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工资4000,大姐说每月给妈3000养老,妈妈不要,大姐怪妈妈偏心
我叫林静,今年二十七,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公司做行政,工资不高,四千块,扣掉五险一金,到手三千五百六。
在这个一线城市里,这点钱,像把盐撒进大海,连个响都听不见。
我姐,林岚,大我五岁,嫁得不错,有个看起来挺能挣钱的老公,一儿一女,住着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开着三十多万的车。
她是亲戚朋友眼里“有出息”的那个。
我是“还需要努力”的那个。
手机“嗡”地振了一下,是我姐发来的微信。
“小静,在吗?”
我眼皮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潮湿天气里的霉菌,悄无声息地爬上我的后背。
我回了一个“?”。
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几次,然后,一条长长的信息弹了出来。
“我跟你姐夫商量了一下,你看你现在一个人,也没什么大的开销,妈年纪也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我们意思是,你每个月给妈三千块钱,当是养老费。我这边呢,就负责妈平时生病住院、买补品这些大头开销。你看怎么样?”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
三千。
我的工资才四千。
她知道我的工资。
我感觉一股火,“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烧到了天灵盖。
血液“嗡嗡”地冲进大脑,耳朵里都是心跳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气得发抖,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什么叫“没什么大的开销”?
我房租一千五,水电网费两百,交通费两百,吃饭一千,剩下那点钱,我连件超过三百的衣服都不敢买。
三千块,她怎么说得出口?
这是要我喝西北风吗?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冲。
“姐,我一个月工资才四千,你让我拿三千给妈,我怎么生活?”
信息发出去,几乎是秒回。
“四千怎么了?你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住宿舍或者跟人合租,能花多少钱?我呢?我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房贷车贷一个月一万多,你姐夫公司最近又不景气,我压力多大你想过吗?”
又来了。
又是这套说辞。
每次一谈到钱,她就把房贷车贷孩子挂在嘴边,好像全世界就她一个人在负重前行。
我气得想笑。
“你的压力大,是你的生活。我的工资低,是我的现实。你不能把你的压力转嫁到我身上。”
“什么叫转嫁?赡养妈不是我们俩共同的责任吗?我现在出钱又出力,你人常年在外,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出点钱怎么了?你还委屈上了?”
“我没说不给,但三千太多了。我最多能给五百。”
这是我的底线。再多,我就得借钱吃饭了。
“五百?林静,你打发叫花子呢?五百块钱现在能干什么?买两斤排骨就没了!你对妈也太没孝心了吧!”
孝心。
这个词像一顶沉重的大帽子,不由分说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盯着“没孝心”三个字,眼睛有点发酸。
我在外地工作,确实回得少。可每次回去,大包小包的东西哪次少过?妈换季的衣服,护肤品,小家电,哪样不是我买的?
她林岚呢?就住在妈家隔壁小区,走路十分钟。除了逢年过节提点水果牛奶,她给妈买过一件衣服吗?
我不想跟她吵这些烂账,显得我多计较似的。
可不计较,我就得被她按在地上摩擦。
“姐,我有没有孝心,妈最清楚,不用你来评判。三千我拿不出来,这是事实,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我的工资条和账单发给你看。”
“你少来这套!你就是自私!只想着自己!妈白养你这么大了!”
又是“自私”。
在她眼里,但凡不顺着她的意,不满足她的要求,我就是“自私”“没孝心”。
我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不想再回了。
跟她讲道理,永远讲不通。她的逻辑自成一派,坚不可摧:我是姐姐,我结婚了,我有孩子,所以我最辛苦,你就应该无条件地让着我,帮衬我。
凭什么?
就凭你比我早出生五年吗?
胸口堵得慌,像塞了一大团蘸了水的棉花。
我起身去接了杯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感觉那股火气被压下去一点。
手机又振了,这次是电话,还是我姐。
我挂断。
她又打来。
我再挂。
第三次,我直接关机。
世界清静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以我对林岚的了解,她绝不会善罢甘甘休。这件事,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刚开机,我妈的电话就进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小静啊,你跟你姐吵架了?”我妈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疲惫。
“没有。”我不想让她掺和进来。
“你姐都跟我说了。”我妈叹了口气,“她说让你每个月给我三千块钱,这事你别听她的,她就是瞎胡闹。”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妈,我知道。”
“你的工资妈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别苦着自己。我这边有退休金,够花了,一分钱都不用你们给。你姐那边,我去说她。”
“嗯。”我哽咽着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同时也更沉重了。
我知道我妈的退休金,一个月两千出头。她自己省吃俭用,还要时不时接济一下我姐那个“看起来很风光”的家庭。
林岚的孩子要上兴趣班,没钱了,找我妈。
林岚想换个新包,手头紧,找我妈。
我妈就像一台取款机,对林arla的要求,几乎有求必应。
而我,从毕业到现在,没跟家里要过一分钱。
我不是不想给妈钱,我是真的没能力给太多。
我以为我妈出面,这件事就能过去。
我太天真了。
一个小时后,我姐的微信又来了。
这次,是一张截图,我们那个只有三个人的家庭群里的聊天记录。
林岚:“妈,我让小静每个月给你三千养老费,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是身体好,万一哪天病了呢?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啊。她一个月给你三千,一年就是三万六,存个几年,就是一笔不小的救命钱。”
林岚:“可她倒好,跟我哭穷,说拿不出来。她一个单身汉,一个月四千工资花不完,怎么就拿不出来了?我看她就是自私,不想管你。”
林岚:“你还护着她,说不要她的钱。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就因为她嘴甜会哄人?我呢?我嫁得近,给你跑腿办事,照顾你,这些你都看不见吗?在你心里,我永远比不上林静!”
我妈没有回复。
我能想象到,手机那头,我妈看着这些话,该有多难过。
我姐这一招,太毒了。
她把一个家庭内部的经济问题,直接上升到了“妈妈偏心”的道德审判上。
她不是在跟我妈商量,她是在逼宫。
她知道我妈最怕什么,最怕我们姐妹不和,最怕被说“一碗水端不平”。
现在,她把所有的压力都推给了我妈。
如果我妈继续拒绝这笔钱,那就是“偏心我”。
如果我妈接受了,那我每个月就得被刮掉一层皮。
我气得浑身发冷。
我立刻在群里回复她。
@林岚:“姐,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我的工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你非要这样逼我,逼妈,是想干什么?”
@林岚:“妈的退休金是两千,我的工资是四千。你和你姐夫两个人一个月挣多少钱?两万不止吧?你们住着大房子,开着好车,却来逼一个月薪四千的妹妹每个月拿出三千给妈养老,你好意思吗?”
@林岚:“你说你负责妈生病住院的大头开销,妈这几年除了感冒发烧,进过一次医院吗?反倒是你,三天两头找妈要钱,这事我没说错吧?”
我把想说的话,一口气全发了出去。
我不想再忍了。
群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大概十分钟,林岚把我移除了群聊。
我看着屏幕上“您已被移出群聊”的提示,气笑了。
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这就是我姐的处事风格。
手机再次响起,是我妈。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哭腔。
“小静,你别跟你姐吵了,妈求你了……都是妈不好,妈没本事,让你们姐妹俩为这点钱吵成这样……”
“妈,不关你的事,是她无理取闹。”
“你姐她……她也不容易……”我妈还在为她辩解。
我心里一阵悲凉。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吗?妈,你别管了,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我挂了电话,立刻给林岚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你还打电话来干什么?嫌我们家不够乱吗?”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林岚,我最后跟你说一次。第一,妈的养老费,我会给,但不是三千,是五百,这是我的能力范围。第二,以后别再拿‘妈偏心’这种话去刺伤她,她养我们两个不容易,不是你拿来当枪使的工具。第三,你如果再这样无理取闹,别怪我把你的那些破事捅到亲戚群里去,让大家都评评理,看看是你‘孝顺’,还是我‘自私’!”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吼完,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能听到她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半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彻底把她得罪了。
但我不后悔。
有些事,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丈深渊。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我姐没再找我,也没再烦我妈。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周五下班,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周末回家一趟,说是有事商量。
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但还是答应了。
周六一大早,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高铁回到家。
一进门,就看到我姐和我姐夫都在。
客厅的茶几上摆满了水果,气氛却格外凝重。
我妈坐在沙发主位,脸色憔悴,眼圈红红的。
我姐坐在她旁边,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姐夫低着头,玩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把包放下,叫了声“妈”,然后看着我姐,没说话。
“小静回来了,快坐。”我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离他们远远的。
“今天叫你回来,是想当着大家的面,把话说清楚。”我姐先开口了,语气像是公司领导在开会。
我没做声,等着她的下文。
“关于妈的养老问题,我觉得我的提议没有错。你未嫁,我已婚,家庭负担重,你多出点钱,合情合理。”
我冷笑一声:“我月薪四千,你让我出三千,这也叫合情合理?”
“所以我今天叫你回来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她顿了顿,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跟你姐夫商量了,我们家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当初买的时候,妈不是赞助了十万块钱吗?”
我心里一沉。
“我们决定,把这十万块钱还给妈。然后,妈以后就跟你住,你来负责妈的日常起居和开销。我们每个月呢,给妈一千块钱生活费。这样,总公平了吧?”
我震惊地看着她。
这是什么狗屁“折中办法”?
把妈当成一个包袱,用十万块钱,就想彻底甩给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我妈也急了,站起来说:“林岚,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小静去住了?那十万块钱是我给你的,我不要你还!”
“妈,你别激动。”林岚扶着我妈坐下,语气却一点都不软,“这不是胡说,这是最公平的办法。当初你给我十万,大家都有眼睛看着,都说你偏心我。现在我把钱还你,以后林静负责照顾你,谁也说不出闲话了。再说了,她不是一直说她比我孝顺吗?那现在机会来了,让她好好孝顺孝顺你,不是正好?”
她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把贪婪和自私,包装成了“公平”和“孝顺”。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得意而略显扭曲的脸,突然觉得很悲哀。
我们是亲姐妹啊。
是从小睡一张床,分一个苹果的亲姐妹。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为了钱,为了摆脱责任,她可以这样机关算尽,把自己的亲妈当成一个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品。
我看向我妈。
我妈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她看着林岚,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痛苦。
“林岚,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哪样了?我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林岚也激动起来,站起身,指着我,“她林静一个月四千块钱,过得潇洒自在,想买什么买什么!我呢?我一个月一万多的房贷,两个孩子,我容易吗?你病了,是我第一个跑到医院!你家里下水道堵了,是我叫人来修!这些她林静做过吗?她就知道动动嘴皮子,买点不值钱的东西哄你开心!凭什么到头来,她落了个孝顺的好名声,我倒成了啃老的不孝女?”
她越说越激动,把积压在心里的怨气,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我姐夫终于放下手机,站起来拉了她一下:“好了,少说两句。”
“你别碰我!”林岚甩开他的手,“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妈,这十万块钱,我还给你。以后,你就跟着林静过。我每个月出一千,仁至义尽了!”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
“这里面是十万,密码是你生日。从此以后,我们两清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我妈压抑的哭声。
我看着那张银行卡,觉得无比刺眼。
它像一个烙铁,烙在我妈的心上,也烙在我的心上。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茶几前,拿起那张卡。
然后,我走到林岚面前,把卡塞回她的手里。
“林岚,你听好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第一,妈不是货物,不是你用十万块钱就能甩掉的包袱。她养我们长大,我们就有责任为她养老送终。这是责任,不是交易。”
“第二,你说你不容易,我承认。但谁又容易呢?你只看到我一个人轻松自在,你看不到我为了省几十块钱的打车费,在深夜等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你看不到我为了省钱,连续一个月吃泡面。你的苦是苦,我的苦就不是苦吗?”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以为妈真的偏心我吗?你错了。”
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件我一直埋在心里的事。
“你还记得我上大学那年吗?你刚结婚,说想做点小生意,跟妈要钱。妈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五万块钱,都给了你。结果你生意失败,钱全赔光了。这件事,你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也没说。”
林岚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为了给我凑学费,妈白天在厂里上班,晚上去给人家做钟点工,洗碗,拖地。整整两年,她才把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攒够。”
“这些年,你三天两头跟妈要钱,少则几百,多则几千,妈哪次拒绝过你?她自己的退休金,一半都贴给了你那个‘风光’的家。而我,从毕业到现在,没跟她要过一分钱。”
“现在,你告诉我,妈偏心谁?”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林岚的心里。
她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由白转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姐夫的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妈的哭声更大了。
“小静,别说了……都过去了……”
“不,妈,今天必须说清楚。”我转过身,看着我妈,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您总是这样,什么委屈都自己扛着,什么苦都自己咽下去。您以为这是为了我们好,其实是害了我们。您让林岚觉得,您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也让我觉得,我的懂事是天经地义的。”
“我们都是您的女儿,您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您帮她,我没意见。但她不能一边享受着您的偏爱,一边反过来指责您偏心我。这不公平。”
我说完,整个客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岚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我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发抖。
我姐夫的脸色很难看,他看了看林岚,又看了看我妈,最终什么也没说,拿起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岚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死死地瞪着我。
“你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她嘶吼道,“你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你很高兴是不是?”
“我只是说了实话。”我平静地看着她。
“实话?你的实话就是毁了我的生活!”她冲过来,想打我。
我妈冲过来,挡在我面前。
“够了!林岚!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妈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这句话。
这是我第一次见我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林岚愣住了。
“你妹妹说得没错。”我妈的声音在发抖,但异常坚定,“这些年,是我太纵容你了。我总觉得你结了婚,有孩子,不容易,能帮就多帮你一点。我以为这是对你好,没想到,却养大了你的胃口,磨掉了你的良心。”
“你只看得到我给你妹妹买件衣服,买瓶面霜,你就觉得我偏心。你看不到我把养老的钱一次次拿出来给你填窟窿。那五万块钱,是我和你爸攒了一辈子的钱啊!”
我妈捂着胸口,泣不成声。
“妈……”林岚的气焰终于被打掉了,她看着痛苦的母亲,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慌乱和愧疚。
“你走吧。”我妈摆了摆手,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她,“你让我安静安静。”
林岚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妈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拿起她的包,失魂落魄地走了。
家里终于安静了。
我扶着我妈在沙发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握着我的手,手心冰凉。
“小静,妈对不起你。”
“妈,您别这么说。”我帮她擦掉眼泪,“我从来没怪过您。”
“是妈不好,一碗水没端平。”
“您已经尽力了。”我抱着她,像小时候一样,“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我妈在我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我知道,她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自己的出租屋,而是留下来陪我妈。
我们聊了很多。
聊我小时候的趣事,聊我爸还在世时的日子,聊我姐刚出嫁时的样子。
我妈说,我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也曾是个善良、懂事的姑娘。
只是结婚后,生活的压力,攀比的心态,一点点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总觉得别人过得比她好,总觉得全世界都亏欠她。”我妈叹了口气,“其实,她老公挣得不少,就是花钱也大手大脚,两个人都爱面子,打肿脸充胖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是自己作的。”
我点点头。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我姐夫的公司,看起来光鲜,实际上就是个小作坊,这几年行情不好,一直在硬撑。
他们买的大房子,背着高额的贷款。
他们的车,也是分期买的。
他们活在自己编织的“中产”幻梦里,不肯醒来。
而我,就成了他们最方便的提款机和情绪垃圾桶。
“妈,以后别再给她钱了。”我说,“您得为自己活着。”
我妈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个周末之后,我姐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没有联系过我妈。
她在我们三个人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我妈偶尔会看着手机发呆,我知道,她在想她。
血浓于水,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但我没有劝我妈主动联系她。
有些结,需要时间来解。
有些人,需要自己想明白。
一个月后,我照例给我妈的卡里转了五百块钱。
我给她发了条信息:“妈,钱收到了吗?天冷了,买件厚点的羽绒服。”
过了一会儿,我妈回了电话。
“小静,钱妈收到了。但是妈想跟你商量个事。”
“您说。”
“这钱,妈不能要。妈的退休金够用。你把钱存起来,自己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妈,这是我当女儿的一点心意,您就收下吧。”
“不,你听妈说。”我妈的语气很认真,“以前,妈总想着,手心手背都是肉,能帮你们一点是一点。现在妈想明白了,你们都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妈不能再成为你们的负担,更不能成为你们姐妹之间吵架的根源。”
“您不是负担。”
“妈知道。”她笑了笑,“妈想过了,等过两年,我身体还硬朗,就去你那里。我帮你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你也能轻松点。妈不要你的钱,妈只要你好好的。”
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好。”
生活还在继续。
我的工资依然是四千,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大概又过了半年,一个深夜,我收到了我姐夫发来的微信。
“小静,能借我点钱吗?你姐……她住院了。”
我心里一惊:“怎么了?严重吗?”
“急性阑尾炎,刚做完手术,问题不大。就是……公司资金链断了,我手头实在周转不开。”他的语气充满了窘迫。
我沉默了。
我想起我姐那张刻薄的脸,想起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按理说,我应该觉得解气,应该冷笑着说“活该”。
但我没有。
我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需要多少?”我问。
“五千……不,三千就行!我下个月发了工资马上还你!”
我看了看我银行卡里仅剩的五千多块钱存款。
这是我攒了快一年,准备换手机的钱。
我犹豫了。
我想起我妈说的,我姐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想起小时候,她曾把唯一一个鸡腿夹到我碗里。
我想起我上初中时,被高年级的男生欺负,是她抄起一根木棍,像个女侠一样冲过去,把那几个男生打得抱头鼠窜。
人,是怎么一步步走散的呢?
我叹了口气,给他转了五千过去。
“不用还了。好好照顾我姐。”
“小静,我……”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一时语塞。
“姐夫,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我姐她,心不坏,就是爱钻牛角尖,又死要面子。你们的日子,别过给别人看,关起门来,自己舒服最重要。”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着。
最后,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谢谢你,小静。”
我没有告诉我妈这件事。
我不想让她再跟着操心。
又过了一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钱,我会还你的。”
是林岚的语气。
没有称呼,没有客套,硬邦邦的,还是那个她。
我笑了笑,没有回复。
生活就像一条河,我们都是河里的石头。
被冲刷,被碰撞,棱角被磨平,也被带向未知的远方。
有些裂痕,可能永远无法弥补。
但有些东西,却也沉淀了下来。
比如亲情。
它有时候很脆弱,像一层薄冰,一敲就碎。
但有时候,它又很坚韧,像深埋在地下的树根,即使枝叶枯萎,它依然在那里,默默地维系着一切。
一年后,我用自己攒的钱,在公司附近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我把我妈接了过来。
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阳台上种满了花花草草,我妈每天侍弄它们,哼着不成调的歌。
她会做好我爱吃的红烧肉,等我下班。
我们会在晚饭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聊八卦。
我给她买了一部智能手机,教她用微信,刷短视频。
她学得很快,每天在家族群里转发各种养生知识和心灵鸡汤,乐此不疲。
我姐也在那个群里。
她从来不说话,但也没有退群。
我妈发的每一条,她应该都看到了。
偶尔,她会给我妈的朋友圈点个赞。
仅此而已。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不联系,不打扰,但也没有彻底断绝。
我妈的生日快到了。
我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想了想,说:“什么都不要。就想……一家人能一起吃顿饭。”
我沉默了。
我知道,她说的“一家人”,包括林岚。
我叹了口气,给我姐夫发了条微信。
“周六中午,XX饭店,妈生日,你们来吗?”
我没有直接联系我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姐夫很快回复了:“来。”
就一个字。
周六那天,我和我妈提前到了饭店。
我妈穿了我给她新买的红色连衣裙,看起来精神很好,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的紧张和期待。
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我姐,我姐夫,还有她的两个孩子,一起走了进来。
我姐瘦了些,也憔悴了些,但眉眼间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消散了不少。
她看到我妈,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叫了一声:“妈。”
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
我妈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
“哎,来了就好,快坐。”
两个孩子很有礼貌地叫了“外婆”“小姨”。
气氛有些尴尬。
大家坐下来,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我姐夫先开口,说了一些公司最近接了个大项目,慢慢好起来之类的场面话。
我姐全程低着头,默默地给孩子夹菜。
我妈看着她,几次想开口,又都咽了回去。
一顿饭,吃得沉默而压抑。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我姐突然站了起来。
她端起一杯茶,走到我妈面前。
“妈,对不起。”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包厢里,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以前,是我不懂事,说了那么多伤你的话,做了那么多让你寒心的事。”
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我总觉得你不公平,总觉得你偏心小静。现在我才明白,你不是偏心,你只是在用你认为对的方式,爱着我们每一个人。”
“你给我的,是毫无保留的物质支持。你给小静的,是让她独立的精神鼓励。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我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就觉得全世界都该让着我。我看到小静一个人过得轻松,我就嫉妒,就不平衡。我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你和她身上。”
“这一年,我们家经历了很多事。公司差点倒闭,你姐夫差点……我才明白,什么面子,什么攀比,都是虚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完,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然后,她又倒了一杯,走到我面前。
“小静,对不起。”
我愣住了。
我从没想过,能从我姐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
“那天在医院,你姐夫跟我说了。谢谢你。”她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感激,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那五千块钱,我会尽快还你。”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不,必须还。”她很坚持,“这是两码事。”
她把茶喝了,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妈。
“妈,生日快乐。这是我跟你姐夫的一点心意。”
我妈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金手镯。
不是很粗,但看得出,是实心的,分量不轻。
以他们现在的经济状况,买这个手镯,肯定也下了血本。
我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她拉着我姐的手,又拉着我的手,把我们的手叠在一起。
“好,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我们好好的。”
那天,是我妈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回家的路上,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终于解开了。
我和我姐的关系,也并没有因为这顿饭,就立刻回到亲密无间的状态。
有些伤害,留下了疤痕,不可能完全当做没发生过。
但我们开始尝试着,像成年人一样,去沟通,去理解。
她会偶尔在微信上问我妈的近况。
我也会在过节的时候,提醒她给两个孩子买新衣服。
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河。
但现在,河上似乎有了一座摇摇晃晃的桥。
虽然走上去还有些不稳,但至少,我们有了可以走向彼此的可能。
又是一年春天。
我升职了,工资涨到六千。
虽然在大城市里,依然不算多,但我很满足。
我用第一个月涨的工资,给我妈报了一个去云南的旅行团。
她高兴得像个孩子。
出发前一天,我姐突然来了。
她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妈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请了年假,陪她一起去。”她看着我,语气平静。
我有些意外。
“你公司……走得开吗?”
“没事,都安排好了。”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钱,我出。”
我笑了。
“好。”
我看着她们俩,一个兴奋地检查着行李,一个耐心地在旁边叮嘱着注意事项。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觉得,生活虽然一地鸡毛,但总有那么一些瞬间,会让你觉得,人间值得。
我的手机响了,是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
“静姐,那个报销单有点问题,您能现在过来一下吗?”
“好,我马上就来。”
我挂了电话,拿起包。
“妈,姐,我先去公司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去吧去吧,路上开车小心。”我妈挥挥手。
我姐看了我一眼,说:“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带。”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糖醋排骨。”
“知道了。”
我走出家门,春天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微甜的香气。
我知道,生活不会永远是晴天。
还会有争吵,还会有矛盾,还会有各种各样狗屁倒灶的烦心事。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只要家还在,亲人还在,那座摇摇晃晃的桥还在。
我们就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本文标题:她工资4000,大姐说每月给妈3000养老,妈妈不要,大姐怪妈妈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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