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听说你和顾校长领证了?你小子行啊,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这一出手就是王炸!”

  “大妈,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这是……我这是酒喝多了,误打误撞。”

  “误打误撞能撞进顾校长的院子?那院子可是咱们学校的禁地,听说半夜里头……”

  “大妈,您这瓜子多少钱一斤?”

  “别打岔!我跟你说,前年有个副局长想跟顾青处对象,结果去了一晚上,第二天是爬着出来的,裤子都尿湿了。你这身板,能扛得住?”

  “扛不住也得扛啊,证都领了。”刘东苦笑着,手里紧紧攥着那把刚配的钥匙,手心里全是汗。

  01

  一九九三年的冬天特别冷,红星中学的食堂里却热气腾腾。

  期末考试刚结束,老师们聚在一起吃散伙饭。刘东是个临时工,平时管修桌椅板凳,这时候只能在后厨帮忙洗菜切肉。

  后厨的门没关严,前厅的闲话顺着风就飘了进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顾大校长昨天相亲又黄了!”说话的是教务处的王主任,喝得脸红脖子粗。

  “这次又是咋回事?对方条件不差吧?”

  “岂止是不差,是教育局的一个副科长!人家虽然秃顶,但手里有权啊。结果怎么着?那副科长嫌顾青脸太冷,说她是‘石头女’,还说要是娶了她,那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哈哈哈哈,这顾青也是,都三十六了还端着架子,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呢?”

  后厨里,刘东手里的大白菜被他捏得稀烂。他虽然是个烧锅炉的,但心里敬重顾青。

  36岁女校长相亲总失败,我开玩笑说咱俩凑合,次日她把户口本拿来

  顾青刚来学校那会儿,正赶上刘东父母双亡,学校要把他辞退。是顾青力排众议,说这孩子老实,留他在学校干点杂活,这才让他有了口饭吃。

  这恩情,刘东记在心里。

  这时,顾青正好推门进来检查卫生。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圈微微泛红。

  前厅的笑声戛然而止。

  顾青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后门,想从那儿离开。

  刘东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许是刚才偷喝的那半瓶二锅头上了头。他把手里的围裙一扔,大步流星地追了出去。

  操场上,冷风呼呼地刮。

  “校长!”刘东喊了一声。

  顾青停下脚步,没回头。

  “您别听那帮孙子放屁!”刘东借着酒劲,嗓门大得像打雷,“他们那是瞎了眼!您是好人,心肠比菩萨还软!他们配不上您!”

  顾青转过身,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刘东,你喝多了。”

  “我没多!”刘东拍着胸脯,脸红得像猴屁股,“我就看不惯他们欺负人!您要是真没人要,我刘东要!我不嫌您岁数大,也不嫌您脾气硬,咱俩凑合过得了!我肯定对您好!”

  这话一出,刚从食堂出来的老师们都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

  “哟,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刘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烧锅炉的,敢跟校长求婚?”

  刘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完了,这饭碗算是砸了。

  顾青没笑,也没生气。她迈着步子走到刘东面前,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东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刘东,这是你说的。”顾青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刘东心上。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刘东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

  02

  第二天一大早,刘东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他想好了,要是校长开除他,他就去南方打工,反正这一亩三分地是没脸待了。

  刚到锅炉房,广播就响了:“后勤部刘东,速到校长室。”

  刘东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磨磨蹭蹭地挪到校长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

  顾青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钢笔,神色如常。

  “校长,昨天我……我是马尿灌多了,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这就写检讨……”刘东低着头,不敢看顾青。

  “把门锁上。”顾青打断了他。

  “啊?”刘东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把门反锁了。

  顾青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暗红色的户口本,还有一张信纸,往桌上一拍。

  “啪!”

  这一声响,把刘东的心都拍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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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你昨天的话还算数吗?”顾青盯着他,眼神里竟有一丝决绝。

  “啥……啥话?”

  “你说咱俩凑合过,你说你要娶我。”顾青站起身,逼视着刘东,“要是算数,带上你的户口本,现在就走,去民政局。”

  刘东张大了嘴巴,下巴差点掉地上。他是个老实人,但这不代表他傻。顾青这是来真的?

  “校长,您……您没开玩笑吧?我就是个临时工,家里穷得连耗子都绕道走,您图啥啊?”

  “我图你是个男人,说话算话。”顾青把那张信纸推到他面前,“这是婚前协议。这房子是我爸妈留下的,跟你没关系。婚后我的工资归我管,你的工资归你管。其他的,没要求。”

  刘东看着那张纸,又看了看顾青那张略显疲惫却依然端庄的脸。他是个光棍,二十八了还没碰过女人手。顾青虽然比他大八岁,可那模样、那身段,还有那份恩情……

  “行!”刘东一咬牙,心里那股子狠劲上来了,“只要您不嫌弃,我刘东这百十斤肉就交给您了!我现在就回宿舍拿户口本!”

  半小时后,两辆自行车一前一后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那时候领证简单,没什么仪式,甚至连糖都没发几颗。两个红本本一盖章,这事就算成了。

  从民政局出来,顾青把其中一本扔给刘东:“收拾东西,今天就搬到我那去。”

  刘东抱着铺盖卷往顾青家搬的时候,正好路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张大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把他拉到一边。

  “东子,你真跟顾校长领证了?”

  “领了,大妈。”刘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点。

  “哎哟我的娘嘞,你这胆子是用铁打的吧?”张大妈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那院子……你没听说过?前几年有人晚上路过,听见里面有女人哭,还有铁链子响。大家都说那是凶宅,顾青是个‘鬼新娘’,谁沾上谁倒霉!”

  刘东心里突突直跳,但他面上强撑着:“大妈,那是封建迷信。我是党员,不信那个。”

  其实他连预备党员都不是,也就是退伍那会儿是个团员。

  03

  顾青的家在学校最西边的一个独门独院里,四周都是高墙,常年大门紧闭。

  院子挺大,种着几棵老槐树,正房三间,东西各两间厢房。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收拾得很干净。

  只不过,这干净里透着一股子冷清,甚至是阴森。

  新婚之夜,没有红烛,没有喜字,连顿像样的晚饭都没有。

  顾青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指了指西厢房最靠里的一间屋子。那门上挂着一把拳头大的黑铁锁,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

  “刘东,咱们既然结了婚,丑话我说在前头。”顾青的脸比外面的夜色还冷,“这个家,除了这间屋子,你哪都能去。但这间屋子,绝对不能进,更不能问里面有什么。要是你敢坏了规矩,咱们立马离婚。”

  刘东看着那把大铁锁,心里直发毛。但他看着顾青严肃的眼神,只能点了点头:“行,我听你的。”

  这一夜,刘东睡在堂屋的旧沙发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后半夜,外面的风停了,院子里静得可怕。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进了刘东的耳朵。

  “呜……呜……”

  像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在哭,又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在低吼。紧接着,是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撞击声,那是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

  声音就是从那间上锁的西厢房里传出来的!

  刘东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背心。张大妈的话在他耳边回响:“鬼新娘……铁链子……”

  他想去看看,可想起顾青的警告,又缩了回来。这一夜,他就在恐惧和好奇的折磨中睁眼到了天亮。

  接下来的几天,刘东发现顾青很怪。

  她每天晚上下班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端着满满一盆饭菜,拿着钥匙钻进那间西厢房。进去大概半小时,出来的时候,衣服总是皱皱巴巴的,有时候头发还会乱,脸上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

  那盆饭菜,总是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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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里面藏了个野男人?

  刘东心里不是滋味。虽然是凑合过,但他也是个男人,这顶绿帽子要是戴上了,以后还怎么做人?

  就在刘东胡思乱想的时候,麻烦找上门了。

  那天是个周三,刘东正在院子里修自行车。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闯了进来。

  领头的是个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这人刘东认识,叫孙彪,是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也是给学校盖楼的包工头。

  “哟,顾大校长在家吗?听说这老铁树开花了,找了个看大门的小白脸?”孙彪一进门就阴阳怪气地嚷嚷。

  顾青听到动静,从屋里冲了出来,脸色煞白:“孙彪,这是私闯民宅!给我出去!”

  “出去?钱还没还呢,我往哪出?”孙彪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顾青,那十万块钱拖了快一年了,今儿个要是再不拿出来,这房子我可就要收了。”

  “那工程款还没结,我拿什么给你?”顾青气得浑身发抖。

  “没钱?没钱好办啊。”孙彪站起来,走到顾青面前,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身上乱瞟,“我也单身,你要是跟了我,这债咱们肉偿,咋样?”

  说着,孙彪就伸手要去摸顾青的脸。

  “啪!”

  一只满是机油的大手狠狠地打掉了孙彪的手。

  刘东挡在顾青面前,手里还攥着个大扳手,眼神凶狠:“把你的脏手拿开!这是我媳妇!”

  孙彪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临时工敢动手。

  “小子,你想死?”孙彪一挥手,身后的几个小弟就要冲上来。

  刘东以前在部队是侦察连的,虽然退伍几年了,但底子还在。他没废话,一扳手敲在冲在最前面的小弟肩膀上,疼得那人嗷嗷叫。

  “我看谁敢动!”刘东吼了一声,那种见过血的气势把几个人镇住了。

  孙彪看了看刘东手里的家伙,又看了看围过来的邻居,吐了口唾沫:“行,你有种。顾青,咱们走着瞧,要是下个月还不上钱,我就把你那点破事抖搂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说完,孙彪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顾青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刘东赶紧扶住她。

  顾青抬起头,看着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男人,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感激:“刘东,谢谢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刘东憨厚地笑了笑。

  因为这件事,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那间西厢房,依然是禁地。

  直到那个周末。

  顾青去教育局开会,要晚上才能回来。刘东看天气不错,就爬上房顶去补漏雨的瓦片。

  修到西厢房上面的时候,他发现那间屋子的后窗户有点不对劲。那窗户本来是用木板钉死的,但可能是年久失修,加上昨晚风大,最上面的一块木板松动了,露出一道宽宽的缝隙。

  刘东的心跳突然加速了。强烈的好奇心像猫爪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他看了看四周,没人。

  他趴在房顶上,慢慢地把头探下去,透过那道缝隙往里看。

  屋里很暗,只有一点微弱的光透进去。

  他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震惊了,手里的锤子差点砸在脚上,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屋里没有野男人,也没有什么鬼怪。

  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有一个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床头的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睡裙,头发像枯草一样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她正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生馒头,像野兽一样疯狂地啃食着。

  似乎是感觉到了光线的变化,那女人猛地抬起头,朝着窗户的方向看来。

  那张脸!

  虽然脏乱不堪,虽然眼神浑浊呆滞,但那五官,那轮廓,竟然和顾青长得一模一样!

  “啊——!”

  刘东吓得一屁股坐在瓦片上,发出一声巨响。

  04

  屋里的女人听到动静,开始疯狂地扯动铁链,发出那种低沉的嘶吼声。

  刘东跌跌撞撞地从房顶上滑下来,双腿软得像面条。

  就在这时,大门开了。顾青提前回来了。

  她看着刘东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房顶松动的瓦片,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瘫软在门口。

  “你看见了?”顾青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刘东喘着粗气,指着西厢房:“那……那是谁?那是你吗?”

  顾青没说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慢慢地走过来,靠着老槐树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哭声。

  “那是顾红,我的双胞胎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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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东愣住了。他在学校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顾校长有个妹妹。

  “五年前……”顾青哽咽着,开始讲述那个被尘封的秘密。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顾红去给生病的父亲买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群流氓。她被拖进了小巷子,被几个人轮流糟蹋了。

  等到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顾红已经疯了。

  那时候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相继去世了。

  顾红疯了以后,见人就咬,还会伤害自己。顾青为了给妹妹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了不少外债。

  “我怕她跑出去被人欺负,也怕她伤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那种地方,进去就是死啊!”顾青哭得撕心裂肺,“我只能把她锁在家里。为了不让人知道,我不敢带人回家,不敢谈对象。那些相亲的人,只要听到一点风声就跑了。”

  “那你为什么急着跟我结婚?”刘东问,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因为孙彪。”顾青咬着牙,眼里全是恨意,“他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顾红的事,威胁我说要举报我非法拘禁精神病人,还要强占这套房子抵债。他说如果我没个男人撑门户,这房子他就敢收。我没办法啊!刘东,我真的没办法了!”

  刘东听完,心里那点疑虑和隔阂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心疼和敬佩。

  这女人,太苦了。

  他走过去,蹲下身,笨拙地帮顾青擦掉眼泪。

  “别哭了。以后有我呢。”刘东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我是你男人,顾红也是我妹妹。咱们一起照顾她。”

  顾青抬起头,看着刘东真诚的眼睛,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那天晚上,刘东第一次走进了那间禁地。

  屋里的味道很难闻,但他没嫌弃。他帮着顾青给顾红洗澡,剪指甲,理发。

  顾红一直在挣扎,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声音。

  刘东按住她的穴位,用在部队学的推拿手法,轻轻地给她按摩僵硬的肌肉。

  “红妹子,别怕,姐夫给你按按就不疼了。”刘东一边按一边柔声说着。

  神奇的是,顾红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了下来,眼神里的凶光也散去了不少。

  05

  有了刘东,这个家变了样。

  顾青不再是一个人扛着所有。刘东把西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开了窗透气,还给顾红做了一张舒服的软床。

  为了还债,刘东动了脑筋。

  他发现学校有很多废弃的课桌椅和教具,堆在仓库里也是烂掉。他向顾青申请,利用自己的手艺,办了个校办修配厂。不仅修学校的东西,还接外面的活儿,修家具、焊铁门。

  刘东手艺好,人又实在,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赚来的钱,一分不少都交给了顾青还债。

  在这期间,顾红的情况也有了好转。虽然还是不认人,但已经很少发狂了,有时候刘东给她讲笑话,她还会傻乎乎地笑。

  这日子眼看就要好起来,孙彪却坐不住了。

  那天,修配厂刚进的一批木料被扣了。

  送货的司机说,孙彪放了话,谁敢给红星中学送货,就是跟他过不去,腿都给打折。

  不仅如此,学校里开始流传一些风言风语。

  “哎,听说顾校长那个倒插门的老公,跟她那个疯妹妹有一腿!”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有人看见刘东天天往那疯婆子屋里钻,一待就是半天。这姐妹俩共侍一夫,啧啧,真是不要脸。”

  这些话传到顾青耳朵里,把她气得病倒了。

  “刘东,咱们离婚吧。”病床上,顾青流着泪说,“我不能连累你的名声。这脏水太臭了,你会抬不起头来的。”

  “离个屁!”刘东正在给顾青削苹果,一听这话把刀往桌子上一插,“证扯了,这辈子就是一家人!我就不信这邪!他孙彪能只手遮天?”

  刘东知道,要想过安生日子,必须把孙彪这个毒瘤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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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始暗中调查孙彪。

  他白天干活,晚上就去孙彪经常出没的那些歌舞厅、赌场附近蹲点。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月后,他发现孙彪每隔几天就会去城郊的一个废弃砖窑。那里很偏僻,周围有人把守,看起来很神秘。

  刘东觉得,孙彪的命门,肯定就在那个砖窑里。

  06

  九三年正是严打的前夕,风声已经紧了起来。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刘东换了一身黑衣服,带了一把匕首,骑着车悄悄去了城郊。

  他把车藏在草丛里,从砖窑后面的破洞钻了进去。

  砖窑里堆满了水泥和钢筋,看样子这里是孙彪倒卖建材的黑窝点。

  在砖窑的最深处,有一间亮着灯的小办公室。

  刘东像只壁虎一样贴着墙根摸过去。办公室里没人,孙彪刚带着人出去吃饭了。

  这是绝佳的机会。

  刘东撬开了门锁,溜了进去。办公室里乱七八糟,到处都是烟头和酒瓶。

  他在墙角的保险柜后面发现了一个夹层。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

  这信封藏得这么隐秘,肯定是重要东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刹车声和嘈杂的人声。孙彪回来了!

  刘东心里一紧,来不及细看,把信封往怀里一揣就要走。

  可是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他只能躲在角落里的一堆水泥袋后面,屏住呼吸。

  孙彪带着三个小弟走了进来,满嘴酒气。

  “妈的,最近那个姓刘的小子太跳了,明天找个机会把他废了。”孙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刘东借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手电光,还有孙彪点烟时的火光,悄悄打开了那个信封。

  他本来以为里面是黑账本或者是高利贷的借条。

  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后震惊了,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脑门,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手里的信封差点被他捏碎:

  信封里只有两样东西。

  一张带血的黑白照片,和一份发黄的医院验伤报告。

  照片的背景是个雨夜的小巷子,虽然模糊,但这显然是偷拍的。照片上,一个男人正从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身上爬起来,侧脸对着镜头。那道从眉骨划到嘴角的标志性刀疤,狰狞可怖。

  那是孙彪!

  而被压在身下的那个女孩,虽然满脸惊恐,但那张脸,分明就是年轻时的顾红!

  再看那份验伤报告,上面写着:“阴道严重撕裂,子宫受损,已怀孕七周,建议引产……”

  时间正是五年前!

  原来,孙彪不仅仅是债主。

  原来,那个在那个雨夜毁了顾红一生、把顾红逼疯、让顾青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就是一直在贼喊捉贼、假装好人的孙彪!

  他不仅强暴了顾红,还拍下了这种照片作为威胁,甚至逼着顾红打了胎!

  畜生!这简直就是畜生!

  刘东感觉自己的血都在燃烧。他这一刻只想冲出去,把眼前这个畜生千刀万剐。

  07

  “谁在那儿!”

  孙彪很是警觉,听到了角落里急促的呼吸声。

  “给我搜!”

  三个小弟立刻掏出了弹簧刀,朝着水泥袋这边逼近。

  刘东知道藏不住了。他把信封塞进最贴身的衬衣口袋里,扣好扣子。这是能把孙彪送上断头台的铁证,比他的命还重要。

  “是你爷爷我!”

  刘东大吼一声,猛地踹翻了一堆水泥袋,漫天的灰尘瞬间迷住了那几个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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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混乱,刘东举起旁边的一把铁锨,狠狠地拍在最近一个小弟的头上。

  “砰!”

  那个小弟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妈的,是刘东!给我弄死他!”孙彪看清了来人,也掏出了一把短刀,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刘东虽然身手不错,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而且这是在狭窄的空间里,他的铁锨施展不开。

  很快,他的背上就被划了一刀,鲜血直流。

  但他感觉不到疼。他脑子里只有顾红那张疯癫的脸,还有顾青深夜里的哭声。

  “我要杀了你这个畜生!”

  刘东像疯了一样,丢掉铁锨,直接撞向孙彪。

  他死死地抱住孙彪的腰,一口咬在了孙彪的耳朵上。

  “啊——!”

  孙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手里的刀乱挥,扎进了刘东的肩膀。

  刘东咬着不松口,直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把那块肉硬生生扯了下来。

  趁着孙彪疼得打滚的空档,刘东推开挡路的另一个小弟,踉踉跄跄地冲出了办公室。

  “别让他跑了!他拿了东西!”孙彪捂着流血的耳朵,歇斯底里地喊。

  刘东拼命地跑。背后的伤口在流血,肺里像着了火一样疼。

  但他不能停。

  他冲出砖窑,跳上自行车,在漆黑的夜色中狂奔。后面是摩托车的轰鸣声。

  他利用自己对地形的熟悉,钻进了庄稼地,绕过了几条小路,终于甩掉了追兵。

  当他浑身是血、像个血人一样冲进公安局大门,把那个信封拍在值班民警的桌案上时,他只说了一句话:

  “抓……抓畜生……”

  然后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08

  孙彪被捕了。

  在那份铁证面前,加上他这么多年干的黑心事,数罪并罚。

  正赶上严打,孙彪被判了死缓。

  那个笼罩在顾家姐妹头顶五年的阴霾,终于散了。

  半年后,春节。

  红星中学的那座小院里,挂起了两个大红灯笼。

  刘东的伤早就养好了,虽然身上留了好几道疤,但在顾青眼里,那是勋章。

  院子里,顾红穿着一件崭新的红棉袄,正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虽然她的病还没完全好,智力只相当于几岁的孩子,但她已经不疯了,也不会乱叫了。

  “姐夫,吃糖。”顾红笑嘻嘻地递给正在贴对联的刘东一颗大白兔奶糖。

  “哎,谢谢红妹子。”刘东弯下腰,让顾红把糖剥开塞进嘴里,甜到了心里。

  厨房里飘出饺子的香味。

  顾青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给刘东织的新毛衣。

  “别忙活了,快进屋歇着,小心动了胎气。”刘东赶紧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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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青看着这个满脸笑意的男人,又看了看安静的妹妹,眼眶湿润了。

  “东子。”

  “咋了?”

  “当初那本户口本,是我这辈子拍得最对的一次。”顾青摸着肚子,温柔地笑了。

  刘东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也不看是谁壮的胆。那顿酒,喝得值!”

  天空中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

  屋里,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了。

  这是属于他们的,迟到了很多年,却终于握在手中的烟火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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