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奸案在印度是定罪率最低的重罪之一，根据印度国家刑事调查局（NCRB）的数据，2022年只有27%的强奸案被定罪。

　　文 | 阿　晖

　　一名18岁少女，在5年内遭到60多人性侵、轮奸，在涉案者中竟然还有她的亲戚和父亲的朋友。这是近日在印度爆出的又一起骇人的性侵案件。

　　据扬子晚道，印度喀拉拉邦（Kerala）的这名少女，从13岁起就持续遭到同学、邻居、亲戚和陌生人性侵，持续长达5年，施虐者可能有60余人。直到这个女孩向一名律师讲述自己多年来遭受的可怕虐待后，这起案件才被曝光。

　　据悉，喀拉拉邦当地警方目前正在对这起案件进行调查。警方称，目前共有58名男子被捕，他们被指控对这名女孩实施了性侵犯、强奸和轮奸，但是有两名涉案通缉犯已逃离了印度。

　　当地媒体道说，这名女孩在13岁时遭到了一名比她大六七岁的玩伴性侵。这名男子还用手机拍下性侵照片和视频，威胁她为另一名男子提供性服务，后者又带来两名男子。接下来的5年里，她的联系方式和照片被传播到很多社群。至少有三名施虐者曾经承诺要娶她为妻。其中一人威胁说，如果她胆敢告诉别人，就把她杀掉。这名女孩不仅被多次性侵，还在不同地点遭到多次轮奸。

　　这个女孩的父母为了养家糊口，长时间在外面工作，根本不知道女儿这5年一直是在噩梦般的生活中度过。该地区儿童福利委员会负责人称，少女的父亲是一名酒鬼，而她亦没有把自己的遭遇跟母亲讲。少女现时住在委员会设立的庇护所内，并将接受心理治疗。

　　当地媒体引述警方称，少女并没有手机，而性侵的疑犯大多透过其父亲手机联系她。通过核实手机内的详细信息以及她的日记，警方已确认多名疑犯的身份，这些被捕的疑犯年龄介乎17至47岁之间，包括受害者的同学、亲戚、邻居以及她父亲的朋友。

　　扬子晚相关道微博截图。

　　这名18岁女孩的悲惨遭遇，令人不由地联想起近年来被频频曝光的印度性侵强奸事件。仅在去年就有多起相关案件见诸媒体，比如一名35岁的西班牙女演员去年3月在印度贾坎德邦杜姆卡区骑自行车旅行时遭7人轮奸，她的丈夫也遭到残酷殴打；一名19岁女孩在印度中央邦沙赫多尔市被4人绑架并轮奸两天，嫌犯包括一名教师和印度人民党当地领导人；印度一名37岁的男子被快速法庭判处30年有期徒刑，罪名是他多次强奸和性虐待自己十几岁女儿，还曾导致女儿怀孕并流产；去年8月，加尔各答一名实习医生遭到强奸和杀害，引发了全国范围的医生罢工，数万人走上街头要求改变现状；此外还有印度一男性清洁工性侵2名4岁女童、印度16岁女孩乘公交遭司机等5人轮奸……

　　2024年8月16日，印度加尔各答爆发抗议游行，要求对涉嫌强奸和谋杀医院女实习医生的罪犯判处死刑。图源：澎湃新闻

　　其实每一年，在印度发生的性侵强奸案件多如牛毛，每一位印度女性，都有可能面对这种惨况。除了媒体曝光的，还有更多的案件不为人知。曾有海外媒体根据印度警方的强奸案案记录统计，印度的强奸案平均每天发生90起，每16分钟就有一名女性受害。受害者从几岁小童到成年女性，甚至有多名受害人被奸杀，罪犯的暴行令人发指。

　　长期以来，强奸一直是印度面临的最为严重的针对女性的犯罪之一，强奸案数量之多、性质之恶劣，已经成为了“印度之耻”。

　　为何强奸案在印度这个人口大国如此频发？有分析认为，这和当地女性处境有关。在2023年世界妇女安全指数中，印度在全世界177个国家中排在第128位，甚至排在索马里之后。

　　在印度，之所以包括强奸在内的针对妇女的暴力行为十分猖獗，源于该国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和父权思想。

　　受特有的种姓制度和宗教传统影响，父权制已经融合为印度民族基因的一部分，始终难以剔除。印度史诗中，女性要么是被男性创造出来的，要么从属于男性。印度教法典中明确写道：女子必须幼年从父，丈夫是妻子的天神，服侍丈夫是妇女最崇高的天职，没有丈夫的妇女等于是没有生命的躯壳和无水的江湖。

　　受教育程度低、人口密度大且出生率高的农村贫困地区是印度性别歧视“重灾区”。图源：新华国际

　　印度女性在该国通常被视为二等公民。女孩的想法和意见被认为不如男孩的重要，印度女孩从一开始就被灌输要学会顺从的思想。印度某些地方，至今仍然保留着丈夫死后女子要自焚殉葬的传统；甚至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状态下，女子出嫁仍然要给付一大笔嫁妆，视为对男子照顾的答谢。

　　在印度，对女性的侵犯往往被视为一个男人的强大，是个人荣辱问题。甚至有种说法：性侵女性是给她们赋能。事发后，男性也会用群体价值观给自己脱罪。

　　在这种文化氛围中，难怪有为强奸案嫌犯辩护的印度律师，会在电视镜头下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我的女儿或者姐妹有婚前性行为，且夜间同男友外出，我会把她活活烧死，所有父母都该如此。”“一个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就是‘性’，我们有最棒的文化，在我们的文化里是没有女人的位置的。”

　　甚至还有一名印度议员，在开会间隙开玩笑说：“当强奸无法避免的时候，你就去享受吧。”

　　凤凰网2018年的道截图。

　　这种根深蒂固的父权文化的存在，使得性别歧视的行为被正常化，现代文明和高等教育在其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据统计，在印度因性犯罪被捕人群中，研究生占24%，大学生占29%，高中生24%，其他人群23%。

　　在这种社会学环境下，还让印度的强奸文化盛行。这是一种受害者受到指责和羞辱的文化，轻视性侵犯和性行为，将强奸和性暴力正常化，受害者有罪论更是层出不穷。

　　人们对受影响的妇女进行评判，并将她们的安全责任归咎于她们的行为，告诉受害者这是她们自找的，而施暴者却受到保护。就连印度的警察局长都曾公开说过：“女性不应当在夜晚出门。” 直到2022年，还有议员称，印度强奸案的数量屡屡创下最高纪录，是因为女性不戴头巾或面纱造成的。

　　奋起抗议的印度女性。图源：澎湃新闻

　　此外，印度的种姓制度，也让低种姓妇女一直处于不公平的社会地位。印度种姓制度有3000多年历史，每个人一出生就被赋予了社会分类。印度有2.6亿多人属于贱民，他们传统上只能从事低下职业，经常被禁止参拜寺庙，不能与高种姓者住在一起，生活环境往往十分恶劣。这也让很多低种姓妇女所遭受的暴力性侵害案件不被重视，不为人知。

　　据悉，喀拉拉邦的这个18岁女孩所遭受的骇人听闻的性侵，没有引发去年实习医生被奸杀后爆发的类似大规模抗议，因为她属于印度种姓制度中的“达利特”（Dalit），即最底层的“贱民”阶级。

　　根据印度国家犯罪记录局的数据，2022年印度告的强奸案总数超过31500起，其中针对低种姓妇女（包括贱民妇女）的强奸案有4241起。但考虑到低种姓阶层的生活境遇，实际数字可能远远不止这些。

　　印度的种姓制度，使得低种姓人群一直受到不公平待遇。图源：新浪网

　　自1860年刑法典实施以来，印度强奸罪的最高刑就是无期徒刑，1984年进行修订，依然没有更改。无论是轮奸、强奸多人、强奸幼女还是致人重伤死亡，都没有死刑，这就导致强奸犯们有恃无恐，恶劣情节层出不穷。

　　虽说印度近年来出台了一些新的法律，对强奸罪行的惩处更为严格，比如规定强奸犯累犯或强奸致人重伤昏迷者可被处以死刑，性侵12岁以下女童可被判处死刑等，但是强奸案发率并没有明显下降，各种女性遭到侵犯的事实层出不穷，甚至还有当地政府官员和警察等执法人员参与其中。

　　除了上述的因素，有分析认为，当地对强奸的定罪率不够高，或许也是一种原因。强奸案在印度是定罪率最低的重罪之一，根据印度国家刑事调查局（NCRB）的数据，2022年只有27%的强奸案被定罪。

　　不能不说，强奸等针对女性的暴力犯罪盛行，这是印度女性和印度社会的悲哀。而印度要想改变这种状况，道长路远且多险阻。

　　资料：扬子晚、上游新闻、澎湃新闻、凤凰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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