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我被短信轰炸 她想让我发挥失常 但我心中无男人下笔自然神
高考前一晚,我的手机快要炸了。
不是祝福,也不是加油。
是一条接一条涌进来的辱骂短信,发件人是我的亲表妹,陈静。
“林默,你就是个白眼狼,你爸妈也是!占着我家的房子,现在还想把我们赶出去,你们一家都!”
“你以为你学习好就了不起了?明天高考你肯定完蛋!脑子里装着这些龌龊事,你怎么可能考得好?”
“我妈说了,这房子本来就该是我们的!你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都是外人!”
手机在掌心嗡嗡震动,像一只濒死的蝉。
屏幕的光映着我毫无波澜的脸。
她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毁了我的心态,毁了我的高考,毁了我用十几年寒窗苦读铺就的唯一出路。
她想让我发挥失常。
可她不知道,当一个女孩心里彻底没了那些情情爱爱、没了对亲情的虚假幻想后,剩下的只有无坚不摧的理智和冷静。
心中无男人,下笔自然神。
何况,我心里连亲情都快磨没了。
这场战争,从三年前我爸妈把新房钥匙交到大姑林爱华手上时,就已经开始了。
我们家在村里。
我爸林建军,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我妈王兰,是个坚韧的女人,陪着我爸一起,把几亩薄田伺候出了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和我全部的学费。
他们没什么大本事,却给了我他们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一切。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我在县城的那套小房子。
那是一套七十平米的两居室,是他们前半生所有积蓄,再加上跟亲戚朋友借了一圈才凑够首付买下的。
房产证上,是我爸妈的名字。
他们给我买这套房,目的很单纯,为了我的学业。
从初中起,我就在县城读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们怕我住宿舍影响学习,也心疼我来回奔波。
“默默,以后你就在这儿住,周末爸妈来看你。”
拿到钥匙那天,我爸粗糙的手摩挲着光滑的门把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光。
我妈在小小的阳台上站了很久,畅想着以后在这里给我做好吃的,陪我复习功课。
那套房子,承载了一个农村家庭最朴素的望女成凤的梦想。
我们在那里度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时光。
直到三年前,大姑林爱华找上了门。
大姑是我爸唯一的姐姐,从小在家里受宠。我奶奶总说,当年家里穷,是大姑辍学打工,才让我爸有机会读完高中。
这份恩情,像一道枷锁,捆了我爸半辈子。
大姑嫁得不算好,姑父是个爱喝酒的闲人,没什么正经工作。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表妹陈静,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为了让陈静能上县里最好的高中,大姑想让她转学过来。
但她们在县城没地方住。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家的新房上。
那天晚上,大姑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一瓶酒来了,这在平时是绝无仅有的。
饭桌上,她先是声泪俱下地回忆往昔,说自己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为了弟弟吃了多少苦。
我爸的眼圈当场就红了,一个劲儿地端杯喝酒。
“建军,姐姐这辈子没求过你什么事。”
“这次,是为了静静。她要来县里上高中,没地方住。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能不能……先让我们住几年?”
我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想开口,却被我爸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爸喝得满脸通红,胸脯拍得邦邦响:“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什么叫借?我的房子就是你的房子!你和静静只管搬进来住,住到静静考上大学!”
大姑立刻破涕为笑,拉着我妈的手,亲热得像是亲姐妹。
“弟妹,你真是好福气,嫁了建军这么有情有义的男人。你放心,我们就是暂住,等静静高考完了,立马就搬走。房子的水电费、物业费,我们全包了!”
我妈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反对的话。
在这个家里,我爸愚孝,奶奶偏心,她一个外姓人,人微言轻。
就这样,我们家那套承载着所有希望的小房子,被“借”了出去。
我因为学校强制要求高一住校,只能在周末回去。
而这一“借”,就是三年。
起初,一切都还算和睦。
大姑刚搬进去时,姿态放得很低。每次我妈去送生活费,她都笑脸相迎,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说:“弟妹你放心,我把这儿当自己家一样爱护。”
当时我们都以为,她说的“当自己家”,是爱护的意思。
后来才明白,她是真的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变化是从第二年开始的。
大姑开始对房子的装修指手画脚。
她嫌我妈买的窗帘颜色太土,自己换了套金丝绒的。
她嫌我爸买的沙发不舒服,让姑父从旧货市场淘了套笨重的皮质沙发换上。
我们原本温馨的小家,渐渐变得面目全非。
我妈去看我时,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我爸却说:“嗨,换就换吧,反正也是她们住。只要姐高兴就行。”
我妈气得扭过头,不再说话。
真正让我感到被侵犯,是我高二那年。
学校有事,我临时回家,发现我的房间被锁了。
大姑解释说:“静静学习压力大,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你的房间向阳,光线好,就让她住了。你那些东西,我都给你收到阳台的储物柜里了。”
我打开储物柜,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从小到大得的奖状、我最喜欢的几本书、我爸妈给我买的第一个文具盒……所有带着我成长印记的东西,都被胡乱地塞在一个纸箱里,像是对待一堆垃圾。
而原本属于我的房间里,墙上贴满了明星海报,书桌上堆着陈静的化妆品和零食。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家的陌生人。
我站在客厅,浑身冰冷。
陈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我,连声“姐姐”都懒得叫,只是瞥了我一眼,径直走向冰箱拿饮料。
那眼神,充满了审视和不屑,仿佛在说:你来干什么?
晚上,我只能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深夜,我听见大姑在房间里跟姑父小声说话。
“……你别说,这房子风水真不错,静静搬进来以后,成绩都好了不少。”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买的。他林建军有今天,还不是靠我当年……”
“你说,他们会不会真让咱们住到静静上大学啊?”
“放心吧,你老公我还不了解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种。再说了,有妈压着他呢,他敢说个不字?”
那些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从那天起,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我宁愿待在学校嘈杂的宿舍,也不愿回到那个名义上是我的家,实际上却处处让我感到窒息的地方。
我爸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开始旁敲侧击地跟大姑提房子的事。
“姐,默默也快高三了,学习紧张,周末想回家住,你看……”
大姑立刻打断他:“住什么家?学校学习氛围多好!静静现在是关键时期,一点都不能分心。再说了,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默默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住哪?”
她说得理直气壮,仿佛我们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方。
我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妈忍不住了:“大姐,当初说好了是暂住,现在默默马上要高考了,我们……”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是嫌我们住得久了?还是心疼那点水电费了?建军,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我们还没走呢,就开始下逐客令了!”
她开始哭,开始数落我爸妈的不是,开始重提当年的“恩情”。
我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最后只能低声下气地道歉。
“姐,你别生气,王兰她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她就是那个意思!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对我们林家的事指手画脚!”
那次争吵,不欢而散。
我妈在回村的路上,哭了一路。
她抓着我的手说:“默默,是妈没用,护不住你的东西。”
我摇摇头,把脸埋在她粗糙的掌心里。
我说:“妈,不怪你。我们等着,等我高考完。”
我知道,只有我考上一个好大学,我们一家才有彻底挺直腰板的那一天。
矛盾的彻底爆发,是在我高考前一个月。
按照计划,我最后一个月要回家复习,我爸妈也准备来县城陪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我爸提前半个月,硬着头皮给大姑打了电话。
电话里,他把姿态放得很低,近乎哀求。
“姐,默默要高考了,最后一个月,我们想让她在家安安静静复习。你看,你们能不能……先找个地方周转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爸的额头都冒出了汗。
然后,大姑的声音传了过来,冰冷又尖锐。
“林建军,你什么意思?你要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到大街上去?”
“不是的,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我算是看透了,你们一家子就是白眼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帮你!现在你女儿要高考了,了不起了,就要把我们这没用的亲戚一脚踹开了是吧?”
“我告诉你,林建军,这房子我们住定了!别说一个月,一年、十年,我们都不搬!”
“这房子,当年你买的时候我就出了力的!要不是我给你凑了五千块钱,你连首付都拿不出来!这房子就该有我一半!”
我爸都快急哭了:“姐,那五千块钱,我第二年就还给你了啊!”
“还了?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有证据吗?你拿出来啊!”
“再说了,亲姐弟之间,谈钱多伤感情。我不管,这房子,静静要住!她以后结婚,也要从这里出嫁!”
说完,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爸拿着手机,呆立在原地,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那天晚上,我爸一夜没睡,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抽了一包烟。
第二天,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对我妈说:“我去县城,我去找她当面说清楚!”
结果,他连门都没进去。
大姑直接把门反锁了,隔着门对我爸破口大骂,骂他没良心,娶了媳妇忘了娘,骂我们一家子都是吸血鬼。
周围的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对着我爸指指点点。
我爸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在自己买的房子门外,被亲姐姐骂得狗血淋头,脸涨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他灰溜溜地回了村。
从那以后,大姑一家彻底撕破了脸。
他们换了门锁,断了和我爸妈的一切联系。
我爸想去找我奶奶做主。
结果奶奶听大姑哭诉了一通后,反过来把我爸骂了一顿。
“她是你姐!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忘了?不就是一套房子吗?你一个大男人,跟你姐姐争什么争?让给她怎么了?”
“你是不是被你那个媳管的?我告诉你林建军,你要是敢把你姐赶出去,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我爸彻底蔫了。
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提房子的事。
家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妈整天以泪洗面,我爸唉声叹气。
我知道,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这场仗,只能我自己来打。
-
我高考前的那个周末,回了家。
不是县城的家,是村里的家。
我对我爸妈说:“爸,妈,我们去县城,把房子要回来。”
我爸愣住了,随即连连摆手:“默默,你别管了,好好复习,高考要紧。房子的事……以后再说。”
“没有以后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爸,那套房子,是你们用半辈子的血汗换来的。不是用来给别人作威作福的。今天,我们必须拿回来。”
我妈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希望。
她站起身,擦干眼泪:“默默说得对,我们去!这是我们的家,凭什么让给他们!”
在我和我妈的坚持下,我爸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们一家三口,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
那一路,车厢里颠簸摇晃,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到了小区楼下,我爸又开始犹豫。
“要不……还是算了吧?闹大了不好看。”
我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全是冷汗。
我说:“爸,你忘了吗?你买那套房子的时候,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爸浑身一震。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他拿到房产证,小心翼翼地用塑料袋包了一层又一层,揣在怀里。
他对我说:“默默,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爸没本事,只能给你这些。你一定要争气,走出这个小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那句话,我记了很多年。
我爸的眼睛红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
“走,上楼。”
我们站在那扇熟悉的门前。
我妈上前敲门。
敲了很久,里面才传来陈静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静静,开门,是妈妈。”我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门里沉默了一下。
然后,是大姑的声音:“谁让你来的?我们家不欢迎你!赶紧滚!”
我妈的脸白了。
我上前一步,对着门大声说:“大姑,开门。我们今天不是来吵架的,是来拿回我们自己的东西的。”
“你的东西?这里哪有你的东西!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买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房产证呢?也是你买的吗?”
门里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大姑的脸出现在门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别想耍花样!这房子是我的!”
我爸的血气终于上来了,他往前一冲,想把门推开。
“林爱华!你讲点道理!这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姑父闻声也冲了过来,从门后死死顶住门。
“林建军,你想干什么?想动手吗?!”
两家人,隔着一道门,开始了激烈的对峙。
“你们这是抢劫!是强盗!”大姑在门里尖叫。
“到底谁是强盗?你霸占我弟弟的房子,你还有理了?”我妈也豁出去了,对着门缝喊。
“什么叫霸占?这是他自愿给我的!你个外人懂什么!”
“我是他老婆!这个家有我一半!我不同意!”
陈静也加入了战局,她尖着嗓子喊:“你们别吵了!这房子就是我妈的!你们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
我心底冷笑。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我要报警。地址是XX小区X栋X单元XXX。有人非法侵占我的房产,现在把我们一家人堵在门外。”
我特意开了免提,让门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大姑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大概没想到,我这个平时默不作声的侄女,会这么干脆利落地报警。
门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我能听到姑父在小声说:“怎么办?警察真来了?”
大姑压低声音,但依然掩饰不住她的慌乱:“怕什么?警察来了我们也有理!是他自己让我们住的!”
没过多久,两个警察同志就上来了。
他们看了看我们,又敲了敲门。
“开门,警察。”
门磨磨蹭蹭地打开了。
大-姑一家三口,像三只斗败的公鸡,站在门口。
警察了解了一下情况,看了我爸的身份证和房产证复印件。
然后对大姑说:“女士,房产证上是林建军先生的名字,这房子在法律上属于他。你们之间不管有什么口头协议,现在房主请你们离开,你们就必须离开。”
大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开始撒泼。
“警察同志,你不能只听他们一面之词啊!他是我亲弟弟!他当初求着我来住的!现在要把我赶走,天理何在啊!”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陈静也跟着哭,抱着她妈的胳D膊,控诉我们:“你们逼死我妈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周围的邻居都打开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
我爸的脸皮薄,看到这个阵仗,又开始退缩了。
他想去扶大姑,嘴里说着:“姐,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我一把拉住了他。
我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大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楚。
“大姑,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们今天,只谈三件事。”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我。
包括那两个有些不耐烦的警察。
“第一,法律。房产证上是我爸妈的名字,这套房子,从法律上讲,属于我们。你们现在的行为,叫做‘非法侵占’。警察同志在这里,这一点,我想不需要我再多解释了。”
大姑的哭声小了下去,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第二,道德。您总说,您对我爸有恩。当年您辍学打工,供他读书。这份恩情,我们家认,我爸妈记了一辈子。所以,三年前,您说要来住,我爸二话不说就把钥匙给了您。这三年,你们一家三口住在这里,吃住全免,我们家尽了情分。”
“但是,情分是相互的。不是您单方面索取的筹码。这三年,您是怎么对我们的?您换了我们家的门锁,扔了我们家的东西,把我这个房子的半个主人,赶到客厅睡沙发。您把我爸妈的善意,当成了理所当然。请问,您的道德又在哪里?”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剖开了她那层“恩人”的外衣。
大-姑的脸彻底白了。
周围的邻居开始窃窃私语,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第三,我们谈谈钱。”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扫过姑父,最后落在陈静的脸上。
“这套房子,按照现在的市场价,一个月租金至少一千五。三年,三十六个月,总共是五万四千块。水电费、物业费,我们就不算了。就当是我们家,还了您当年的‘恩情’。”
“现在,恩情还完了,情分也尽了。我们请你们,从我们的家里,搬出去。”
我的话说完了。
整个楼道,鸦雀无声。
大姑坐在地上,忘了哭。
姑父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陈静的脸涨得通红,她死死地瞪着我,像是想用眼神杀死我。
警察同志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看我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赞许。
他对大姑说:“女士,小姑娘说得很清楚了。法理情,都给你们讲透了。你们还是尽快搬离吧,不要把事情闹得更难看。”
大姑知道,大势已去了。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我的鼻子骂:“林默!你个小!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么对你大姑!你会遭报应的!”
我妈冲上来,挡在我面前。
“林爱华!你骂谁呢?你再骂我女儿一句试试!”
两个女人眼看就要厮打起来。
警察及时制止了她们。
最后,在警察的调解下,大姑一家同意了,一周之内搬走。
他们摔门回了屋。
我们一家人站在门外,像是打了一场筋疲力尽的胜仗。
我爸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捂住了脸。
我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为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我妈扶着我,手心冰凉,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看着我,轻声说:“默默,你长大了。”
是啊,我长大了。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被这些尖酸刻薄的亲情,催熟了。
我们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但我们都低估了大姑的无耻程度。
一周后,我爸妈再去县城,发现他们根本没搬。
不仅没搬,他们还找来了我奶奶。
我奶奶往门口一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谁敢让我女儿搬走,就先从我这个老太婆的尸体上跨过去!”
我爸彻底没辙了。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亲姐。
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这件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我很快就要高考了,我没有精力再去处理这些烂事。
我妈对我说:“默默,你什么都别管,安心复习。天塌下来,有妈给你顶着。”
我回了学校,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
我以为,他们至少会顾及我即将高考,暂时消停一下。
但我又错了。
他们不仅没有消停,反而变本加厉。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的手机就收到了陈静的连环短信轰炸。
她把我骂得一无是处,把我们一家都形容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极尽恶毒之能事,就是想搞乱我的心态。
她知道,高考是我唯一的出路。
她要毁了它。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恶毒文字,心里一片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她们以为,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是脸皮,是名声,是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
她们以为用这些东西来攻击我,就能让我崩溃。
她们错了。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我的未来。
是我爸妈的下半生。
是我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片土地上,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的权利。
而这一切,都系于明天开始的那场考试。
我关掉手机,把它扔到抽屉最深处。

世界清静了。
我打开台灯,拿起笔,翻开最后一本错题集。
灯光下,那些熟悉的公式、定理、古诗文,像一个个忠诚的士兵,等待着我的检阅。
这,才是我的战场。
这,才是我唯一的武器。
林爱华,陈静,你们想毁了我?
那就试试看。
看看是你们的无知和恶毒更强大,还是我十几年的寒窗苦读更锋利。
高考那两天,天气很好。
晴空万里,微风不燥。
我爸妈没有来送考。
是我不让他们来的。
我怕他们来了,看到我,会忍不住把家里的糟心事说出来,影响我的心情。
我一个人,背着透明的文具袋,走进了考场。
踏进校门的那一刻,我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很刺眼,送考的家长们挤在警戒线外,伸长了脖子张望。
我仿佛看到了我爸妈的身影。
他们一定在村口,朝着县城的方向,默默地为我祈祷。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步履坚定地走向我的考场。
铃声响起,试卷发下。
我拿起笔,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的脑子里,再也没有那套房子,没有大姑的哭嚎,没有陈静的咒骂。
只有题目,只有知识点,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语文,我很冷静,作文写得行云流水。
数学,我很专注,最后一道大题也解得清清楚楚。
理综,我很自信,每一道选择题都反复验算。
英语,我很放松,听力部分甚至觉得有点慢。
两天,四场考试。
我像一个精密运转的机器,心无旁骛,发挥出了我十二年所学的全部。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交卷铃声响起的那一刻。
我放下了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我的桌面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我赢了。
至少,我赢了这场属于我自己的战争。
走出考场,人潮汹涌。
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拿出了关机两天的手机。
开机。
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涌了进来。
有我爸妈的,有老师的,还有……陈静的。
我先点开了我妈的短信。
“默默,考得怎么样?别有压力,考不好也没关系,你永远是爸妈的骄傲。”
“家里一切都好,别担心。”
我笑了笑,回了三个字:“放心,好。”
然后,我点开了陈静的短信。
高考那两天,她依然没有停歇。
“林默,你现在是不是在考场上发抖?是不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我告诉你,这房子你别想要了!我妈已经找人去你学校闹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白眼狼!”
“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条一条地删掉。
删到最后一条时,我的手指停住了。
那是半小时前发的。
“林默,有本事你现在就滚回来!我妈和我奶在你们家楼下呢!今天不把房子让出来,她们就死在这里!”
我瞳孔一缩。
我立刻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我妈压抑着哭腔的声音。
“默默……你考完了?”
“妈,你们在哪?是不是在县城?”
“你别管了……你……”
电话那头传来我奶奶尖利的叫骂声:“让她滚回来!这个小!让她滚回来看我们是怎么死的!”
我妈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助:“默默,你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电话被挂断了。
我立刻又拨我爸的,关机。
我的心沉了下去。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们算准了高考结束的时间,选择在这个时候,用最极端的方式,逼我们就范。
我收起手机,冲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XX小区,麻烦快一点!”
车子在街道上飞驰。
我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她们以为用“死”来威胁,就能吓住我们吗?
她们以为我爸的懦弱和心软,就是她们永远的护身符吗?
这一次,我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赶到小区楼下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
我一眼就看到了混乱的中心。
我奶奶,躺在单元楼门口的地上,身下铺着一床破旧的被子,闭着眼睛,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大姑林爱华,跪在她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周围的人哭诉。
“大家快来看啊!没天理了啊!亲弟弟逼死亲姐姐,亲孙女逼死亲奶奶啊!”
“就为了一套房子,他们一家三口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啊!”
“我妈有心脏病,现在被他们气得快不行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姑父和陈静站在一旁,一个唉声叹气,一个满脸悲愤,配合着大姑的表演。
我爸妈被几个邻居拦着,站在人群外围,急得满头大汗,却冲不进去。
我爸嘴里不停地说着:“妈,你快起来,地上凉……”
我妈则气得浑身发抖:“林爱华,你还要不要脸!你妈有没有病你自己不清楚吗!”
周围的邻居议论纷纷。
“这家人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对老人呢?”
“是啊,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姐亲妈啊。”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自私了。”
舆论,完全倒向了他们那一边。
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都让一让。”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嘈杂的池塘。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大姑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得更来劲了。
“林默!你这个小你还敢回来!你看看你把你奶奶害成什么样了!”
她朝我扑过来,想抓我的头发。
我往后退了一步,冷静地避开了。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我奶奶面前,蹲了下来。
我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抖的眼皮。
我轻声说:“奶奶,别装了,地上凉,起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意思。”
我奶奶的身体僵了一下。
大姑立刻尖叫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妈都快不行了!”
“是吗?”我抬起头,看向她,“那我们现在就打120,送奶奶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正好,让医生看看,奶奶的心脏病到底有多严重。检查费,我来出。”
说着,我就拿出了手机。
大姑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你干什么!我妈经不起折腾!”
我奶奶也“哎呦”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周围的邻-居看到这一幕,哪还有不明白的。
“嗨,原来是装的啊。”
“这老太太,也太能演了。”
“啧啧啧,为了套房子,真是脸都不要了。”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大姑一家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精彩极了。
我站起身,环视四周。
“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我知道大家都很忙,但能不能请大家耽误几分钟,听我说几句公道话?”
看热闹不嫌事大,没人离开。
我清了清嗓子,把三年前我们家如何把房子借给大姑,这三年我们受到了怎样的对待,以及我们如何报警协调,他们又是如何拒不搬离,最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的整个过程,清清楚楚、条理分明地讲了一遍。
我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事实,往往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控诉都更有力量。
我说完,整个场面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全新的、鄙夷的目光看着大姑一家。
大姑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停。
我看向我奶奶,她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被姑父扶着,一脸的难堪。
“奶奶,您总说大姑对我们家有恩。这份恩,我爸记着,我们也记着。但是,我们不欠她的。”
“我爸妈,是农民。那套房子,是他们一滴汗一滴汗从地里刨出来的。是我妈顶着烈日,弯着腰插秧,是我爸冒着大雨,抢收粮食,一分一毛攒下来的。他们买了房子,自己都舍不得住,他们把它给了我,那是他们对我的爱和期望。”
“这不是大姑可以拿来撒泼打滚的资本,更不是您可以用来进行道德绑架的工具!”
“您今天躺在这里,用您的身体,用您的名誉,来为大姑争抢这套不属于她的房子。您有没有想过,您伤害的是谁?是您最老实、最孝顺的儿子,是您那个只会默默流泪的儿媳,是您这个马上就要去上大学的亲孙女!”
“您偏心,可以。但您不能没有良心!”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
我奶奶被我说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你了半天,最终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像是真的晕了过去。
这次,可能是真的。
大姑和陈静尖叫着扑了上去。
“妈!”
“奶奶!”
场面又是一片混乱。
但我没有慌。
我拨打了120,然后又拨打了110。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是同时到的。
医护人员把我奶奶抬上了救护车,大姑一家哭哭啼啼地跟着上了车。
临走前,大姑回头,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林默,我们没完。
警察同志留下来处理后续。
他们是上次出警的那两位,对我还有印象。
他们驱散了围观的群众,然后把我爸妈和我叫到一边。
“你们家的事,我们有了解。但是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
我爸搓着手,一脸的为难:“警察同志,我们也不想啊,可是他们……”
“我明白。”警察打断了他,然后看向我,“小姑娘,你有什么想法?”
他知道,我们这个家,现在是我做主。
我看着他,冷静地说:“警察同志,我们不要求别的,只要求他们,立刻、马上,从我们的房子里搬出去。”
“如果他们不搬,我们就会走法律程序,申请强制执行。”
“另外,”我顿了顿,“关于我表妹陈静,在高考期间,对我进行持续性的短信骚扰和辱骂,意图影响我考试,这件事,我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警察同志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好,你的诉求我们记下了。我们会再去跟对方沟通。你们也先回去,等消息。”
闹剧,暂时收场了。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走进了那套既熟悉又陌生的房子。
屋子里一片狼藉。
客厅里堆满了他们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剩饭剩菜的酸味。
我妈看着这一切,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爸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
我走进我的房间。
不,是陈静的房间。
墙上依然贴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海报,我的书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
上面是陈静的日记。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了。
最新的一篇,是高考前一晚写的。
“妈说,只要林默高考考砸了,她就没脸再跟我们争房子。到时候二叔肯定觉得亏欠了我们,这房子,就顺理成章是我们的了。”
“我已经给她发了很多短信骂她了,她肯定心态崩了。明天,她就完蛋了。”
“等我考上一个普通的大学,再让她那个没用的爹给我出学费。谁让他欠我们家的呢。”
“这城里的房子,城里的生活,都该是我的!”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心越来越冷。
原来,她们的恶毒,是如此地理直气壮,如此地处心积虑。
我合上日记本,把它放回原处。
然后,我拿出手机,对着那几页日记,拍了照。
奶奶在医院住了一周。
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急火攻心,加上有点营养不良。
是的,营养不良。
大姑一家,住着我们的房子,却连给老人买点好吃的都舍不得。
出院那天,大姑又给我爸打电话,哭着说没钱交医药费。
我爸心一软,又想去送钱。
我拦住了他。
“爸,这钱不能给。”
“为什么?那是我妈……”
“这钱一旦给了,就等于我们认错了。他们会觉得,我们心虚了,他们会更加得寸进尺。”
我把陈静的日记照片给我爸看。
我爸看着那些文字,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把手机还给我,转过身,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我混蛋!”
从那以后,我爸再也没有提过要去医院,也没有再接过大姑的任何电话。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沉默,但坚决。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们全家都很紧张。
我爸妈守在电脑前,手心都是汗。
我亲自输入准考证号,点击查询。
页面跳转。
一个鲜红的数字,跳了出来。
689分。
我妈捂住了嘴,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爸看着那个分数,愣了很久,然后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好,太好了……”
这个分数,上全国任何一所顶尖大学,都绰绰有余。
我第一时间给班主任报了喜。
班主任在电话那头比我还激动。
“林默!你是我们市的理科状元!”
状元。
这两个字,像一道金光,劈开了我们家所有的阴霾。
喜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也传到了县城。
那一天,我们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亲戚,邻居,村干部,都来道贺。
我爸妈的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骄傲和喜悦。
而大姑一家,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
他们没有来一个电话,没有发一条短信。
陈静的成绩也出来了,三百多分,连个专科都悬。
真是讽刺。
处心积虑地想毁掉别人,结果,回旋镖扎回了自己身上。
填报志愿的时候,我选择了北京的一所顶尖学府。
不是离家最近的,也不是对我爸妈来说最方便的。
而是离这里最远的,最好的。
我想带他们离开这个充满了纷争和算计的是非之地。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爸摆了酒席。
村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酒过三巡,我爸喝多了。
他拉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默默,爸对不起你。爸没用。”
我说:“爸,你是我心里最了不起的爸爸。”
他哭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他心里的那道枷锁,终于被我亲手砸碎了。
酒席散场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是姑父。
他一个人来的,提着一瓶酒,几斤肉,一脸的局促和不安。
他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我爸出去,把他让了进来。
他坐下,搓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推到我爸面前。
“建军,这是……这是我们家这三年的房租。我知道不够,但……这是我们全部的积蓄了。”
我爸愣住了。
姑父低着头,声音嘶哑:“对不起。是我们……是我们不对。爱华她……她就是钻牛角尖了。我们……我们明天就搬走。”
“静静她……她没考上大学,准备去南方打工了。临走前,她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也跟……也跟默默说声对不起。”
我爸看着那个信封,久久没有说话。
我能看到,他的眼眶又红了。
他把信封推了回去。
“哥,钱,我不要。”
“这房子,你们要是实在没地方去,就……就先住着吧。”
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爸的善良,又一次占了上风。
但这一次,我不准备阻止他。
因为姑父的眼神,和大姑不一样。
他的眼神里,有真正的悔恨和羞愧。
姑父愣住了,他抬头看着我爸,嘴唇颤抖。
“建军……”
“行了,别说了。喝酒。”我爸给他倒了一杯酒。
两个男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没有太多的话,但好像,所有的恩怨,都融进了那杯辛辣的酒里。
第二天,姑父真的带着大姑和陈静,搬走了。
他们走得很悄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爸妈去县城收拾房子的时候,发现屋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桌上,放着一把钥匙。
钥匙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是陈静的字迹。
“对不起。”
只有三个字。
我妈把钥匙收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都过去了。”她说。
e-nd
我去北京上学的前一天,我爸妈送我到火车站。
检票口,我妈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地嘱咐着。
“要好好吃饭,别不舍得花钱。”
“跟同学好好相处,别耍脾气。”
“想家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我一一应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爸站在一旁,沉默着,只是帮我理了理背后的书包带。
“默默,”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以后,要是有谁欺负你,别自己扛着。告诉爸。爸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给你出头。”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火车缓缓开动。
我趴在窗户上,看着站台上越来越小的身影,用力地挥手。
他们也挥着手,直到火车转弯,再也看不见。
我坐回座位,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我知道,我的人生,就像这列火车,正朝着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未来,飞驰而去。
至于那些曾经的伤害和纷争,都将成为我身后,被远远甩开的风景。
它们是我成长的一部分,却再也不能定义我的未来。
我的未来,将由我自己,一笔一画,亲手写就。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
我爸给我转了一笔钱,附言是:
“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
我笑了,眼泪又一次滑落。
这一次,是甜的。
本文标题:高考前我被短信轰炸 她想让我发挥失常 但我心中无男人下笔自然神
本文链接:http://www.hniuzsjy.cn/xuexi/73550.html
声明:本站所有文章资源内容,如无特殊说明或标注,均为采集网络资源。如若本站内容侵犯了原著者的合法权益,可联系本站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