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65岁才懂，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背后道尽人间现实
王德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空荡荡的院子，忽然觉得很冷。
今天是他65岁的生日。
从早上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傍晚，门铃一次都没响过。
没有一个亲戚来祝贺，没有一个朋友来串门，连个电话都没有。
老伴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一大桌子菜，现在都凉透了。
"老头子，吃饭吧。"老伴的声音有些沙哑。
王德顺转过身，看着那一桌子菜，忽然没了胃口。
"再等等吧，说不定……"
"别等了。"老伴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不会有人来的。"
王德顺愣住了。
是啊，不会有人来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想了半天，竟然想不起来了。
那一刻，王德顺的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他活了六十五年，到头来，竟然落得这般田地。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01
王德顺今年65岁，刚从县城的机械厂退休不到一年。
他这辈子，说起来也算风光过。
年轻的时候，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三十多岁就当上了车间主任。那时候的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叫一声"王主任"，逢年过节，来家里送礼的人能从门口排到巷子口。
后来厂子改制，他虽然没当上更大的官，但好歹也是个中层干部，手里多少有点小权力。想进厂工作的，想调动岗位的，想请假的，都得求着他。
那些年，王德顺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破了。
亲戚们隔三差五就来串门，今天这个表弟来求他帮忙找工作，明天那个堂妹来求他给孩子安排个实习岗位。朋友们更是常来常往，有事没事就提着东西上门，说是"看看老王"，其实都是有求于他。
王德顺那时候很享受这种感觉。
被人需要的感觉，被人尊重的感觉，被人捧着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很重要，觉得自己人缘很好，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得值。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02
变化是从退休开始的。
退休前，厂里给他办了一场欢送会。领导发言，同事敬酒，场面很热闹。王德顺喝得醉醺醺的，心里既有些不舍，又有些期待。
不舍的是，工作了四十多年的地方，说离开就离开了；期待的是，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可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那时候他想，退休了也挺好，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亲戚朋友们聚聚，打打牌，钓钓鱼，日子肯定不会无聊。
可他没想到的是，退休后的第一个月，就有些不对劲了。
以前每到周末，总有三五个老同事约他出去喝酒。现在呢？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电话一个都没有。
他主动打过去，问人家有没有空出来聚聚，对方总是各种理由推脱——
"老王啊，最近忙，改天吧。"
"哎呀，这周不行，家里有事。"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
可"下次"永远没有来。
王德顺开始有些纳闷了。
以前大家不是处得挺好的吗？怎么他一退休，就都不联系了？
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大家都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03
可过了几个月，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糟了。
不但同事不联系他了，连亲戚们也不来串门了。
以前他那个表弟，隔三差五就往他家跑，一口一个"顺哥"叫得亲热。他帮表弟的儿子在厂里安排了工作，表弟感激得不得了，逢年过节都提着大包小包来看他。
可是退休后，表弟一次都没来过。
王德顺打电话过去，问表弟最近怎么样，表弟支支吾吾地说忙，说有空再来看他，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还有他那个堂妹，以前求他帮忙给孩子安排实习岗位的时候，那叫一个殷勤，天天打电话嘘寒问暖。现在呢？连过年都不来拜年了，只是在群里发了个红包，算是意思意思。
王德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不明白，自己帮过他们那么多忙，怎么他一退休，大家就都跟躲瘟神似的？
老伴看出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说："老头子，你也别想太多了。人走茶凉，自古如此。"
"什么人走茶凉？"王德顺不服气，"我又没死，我就是退休了而已！"
"退休了，你就没用了。"老伴的话很直接，"人家以前来找你，是因为你能帮他们办事。现在你帮不了了，人家当然不来了。"
"这……"王德顺被噎住了。
他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
04
王德顺不愿意相信老伴的话。
他觉得，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可能这么脆弱。
他帮过那么多人，那些人不可能都是白眼狼吧？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决定主动出击。
他打电话给以前的老同事老李，问他有没有空出来坐坐。
老李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然后说："老王啊，不好意思，我这几天正忙着呢，孙子要中考了，我得陪着复习。"
"那……那下周呢？"
"下周也不行，下周我要去外地看望老丈人。"
"那什么时候有空？"
"这个……以后吧，以后有空我联系你。"
电话挂了，王德顺握着手机，心里有些发凉。
他又打给另一个老同事老张。
老张的态度倒是挺热情，一口答应说周末出来喝酒。可到了周末，老张临时打电话来说家里有事去不了了，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又是一句空话。
王德顺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一个能约出来的。
他终于有些灰心了。
老伴说的没错，人走茶凉，自古如此。
他以前在位的时候，那些人围着他转，不是因为喜欢他，是因为需要他。现在他没用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这个道理，他活了六十多年，竟然到现在才明白。
05
退休后的第一个春节，王德顺过得格外冷清。
以前每到过年，家里都热热闹闹的。亲戚们来拜年，朋友们来串门，老伴忙着做饭，他忙着陪客，一天下来累得够呛，但心里是高兴的。
今年呢？
初一到初七，家里就来了两拨人。
一拨是儿子一家，那是自己的骨肉，来不来都得来。
另一拨是老伴的娘家人，那也是必须走的亲戚。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王德顺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想起以前过年的场景，想起那些热热闹闹的日子，想起那些围着他转的人……
都去哪了？
都去哪了呢？
他拿起手机，翻看通讯录。那些名字，他都很熟悉，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联系他。
他试着给几个人发了拜年信息，大部分人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新年好"，就再没有下文了。
王德顺忽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辈子是不是活错了？
06
有一天，王德顺在街上碰到了一个老邻居。
这个老邻居叫老孙，以前跟他关系还不错，两家住对门，经常一起下棋喝酒。后来王德顺搬家了，两个人就很少联系了。
"老王！好久不见啊！"老孙热情地打招呼。
"老孙！是你啊！"王德顺也很高兴，"好久不见，你最近怎么样？"
两个人站在街边聊了起来。
老孙问他退休后过得怎么样，王德顺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烦恼说了出来。
"老孙，你说怪不怪，我一退休，那些亲戚朋友都不来找我了。以前逢年过节，我家门槛都快被踩破了，现在呢，一整年都没几个人来串门。"
老孙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了一句话，让王德顺愣了半天。
"老王，你有没有想过，以前那些人来找你，不是因为他们想来，而是因为他们需要来？"
"什么意思？"
"我说直接点吧。"老孙叹了口气，"你以前是厂里的干部，手里有点小权力。那些人来找你，是因为有求于你。现在你退休了，没权力了，他们自然就不来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王德顺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我帮过他们那么多忙……"
"帮忙是帮忙，感情是感情，这是两回事。"老孙摇摇头，"老王，你以为人家感激你，人家跟你有感情。其实不是的，人家只是在利用你。你有用的时候，人家捧着你；你没用了，人家就把你扔了。"
"那……那我这辈子不是白活了？"王德顺有些激动。
"也不能这么说。"老孙拍拍他的肩膀，"你这辈子帮过很多人，做过很多好事，这些是你的功德。只是你不能指望人家感恩，人这种东西，是最不可靠的。"
王德顺沉默了。
老孙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他不想承认，但他知道，老孙说的是实话。
07
那天回去后，王德顺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想了很久。
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
那时候他刚当上车间主任，意气风发，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人来求他办事，他就帮；有人来送礼，他就收。他觉得这是人情世故，是正常的交往。
可他从来没想过，那些人是真心跟他交朋友，还是只是为了利用他。
他想起那些年来家里串门的人。
有的是来求他帮忙找工作的，有的是来求他帮忙调动岗位的，有的是来求他帮忙批条子的……
每一个人，都是带着目的来的。
而他呢，天真地以为人家是来看他的，是跟他有感情的。
多可笑啊。
他又想起那些他帮过的人。
他帮表弟的儿子找了工作，表弟感恩戴德了几年，现在连电话都不打了。
他帮堂妹的孩子安排了实习，堂妹当时说要请他吃饭，到现在饭也没吃上。
他帮老同事老李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老李当时说要好好感谢他，现在连见都不想见他了。
这些人，他都帮过，可他们回报了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
王德顺忽然觉得很心寒。
他这一辈子，帮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这算什么？
08
王德顺把自己的烦恼跟老伴说了。
老伴听了，叹了口气说："老头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以前那种做法是不对的。"
"什么做法？"
"你帮人的时候，太高高在上了。"老伴直言不讳，"你帮人家忙，就像施舍一样，让人家觉得欠了你天大的人情。人家当时是感激你，可时间一长，感激就会变成负担，变成厌烦。"
王德顺愣住了："我……我哪有那样？"
"你有的。"老伴说，"你还记得你帮你表弟找工作那件事吗？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什么'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我才帮你这个忙'。你知道你表弟当时的表情吗？他脸都红了。"
王德顺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还有你帮老李那次，"老伴继续说，"事情办完之后，你跟别人说，'老李那件事，要不是我出面，根本办不成'。这话传到老李耳朵里，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王德顺沉默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
他以为自己帮了人家的忙，人家应该感激他才对。
可他没想过，他帮忙的方式，可能伤害了人家的自尊。
"人这种东西，很奇怪的。"老伴说，"你帮了他的忙，他当时会感激你。可如果你让他觉得没面子，他就会在心里记恨你。时间一长，感激就没了，只剩下记恨。"
"那……那我该怎么办？"王德顺有些茫然。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老伴摇摇头，"以前的事，改不了了。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吧。没人来串门就没人来，咱们两个老的，还有彼此，不就够了吗？"
王德顺看着老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是啊，还有老伴呢。
老伴这辈子跟着他，受了不少委屈。他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家里的事全是老伴在操持。他从来没好好感谢过她。
"老伴，谢谢你。"他说。
老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这老头子，说什么傻话呢。"
09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王德顺渐渐适应了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的生活。
他开始学着自己找乐子。
早上去公园走走，跟那些不认识的老头老太太聊聊天；中午回家吃饭，陪老伴看看电视；下午去图书馆看看书，或者去社区的老年活动中心打打牌。
日子过得简单，但也不算无聊。
有一天，他在公园里认识了一个老头。
那老头叫老刘，今年70岁了，退休前是个小学老师。跟王德顺不一样，老刘的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
每天都有三五个老朋友来找他，一起下棋、钓鱼、打太极。周末的时候，还有学生来看他，提着水果点心，陪他聊天。
王德顺很羡慕老刘。
"老刘，你人缘怎么这么好啊？"他忍不住问。
老刘笑了笑："什么人缘好，我就是个普通老头。"
"不是吧，我看每天都有人来找你。我呢，退休一年多了，连个来串门的人都没有。"
老刘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老王，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你这辈子，有没有真心交过几个朋友？"
王德顺愣住了。
真心交过几个朋友？
他想了想，竟然想不出几个来。
以前那些来找他的人，都是有求于他的。他帮了人家的忙，人家感谢他，然后继续保持联系。可那种联系，能算是朋友吗？
好像不能。
"老王，你知道我为什么退休后还有这么多朋友吗？"老刘说，"因为我交朋友，从来不图什么。我跟人家相处，不是因为人家对我有用，而是因为我喜欢人家这个人。这样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王德顺沉默了。
老刘继续说："你以前是干部，手里有点权力。那些来找你的人，大多数都是有求于你的。你帮了人家的忙，人家感激你，但那不是友情，那是交易。交易完了，关系也就完了。"
"可是……可是我也想交真朋友啊。"王德顺有些委屈，"但是当时的环境，大家都是那样的。"
"环境是一方面，你自己也有问题。"老刘直言不讳，"你当干部那么多年，说话做事都是高高在上的。你习惯了被人捧着，习惯了被人求着。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交到真朋友？"
王德顺无言以对。
老刘说的，句句扎心，但他不得不承认，老刘说的是对的。
10
那天晚上，王德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老刘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回响。
"你这辈子，有没有真心交过几个朋友？"
他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赵大海，是他年轻时候的同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们俩是一起进厂的，年纪一样大，性格也合得来。那时候他们天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吃饭，一起喝酒，好得跟亲兄弟一样。
后来王德顺当上了车间主任，赵大海还是普通工人。
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王德顺忙着应酬，忙着升职，渐渐地就跟赵大海疏远了。
有一次，赵大海来找他，说是家里遇到了困难，想借点钱。
王德顺当时手里紧，犹豫了一下，最后只借了很少一点。
赵大海当时没说什么，但王德顺能感觉到，他有些失望。
后来，赵大海就很少来找他了。两个人见面，也只是客气地打个招呼，再也没有以前那种亲热劲了。
再后来，赵大海调到别的厂去了，两个人就彻底断了联系。
王德顺想起这件事，心里有些后悔。
他当时要是借钱给赵大海，是不是就不会失去这个朋友？
可他又想，赵大海当时来借钱，是不是也是有求于他？他拒绝了，赵大海就不跟他来往了，这算什么朋友？
他越想越乱，索性不想了。
11
第二天，王德顺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找赵大海。
他想知道，当年那个最好的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也想知道，当年的事情，赵大海有没有怪他。
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打听到赵大海的地址。
赵大海住在郊区的一个村子里，离城里有几十公里。
王德顺坐了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又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才找到赵大海的家。
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院子里种着些蔬菜，看起来很朴素。
王德顺站在门口，有些紧张。他不知道赵大海还认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赵大海愿不愿意见他。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站在门口，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
"大海，是我，德顺啊！"
老头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德顺？真的是你？"
"是我！"王德顺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大海，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赵大海也激动起来，"快进来，快进来！"
12
两个老人在院子里坐下，赵大海的老伴端来了茶水。
王德顺打量着赵大海，发现他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皱纹，背也有些驼了。
"大海，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赵大海笑了笑，"你呢？听说你退休了？"
"是啊，退休一年多了。"
"退休了好，可以歇歇了。"
两个人聊起了以前的事，聊起了那些一起工作的日子，聊起了那些年轻时的趣事。
聊着聊着，王德顺忽然想起了那件事。
"大海，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什么事？"
"当年你来找我借钱，我……我没借给你……你是不是怪我？"
赵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记得这事？"
"我记得。"王德顺的声音有些低沉，"我当时……当时不应该那样的。"
赵大海摇摇头："德顺，我不怪你。当时的情况，我也理解。你刚当上干部，手里紧张，我不怪你。"
"可是后来……后来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
"那也不是因为那件事。"赵大海叹了口气，"你当上干部以后，就变了。以前咱们俩一起吃饭，一起喝酒，说话无拘无束的。后来呢，你说话做事都端着架子，我跟你在一起，浑身不自在。"
王德顺愣住了。
"我不是怪你，"赵大海继续说，"当了干部，应酬多了，人也会变。这是正常的。只是……只是咱们的感情，也就淡了。"
王德顺沉默了。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赵大海疏远他，不是因为那笔钱，而是因为他变了。
他当了干部以后，变得高高在上，变得端着架子，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真诚。
这样的他，谁还愿意跟他做朋友呢？
13
从赵大海家回来后，王德顺想了很久。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退休后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
不是因为别人势利，不是因为人走茶凉，而是因为他自己的问题。
他这辈子，一直活在一种错觉里。
他以为那些来找他的人，是跟他有感情的。其实不是，那些人只是有求于他。
他以为自己帮了别人的忙，别人就应该感激他。其实不是，他帮人的时候太高高在上，伤害了别人的自尊。
他以为自己人缘很好，朋友很多。其实不是，他从来没有真心交过几个朋友。
他以前的"朋友"，不过是一群利益相关者。利益没了，朋友也就没了。
这就是现实。
残酷的现实。
王德顺忽然觉得很悲哀。
他活了六十五年，到头来，竟然连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这一辈子，他到底在忙什么？
14
那天晚上，王德顺把自己的想法跟老伴说了。
老伴听了，沉默了很久。
"老头子，你能想明白这些，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可是，想明白了又怎样？"王德顺苦笑，"已经晚了。那些朋友，都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一定。"老伴说，"人这辈子，什么时候改变都不晚。你以前的问题是什么？是高高在上，是端着架子，是不真诚。那你现在改啊。"
"怎么改？"
"放下你那个干部的架子，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老伴说，"跟人交往的时候，不要想着人家能给你什么，想想你能给人家什么。真心对人家好，人家自然会真心对你好。"
王德顺听了，若有所思。
"还有，"老伴继续说，"不要想着修复以前的关系了。那些关系，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友情，修复了也没意思。你不如重新开始，去交一些真正的朋友。"
"重新开始？"王德顺愣了一下，"我都六十五了，还能重新开始吗？"
"怎么不能？"老伴笑了，"六十五岁怎么了？只要你真心对人家好，什么时候都能交到朋友。"
王德顺看着老伴，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老伴说得对。
什么时候改变都不晚。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重新做人。
15
从那以后，王德顺开始改变自己。
他不再端着架子，说话做事都变得随和了许多。
他开始主动跟邻居们打招呼，跟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聊天，跟社区的志愿者们一起活动。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太习惯。毕竟他当了几十年的干部，习惯了被人尊重，被人捧着。现在要他放下架子，跟普通人平等相处，确实有点难。
可他坚持下来了。
慢慢地，他发现，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
不用再端着，不用再装，跟人相处的时候，可以说真心话，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他交了几个新朋友。
一个是公园里认识的老陈，退休前是个公交车司机，为人实在，说话直来直去。两个人经常一起下棋，一起钓鱼，聊得很投机。
一个是社区里认识的老赵，退休前是个菜市场的小贩，性格开朗，喜欢唱歌。两个人经常一起去老年活动中心唱歌，虽然都唱得不怎么样，但乐在其中。
还有一个是隔壁楼的老张，退休前是个邮递员，为人热心，喜欢帮助别人。两个人经常一起参加社区的志愿活动，一起去敬老院看望老人。
这些朋友，跟他以前的"朋友"完全不一样。
以前的朋友，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利益才跟他交往的。
现在的朋友，是因为喜欢他这个人，才跟他交往的。
这种感觉，真好。
16
半年后，王德顺的生活完全变了一个样。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闷在家里，等着不会来的客人。
他每天都有事做，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早上去公园晨练，跟老陈下一盘棋；中午回家吃饭，陪老伴聊聊天；下午去社区活动中心，跟老赵唱几首歌；晚上有时候去老张家坐坐，喝喝茶，聊聊天。
他的生活，比退休前还丰富。
而且，渐渐地，开始有人来他家串门了。
老陈会提着自己钓的鱼来看他，老赵会带着自己种的蔬菜来看他，老张会拿着自己做的点心来看他。
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王德顺心里很高兴。
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
不是为了利益来往的，而是真心相交的。
有一天，老伴问他："老头子，你现在还在意没人来串门吗？"
王德顺笑了笑："不在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王德顺说，"朋友不在多，在于真。以前那些来串门的人，大多数都是假朋友。现在来串门的人虽然少，但都是真朋友。真朋友一个，胜过假朋友一百个。"
老伴听了，也笑了："你这老头子，总算是开窍了。"
17
又过了一年，到了王德顺66岁生日那天。
他没有像去年那样，等着不会来的客人。
他跟老伴商量，请几个新朋友来家里吃顿饭，简单庆祝一下。
老陈来了，老赵来了，老张来了。
还有公园里认识的几个老头老太太，也都来了。
十几个人，把小小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的。
王德顺看着这些人，心里充满了感动。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充满了悲凉。
今年呢？他的身边围满了朋友，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真诚的笑容。
"德顺，生日快乐！"老陈举起酒杯。
"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喊道。
王德顺的眼眶有些湿润了。
他端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来给我过生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这些真朋友。"
"说什么呢，咱们是朋友，来给你过生日不是应该的吗？"老陈说。
"就是，你这老头，怎么还煽情起来了？"老赵打趣道。
大家都笑了起来。
王德顺也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18
那天晚上，送走了所有的客人，王德顺和老伴坐在沙发上。
"老头子，今天高兴吗？"老伴问。
"高兴。"王德顺点点头，"比去年高兴多了。"
"去年你还在发愁没人来串门呢。"
"是啊。"王德顺感慨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没人来串门。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明白了'没人来串门'背后的人间现实。"
老伴没有说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王德顺想了想，慢慢地说道——
"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可能有几种原因。"
"第一种，是你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说，"以前那些来串门的人，大多数都是有求于你的。现在你帮不了他们了，他们自然就不来了。这种人，不来也罢。"
"第二种，是你以前伤害过别人。"他继续说，"有些人帮别人的时候，态度高高在上，让人觉得没面子。时间长了，感激就会变成怨恨，人家自然不愿意来往了。"
"第三种，是你从来没有真心交过朋友。"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交际'，却从来没有真心对过任何人。这样的人，退休后自然就没有朋友了。"
老伴听了，点了点头："说得对。"
"所以，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不要怪别人势利，不要怪世态炎凉。"王德顺说，"先想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那现在呢？"老伴问，"你现在有朋友来串门了，是因为什么？"
王德顺笑了笑："因为我改变了。"
"我放下了架子，开始真心对人。我不再想着别人能给我什么，而是想着我能给别人什么。我不再'交际'，而是开始真正地交朋友。"
"这样的我，才能交到真朋友。这样的我，才会有人来串门。"
老伴听了，欣慰地笑了："老头子，你总算是活明白了。"
"是啊，活明白了。"王德顺感慨道，"可惜，活了六十五年才明白。"
"不晚，不晚。"老伴拍拍他的手，"什么时候明白都不晚。"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王德顺和老伴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
这么晚了，谁会来？
王德顺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站在门外的人，让他愣在了原地。
是他的表弟。
那个退休后一次都没来看过他的表弟。
"顺哥……"表弟的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打扰了。"
"你……你怎么来了？"王德顺有些惊讶。
"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表弟支支吾吾的，"能让我进去吗？"
王德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身子。
表弟走进来，在沙发上坐下，神情有些紧张。
"顺哥，是这样的……"他搓着手，"我儿子……就是你当年帮忙找工作的那个……他最近出了点事……"
王德顺的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
表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德顺。
王德顺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张法院的传票。
而传票上被告人的名字，赫然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顺哥，对不起……"表弟的声音开始发抖，"我儿子……他为了还赌债……用你的名字……借了高利贷……"
19
王德顺看着那张传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的名字？高利贷？"
表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顺哥，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当年你帮我儿子找工作的时候，办了一些手续吧？那些手续上有你的签名，还有你的身份信息……"
王德顺想起来了。
当年为了帮表弟的儿子进厂，确实办了一些手续，用了他的名义做担保。
"我儿子后来染上了赌博，"表弟的声音越来越小，"欠了一屁股债。他为了还债，就用那些手续上的信息，以你的名义借了高利贷……"
"多少钱？"王德顺问。
"三……三十万……"
三十万！
王德顺感觉天旋地转。
他一个月退休金才三千多块钱，三十万，他要还到什么时候？
"顺哥，我知道这事是我儿子不对，可是……可是他也没办法啊……"表弟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他？"
王德顺看着表弟，忽然笑了。
这笑容里，有愤怒，有悲哀，有无奈，还有一种看透了的释然。
"表弟，"他的声音很平静，"你来找我，不是来道歉的，是来求我帮忙的，对吧？"
表弟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儿子用我的名义借了高利贷，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们还不上，就想让我来背这个锅。"王德顺说，"是不是这样？"
表弟的脸涨得通红，还是不说话。
"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吗？"王德顺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想起了当年，你来求我帮你儿子找工作的时候。那时候你多殷勤啊，天天来我家，天天说好话。我帮你把事情办了，你感激了几年，然后就不来往了。"
"现在呢？我退休三年了，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今天你来了，不是来看我的，是因为出事了，需要我帮忙了。"
"表弟，你觉得我还会帮你吗？"
表弟的脸上露出一丝慌张。
"顺哥，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不对，可是……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帮，我儿子就要坐牢啊……"
"那是他自己做的，应该他自己承担。"王德顺站起身来，"我不会帮他，也不会帮你。"
"顺哥！"表弟急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可是亲戚！"
"亲戚？"王德顺冷笑，"你们有把我当过亲戚吗？"
他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走吧，以后也不用来了。"
表弟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最后，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王德顺靠在墙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20
老伴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担忧。
"老头子，我都听到了。怎么办？那三十万……"
"不用担心。"王德顺说，"他们用我的名义借钱，是伪造的，我有证据证明不是我借的。打官司的话，我不会输。"
"可是……"
"没有可是。"王德顺的声音很坚定，"这件事，我不会妥协。"
老伴看着他，忽然笑了。
"老头子，你变了。"
"怎么变了？"
"以前的你，肯定会帮他们的。"老伴说，"你那时候好面子，怕别人说你不顾亲情。现在呢，你能说出'不帮'两个字，说明你真的想明白了。"
王德顺苦笑了一下。
"是啊，想明白了。"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老伴，你知道吗，今天这件事，让我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亲戚朋友不来串门，有时候不是坏事，是好事。"王德顺说，"有些人来找你，不是因为想念你，是因为需要你。这样的人，不来也罢。"
"可是，"老伴说，"亲戚毕竟是亲戚，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那就不见。"王德顺转过身来，"老伴，我活了六十五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人这辈子，不需要那么多亲戚朋友。有几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就够了。"
"那些平时不来往，有事才来找你的人，不是亲戚，是债主。"
"那些只想从你身上捞好处的人，不是朋友，是吸血鬼。"
"这样的人，越少越好。"
老伴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21
那件事后来怎么样了呢？
王德顺没有帮表弟，表弟的儿子被判了刑，蹲了几年监狱。
表弟一家跟王德顺彻底断了来往，逢年过节再也不联系了。
有人说王德顺太狠心，连亲戚都不帮。
也有人说王德顺做得对，那种人不值得帮。
王德顺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他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
那三十万的事，经过调查，确实是表弟的儿子伪造的，跟王德顺没有关系。法院判决，王德顺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这件事之后，王德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人这辈子，不需要那么多亲戚朋友。
有些亲戚，血缘上是亲的，心却是远的。
有些朋友，表面上是近的，实际上是假的。
这样的亲戚朋友，不来串门，不是损失，是福气。
22
又过了几年，王德顺已经快七十岁了。
他的生活，越来越简单，也越来越幸福。
他和老伴相依为命，每天一起买菜、做饭、散步、看电视。
他有几个真心的朋友，隔三差五聚在一起，喝茶、下棋、聊天。
他不再去想那些不来往的亲戚，不再去想那些失联的"朋友"。
那些人，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有一天，他的老朋友老陈问他："德顺，你这辈子最大的感悟是什么？"
王德顺想了想，说了一段话——
"我到六十五岁才懂，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背后道尽人间现实。"
"什么现实呢？"
"第一，你可能没有利用价值了。有些人跟你来往，是因为你有用。你没用了，人家就不来了。这很正常，不用伤心。"
"第二，你可能以前得罪过人。有些人帮人的时候太高调，让人家觉得没面子。时间长了，人家就不愿意来往了。这是自己的问题，要反思。"
"第三，你可能从来没有真心交过朋友。有些人一辈子都在'交际'，却从来没有真心对过任何人。这样的人，退休后自然就没有朋友了。这也是自己的问题，要改变。"
"那应该怎么办呢？"老陈问。
"放下架子，真心对人。"王德顺说，"不要想着别人能给你什么，想想你能给别人什么。不要'交际'，要真正地交朋友。"
"还有，"他顿了顿，"不要执着于那些不来往的人。有些人不来串门，是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值得你交往。这种人，不来也罢。"
"人这辈子，不需要那么多朋友。有几个真心的，就够了。"
老陈听了，点了点头："说得好。"
23
王德顺七十岁生日那天，来了很多人。
老陈来了，老赵来了，老张来了。
还有这几年认识的一些新朋友，也都来了。
二十多个人，把王德顺家挤得满满当当的。
王德顺看着这些人，心里充满了感慨。
五年前的那个生日，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等着不会来的客人。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来串门。
现在他明白了。
不是别人势利，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以前的"朋友"，都是假的。
现在的朋友，才是真的。
"德顺，七十大寿，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陈举起酒杯。
"祝你生日快乐！"大家一起喊道。
王德顺端起酒杯，跟大家碰了一下。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来给我过生日。"他的眼眶有些湿润，"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这些真朋友。"
"什么真朋友假朋友的，咱们就是好兄弟！"老陈大声说。
"对，好兄弟！"大家一起喊道。
王德顺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他活了七十年，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这辈子，值了。
24
那天晚上，送走了所有的客人，王德顺和老伴坐在阳台上。
月光很好，照在两个人身上，温柔又安静。
"老头子，开心吗？"老伴问。
"开心。"王德顺笑着说，"比以前任何一个生日都开心。"
"你以前那些风光的生日呢？那时候来的人更多吧？"
"人多有什么用？"王德顺摇摇头，"那些人都是有目的的，都是为了利益才来的。现在的人虽然少，但都是真心的。真心比人多重要。"
老伴听了，也笑了。
"老头子，你真的变了。"
"是啊，我变了。"王德顺感慨道，"我用了六十五年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用了五年才学会改变。现在回头看，那些没有人来串门的日子，其实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礼物？"老伴有些不解。
"是的，礼物。"王德顺说，"如果不是那些冷清的日子，我可能永远不会反思自己，永远不会改变，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友情。"
"所以，没有人来串门，不一定是坏事。"
"有时候，它是一面镜子，让你看清自己。"
"有时候，它是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开始。"
"关键是，你愿不愿意面对，愿不愿意改变。"
老伴听了，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老头子，你应该把这些道理告诉更多的人。"
"告诉谁？"
"告诉那些跟你以前一样的人啊。"老伴说，"很多人退休后都会遇到这种情况，没有朋友，没有人来串门。他们可能也很迷茫，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你的经历，也许能帮到他们。"
王德顺想了想，觉得老伴说得有道理。
"那我就把我的故事写下来吧。"他说，"告诉大家，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背后的人间现实是什么。"
25
于是，王德顺写下了这个故事。
他写下了自己的经历，写下了自己的反思，写下了自己学到的道理。
他想告诉所有跟他有类似经历的人——
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不要急着怪别人势利，怪世态炎凉。
先问问自己：
我以前是怎么对待别人的？
我有没有真心交过朋友？
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
想明白这些，然后去改变。
放下架子，真心对人。
不要想着别人能给你什么，想想你能给别人什么。
不要"交际"，要真正地交朋友。
这样，你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这样，你的晚年才不会孤独。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不要执着于那些不来往的人。
有些亲戚朋友不来串门，不是损失，是福气。
他们不来，说明他们本来就不值得你交往。
与其把精力花在维护这些假关系上，不如去寻找真正的友情。
人这辈子，不需要那么多朋友。
有几个真心的，就够了。
26
故事的最后，王德顺想说一句话——
"我到六十五岁才懂这个道理，希望你能比我更早一点明白。"
"人间的现实是残酷的，但也是公平的。"
"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怎么对待你。"
"你付出真心，才能收获真情。"
"你虚情假意，只能收获寂寞。"
"这就是人间的现实，也是人生的真谛。"
窗外，月光如水。
王德顺放下笔，看着自己写的文字，心里充满了平静。
他这辈子，走了很多弯路。
但好在，他最终还是走上了正道。
他找到了真正的朋友，找到了真正的幸福。
这就够了。
本文标题：我到65岁才懂，如果长期没有亲戚朋友来串门，背后道尽人间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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