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和我加一起4W多，6年多存了200多W，他表弟借钱，我没同意。挂了视频电话，客厅里的空气像凝住了，老公坐在沙发上没说话，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弟，逢年过节回老家，表弟总把家里最好的腊肉往我们后备箱塞。

　　“他也不容易，”老公终于开口，声音有点闷，“说是要给彩礼，女方那边催得紧，不然婚都要黄了。”我往他手里塞了杯温水，没接话。这话我信，表弟去年才买了房，月供就占了工资大半，这次彩礼要二十万，确实像座小山。可我没法点头，那200多万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们俩省出来的——我从每天一杯奶茶降到只喝公司免费热水，老公的西装穿了五年没换，连孩子的奶粉都要比三家代购。最难的时候，我怀着孕还在兼职做微商，凌晨两点打包发货，手指冻得通红。

　　第二天一早，我妈给我打电话，开口就问：“你表弟借钱的事，你咋不答应？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握着听筒站在阳台，看着楼下早高峰的车流，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妈，那是我们攒了六年的养老钱，万一他一时还不上，我们孩子明年上小学的择校费、双方老人的体检费，哪样不要钱？”我妈在那头叹了口气：“可人家救急啊，你老公昨晚跟他表弟打电话，那孩子在电话里都快哭了，说他爸妈急得满嘴起泡。”

　　晚上老公下班回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表弟托人带来的土特产——两罐蜂蜜，一袋晒干的香菇。“他说知道我们为难，”老公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语气里带着点愧疚，“但还是想再问问，能不能先借五万，他打欠条，按银行利息算。”我看着那罐蜂蜜，标签都没撕，是老家最出名的土蜂蜜，去年我们回去，表弟说要给我们拿，我们嫌沉没要。现在这罐子放在桌上，倒像块石头压在我心上。

　　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铁盒子，装着我们的存款记录。每一笔都记着日期和用途：2019年3月，兼职赚的2000；2020年5月，年终奖存的15000；2022年10月，孩子满月酒的礼金8000。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我想起去年我爸住院，急需十万手术费，我们没跟任何人开口，当天就把定期取了出来。那时老公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可现在，面对表弟的困境，我却犹豫了。

　　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公突然开口：“要不，我们借他三万吧？”我转头看着他，月光透过窗帘缝照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的细纹。“三万够吗？”“不够，但能帮一点是一点。”我没说话，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第二天我给表弟转了三万，没让他打欠条。过了几天，表弟发来一张照片，是他和未婚妻的订婚照，照片里两人笑得很开心。老公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突然说：“其实我们年轻时，也这么难过来的。”我嗯了一声，心里那块石头好像轻了点，但又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堵着——我知道，这三万块可能要等很久才能还回来，可看着那张照片，我又觉得，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只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能这么干脆吗？我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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