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记(7)
到了日子,盛况空前,天还没黑呢,已经有人拿了个碗等着了,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过来。也真是的,肯定自己家没做饭就这等着了。
我到时,堂哥他们已经把旧鞋底垒成了灶膛的样子,还挺高的,一口六人锅也架好了,有半锅水。直到天黑尽了,堂哥往底部的鞋底上倒了一点煤油,拿火柴点着了,不大一会儿,随着人越聚越多,汗臭味也同时弥漫开了,上岁数的老人抽着鼻子,还念叨着“真香啊”,我躲开了一会儿。看到正主“老鼠”大爷来了,我才凑到跟前,和办事的几位一起向“老鼠”大爷握拳贺喜,他也给我们回礼,很高兴的样子。
后来的烤杂病变味了(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等锅响了,堂哥拿出我们讨来的米倒进锅里,大娘又拿了昇子过来,念叨着我再添半升米也倒了进去。大家一阵欢呼主家大气,给这活动又添了气氛.....。
我们这位“老鼠”先生,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在城里大买卖行做过学徒的人,如果不是新中国成立吓跑了掌柜的,也就是他的师傅,极有可能就留在城里当掌柜的了。“老鼠”是他请人起的号,因名字叫“刘驰琛”,谐音“六尺深”,根据俗话“老鼠盗洞六尺深”而起的号。从城里回到老家后,村里人为了称呼方便,也就习惯称呼他的号了,他也欣然接受,也拉近了彼此多年不在家的生疏感和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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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吧,在“臭”鞋底的烘烤下,“百家饭”的香味也就飘洒到了每个人的鼻子里。堂哥和另一个同学一起架下了大锅,放在准备好的砖座上,冒出的热气嘘的他俩歪着头、抖着手。这时候的鞋底灶也变成了红彤彤的碳台,很漂亮的样子。
“老鼠”大爷拿着勺子先给我家大娘盛了一小碗,然后依次给拿着碗的小孩每人舀了一勺,最后剩下的给了三个“五保户”。其他人也就只能闻味了,不过也没有人有意见。那时候,这也是个热闹,大家凑在一起“吹牛打屁”也是一种快乐不是。
最后的环节是重点,有腿疼腰疼的老年人围在热腾腾,黄亮亮的鞋底灶台,扭着腰抖着腿,还有的把胳膊伸在上面,很认真很虔诚。后来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叔叔背着他的老娘也来了。因为已经烤了一会儿,大部分人都让开了地。老太太被放在靠近灶台的一边,背着灶台躺在了席子上,他的儿子一边按摩着一边念叨着什么,我想大概就是烤哪,哪不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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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天晚了,就回了家。躺在炕上,想着整个过程的发生,真的很高兴,这是自己做好事了吧。也叹服设计推广这个仪式的人,真是化腐朽为神奇,联络了村邻感情,给了病人希望。“老鼠娶亲”善莫大焉!
过了十五,冰封的田野逐渐活过来了,修水利,治盐碱农民永远忙不完的活。
校园里的读书声此起彼伏,贫协代表揣着手,眼睛里冒着光依次光顾每间教室。看到不读书的就是一脚踹在地上,嘴里骂着都五年级了,还是个傻子,再看一眼煤炉子后,才嘟嘟囔囔的离去。
我喊起立,老师说坐下,语文课就开启了新学期的序幕。课上讲的是《南京路上好八连》,我就寻思着解放军可真威风。
清明节的时候,在部队当领导的樊姓大哥回来了。我和四年级的红小兵队长以及两个红卫兵队长被民兵连长带到了村南的砖窑场,很神秘地说一会儿让你们打两枪。我们都惊呆了,还能有这好事?做梦都想和民兵一样拿着“钢枪”去打靶。
过了一会儿,在公社派出所上班的齐叔和一名穿着绿军装的大叔就过来了。齐叔摘下他的手枪交给绿军装,随后叮嘱我们今天的事不要乱说。绿军装掏出了一个牛皮纸包打开,黄澄澄的子弹啊,这么多!
随后,当兵的举枪向着砖窑打了两枪,声音是真的清脆好听。依次是齐叔、民兵连长都打了五枪之多。随后初二的红卫兵队长打了一枪就被叫停了,他抓不稳枪打飞了,可是真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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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人商量了一下,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随后他们三人轮流射向窑身上的一块木板,好像有比赛的样子。我们只有听响的份了,可惜是肯定的,好在最后允许我们每人拿了五个子弹壳,大家又开心起来了,有了向同学炫耀的资本是肯定的了。后来我还偷偷去挖过弹头,可惜没有如愿,不过心里还是很羡慕拿着手枪的人。
我的学习成绩依旧好,两个班近六十个人,我第一是板上的钉子,别忘了我可是开着外挂的,每晚一个钟头的辅导预习是别人没有的。
天热起来了,割草、挖菜又成了日常。偶尔会伤了散步的蛇,会有好几天害怕它的复。
邻居家的二狗因为打牌没有给自家的猪打猪草和媳妇吵架,婆婆就骂了媳妇,婆媳大吵了起来,二狗劝不开,一急之下跳了村里饮水用的水窖。被人生拉硬拽的救上来后,还没有怎么清醒,就被村支书一顿的破口大骂和拳打脚踢。然后让和他一起打牌的三个人看着他回家里给娘和媳妇罚跪,除了上工时间三天不允许出门。
不知为什么,天热的早了很多,蚊虫肆虐,苍蝇乱飞的惹人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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