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每次回娘家过年都丢钞票,当我换成假币后,终于揪出了窃贼
那叠崭新的假币,像一沓冰冷的纸符,沉甸甸地躺在我外套的内侧口袋里。车窗外,春节返程的高速路灯光流淌,将我和妻子林微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靠着车窗,一言不发,从岳父家出来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我们之间唯一的交流,是服务区我递给她的一瓶水。
我知道,我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揭开了一个家庭的脓疮,也亲手在我们七年的婚姻上,划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揪出窃贼的瞬间,我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如释重负,只有一种被巨大空虚吞噬的无力感。原来,有些真相,远比谎言更让人难以承受。
这一切,都源于每年春节,妻子回娘家时,我们钱包里总会莫名其妙消失的那些钱。不多不少,总在三五百到一千之间,像一个精准计算过的、不会立刻激起风浪的黑洞。
第1章 年关的红包
又是一年腊月二十八,窗外飘着细密的雪沫子,北风刮得防盗窗嗡嗡作响。屋里暖气开得足,林微正哼着歌,在客厅里忙碌地整理着回娘家的年货。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堆在沙发上,像一座五彩斑斓的小山。
“陈阳,你快看看,我给爸买的这件羊绒衫,颜色正不正?他总说关节冷,这个肯定暖和。”林微举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脸上洋溢着回家的喜悦。
我放下手里的书,走过去摸了摸,料子确实柔软厚实。“挺好的,爸肯定喜欢。妈的那个玉镯呢,也收好了?”
“放心吧,都装好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即将得到糖果的孩子。
看着她毫无阴霾的笑脸,我心里却像是被一块湿棉花堵住了,沉闷得紧。我走到卧室,从衣柜顶层的一个旧鞋盒里,拿出了我提前一周从银行取出来的一沓崭新钞票。整整两万块,用一根红色的纸带束着,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这是我们家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年回她家过年,除了大包小包的年货,我都会准备两万块现金。一万是给岳父岳母的红包,另外一万,则是林微用来给她那些侄子外甥、七大姑八大姨家的孩子包压岁钱,以及应付一些零碎开销的。林微是家里的长姐,又是我们这一辈里在省城发展得最好的,她爱面子,也觉得有责任照顾娘家,对此我从无二话。
我将那一万块给二老的红包,单独用一个大红包装好,塞进了行李箱的夹层。剩下的一万,我数出二十张,放进一个稍小的红包里,准备路上备用,其余的八千,则整整齐齐地码进了我的钱包。我的钱包是那种老款的长款皮夹,很厚,能装。
做完这一切,我看着钱包里那厚厚的一沓红色,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
因为这已经是第三年了。
第一年,我们大年初四从她家回来,我清点钱包时,发现少了五百块。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是在哪个小卖店买东西时算错了账。林微也大大咧咧地说:“哎呀,过年嘛,人多手杂,说不定掉哪儿了,算了算了。”那时的我,丝毫没有怀疑。
第二年,同样的时间,同样是回来之后,我发现钱包里少了八百。这次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出发前我特意数过。我把这事跟林微提了,她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然后有些不悦地说:“陈阳,你什么意思?在咱妈家还能丢钱?肯定是你自己路上加油或者买东西搞忘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被冒犯的警惕,仿佛我的疑问本身就是对她娘家的一种侮辱。我看着她,最终选择了沉默。为了几百块钱,和她争执,让她在娘家面前难堪,不值得。我甚至开始自我怀疑,也许真的是我记性差,毕竟过年期间迎来送往,脑子乱得很。
可那种被针扎了一下似的感觉,却悄悄在我心里生了根。
今年,是我格外留心的一年。公司效益不错,年终奖多发了一些,但我们刚付了新房的首付,每个月的房贷压得我喘不过气。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这一万块的“机动款”,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如果再像前两年那样不明不白地少了,我真的会心疼。
我把钱包放进我常背的那个双肩包的外侧口袋里。那个口袋有拉链,但不算隐蔽,取东西很方便。这是我一贯的习惯,也是过去两年钱“丢失”时钱包所在的位置。
林微收拾完东西,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脸颊贴在我的背上,声音软软糯糯的:“老公,辛苦啦。等回了家,就让我爸给你做他最拿手的红烧鱼。”
我转过身,捏了捏她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啊,就盼着爸那口手艺呢。”
她没有察觉到我笑容里的勉强,开心地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林微是个好妻子,善良、孝顺,对我也体贴入微。她唯一的缺点,或者说在我们婚姻里唯一的矛盾点,就是她那个家,尤其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林凯。
我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祥的念头赶出脑海。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大过年的,不应该用这种龌龊的心思去揣度亲人。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客厅,帮着林微一起将年货打包装箱,仿佛刚才那个在卧室里反复数钱、内心充满猜忌的男人,不是我一样。
第2章 旧疤与新痕
大年二十九,我们驱车三个多小时,回到了林微位于县城的娘家。
岳父林建军和岳母张兰早早等在了门口,见到我们,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岳母接过林微手里的包,嗔怪道:“每次都带这么多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人回来就好。”岳父则拍着我的肩膀,憨厚地笑着:“陈阳,路上累了吧?快进屋,饭都做好了。”
这种久违的、朴实的热情,瞬间冲淡了我心中的一丝阴霾。我将背包随手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这是我们每次回来的习惯。很快,小舅子林凯和他媳王丽也带着四岁的儿子强强从楼上下来了。
“姐,姐夫,你们可算回来啦!”林凯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头发染得发黄,人很瘦,但精神看着还行。王丽则抱着孩子,不咸不淡地跟我们打了声招呼。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气腾腾的团圆饭,气氛很是热闹。岳父喝了点酒,话多了起来,拉着我聊工作上的事。岳母不停地给林微和我夹菜,嘘寒问暖。林凯则逗着儿子,王丽在一旁玩着手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充满了过年的烟火气。
我几乎要忘了自己心里的那个疙瘩。
晚饭后,男人们在客厅看春晚,女人们在厨房收拾。林微被她妈拉着说体己话,王丽则以要给孩子洗澡为由,早早地回了楼上他们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我、岳父,还有林凯。
岳父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林凯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凑过来看我的手机,问我玩的是什么游戏。他的眼神总有些飘忽,说话的时候也不太敢直视我。
“姐夫,今年公司效益不错吧?看你这气色,肯定是又升职加薪了。”他嬉皮笑脸地递给我一根烟。
我摆摆手,说戒了。他讪讪地收回去,自己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还是你们好啊,在大城市,机会多。不像我们这小地方,干啥啥不行。”
我没接话。对于这个小舅子,我始终保持着一种客气而疏远的距离。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在家,眼高手低,换了十几份工作,没一个干得长久。前几年听林微说他迷上了网络,输了不少钱,岳父岳母把养老的积蓄都给他填了坑,才算消停下来。这两年,在王丽的管束下,似乎安分了些,在朋友的汽修店当学徒。
坐了一会儿,我起身说去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背包,它还静静地躺在那里,拉链也好好地拉着。我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年初一,我们去给亲戚拜年。林微从我的钱包里拿了三千块钱,分装在十几个小红包里,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她拿钱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她只是拉开钱包,抽出钱,甚至没有去数剩下的部分。看着她坦荡的样子,我更加觉得自己的怀疑是多余的。
在岳父家住的两天,风平浪静。我的背包大部分时间都放在客厅沙发上,家里人来人往,亲戚朋友不断,谁都有可能接触到。我没有刻意去守护它,因为我不想让自己显得鬼鬼祟祟。
大年初二下午,我们准备返程。临走时,岳母给我们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的土特产,嘱咐我们路上开车慢点。林微抱着母亲,眼圈红红的,很是不舍。
回到省城的家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舟车劳顿,我们都累得不行。林微去洗澡,我则开始整理行李。当我拿起那个双肩包,准备把钱包拿出来时,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拉链,拿出钱包。打开它,里面那沓原本厚实的钞票,明显薄了一截。我颤抖着手,将所有的钱都倒在床上,一张一张地数。
出发前,钱包里是八千。林微初一拿了三千去发红包,应该还剩五千。可是现在,我手里只有四千二百块。
又少了八百。
和去年一模一样的数字。
这个数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不是五百,不是一千,偏偏又是八百。这绝不是巧合,更不是我记错了。这是一种精准的、带着某种习惯性试探的窃取。
林微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我坐在床边,脸色铁青,床上一堆零散的钞票。她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陈阳?你这表情,吓死人了。”
我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沙哑:“钱,又少了。”
“什么?”林微的笑容僵在脸上。
“钱包里的钱,又少了八百。”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林微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快步走过来,拿起那些钱数了一遍,随即眉头紧锁:“怎么会?会不会是……是你记错了?”
“我没有记错!”我积压了两年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有些失控,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八度,“出发前我特意数的,五千!现在只有四千二!和去年一样,又是八百!微微,你还要我怎么相信这只是巧合?”
我的质问像一记耳光,让林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不是愧疚,而是愤怒。
“陈阳你什么意思!”她也激动起来,“你是在怀疑我爸妈,还是在怀疑我弟?我们家是穷,但我们不偷不抢!为了这几百块钱,你至于吗?大过年的,你非要这么扫兴吗?”
“我扫兴?”我气得笑了起来,“微微,这不是几百块钱的事!这是第三年了!你懂吗?有人一次又一次地从我钱包里拿钱!拿得心安理得,拿得肆无忌惮!而你,作为我的妻子,第一反应不是去想问题出在哪里,而是在指责我小题大做!”
“那你想怎么样?”林微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想让我回去,挨个问我爸妈我弟,是谁偷了你的钱吗?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搁?他们养我这么大,就为了图你这八百块钱?”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用“亲情”和“孝道”的枷锁来捆绑我。我知道,再争下去,只会变成一场互相伤害的闹剧。
我疲惫地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算了,别吵了。当我没说。”
我默默地把钱收回钱包,然后将钱包扔进了床头柜的最深处,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丑陋的秘密一同锁起来。
那一晚,我们背对背躺着,一夜无话。卧室里的空气,冷得像冰窖。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乱成一团。林微的哭声压抑而细微,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我本就烦乱的心。
我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解决,就会成为我们婚姻里一根拔不掉的刺。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再想弥补,难如登天。
也就是在那个失眠的夜里,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像一颗毒草的种子,在我心里悄然萌发。
第3章 秘密的筹备
春节假期结束后,生活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我和林微之间的那道裂痕,却在沉默中越扩越大。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分享工作中的趣事,晚饭后的散步也取消了。家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电视机在不知疲倦地制造着虚假的喧嚣。
那丢失的八百块钱,像一个幽灵,盘踞在我们之间。
我开始为那个疯狂的计划做准备。我知道这很冒险,甚至有些卑劣,像是在钓鱼执法。一旦被发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被贴上“不信任”、“阴险”的标签,我和林微的婚姻,甚至可能就此走到尽头。
但我别无选择。我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来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猜忌和自我怀疑。
一天下午,我借口出去办事,开车去了市里一个专门做影视道具的批发市场。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高仿真的道具钞票。
店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兄弟,要这个干嘛?拍戏用?”
“啊,对,公司年会要排个小品,需要点道具。”我含糊地应付着。
他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递给我:“喏,最新版的,一比一复刻,手感、颜色都跟真的一样,就是没有防伪金线,上面印着‘道具专用’的字样,不过字很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一沓一百张,五百块。”
我接过来看了看,果然做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拿在手里仔细对着光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我付了钱,将那袋沉甸甸的“假币”塞进包里,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巨石。
回家的路上,我甚至不敢直视后视镜里的自己,镜中的那个人,眼神躲闪,面目可憎。陈阳啊陈阳,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去试探自己的亲人。
这个秘密,我谁也没告诉,包括我最好的朋友老赵。我怕他说我疯了,也怕这个计划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我把那沓假币藏在了书房一个带锁的抽屉里,等待着下一个春节的到来。
这一年,我和林微的关系时好时坏。我们都刻意回避着关于她娘家的话题。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时常跟我念叨她弟弟的工作,她父母的身体。而我,也默契地不再追问。我们小心翼翼地维系着婚姻的表面和平,像两个在薄冰上行走的人,生怕一脚踩空,就跌入冰冷刺骨的深渊。
期间,林凯来过一次省城,说是来考察项目。林微很高兴,在家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席间,林凯高谈阔论,说他跟朋友合伙,准备开一家汽车美容店,前景非常好,就是启动资金还差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向我。我假装没听懂,只顾埋头吃饭。林微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我依旧无动于衷。
最后,林微还是背着我,从她自己的私房钱里,拿了两万块钱给了林凯。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无意中看到了她的手机转账记录。
我没有戳穿她。我只是觉得很累。这种无休止的、单方面的付出,像一个无底洞,正在慢慢吞噬我们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去了趟公司,找到了正在加班的老赵。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铁得跟一个人似的。我没提钱的事,只说最近和林微因为她家里的事,闹得不愉快。
老赵听完,掐了烟,很认真地看着我:“陈阳,我知道你爱林微,也一直很尊重她家人。但有句话我得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们是一个小家庭,她娘家是另一个大家庭。你可以帮,但不能没有底线地填。尤其是她那个弟弟,你得让林微明白,惯子如杀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理我都懂,可她是扶弟魔晚期,没救了。”
“那就得用点猛药。”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让现实给她上一课,比你跟她说一万句道理都管用。”
老赵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坚定了我执行那个计划的决心。我需要的不是争吵,不是说教,而是一个让她无法辩驳、无法再用“亲情”当挡箭牌的事实。
转眼,又是一年冬。当林微再次兴高采烈地开始准备年货时,我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沉重。
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
第4章 回忆的漩涡
出发回岳父家的前一天晚上,我锁上书房的门,从抽屉里拿出了那沓准备了一年的假币。灯光下,那些红色的纸片泛着一种虚假的光泽。我抽出其中十张,也就是一千块,小心翼翼地和九千块真钱混在一起,码放整齐,塞进了那个熟悉的长款钱包里。
我特意将那十张假币放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下都用真钱压着。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只要不是一次性把钱全部拿出,就很难立刻发现端倪。
做这一切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我一遍遍地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万一,小偷不是林凯,而是别的什么亲戚,甚至……万一根本没有小偷,前几次真的只是意外,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两年的猜忌,已经把我折磨得筋疲力尽。我宁愿要一个残酷的真相,也不想再被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折磨耗下去。
第二天,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车里放着喜庆的音乐,林微的心情很好,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她小时候过年的趣事。我却没什么心情附和,脑子里反复预演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几年前,我和林微刚结婚那会儿。
那时的林凯,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他虽然学习不好,但人很机灵,嘴巴也甜,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我心里热乎乎的。我和林微结婚,他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我当时觉得,这个小舅子虽然没什么大出息,但本性不坏,当个亲戚处着,也挺好。
转折点,发生在我们婚后的第二年。
林凯开始以各种理由借钱。第一次,是说要跟朋友学做生意,需要本钱。林微心疼弟弟,二话不说,就从我们当时不多的存款里,拿了三万块给他。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是她亲弟弟,又是第一次开口,我没好意思拒绝。
那笔钱,自然是打了水漂。不到半年,林凯就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说生意赔了。
第二次,是说谈了个女朋友,女方家里要彩礼。这次林微留了个心眼,说要见见那个女孩。结果林凯支支吾吾,最后才承认,是他在网上,欠了高利贷,被人追债。
那一次,岳父气得差点动手打断他的腿。最后,还是岳母哭着求情,老两口拿出养老的棺材本,又跟亲戚借了一圈,才勉强把窟窿堵上。
从那以后,林凯似乎消停了一阵子,还找了份正经工作,娶了王丽。我们都以为他要浪子回头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赌这个东西,一旦沾上,就像附骨之疽,很难根除。
我记得有一年,林微的生日,我给她买了一个她心仪已久的包。结果第二天,那包就不见了。林微急得团团转,我当时就怀疑是林凯来我们家时顺手拿走的。因为那段时间,他又辞了工作,在家游手好闲。
我跟林微提了一嘴,结果她跟我大吵一架,说我血口喷人,侮辱她弟弟的人格。她哭着说:“陈阳,我弟是混蛋,是没出息,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他再坏,也不会偷自己姐姐的东西!”
为了这件事,我们冷战了半个多月。最后,是我先服了软,买了新包哄她,这件事才算翻篇。可从那时起,我就明白,在林微心里,她弟弟林凯是一块不可触碰的逆鳞。无论他犯了多大的错,她都会选择无条件地原谅和相信。
这种盲目的爱,或者说“亲情绑架”,让我感到窒 息。我爱林微,所以我愿意爱屋及乌,尊重她的家人。但这不代表,我要为一个屡教不改的赌徒,不断牺牲我们小家庭的利益。
思绪被林微的声音拉了回来。
“陈阳,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前面服务区停一下,我想去个洗手间。”
我点点头,将车缓缓驶入服务区。下车后,我习惯性地将那个装有“诱饵”的双肩包也背在了身上。林微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奇怪:“上个厕所还背着包,里面装金条了?”
我心里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里面有证件,怕丢。”
她没再多问,转身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刺痛。曾几何时,我们之间是无话不谈,毫无秘密的。而现在,我却要对她处处设防,像防贼一样。
这种感觉,比丢了钱,更让我难受。
第5章 暗流涌动的团圆饭
再次回到岳父家,一切都和往年一样。同样的热情,同样的饭菜香味,同样的一家人。
我依旧将背包随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最显眼、也最方便下手的位置。然后,我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我的“猎物”们。
岳父在厨房忙碌,岳母拉着林微的手问长问短。王丽抱着孩子在看电视,对我们的到来,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林凯从楼上下来,看到我,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姐夫,回来啦!哎呀,今年又给我爸妈带这么多好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络地拿起我放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点上。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放在沙发上的背包,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鱼儿,可能要上钩了。
年夜饭的气氛,表面上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我注意到,王丽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林凯,都被林凯用眼神制止了。吃饭的时候,林凯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他都掐断了,神色显得有些烦躁。
饭后,大家照例坐在客厅看春晚。我和岳父聊着天,眼睛的余光却始终锁定在那个背包上。
机会很快就来了。岳父让我陪他去院子里放鞭炮。这是他们这儿的习俗,年夜饭后要“迎财神”。我欣然同意。我们一走,客厅里就只剩下林凯和王丽,还有在厨房帮忙的林微和岳母。
院子里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我的心,却比这冬夜的空气还要冷。我在赌,赌林凯会趁这个机会动手。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们回到客厅。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沙发上的背包,还静静地躺在那里,位置似乎没有变动,拉链也好好地拉着。
林凯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斗地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我走过去,若无其事地坐下,拿起背包,拉开拉链,假装要找充电宝。我的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那个钱包。隔着皮夹,我能感觉到,里面的钞票似乎……没有变薄。
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心里一阵茫然。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还是说,他今年收手了?
就在我准备拿出钱包确认一下的时候,林微从厨房出来了。她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笑着说:“陈阳,别玩手机了,快尝尝这橙子,特甜。”
我只好作罢,将包又放回了原位。
那一晚,我几乎没怎么睡。我反复回想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破绽。林凯的眼神,王丽的表情,那个被掐断的电话……一切都指向他。可为什么,他没有动手?
大年初一早上,按照惯例,林微要给家里的晚辈发压岁钱。她走到沙发旁,很自然地拉开我的背包,拿出钱包。
“老公,我拿点钱给强强和几个侄子包红包啊。”她说。
“嗯,拿吧。”我低着头,假装在看手机新闻,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着她拉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她没有数,直接从中分出几张,塞进了几个红包里,然后将剩下的钱又塞回了钱包,拉上拉链,放回了我的背包。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我彻底懵了。
难道,那个贼,不是林凯,而是……
一个让我不寒而栗的念头,从心底冒了出来。我不敢再想下去。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我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岳父、岳母,甚至王丽。每个人在我眼中,似乎都带上了一层嫌疑。这种感觉快要把我逼疯了。
直到大年初二的下午,转机,以一种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方式,突然降临了。
那天下午,家里来了几个邻居串门,客厅里很热闹。林凯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匆匆跟我们打了声招呼,说出去见个朋友,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他刚走没多久,王丽就抱着孩子,哭着从楼上冲了下来。
“爸,妈,你们管管林凯吧!他又去赌了!刚才追债的打电话到我手机上,说再不还钱,就要卸他一条腿!”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王丽身上。
岳父的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这个!”
岳母则慌了神,拉着王丽的手,语无伦次地问:“欠了多少?这次又欠了多少?”
“五千!”王丽哭着说,“他说今天必须还上!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刚才出门的时候,我问他去哪儿弄钱,他说……他说他有办法……”
王丽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她的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了我放在沙发上的那个背包上。
那一刻,一道电光石火,在我脑中炸开。
我全明白了。
第6章 无声的审判
王丽的那个眼神,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所有的疑团。
林凯不是没有动手,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他没有直接偷钱,而是让林微,他最亲爱的、对他毫无防备的姐姐,亲手从我的钱包里,将钱取出来。
大年初一早上,林微说要拿钱包红包,那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借口。她从钱包里抽出的那一沓钱,肯定远远超过了包红包所需的金额。多余的钱,她就在我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地给了林凯。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林微把钱拿给林凯,或许还会语重心长地嘱咐他几句,让他省着点花,别让她姐夫知道。而林凯,则会满口答应,然后拿着钱,转身就去填他那个永远也填不满的赌债窟窿。
这是一个多么绝妙的、由姐弟俩联手出演的双簧。一个负责“取”,一个负责“拿”,天衣无缝。难怪前两年,我怎么也想不通,钱到底是怎么丢的。
我的心,一瞬间冷到了冰点。我看着坐在我对面,同样一脸震惊和担忧的林微,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她脸上的焦急和担忧,是为了她的弟弟。可她是否想过,她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正在毁掉我们自己的家?
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快要滴出水来。岳父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就要冲出去找林凯算账。岳母则抱着王丽,老泪纵横。
“微微,你快给你弟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千万别做傻事啊!”岳母哭着对林微说。
林微也慌了,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了林凯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姐……”林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和嘈杂。
“林凯!你在哪儿?你赶紧给我回来!你是不是又去赌了?王丽都跟我妈说了!”林微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林凯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姐,你别管了,我正在想办法凑钱呢。放心,今天肯定能还上。”
“你想什么办法?你哪儿来的钱?”林微追问道。
“我……”林凯支吾着,似乎不想多说。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粗暴的男声:“妈的,林凯,你小子拿假币来糊弄老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是几声闷响,和林凯的一声惨叫。
“啊!”
电话,被挂断了。
假币!
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了我的身上。那目光里,有震惊,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林微握着手机,傻傻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我,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伤痛。
她没有质问,没有哭喊,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我。
可那无声的眼神,却比任何尖锐的质问都更让我心如刀割。
我知道,她懂了。她什么都懂了。她懂了为什么电话里的人会说“假币”,她也懂了,为什么我会用这种方式,来揭开这个她一直试图掩盖的秘密。
“陈阳……”她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像羽毛,“是你……”
我没有躲闪她的目光,迎着她那双破碎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刽子手。我亲手斩断了她最后的幻想,将她维护了多年的、那个关于“弟弟本性不坏”的谎言,撕得粉碎。
岳父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手里的鸡毛掸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岳母停止了哭泣,呆呆地看着我,眼神复杂。王丽则低下头,抱着孩子,肩膀微微耸动。
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了秘密。那个隐藏多年的脓疮,被我用最极端、最残酷的方式,彻底地挑破了。脓水流了一地,肮脏,腥臭,也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伤口到底有多深,多烂。
最终,还是岳父先开了口。他声音沙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陈阳……这事……不怪你。是我……是我没教好这个。”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机,颤抖着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110吗?我儿子……被人绑架了……”
我看着眼前这狼狈不堪的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凉。我赢了吗?我揪出了窃贼,证明了我的清白。可是,我失去的,或许更多。
我失去了妻子的信任,失去了这个家曾经有过的温情,也失去了那个曾经愿意为了爱情、为了家庭、奋不顾身的自己。
这场无声的审判,没有赢家。
第7章 无法缝合的裂痕
警察很快就来了。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林凯拿着我钱包里的钱——其中混杂着那十张假币——去还赌债。债主发现是假币后,恼羞成怒,扣下了他,并打电话威胁。
在派出所,林凯对自己从我钱包里拿钱,以及唆使姐姐林微帮他“打掩护”的行为,供认不讳。面对警察的询问,他耷拉着脑袋,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由于涉及金额不大,加上是家庭内部纠纷,警察对林凯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并处以行政拘留五天的处罚。那五千块的赌债,最终还是岳父东拼西凑,给还上了。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全黑了。冬夜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岳父的背驼得更厉害了,岳母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王丽抱着熟睡的强强,默默地跟在后面。
林微走在最前面,离我远远的,仿佛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
回到家,岳父把我叫进了书房。他给我倒了一杯热茶,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阳,我知道,委屈你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愧疚,“这几年,我们老两口,因为林凯的事,让你和微微受了不少气。我们总想着,他毕竟是亲儿子,是微微的亲弟弟,能帮就帮一把,说不定哪天就学好了。没想到……是我们把他给惯坏了,也把微微给拖累了。”
我捧着热茶,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用这个法子,虽然……虽然让我们全家都丢尽了脸,但也算是把我们都给打醒了。”岳父的声音愈发沉重,“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这个无底洞拖到什么时候。这事,爸不怪你。你回去……好好跟微微说。她就是……就是一时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我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我和林微依旧住在她原来的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她始终背对着我,一言不发。我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什么呢?说“对不起,我不该用这种方式伤害你”?还是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你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论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们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我能清晰地听到她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那哭声,像无数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知道,她不是在为林凯哭,她是在为自己,为我们这段出现了巨大裂痕的婚姻而哭。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告辞了。临走时,岳母拉着我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陈阳,微微就交给你了。她脾气犟,你多担待。别……别因为这事,跟她生分了。”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返程的路上,我们陷入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死寂。车里没有音乐,只有空调出风口轻微的“呼呼”声。那叠被警察作为证物取走又还回来的假币,就躺在我外套的内侧口袋里,像一个冰冷的烙印,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这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回到家的第一个星期,我和林微进入了冷战状态。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她按时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把家里的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但她不再对我笑,不再跟我分享她生活中的点滴,甚至连看我一眼,都像是例行公事。
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坐在她对面,很平静地说:“微微,我们谈谈吧。”
她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看着我,眼神空洞。
“我知道,你恨我。”我艰难地开口,“恨我用那么不光彩的手段,把你弟弟送进了拘留所,让你和你们全家都在亲戚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可是微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这个家,迟早会被他拖垮。”我的声音有些哽咽,“那不是八百块钱的事,也不是一千块钱的事。那是一个无底洞!你今天帮他还了五千,明天就是五万,后天就是五十万!我们辛辛苦苦攒钱买房,还房贷,是为了我们自己的未来,不是为了给他填窟窿的!”
“我承认,我用了假币,这个方法很混蛋,很伤人。我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叔叔阿姨。但是,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事实!我只是想保护我们自己的家!”
我说完,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过了很久,林微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陈阳,你说的道理,我都懂。”
她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我不恨你揭穿他,我甚至……感谢你。你让我看清了,我过去有多么愚蠢,多么可笑。”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恨的,是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
“你怀疑钱丢了,你没有选择跟我开诚布公地谈,而是自己偷偷地忍了两年。你决定用假币做圈套,你也没有告诉过我一个字。在你心里,我和我弟弟,是不是早就成了一丘之貉?你防着他,也同样在防着我。”
“我们是夫妻啊,陈阳。”她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你宁愿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去验证你的猜测,也不愿意再相信我一次。从你把那些假钱放进钱包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信任我了。”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是啊,我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们的家,可我用的,却是破坏这个家最核心基础——信任——的方式。
那道裂痕,不是林凯造成的,而是我自己,亲手划下的。它那么深,那么长,或许,永远也无法再缝合了。
我们之间的谈话,最终在无声的泪水中结束。问题没有解决,心结也没有打开。我们只是把伤口血淋淋地揭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无可奈何地,任由它在那里溃烂。
生活,还要继续。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
本文标题:妻子每次回娘家过年都丢钞票,当我换成假币后,终于揪出了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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