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淳化申阳村
申阳村是我的出生地,位于淳化县西部偏南,属于官庄镇下辖的一个村庄。官庄镇北部地势平坦宽阔,南部被支毛沟切割成四块小塬面,申阳村就在最西边的小塬面的南部,越向南走地势越低,一路下坡路,蜿蜒曲折。常有第一次去申阳村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感叹:“申阳村真是越走越深”,他们把申阳的申字与深浅的深字联系在一起。
申阳村三面临沟,村西隔沟就可以望见西边梁上的御泉村,南面走下沟看到的是泾河,沟对面就是礼泉或永寿的地盘,村东过沟为梁家村。申阳村原来只是特指白姓一村,现在是三个自然村并称,包括了火石梁村与南庄村。申阳村名字高雅不俗,足以证明村子悠久的文化底蕴。
官庄镇的村名一般有四种来历,一是以姓氏做村名,如仙家、孙家、党家、李家等,一是以附近地形地貌来取名,如沟渠头、上坳、北庄、南庄等,一种以姓氏与地理交合取名,如王家河、刘家坳、北庄坳等,一种以历史沿袭取名,如官庄、皇城等。唯有申阳村的名字别具一格,文化村的称呼名不虚传。
申为地支的第九位,属猴,用于记时,有陈述、重复、约束等含义。申也是周时国名,姜姓,传为伯夷之后。据《姓氏寻源》及《元命苞》所载,远古时期,我国北部的姜姓部落首领炎帝有一个大臣叫白阜,精通水脉,为疏通水道做出了贡献。其子孙便以“白”为姓,称白氏。阳,有明亮、温暖等含义,在地理上有山的南面或水的北面。申阳村在泾河之北,所以符合这一说法。申阳村的名称隐含了白姓的最早起源及地理位置之意。这应该只有文化村人才可以取如此内容丰富、高雅不俗的村名。
关于申字的来历,申阳村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申阳村原来居住村民为申姓,也是富家望族,后来迁入的白姓只能住在远离村子靠近沟壑偏南的老堡城一带。申姓烧酒经商,不重视子女读书。有一风水先生来到申阳村,被申姓人家招待。风水先生留下忠告:家无读书之人,谨防官家犯冲。不想某年村子来了一位县令,走进申姓人家,正遇到妇人生孩子难产;县令慌忙退出。此后,申姓牲畜、家人屡遭横祸,家道逐渐衰落。无奈,申姓迁出申阳村,白姓开始繁衍生息。白姓虽不富裕,但却很重视后代的读书教育,逐渐成为一带富有声望的文化村,也走出了一些很有名望的大人物。这个传说并没有得到确证,所以村名的真正含义还不能破解。
⊥52⊥白姓何来申阳村村民皆为白姓人,没有一家杂姓。从古到今,这个偏僻的村落人才辈出、名声远扬。白姓家族从哪里来?什么时候扎根这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考究证实。家族留下的可以提供些许蛛丝马迹的神主牌位在文革后期都付之一炬,让这个谜团似乎从此永无解答。
对于白姓人从何地来此定居,我有两种猜想:
猜想一:从陕西宝鸡眉县迁徙而来,为白起的后人。
白起,郿(今陕西眉县)人,战国时期秦国名将,著名的长平之战就是他的杰作。据《中国姓氏地图》显示,白起的先祖是秦武公的嗣子公子白。公子白死后,他的后人就以白为氏。今眉县常兴镇白家村白姓皆白起后裔。白家村原有白起城、白起祠与白起塚等。白家村就是白氏的起源地,白起为白姓的先祖。外姓人笑骂申阳村人常说的话是有:“你就是个白气!”“你真是白气冲天”。这应是后人以讹传讹。这里的“白气”应该是“白起”,原不是骂白姓人的话,而是对白氏后人的一种赞赏与炫耀!
猜想二:从陕北清涧县的袁家沟村迁移而来。
申阳村村西南有一处被水流冲击凹陷的沟圈地形,一直被村人称呼“袁家沟”。后来有三家人在这里居住过,其中一家就是我家。试想,申阳村从来没有袁姓人家,这处地型起名袁家沟就有些蹊跷。陕北清涧县的袁家沟村村人就以白姓为主,说明申阳村白姓祖先是从袁家沟村迁徙这里,为了纪念自己的老家,就将这一处地形起名袁家沟。袁家沟村有南北走向的两条沟,与申阳村的两条胡同极为相似,似乎暗合了一种对故土的眷恋。袁家沟历史上就高官频出,有重视教育的传统;申阳村在重视教育这一点也与其非常契合。
相传一位风水先生在清涧县袁家沟村山头转了几圈之后,连呼:“好!太好了!”,预言“袁家沟要出三斗三升菜籽官!”这个传说在申阳村也有,大家口口相传说我们申阳村也有风水先生算出要出“三斗三升菜籽官”。估计就是将老家的传说搬过来而已。
袁家沟很多村民认为他们是从山西大槐树移民来的,这与申阳村一直保留下来的年代不详的大槐树不谋而合,也暗示了白氏后裔对山西祖根的怀念。如果这种猜想成立,那么申阳村白姓应该是在明朝来到此地扎根的,那么村西大槐树的历史也就在五百年以上了。
由此可见,袁家沟村白姓是从山西大槐树移民过去的,申阳村白姓又是从袁家沟村迁移而来。白起指挥的著名战役长平之战就发生在山西,至于袁家沟村白姓是不是白起的后代,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还需要进行认真的考据论证。
3三、能言善辩的申阳人
文化村的申阳人能说会道,被方圆百里的白姓所叹服。白姓人无论男女老少、有无读书认字,大多皆能出口成章。在过去的那些年,申阳村两大人事集中地:豁口及十字口,每到农闲或上工前,人们集中在几棵槐树底下,总是谈今说古、“打杂子顶能”。这里聚集者大多以中老年男性为主,大家演绎古今历史、比嘴头显能(好像罗马的议会厅聚集了诸多的雄辩家),一个比一个嘴头能说。说者滔滔不绝、眉飞色舞、机智敏捷,听者笑得前仰后附、乐在其中。周边一些玩耍的小孩、做针线活的妇女,耳朵却不放过他们的说话,偶尔也会来一两句令人吃惊的话语。
有人说:在申阳村涝池岸边捏一个泥娃都会说话!
人民公社化时期,有一个驻村干部对人们所说的申阳村人“嘴能”很不服气,用了几个晚上的时间想好了一个问题,准备难一难村民。有次上工前,驻村干部也来到人事上来,待到大家“顶能”兴致正高,他就冷冷地抛出了一句话:“听说你姓白的捂住半个嘴别人都说不过,我今天也想见识见识。”众人哈哈一笑,“都是别人胡吹的,哪有这么能的!”驻村干部试探着说道:“我今天就试试你们的嘴能。世上生成的东西都有皮,对不对?你们能,谁知道什么东西没皮可以吃?”干部话音刚落,一旁正在玩土疙瘩的一个精屁股小孩细声说道:“冬天房檐下的冰冷棒没有皮能吃!”驻村干部满脸通红,不得不佩服孩子的机灵。这应该是最早的脑筋急转弯了吧。
4四、神秘的村子布局
申阳老村是一个井字形的布局。入村从北胡同向南为一条主道,西面平行的是从“洞上”南下的另一条主道。北胡同与洞上两边都打起了窑洞,住满了村民。东西向由北向南的第一条街道为主街,道路的交叉点就是两个人事聚集地:豁口、十字口;南边第二条大道连接着两个大涝池,也正是与南北向的两条主干道交接处。
这个布局老辈人形象的比喻为一副眼镜:两个涝池为眼镜片,东西两个南北胡同为眼镜腿。主街一排窑洞就是人的脸面。更为形象的是,两个眼镜腿的尽头有对称的两个外撇的走出胡同的斜坡脚套地形。村子眼镜布局活灵活现,极为逼真。两个涝池聚集了雨季从两个胡同涌进村子的水,预防可以引发的水灾;旱季又是妇女洗衣、牲畜饮水的水源地。尤其是西边涝池,直到人民公社化前都没有干涸过,夏季有年轻力壮的男子在涝池游泳嬉戏,冬季成为小孩子溜冰玩耍的乐园,的确很为神奇。如今两处涝池已经夷为平地,村民再也不需要它们存在的价值了。
在两个脚套与眼镜片对应的地方都建有神庙,北胡同菩萨庙对着东涝池岸边的娘娘庙,洞上药王爷庙对着西边涝池岸边的山神爷庙,村子的中心地方,也就是眼镜鼻梁后方也有一庙:佛爷店。老辈人说这叫做“四鬼抬轿”。而今,菩萨庙破烂的洞口边裸露出一根虬形曲折的老酸枣树的树根,远远望去,就是一条活生生要腾飞而起的神龙。脚套两处的神庙今天依然存在,在地势较高的地方俯视整个村庄。其他三处神庙的遗迹在我的印象中都是一堆砖瓦堆,时常有跌伤生病的村民家人领着病人在这些地方烧香叫魂。小时候,在我家老窑洞前面的佛爷店砖瓦堆旁,母亲跪在地上焚香烧纸,虔诚深情地叫着我的小名:“永红,回来!”我在母亲后面呼应:“回来了!”就这样跟着母亲一路呼唤一路应答走回家去。母亲为我在此处招魂过多次。
老村搬迁,旧村荒凉破败,两座遗留下来的神庙目睹着这变化的一切。村子有两种意见,有人建议毁了神庙,有人建议保留。想毁的人心里总有一丝胆怯,想留的人也不主动修缮保护,神庙就这样依原样存在,命运不可预测。然而,住进新村后几年,接连有几个正当壮年的男性因病去世,又引发村民一次次的感叹。不少上年纪的村民认为,这一切的发生都与搬迁有关系,坏了我们村的风脉。远离了老村,神灵保佑谁呢!年轻人则认为,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孰是孰非,没有结论。
5五、正街的传奇
申阳村的正街在淳化县是独一无二的!
这条正街面南,有两百多米长,一排整齐的窑洞在两丈高的土崖下,平出平入。这处天然形成的奇特地形,绝不像北胡同与洞上是由人力在水流冲击的渠道开挖而成,也不像大多数的地窑出入不便。一家家院墙及门楼将正街分成许多小院落,院子入深十多米,一样的霍亮规整。门外大路六米左右,在过去真是大街了,路边堆有人畜的粪土,也有牲畜的晾场。
正街不能打水窖!这从正街开始住人就约定成俗。这对于处于旱塬的村民来说就增添了不少麻烦,住在正街的家庭都要在远离正街的偏远地方给自己打一眼水窖,以便于家用饮水。缺水的冬春季节只好下沟底打泉水,富裕的家庭用牛马驮水,贫家就只好用桶担挑水。三里多远的沟路,担两桶水就要付出不少辛苦,不少青壮男子挑水走到家,桶里的水常常就剩下了一半。甚至也有个别家里缺男人的女子也挑过水桶,下沟打泉水饮用。
农业社时期,有一年大旱,吃水就更加艰难。正街有两户人家不信邪,他们不听村民的劝告,执意在自家大门附近打起了水窖,后来这两户人家都出了事故。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有一些缘由?
而今,除了三户人家因最后搬离窑洞留下了正街窑洞的一些旧貌,其他窑洞已经夷为平地,种上庄稼与果树。至今还有不少村民惋惜应该保留正街窑洞,认为当初真不应该实行移民搬迁,实施旧村改造最好。
6昂首挺立的石马
在淳化县城梨园广场文博馆的后面,有一对相向而立的石马,是从我们申阳村运来的。这两匹石马,很多年都躺倒在一家村民的窑背上,周边荒草丛生,没有人理睬。小时候,我有次专门去看了看石马,看到它们粗旷逼真,睡倒在荒凉中,真是非常的落寞孤寂、英雄气短。
这两匹石马是因1958年农田基建需要,从枣园一处需要复垦的墓地搬离的。一处墓地能有两匹石马,墓主人一定非贵即富,绝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从墓地运回村子的石马,最早面南立于老学校的大门两侧。
有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令申阳人很奇怪的事情:明明立着的白马,早上就倒在地上。村民扶起白马,过了几天它们又在地上倒着。大家觉得非常蹊跷,一帮村民留心起来,看到底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有一晚上,他们看到几个陌生男子来到站立的石马旁,不由分说将石马推倒。村民一拥而上,捉住了这几个男子。原来自从石马立起,泾河以南的某一村庄开始伤亡小孩及牲畜。那个村子有人看到每到夜半时分,就有两匹白马在村子里横冲直撞,撕咬牲畜,闹得村民人心惶惶。后来村民请来仙师,算出是河北有石马作祟。石马立起,就会伤人吃牲畜。河南(我们把泾河以南的礼泉、永寿人统称河南,那里的人称呼我们为河北人)的村民过河查询,最终找到申阳村。他们知道申阳村人不好惹,不敢明说,只好晚上偷偷过来推倒石马。村人知道了这其中缘由,体谅河南人的苦心,就不再立起石马,搬离它们躺倒在墓主后人的窑背上。从此,两匹石马就一直没有立起过,一直躺在荒草之中。除了偶尔有小孩去那里玩玩,打碎石马的耳朵、鼻子,石马渐渐被村民遗忘。
几年前石马被县文物局搬走,立于梨园广场博物馆的后面。石马再次立起,因为相对而立,又给做了坚固的铁栅栏围固,锐气相互抵消,并没有带来什么灾祸。从此石马不再一蹶不振,而是昂首挺胸傲视人间变迁!
村民又笑话起了石马主家,说很多年前有一个流窜的文物贩子出五千元买石马,他们坚决不卖,今天只拿到一张县旅游局颁发的荣誉证书。
7一村两个小年日
申阳半村人过小年是传统的腊月二十三,半村人则为腊月二十四。我家就在二十四这天。这也是祖先流传下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
网上查一下,认为小年在北方是腊月二十三,而部分南方地区是腊月二十四。也有一种说法是民国时期,民间形成了“官三、民四”的说法。然而我们族人流传下来的是另一个版本:我们以前也是二十三这天祭灶神。某一年,外出做生意的当家人没有赶在二十三日回家祭灶神,回来已经二十四日了,家人就在二十四这天晚上烙灶爷干粮馍、焚香敬神。第二年,我们族人在二十三日祭灶神后,家里的碗盆就屡屡打碎。大家联想到是不是灶神不愿意在二十三受祭拜,只好把祭灶神改在二十四。这么一改,果然再没有出现碗盆莫名打碎的事情!从此就在我们申阳村出现了这样的稀奇事,一村白姓人,半村在二十三日扫尘、烙饼、祭灶神,半村在二十四日扫尘、烙饼、祭灶神。
8神奇的大槐树
申阳村西有一棵生长数百年的老槐树,一走进老村正街,远远就会望见它枝繁叶茂的英姿。这颗老槐树打从村子历史流传就有,不知道栽于何年,也不知是谁亲手栽下。走进村西胡同,就走进一片绿茵之中。
老槐树生长在六斤家的大门外,是他们十几个本家的共有财产。六斤是我小学同学,我们一帮小伙伴经常在老槐树底下玩耍。春季在槐树下看蜜蜂飞来飞去采花粉,夏季在飘落的槐花中读书做作业,秋季在槐树下用绣花针扎吃树上掉下来的小蜜粒,冬季在槐树下堆雪人、打雪仗。
老槐树历经风雨雷霆,树身半腰生成一个大空洞,就有一窝土蜂长期生活在其中。六斤父亲将空洞外用泥巴土坯封住,只留一拳头大的孔任蜜蜂进出。采蜜时拆开,采蜜后再封上。村子谁家孩子若长期咳嗽不好,定去六斤家讨土蜂蜜。六斤母亲就会搬出装蜂蜜的陶罐,用筷子粘一大块蜂蜜出来,放在孩子的嘴里;临走又送一些蜂巢。吃了蜂蜜,喝了蜂巢熬制的水,咳嗽很快就好,不用花钱买药吃。
天热时分,每到吃饭时节,附近几家都端出饭碗,蹲在树下一边聊天一边吃饭。饭菜都非常简单,没有人笑话谁。困难的日子,六斤本家总有人打槐树的主意,想要卖掉槐树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但槐树是大家的树,谁也不好开这个口,因而槐树还是一直生长在那里,固守着一方天地。有老槐树在,他们本家自己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和睦相处,亲情浓厚。
老槐树是一棵神树,不仅是我们村子的保护神,也成为远近闻名的老寿星。
相传河南有一贤惠妇女,年已四十却不孕,吃药无数没有结果,家人愁悲不堪。一个初夏之夜,妇人梦见一位老爷爷来到家里,送她一大把黄色小花粒,保准她吃后可以怀孕。妇人吃过这苦涩的花粒后,不免要问老仙人的姓名。仙人告诉她,他的家是河北申阳村,他名叫白槐树。一年之后,妇人喜添贵子。待孩子满月之后,一家人骑驴拉车带着许多土特产过河寻找恩人。他们一路辛苦,来到我们村说明缘由之后,村子人热情招待了他们家人吃喝歇息。然而,我们村却没有人叫白槐树,妇人一家不免失落。妇人走到村子十字口,当她看到北边药王爷庙及西边一树黄花的老槐树时,顿时恍然大悟,将一车礼品贡献在药王爷的供台上,怀抱儿子与一家人三拜九叩之后回家......
多年前,城市绿化需要国槐,村子不少碗口粗细的槐树被连根挖走,离开了自己的生长地。我们的老槐树,谁也不敢打它的主意。一是在于它的神奇,二是实在也没有什么机械可以挖起搬动它。如果它离开故土,那就是死路一条。
老村改造,让村人远离了窑洞与旧街道。窑洞一一被复垦,以往的记忆不复存在。唯一没有改变的是老槐树还生长在那里,固守着遥远的往事,守望着大家的家园,一如既往地不离不弃。老槐树年年花开花落,年年根伸枝长。然而土蜂已不见踪影,空空的树洞已经完全用泥巴糊住。也许是为了怀旧,也许是方便生活,又有人家在老槐树附近的复垦地上用砖块箍起了地窖储存苹果,人来车往有了生机,老槐树就不至于太寂寞。
发小六斤,个头矮小,面相老气,几年前就升级做了爷爷。在村子光棍日渐增多的现实下,他的两个儿子在城市打工期间引回媳妇成家立业,成为村子的一时美谈。我想这大概是老槐树的恩赐吧!
回到老家,我经常要下老村看看老槐树,在它的树荫下回顾陈年旧事!
9亟待复兴的村落
申阳村作为文化村不仅仅是白姓人能说会道、反映敏捷、能力不凡,连同出嫁的女性在外都能独当一面,让娶到申阳村媳妇的人家引以为荣,更在于申阳村在建国后也有着辉煌的历史。
1966年用土坯砖瓦建立起来的申阳村学校,1968年开始招收初中学生,变成了一个小学与初中混合的学校,校牌为“官庄申阳中学”。撤消中学时间为1982年后季,中学开设时间长达13年,为官庄镇乃至淳化县的教育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此时在校的中学生除了周边被称为西南片的村子外,甚至黄甫乡南部御泉等村学生也背着馍翻沟前来上学。中学在校学生最多时能达到300多名学生,如今在县城生活的退休教师苗雪琴、白芳梅、孙奉勋等老师都在学校任教过。一个相对偏远的村子能设立一个中学,这在整个淳化县也是很少见的,可见文化村的影响力。
申阳村在这种文化氛围的熏陶下,尊师重教风气一直不衰。村民淳朴厚道,注重传统礼节,历来没有出现过杀人越货、横行一方的恶人。在外的申阳人才华出众,基本上都能委以重任,给村民带来莫大的荣耀。在家务农的申阳人则本本分分,守护着一份家业。前些年外人评价申阳人,认为他们不显山露水,看起来穿着朴素,家里也没有多少陈设,但是大多数人家里很实在,攒有二三十石的粮食与一两囤的油菜籽的人家不在少数。因此,居住在偏远的申阳村男孩在包办婚姻年代不愁娶不到媳妇。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时代到了今天,随着城市化与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为了生计,不只是年轻人,连同一些中老年人也闯入了城市,不再固守“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这股风潮带给申阳村的冲击前所未有:以农耕为主的偏远村落——申阳衰落了。一座两层楼房的新学校,如今只有11名学生,这与当年申阳村设立中学时的盛况相比,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学生少了,学校就缺少了生机,听不到孩子嬉笑玩耍的嘈杂声,孩子们脸上也看不出发自内心的快乐样。
而今交通便利,天涯若比邻,申阳村的女孩子可以远嫁他方,但男孩就很难领回媳妇。一个可怕的现实摆在面前:村子三十岁以上未成家的男孩逐年增多。多么体面懂事的孩子,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就成为独身汉。所以,也开始有了一些人干起了违法犯忌、不孝敬父母的事情,让村民暗自叹息,愁怅不已。
申阳村的出路在哪里?文化村的未来会怎样?我们还能维护我们曾经的荣耀吗?没有人能够回答。这不仅是申阳村所面临的问题,同时也是整个国家所面临的亟待解决的大事情。
祝愿我们申阳村重整旗鼓、焕发勃勃生机,将文化村的这一光荣传统能够永永远远继承发展下去!
主编:沧浪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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