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书千金,嫁了个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

    成亲五年他夜夜逼我喝避子汤,我忍了。

    直到他红着眼眶牵来个美少年:

    "夫人,我实在生不出...要不你试试这个?"

    我看着眼前清秀小书生和委屈巴巴的将军:

    等等,这剧情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01

    我,林宝儿,当代兵部尚书嫡女,五年前被圣上一纸赐婚,嫁给了当时已是镇国大将军的赵铁柱。

    没错,赵铁柱。这名字朴实无华得让人泪流满面。

    成亲五载,我每天都在琢磨,我那夫君名字这般土气,人倒是生得高大威猛,一身腱子肉能把我的绣花裙当手帕用。可就是这么个看起来能一拳打死老虎的汉子,偏偏在生孩子这事上——据他自称——不太行。

    竟然!!!

    要给我找男宠!!!

    “夫人啊,”赵铁柱此刻正站在我面前,那张被边关风沙磨砺得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委屈与自责,“是为夫没本事,让你怀不上种。”

    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上好的龙井差点泼在我新做的石榴裙上。

    “夫君若是厌弃我,大可以与我和离或是休了我,不必这般想法设法地折辱我。”我垂下眼帘,语气冷淡。

    一女二夫?这要是传出去,不光是我,就连我爹那张老脸也得被京城众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赵铁柱闻言急忙摆手:“夫人误会了!我折辱你作甚?我是真心实意的!”

    他说完,朝屋外大喝一声:“还不快把人带进来!”

    我抬眼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只见赵铁柱的亲兵押着——不,应该说是陪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气质文雅,一看就是读书人。他站在我那威武雄壮的夫君旁边,活像一只误入虎穴的小白兔。

    赵铁柱抿了抿唇,眼里的苦涩不似作假:“人我都替夫人找好了。此人名叫柳清风,是我在行军路上救下的落难书生,父母双亡,尚未娶亲。”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给夫人做男宠……正好。”

    “噗——”我终于没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

    赵铁柱见状,更加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我、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我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

    “夫人以后,还是得继续跟我好。不能、不能因为他,就不理我……”

    我扶着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今日这事实在太过荒唐,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正在做什么光怪陆离的梦。

    “夫君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我努力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仪态,尽管内心早已万马奔腾。

    怎么会有人上赶着给自家夫人找男宠?整个大梁朝都找不出第二件如这般荒唐的事!

    见我拒绝,赵铁柱急得满脸通红,那双平日里凌厉如鹰的眼眸此刻瞪得溜圆:“那夫人要我怎样做才好?是一个不够吗?我可以再找啊!只要夫人继续跟着我,我做什么都行!”

    我盯着赵铁柱看了半晌,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然而没有,他是认真的。

    这让我更加困惑了。成亲五年来,赵铁柱对我虽不算热情似火,但也算是相敬如宾。除了——除了每次同房后,他都要亲自端来一碗药,眼巴巴地看着我喝下去。

    我一直以为那是避子汤。

    毕竟,他是被迫接受这桩婚事的。当年圣上赐婚,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大将军,不得不娶我这个世家女。朝野上下都在传,他是碍于皇命才勉强接纳我。

    这五年来,他夜夜“折腾”我,事后又逼我喝药,不就是为了不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吗?

    可现在,他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本事”,还主动给我找男宠?

    “既然夫君想要孩子,又为何次次让我饮下避子汤?”我不解地问道。

    谁知赵铁柱的反应比我还大:“避子汤?什么避子汤!”他猛地站起身,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具哐当作响,“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把我的安胎药换成避子汤!”

    安胎药?我愣住了。

    如果是安胎药,那我怎么会五年了都没有身孕?

    除非……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生不出孩子?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移,落在赵铁柱腰腹以下的位置。

    赵铁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脖子一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我打马虎眼:“啊对,也许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哪个仇敌换了药也不一定!”

    说完,他又试探着来拉我的手,凑近我身边,低声恳求道:“要不,我们今日再试试……”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眸此刻湿漉漉的,像极了被遗弃的大狗。这般模样的赵铁柱,是我从未见过的。

    成亲五年,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克制守礼的,即便是最亲密的时候,也总是板着一张脸,仿佛在执行什么任务。

    可现在,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我心中疑窦丛生,但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那个……柳公子还在呢。”我小声提醒道。

    赵铁柱这才想起屋里还有第三个人,转头对柳清风吼道:“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没眼力见的东西!”

    柳清风被他吼得浑身一颤,连忙行礼退下,临走前还偷偷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同情,有无奈,还有几分我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待柳清风离开后,赵铁柱又转向我,眼神热切:“夫人,现在可以试试了吗?”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夫君,我觉得我们应当好好谈谈。”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赵铁柱却误会了我的意思,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夫人还是嫌弃我,是吗?我就知道,我这样的粗人,配不上夫人这样的千金小姐……”

    见他这般自怨自艾,我心中五味杂陈。这五年来,我一直以为他看不起我的出身,觉得我是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女,却原来,他内心是如此自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轻声解释道,“只是此事太过突然,我需要时间消化。”

    赵铁柱闻言,眼睛又亮了起来:“那夫人需要消化多久?一个时辰够不够?要不我先去沐浴更衣?”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忍不住扶额。今日的赵铁柱,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夫君,我还是不明白,为何你会突然提起此事?”我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赵铁柱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就是……就是昨日去参加李尚书孙子的满月宴,看别人家都有孩子,想着夫人若是也有孩子陪伴,定然会开心些。”

    这话说得诚恳,我心中不由一软。原来他是看别人家有孩子,羡慕了。

    “所以你就想着,自己生不出来,就给我找个男宠生孩子?”我挑眉问道。

    赵铁柱重重地点头:“是啊!我打听过了,京城里好些贵妇人都在外面养着面首呢!夫人这般品貌,养一个也是应当的!”

    我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震得外焦里嫩,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赵铁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些养面首的贵妇人,哪个不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谁敢指点夫人,我打断他的腿!”赵铁柱立刻瞪圆了眼睛,握紧了拳头。

    看着他这副护短的模樣,我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所以,你就找了柳清风来?”我问道。

    赵铁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他一个,我还物色了几个,都在外院候着呢。夫人要是看不上柳清风,还有别的选择。”

    我简直要晕过去了。这厮居然还找了好几个候选?

    “你……你真是……”我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铁柱却误会了我的意思,急忙道:“夫人要是都不喜欢,我明日再去找!京城这么大,总有合夫人口味的!”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跟这榆木疙瘩生气,气死了他都不明白我为何生气。

    “夫君,我不要什么男宠。”我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若真是夫君不能生育,我们可以从宗族中过继一个孩子。”

    赵铁柱却坚决摇头:“那怎么行!必须是夫人的血脉才行!我赵铁柱的夫人,怎么能没有自己的孩子?”

    这话说得我心里一暖,但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

    “所以你就宁愿给我找男宠?”我不可思议地问道。

    “只要孩子是夫人的,我视如己出!”赵铁柱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模样,活像个慷慨就义的勇士。

    我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五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毫无感情可言。可今日赵铁柱的所作所为,却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

    若他真对我无意,又何必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给自己戴绿帽子,只为了让我有个孩子?

    我望着赵铁柱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突然意识到,或许我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

    “夫君,今日我累了,此事改日再议吧。”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头痛欲裂。

    赵铁柱立刻关切地凑上前:“夫人可是头疼?我帮夫人揉揉?”

    不等我回答,他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就轻轻按上了我的太阳穴。动作生疏却轻柔,与他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闭上眼,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心中一片混乱。

    避子汤?安胎药?男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来,我是该好好查查,这五年来,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药了。还有赵铁柱,他今日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行,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另有隐情?

    我悄悄睁开一只眼,打量着正专心为我按摩的赵铁柱。他紧抿着唇,眉头微蹙,一副生怕弄痛我的样子。

    这样的赵铁柱,让我如何能与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联系起来?

    “夫君,”我轻声开口,“你今日为何突然告诉我这些?”

    赵铁柱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低声道:“我就是怕……怕夫人哪天不要我了。”

    我怔住了。

    堂堂镇国大将军,居然怕我不要他?

    这世界,怕是疯了。

  赵铁柱那句“怕夫人哪天不要我了”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整晚,导致我第二天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起了床。

    丫鬟春桃一边替我梳妆,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夫人昨夜没睡好?可是将军又……”

    她欲言又止,但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五年来,府中上下都以为将军夫人不受宠,因为将军从不留宿,每次都是“事毕”即走,还逼我喝“避子汤”。

    我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看来,这其中的误会,怕是比京城到边关的路还长。

    “春桃,你去查查,这五年来我喝的那些药,药渣都倒在哪里了?想办法弄一些来。”我低声吩咐。

    春桃眼睛一亮,似乎以为我终于要反抗了,连忙应声而去。

    打发走春桃,我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石榴树——那是成婚时赵铁柱亲手种下的,说是寓意多子多福。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得很。

    思绪不由得飘回了五年前,圣上赐婚的那一天。

    那时我刚及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我原以为父亲会为我择一位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谁曾想,一纸圣旨,将我许配给了当时刚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镇国大将军的赵铁柱。

    记得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时,我差点笑出声。赵铁柱?这哪像大将军的名字,分明是乡下种田汉的称呼!

    母亲哭成了泪人,觉得我嫁了个粗鄙武夫,这辈子算是毁了。父亲却意味深长地说:“铁柱此人,不可小觑。”

    大婚那日,我凤冠霞帔,坐在喜床上,心中忐忑不安。听说这位赵将军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想必是个面目狰狞的凶煞之人。

    喜帕被掀开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眼前的男子确实高大威猛,但绝非我想象中的凶神恶煞。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坚毅。许是喝了不少酒,他的脸颊微红,看我的眼神直勾勾的,带着几分傻气。

    “夫、夫人。”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与他威武的外表极不相称的是那语气中的紧张,“你真好看。”

    就这么一句朴素的夸奖,让我的心莫名安定了些许。

    新婚之夜,他笨手笨脚,毫无经验,折腾得我够呛,自己也满头大汗。事后,他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眼神闪烁地说:“夫人,喝了吧,对身子好。”

    我自然以为那是避子汤。世家联姻,丈夫不愿正妻过早生下嫡子,也是常有的事。我心中苦涩,却还是顺从地喝下了。

    从那以后,这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规矩。他每晚都会来我的院子,行事依旧莽撞,事后必定亲自端来一碗药,亲眼看着我喝下。

    五年来,他一直如此。我渐渐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也接受了我们之间只有责任没有感情的婚姻。虽然他总是板着脸,但在吃穿用度上从未亏待过我,对我娘家也颇为照顾。我原以为,我们就会这样相敬如宾地过一辈子。

    谁曾想,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赠男宠”的戏码!

    “夫人,将军往这边来了。”春桃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抬眼望去,果然看见赵铁柱那高大的身影正朝我的院子走来。他今日未着戎装,穿了一身墨色常服,更显得肩宽腰窄,步履生风。

    只是他手里又端着一碗熟悉的药汁。

    我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夫人,该喝药了。”赵铁柱将药碗递到我面前,眼神期待。

    若是以前,我定会默默接过,一饮而尽。但今日,我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迟迟没有动作。

    “夫君,”我抬起眼,直视着他,“这到底是什么药?”

    赵铁柱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神飘忽起来:“就、就是补身子的药啊。”

    “补身子?”我挑眉,“补了五年,我也未见身子有何起色。倒是听说,真正的避子汤,久服会伤身。”

    “什么?!”赵铁柱猛地提高音量,差点把药碗摔了,“伤身?哪个庸医开的方子会伤身?我找的是太医院院判亲自开的安胎药啊!”

    他情急之下说漏了嘴,自己却浑然不觉,只顾着焦急地打量我:“夫人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把那个老东西抓来问罪!”

    看着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模样,我心中一动,突然起了试探的心思。

    我捂住胸口,微微蹙眉:“说起来,近日确实时常觉得心悸气短,月事也有些不调……”

    “什么?!”赵铁柱脸色瞬间煞白,手中的药碗“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声音都在发抖:“夫人你怎么不早说!我、我这就去请太医!”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冲,那架势,仿佛真的要立刻冲进太医院抓人。

    “站住!”我连忙叫住他。

    赵铁柱顿住脚步,回头看我,眼中满是慌乱与自责。

    我叹了口气,决定不再逗他:“我骗你的,我身子好得很。”

    赵铁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没反应过来。

    “但是,”我话锋一转,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刚才说,这是太医院院判开的安胎药?”

    赵铁柱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

    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石榴树叶的沙沙声。

    赵铁柱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夫人……我……”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这哪里还是那个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国大将军?

    “赵铁柱,”我连名带姓地叫他,这是成亲五年来第一次,“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他浑身一颤,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情。

    “我……”他刚开口,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将军!将军!柳先生他、他上吊了!”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我和赵铁柱同时一愣。

    “哪个柳先生?”赵铁柱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您昨日带回来的那位柳清风公子啊!”

    赵铁柱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我们之前的对话了,拔腿就往外跑。我心中好奇,也连忙跟了上去。

    柳清风被安排在外院的一个僻静小院。我们赶到时,只见他正站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根腰带,往房梁上扔。动作慢悠悠的,与其说是上吊,不如说是在做某种晨练。

    看见我们进来,他动作一顿,然后“哎呀”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

    赵铁柱却信以为真,一个箭步冲上去:“柳先生!柳先生你醒醒!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上哪儿再给夫人找个合适的男宠去!”

    听到这话,地上“昏迷”的柳清风眼皮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冷冷开口:“柳公子,别装了。真要上吊的人,不会选这么结实的腰带,还搬个凳子慢悠悠地扔。”

    柳清风的身体僵住了,半晌,他才讪讪地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我和赵铁柱深深一揖。

    “将军,夫人,在下……失礼了。”他俊脸微红,神色尴尬。

    赵铁柱这才反应过来,瞪圆了眼睛:“你骗我?”

    柳清风苦笑一声:“将军,您就放过在下吧。在下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家中虽贫,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这‘男宠’之事,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读书人?”我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疑惑地看向赵铁柱,“你不是说他是你救下的逃荒之人吗?”

    赵铁柱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柳清风叹了口气,向我解释道:“夫人明鉴,在下其实是将军军中的文书,专门负责撰写军报文书。只因识得几个字,略通文墨,就被将军硬拉来充数……”

    我震惊地看向赵铁柱。他居然找自己的下属来给夫人当男宠?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赵铁柱被我看得无地自容,梗着脖子辩解:“我、我这不是想着知根知底嘛!柳清风这小子长得不错,学问也好,将来生的孩子肯定聪明……”

    “将军!”柳清风恨不得再次“昏死”过去。

    我扶住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看来,从赵铁柱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我得换个突破口。

    我让赵铁柱先离开,单独留下柳清风问话。

    起初柳清风还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在我保证绝不会为难他,并且会想办法让他解脱后,他才稍稍放松下来。

    “夫人,将军他……其实没有恶意。”柳清风斟酌着用词,“他就是……不太懂得如何表达。”

    “哦?怎么说?”

    “自从末将入军中以来,就常见将军向麾下将士打听……呃,打听如何讨夫人欢心。”柳清风的脸色有些古怪,“比如,询问李副将,他家夫人喜欢什么礼物;又问王参将,平日里如何与夫人相处……只是将军问得实在太过直白,常常闹出笑话。”

    我想象了一下赵铁柱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向部下请教夫妻之道的场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那这‘男宠’之事,又是从何而起?”

    柳清风的脸色更加尴尬了:“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时日,将军不知从何处听说,京城里有些贵妇人因夫君不能满足……那个……生育之事,会在外豢养面首。将军就以为,只要给夫人也找一个,夫人就能有自己的孩子,就会开心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逻辑,真是简单粗暴得令人发指。

    “所以他就找上了你?”

    柳清风无奈地点点头:“将军说,军中就我长得还算周正,又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最是合适。还许诺事成之后,保我前程似锦……末将,末将也是被迫的啊!”

    看着柳清风那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我心中既好气又好笑。看来,赵铁柱为了“留住”我,真是煞费苦心,只是这苦心用错了地方。

    “柳公子,此事委屈你了。”我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做的。男宠之事,就此作罢。你且安心在府中住下,将军那边,我自会去说。”

    柳清风如蒙大赦,连连道谢。

    离开柳清风的院子,我心中已有了计较。赵铁柱这厮,看似精明,在感情上却单纯得像张白纸。我得想个法子,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才行。

    ---

    我原以为,拒绝了柳清风,赵铁柱就会消停几天。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又兴冲冲地跑来找我。

    “夫人!我想明白了!”他双眼放光,像是解决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明白什么了?”我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头也不抬。

    “定是那些庸医误诊!我赵铁柱身强体壮,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走,夫人,我带你去看看京城最有名的妇科圣手孙大夫!让他给你好好瞧瞧!”

    我一口粥差点喷出来。给我瞧?明明是他自己“不行”,怎么变成给我看了?

    “夫君,我觉得……”我试图反驳。

    “夫人不必担心!”赵铁柱打断我,一脸“我懂”的表情,“我都打听好了,孙大夫医术高超,定能治好夫人的……呃,不孕之症。”

    我:“……”

    最终,我还是被他半拉半拽地拖出了门。一方面是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另一方面,我也确实想找个可靠的大夫,看看这五年来我喝的到底是什么药。

    孙大夫的医馆在城南,门庭若市。赵铁柱亮出将军身份,我们才得以从后门直接进入内堂。

    孙大夫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起来颇为仙风道骨。他先是给我诊脉,凝神静气许久,又看了看我的舌苔。

    “夫人脉象平稳,气血充盈,只是略有肝郁之兆,想来是近来思虑过多。至于子嗣方面……”孙大夫捋着胡须,缓缓道,“并无大碍,只需放宽心,顺其自然即可。”

    我就知道!我身体根本没问题!

    我得意地瞥了赵铁柱一眼,却见他眉头紧锁,一脸的不相信。

    “孙大夫,您再仔细瞧瞧?我夫人喝了五年的安胎药,都未曾有孕,这怎么可能没问题?”赵铁柱急切地问道。

    “安胎药?”孙大夫疑惑地看着我,“夫人既然无孕,为何要服安胎药?”

    “这正是我想问的。”我接过话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里面是让春桃偷偷找来的药渣,“孙大夫,您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药?”

    孙大夫接过药渣,仔细辨认了一番,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这……这确实是安胎药的方子,只是……”他顿了顿,看向赵铁柱,“将军,您确定夫人需要服用此药?”

    “当然需要!”赵铁柱理直气壮地说,“我夫人一直未能怀孕,自然需要安胎助孕!”

    话音落下,内堂里陷入一片死寂。

    我和孙大夫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半晌,孙大夫才咳嗽一声,艰难地开口:“将军……安胎药,是给已有身孕的妇人安胎用的。若是无孕之人服用,并无助孕之效啊。”

    “什么?!”赵铁柱猛地站起身,虎目圆睁,“不可能!太医院院判明明说这是助孕的良方!”

    太医院院判?我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看来,这药方的来历,有着落了。

    孙大夫无奈地摇头:“将军,您定是听错了。此方确是安胎之用,或许院判大人当时说的是,待夫人有孕后,可用此方安胎?”

    赵铁柱如遭雷击,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茫然,最后变成了恍然大悟般的绝望。

    “所、所以……这五年来,夫人喝的药……其实根本没用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颤抖。

    “理论上来说,是的。”孙大夫点头。

    我看着赵铁柱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这药不对症。那么,他逼我喝药,就不是存心不想让我怀孕了?

    可是,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是自己“不行”呢?

    “夫君,”我轻声唤他,“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一直认为自己不能生育了吗?”

    赵铁柱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突然,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将军!”我起身想追,却被孙大夫叫住。

    “夫人留步。”孙大夫将药渣还给我,意味深长地说,“依老夫看,将军身体康健,不似有隐疾之人。这子嗣之事,或许……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心病?我若有所思。

    回府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孙大夫的话。赵铁柱的心病,到底是什么?

    刚回到府中,春桃就急匆匆地迎了上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将军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还有……”她压低声音,“您让奴婢查的药渣,有消息了。奴婢偷偷问过给府里抓药的伙计,他说……说将军每次抓药时,都再三确认这是不是最好的‘助孕’方子,还给了不少赏钱。”

    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了。

    如果赵铁柱一心想要孩子,为何会搞出这么大的乌龙?连安胎药和助孕药都分不清楚?这不符合他平日里精明干练的形象。

    除非……他是故意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不,不可能。哪有人会故意让自己绝后?尤其还是赵铁柱这样白手起家,更需要子嗣继承家业的人。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时,赵铁柱的亲兵队长李莽找了过来。

    “夫人,”李莽神色恭敬,手中捧着一个锦盒,“将军让属下把这个交给您。”

    “这是什么?”我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成色极好。

    “将军说……给夫人赔罪。”李莽的表情有些微妙,“将军还说……他明日再去寻访名医,定要治好夫人的病。”

    我的病?我哪有什么病!

    我气得差点把手镯摔了。这榆木疙瘩,到现在还认为问题出在我身上?

    “李队长,”我强压着火气,尽量平和地问道,“你跟随将军多年,可知将军为何会认为自己……不能生育?”

    李莽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眼神飘忽,不敢与我对视。

    “这个……末将、末将不知……”

    看他这副模样,我心中了然——他肯定知道内情!

    “李队长,”我换上严肃的表情,“你若不说,我便去告诉将军,说你昨日当值时偷喝酒。”

    李莽顿时慌了:“夫人饶命!末将说,末将都说!”

    他凑近几步,压低声音,神色古怪地说道:“其实……将军之所以认为自己不行,是因为……是因为五年前,有人告诉他,夫人您……不愿为他生孩子,一直在暗中服用避子汤。”

    我愣住了。

    我不愿为他生孩子?还暗中服用避子汤?

    这都什么跟什么?!

    “谁告诉他的?”我追问道。

    李莽摇了摇头:“这末将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五年前,将军新婚不久,有一日从外面回来,脸色极其难看,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一直念叨着……夫人嫌弃他,不愿怀他的孩子……从那以后,将军就变得有些……奇怪。”

    五年前?新婚不久?

    我仔细回想着。那时我们刚成亲,虽然不算亲密,但也相安无事。我何时表现出不愿为他生孩子的意思了?又何时暗中服用避子汤了?

    看来,这五年的误会,根源就在此处了。

    有人,在五年前,对赵铁柱说了些什么。

    而赵铁柱,这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在感情上却单纯得可笑,居然就这么信了。不仅信了,还想出了“安胎药”和“赠男宠”这种匪夷所思的法子,来“挽留”我。

    看着手中冰凉的翡翠手镯,我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

    赵铁柱啊赵铁柱,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李莽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千层浪。

    五年来,我以为赵铁柱嫌弃我,逼我喝避子汤;而赵铁柱却以为我嫌弃他,暗中避孕。我们这对夫妻,竟活在彼此误解的牢笼里,整整五年!

    可笑,可叹!

    我必须弄清楚,当年到底是谁在赵铁柱面前搬弄是非。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确认赵铁柱的真实心意。他这般费尽心思地“挽留”我,究竟是因为对我有情,还是仅仅出于大将军的尊严,不愿被夫人“抛弃”?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慢慢成形。

    既然赵铁柱能给我找“男宠”,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找来春桃,低声吩咐了几句。春桃先是震惊,继而露出狡黠的笑容,连连点头。

    第二天,我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襦裙,显得气色极好。用早膳时,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夫君,我觉得李莽李队长,为人沉稳可靠,武艺高强,倒是个人才。”

    赵铁柱正喝着粥,闻言抬头,有些茫然:“李莽?嗯,他跟随我多年,确实是个得力的。”

    我微微一笑,用团扇半掩着脸,眼神飘向窗外,语气带着几分欣赏:“是啊,尤其是那日我见他在校场练枪,身形挺拔,英姿勃发,颇有夫君当年的风范呢。”

    赵铁柱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碗,看向我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警惕:“夫人……为何突然提起李莽?”

    “没什么,”我故作轻松地摇着团扇,“只是觉得,这般人才,若是能时常在身边,想必是极好的。”

    说完,我起身离去,留下赵铁柱一个人对着早餐发呆。

    据春桃后来汇报,我走后,将军盯着那碗粥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然后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叫李莽来见我!”

    第一步,成功。

    接下来的几天,我时不时就在赵铁柱面前提起李莽。

    “夫君,李队长今日护我去上香,路上遇到惊马,他处置得真是稳妥。”

    “夫君,你看这匹料子,李队长说适合做骑射服,他眼光倒是不错。”

    “夫君……”

    每次我提起李莽,赵铁柱的脸色就黑一分,到最后,几乎能滴出墨来。

    这天下午,我正在花园凉亭里看书,远远看见赵铁柱和李莽一前一后往校场走去。赵铁柱脸色铁青,李莽则是一脸苦相。

    机会来了。

    我放下书,带着春桃,“恰好”也往校场方向散步而去。

    刚到校场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赵铁柱的怒吼声:“没吃饭吗?使劲!就你这软绵绵的枪法,如何上阵杀敌?!”

  (完)我是尚书府嫡女,我的夫君赵铁柱,是个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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