一门三寡,断亲后发家致富嫁高门
“晦气!”
“哎哟,家门不幸啊。”
“要死也死远点啊。”
“死在家门口不是膈应人吗?”
*
大祁国,云州府,白石县,青柳村。
一个皮肤粗糙黝黑,双手满是老茧的农妇跪在一个土坯房面前。
她抬着头,拉着面前的老妇人,哭得声音干哑。
“爹,娘,求求你们了。”
“甜甜还有气,你们就让她进去换身衣服吧。”
农妇身边还跪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姑娘,和一个四五岁模样的男孩。
大姑娘也跟着哀求,“爷,奶,你们就让甜甜进去换身衣服吧。”
男孩一言不发,但一双眼眸却满是恐惧,身子也在颤抖。
三人的身后躺着一个看起来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穿着喜庆的嫁服。
嫁服湿漉漉的贴在女孩身上,显得她格外消瘦干瘪。
这女孩叫田甜,前几日刚及笄。
田家的爷奶为了五两银子,把她送到隔壁村的程家去冲喜。
今天早上被接走,一脚踏进程家的门,还没踩实,新房里的夫君就断了气,没到午时就被程家送了回来,还跟田家爷奶要走了那五两银子。
到手的五两银子没了,田家爷奶一气之下,不让田甜进门。
还把年初死了夫君的儿媳妇卢桃、入夏后死了夫君回家投奔的孙女田香、五岁了还不会说话的田景和一起赶出了家门。
免得她们一家三个扫把星再克死了他们。
更是扬言要把卢桃休了。
小姑娘田甜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娘亲和姐姐弟弟,愧疚之下投了河。
*
土坯房的门里站着好几个人,刚才直说晦气的正是他们。
他们是田甜的爷奶、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小姑,皆是至亲,却半点情份都没有。
“爹,娘,您们就让甜甜进屋吧。”
“我保证,只要甜甜一醒,我们娘几个马上就走。”
卢桃见田仲卿和王玉兰老两口不松口,开始对着两人磕起头来。
脑袋重重的砸在夯实的泥土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没一会儿,她的额头就青了。
可任由她磕得再用力,站着的几人还是无动于衷。
“不能让她进屋,她要是死在屋里,不是更晦气!”王玉兰叉着腰,虎着脸。
大伯田志高附和着,“爹,她们一家三个克夫命,老二才被克死,谁知道下一个轮到谁啊?”
三婶郭秀云一脸嫌弃,“爹,志成可是要考举人的,沾了晦气,还怎么考啊?”
三叔田志成是读书人,可心思更险恶,“爹,过两年,我考中举人,难道还要拖着她们几个啊?”
大伯母王秀英:“爹,卢氏给我们田家生了两个扫把星,一个小哑巴,外面多少人笑话我们田家。”
她说着往外面看去,巷子里都是看热闹的村民。
王玉兰也跟着看了眼,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老姊妹捂着缺牙的嘴巴看笑话。
她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掌就抽在卢桃的脸上。
“整日的哭哭啼啼,我们老田家真是倒了血霉了,娶到你这么个扫把星。”
“又生了两个扫把星。”王玉兰用力扯着田香的辫子,然后狠狠的甩在她脸上。
又去拧田景和的脸,“还有一个小哑巴!”
田景和疼得呜呜呜的哼哼,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田香忍着疼,一手托着卢桃的胳膊,一手护着田景和。
“爷,奶,村子里的人都看着呢,甜甜还有一口气。”
“如果今天爷奶不让甜甜进屋,生生的逼死了甜甜...”
田香抬了抬眼,偷瞄田仲卿和王玉兰的脸色,“这事传出去,那小姑跟田雪的婚事...”
小姑田金枝是爷奶的老来女,自小就宠得没边,常说她是田家的金枝玉叶。
五年前,田金枝刚刚及笄,正是说亲的大好年纪。
那年,三叔田志成考过乡试,成了秀才。
田家的门槛被媒婆踏得噌亮,偏田仲卿、王玉兰和田金枝的眼光一个比一个高。
就这么拖到了二十岁,还待字闺中。
而田雪,是大伯家的大女儿,今年十五,即将及笄。
最近正好是媒婆频繁登门的时候。
田香丧夫回娘家投靠的时候,田仲卿和王玉兰百般不愿,就是怕她克死夫君的事影响了田金枝和田雪的婚事。
后来是卢桃苦苦哀求,又因为田香从夫家带回了二两银子,才能勉强留下。
所以田香这话,直接就拿捏住了田仲卿和王玉兰。
田仲卿当即就黑着脸,“田香,你什么意思?”
田香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甜甜要是有事,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到县衙去告你们一个见死不救。”
她抽了抽鼻子,“就算告不了,我也要把这件事闹得我们白石县人人都知道。”
“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这么差了,豁出去了!”
她瞪眼看着田仲卿和王玉兰,一脸的不服气。
田仲卿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抬手就给了田香一巴掌。
他的力道比王玉兰大多了,田香的嘴角瞬间溢出血来。
“香儿!”卢桃惊呼一声搂着田香,“香儿,娘和你一起。”
她转头用出全身的力气,恶狠狠的盯着田家人,双眼猩红,“既然你们不让甜甜活,那我们一家就都不活了。”
“我倒要看看,逼死我们一家人,你们怎么活?田金枝和田雪怎么嫁人?田志成怎么考举人?”
她的疯癫让田家众人愣住了。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朝着他们喊,“田二爷,这要真出了人命,就算志成是秀才,也免不了要去县衙挨板子的,你可想清楚了。”
“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活不下去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大家的话提醒了田仲卿。
他赶紧拉着王玉兰让开了路,也让其他人让开。
“老二家的,你也别怪我们,不是我们容不下你们孤儿寡母。”
田仲卿一脸的迫不得已,“老二已经被你们克死了,我不想家里其他人再被你们克死。”
“等田甜醒了,我们田家给你一纸休书,你带着田香、田甜、景和走吧。”
卢桃没有回答,和田香把田甜抱起来,进屋的时候,直接挤开田家的人。
“你....”田仲卿指着卢桃,想到刚才卢桃的样子,他又忿忿的甩下手。
哎...
田甜睁开眼,看到了皱纹如沟壑般纵横交错的卢桃,看到了发丝干枯,已有几根银白掺杂其中的田香,还有一言不发却满眼恐惧的田景和。
真是服了...
田甜仰面无声咆哮!
她居然穿越了!!
但是!
这是什么灾难性开局?!
一家四口,三个寡妇!还有一个哑巴弟弟。
“甜甜,你醒了。”卢桃看到女儿睁开了眼,眼角勉强的上扬,鱼尾纹更加明显。
“甜甜,你感觉怎么样?”田香的眼里带着淡淡愁绪。
哑巴弟弟的眼睛微微放亮。
田甜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了,躺在邦邦硬的床上,盖着陈旧泛黄的被子。
她撑起身体,微坐40%,“我...”
一开口,喉咙干哑有点疼,“我没事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身体发软,脑袋发昏,应该是受凉发烧了。
好在并不严重,田甜也不想让她们担心。
“甜甜,你好好歇着,娘去..给你煮个鸡蛋。”卢桃说这话有点心虚。
田香立刻跟了出去。
田景和留在屋里,看了看田甜,突然也出去了。
田甜坐起来,呼出一口浊气。
都让她穿越了,不知道有没有给她一个金手指?空间、系统什么的?
这心思一动,脑中竟响起了一阵机械声音。
“宿主你好,恭喜您绑定了古今交易系统。”
下一秒,田甜的眼前就出现了古今交易系统的界面。
她简单的了解了一下。
古代的东西可以通过系统卖掉,获得银两。
也可以用古代银两购买系统里有的东西。
除此之外,还能往系统里暂存东西,缴纳一定的存储费。
系统还能升级,增加可以购买商品的数量,扩充存储空间。
现在的等级是LV0,要卖出一千文的东西才能升级。
目前能买的东西也很少,只有米、面、灾难应急包、急救包四样。
价格跟现代的价格差不多,只是单位从元变成了文。
米是三文钱一斤,面是四文钱一斤,灾难应急包可以选择规格,有一百文到一千文不等,急救包五十文。
价格很公道啊,田甜觉得灾难性开局也没什么可怕的,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
*
想试试系统,田甜在床上摸了一下,摸到了几件叠放在一起的衣服。
看大小应该是田景和的,已经洗的发白,改了好几次的样子。
调出系统,田甜把衣服捧在眼前。
系统识别的声音很机械,几息后...
“系统检测,破烂衣服一件,垃圾,拒绝交易。”
田甜:“....”
那就再试试存储功能。
“系统提示,存入破烂衣服三件,空间使用率:1%”
手上的衣服消失不见。
取出...
“系统提示,取出破烂衣服三件,空间使用率:0%”
衣服重新出现。
嗯,很好用,傻瓜式的。
*
“卢氏,让你们进屋已经是看在老二的面子上了。”
“你还想要鸡蛋?”
“小扫把星是不是醒了?要是已经醒了,你就赶紧带着她们滚出去!”
门外,是王玉兰的咒骂声。
卢桃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比起一开始,少了哀求的成分,多了一些不管不顾,“娘,甜甜虽然醒了,但浑身没力气。”
“这鸡本也是我捉回来养的,给甜甜吃个鸡蛋又怎么了?”
整个田家,何止是这些鸡?!
家里的活、田里的活,都是田志远和卢桃一家做的。
田香、田甜、田景和都是从三岁能跑的时候就开始干活了。
明明田志远是田仲卿原配所生的唯一的孩子,也是田仲卿的第一个孩子。
可是自打王玉兰带着大田志远一岁的田志高嫁给田仲卿做继室,隔年生了三叔田志成后...
年仅四岁的田志远就开始做不完的家务和劳作。
到二十岁,娶了十五岁的卢桃。
从此,田志远一家就负担着整个田家的全部劳作和开支。
卢桃和田香、田甜要负责家里所有的家务,洗衣服、做饭、喂鸡、挖野菜、拾柴火....
田景和在家里还要给家里的人端茶倒水,收拾屋子。
田志远白天去县里做工,晚上回来还要去田里劳作。
赚到的铜板,一文不剩的都被田仲卿和王玉兰拿了去。
一家几口人,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捡其他人吃剩的、穿破的、用烂的。
年初的时候,田志远在田里劳作一天,回家便头晕、心跳加快、胸闷气短,几息间倒地断气,典型的过劳死,却被栽在卢桃头上,硬说她克夫。
“她一个扫把星吃什么鸡蛋?!”
“既然醒了就赶紧滚出去!”
田家其他人很快就来声援王玉兰了。
“赶紧滚出去吧,别赖在我们田家了。”
“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既然这么厉害,就别赖着我们。”
“滚出去!把两个扫把星和小哑巴都带走,我们田家没这样的孙子孙女。”
田香趁着他们都盯着娘,跑到厨房去盛了一碗热米汤。
“田香!你做什么?那是我们的午饭。”
“你个小贱人!居然偷东西。”
大伯母王秀英和三婶郭秀云撸着袖子朝田香跑过来。
田景和从身后扒拉田香,田香回头把米汤放他手里,“景和,快去。”
“小兔崽子,别跑!”
“把碗放下,你个小哑巴!”
*
田甜看着门被田景和撞开,小小的人儿捧着一个碗,急急的送到她面前。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却因为害怕微微颤动。
可是小手很稳,碗里的米汤一点儿没洒。
田甜看到他的小模样,心中动容不已,伸手接过来,隔着碗感受着米汤的温暖。
卢桃和田香跟着进来。
“甜甜,快喝了。”卢桃催促着,还往后看了眼,好似后面有恶鬼追着似的。
田香也附和,“快喝了暖暖身。”
门外,王玉兰的声音高亢,“既然醒了就滚出去,别赖在这里。”
“我们田家的粮食宁愿喂狗也不会给你们吃。”
田仲卿声音紧随其后,“志高,去请你大伯来,今天就休了卢氏。”
王玉兰声音得意,“志高,马上去请你大伯过来。”
田仲卿的大哥叫田伯年,是村子里仅有的举人老爷,之前在县里的县学做典簿,现在已经六十有六,前几年辞去了典簿之职,在村子里养老。
青柳村里田姓居多,也有其他几姓,但大家有事都会请田伯年去,让举人老爷主持公道。
后来由县衙任为青柳村的村长。
*
屋里,田甜一口作气,把碗里的汤水一饮而尽。
片刻间,身上出了一身汗,头脑清晰了几分。
既然她有金手指,也就不怕孤儿寡母的另寻出路。
但是,她不能让卢桃在田家辛苦这么多年,最后落一个被休弃的结果。
这对卢桃不公!
更何况,他们凭什么替田志远休妻?!
“休妻?!”
“仲卿,你糊涂了?”
“志远是你亲生的儿子,是你的长子。”
“卢氏是你的长媳,田香、田甜、景和,可都是你嫡亲的孙女和孙子。”
“这么多年,志远和卢氏为这个家...”
田伯年坐在中间,一边是田仲卿、王玉兰等人,一边是卢桃一家孤儿寡母。
他看到一家子孤儿寡母,神色凄凉,实在不忍。
“行了,大哥。”田仲卿不耐烦的打断田伯年的话。
“我请你来,就是要替志远休妻,你就别说这些道理了。”
田仲卿最烦的就是他这个大哥总是端着举人老爷的架子,用这种训导的口吻说话。
不就是考了个举人吗?
他家志成也要考举人了!
“是啊,志成他大伯,卢氏和她这两个女儿都是克夫命、扫把星,我们家的人可经不住她们克。”
“大伯要是不怕,可以把她们领回去。”王玉兰嘟囔。
田伯年一个严厉的眼神看过去,王玉兰侧开身子不敢看他。
“仲卿,你真的决定了?志远刚走半年,你就不管他的妻儿了?”
田仲卿不耐烦道,“不是不管,是不敢管。”
田伯年叹息一声,看向卢桃,“卢氏,你...”
他实在是开不了口。
这时,田甜抬起头,坦然的看着田伯年,“大爷爷。”
“我娘没做错什么事。”
“爷奶说到底就是想赶我们出去,什么克夫命、扫把星只是其一。”
“我们一家现在只剩下孤儿寡母,爷奶怕我们干不了活,赚不了银子,还要反过来花银子养着我们。”
“更担心三叔考中举人做了官老爷之后,还得带着我们四个。”
田伯年微微挑眉,看着田甜的眼神略带赞赏。
田仲卿则一脸恼羞,“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卢桃拉住田甜的手,“甜甜...”
她不想女儿顶撞自己的爷爷,传出去...
田甜按住卢桃的手,看向田仲卿,“爷爷,想让我们走,就别说什么休妻。”
她挑眉,“义绝断亲吧!”
一般来说,义绝断亲是在丈夫死后,妻子还年轻没有子嗣,婆家觉得没有必要维持关系,选择义绝断亲,这样一来,妻子还可以改嫁。
但卢桃给田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按理说不太适用义绝断亲。
但只要双方愿意,还是可以的。
田香挽住田甜的手臂,“对,义绝断亲!”
“大爷爷,我们可以和田家义绝断亲,从此以后跟田家再无干系。”
虽然义绝断亲的效果跟休妻的效果一样,但是义绝断亲...要好听些。
王玉兰看了眼田仲卿,拍桌道,“断亲也行,断亲...那家里的东西,一样都不许拿走。”
休妻的话,要把卢氏的陪嫁物品归还,卢氏当年没什么陪嫁,可以忽略。
还得给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衣服被褥,少许粮食和钱财。
田景和才五岁,他们要给抚养银子。
“把两个扫把星和小哑巴都带走!”
王玉兰的话提醒了田仲卿,“那就断亲!”
田伯年皱起眉头,“那卢氏和三个孩子住在哪里?”
“吃什么?用什么?”
“马上入秋,她们盖什么?”
“仲卿,断亲归断亲,不能逼她们孤儿寡母的上绝路啊。”
田仲卿还没说什么,王玉兰先嘟囔上了,“断亲就是断亲了,以后她们是死是活跟我们没关系了。”
田伯年看田仲卿不说话,是打定主意了听王玉兰的。
他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
“卢氏...”
卢桃看了眼自己的儿女,眼神坚韧,“请村长写下断亲文书吧。”
两个孩子替她争取,她怎么能拉孩子的后腿。
以后的日子会难过,但只要跟孩子们在一起吗,她就不怕苦。
田伯年拿出随身的笔墨纸张,开始书写断亲文书。
立书人上,写下卢桃的名字。
卢桃看了,提醒田伯年,“村长,能不能把香儿、甜甜、景和的名字都加上。”
田伯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其他三人的名字都加了上去。
立书人:卢桃、田香、田甜、田景和,田仲卿,王玉兰。
立书之日,缘田家二子田志远亡故,为还卢氏自由,田家二老田仲卿、王玉兰决定与卢桃、田香、田甜、田景和断绝一切亲属关系,自此不再承担其责任,亦不再享有田家之庇护和财产继承权。
卢氏自此不再为田家媳,去留随意,荣辱自担。
田香、田甜、田景和自此不再为田家子孙,去留随意,荣辱自担。
本断亲书已知会族中长辈及村长为证,自即日起生效。
自此两不相干,互不牵连。
此书为证。
之下为日期和见证人。
田甜感激的看了田伯年一眼。
他在断亲缘由上只一笔带过,含糊其辞,给卢桃留了脸面。
田仲卿和王玉兰迫不及待的按下了手印,然后催促卢桃赶紧按手印。
卢桃看着断亲书,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咬破手指,在上面按下自己的手印。
田香也有样学样,咬破手指。
轮到田甜,她尴尬的笑笑,按了印泥,还特意抹给田景和。
她拉着田景和的手,两姐弟一起把手印按在卢桃和田香旁边。
三份断亲书,田家一份,卢桃一份,还有一份,由见证人田伯年收着。
“田香,你从楚家回来不是带了包袱吗?那是你的东西,你收拾一下。”田伯年把断亲书收好。
田香转身,“对,我去收拾一下。”
她刚及笄就由田仲卿和王玉兰做主,嫁给县里楚家长子楚兴。
短短三年,她给楚兴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楚谦两岁,女儿楚瑶还未满一岁。
楚兴好色,常流连花街,入夏时突然暴毙,大夫查出他患了花柳病。
可楚家还是把儿子的死怪罪到了她的头上,一怒之下,休了田香,留下了一双儿女。
当初田香嫁人,也是没多少嫁妆的。
但楚家按照规矩,给了田香几套衣服、一床被褥、二十斤米、二两银子。
二十斤米和二两银子在回来那天就被王玉兰搜刮去了。
她只能收拾几套衣服和一床被褥。
“姐,我跟你一起去。”田甜眼珠子一转,跟着田香过去。
田甜跟在田香后面,田香收拾自己的衣服和被褥。
而田甜...
摸了大家的衣服,一一存入系统。
又把床上的被褥存入系统。
其他...也没什么了。
两人出来,田家也没人检查,因为他们太清楚了,卢氏一家四口身上、房里,不可能有银钱。
就她们屋里那些东西,等她们一走就收拾收拾扔了。
“我肚子疼,去下茅房。”田甜突然捂着肚子,窜茅厕去了。
茅厕旁边就是厨房。
田甜一个滑步,进了厨房。
陶瓷罐、碗、筷子、舀子、菜刀、镰刀、小铲刀、火折子...存入系统。
碗里还舀了一碗米。
空间使用率:2%。
田甜满足的走出来,还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服。
卢桃一手拉着田景和,一手拉着田甜,田香背着包袱走在前面。
田甜转身看向田家众人,“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什么都没拿。”
“你们少了什么,可别赖到我们身上。”
田家众人翻了个白眼。
一家人走到田家院门口,田甜又停下了脚步。
“王氏!”奶奶也不喊了。
“你前面那个老头在田志高三岁的时候病死了。”
“你有没有想过,老田家真正的扫把星是你啊。”
“现在我们一家四口走了,你们老田家要是再出事,可就别怪在我们身上了。”
田家众人下意识的看向王玉兰。
王玉兰怔住...
*
“卢氏,村尾有间茅草屋,破是破了些,但到底能遮挡一二。”田伯年给她们想办法,“你和几个孩子可以过去住。”
“若是白水村那边愿意接纳你们,你们也能去白水村。”
白水村,听到这个村名,卢桃明显的呆愣了一下。
白水村是她娘家,可是成亲这么多年,回去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回去,爹娘和哥嫂都明里暗里的嫌弃她带的东西寒酸。
她们娘几个现在的情况回白水村,不会比在青柳村好。
“谢谢村长,我们就住村尾。”卢桃立刻做出选择。
田伯年犹豫了会,“那茅草屋虽然破,但到底是村子里的屋子,我也不能白给你们住,其他村民要说闲话的。”
“这样,你们...”
“每个月给一百文的租金。”
卢桃面露难色,一百文...她们现在一文都没有。
“暂时没有也没关系, 就是对外要这么说。”
田伯年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没有可以不给,或者以后再给,但是旁人问题来,要说清楚租金的事,不能让他难做。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卢桃拉着田甜和田景和就跪下,连连感谢。
田伯年往后退了两步,虚扶了一下,就避嫌的离开了。
他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走,我们...去新家。”
*
破!
茅草屋是真的破!
几乎就只剩下框架了。
框架上耷拉着一些茅草。
确实是只能遮挡一二,另外的八九都透着风。
卢桃双眼彷徨...
“好在还是夏天,晚上不冷。”田香率先走入茅草屋,把包袱放在屋里一个角落,就开始收拾屋子,“这几天,我和娘把屋子修一修,赶在入秋之前修好....”
“甜甜,你先将就着在这...在家里休息几日。”
“景和,这几天要辛苦你上山挖些野菜了。”
卢桃带着田甜和田景和进来。
受了田香的影响,她也提起了精神。
“让景和在...家里陪着甜甜吧,这孩子吓坏了。”
“修缮屋子的事不急,先让甜甜身体好转才是要紧的事。”
“娘去挖野菜,香儿你把家里收拾一下。”
田香转身看了眼田景和,心疼不已的蹲下来,擦拭他眼角的泪渍,“景和,不怕,我们以后住在这里,爷奶就不能再打骂你了。”
大家都说田景和是哑巴,可是田香清楚的记得,田景和刚会说话的时候,奶糯糯的叫过她姐姐。
后来,爷奶总是趁她们不在打骂景和,景和才变成现在这样。
趁着卢桃往外走,田香又在安慰田景和。
田甜走到角落里,把存在系统里的东西取出来。
茅草屋里有一些简单的用具可以搪塞过去,有米...就不好糊弄了。
她若无其事的追出去,拉住卢桃的手,“娘,我已经没事了,我跟你一起去挖野菜。”
“大姐在家里收拾屋子,让景和睡一会。”
她迫不及待的想挖点野菜卖给系统,看能换几文钱。
系统里的米面才三、四文钱一斤,挖了野菜卖钱,再换成米面...
卢桃怀疑的打量田甜,“真没事了?”
田甜拍着小胸脯,肯定的点头,“我真的没事了,娘就放心吧。”
她朝着屋里的田景和挤挤眼,”多亏了景和给二姐的米汤,二姐现在有力气了。“
田景和被她逗笑了,小脸舒展开来,可爱极了。
“那好吧。”卢桃虽然应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要是累了就跟娘说,到时候你歇着,娘来挖就行。”
*
卢桃带着田甜上了山,到了地方,她把自己和田甜的外衫打个结,形成一个布兜。
“我们就挖这样的...”卢桃揪出一颗野菜给田甜看。
田甜认识,不就是蒲公英。
蒲公英要做菜吃,最好是在春天采,比较嫩。
现在这个时候采的,更适合做中药材,洗干净晒干以后做药,或者是泡茶。
但当季的野菜早就被村里人采得差不多了,她们今天只能先采蒲公英。
田甜埋头揪了好一会儿,布兜里看起来满满当当的了。
她悄咪咪的远离卢桃,调出系统。
“系统检测,野生蒲公英,八文钱一斤,共两斤三两,总计:十八文。”
布兜里的蒲公英消失,出现了十八个铜板。
十八个铜板啊!
田甜在现代拿到工资条都没现在激动。
十八个铜板,可以买六斤米或者四斤面了。
不过嘛,今天有田家资助,这十八个铜板先存起来。
为了不让卢桃起疑,田甜又哼次哼次的揪了一布兜的蒲公英。
*
卢桃和田甜刚到茅草屋门口,田香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
“娘,甜甜。”她神秘兮兮的招手,“你们快来看。”
卢桃狐疑的跟上去,“香儿,怎么了?”
田甜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但也故作不解的跟着。
“娘,甜甜,你们看。”田香领着她们来到茅草屋外。
“我在屋里找到这些东西。”
卢桃一看,乖乖,陶瓷罐、碗、筷子、舀子、菜刀、镰刀、小铲刀、火折子...
还有一碗米。
再一看,咦?怎么这么眼熟呢?
“是茅草屋里的?”卢桃有些恍惚。
怎么像是...老田家的东西?
田香连连点头,“嗯。”
“娘,我们从田家出来可是什么都没带,这些东西肯定是这屋里的啊。”
田香深深感慨,“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绝处又逢生。”
她本来还愁呢,晚上用什么煮野菜汤呢?
现在好了,什么都不用愁了。
卢桃看田香仰着脖子,像个读书人一样,不禁失笑,“你三叔那套,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田香低下头环视家人,食指左右摇摆,“哎!”
她说,“从今天开始,那就不是三叔了。”
“是田家老三。”
田甜立刻附和的点头,“大姐说的有道理!”
这一家四口,三个寡妇,一个小哑巴,还被人说是克夫命,扫把星,晦气鬼。
但是,一家人团结一致,互相爱护,三观正!
未来可期啊。
卢桃也不扫兴,重重点头,“对。”
“娘去洗菜,甜甜,你帮着大姐把米汤烧起来。”
田景和在屋子的角落里睡觉,田香在那里垫了一些干草,铺上了被褥。
*
田香早就把陶瓷罐架好了,端着装米的碗不知道放多少合适。
她是想多放一点米,烧得稠稠的。
妹妹今天落水,弟弟又被吓惨了,应该给她们多吃点。
可是...
一家人刚被赶出来,就这么一碗米,不能只看眼前的,还得想想后面的日子。
想到这里,田香拨了半个鸡蛋大小的米进锅里。
田甜看她要把碗放下,突然伸手,直接把整碗米倒进了陶瓷罐里。
“哎...”田香惊呼着伸手想把米捞出来,但是水已经烧开了,下不去手。
“大姐!”田甜也及时的拉住她,“既然都倒进去了,就这么烧吧。”
“今晚我们就多吃一点,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新生活!”
田香看着田甜脏兮兮的小脸,想着妹妹今天一早就去了隔壁村的程家,到现在就喝了那一碗米汤,定是饿惨了。
“好,听甜甜的。”
田甜知道,这一家人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
她好歹喝了一碗米汤垫了垫。
卢桃回来看到一整碗米都倒进锅里,面露心疼,但田香跟她说了几句,她也就没说什么了。
一碗米,加上蒲公英,烧出来一锅浓稠的蒲公英粥。
什么调料都没加,闻着有一股蒲公英独特的青涩香。
田景和就是被这一股香味给叫醒的。
他揉着眼睛走出来,迷迷糊糊的挤到田甜怀里。
两具身体都很瘦,田甜搂着他甚至觉得骨头硌人。
卢桃给大家盛粥,第一碗满满当当的给了田甜,第二碗稍微少些,给了田香,第三碗又少一些的给田景和,最后只有半碗了,给她自己。
田甜见状,端起自己的碗,分了小半给卢桃。
“甜甜,你今天...”
“娘,你是大人,该多吃点。”田甜打断她的话,“我这一碗太多了。”
田景和端起碗也要给卢桃分。
田甜把他的碗拿下来,推回他面前,“景和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今天必须把这碗吃光光!”
小家伙太懂事了,惹人怜爱。
田香伸手揉了揉田景和的小脑袋,“景和听二姐的话,乖,把这些都吃光。”
田景和这才低头开始喝粥。
这是他从小到大喝过的最浓稠的粥,真香啊。
而且...喝光了也没人骂他。
田甜吃光一碗粥,心满意足的放下碗。
“娘,我瞧着这些野菜长得挺好的,今天也挖了不少,要不...”
“明天我带着这些野菜去县里,看能不能换点铜板。”
卢桃放下碗,把田甜的碗收过去,“野菜卖不出什么价钱,我们今天挖的这些,最多也就换两三个铜板。”
田甜错愕,她后来又挖了两斤,卢桃挖的比她两次挖的要多,怎么也有个六斤吧。
也就是说八斤野菜只能换两三个铜板。
这价格...比系统里可便宜太多了。
八斤卖给系统,那可是六十四文。
但她得把银子过个明路,所以必须去县城‘卖’。
“娘,这些野菜不光是可以吃,还能做药材。”
“卖给药铺肯定要贵一些。”
卢桃不懂,“是吗?”
能有个赚钱的法子,总是要试一试,“那明天娘跟你一起去。”
她看向从刚才就有点恍惚的田香,“香儿,你留在家里。”
田甜这才想起,田香的婆家就在县里。
楚家,是在县里开酒楼的。
三年前,楚家的老大楚兴偶遇了陪卢桃去县里卖鸡蛋的田香。
那时的田香虽然是农女的打扮,但一张脸却遗传了卢桃的,十分柔美好看。
楚兴那时就已经流连花街了,尝遍了各种女人。
偏像田香这样的貌美农女没试过。
于是,楚兴大张旗鼓的来田家求娶。
田香是不愿意的,她那时也是刚及笄,她若是嫁了人,家里的活就得田甜做,她舍不得。
可一家人拗不过其他人,田香就那么嫁过去了。
到了楚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公公瞧不起她,婆婆刁难她,夫君流连花街,最能安慰她的就是有一双儿女,偏偏...现在儿女被楚家留下了。
一双儿女都年幼,田香怎么能不想呢。
卢桃不让她去县里,就是怕她忍不住去看。
楚家在休弃她的时候就说过,不允许她再去看孩子。
田香若是去楚家,肯定是要受一番折辱,最后...还看不到孩子。
卢桃舍不得田香。
当然,她作为外祖母,自然也想那两个孩子。
可是...楚家是两个孩子的祖家,不会亏待了两个孩子。
只要两个孩子好...
她们承受着思念之苦,也是值得。
母女俩互相看着,泪往心里流。
田甜看了眼喝粥喝到脸颊上的田景和,有了新想法,“娘,你留在家里和大姐修房子,我和景和一起去县里吧。”
田景和抬头,一双眸子闪烁,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县里。
他想去。
卢桃严厉拒绝,“不行!”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个五岁的孩子,去哪里都不安全。
“娘...”田甜继续说服,“以后就我们一家四口过日子了,家里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你和大姐,我也长大了。”
“景和也长大了。”
田景和挺起小胸脯,点着小脑袋。
嗯,嗯,他长大了!
“娘,就让他们去吧。”田香捏了捏田景和的小脸,“县里来了一个新县令,县里管得严,不会有事的。”
大概早上五点左右,也就是卯时初,田甜就醒了。
结果,卢桃和田香都比她早,已经把早上的野菜汤煮好了。
田甜看了眼熟睡的田景和,小心翼翼的出被窝,可她一动,田景和立马就睁开了眼睛。
“二姐还没走呢,不会丢下你的。”田甜赶紧告诉他。
“二姐先去洗漱,你再睡一会。”
田景和听了田甜的话,这才放心的闭上眼。
趁着田甜姐弟洗漱吃早饭的时间,卢桃和田香又去山脚下挖了几斤蒲公英。
既然去一趟县里,当然是尽可能多挖一点。
卢桃不放心,拉着姐弟俩各种嘱咐...
田香在一旁是欲言又止。
等姐弟俩正儿八经的出发,已经是辰时了。
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不敢小觑,卢桃随便绑了绑,田香的一件衣服就变成了布兜,两个衣袖系上就可以挎起来了。
但田甜并没有挎很久...
走出村口大约十几分钟,田甜就拉着田景和停下来了。
早起赶路的村民早就出发了,这会儿路上没有人。
田甜解开布兜,放在地上。
田景和扑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田甜把他拉到身边蹲着,“景和,二姐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田景和连连点头。
“二姐投河以后,见到了一个仙女。”
“仙女说,我们一家太可怜了,所以愿意帮助我们。”
“我们挖的野菜,她愿意高价买去。”
田景和激动得拉住田甜的手,眼睛闪闪,好像在问是真的吗?
田甜点头,然后调出系统。
田景和看不到系统,只痴痴的看着田甜,这一刻,田甜在他眼里就是仙女。
“系统检测,野生蒲公英,八文钱一斤,共十二斤五两,总计:一百文。”
布兜里的蒲公英消失,出现了一百个铜板。
田甜第一时间看向田景和,没想到,田景和一点没有惊讶、害怕,只有满脸的高兴。
“景和,这件事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的,所以你要替二姐保密,知道吗?”
“就连娘和大姐都不要说。”
田景和疑惑,为什么不能告诉娘和大姐?
田甜解释,“因为...仙女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她就不肯帮二姐了。”
“你能明白吗?”
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田景和,一方面是她需要一个打掩护的人,另一方面嘛,是因为田景和不会说话,她不担心他说出去。
“走,去县里。”田甜把银子收到怀里,空荡荡的布兜重新挎上,牵着田景和轻装上阵。
县里还是要去的,起码去了解一下各种东西的价格。
*
循着原主的记忆,姐弟俩走走歇歇,花了四五个小时才到县里。
县里比田甜想象的要繁华,街道两边有不少小摊贩,摊贩后面是沿街的铺子和百姓的民居。
姐弟俩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好奇。
“米糕,香喷喷的米糕,两文钱一个。”
“刚出炉的米糕。”
路边的摊贩吆喝着,木桶里的米糕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姐弟俩出来得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就饿了。
田景和吞了吞口水,却乖巧的移开眼。
田甜拉着他过去,对摊贩说,“给我四个米糕。”
给了摊贩八文钱,田甜拿上米糕,领着田景和到路边阴凉处。
“我们一人两个。”田甜给了田景和两个米糕。
米糕只有她巴掌大,一个根本吃不饱。
田景和拿着米糕,凑过小鼻子,嗅了又嗅,就是不吃。
田甜饿了,一个米糕已经吃完了。
她大概知道田景和是怎么想的,”吃吧,景和,回家的时候,二姐给娘和大姐带。“
田景和这才扯开嘴角,迫不及待的把米糕塞到嘴巴里。
米糕入口绵密香甜,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好东西。
“呜呜呜...”真好吃。
“喜欢吃?”田甜问。
田景和点头,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吃呢?
田甜抽出手,揉了揉他干枯偏黄的头发,“等家里日子好了,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吃完米糕,田甜带着田景和去了药铺。
药铺门口挂着木牌子,上面写着今日收购的药材。
黄连,八十到一百文一斤;丁香,五十到六十文一斤;
黄柏,三十文一斤,苦参,三十文一斤;
连翘,二十文一斤;白芷,二十文一斤。
还有紫苏、枸杞是十文一斤,桑叶五文钱一斤,蒲公英一文钱一斤。
蒲公英还真是够便宜的,五斤新鲜的晒出一斤干的,才卖一文钱。
别的药材...田甜不知道价格,但是桑叶...她买过,好像是十五元一斤。
如果是野生的,就更贵了。
这样看来,野菜、野生药材还是卖给系统划算。
再去粮铺,精米的价格是十五文一斤,普通的米是十文一斤,夹杂了碎石砂砾的糙米卖五文一斤。
面粉也分精白面和偏黄色的面,精白面二十文一斤,偏黄色面十五文一斤,更差一点的卖十文一斤。
比系统贵多了...
田甜没买。
田景和渴望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看着粮铺。
田甜见状套着他的耳朵,“在县里买米太重了,回家前,姐姐跟仙女买。”
田景和立马就笑了。
还要一路走回家,田甜不敢逛太久,问过药材和米面的价格,她就带着田景和找到了楚家的酒楼。
早上出发的时候,田香欲言又止。
虽然田香最后没有说什么,但田甜猜到她是惦记孩子。
午饭时间刚过,晚饭还没到时候,楚兴酒楼里没有客人,只有三五个伙计在擦拭桌椅。
一个妇人靠门口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她身边还有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一个更小的孩子。
怀里的是楚谦,摇篮里的是楚瑶。
这个妇人应该是楚家专门雇来照顾孩子的。
看到两个孩子好,田甜替田香松了口气。
“景和,走,我们去给娘和大姐买米糕。”
又买了四个米糕,田景和揣在怀里,笑得跟个小傻瓜似的。
回村的路上遇到了同村的村民,住在老田家前面的冯家媳妇,叫刘香兰的。
“哟,田甜啊。”
“怎么就你们姐弟俩啊?”
“哎,哑...不是,景和,你怀里揣着什么啊?婶子看看。”
田景和还是个孩子,脸上是一点儿不知道伪装。
刘香兰一伸手,他就捂着怀往田甜身后躲,真正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这孩子,婶子就看看,还能抢了你的不成?”刘香兰说着,居然挤开田甜,拽着田景和的衣服。
这根本就是欺负田景和是小孩,又是个哑巴。
田甜见状从路的旁边抓了一根枯枝,直接抽在刘香兰的手腕上。
“哎哟。”刘香兰吃痛,回头看到了田甜。
刚才还装模作样的她,直接破防,“你个死丫头!扫把星!你居然敢打我?!”
“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撸起袖子,就朝田甜过去。
田甜一点也不慌,刘香兰近一步,她就抽一下,往后退着来到田景和身边,牵住他。
田景和仰起惊恐的小脸,露出敬佩的神色。
二姐好厉害啊!
刘香兰挨了好几下,疼得直甩手。
想继续上去,又怕田甜手里的枝条。
她左右相顾,看到了一根粗树枝,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噙着坏笑靠近田甜。
田景和紧紧的拉住田甜的手,嘴巴里发出恐惧的呜呜声。
小小的身体往前冲,想替田甜挡。
田甜哪能让他上前挡啊,使劲的把田景和往身后推。
而且,她也不会跟刘香兰硬拼。
“哟,刘香兰,你干什么呢?欺负小孩子啊?”
“太不要脸了吧?”
田甜看向来人...
是住在村尾的柳三娘。
昨天她投河,其他村民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是柳三娘跳水把她救上来的。
柳三娘也是个寡妇,寡了九年了。
“柳三娘?你别管闲事。”刘香兰没给柳三娘好脸色。
卢桃一家在村子里是克夫命、扫把星的名号,柳三娘则是..狐狸精、骚猫子的名号,村子里的妇人都防着柳三娘。
“你做旁的事,我不管。”柳三娘担着一根扁担,扁担两边各有一个大竹筐。
她扭着腰肢,挡在了田甜和田景和面前,“你要欺负小孩,那我不许。”
刘香兰忿忿的看着柳三娘,过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树枝丢到一旁。
“哼。”
“遮遮掩掩,我看你们姐弟俩是偷了谁家的东西去县里卖吧?”
“回去我就提醒大家,小心你们一家。”
“扫把星!小哑巴!”
刘香兰讪讪的往前走,嘴巴里不停地咒骂着。
她...骂不过柳三娘,也,打不过柳三娘。
柳三娘虽然看起来很是纤弱,但她每天早起做豆腐,几十斤的豆子、豆浆,一只手能拎来换去的。
而且,柳三娘那早死的夫君秦汉子以前是猎户,教过柳三娘一些使刀拉弓的本事。
柳三娘得空就会上山猎点野味给女儿秦大丫补身体,村子里的小姑娘就属秦大丫最壮实。
田甜把小枝条丢掉,客客气气的感谢柳三娘,“谢谢婶子。”
“你和景和没事吧?”柳三娘问。
田甜摇摇头,田景和跟着摇头。
“那走吧,再不走,到家就晚了。”
有了柳三娘陪同,田甜和田景和没再遇到什么危险。
但是...
柳三娘丧夫之后,习惯了独来独往,做事麻利。
她在前面大跨步,田甜和田景和在后面小跑步。
到了青柳村,姐弟俩已经气喘吁吁了。
柳三娘也住在村尾,但是距离田甜一家的茅草屋还有一段距离。
“谢谢婶婶,婶婶再见。”
田甜和田景和乖巧的送别柳三娘,然后...田景和一脸期盼的看着田甜。
“过来。”
田甜拉着田景和躲到附近的一丛草堆里。
她解开松垮的布兜,放在地上,又拿出身上的铜板。
调出交易系统,她买了一斤米。
“系统提示,购买一斤大米,三文钱一斤,共三文。”
之前存了十八文。
今天得了一百文,又花了十六文买米糕、三文买米,剩下八十一文。
总共九十九文。
田甜留下了两个铜板,剩下的都存进了系统,总共存了九十七文。
铜板消失,出现了一斤白胖的精米。
“走,回家。”
田景和蹦蹦跳跳的跟上她,真好,今天也有米吃。
*
卢桃和田香已经把晚饭的野菜汤熬好了,就等田甜和田景和回来。
姐弟俩老远就看到她们在眺望。
“娘,大姐。”田甜拉着田景和到了她们面前。
“娘,大姐,今天...”
田甜开始交账,“今天的野菜卖了十文钱。”
睁着眼睛就开始胡扯,“我买了一斤米,花了八文,这里还剩下两个铜板。”
说完,她就看到田景和殷勤的捧着四块米糕凑在卢桃和田香面前。
“那这米糕...”卢桃看了看四块米糕,又看向田甜。
田甜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米糕是药铺掌柜送的。”
卢桃和田香都去过县里,“这米糕两文钱一个呢。”
“你卖了十文钱野菜,掌柜的送你四块米糕?”
那掌柜不是亏本了,亏得还不少呢。
田甜心虚的嘿嘿两声,“是因为...药铺掌柜想让我们多给他送一些药材。”
“最好是能洗干净晒干了。”
多一道工序,价格应该能卖得更高。
田景和听了田甜的话,虽然眼神疑惑,但心里肯定,二姐说的对!
田香认识县里一个药铺的掌柜,就在楚兴酒楼旁边。
“是百草居的张掌柜吗?”
田甜回忆了下今天看的药铺,摇摇头,“不是,是安和药房,掌柜姓...安。”
她在那个药铺门口听到了伙计对掌柜的称呼。
“哦,是安掌柜的。”田香点点头,“那就不怪了,安掌柜是个好人。”
“他经常给买不起药的人佘药。”
“安和药房也长期收药材。”
卢桃把一斤米收好,两个铜板收进怀里,“那最近...”
“娘和大姐好好修房子,最近就让我和景和一起去挖野菜。”田甜抢在卢桃前面说。
记忆里,入秋往后的事情越来越多。
卢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光是要修房子,还得...买点菜种,把入冬吃的菜种上。”
“这往后,天越来越冷,过冬的柴火也要准备了。”
田甜在卢桃说话的时候,跟田景和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色。
吃饭的时候,田景和坚持挤在田甜身边。
姐弟俩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而更加亲近。
卢桃把四个米糕分给孩子们,田景和一个,田香和田甜一个半。
田景和把自己的米糕推给卢桃,眼神焦急的看着田甜,他想说他白天吃过了,这是带给娘和大姐的。
田甜可不敢这么说,毕竟...野菜才卖了十文钱,掌柜送的米糕已经值十六文了。
“景和吃,今天你和二姐走了那么远的路,辛苦了,吃吧。”卢桃把米糕放回田景和的手里。
“娘,你吃我的。”田甜赶紧把自己的那一整个拿给卢桃,“我吃半个就行了。”
她的话刚说完,田香把自己的半个塞到她手里,“来,这样我们每人吃一个,不就行了?”
卢桃心头一暖,“好,每人吃一个。”
田景和吃得心虚,田甜凑在他耳边嘀咕,“没事,以后我们多挖点野菜跟仙女姐姐换铜板,给娘和大姐买更多米糕。”
小家伙听了这话,才安了心。
“大姐,我今天还去了楚兴酒楼,楚家雇了一个妇人在照顾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很好,大姐,你就放心吧。”
田香听了这话,眼中泪光闪烁,轻轻嗯了一声,感激的笑笑。
这边,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老田家那边...
刘香兰端着碗,倚在自家门口,朝着身后的老田家。
田老大家的王秀英和老三家的郭秀云也在家门口。
刘香兰阴阳怪气的开口,“我说王秀英,卢氏一家走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检查啊?”
王秀英嗤道,“有什么好检查的,她们屋里能有什么啊?”
“可不是,就她们屋里留下来的那些破烂,我们还嫌晦气呢。”郭秀云也是一脸的嫌弃。
刘香兰继续搬弄,“我今天从县里回来的时候,看到小哑巴怀里揣着个东西宝贝得不得了。”
“我想看看而已,那个田甜拿枝条抽我赖。”
“我就寻思是不是偷了你们家的东西,拿到县里去卖了。”
王秀英和郭秀云都是一脸的不屑,”她们一家子能有这个能耐?”
刘香兰撇撇嘴,又想起了什么,“哎,卢氏不在了,谁给你们做的饭啊?”
王秀英和郭秀云白了她一眼。
卢氏不在了,当然是她们两个做饭了。
难道能是婆婆?是小姑子?是田雪?
至于田萱,才六岁。
“我们家谁做饭,关你什么事啊?”王秀英拉了拉郭秀云,示意她回去。
郭秀云跟着转身,“谁不会做饭似的,做饭能有多难啊?”
屋里,田金枝嚷嚷着,“做饭是不难,可是大嫂、三嫂,你看看你们做的这粥能吃吗?”
她扒拉着碗里的粥,野菜多,米少,味道苦涩。
“我三哥每个月能领一旦廪米,大嫂三嫂你就给我吃这些?”
她重重的把碗放下,苦着脸看向王玉兰,“娘,你看看大嫂三嫂。”
廪米,是朝廷发给秀才、举人的补贴,一旦米就是六十公斤,也就是一百二十斤。
这么一算,每天可以吃四斤米。
以前二哥一家五口人在的的时候,她都可以吃到米多菜少的粥。
现在二哥一家都走了,大嫂、三嫂居然给她吃这种菜多米少的粥。
“大嫂,三嫂,你们不是想把米昧下来,给景文、景明、景安吃吧?“
王秀英、郭秀云还没来得及说话。
田金枝继续嚷嚷,“娘,你还是从那些相看的人家里随便找一家,快点把我嫁了吧。”
“我看大嫂、三嫂是嫌我碍眼了,故意给我下绊子呢。”
郭秀云走过去,把吃完的碗放下,“大家都能吃,怎么就小姑不能吃啦?”
“小姑也知道家里那些米都是你三哥的廪米,景明和景安想吃,什么时候想吃,想吃多少都行。”
“还用得着昧下吗?”
田金枝双手叉腰,眼睛瞪起,“三嫂你什么意思啊?景明和景安能吃,那就是我和...我和景文不能吃?田雪田萱不能吃?”
郭秀云瞥了她一眼,“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小姑你多想了。”
田金枝气得直跺脚,“娘,你看三嫂。”
王玉兰啪的放下碗,那动作和神情,跟田金枝一模一样。
“全家供着志成读书,怎么?志成领这么点廪米,还不让家里人吃了?”
“那也行啊,那志成读书要用的银子,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郭秀云撇撇嘴,朝廷除了给秀才发廪米,每年还会给五两银子资助他们继续读书。
但田志成每年花在读书上的银子要十两左右。
那额外的五两...
她们想办法?她们想什么办法?
田志成只会死读书,让他去县学教书,或者是到县里去给人写写信、修修家谱、撰写文书来赚银子,跟要了他命似的。
难道要她这个女人出去赚钱供养他读书啊?
王秀英给了郭秀云一个不成器的眼神。
她屁股一转,把郭秀云挤开了。
“哎呀,娘,三弟妹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我们这不是...第一次做饭,不知道放多少菜、拿多少米合适吗?”
“咱们一家供着三弟读书,将来三弟做了举人老爷,当了官,也会带着全家的。”
“这都是应该的。”
她打着哈哈,在田金枝后背上轻抚,“小姑也别生气了,大嫂去给你煮两个鸡蛋。”
“再加点糖。“
田金枝听到这,脸色也好一点,矫情的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听大嫂的。”
瞥了后面的郭秀云一眼,哼了一声。
王秀英拿上空碗,拉着郭秀云去了厨房。
“你说你,跟小姑呛声做什么啊?”王秀英把碗放下,就开始热锅,“谁不知道,她是娘的命根子啊?”
王玉兰四十二岁生下田金枝,老蚌生珠,可疼得很呢。
“你别站着了,回去歇着吧,这边我来。”
郭秀云有些惊讶的看了王秀英一眼,既然王秀英让她走,那她...肯定走啊。
厨房里可有不少事要做呢。
王秀英停下往灶坑里塞树枝的动作,做贼一般的跑到厨房门口,左右的张望。
确定外面没人了,她回头从放鸡蛋的篮子里拿出来三个鸡蛋。
三个鸡蛋,两个给田金枝,一个给景文。
要不是想昧一个鸡蛋给景文补身体,她才不会给田金枝煮鸡蛋呢。
至于晚饭的碗...谁爱洗谁洗,她才不洗呢。
刘香兰讪讪的回家,刚要坐下。
婆母王莲横着眼喝道,“还坐什么?去把碗洗了。”
刘香兰看了圈家里几个人...
公公冯三一,婆婆王莲,男人冯五六,儿子冯八九,一个个都理所当然的坐着。
她愤愤的收拾碗筷,动作不免重了些。
“你干什么?”王莲一脚踢在桌脚上,桌子上的碗筷跟着晃动。
“刘香兰,让你收个碗,你这什么死动静?”
刘香兰缩了缩肩膀,小声嘟囔,“我,我怎么了...我..”
“娘,你好好收拾,别惹奶奶生气。”儿子冯八九皱起眉头。
男人冯五六和公公冯三一都恶狠狠的看着刘香兰。
好像刘香兰再说什么,就要扑上来动手了。
刘香兰缩着脖子,抱着碗筷出去...
身后,王莲:“赶紧把水烧上,我和你爹要洗脚。”
冯五六:“多烧点,我要洗澡。”
冯八九:“娘,我要喝水,你给我倒。”
*
早晨,卢桃和田香去河边的荒地割修房子的草,主要是两种草。
一种是茅草,一种是芦苇。
其实应该在秋末冬初的时候割最好,那时候草都成熟了,没有水分,不容易腐烂和发霉,更加的坚韧。
但是她们没办法等。
只能先割回来,晒干了以后再用。
田甜和田景和一人背一个布兜,上山挖野菜。
她们还是重点挖蒲公英,要是遇到其他药材,就一并挖了,遇不到也不会落空。
挖着挖着,姐弟俩就偏离了村民常上山的路线。
“救命呀。”
突然,田甜听到有人喊救命。
她抬头,又听不到了。
“景和,你听到有人喊救命了吗?”
田景和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听到。
“救命。”
又是一声,还很凄惨。
田甜站起来,“景和,你在这里别乱跑,我去看看。”
田景和跟着站起来,抓住田甜的手,小脸上有些担忧。
田甜只好带着他,一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小心点。”脚下是茂密的草。
“救命...”
田甜听清楚了,声音是从一丛茂密的草丛里发出来的。
她谨慎的四下看了眼,从一旁的树上折了一截树枝握在手里。
“景和,躲姐姐身后。”
田景和听话的躲到田甜身后,只探出一只眼睛...
田甜用树枝拨开草丛...
!!!
姐弟俩愣住!
哪里是什么人在喊救命啊。
那分明是一只猴!
它以一个滑稽的姿势跌在草丛里,一只后腿架在碎石上微微颤抖。
嘴巴一动,“救命...”
田甜瞪大眼睛,真是它在喊救命?
她转头问田景和,“景和,你听到它在叫吗?“
田景和点点头,他听到了。
“它在叫什么?”
田景和疑惑,还能叫什么,当然是猴子叫的声音啊。
“吱——”没想到,田景和还真学出了猴子的叫声。
田甜转向哀叫的猴子,看来...景和听不到它在喊救命。
她...不但有个系统,还...能听懂兽语?
“还看什么?快救我啊。”猴子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类有点傻!!
田甜走上前问,“你伤到哪了?”
猴子扯着嘴,“不明显吗?”
“我摔伤了。”
田甜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几步,总算是到了猴子面前。
她蹲下来,不敢动猴子的四肢,所以抱着它的肚子退出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猴子身上好几处擦伤,还有几处能看到血肉的咬伤。
田甜轻轻扯动它的四肢,“疼吗?”
“不疼。”猴子呲着牙回答。
还好,没伤到骨头。
身上的擦伤就算是不处理也会自己愈合,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咬伤...
应该清理下伤口,再用碘伏消毒一下才行。
系统里倒是有急救包,可是一个急救包要五十文。
她才存了九十七文...
田景和轻轻拉她的袖子,眼睛哀求...
“景和,你让我救它?”
田景和点头。
田甜啧了一声,“景和,要救它...就得花五十文跟仙女姐姐换药,你要救吗?”
田景和一听要五十文,小脸皱起,很是为难。
“救...命...”猴子哀嚎,“才五十文...快换,快换。”
田景和听到猴子的声音,坚定的点头,往后指着自己的布兜。
他的意思是,他可以挖更多的野菜来赚更多的铜板。
田甜唤出系统,用五十文买了一个急救包。
急救包里的东西还挺丰富的,光是创口贴就有好几种尺寸。
还有胶带、口罩、纱布、碘伏、酒精、退烧贴、棉签棉球、绷带、手套、止血带、剪刀、镊子、别针、温度计、冰袋,几粒抗生素。
田甜直接用碘伏在猴子的咬伤处冲洗消毒,然后用纱布包扎。
为了保险,她又往它嘴巴里塞了粒抗生素。
活猴当死猴医...
“好了?”猴子有点不可置信,就这么涂涂,包包就行了?
“你是不是在忽悠猴?”
田甜在它脑袋上轻拍一巴掌,“放心,你这两天好好歇着,别到处乱跑,我保准你的伤很快就能好。”
猴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我不是忘恩负义猴,如果我的伤真好了,我一定会恩的。”
田甜不在意的笑笑,“走吧。”
别打嘴仗了。
猴子转身,红红的屁股渐行渐远。
田甜把急救包存回系统里,空间使用率:1%。
“该回家了。”
姐弟俩的布兜都已经装满了,继续挖野菜也没地方放。
*
茅草屋的位置就靠着山,下了山走个几分钟就到了。
卢桃和田香正在茅草屋前面商量着什么。
“娘,大姐,你们说什么呢?”田甜带着田景和把挖到的野菜放下。
“甜甜,我和娘在商量把这一块围起来,翻整一下,种上菜。”
田香的手指在茅草屋前面圈了一下,大概圈了十来平的大小。
田甜却觉得圈得太小了,“娘,大姐,既然要圈,那就圈大点。”
她虽然才存了四十七文,但是已经卖了一百一十八文野菜给系统了。
只要卖足了一千文,系统就能升级。
到时候...系统里能买的东西肯定会多一些,说不定就会有各种种子。
就算系统里不卖种子,有足够的铜板了,就能多买点菜种。
田甜觉得,能多种就多种,吃不完还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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