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在裁军的浪潮中我带着无奈退伍,一封电报让我重新回到部队
【素材:陈改命,匆匆半生忆往昔编发】
我叫陈改命,名字是没文化的爷爷给我取的。因为家庭贫困,他希望我的降生,能为家庭带来好运,改变命运。
晋西,那片被黄土高原紧紧拥抱的土地,是我的根。1963年,我出生在这个贫瘠却充满生命力的村庄,家里排行老三。
记忆的碎片里,总是弥漫着饥饿的味道,两个哥哥因为家境窘迫,早早地在家务农,成了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1969年的冬天,寒风裹挟着雪花,肆虐着这个贫困的家。母亲拿着压在箱底的布票,兴冲冲地跑到供销社,想扯几块布,给我们弟兄三人添置几件新衣裳。
现实却像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她的心头。“你的布票过期了。”营业员冷冰冰的话语,像一把刀子,割裂了母亲的希望。
母亲当场失声痛哭,那绝望的哭声,至今仍回荡在我的耳畔。围观的人群里,有同情,有唏嘘,也有冷漠。
母亲回到家,爷爷得知了消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和决绝:“一家人都是睁眼瞎,不行!砸锅卖铁也得让三儿去上学!”
就这样,我背负着全家人的期望,走进了学校。我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习也非常用功,成绩一直不错。
命运的齿轮却并没有按照预想的轨迹运转。初中毕业后,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咱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会算个账,写封信就够了,回家干活吧。”
我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土地,重新拿起熟悉的锄头,继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
1980年,我17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村里征兵的消息传来,我毫不犹豫地了名。
在我看来,只有跳出这片黄土地,才会有希望。经过层层筛选,我如愿以偿地穿上了绿军装,成为了一名解放军战士。
火车一路向南,部队在豫南。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到了工兵营机械连,在二十千瓦发电机班。
初到连队,我发现这里的老兵并不多,一部分外出施工,还有一部分被借调到其他单位。
更让我失望的是,由于是技术连队,大家对于军事训练都有些懈怠,这与我心中热血沸腾的军营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我不甘心就此沉沦,每天早上,我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起床,沿着营区外的土路跑步。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却浑然不觉,只是埋头向前奔跑,在操场跑几圈后,刚好赶上连队的早操。
为了增强体能,我利用连队施工多余的沙浆,自己动手制作了一对水泥哑铃。每天的业余时间,我都会找个人少的地方锻炼,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我的体质有了大的改观,胸部也有了几块肌肉。
81年初冬,营区的污水渠堵塞了,污浊的污水散发着刺鼻的恶臭,齐腰深的污水让人望而却步。面对这脏臭的淤泥,没有人愿意第一个下去。我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二话不说,脱掉身上的棉衣,纵身跳进了冰冷的污水中。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我咬紧牙关,顾不上寒冷和恶臭,埋头清理堵塞物。
冰冷的污水浸透了我的内衣,冻得我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我双手在水里摸索着,锋利的碎石划破了我的手指,鲜血混着污水,染红了周围的水面。我全然不顾,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掏挖的动作。
就在这时,营长走了过来。他看到我浑身湿透,在污水中奋力劳作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一点点地清理堵塞物。
直到我把堵塞物全部清理干净,从污水渠里爬上来,他才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好样的,小伙子!”
营长那简短的赞扬,却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也点燃了我心中的斗志。
在业务上,我勤奋钻研,不懂就问。半年后,发电机的工作流程,我是摸得滚瓜烂熟。一般的小故障,无需他人指点,我自己就能排除。
82年4月,师里传来了组织骨干培训的消息,据说参加培训的都是各连队的训练尖子,培训结束后,是要当班长的。
我们连已经连续两年没有人参加培训了。两年前,连队也曾派人去参加培训,结果那人吃不了苦,受不了训练强度,中途被退了回来。
淘汰的结果很不好,意味着给连队抹黑,年底的评优评先,统统和连队无缘。于是,连队宁愿放弃培训指标,也不想背上“恶名”。
营长找了连长谈话:“你们机械连,连续两年没人参加教导队培训,白白地浪费指标,今年一定要参加!”
连长有些无奈地说:“机械连的情况你也知道,要说专业技术,咱们不落下风。可体能方面,确实是差强人意啊......”
“我看陈改命不错,就让他去参加培训!”营长知道我平时训练刻苦,推荐我去参加教导队的培训。
在去教导队之前,连长在连部和我进行了一次对话:“若不是营长推荐你,我是不想让你去培训的。既然要去教导队,你就要打起精神,起码不能被淘汰,否则,回来我要处分你!”
就这样,我打起背包,第三次来到了教导队。我的新兵训练和专业培训,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教导队的训练强度确实很大,每天的早、中、晚,三次5公里负重越野。但这个难不倒我,我平时每天的加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虽说刚开始有些费劲,后来我也不落下风。
但其他项目,投弹、障碍跨越和战术动作,比起步兵连队,我就差了一些。但我的体质还好,经过一段时间后,我也掌握了这几项训练的技巧。
在教导队的结业检验,有一项是为期一星期的野外生存演练。军卡把我们拉到一处山脚下,然后绝尘而去,每人就带了为数不多的压缩饼干。
三天没遇到一户人家,压缩饼干又干又硬,吃得嘴起泡。带来的水也喝光了,只有遇上泉水,才能灌上一壶水。
有时渴得嗓子直冒烟,却找不到水源,那种滋味,真是苦不堪言。后来我回到连队,清洗水壶时,里面竟然倒出来一些泥沙,那都是不干净的生水产生的。
一路上,我们反复进行埋雷和排雷和其他的训练。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山风吹来,让人打寒战。等衣服暖干,然后再次被汗水湿透。几天的演练,就是在衣服干了湿,湿了又干的过程中度过。
培训结束回到连队,我被正式任命为班长。那一刻,心中充满了自豪和责任感。
83年冬天,我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超期服役。我希望能留在部队,转为志愿兵,继续为国家奉献青春。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1985年,国家进行大规模裁军,我们团只留下一个营。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我为之奋斗了5年的军营,马上就要离开,我的梦想,也要就此破灭。
没退伍时,很多人认为我在部队会有所发展,还有媒人给我介绍对象。没想到回来后,情况却完全变了。乡亲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那天我去小卖部买东西,村里的大柳树下站着一帮大嫂大婶们,在树下拉家长。
我刚走过去,就听到有人嘲笑我:“当了5年兵,还不是得回来种地?”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我却听了个真真切切。心里一阵酸楚,快步走回了家。
更有甚者,来编排我,说我是当了逃兵,被部队开除了。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我没有辩解,只是默默地下地劳动。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武汉的电。电是老营长发来的,要我尽快到武汉到。
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老营长找我有什么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到了武汉,我才知道,老营长已经交流到武汉的一所部队农场担任副场长。农场后勤缺少一个水电杂修工,老营长知道我在部队时,不但业务没得说,而且能吃苦,就推荐了我。
虽然这份工作没有军籍,但有劳动手续,算是军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老营长的安排。
在部队农场,我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很快就赢得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我负责农场的发电机和水电维修工作,每天都要巡查线路,检修设备,确保农场的正常运转。农场的工作虽然繁琐,但我觉得很充实。我仿佛又回到了部队,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1989年,经人介绍,我和老家一个姑娘结了婚。后来,我也为她办理了家属随军手续。一家人在武汉团聚,生活也渐渐稳定下来。
回首过去,我从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转变为一名正式职工,这其中的转变,离不开我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
正是因为我在部队的5年里,始终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心态,刻苦训练,努力工作,才会被老营长赏识,才会有机会走出大山,来到城市,拥有现在的生活。
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动。而我,就像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无论被拧在哪里,都会竭尽全力,散发自己的光和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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