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最大(110)

“孩子的事,随缘吧,我也不急着要孩子的。看,二人世界多好。想干嘛就干嘛。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人家给独身主义者叫单身贵族,给不要孩子的叫丁克家族,在大城市里都盛行呢。”
“我去问问银兰回去吧?她自从来了,就没回去过。”
“哈哈,人家是单身贵族,想咋样就咋样啊。”
金兰走上楼梯,去二楼外科找银兰。
银兰在,见到大姐来了,过来一把抱住,“大姐,你咋又来了?你给我买的零嘴还没吃完呢。”
“你就是吃才。我这次没给你送零食。我今天来外贸上结账了,是星期六,想问问你回去吧?要是回去,我带着你。”
“明天还真没安排手术,那我就回家一趟吧。”
“好,我在下面等你。”
金兰下去的时候,看到魏家俊的诊疗室里有一个病人在咨询,魏家俊在耐心教导。
“你这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啊,别急,咱们先捋捋是哪一点让你焦虑的……”
金兰坐在一边,很无聊地翻看魏家俊的医书。金兰发现,这是一本《本草纲目》,繁体版的,是魏家俊曾经借给她,让她认识草药并收草药的那本。
后来银兰给她买了一本简体版的,她就把这本书还给他了。
金兰再次翻看那些熟悉的中药名,仿佛透过那些字看见了过往。
那些本地有的药材下面,她都画了一个横杠。
过去的事,过去的人,都如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过。
金兰在心里哀叹一声,日子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自己都快二十六了。
金兰一边翻书一边看着魏家俊给那个女人劝解,“大姐,你要这样想,你虽然说没有儿子,可有两个可爱的闺女啊。在生活中,你看哪家的闺女都比儿子孝顺啊,想得也周到。现在不比从前了,有闺女的都是有福气的人才有的,没闺女的人家那才叫没福气。你犯不上去寻死觅活的。你要是死了,你的两个闺女多可怜啊……”
金兰听着,心里很不好受,他们家就是这样的啊。要不是娘非要不见儿子不算完,她也就没有这么多姊妹了。
但是,孩子多了,是真累啊。
金兰想着想着,困意上来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睡梦里,她的头部一痛,猛然惊醒,抬头看看魏家俊还在劝导女人中。
女人的眉头没有那么皱了,似乎是想通了些。
魏家俊继续道,“我给你拿点解郁的药吃吃,你晚上应该能睡着觉了。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或者再有想不开的地方,再来找我。”
金兰站起来,走到女人身旁道,“大姐,我作为一个拥有七个姊妹的人来劝您一句,生活好不好,精彩不精彩,就像穿鞋子,只有自己知道,别在意别人的目光。即使婆婆和自家男人嫌弃,都没有嫌弃自己女儿的道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为啥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话,去不喜自己的女儿呢?”
“大妹子,其实道理我都懂,就是自己转不过弯儿来。现在经过魏医生的一番劝解,我也想明白了,即使孩子爸和我打离婚,我也养着我的两个闺女,绝不送人。从此后,我的命运我来自己掌握。”
“这才对嘛!只要自己每天都有进步,就有信心和希望!”
“是的,要是敞开了生,我就不信生不了儿子。这也不怪我,是吗?”“对!大姐说的对,就像我娘,生了七个女儿才见儿子的面。”
一番劝解下,大姐欢天喜地地走了。
魏家俊却哀叹连连,“你看,她只拿了几毛钱的药,我却费了这半天的唾沫,还挣什么钱啊?”
“我告诉你一件事哈。咱爸内退了,一个月只能拿那一百多块钱的工资,特别闲。等我的门头房分下来了,就让他开个药铺,在那里坐诊。要是你休班时,也可以过去帮忙。”
“啊?好啊,他早就该退休了。以他的能力,无论上哪里坐堂,都不少挣钱。”
金兰揶揄,“是啊,从古至今不是流传那么一句话吗?当了大夫,忘了劫道。当医生的要是自由挣钱,比强盗劫道还厉害。”
“哈哈,俺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你别一竿子都打倒。”
俩人说着话,银兰来了,“家俊哥,姐,下班了,咱们走吧!”
金兰安排,“咱们先坐家俊的车去老于那里,然后我带着你回去。”
“你们把我送老于那里去,然后我自己骑车回去。让家俊哥带你回去。我也骑骑摩托车过过瘾。”
三个人走出去,和一男一女撞了个满怀。
金兰刚想说对不起的,谁知那男人先骂起来,“你们瞎眼吗?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金兰一听那公鸭嗓子就反胃,细看,果然是吴玉高和周素香!
“你们?!”金兰震惊地看着他们,既然上医院里来,就不是闲着来玩的。
难道是周素香在这个医院里当医生?
她不是军人,不可能啊?
银兰一拉金兰,“姐,快走,不和狗一般见识!”
吴玉高一手捂着头皮,恨声道,“你说谁是狗呢?”
“谁招声谁就是狗!各处汪汪着咬人,不是狗还能是啥?”
银兰拉着金兰飞跑出去,魏家俊也紧跟其后。
魏家俊踹开摩托车,姐妹爬上后座,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周素香一个“姐”字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有些憋的慌,只能对吴玉高发火。
“你说你得罪谁不行,为啥非要得罪这个医院里的两个医生啊?是不想治了吗?”
“我是来找治疗我头痛的医生的,那么多医生,不缺他们两个!”
吴玉高和周素香火速挂了脑外科的号,走到二楼上去,看到一个男医生在值班。
“医生,我头里面一炸一炸的疼,麻烦您给看看,得什么病了?”
医生递给他一个温度表,“先量量温度,然后再测测血压,实在不行就去透视一下。”
再说金兰三人到了老于门头,银兰骑一辆车,魏家俊带着金兰骑一辆。
四月的天气,五六点钟还不黑天,三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地骑回家去。走到家里时,大家正准备吃晚饭,看到一桌挤挤挨挨的,金兰便道,“我们回去吃了,银兰,这辆摩托车你先骑着玩儿,等后天早上你走时,再还给我。”
“好。”
银兰送走大姐和姐夫,刚要坐下吃饭,赵抗战来了。
“银兰,你先别吃饭,你们医院里有人打电话来了!快去接电话!”
银兰两手一摊,“看看,我说不回来吧,大姐非让我回来,这里还没坐下呢,就又来活了。”
银兰跑步去了大队院接电话,要是真的有急症病人,就算是不吃饭也得赶紧回去,这就是军医的职业操守。
“喂,什么事?”
“赵银兰同志,我是主任,有个得了脑瘤的病人很严重,急等着做手术,点名让你做。”
“哦?我来时,不是没有了吗?不是所有的排上号的先打针稳定病情,然后等星期一再做手术的吗?这咋还有一个插队的呢?”
“他认识市里计生委的人,我不敢得罪啊。计生委主任点名让你给那人做手术,我也没办法啊。”
“主任,你还是军人吗?怎能受他们胁迫?说,那个人是不是叫吴玉高?他爱人是不是叫周素香?”
“是!银兰你真神了啊,隔得这么远都知道!”
“那是自然!我会掐算。可是,主任,我感冒了啊,很严重,咳咳!您听,我嗓子都哑了,咳咳,不能去,咳咳,我怕传染了人家。咳咳,您还是再安排别人做吧。”
“好,我这就去安排一下试试。”
银兰回家,唱起了欢乐的歌儿,“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钢枪紧握战刀亮闪闪……”
赵抗战在银兰家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来了,听到银兰一边走一边唱歌,就问,“银兰,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咋这么高兴。”
“哈哈,比升官还要高兴!叔,要是我单位打电话来找我,您就说我病了,发大热,还咳嗽,可能是流感,在医疗室里输液呢。您就给我请假,说十天以后才能上班!”
赵抗战看看红光满面的银兰,笑道,“小丫头骗人不好吧?”
“哈哈,我骗我乐意。恶人自有恶报,古人诚不欺我啊!哈哈哈哈!”
银兰大笑着离去,搞得赵抗战一头雾水。
果然,在银兰离开不久后,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
“喂,哪位?”
“请您帮忙叫一下赵银兰好吗?我是脑外科主任,想让她火速回来给病人做手术!”
“啊?这样啊?可她刚刚去村里的药铺打掉针了啊?看她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的,肯定是得流感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声,“主任,我给他说。”
“好。”主任把电话递给周素香。
“叔,我是素香,吴玉高得脑瘤了,整个涑河市就属银兰做的手术好,还请您给银兰传一下话,别让她计较之前那些过往,医生要以救死扶伤为天职……”
“打住!你说啥?是吴玉高病了吗?还得了脑瘤?好像咱们农村人没有得这玩意儿病的,是不是他坏事做多了,报应到自己头上了啊?我说素香啊,你别拎不清,你以为银兰受到吴玉高那么多伤害,会出面给他做手术?挂了,不想听你说话!以后也别再打这个电话了,银兰已经请假十天,在专心养感冒了。”
听着赵抗战一席话,素香心里五味杂陈。现在细想想,吴玉高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不是人做的。但是,她这几年依靠着吴玉高,暗自收受贿赂,生活无忧的,可享受尽了他所带来的福利。要是吴玉高现在就死了,她还真不知道何去何从。
素香走到病房里去,吴玉高正一只手抱着头一只手在打点滴。嘴里还俺娘皇天地在喊疼。
见到素香进来了,停止了吆喝,“银兰怎么说?”
素香鼓着腮帮子生气,“谁让你平时作恶多端的?看看,到了紧要关头,人家装病,就是不来给你做手术,你看咋办?”
“你个骚娘们,怎么说话的?我那是作恶多端吗?我还不是为了你?”
同病房的一个男人道,“这里是病房,你们要想打架,出去打去!”
两个人瞬间闭嘴。不一会儿,吴玉高又开始喊起疼来。
银兰回到家里去,心里的高兴止都止不住。
桂芬问,“银兰啊,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啊?快说出来给娘听听。”
银兰捂着嘴憋笑半天,“娘,我饿了,吃完饭再给你说。”
“好,招娣盼娣,快给你二姐盛饭!”
银兰吃完饭,见娘戴着老花镜去缝补弟妹们的破衣服去了,便悄悄走出来,骑上摩托车去大姐家。
今晚要不把这么有意义的事情找个人倾诉一下,她怕鼓得睡不着觉。
金兰回到家,魏母早就做好了饭在等他们。
魏爱国自从知道了金兰的打算,心里的郁结也解开了不少,见到儿子儿媳回家,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家俊,金兰,快洗手吃饭!”
“好!”俩人答应着,洗完手开始吃饭。
吃饭期间,大家又聊了城里买的门头房的事。
金兰道,“等交房那天,所有房子任咱们挑选的。到时候咱们要抓紧挑,还要和赵万能的邻着,方便随时照顾一下。等那天交房时,咱们全家都去,人多意见多,能看出很多问题嘛。”
“我也去?”魏母疑惑地问,“我去了怕是没有多大作用的吧?”
“您也去,逛逛城市,以后要是实在是忙,您也可以给我爸打下手,也可以照顾他的起居。”
“可是我还得喂兔子,给你做饭,还有几分地要种,忙着呐。”
“妈,您这就想不开了吧?兔子可以卖了,也可以再给我家,地是爷爷的,您可以给二叔家种,至于我,到哪里都能吃上饭。要是您去了,家俊下了班也可以去吃,要是你们都在城里了,我也可以搬过去住啊。哈哈,以后咱们备不住都成城里人了呢!”
魏母想想也是。自己本来就是城里人,再回归到城里去,她一定也很适应的。
大家吃完饭,金兰从书包里掏出一万块钱,“妈,不管您和爷爷挣多少了,这一万块也包括您的兔毛钱了,等明天您给爷爷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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