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晅字能给宝宝起名吗,左传隐公元年是什么意思

      即位背景

  【原文】

  [左传]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继室以声子,生隐公。

  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

  【译文】

  [左传]

  鲁惠公的元配是孟子。孟子死后,声子作为继室代管宫事,生了鲁隐公。

  宋武公生了仲子。仲子生下来就在手掌上有文字,大致是“为鲁夫人”,因此仲子嫁了过来。仲子生了鲁桓公,不久鲁惠公过世了,因此鲁隐公立鲁桓公为君主来侍奉他。

  【解析】

  鲁国,是周武王诛杀纣王灭掉商朝后,封给弟弟周公姬旦的封地,因为周公在宗周辅政,无法就国,由长子伯禽去封地做去管理。

  《白虎通义》中说“周爵五等,殷爵三等,而地则同为三等。公侯皆方百里,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区别诸侯尊卑的,就是封地的大小和富饶。鲁国在东方,现在的鲁中鲁南的地方,方圆近百里,核心为现在山东济宁地区,国都是曲阜。周王室希望鲁国能够辅政王室统领东方。

  当时是和原住民混杂在一起,伯禽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梳理好本族和原住民的关系。从此周公姬旦长子一支就统治鲁地。

  按照正常的宗法传下来,应当是传不到鲁惠公的。但是传到鲁武公姬敖时,发生了戏剧的一幕。鲁武公带着太子姬括、幼子姬戏去拜见周宣王,周宣王比较喜欢姬戏,所以就下令废除姬括太子位,立姬戏为太子,来做下一任鲁侯。姬戏就是鲁懿公。

  姬括到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姬括的儿子姬伯御心中不满,按照宗法本来他继承侯爵的,却被周宣王插了一杠子,既然天子都可以不按照规矩来,那么只有我自取之了。鲁懿公九年,姬伯御积蓄了足够的力量,杀了鲁懿公,自立为鲁侯。姬伯御在位十一年,被周宣王发兵给灭掉了。

  周宣王的这种废长立幼的行为,是违背周朝继承礼法的,很多历史学家一致认为周王室的威信就是从此开始下降,各个诸侯国开始阳奉阴违,弑主杀君的事情开始多了起来。

  周宣王又立姬称为鲁侯,就是鲁孝公,也是鲁惠公姬弗湟的父亲,在位二十五年。传位给鲁惠公,鲁惠公在位四十六年。

  在左传中的这段传文,是《春秋》经文中没有的,只是要说明鲁隐公的即位的背景。

  鲁惠公的原配夫人是孟子。

  惠公的惠字,是谥号,就是死后,盖棺定论,给予的评价。谥法说“爱人好与曰惠。”说明鲁惠公具有仁爱之心,恩惠国人。

  元,是开始的意思,妃,就是匹配的女子,元妃就是鲁惠公第一个娶进门的夫人。也可以称为原配。

  孟子,不是后面的亚圣孟子。孟子是称呼,不是本名。就是在写史书时,要用一个方法称呼这位夫人。这里采用的是排行+姓的方式来称呼,姓主要是女子的渊源。孟就是老大,也可以称为伯,区别就是孟是庶子,伯是嫡子;子,是姓,来自宋国。宋国是殷商的后代,子姓。

  接下来中提到的声子,是女子自己的谥号+姓,声是鲁隐公母亲的谥号,子是姓,声子也是来自宋国,应当是媵妾。媵妾是周朝时比较常见的嫁女制度,在诸侯嫁女儿的时候,会侄女、妹妹一同陪嫁过去,地位肯定比主嫁之人要低很多,只能做侍妾。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在后宫斗争中有血亲的帮忙,另一方面,无论是谁生产男子,都可以在对方公室中增加我方血缘至亲,那时候的诸侯还是比较相信血缘的作用的。

  还有很多称呼的方法,比如郑伯克段于鄢中的母亲武姜,采用的是丈夫的谥号+姓的方式称呼的。武姜的丈夫,郑武公,谥号是武;姜,是来自申国。上古,母系氏族社会,姓并不是很多,周朝分封的国家主要的姓有姬,姜,姒,妫,任,赢,子,己,妘,曹等等。申国是姜姓,但是算是戎族的后代,所以也称姜戎。这个和齐国的姜不是同一个姜。

  孟子死了,这里没有讲她的生育情况,应当时没有生育嫡子,女儿史书上没有记载,无从考证,只能猜想。按照道理,诸侯夫人死,要称为薨,但是这里没有用薨字,用的卒字。按照杜预的理解,是因为不成丧,也就是没有给诸侯发讣告,所以就不用薨字。同时杜预也解释为什么孟子,不按照丈夫的谥号+姓的方式称呼为惠子,是因为孟子死的太早了,所以不能用丈夫的谥号。可以这么理解,《春秋》《左传》是根据已有的资料编辑的,这些资料是当时的史家所记,那么这个称呼也就不能用后死之人的谥号来称呼了。这个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

  孟子死了后,鲁惠公让媵妾声子来主管后宫事务,在元妃死后,次妃代理内事,叫“继室”。 继室名分比元妃低,不能称为夫人。声子生了鲁隐公姬姑息。这也是说隐公身份低微的原因,他的母亲是媵妾,虽然代管后宫事务,但是按照当时的礼法,是不能侍妾扶正的。

  宋国是周武王灭掉商纣王后,分封商纣王的哥哥微子启为宋公,传了十二任君主为宋武公。

  宋武公生的一个女儿称为仲子,仲子也是排行+姓的方式的一种称呼,排行第二。至于孟子是不是她的姐姐,真的不知道,只能猜测,可能性比较大。仲子出生的时候,手掌上有文字。在先秦的时候,还没有“字”这个字,使用的是名、文这样的字来代表字的意思,这个文就是字的意思。手掌中有字,比较奇怪,可能是有文字样的血块,胎记。找博学的史官,占卜师来辨认,解析出来,说写的是“为鲁夫人”,也有人认为应当写的“鲁夫人”,也就是天生要做鲁国的夫人。《左传》中记载了很多这种预言性的文字,也就是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个可以说是一种技法,要说明后面发生的事情是天意,不容置疑。在这里,目的可能就是要突出仲子的地位比声子的高。

  据何休考证,仲子也是媵妾,但是宋武公所生,为右媵,地位比声子要高一些。具体是不是夫人,只是大家的猜测。古代男子有嫡庶,女子也有嫡庶之分,不知道仲子是嫡还是庶。为什么会比声子地位高,真的无从得到。

  因为手掌上地位文字,仲子长大后,无法嫁给别人了,就嫁给鲁国了。归,就是嫁过来的意思。古人觉得女子就是别人家的,对于父母而言是离开,但是对于夫家而言,就是回来了。我,因为写《春秋》《左传》的都是鲁国人,所以用我代表鲁国。《史记》司马迁记载的是,仲子不是鲁惠公要娶的,是给长子鲁隐公迎娶的,但是仲子长的比较美丽,鲁惠公就自己娶了。这个不知道太史公是从哪里获取的资料,比较怀疑。但是也有人指出来证据就是鲁惠公晚年,和宋国在黄的的这个地方军事力量交流了一番。但是也有一种可能,就是鲁惠公因为鲁隐公年长而贤,所以要立隐公,宋国不干了,才提出交涉。这些都可以猜想,但是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嫁过来是不是夫人,按照《左传》的文字,都天生是“鲁夫人”了,那么肯定是夫人了。按照但是如果是夫人,按照杜预的解释,仲子是夫人,仲子死在鲁惠公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用丈夫谥号+姓来称呼了,这里却没有。那么何休注解《公羊传》的解释,仲子也是媵妾的解释是比较合理的。

  仲子嫁过来后,生了鲁桓公姬允。过了一段时间,鲁惠公就过世了。这里的而只是代表时间上的承接,不代表立刻。应当是有那么几年后,鲁惠公才过世。杜预和孔颖达都提出了这个问题,并且也提出了合理的理由,主要是从鲁桓公在鲁隐公十一年的时候,可以决策刺杀鲁隐公,即使古代的贵族在政治上早熟,但是年龄也不至于太小;还有一个是从史记年表中,宋武公生仲子在十八年,当年宋武公就过世了,这个时候是周平王二十三年,公元前七百四十八年。鲁隐公元年,是周平王四十九年,这个时候仲子已经二十七岁了,按照古代的嫁娶,应当不会太晚。

  因此,鲁隐公因为姬允虽然年幼,但是身份高贵一些,就立他做君主并自己摄政来服侍他。按照《左传》的文字理解,应当是这个时候是立鲁桓公做了君主,但是实际上鲁隐公又的确做了君主,有了年号,不是下文所说的摄政那么简单。

  杜预认为这里是立姬允做了太子(太弟)。《左传》的认为是摄政,可以看看周公是怎么摄政的,纪年用的是周成王来纪年;近一点,大清的多尔衮是怎么摄政的,纪年用的是顺治。

  《公羊传》认为鲁惠公死后,大夫们一致认为应当由年长而贤的鲁隐公来即位,在这种情况下,鲁隐公认为鲁桓公年纪太小,就算即位了,大夫众卿是否会真心对待他两说;所以鲁隐公就暂代君位,待鲁桓公长大可以行君主权力的时候在退位给他;《谷梁传》认为鲁惠公死前就是和公族应当是讨论过,最终决定还是鲁隐公来即位。但是鲁隐公是谦谦君子,认为最终还是要让位给尊贵一些的鲁桓公。在这里,三者结合起来,可能更像事实的真相,《左传》中虽然说是摄政,但是这个摄政,就是即君主位,只是心底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将君位归还给鲁桓公。

  这也是鲁隐公,这个隐的谥号的含义。谥法说“隐拂不成曰隐”,就是隐藏在心底的意愿最终没有达成的意思。

正月

  【原文】

  [经]

  元年,春,王正月。

  [左传]

  元年,春,王周正月。不书即位,摄也。

  【译文】

  [经]

  鲁隐公元年,春,周历正月。

  [左传]

  鲁隐公元年,春,按周王颁布的周历,正月。这里不写鲁隐公即位,是因为鲁隐公是摄政。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元年,春,王正月。

  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

  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意也。何成乎公之意?公将平国而反之桓。曷为反之桓?桓幼而贵,隐长而卑,其为尊卑也微,国人莫知。隐长又贤,诸大夫扳隐而立之。隐于是焉而辞立,则未知桓之将必得立也。且如桓立,则恐诸大夫之不能相幼君也,故凡隐之立为桓立也。隐长又贤,何以不宜立?立适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桓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

  [公羊传译文]

  元年,春,王正月。

  元年是什么?是国君执政开始的第一年。春是什么?是一年的开始。王是说谁?说的是周文王。为什么先说王然后再说正月?因为是周文王定下来的历法确定的正月。为什么说王正月?是因为周是大一统的国家,都要尊崇并使用周历。

  鲁隐公为什么不说即位呢?是成全鲁隐公的心意。成全鲁隐公什么心意呢?鲁隐公的心意是治理好国家最后把君位归还给鲁桓公。为什么要归政给鲁桓公呢?鲁桓公年幼但是尊贵,鲁隐公年长但是卑微,他们两个的尊贵卑微差别很小,国人都不知道。鲁隐公年长而取贤良,各位大夫都要推举他来即位。鲁隐公在这个时候如果推辞不即位做君主,那么就不知道鲁桓公将一定会即位。况且就算鲁桓公即位了,但是卿士大夫们不能很好的辅助年幼的君主。所以鲁隐公即位是为了鲁桓公将来的即位。鲁隐公年长而取贤良,为什么不能立他做君主?立庶子根据年龄,立年长的,不考虑贤良与否;立嫡子是根据地位,立尊贵的,不考虑年龄。鲁桓公为什么地位尊贵?是因为他的母亲地位尊贵。母亲地位尊贵,儿子地位就尊贵吗?儿子因为母亲的地位而尊贵,母亲因为儿子的地位而尊贵。

  [谷梁传]

  虽无事,必举正月,谨始也。

  公何以不言即位?成公志也。焉成之?言君之不取为公也。君之不取为公何也?将以让桓也。让桓正乎?曰不正。 《春秋》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隐不正而成之,何也?将以恶桓也。其恶桓何也?隐将让而桓弑之,则桓恶矣。桓拭而隐让,则隐善矣。

  善则其不正焉何也? 《春秋》贵义而不贵惠,信道而不信邪。孝子扬父之美,不扬父之恶。先君之欲与桓,非正也,邪也。虽然,既胜其邪心以与隐矣,己探先君之邪志而遂以与桓,则是成父之恶也。兄弟,天伦也。为子受之父,为诸侯受之君,已废天伦而忘君父以行小惠,曰小道也。若隐者,可谓轻千乘之国,蹈道则未也。

  [谷梁传译文]

  就算没有什么大事,也要表明是周历的正月,这是谨慎的对待一年的开始。

  鲁隐公为什么不说他即位呢?是成全他的心意。怎么样成全他?说他没有打算做鲁国国君的想法。鲁隐公为什么没有做国君的想法?他要把君位让给鲁桓公。让给鲁桓公,合乎正道吗?答案是不合乎正道。《春秋》是成全人们的美德好事,不成全人们的邪恶行为。鲁隐公做的事情不符合正道还要成全他,为什么?是用来贬斥鲁桓公。为什么要来贬斥鲁桓公呢?是因为鲁隐公就要让位给他的时候,他杀害了鲁隐公,这是鲁桓公的罪恶行径。鲁桓公弑杀国君,但鲁隐公却能谦让君位,这是鲁隐公的美德。

  既然是鲁隐公的美德为什么还认为他做的不符合正道呢?《春秋》尊崇的是义(符合礼法和国家利益)而不是尊崇小恩惠,主张正道而不主张邪恶行为。孝子宣扬父亲的美德,而不宣扬父亲的恶行。鲁惠公想要立鲁桓公,这不符合正道,是错误的想法。尽管如此,还是战胜了错误的想法,最终把君位传给了鲁隐公,鲁隐公却因为知道鲁惠公要立鲁隐公这种错误的想法,就要把君位归还给鲁桓公,这是成全父亲的错误行为。先兄后弟,这是天伦之道。作为儿子,已经接受了父亲的遗命,作为诸侯,已经接受了周天子的命令。他的这种做法,废弃了兄弟的天伦,违背了父亲和周天子的命令,来行使小恩惠,这不是正道是小道。像鲁隐公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把千乘之国看的很轻,对于说他是履行正义大道,那是没有做到的。

  【解析】

  元年,是隐公执政的第一年。隐公元年,公元前七百二十二年,周平王四十九年。一般国君死亡,当年不改变纪年,还继续沿用原国君的年号。转过下一年,开始使用新国君的纪年。

  春,王正月。为了便于理解,要先简单了解一下春秋时所使用的三种历法:夏历、殷历、周历。三种历法的主要区别在于一年的首月不同。夏历建寅,以一月为正月;殷历建丑,以十二月为正月。周历建子,以子月(冬至所在月,十一月)为正月。就是所谓的三正,夏正,殷正,周正。在秦朝,还使用过颛顼历,以十月为正月。汉武帝太初时,颁布太初历法,此后两千多年来基本上用的是夏历,即我们现在所用的农历。夏历、殷历、周历的春都是从一岁之首开始计算,所以殷历、周历可以说春还是冬天。

  周朝的诸侯应当都是用周历,但是并不是完全统一的,我们看春秋战国的文章,《春秋》和《孟子》多用周历;《楚辞》和《吕氏春秋》用夏历;现在出土的一些青铜器的铭文上也有使用其他历法的,这些小的诸侯就是原始部族形成的,还没有完全的纳入周王室的管理范围。

  鲁国时周王室最亲近的兄弟之国,严格的实行周历。

  春,春秋记月,在每个季度前面标记四时。

  王,指的是周王定下的历法。历法是天命所受,只有大一统的王朝才可以颁布历法。左传中写成“王周”二字,特别的提醒是周王颁布的周历,本书是按照周历来记时间的,有尊崇周王室的意思。

  王正月,是周历的一月,农历的十一月。

  按照道理,国君即位,一般都会写即位。比如,鲁桓公元年,春秋中写“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但是这里却没有写,《左传》《公羊传》《谷梁传》都给出了解释。

  《公羊传》认为鲁惠公死后,大夫们一致认为应当由年长而贤的鲁隐公来即位,在这种情况下,鲁隐公认为鲁桓公年纪太小,就算即位了,大夫众卿是否会真心对待他也两说;所以鲁隐公就暂代君位,待鲁桓公长大可以行驶君主权力的时候在退位给他;

  《谷梁传》认为鲁惠公死前就是和公族应当是讨论过,最终决定还是鲁隐公来即位。但是鲁隐公是谦谦君子,认为最终还是要让位给尊贵一些的鲁桓公。

  《左传》比较简单,认为鲁隐公是摄政,不是立为君主。认为鲁隐公即没有举办即位仪式,应当在给周王室和诸侯发的讣告中也没有说自己即位,只说自己是摄政,立鲁桓公为君主。

  在杜预注解“是以隐公立而奉之”时,认为立鲁桓公为太子(太弟),也就是说,无论名义上说摄政,但是杜预也认为鲁隐公其实还是实质上的即位了。综合公羊、谷梁的看法,鲁隐公在实质上就是即位了,只是对外表达上,说出了待鲁桓公长大,归政给他的意思。这里说摄政,是《左传》尊崇鲁隐公,认可鲁隐公的做法。

三月

  【原文】

  [经]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经的差异]

  公羊传中记载:三月,公及邾娄仪父盟于眛。

  谷梁传中记载:公及邾仪父盟于眛

  公羊传的差异在国名为邾娄,地名为眛。公羊传中差异在于地名为眛。

  [左传]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书爵。曰仪父,贵之也。公摄位而欲求好于邾,故为蔑之盟。

  【译文】

  [经]

  三月,鲁隐公和邾国国君仪父在蔑地会盟。

  [左传]

  三月,鲁隐公和邾国国君仪父在蔑地会盟,邾仪父是邾国的国君,名克,是子爵。邾国没有受到周王室的正式分封,所以《春秋》中不写他的爵位。称呼他为“仪父”,是因为尊重他。鲁隐公摄政后想要和邾国交好,所以举办了蔑地的盟会。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三月,公及邾娄仪父盟于眛。

  及者何?与也,会及暨皆与也。曷为或言会,或言及,或言暨?会犹最也;及犹汲汲也;暨犹暨暨也。及我欲之,暨不得已也。仪父者何?邾娄之君也。何以名?字也。曷为称字?褒之也。曷为褒之?为其与公盟也。与公盟者众矣,曷为独褒乎此?因其可褒而褒之。此其为可褒奈何?渐进也。眛者何?地期也。

  [公羊传译文]

  及是什么意思?是与的意思,会,及,暨都是与的意思。什么时候用会,什么时候用及,什么时候用暨呢?会,就等于是聚会;及,就等于汲汲,心情急切地样子;暨,就等于暨暨,神情果毅地样子。及,就是我想这样,暨,是我不得已地。仪父是谁?邾娄国地国君。用什么称呼他呢?用的是字。为什么用字呢?是要褒扬他。为什么要褒扬他?是因为他和鲁隐公结盟。与鲁隐公结盟的国君很多,为什么要在这里独自来褒扬他呢?是因为他有可以褒扬的所以才褒扬的。他可以褒扬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因他逐渐有所进步(是指邾娄一直附庸鲁国,在齐桓公称霸时,追随鲁庄公参与会盟,最终被周王室正式分封为诸侯。)。眛是什么?是约定的会盟地点。

  [谷梁传]

  公及邾仪父盟于眛

  及者何?内为志焉尔。仪,字也。父,犹傅也,男子之美称也。其不言邾子何也?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也。不日,其盟渝也。昧,地名也。

  [谷梁传译文]

  及是什么意思?结盟是出于鲁国内部的想法。仪,是邾国国君的字。父,相当于傅,是表示男子的一种美称(还有子,甫等等,属于字中的虚词)。为什么《春秋》中不称为邾子?邾国是从上古就流传下来的地位卑微的小国,没有受到周朝天子的封爵。不记载会盟日期,是因为盟约内容后面被改变了。昧,是地名。

  【解析】

  三月,鲁隐公和邾国的国君邾仪父在蔑进行会盟。

  邾,在《公羊传》中称为邾娄,孟子称为邹,是一个曹姓的小国。应当是从很早就传下来的一个小的部落慢慢形成的,算是“不能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曰附庸。” 邾国就是鲁国的附庸国。

  邾国,相传是颛顼的后裔陆终与鬼方族女子所生的第五子,名曹安的后人所建。曹安是曹姓的先祖。

  邾国国君名字叫克,《左传》说是子爵,其实从周王朝创建到鲁隐公,都没有得到周王室的正式的封爵。这也是《春秋》中不能称呼他爵位的原因。

  但是邾国一直是鲁国的附庸,追随者,内外事务中积极配合鲁国,包括本次参加会盟,鲁国一提出来,就立马响应。从这个角度,认为邾国国君是指的褒扬的,所以就用字来称呼他。古代一般尊称别人的字,代表尊重对方。只有在贬低对方的时候,才直呼其名。尤其是称呼对方的父亲,先祖,更加忌讳不能直接称名。王安石在《泰州海陵县主簿许君墓志铭》中写“君讳平”,要特别加一个讳字。

  邾国国君,姓曹,名克,字仪父。

  会盟,就是参与方斋戒沐浴,在地上挖坎(深坑或者洞),用牛羊马为牲,杀于其上,割牲左耳,放在盘子上,用容器装起杀牲的血。参与方开始读盟约告神,然后一一饮血。就是现在所说的歃血为盟的意思。歃血之后,将盟约的主本放在牲的上面,埋起来。参与方持副本收藏起来。整个过程,就是告达天地鬼神,双方诚信守约的意思。

  蔑,是现在山东省泗水县东四十五里。应当是姑蔑,很多研究者认为鲁隐公名姑息,这里是避讳之意,所以省略了姑字。在公羊,谷梁中都是昧。这个应当属于发音或者记字不同导致。

  鲁隐公即位后,要稳定内外政治,就先接近就近的外面盟友的问题,重新宣誓秉承先国君的友好和平的外交理念,双方共同发展的思路。作为传统的附庸国和盟友,自然最先受到照顾,就主动提出要举行盟会。这是鲁隐公修外政的一件功绩。

四月

  【原文】

  [左传]

  夏,四月,费伯帅师城郎。不书,非公命也。

  【译文】

  [左传]

  夏,四月,费伯率领军队在郎地筑城。《春秋》上不写,是因为不是鲁隐公的命令。

  【公羊传谷梁传】

  无,《左传》中的有传无经。

  【解析】

  夏四月,是按照《春秋》的思路,在季度的第一个出现的月前,增加了四时。这个不影响原始经文中的四时标注。

  有传无经,是《左传》的添加的史料。有的史料是说明有些事情也很重要,但是经书上为什么不写的,属于基于史料解经的。有的史料是获取的重要的历史资料,就特别加进来的。

  费伯是鲁国大夫,食邑在费地。费,在今山东鱼台县西南,有费亭。

  帅,是带领。师,师军队。

  城,原本是城墙的意思,这里是筑城墙的意思。

  郎,鱼台县东北。

  费伯在郎地派遣军队去筑城,却不是国君的命令,所以《春秋》上不写。杜预认为,在史书简策上,记载的应当都是国君的命令。这是史官记录历史的方法,所以孔子就沿用这个方法。但是在传上就可以写出来。至于费伯修筑城墙,具体是什么原因?是否知会国君了?筑城,是否需要国君的授权?郎地是否在他的封地内?封地内的大夫,是否可以自行筑城?这些通过《左传》是没有办法知道的。

  按照道理,卿士大夫受封之后,应当可以在自己的领土内筑城防守之用,只是对城墙的大小有一定的限制。

  夏四月,是农历二月,这个时候筑城,征发军队,是否会影响正常的农耕呢?

五月

  【原文】

  [经]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左传]

  初,郑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庄公及共叔段。庄公寤生,惊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恶之。爱共叔段,欲立之。亟请于武公,公弗许。

  及庄公即位,为之请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请京,使居之,谓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过百雉,国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将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辟害?”对曰:“姜氏何厌之有?不如早为之所,无使滋蔓,蔓,难图也。蔓草犹不可除,况君之宠弟乎?”公曰:“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贰于己。公子吕曰:“国不堪贰,君将若之何?欲与大叔,臣请事之;若弗与,则请除之。无生民心。”公曰:“无庸,将自及。”大叔又收贰以为己邑,至于廪延。子封曰:“可矣,厚将得众。”公曰:“不义不暱,厚将崩。”大叔完聚,缮甲兵,具卒乘,将袭郑。夫人将启之。公闻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帅车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于鄢,公伐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称郑伯,讥失教也;谓之郑志,不言出奔,难之也。

  遂寘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既而悔之。颍考叔为颍穀封人,闻之,有献于公。公赐之食,食舍肉。公问之,对曰:“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公曰:“尔有母遗,繄我独无!”颍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公语之故,且告之悔。对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公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洩洩!”遂为母子如初。君子曰:“颍考叔,纯孝也,爱其母,施及庄公。《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其是之谓乎?”

  【译文】

  [经]

  夏,五月,郑庄公在鄢地打败了自己的弟弟段。

  [左传]

  最初,郑武公从申国娶了夫人,现在称她叫武姜。武姜生了郑庄公和共叔段。郑庄公难产,惊吓到了武姜,所以给他起名叫寤生,也因此厌恶不喜欢郑庄公。武姜喜爱共叔段,想立共叔段作为太子。武姜多次和郑武公请求该立共叔段,郑武公没有答应。

  等到郑庄公即为称为君主,武姜就为共叔段请求把制邑作为封地。郑庄公说:“制,是险要的城邑,虢叔死在这里。其他的地方都可以听你的。”武姜于是请求把京作为封地,郑庄公于是就把京封给了共叔段,当时人称共叔段为京城太叔。

  祭仲说:“一个城邑城墙如果超过三百丈,就是国家的祸害。先王的制度,大的城市城墙不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等城市城墙不超过国都的五分之一,小城市的城墙不超过国都的九分之一。现在京已经超过了国都,不符合先王的制度,恐怕君主你将经受不起。”

  郑庄公说:“姜氏想这样,如何才能规避这个祸患呢?”

  祭仲回答说:“姜氏的欲望怎么能够满足呢?不如早些做打算,不要使其滋长蔓延,如果滋长起来就难以谋划了。蔓草尚且不好清除,更何况君主你那受到宠爱的弟弟呢!”

  郑庄公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姑且等待吧。”

  不久之后,太叔命令西部边境,北部边境表面听从郑庄公的,实际却归自己管辖。

  公子吕说:“国家不能忍受这种二心,君主你将如何打算呢?如果想把君主位置让给太叔,我请求去侍奉他;如果你没有让位打算,那么请你除掉他,不要让民众生出二心。”

  郑庄公说:“不用,他会自己惹到灾祸的。”

  太叔又把有二心的城邑收为自己的封地,封地延长到了廪延。

  子封说:“到时候了,获得了广大的土地,会得到更多的民众。”

  郑庄公说: “对君主不守义,对兄长不亲近,就算得到广大的土地,也会垮掉的。”

  大叔修葺城池积聚物资,整治盔甲兵器,准备步卒战车,打算偷袭郑国都。武姜给他打开城门,作为内应。

  郑庄公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日期,说:“可以了。”任命子封率领二百量战车去讨伐京。

  京地背叛太叔段。段就跑去了鄢。郑庄公去鄢讨伐他。五月二十三日,太叔从鄢逃去共国。

  《春秋》上写“郑伯克段于鄢。”段不尊敬顺从兄长,所以不写他是弟。他们就像两个君主一样打仗,所以说是克。称呼为郑伯,不用尊称,是讥讽郑庄公对段没有教育好,也说明他心里早就有杀段的意图。不说段出奔,是史官难以下笔啊。

  接着郑庄公将武姜安置在颖地,并且发誓说:“不到黄泉,则不相见。”之后就后悔了。颍考叔,是颖谷的地方官,听说了这个事情,就想郑庄公献礼。郑庄公赐给他饭食,在吃饭的时候,颍考叔把肉放在一边不吃。郑庄公为他,颍考叔说: “小人的目前,已经吃过我所有的吃食了。但是君主的饭菜,还没有吃过,请允许我把这些饭菜孝敬给她。”郑庄公说:“你还有目前可以孝敬,我独独却没有。” 颍考叔说:“敢问这是什么意思?”郑庄公就讲了其中缘故,并且告诉颍考叔自己后悔了。颍考叔说:“君主你何必担心呢。如果挖地到泉,在隧道中相见,谁还能说不是呢?”郑庄公听从了他的办法。郑庄公走进隧道,唱到:“在大隧道中,心情十分愉快。”武姜走出来,唱到:“在大隧道外,心情十分畅快。”于是母子和好如初了。

  君子说:“颍考叔,这是纯正的孝顺啊。孝顺敬爱自己的母亲,并且扩展到郑庄公。《诗经》上说:‘孝子的心连续不断绝,会影响到周围的人。’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克之者何?杀之也。杀之则曷为谓之克?大郑伯之恶也。曷为大郑伯之恶?母欲立之,己杀之,如勿与而已矣。段者何?郑伯之弟也。何以不称弟?当国也。其地何?当国也。齐人杀无知何以不地?在内也。在内虽当国不地也,不当国虽在外亦不地也。

  [公羊传译文]

  克他是什么意思?是杀他的意思。杀他为什么要说成克?这是强调郑庄公的恶。为什么强调郑庄公的恶呢?母亲要立他,而自己却要杀掉他,不如(如是不如,齐人这么讲不如。)不给他地盘算了。段是谁,是郑庄公的弟弟。为什么不成他为弟呢?他与国家为敌(把自己看成一个国家,就是左传中为而而二国的意思。)。写明地点是为什么?也是因为他与国为敌。齐人杀公孙无知为什么不写地点?是因为发生在国都的里面。在国都里面,虽然与国家为敌也不写明地点,不与国家为敌就算再国都外面,也不写明地点。

  [谷梁传]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克者何?能也。何能也?能杀也。何以不言杀?见段之有徒众也。段,郑伯弟也。何以知其为弟也?杀世子母弟目君,以其目君,知其为弟也。段,弟也,而弗谓弟;公子也而弗谓公子,贬之也。

  段失子弟之道矣,贱段而甚郑伯也。何甚乎郑伯?甚郑伯之处心积虑成于杀也。于鄢, 远也。犹曰取之其母之怀中而杀之云尔,甚之也。

  然则为郑伯者宜奈何?缓追逸贼,亲亲之道也。

  [谷梁传译文]

  克是什么?是能够的意思?能够做什么?能够杀掉。为什么不说杀呢?是因为段也有很多追随的人。段,是郑庄公的弟弟。怎么知道他是弟弟呢?国君杀掉嫡亲长子同母的弟弟,就用国君的爵位来称呼他,因为这里拥立爵位称呼郑庄公,所以知道段时他的弟弟。段,是弟弟,但是不称呼他为弟弟;是公子,也不称呼他为公子,这里是贬低他的意思。

  段已经失去了作为公子和弟弟的道义,所以贬斥了段,但是更加指责郑庄公。为什么更加指责郑庄公?指责是因为郑庄公想尽一切办法要杀掉弟弟的意愿。在鄢这个地方,离郑国的都城很远了。就好像说把孩子从他母亲的怀里面抢过来然后杀掉一样,所以更加指责郑庄公了。

  既然这样,作为郑伯,怎么做才更合适呢?放缓去追杀逃跑的乱臣贼子,这才是遵守对亲人亲善有爱的道义。

  【解析】

  《左传》的非常擅长写战争。郑伯克段于鄢,不重点描写战争是怎么进行的,而是从头尾开始交代为什么会发生这场战争以及战争双方各自的准备工作。各个角色性格贤明,形象跃然纸上。

背景介绍

  郑国是一个很晚出现的诸侯国,周宣王的同母弟姬友被分封为郑伯,就是郑桓公,封地在现在的陕西华县东北。郑桓公周幽王时,担任王室的司徒,所以这个分封大致可以推测是畿内诸侯,但是郑桓公深深感受到戎族的危害,认为现在的封地将来会有兵灾,所以向史伯请教郑国逃避灾难的方法。史伯分析天下形势,建议郑桓公搬迁到济、洛、河、颍之间,这里原本有几个封国,但是只要搞定两个大国虢、郐,就可以在此立稳脚跟了。

  郑桓公于是听从了史伯的意见,向周天子请求向东寄放妻儿和财货,最终周天子和虢、郐都同意接受。郑桓公死于犬戎之战,郑武公姬掘突帮助周天子东迁到成周(现在的洛阳),任朝廷卿士,同时花费很大的力量,逐步灭掉的虢、郐,建国都为新郑。因为郑国现在所在之地是四面八方通衢之地,所以郑国的商业十分发达。相关内容可以参考国语《史伯为桓公论兴衰》篇。

  初,就是当初,从前。就像农村老汉讲古,一般都是“当初”开头一样。《左传》的采用倒叙的方式,将故事拉回到郑武公十年,也就是鲁惠公八年,周平王十年。

  郑武公从申国娶了夫人。郑武公元年,就已经可以负责郑国东迁事宜,带兵和犬戎征战,那个时候年龄应当已经不小了,所以他娶正夫人的年龄还是比较大的。

  申国,是伯夷的后代,姜姓,最初的封地在河南南阳附近,称为南申国。同时一个分支,在陕西故地保留的一个分支,封地在今陕西眉县东北,称为西申国。这里的申就是犬戎之乱的申,应当是西申国的国君女儿。

  郑武公夫人,称呼为武姜。武姜,是郑武公的谥号+女子的姓组成的称谓。记录这段历史的时候,郑武公已经过世很多年了,武姜还活着,所以就用这种称呼方式来称呼她。武姜为郑武公生了郑庄公和共叔段。这是郑武公十四年,和十七年的事情。

  郑庄公很不幸,是难产。难产在古代无论对母亲还是孩子,都是致命的。同时又很有幸,最终母子平安。武姜是第一次生产,所以也没有很多经验,受到了惊吓,所以就非常讨厌第一个孩子。这个讨厌从她给郑庄公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到。“寤生”,这个名字比较奇怪。当然古人那个时候起名字比较随意,大致会根据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来起名字,这样想也就不奇怪了。可以看到,这次生产给武姜带来很大的影响,按照现代的医学理论,感觉得了产后抑郁症。

  大约间隔近三年的时间,武姜才生了第二个儿子,起名字叫段。想来已经生过了孩子,有了经验,这个孩子出生十分顺利。而且段长的也是比较漂亮,武艺也出众,所以武姜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想让共叔段接任国君的位置。多次在郑武公的耳旁吹风,请求他改立段。但是郑武公基于继承宗法,立嫡子中的长子,避免兄弟纷争,所以不同意。

  共叔段的才会与相貌,在诗经中有两首郑风,很多学者认为是在描写共叔段的。

  郑风·叔于田

  叔于田,巷无居人。岂无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无饮酒。岂无饮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适野,巷无服马。岂无服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郑风·大叔于田

  叔于田,乘乘马。执辔如组,两骖如舞。叔在薮,火烈具举。襢裼暴虎,献于公所。将叔勿狃,戒其伤女。

  叔于田,乘乘黄。两服上襄,两骖雁行。叔在薮,火烈具扬。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纵送忌。

  叔于田,乘乘鸨。两服齐首,两骖如手。叔在薮,火烈具阜。叔马慢忌,叔发罕忌,抑释掤忌,抑鬯弓忌。

  这就是整体背景,段是在父母溺爱下长大,而郑庄公为了确保继承权,必须要忍辱负重。

  郑武公死于周平王二十七年,鲁惠公二十五年,郑武公二十七年,该年郑庄公年仅十三岁。所以清华简中有一篇《郑武夫人规孺子》,孺子就是小孩,就是武姜劝谏郑庄公如何执政的,让他放弃直接负责政事,信任和放手让卿大夫来处理的内容。可以想象古代贵族家庭的孩子在政治上的早熟。

战前准备

  双方都知道,不进入战争的方式只有两个,共叔段放弃篡权夺位,郑庄公主动让位。这两种在这个形势下,是不可能的。那么最终只有一个选择,战争。

  段的战略:积蓄力量,攻打国都新郑,夺取君位。

  段的准备工作主要有:获得富饶的封地,持续扩大土地和人口,积蓄实力。

  首先,看看共叔段是怎么样获取到富饶的封地的:

  新的国君即位了,按例要给自己的兄弟分封封地。武姜,提出来,将制这个地方分封给段。制,就是常常说的虎牢关,属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向东基本都是平原,所以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郑庄公认为制,这个地方是个险要的城池,不是有德行的人是受不住的。当年东虢国的虢叔就是因为凭借这个险要的关隘,不修德政,最终被郑武公灭掉了,死在这里。所以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对段不利。其他的城池都可以商量。武姜就退而求其次,要求京地作为封地。

  京,在现在荥阳东南二十里左右,这是一座大城。郑武公在这里筑城,并将郑桓公的祭祀宗庙设置在这里,城市比新郑还要大。有理由怀疑,郑武公是打算将这个地方做为都城来建设的,因为各种原因,最终没有实现。

  郑庄公没有办法,就将京分封给了段,让他过去居住,都称呼他为“京城太叔”。在春秋时,大,太,泰,很多的时候都是通用的,写作大。太叔,就是国君最尊贵的弟弟的意思。为什么称为叔,应当时郑武公的嫡子虽然只有两个,但是还有其他的庶生的儿子,甚至年龄比共叔段还要大。

  郑武公在那个时候十三岁,共叔段十岁左右,这个东周列国志的电视剧中,郑庄公和共叔段的戏就很出戏,十几岁的孩子,演员在那个年代甚至可以做爷爷了。

  接下来,就是持续的扩大土地和人口:

  在发展的过程中,光有京这一个城邑是不够的,所以共叔段在母亲的帮助下,将北部边境,西部边境的城邑劝说实质上归顺自己,名义上还属于郑庄公。鄙,就是边境的意思。贰,就是二心的意思。当然,也可以认为,这些城邑是不是受了郑庄公的指使,名义上归顺了共叔段,但是实质上受自己的节制。从后面的发展来看,这是有可能的,甚至,京邑可能也是实质上受制于郑庄公。

  看到郑庄公没有反应,共叔段越发嚣张,把这些城邑就收到自己的名下,最终到了廪延,廪延在今天的河南延津县北向东,相当于控制了郑国的西边,北边。这也是说为什么《左传》说像两国打架,《谷梁传》中说段也有很多支持的人。

  最后,开始积蓄实力:

  大叔修建好城墙,聚集好粮食,修不好盔甲武器,补充好车兵,步兵的兵员,就要准备袭击郑。

  郑庄公的战略:祭仲提出来的,早为最终的战争做准备。

  郑庄公的准备工作主要有:和谋士商量对策,维持对母亲的孝顺对弟弟友爱不争的形象,争取公族卿士的支持,主动派出忠于己方的人行诈降之计,战争的物资准备。

  郑庄公的战略是在给共叔段封地的时候和卿士祭仲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提出来的。年纪很小的郑庄公就懂得要和有谋略的人商量大事。

  祭仲,是郑国的大夫。《左传》在人名的称呼上是五花八门,甚至根据时间发展,人物社会地位封爵官职封地的变化,某一个人可能有很多名字。这里的祭是封地,具体位置在现在河南省中牟县祭亭(在地图上没有找到)。以封地作为氏。仲,是排名,有人说这个是字。个人认为排名的说法更合理一些。祭仲,姬姓,祭氏,名字为足,按照古代取字的方式,是要和名字有关系的,那么仲算什么关系呢?祭仲,原来是封人,就是边境地带管理种植,防守类的官员,属于小贵族。后面的颖考叔也是封人。郑庄公提拔他做了卿士,他足智多谋,获得了郑庄公的信任。

  祭仲就劝郑庄公,所有的城邑建设都有先王早就制定好的制度约束。城墙,大的不能超过国都的三分之一,中的不能超过五分之一,小的不能超过九分之一。城邑的城墙超过百雉的,对于国都来说就是看得见的危害。雉,是野鸡,这里是表示体积的单位,高一丈长三丈,用来衡量城墙的大小。至于雉为什么可以作为这个单位,可能和野鸡飞的高度和飞的长度有关,或着和张开翅膀的宽度有关。现在京这个地方,先国君建造的就很大,已经超过了国都新政,明显违背的制度。这个将来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估计你会受不了。

  郑庄公也很无奈,这是姜氏的想法,我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对于发生的灾祸,我怎么做才能避免呢?在《左传》中,的很多细节都很注意,在这里可以看到,在对话中称呼武姜,就是按照当时实际的场景来写的“姜氏”,而不是说武姜。

  祭仲提出来,姜氏的欲求是不那么容易满足的,言外之意就是一个京是满足不了武姜对段的溺爱的。所以要早点做打算,不要让这种危害像蔓草一样四处蔓延,要控制到我们可以控制的地方,否则蔓延开来就不容除掉了。蔓草的蔓延尚且很难清理,那么你母亲宠爱的弟弟呢?在《左传》中有很多这样的形象的比喻手法,来简明扼要,一阵见血的阐述事理。

  郑庄公认为,坏事做多了,必然就会跌倒,等等看吧。

  在这里,可以看出来祭仲提出的战略,就是早做最终的准备工作,包括情、战争资源、军队等各方面准备。这样的谈话肯定不止一次,但是具体细节,《左传》都没有记载。

  维持对母亲的孝顺对弟弟友爱不争的形象:

  从实际上出发,要维持一个孝敬的形象,就需要容忍父亲母亲对小儿子的额外宠爱,很多的时候孝悌很难做到两全。从这些对话上,可以看出来,郑庄公一方面希望对方适可而止,另一方面,也做了对应的准备工作。

  郑庄公在整个过程中,对共叔段的作为,抱着一种与兄弟不争的态度,可以说是放纵的心思,也可以说是希望对方有适可而止的心思在。

  面对公族对共叔段的行为提出质疑,郑庄公努力争取公族对自己的支持:

  公子吕,郑国的大夫,郑桓公的儿子,郑武公的弟弟,字子封。下文提到的子封就是他。公子吕提出来自己的想法,国家的土地,如果产生二心,国君的的位置怎么安排呢?国君是不是想把位置让给大叔,如果有这种想法就讲出来,我们就去侍奉大叔。否则,就需要除掉他。不要让其他的地方的人来效仿这种事情。

  看来公子吕应当是不知道郑庄公背后的准备工作的。郑庄公很是平静,不用担心,他们的危害还没有显露,不是消除的好时机。

  对于公子段收二心之邑为己邑的时候,公子吕又一次提出自己的见解,说可以了,公子段的势力已经够雄厚了,会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郑庄公还是很淡然,不遵守对国君的义,不尽弟弟的尊敬兄长的职责,就算势力雄厚,也会崩塌。

  在这个过程中,可以看出公族对国君的忠诚,同时郑庄公也在安定公族人心,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逐步透露给他们,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战争过程

  郑伯克段于鄢发生在周平王四十九年,鲁隐公元年,郑庄公二十二年,这个时候郑庄公已经三十五岁了,成长为成熟的政治家,双方都做好的准备,认为自己是最终的赢家。

  共叔段首先做好攻打郑国首都的计划安排。这里的郑,指的是国都。夫人,指的是武姜。武姜会帮助他暗地里打开国都大门。武姜一个夫人,肯定不会去自己开门,说明她在国都有足够的力量,可以做这些叛乱的事情。

  郑庄公知道了他们的约定的时间,那么是怎么知道的呢?所以说那些产生二心并归顺共叔段的,肯定大部分都是郑庄公的人。那么郑庄公的情工作可见一斑。

  这个时候,消除共叔段这个毒瘤的时机终于成熟了。

  战争还没有打起来,基本上胜负已分。公子吕兵车二百乘趁着共叔段袭击新政,就去攻打京邑。京邑的驻守大夫立马就叛变段了,共叔段被断了后路,相信他的军队也大部分叛变了。共叔段没有办法只能向南逃,到了鄢,郑庄公就追到了鄢,继续讨伐。

  五月二十三日,辛丑是古代干支计日,这个是周历,即按照鲁国所用的历法计算的日期,大叔出奔到共。所以《谷梁传》认为如果写出奔,就体现不出对郑庄公的指责了。

对《春秋》经的解释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之后的内容,是《左传》的解经语。段做的不像弟弟的样子,所以就不记载他是弟弟;像两个君主一样,互有支持者,在一些打仗,所以采用“克”这个字。不称呼郑庄公,用郑伯的称呼,也是讥讽郑庄公不重视对弟弟的教育职责,说郑庄公有意养成共叔段的谋逆之罪,他的罪过更大。不说出奔,难之矣。出奔是有过错才会出奔,所以最初的理解,这里是更加责难郑庄公的意思。后来,看多方的注解,理解这个难,是难为的意思,难为谁呢,难为写书的人。这里的书,说的就是《春秋》。

  在《公羊传》《谷梁传》中,都认为段被杀死了。但是《左传》中说没有杀死,逃奔了共国。很多人还举例《郑庄公戒饬守臣》中所说:“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来证明,共叔段还活着。

  这里个人觉得,无论是段自杀,还是生病而死,还是被郑庄公杀死,段很快就死掉了。糊其口于四方的也可以指段的直系儿孙。东周列国志的演绎,段自杀这个结局还是很合理的。原因是,如果段还活着,为什么不记载段继续在列国活动,比如卫国,宋国,谋求君位。而是他的儿子公孙滑出奔卫,去为他复仇。看来,郑庄公还是网开一面了,为他留了后。段,就是段姓的一个先祖。

黄泉见母

  《左传》之所以能够称为传,是里面包括了很多对经的解释,但是这些解释大部分是基于历史资料的,所以既是解经,也是史料。

  “书曰:郑伯克段于鄢。”之后的内容,就是《左传》的解经语。段做的实在不像一个弟弟的样子,所以就不记载他是弟弟;像两个君主一样,互有支持者,在一起打仗,所以采用“克”这个字。不称呼郑庄公,用郑伯的称呼,也是讥讽郑庄公不重视对弟弟的教育职责,说郑庄公有意养成共叔段的谋逆之罪,他的罪过更大。不说出奔,难之矣。出奔是有过错才会出奔,所以最初的理解,这里是更加责难郑庄公的意思。后来,看多方的注解,理解这个难,是难为的意思,难为谁呢,难为写书的人。这里的书,说的就是《春秋》。

  在《公羊传》《谷梁传》中,都认为段被杀死了。但是《左传》中说没有杀死,逃奔了共国。很多人还举例《郑庄公戒饬守臣》中所说:“寡人有弟,不能和协,而使糊其口于四方。”来证明,共叔段还活着。

  这里个人觉得,无论是段自杀,还是生病而死,还是被郑庄公杀死,段很快就死掉了。糊其口于四方的也可以指段的直系儿孙。东周列国志的演绎,段自杀这个结局还是很合理的。原因是,如果段还活着,为什么不记载段继续在列国活动,比如卫国,宋国,谋求君位。而是他的儿子公孙滑出奔卫,去为他复仇。看来,郑庄公还是网开一面了,为他留了后。段,就是段姓的一个先祖。

君子曰

  君子曰是《左传》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影响到后记史学家的著史的方式,比如司马迁的太史公曰,司马光的臣光曰等等。

  君子曰,是通过君子的口,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评价。这个是的历史观和政治观的体现。

  这里的君子曰,是对颖考叔的纯孝给出表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出自诗经,全诗如下:

  大雅·既醉

  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

  既醉以酒,尔肴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

  昭明有融,高朗令终,令终有俶。公尸嘉告。

  其告维何?笾豆静嘉。朋友攸摄,摄以威仪。

  威仪孔时,君子有孝子。孝子不匮,永锡尔类。

  其类维何?室家之壸。君子万年,永锡祚胤。

  其胤维何?天被尔禄。君子万年,景命有仆。

  其仆维何?釐尔女士。釐尔女士,从以孙子。

  《左传》中经常引用《诗经》中的诗,但是存在着有的诗已经遗失,有的引用时断章取义的情况。

总结

  综合全篇,可以说郑庄公是两手准备,一手是君子胸怀,期望对方主动放弃叛乱篡位的想法;另一方面是,雷霆手段,全方位无死角的在战略战术上完全碾压对方。

  可以说他已经算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了。人但凡有所作为,必须被人评价和批评,这个是没有办法的。

七月

  【原文】

  [经]

  秋,七月,天王使宰晅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左传]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缓,且子氏未薨,故名。

  天子七月而葬,同轨毕至: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礼也。

  【译文】

  [经]

  秋,七月,周平王派宰晅来鲁国,馈赠惠公、仲子葬礼之物。

  [左传]

  秋,七月,周平王派宰晅来鲁国,馈赠惠公、仲子葬礼之物。来得迟了。并且子氏还没有死,所以直接写他得名。

  天子死后七个月下葬,诸侯都要参加。诸侯死后五个月下葬,同盟得诸侯参加葬礼。大夫死后三个月下葬,官位相同的人参加,士死后一个月下葬,姻亲参加葬礼。向死者赠送助葬之物没有在下葬前, 向生者吊丧没有刚在举哀前。超前准备丧事的物品,这不符合礼法。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宰者何?官也。咺者何?名也。曷为以官氏?宰士也。惠公者何?隐之考也。仲子者何?桓之母也。何以不称夫人?桓未君也。赗者何?丧事有赗。赗者,盖以马以乘马束帛。车马曰赗,货财曰赙,衣被曰襚。桓未君则诸侯曷为来赗之?隐为桓立,故以桓母之丧告于诸侯。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其言来何?不及事也。其言惠公仲子何?兼之,兼之非礼也。何以不言及仲子?仲子微也。

  [公羊传译文]

  秋,七月,周平王派宰晅来鲁国,馈赠惠公、仲子葬礼之物。

  宰是什么?是官职。晅是什么?是人名。为什么用官来做氏?宰,只是表明他是一个士。惠公是谁?鲁隐公的已故父亲。仲子是谁?鲁桓公的母亲。为什么不称夫人?因为鲁桓公还不是国君。赗是什么?办丧事有赗。赗,一般用马,一车四马加一束帛。车马叫赗,财物叫赙,衣服被褥叫襚。鲁桓公还没有当国君,诸侯为什么来送赗?鲁隐公是因为鲁桓公才即位的,所以把鲁桓公母亲的丧事向诸侯发了讣告。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说这个事情呢?是要成全鲁隐公的心意。为什么说来呢?是没有赶上办丧事。为什么说惠公仲子呢?是说合在一起送赗。合在一起送赗,是不符合礼法的。为什么不说及仲子呢?仲子的地位比夫人低微。

  [谷梁传]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母以子氏,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礼,赗人之母则可,赗人之妾则不可。君子以其可辞。受之,其志不及事也。赗者何也?乘马曰赗,衣衾曰禭,贝玉曰含,钱贱曰赙。

  [谷梁传译文]

  秋,七月,周平王派宰晅来鲁国,馈赠惠公、仲子葬礼之物。

  母亲用子作为氏,仲子是谁呢?鲁惠公的母亲,鲁孝公的妾。按照礼法,给诸侯母亲送赗是可以的,但是给诸侯的妾送赗则是不可以的。君子是可以辞谢不接受的。但还是接受了,记录这个事情,是因为没有赶宰葬礼前。赗是什么?一车四马叫赗,衣服被褥叫禭,口中含的贝壳玉璧叫含,财物叫赙。

  【解析】

  秋,七月,周平王派宰晅来赠送鲁惠公、仲子葬礼用的物品。宰是官,周天子下面有太宰,小宰,宰夫等,这里不写具体是那个宰。这里的宰应当是负责具体事宜的人,这个宰应当和后面的礼部下面的办事人员相当,是负责和诸侯联络以及各个诸侯葬礼相关的一个办事官员。在《公羊传》中说宰是士,那么应当是宰夫比较合理。晅,是他的名。对于大夫一般不直接称呼名字,是表示尊重。但是这里为什么直接称名,是对他所作的历史事件进行了批评。归,就是归还,诸侯死后,天子应当要赠送的,所以叫归。赗,是辅助葬礼的物品,按照爵位等级,该享用什么样的物品,有严格的规定。

  为什么批评他呢,《左传》给出了两个理由。缓,就是延迟,迟误的意思,是指鲁惠公的葬礼已经完成,来的晚了;子氏,就是仲子,还没有死。这里用的是薨字,代表是诸侯夫人的身份。还没有死,就赠送助葬的物品。所以这次送送葬物品来的这个宰晅,一件事情也没有作对,所以称呼他的名,代表对他的批评。

  下面《左传》为了解释为什么说宰晅来的晚了,就讲述了一下周王朝对下葬时间和参与者的制度。这是很重要的历史资料,使得可以对周的宗法制度了解的更深入。在《左传》中有不少这样的重要的历史制度的讲述。当然,有很多只是制度,并没有真正的实行。

  天子死后七个月下葬,为什么要这么长的时间,因为天子死后,要向所有的册封的诸侯发讣告,诸侯都需要来参加葬礼。杜预认为这个规定其实没有真正的实行,在春秋中也是如此,基本上诸侯也不会去,但是派使者赠送助葬的物品还是应当的。也不是说,天子一定要等到七个月才下葬,只是在七个月之内。

  诸侯死后要五个月,大夫要三个月,士要一个月。逾月,就是下一个月,就是间隔一个月的意思。

  鲁国已经改换了年号,就算鲁惠公是上一年十二月死的,那么现在也已经是七月了,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这就是“赠死不及尸,吊生不及哀。”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来,左传的的文学的修养是比较高的,对偶,排比在整本书中比比皆是,用词准确,读起来朗朗上口。

  豫,就是提前的意思。提前就把仲子的助葬物品也送过来了,这个是不符合礼法的。好像也不符合人情。当然礼法也要考虑人之常情,考虑了人之常情的礼法才能被彻底执行。

  鲁隐公二年,记载夫人子氏薨。那么这个时候已经病重,或者已经死了。按照《公羊传》《谷梁传》的解经,仲子应当是已经死了。《公羊传》认为合在一起送丧葬的助葬物品,是违背礼法的。《谷梁传》主要认为仲子是鲁惠公的母亲。不知道那个正确。

八月

  【原文】

  [左传]

  八月,纪人伐夷。夷不告,故不书。

  [左传]

  有蜚。不为灾,亦不书。

  【译文】

  [左传]

  八月,纪国讨伐夷国。夷国没有告知,所以《春秋》不记载。

  [左传]

  有吃稻花的蜚虫。没有造成灾害,《春秋》也不记载。

  【公羊传谷梁传】

  无,《左传》中的有传无经。

  【解析】

  八月,纪国讨伐夷国。

  纪国,在古文和出土铜器铭文上称为己国,是从商朝就流传下来的诸侯国,姜姓。国家在现在山东半岛的中北,即今山东寿光。在寿光,莱阳,烟台等地都出土国纪国的铜器。纪国的西面就是齐国,东部就是夷国。正好位于齐国对外扩张的必经之路上,所以齐国一直想要吞并纪国,纪国就采用与鲁国交好的方式来制约齐国。也有传说,周夷王烹杀齐哀公,就是纪侯告密进言的。鲁国为了避免齐国势力增大,也力图保存纪国。

  夷国,妘姓。在山东即墨县西六十一里壮武故称。但是在中国,夷这个文字,有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踪迹。

  师出有名,由钟鼓指挥军队,声势浩大,就是伐。师出无名,藏起钟鼓,就叫侵。不告知,轻车简从,小股军队,悄悄行军,就叫袭。征,主要用在上对下的战争,两个平等的国家不用征。后面也把征伐组成一个词来讲。讨,征伐有罪,主要体现在对方有罪。

  这里用了伐字,说明纪国还是大张旗鼓的攻打夷国,但是具体理由是什么?不知道。但是既然光明正大,大张旗鼓的去攻打一个国家,那么就因为作为鲁国的同盟国,纪国应当会告知鲁国的。因为鲁国史官已经知道了。但是只是因为夷国没有告知鲁国,所以就不记载了。不知道圣人是怎么想的。

  但圣人是不希望天下纷争的,旧有的国家格局也不希望被打破,所以不写的目的难道是希望天下国家不要效仿纪国?

  有吃稻花的蜚虫,应当是要比往年多一些,否则也不会引起史官的重视,所幸没有造成虫灾,所以《春秋》就不记载了。

九月

  【原文】

  [经]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左传]

  惠公之季年,败宋师于黄。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于宿,始通也。

  【译文】

  [经]

  九月,与宋国在宿地会盟。

  [左传]

  鲁惠公晚年,在黄地打败了宋国军队。鲁隐公即位后就和宋国讲和。九月,和宋国在宿地会盟,开始两国通好。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孰及之?内之微者也。

  [公羊传译文]

  九月,与宋国在宿地会盟。

  是谁去会盟的?是鲁国地位低微的人。

  [谷梁传]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及者何?内卑者也。宋人外卑者也。卑者之盟不日。宿,邑名也。

  [谷梁传译文]

  九月,与宋国在宿地会盟。

  及是谁去的?是鲁国地位低微的人。宋人,是外国地位低微的人。地位卑微的人缔结盟约,不写日期。宿,是城邑的名称。

  【解析】

  九月,和宋人在宿地会盟。这里两国都没有写参与者,为什么没有写参与者呢,在《公羊传》《谷梁传》中都认为,鲁国派去的不是卿,是一个士。宋国也没有写参与者的,只写宋人,认为参与的人也是一个士,不是卿。宿,在现在山东东平县的东南二十里。是一个小的诸侯国,相当于双方在一个第三方的国家进行结盟。既然都是地位低的人参与的会盟,为什么要写入《春秋》呢?证明还是很重视这次会盟的。

  鲁惠公晚年,鲁国和宋国在黄地进行了一张战斗,鲁国战胜了。鲁国国君夫人侍妾,是宋国的女儿,双方的外交关系应当是友好国家。所以鲁宋交恶比较奇怪。鲁隐公即位后,第一时间就开始对外开展外交,重新建立盟友的关系。所以主动和宋国讲和,只是双方试探性的先结盟,所以派遣的虽然是地位较低的人,但是这是走向和平和同盟的第一步。

十月

  【原文】

  [左传]

  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临,故不书。惠公之薨也有宋师,大子少,葬故有阙,是以改葬。

  [左传]

  卫侯来会葬。不见公,亦不书。

  [左传]

  郑共叔之乱,公孙滑出奔卫。卫人为之伐郑,取廪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请师于邾。邾子使私于公子豫。豫请往,公弗许,遂行,及邾人、郑人盟于翼。不书,非公命也。

  [左传]

  新作南门。不书,亦非公命也。

  【译文】

  [左传]

  冬,十月十四日,改葬鲁惠公。鲁隐公没有到场(不认为自己是国君,不能充当丧主的身份去哭丧),所以《春秋》不记载。鲁惠公死的时候,外面和宋国军队打仗,内部太子年龄太小,所以葬礼不完备,因此才改葬。

  [左传]

  卫侯来参加葬礼。没有见到鲁隐公,《春秋》也不记载。

  [左传]

  郑国共叔段叛乱,段的儿子公孙滑逃到卫国。卫国人替他进攻郑国,占领了廪延。郑国人率领周天子的军队,虢国的军队攻打卫国的南部边境,同时向邾国请求出兵。邾子派人私下找到了公子豫商量。公子豫请求出兵,鲁隐公不同意,于是公子豫就自己去了,与邾国人、郑国人在翼会盟。《春秋》不记载,因为不是鲁隐公的命令。

  [左传]

  新建南门。《春秋》也不记载,也不是鲁隐公的命令。

  【公羊传谷梁传】

  无,《左传》中的有传无经。

  【解析】

  冬十月,改葬鲁惠公。改葬的主要原因是在鲁惠公死的时候,还在和宋国打仗,太子还太小。这个太子指的就是鲁桓公,太小,哭丧礼节还不太懂,大约在二三岁的样子,经过了一年,长大了一些,可以教导相关的礼仪。根据“七月,天王使宰晅来归惠公之赗。”,缺少了天子赠送的助葬的物品。所以,才说远来的下葬是缺失的,不完备的,就进行了改葬。

  “大子少”,大就是太。这也是很多认为“是以隐公立而奉之”这个立不是立鲁桓公作太子的意思,按照本句理解,在鲁惠公的时候就已经是太子了。

  《春秋》上没有记载这次改葬,原因是鲁隐公没有作为丧主去哭丧,所以没有记载。那么也没有记载鲁惠公的上次下葬。如果一定要记载下葬而没有记载的话,是不是鲁惠公是在上一年就已经下葬了呢?按照“诸侯五月”来讲,也就是可以推断鲁惠公的死亡月份在上一年的七月份之前。

  卫国,姬姓,是文王子康叔的封国。此时卫侯是卫桓公,卫完,州吁就是他的弟弟。卫桓公参加了葬礼,但是鲁隐公没有接见,所以《春秋》也没有记载。按照道理,一个国家的国君来拜访,礼仪上,本国国君一定要接见的。所有的这些记载都在表明,鲁隐公,的确有让位的打算,算是对鲁桓公的一种批评。

  至于为什么卫桓公来鲁国,还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下文提到的卫国帮助公孙滑攻打郑国,但是鲁国的大夫公子豫却帮助郑国。所以卫桓公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和鲁国要一个态度。鲁隐公没有办法,就借口自己不是国君,躲开不接见。

  五月二十三日,郑庄公平定了共叔段的叛乱。共叔段的儿子公孙滑逃到了卫国。为什么不是共叔段逃到卫国,所以这个时候共叔段已经死了基本是很有可能的。卫国人帮助公孙滑攻打郑国,占领了廪延。廪延为什么那么好打,因为这里曾经是共叔段霸占过的城邑。总归还是能够收买一些人的。

  共叔段本年三十二岁,公孙滑从年龄上估计就十五岁,最多十七岁。看来春秋时期,贵族在十五岁左右政治上就已经作为成年人来看待了,可以作很多决策了。

  郑庄公进行反击,率领周天子的军队,西虢公的军队攻打卫国的南部边境。郑庄公做为王室的卿士,具有莫大的权力,所以郑国的发迹,和郑武公,郑庄公担任王室的卿士有很大的关系,将天子和诸侯的军队私用,或者干脆借着周天子的名义,四方行征讨之事。这个可能也是周王室对他不满的主要原因之一。

  郑庄公还派人去请求邾国也出兵帮助他,邾国一直是鲁国的附庸国,那么这其中的意味也很明确,希望获得鲁国的支持。

  邾国国君就是上面提到的邾仪父私下里和公子豫沟通,为什么不和鲁隐公来沟通呢?看来这个时候鲁国的贵族已经很有权势了。

  公子豫就请求鲁隐公出兵,主要理由是郑庄公借天子的名义行事。鲁隐公没有答应,但是公子豫就自己去了。

  这就有很大问题了,为什么公子豫可以自作主张,不听从国君的命令。是鲁隐公真的没有答应,还是默许了?因为卫桓公这个时候在鲁国,所以鲁隐公不好答应?公子豫是明白了鲁隐公的暗示?还是真的自行其是?如果是自行其是,鲁隐公为什么没有惩罚他?还是说鲁国的公族的卿大夫已经不把鲁隐公放在眼里?这也是鲁隐公担心鲁桓公即位,请士大夫不会好好侍奉他的原因?以上的问题,代表的鲁国的公族卿士们掌握着绝对的军权,国君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利益,他们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还有一个没有鲁隐公命令的事情发生,就是新建了南门。应当是在国都修建新门。这些决策应当是国君决策的。说明了什么,说明鲁隐公元年,公族贵族在试探鲁隐公对他们的容忍程度吗?

十二月

  【原文】

  [经]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左传]

  十二月,祭伯来,非王命也。

  [经]

  公子益师卒。

  [左传]

  众父卒。公不与小敛,故不书日。

  【译文】

  [经]

  冬,十二月,祭伯来鲁。

  [左传]

  十二月,祭伯来鲁,不是奉了周天子的命令。

  [经]

  公子益师死。

  [左传]

  众父死。鲁隐公没有参加小敛,所以不记载死亡日期。

  【公羊传谷梁传】

  [公羊传]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祭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何以不称使?奔也。奔则曷为不言奔?王者无外,言奔则有外之辞也。

  公子益师卒。

  何以不日?远也。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

  [公羊传译文]

  冬,十二月,祭伯来鲁。

  祭伯是谁?是周天子的大夫。为什么不说使呢?因为使出逃。出逃为什么不说出逃呢?对于周王来说没有外国,如果用了出逃就相当说周王的天下有外国了。

  公子益师死。

  为什么不记载明确的日子?年代久远了。所看到说法不一样,所听到的说法不一样,所传闻的说法不一样。

  [谷梁传]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来者,来朝也。其弗谓朝何也?寰内诸侯,非有天子之命,不得出会诸侯。不正其外交,故弗与朝也。聘,弓鍭矢不出竟塌,束修之肉不行竟中,有至尊者不贰之也。

  公子益师卒。

  大夫日卒,正也。不日卒恶也。

  [谷梁传译文]

  冬,十二月,祭伯来鲁。

  来,使来朝的意思。那为什么不说来朝呢?周天子的京城千里之内的诸侯,没有天子的命令,不能外出朝见其他诸侯。祭伯私自来朝,不是正常的对外交往,所以不能说来朝见。用来礼聘的弓箭不能在天子的疆域之外,作为礼物的干肉不能在天子的疆域之内,最尊贵的天子,不能对他产生二心。

  公子益师死。

  大夫死亡记载日期,使正常的情况。不记载死亡的日期,使因为他有罪。

  【解析】

  冬,十二月,祭伯来。祭伯是周天子的卿,祭,是封地,在河南郑州祭城公社。伯,排行。杜预认为是爵位。

  这里就这么一句话,来做什么呢?不知道。公羊传认为,他是逃到了鲁国,具体为什么,不知道。谷梁认为,他没有奉天子的命令,来朝见诸侯,不符合外交制度和礼仪,是对天子有了二心。

  归根结底,来就是说没有得到天子的命令,来作什么?是否走了?都不知道。因为鲁国和周天子关系最为亲密,天子私下要和鲁隐公商量阴谋隐秘,不能登上大雅之堂?综合看下来,这个倒也有可能。后面就是周郑交质。

  公孙滑,卫国,郑国,邾国,公子豫,鲁隐公,现在的祭伯,这几件事情是否可以放在一起去考虑?

  公子益师死了。

  公子益师是鲁孝公的儿子。公子,是对诸侯的儿子的称呼,没有继承王位的公子生了儿子,称为公孙。公孙之后,就不能在称公什么了,一般会选择祖父的字作为自己的氏。益师,是他的名字,众父是他的字,他的孙子就开始用众作为氏,所以他就是众姓的最早可查的始祖。

  《谷梁传》认为有罪才不写死亡的日子,但是《公羊传》认为年代久远,有很多说法,无法考证谁正确,索性就不写了。《左传》写是因为鲁隐公不参加小敛,所以不写?作为国君,该做的事情,不去做,那么小敛谁参加了,鲁桓公吗?

  公子益师什么时候,为什么死了?不知道。字少空间大,可以发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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