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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韵《MV》航拍大隆下

  

  昨天为大家送上的《新半斤八两》取景于景宁县英川镇隆川村,那是一个拥有许多古建筑,和众多参天古树的村落。这首歌就是我们村的才子林俊青先生的作品。下面为大家送上一篇文章,实实在在的带您领略一下大隆下

  

  隆下情

  

  林昌金

  我的老家在隆下村,现在属于丽水市景宁畲族自治县英川镇管辖,而在我的记忆里,她依然是丽水地区云和县沙湾区隆川公社所在地的村,古朴典雅、平凡幽静,常在我喧闹的梦里出现,常在我灵魂血液里悸动。

  

  隆下村就像母亲一样用贫瘠的身体无私地养育了我的躯体,用陡峭的山坡培养了我坚强的精神,用山涧汩汩流淌的山泉滋养了我的血液。而我对于隆下村无疑是亏欠的,至今没有丝毫的回,也从没有做过一件让隆下村骄傲的事,已至于我不敢大声说一句:“我是隆下人!”。

  

  前几天,《畲山风论坛》上出现了几篇写故乡的文章,写得情真意切,散发着泥土的芬芳,我知道那几个,文笔自不必说,更加上数十年的漂泊思乡的情愫,写出来的故乡自然是美好动人的。在这里我也写故乡,绝没有和他们相提并论的本意,只不过他们勾起了我心底那丝丝缕缕的回忆,就不得不写了,因为我愧疚于故乡,想以此减轻自己心灵的负担。

  

  一、古老和辉煌

  

  隆下村大概成村四五百年,村尾三棵直径近三米的大柳杉骄傲地诉说它的见证,林姓家谱更直接证明隆下村的久远和辉煌。据说隆下村历史上曾经出现过十任知县,清末还出了一个解元。村里现在还有三座古朴典雅、雕梁画栋的房子,青砖白瓦,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不凡。

  

  村里两座三米宽三米高五米长的单孔古石拱桥,分别是村头桥和村中桥,村尾三棵大柳杉分别代表林姓、柳姓和吴姓,村中还有林姓祠堂、柳姓祠堂。在通往白坛、隆上、黄洋口村的路上,依次有三座古老的石头拱桥:坛门桥、坎门桥和岭根桥,虽然三桥分明都是交界桥,可无一例外都建在隆下地面上,祖先似乎在无声而清楚地告诫后人一种做人的道理。村里除了林、柳、吴三个姓氏外还有几户张姓、王姓、季姓、金姓、刘姓人家,所有村民世代友好,从没有发生姓氏和种群矛盾。

  

  上世纪六十年代隆下村民鼎盛时达一千一百多人,方圆百里之内只有沙湾旺水村可以相提并论,加上学校、公社、供销社、信用社等机关就有两千人之多。随着高考制度的恢复,改革开放的推进,隆下人纷纷走出大山,在杭州、丽水、云和、景宁等地生根发芽,许多人在各行各业都做出不凡业绩,成为隆下村的优秀儿女。

  

  二、种田和生产队

  

  隆下村是传统意义上的纯农业村,上千人口全靠农业养活。农业生产是以生产队为基础的,土改后,按照房屋位置和自愿组合原则组成十三个生产队,每个队约20几户,全村的田和山也相应分成十三份。我父亲本来是可以分到第三生产队的,由于想再种一年地主家租来的田被分到十三生产队,十三生产队和第三生产队的田和山是没法比的,又远又瘦,一年下来不知道要多用多少力气。

  

  生产队是实行集体劳动管理制的,队长统一记工分,年终按工分分粮食。每家男壮丁参加劳动,一起去,一起回,劳动效率极低,有些人就偷偷在田边地头开点自留地,抽空做点私活。那个年代,全村人都是没有饱饭吃的,几乎家家都有饿死的小孩,特别在1958年前后,因为“人民公社”、“集体化”、“共产主义”盛行,农民不能有任何私有作物和粮食,也不能在自家烧火,所以饿死的人很多很多。

  

  每年有一次是可以放开肚皮吃饱饭的,就是“割树”的时候。所谓“割树”就是每年春天上山把刚长出来的嫩树叶割下来,压到田地当肥料,这时候,无论是谁,只要你上山参与了,就有理由参加吃一次由生产队提供粮食的“饱饭”,还有可能吃到肉,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吧!许多人在此之前两天就不吃自己家任何粮食了。

  

  这里我要粗略估数一下,在传统体制下的农村,一人年均口粮500斤计,全村约需口粮50万斤,在没有杂交稻的年代,亩产不过500斤,约需1000多亩口粮田和1000多亩杂粮蔬菜地才能养活1000多人。在肩挑背驮的年代,2000多亩梯田和地排列在小溪沿岸,紧紧地拥抱着屋后山和面前山。

  

  田地绝大多数在离村五、六里远,有些还在十华里以上,每天劳作的男人们要往返十几里做农活,往往是去时一担肥,回时一担粮(菜)。所以在我们老家,男人们有一副好身板是很重要的,否则很难娶妻生子,我本有一个兄长,因为小时得病无钱医治落下肺结核,虽聪明过人,自学多才,终因无力务农养家湖口,三十多岁不能娶亲,自觉无脸见人,使父母蒙羞,忧愤日盛,最后郁郁而终。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隆下的时候,我们村也分田分山到户了,我家六人参加分,分到田十二担秧,山四十多亩,不过都很远,离家至少八九里路,挑东西要二十六个“歇肩”以上,我们这些副劳力也有了用武之地,可以上自己家的田干活了,开田坎、糊豆、插秧、糊田、打虫、打谷等,但梨田、压田等少数重活还要男壮劳力做。大家齐心协力,全家总动员,很快都能吃饱了,只要家里有“壮劳力”把关。

  

  三、砍柴和砍柴帮

  

  在村里,人们烧饭、烧菜、烧水全用柴,家家户户养猪也要柴,砍柴肯定是隆下村少年永远的记忆和噩梦。每户人家一天用柴都在100斤以上,一年就达斤,全村约350户,共计斤,加上学校、公社、供销社等机关也要用,这么多柴在村四周的山上每年长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砍柴的路越走越远,砍的柴也由粗变细、由长变短、由木本变草本,最后连“狼衣”也要枪着割了。可以说,隆下村的青少年除了上学,几乎都在山上砍柴,使得山几乎成了光头、光背、光腰、光脚的了。因为砍柴,人人手上都有疤痕;因为砍柴,人人肩膀都一边高而肥,一边矮而瘦;因为砍柴,人人心里都有说不完的辛酸苦楚;也因为砍柴,人人心里有道不完的美好记忆。

  

  砍柴往往是结伴去的,大约8岁开始,18岁之前都是砍柴年龄,所以砍柴帮是那个时期最好的伙伴。我的砍柴帮有小红、昌礼、林华、兴荣、建平、长青、先华、建恒、卫华、先平等等,这些名字就此烙在脑海,永远不会淡忘。砍柴帮往往也是集体“做坏事”的同伙,砍柴的路上偷人家的黄瓜,挖人家的一种叫“六十日”番薯是很常见的,还在村里用小木棍和石头打仅有的几棵梨树上的果子,这些坏事好象并不严重,孩子们几乎都会参加,包括胆小怕事的女孩子,大人们往往也不较真,看到也只不过呵斥几句就完事。但有一条,打梨时千万别把梨树下面的人家瓦片打坏,否则后果异常严重,大人们也不敢包庇,处罚往往是故做夸张地用手掌打小孩屁股,小孩就要装做很痛似得嚎啕大哭。

  

  村里的小孩子还是很乖的,除了嘴馋几乎没有别的毛病,那时候上千人的村就三、四棵梨树,别的水果根本没有,好像不能怪小孩嘴馋,要怪只能怪梨树不该招人似的。梨果成熟时节,我们的眼睛情不自禁往树上看,总希望那个梨挂不住自己掉下来。如果碰到刮风下雨的日子,我们砍柴帮就结伴在梨树下翘首,盼望着哪个梨自己摔下来。如果谁有幸检到被风吹下来的梨,在其他小孩子眼里就象现在中了五百万大奖。

  

  村里家家户户除了养猪之外,还有养鸡、鸭、兔、狗之类的小动物。牛和羊属于大牲口,只有生产队和大队可以养。喂养分工也非常明确,大牲口由队里户主负责轮流喂养,小动物由自己家的小孩子拔草喂养。砍柴是硬任务,拨草也是必须完成的,但拔草显然比较轻松,几乎成了村中女孩子的专利,而这个专利几乎是村里女孩子唯一比男孩子优越的地方。

  

  四、野果和野山菌

  

  贫瘠而荒凉的山上,有各种各样的野果,槿梨、南藤、梆榭、乌饭粒、山茄等等,在没有水果零食的年代,这些野果对于我们意味着稀世珍肴。野果中,有一种的地位是极高的,我们叫“纽”,她通常黄豆般大小、猩红猩红的,如果上面有小白点,那就不能吃了,是“蛇纽”,纽是到处都有的,主要在田勘上、山脚小溪边,一棵纽通常有几平方米那么大,匍匐在坡上,有时几棵纽长在一起,那就是一大片。纽成熟的季节到了,猩红猩红的一片,其场景,确实是蔚为壮观的,味道也十分鲜美,十几个人也吃不完。还有一种大纽,我们叫它“塥公”,长在齐身高全身长刺的草本植物上,通常火烧地的第二年是最多的,塥公有枣般大小,形状也相似,但其味道比枣大约强上百倍,我至今吃到过的水果不下百种,味道接近塥公的根本没有。我相信,如果有谁能日吃塥公一两棵,宁做永世隆下人。

  

  还有一种野果是不得不写的,叫“擞柴籽”,因为长在擞柴上而得名,擞柴在村里有四棵,分别在屋后山、面前路、黄泥路和放外,其他少的不结果,故无人知晓。擞柴籽大约春花冬果,历经夏秋阳光雨露漫长滋养,从青色逐渐转变成红色,寒霜降临,马上由红变黑,一种神品终于完成修炼,大大方方地挂满枝头。

  

  除了野果,山上还有山鸡、蛇、乌鸦,还有各种野生菌,其中“唛胨”、“老鼠脚”、“肉参”是最有名的,唛胨以鲜冠顶,老鼠脚以滑脆著世,肉参以鲜滑出名,三者皆有固定生长环境、特定地点、特定季节,了解的人每年的某个时节去采摘就行了,但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在我们村,还有一种说法:“唛胨”、“老鼠脚”、“肉参”是有灵性的,做过坏事的人是碰不到的,即使碰到了也看不见。农村古老的传说是很多,大部分是有迷信色彩,也有很多是为了欺骗小孩和女性,大都我不信,惟独这种说法我印象很深,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来,却坚信不疑,还希望这种说法一直延续下去。

  

  五、小溪和游泳

  

  村里有一条美丽的小溪,虽然水量不大,却很有特点,一条从隆上流来,一条从白坦流来,在村头汇合,流向黄洋口,形成一个“Y”型,全村人的农田和菜地绝大部分靠她灌溉,溪里只有鳗、石斑、羽鱼等几种鱼,羽鱼以能飞越瀑布深涧得名,但对水质要求极高,后来由于肥料、农药大量运用绝迹了,成为记忆里的酸痛。

  

  小溪流到大石头堆积的地方,就出现深潭,除了“棺材潭”外,其他的潭都是我们男孩子游泳玩水的专场,我现在的游泳技术就是在那些个深潭里学的,所以遇到大江大河总是先怵,觉得自己不行。在深潭里游泳,其实是很危险的,“棺材潭”由于水深潭幽两岸森森隔几年就有溺水而亡的孩子,所以母亲是坚决反对我去游泳的,生怕我这个唯一的男丁出意外。女孩子是严禁在溪里游泳的,但总有一两个胆大的会去,如果碰到这样情况,我们男的是绝不肯和她们在一个地方游的,要跑到上游的潭里游,因为女孩游泳地的下游水都“脏”了。

  

  小溪流到平缓的地方,就会出现一段好玩的浅滩,那也就是我们“药鱼”的好出处,药鱼通常有两种方法,一种是以扎干了油的油籽饼烧好捣烂放到溪水里,一种是用叶似五分币的“达菜”捣烂放到溪水里,两种方法都有用,但都是一点点用,一小段溪水的小鱼是会毒死的,飘白了大家就疯抢,大呼小叫的,可以玩上一天。

  

  六、屋后山和面前山

  

  屋后山和面前山是隆下村对面的两座山,因为分别在村里的后面和面前得名,其近村部分是风水山,统禁山,山上的树木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普通的树木直径都在30厘米以上,直径一米以上的树也有上百棵。

  

  村民的房屋全部建在屋后山和对面的面前山之间,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全是木板房。到了冬季,村们用火是要万分小心的,尽管如此,火灾仍然是隆下人久远的伤痛。1964年,一把火整整烧了半个村,几十里外也能看到火光冲天,几百人顿时成为难民,用经历过这次火灾的人话说:那时候才知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逐步有点闲钱的人才把房子盖在“堂穴”和“黄山岭”,虽然相距不远,但总算拉开几十米路,中间也清楚的有了间隙。

  

  虽然我们村有“Y”型的小溪,但村民的饮用水却基本来自于屋后山的一汩长年不绝的泉水。这泉水有二绝,一是清洌甘纯世间少有;二是常年水量变化不大。大雨时,山上成千上万合抱粗的古树把多余的雨水吸进树体、土壤,久旱后,又把这些雨水转化成清洌甘纯的泉水淅出,所以久旱水量几乎不减。有了这种水,村民们再也不愿喝溪水,但学校、公社等机关人口是不能分享这种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水——不够了。

  

  屋后山和面前山上的树木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砍伐的,所以山上永远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有一次我在面前山的边沿砍柴,被村民举,管山的村干部是我父亲,他不由分说就处罚了我,处罚是出8块钱放一场电影给全村人看,对于一天劳作只有一角七分钱的年代,这个处罚是很重的,虽然处罚无疑更像是父亲处罚父亲,我却从中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从而更加认识了父亲,但理解父亲却在自己当了父亲的十几年后。

  

  七、出门和搞副业

  

  每年秋收后,来年开春前,男人们几乎全部外出,叫“出门”,到江西烧碳、烧煤烟、做香菇寮等等,统称“搞副业”。早年是不允许出门的,只能偷偷外出,后来大家形成默契,纷纷效仿,且只做不说,也就成为一种传统延续。

  

  出门搞副业,男人们关注的是去那里,和谁一起,女人们关注的是回家时有几块钱,我们小孩子就关注一样:大饼和糖粒。谁家大人出门回来了,小孩子就挤到他家外面等待分大饼和糖粒,但真正能分到的次数极少,因为只有“发大财”的人才能回家分大饼和糖粒。

  

  父亲就是老出门,还是出门的小头目,记得有一次,父亲就发过大饼和糖粒,只要来到门前的小孩都有,这在那个时候是十分罕见的,后来母亲告诉我,那次搞副业,父亲回来就交给她一扎“大团结”,足有一寸厚。就是这唯一的一次“发财”,父亲变了,不管家里的事,也不喜欢做农话,喜欢往供销社、公社跑。大队的事、公家的事逐渐成为他忙碌的事,家里所有大小事情都落在我瘦小的母亲和姐姐身上,并渐渐迷上喝酒,全村家家户户红白大小事都有他帮忙的身影,也自然少不了他嚎饮狂侃的场面,家里从此没有了安宁,我也就在父母亲永远吵不完的架里渐渐长大。

  

  八、大人事和小孩事

  

  在村里,男人事和女人事、大人事和小孩事是分得很清楚的。种田是男人的事,理家是女人的事,赚钱是男人的事,管钱是女人的事,砍柴是男孩的事,拔草是女孩的事,游泳是男孩的事,养家畜是女孩的事,很少有例外的,一旦违反,就像是老鼠玩猫猫,不地道,不正常了。

  

  男人和女人在家里地位是不同的,通常男的要高出一截,因为男的可以传宗接代、写进家谱。我母亲在家里基本上就是中流砥柱,可家长依然是父亲,我在家里是最少的,后来母亲领养了一个女孩,我才倒数第二,可因为我兄长走后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地位就仅次于父亲。这种地位在哪个时候基本上体现在对食物的分配,父亲和我优先享用主粮——大米饭,其他家庭成员往往要主次粮混合——小量米饭加番薯、洋芋(马玲薯),我二姐由于番薯吃不去,长年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还要配合母亲一起做家里最苦最重的农活,而我因为地位“优越”,就心安理得的享用那不多的大米饭,活也轻巧许多。在老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是无比重要的,是至高无上的,否则就是“绝户”,要无颜见祖先,无脸对亲人的。

  

  不过,我二姐“番薯吃不去”的事我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的,以至于说对不起都太迟了,只有把它埋藏在心里。大概同样情况的人还有许多,希望你们及早对自己的姐妹说声对不起,在难耐母亲絮絮叨叨时多一点点耐心,至于我也许要酸楚一辈子了。

  

  九、过年和过节

  

  隆下村的过年是很隆重的,从腊月农历二十四开始忙碌,做豆腐、做猓、打尘、磅炒米、置办年货做新衣、杀猪等,老婆们忙的团团转,老公们出门在外,在家的也比较悠闲,小孩天天数着指头等过年。一般到了大年三十,贴对联、吃隔岁、拿压岁钱、放编炮,大年初一人人穿上新衣服(没有新衣服也要换上最好的衣服),家家摆上瓜子糖果,还要在香案给祖宗上香。我从少到大的压岁钱都是一角,但能在初一的早上分到一个苹果和一个柑桔,溺爱我的母亲说:这叫“平平安安、大桔大利。”通常是三天端午四天年,正月初五后,就逐步恢复往常平静的日子。不过“驮狮子”、“唱花鼓”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都是可以的,人员全部由能歌善舞的村民自发组织,挨家挨户去贺喜保平安,每家每户准备好一个红包放在中堂的桌子上当红钱示谢。还有电影也是少不了的,因为放电影的师傅就在本村,过年照例要大大的放几场电影热闹热闹,门票一般是一角钱一张,师傅偶尔也会免费送一部片子白看。

  

  端午是一年中第二重大的节日,家家包粽子,绝大部分粽子是用一种叫“涅”的叶子包的,小量用笋衣包,叫“顶粽”,还有两三个包的尖尖的,叫“田帝”。传说有了“田帝”,田就不会“倒派”了。老家的端午是在农历五月初四的,大人们常自嘲地说:“山头人不知屁,端午用初四”,看来幽默在老家至少有几百年了,细究说不定还是西方国家幽默的祖宗呢。

  

  端午的第二天,小孩子们作为家庭的代表就要给嫁出去的姑娘送粽子。不管多远,不管小孩几岁,总之是要送的,代表着娘家人没有忘记出嫁的姑娘,也表示娘家的小孩正在年年长大。其实,送粽子是一趟美差,姑娘家早就准备丰盛的饭菜等着了,表示她在外面过的很好,叫娘家人放心,然后尽情地留小客人留夜。但除了很远没办法,一般送粽子都是不过夜的,姑娘家也要礼尚往来的回粽子,大致种类和份量都差不多,那时的我总是搞不懂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年年送粽子。

  

  每年的清明也是很重要的节日,家家要给祖先照坟。首先把坟四周的杂草清除,压上“烧纸”,然后在坟堂烧些纸钱和香,最后拜别。照坟通常很远,数量也不少,所以就有人说死者百年后就不用上坟了,因为已经投胎了,生前好的依旧投人胎,生前坏的投牲畜胎。

  

  还有立夏、重阳等一些小节日也是要过的。圣诞、国庆、五一、情人节之类的就免了。组祖辈辈总是这样,决不崇洋媚外,固执地坚守着传统和本色。

  

  十、学校和读书

  

  从前,隆下村是有小学和初中的。小学五个年级在一栋平房里,初中隔一个操场在对面的一栋二层木板楼里。我由于资质平平,小连初读了9年半,分别是小学5年,过渡班半年,初中三年,初一还留级一年。当时学校老师绝大部分都是本土民办或代课的老师,一边务农养家,一边教书赚钱贴补家用,所以教学水平实在不乍样,到中考时,我是全校唯一一个被沙湾中学录取的。

  

  在隆下读书的时候,老师固然没有给我留下多少深刻印象,父母也几乎不管我的学习,大概读几年级都不清楚。哪个时候几乎每家都一样,只有放假时有没有奖状是父母所关心的,即使得了第一名也只不过一个笑脸而已,没有口头表扬,更没有物质奖励。同学就不同了,男同学很多是“砍柴帮”,自然不必说,用现在的话,那叫一个铁,女同学也有两个至今未能忘怀,一个长得清清秀秀,经常穿一件带桃花图案的衬衫,漂亮极了,象满山遍野的杜鹃,开得大大方方、自自然然,自然成了我孩提时代唯一的“小芳”;另一个大胆勇敢,还带女的游泳,颇有几分现在“超女”模样,听说前些年炒房很成功,成了女老板了,不过我再也没见过。

  

  一九八二年秋,怀揣着沙湾中学录取通知,我第一次在父亲的陪伴下走出隆下的山水,来到“大地方”沙湾,进了沙湾中学。三年后,一张盖着浙江农业大学鲜红印章的通知书寄到隆下,上面清楚写着迁移户口的字样,我也就糊里糊涂成了杭州市江干区人。

  

  从此,隆下对于我叫“故乡”。

  

   

  

  隆下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离我远去,虽然我依旧经常回去,隆下不变的山水依旧使我亲切,但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使我茫然。砍柴帮几乎都在外面打拼,回去也碰不到了,父母亲都八十高龄了,前年我也按照农村习俗给他们在风水好的宝地预备了新家,他们也就安心在隆下养老了。

  

  隆下似乎老了,房屋越来越破旧了,人越来越少了,田地渐渐荒芜了,“出门搞副业”的一代人纷纷故世了,砍柴帮也因为子女学习等纷纷离家外出了。公社没了,学校没了,供销社没了,信用社没了,人口又回到五百人了。

  

  隆下似乎更年轻了,山更绿了,水更清了,到处瓜果飘香了,两条水泥路面的马路先后开通了,村头新建的房子也用钢筋水泥了。电视进村了,电话进村了,煤气罩、电饭锅进村了,养猪的少了,养兔的少了,家家户户早中晚三次的袅袅炊烟再也不见了。

  

  隆下人象种子一样播撒出去了,带着甘泉野果的滋养,带着屋后山面前山的坚韧,带着古桥大树的重托,从容而坚定地走着。隆下人的亲属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了,相夫携子纷纷走在回家的路上。相信到隆下看山、玩水,浏览古树古桥的朋友也会越来越多。如果你要去隆下,别忘了到屋后山体验一下大山的雄壮坚实,喝一口甘泉,体验一下甘泉的清澈无痕,如果你是有缘人,说不定还能遇上“塥公”、“唛胨”、“老鼠脚”、“肉参”等有灵性的东西,回程时,别忘了在古桥上对着村尾大柳杉作个揖,许个愿,只要你是好人,而且够诚心,就一定灵验的。如果你还没出发,就叫上一个隆下人作向导,好好领略隆下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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