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高铁穿过漆黑的夜,车窗把灯光拉成一条条晃眼的线。我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手一直揣在大衣口袋里,指尖还残留着手机银行那枚绿色对勾的触感——七十万,一分不差,转给了安安。钱一到账,陆舟就开口问降压药的事,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真的关心。可就是这句话,让我心里那根弦“啪”地断了。

  我刚给女儿转70万,电话还没挂,女婿问女儿:你妈降压药换了吗?

  早两天他把iPad落在我家沙发缝里,走的时候还说要赶公司加班。我捡起来想给他打个电话,结果屏幕一亮,跳出个推送:“您关注的同行人‘小安’已预订明日CZ6521航班,前往青岛。”我女儿叫安安,不是“小安”。但我知道,这名字不是她。我做过法官,一辈子审案子,看证据,讲逻辑链。人可以骗话,可数据不会撒谎。

  我没碰他那台设备,那是底线。但我用自己的手机登录了他当年让我帮他注册的旅行APP账号——他为了方便我抢特价票,开了免密登录。点进“历史行程”,一页页翻过去,北京、上海、广州、成都……每一次都是“两人同行”,酒店全订“豪华大床房”,同行人那一栏,清一色写着:肖安。发票抬头是他公司的名字。用公款带女人出差?这算盘打得真精。

  我平静得很,像在翻别人家的卷宗。然后我转了钱。那七十万,是我给他的“催熟剂”。我要他放松,要他得意忘形。果然,他在电话里那句体贴入微的问候,暴露了自己——他知道我换降压药,知道我最近头晕,说明他对这套说辞演练过太多遍。

  我连夜坐上高铁,没打招呼。凌晨到他们家门口,用备用钥匙开门。客厅只亮一盏落地灯,陆舟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脑开着却没在看,背影萧条得像个被抽了气的皮球。他抬头看见我,眼珠猛地一缩,那不是惊喜,是吓破胆了。

  我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空气越来越沉,他终于绷不住:“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误会?”我声音不大,“我只认事实。”我问他:“婚姻是什么?”他结巴着说是责任、是陪伴。我打断他:“不对,婚姻是合同,核心是忠诚。你违约了。”

  他脸慢慢白了。我报出“肖安”两个字时,他整个人抖了一下。我说我看过报销单、酒店水单,他突然抬头,眼里全是血丝:“您……查我?”“我不是查你,”我盯着他,“我在评估我女儿的投资风险。”他瘫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突然开了,安安回来。她本来笑着扑过来,看到这气氛,笑容瞬间冻住。我没躲闪,直接逼问陆舟:“当着安安的面,再说一遍,肖安是谁?”他嘴唇哆嗦,终于跪下,抱着安安的腿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对不起……”安安的眼泪也下来了,可她没推开他。

  等他们都哭够了,我拿出文件夹,两份方案:A离婚,安安拿一半财产,另加精神赔偿;B不离,签“忠诚协议”。我把条款一条条念出来——工资卡交出、房产加名、99%归安安、手机密码公开、立刻调走肖安、再犯一次,净身出户。陆舟拿着笔,手抖得写不出字,最后还是签了。字歪得像爬虫。

  一周后安安告诉我,手续都办了,肖安下周调岗,工资卡也交出来了。她说:“妈,我是不是很没用,只能哭。”我跟她说:“你不是没用,你只是太善良。但善良得有牙齿,不然就是软弱。”

  一个月后他们买了新学区房,名字只写了安安。搬家那天,陆舟系着卡通围裙在厨房忙活,给我泡茶还是我爱喝的那款。我喝了一口,味道没变,人心却早不是从前了。饭桌上三个人吃得安静,像合租的陌生人。

  临走前他送我下楼,低声说:“妈,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我看着他:“不用向我证明,你要对得起安安。”他点头,站原地不动,车开远了还能从后视镜看见他。

  前阵子我生日,他们在新家办了个小宴。陆舟做了个歪歪扭扭的蛋糕,敬酒时姿态低到尘里。我没多话,只喝了口酒。回家路上,手机忽然响了,陌生号码:“林阿姨,我是肖安。关于陆舟和那七十万,您只知道一半真相。能见一面吗?”我看着那条短信,手指慢慢蜷紧。车窗外霓虹流淌,陆舟从后视镜里问我:“妈,您脸色不太好。”我笑了笑:“没事,就是这降压药,怕是真得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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