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结婚后定居美国拉黑全家,15年不来往,我故意在朋友圈晒拆迁款5000万,他当即飞回来带着公证员敲开了门,递来一份《遗产继承声明》

  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窗外的老槐树影影绰绰,枝桠上还挂着昨晚没散的露水。李秀兰醒了,不是睡够了,是常年的生物钟,也是孤独熬出来的习惯——身边的位置空了五年,老陈走的那年,她就再也没睡过安稳觉。

  她慢慢坐起来,动作缓,膝盖疼得发僵,是年轻时落下的老毛病。当年为了给儿子陈磊攒出国留学的钱,她冬天在菜市场摆摊卖冻货,零下十几度的天,双手泡在冰水里理菜,膝盖裹着厚棉裤也挡不住寒气,久而久之就落下了病根。摸了摸身边凉透的枕头,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这房子住了快四十年,从一家三口挤在小两居热热闹闹,到后来只剩她和老陈相依为命,再到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守着满屋子回忆,连空气都透着化不开的冷清。

  穿好衣服走到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已经泛黄,边角卷了毛边,是陈磊十八岁生日那天拍的。照片里的陈磊眉眼清俊,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搂着她和老陈的肩膀笑得灿烂,虎牙露在外面,喊着“爸妈,等我以后出息了,带你们环游世界”。李秀兰伸手擦了擦照片上的浮灰,指尖碰到陈磊年轻的脸,心里像被细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十八岁的陈磊,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从小就争气,不用她多操心,成绩稳居年级前三,街坊邻居见了都夸“秀兰,你家磊磊是块读书的料”。那时候她和老陈在工厂打工,一个月加起来挣不到三千块,省吃俭用把钱都砸在陈磊身上,给他买辅导书,报补习班,就算自己啃咸菜馒头,也从没让陈磊受半点委屈。老陈总说“儿子有本事,咱们苦点不算啥,以后他能过得好,咱们就享清福了”,那时候她信,满心满眼都盼着陈磊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一家人安稳过日子。

  可命运偏不遂人愿,陈磊高考考得极好,却非要报美国的大学,说国外教育好,以后能挣大钱。她当时就急了,拉着陈磊哭,说“磊磊,太远了,妈舍不得你,国内大学也挺好,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多好”。陈磊那时候年轻气盛,根本听不进去,说“妈,你眼界太窄了,我要去美国闯,以后接你和爸过去住大房子”。她和老陈拗不过他,只能咬着牙凑钱,把家里攒了一辈子的十万块积蓄拿出来,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五万,才凑够了学费和生活费。

  陈磊出国那天,她和老陈去机场送他。看着儿子背着背包走进安检口,她哭得直发抖,老陈也红了眼,拉着她的手说“别难过,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等着他回来”。那时候陈磊还懂事,每周都会给家里打个电话,跟他们说美国的生活,说学校的事,偶尔还会发几张照片,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夹在相册里,没事就拿出来看,看一次笑一次,心里满是盼头。

  可慢慢的,电话越来越少,从一周一次,变成半个月一次,再到一个月一次,每次通话也说不了几句话,她问他吃得好不好,住得惯不惯,他总说“挺好的,忙,先挂了”。后来她才知道,他在国外交了女朋友,是个华裔姑娘,叫玛丽,家里条件不错。她挺开心,跟老陈说“磊磊有对象了,以后在国外也有人照顾了”,可没开心多久,就发现陈磊越来越疏远。

  他开始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消息,微信发过去石沉大海。她急得睡不着觉,跟老陈念叨“磊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陈安慰她“可能是学习忙,谈恋爱也费精力,别多想”。直到有一次,她换了个手机号给陈磊打电话,接通了,那边却传来玛丽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陈磊忙着呢,以后别老给他打电话,烦不烦”,然后就挂了。她再打过去,就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微信也被拉黑了,那一刻,她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老陈那时候身体已经不好了,常年咳嗽,查出了肺上的毛病,本来就惦记儿子,知道陈磊拉黑了家里,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住进了医院。住院期间,她每天守在病床前,一边照顾老陈,一边试着联系陈磊,可怎么都联系不上,微信拉黑,电话拉黑,连邮箱发消息都被退回。老陈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气息微弱地说“秀兰,别找了,磊磊可能有难处,别逼他……我就是有点想他,想看看他……”

  她看着老陈日渐消瘦的脸,心里又疼又恨,疼老陈熬不住,恨陈磊没良心。老陈走的那天,是冬天,下着雪,她抱着老陈的手哭到晕厥,醒来后第一件事还是给陈磊发消息,告诉他“你爸走了,你回来看看他最后一眼”,可消息依旧石沉大海,陈磊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回一条消息,没打一个电话,更没回来。

  老陈的葬礼,是亲戚邻居帮着办的,她穿着丧服,站在灵堂前,看着老陈的遗像,心里空得像被挖走了一块。那时候她就想,自己养了个白眼狼,这辈子,再也不想认这个儿子了。

  一晃五年过去,加上之前慢慢疏远的十年,整整十五年,陈磊没跟家里有过任何联系,她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每天早上起来买菜做饭,中午午休一会儿,下午去公园跟老姐妹们聊聊天,晚上看看电视,日子过得平淡又冷清,只是偶尔看到别人一家三口团圆,心里还是会酸酸的。

  这天上午,手机突然响了,是拆迁办的小王打来的,“李阿姨,您那老房子的拆迁手续差不多办好了,补偿款一共5000万,下周就能办交接,您抽空过来一趟核对一下信息?”

  李秀兰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老房子是她和老陈结婚时单位分的,后来房改买了下来,住了一辈子,装满了她和老陈、陈磊的回忆,真要拆了,心里挺不是滋味。5000万,是她这辈子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足够她安安稳稳过下辈子了,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么多钱,她一个人花不完,老陈不在了,陈磊也不管她,这钱,有什么用呢?

  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老房子,邻居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搬箱子、运家具,热热闹闹的,只有她这里安安静静的,没人帮她收拾,也没人跟她商量搬去哪。她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扛过了老陈去世的痛,扛过了孤独的日子,现在有了钱,身边却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

  接下来几天,她去拆迁办办了手续,签了字,拿到了补偿款的确认单,银行卡里多了一串长长的数字,她没仔细数,随手把确认单放在了抽屉里。那天晚上,她坐在沙发上没事干,翻起了朋友圈,张阿姨发了孙女给她买的新衣服,配文“孙女孝顺,心里暖”;李叔叔发了儿子带他去爬山的照片,笑得一脸满足;王姐发了女婿做的晚饭,说“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饭,真好”。

  看着朋友圈里的热闹,再想想自己,她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气,一股委屈,一股说不出来的不甘。她拿起手机,翻出抽屉里的补偿款确认单,拍了张照片,没打码,就拍了那“5000万”的数字,然后发了朋友圈,什么话都没说,就一张照片。发完她就扔了手机,躺在沙发上,心里乱糟糟的,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又有点赌气——她就是想看看,那个拉黑她十五年的儿子,看到这钱,会不会出现。

  她没抱太大希望,十五年了,他要是有心,早就联系她了,怎么会因为钱回来?可她没想到,第二天下午,门铃突然响了。

  李秀兰愣了,这个点,亲戚们都忙着搬家,邻居们也都乱哄哄的,谁会来?她慢慢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心里猛地一沉,手里的玻璃杯差点掉在地上。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看着斯文,可眉眼间的轮廓她太熟悉了,是陈磊,是她十五年没见的儿子。他老了,比照片里成熟了太多,头发鬓角有点白,眼角有了细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俊的小伙子了,身上的西装看着挺贵,可眼神里透着一股急功近利的算计,一点都不温和。他身边站着另一个男人,也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文件夹,戴着胸牌,看着像个律师或者公证员。

  李秀兰的心跳得厉害,又酸又疼,又气又恨,手都在抖,半天没敢开门。门外的陈磊见没人开,又按了一遍门铃,声音隔着门传进来,有点陌生,带着一丝不耐烦:“妈,开门,我是陈磊。”

  妈?这声“妈”,他十五年没喊过了,现在喊得这么轻易,这么敷衍,像在喊一个陌生人。李秀兰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打开了门。

  门一开,陈磊和那个男人就径直走了进来,没问她身体好不好,没看这房子乱不乱,甚至没打量她一眼,陈磊直接从身边男人手里拿过文件夹,递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妈,这是《遗产继承声明》,你签个字,这拆迁款5000万,有我一半。”

  李秀兰低头看着眼前的声明,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本人李秀兰,自愿将名下老房拆迁补偿款5000万中的2500万,作为遗产提前分配给儿子陈磊,双方无异议,签字生效。”下面是签字栏和日期栏。她抬头看着陈磊,看着他陌生的脸,看着他眼里只有钱的样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得喘不过气,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流。

  “陈磊,”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颤抖,“你回来,就为了这个?”

  陈磊皱了皱眉,好像觉得她问得多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妈,这本来就是爸妈的财产,我是你们唯一的儿子,当然有继承权。我知道你可能还在气当年的事,当年拉黑你是我不对,那时候在美国学业忙,后来又要工作、结婚,事情太多,没顾上联系,是我的疏忽。但现在财产的事得说清楚,这钱有我一份,天经地义。”

  旁边的公证员推了推眼镜,上前一步,礼貌却疏离地说:“李女士,您好,我是市公证处的公证员张伟,陈先生说您自愿将部分拆迁款作为遗产提前分配给他,今天过来做个公证,确保双方权益。”

  自愿?李秀兰笑了,笑得眼泪都掉得更凶了,笑得陈磊和公证员都有点不自在。“自愿?我什么时候自愿了?陈磊,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这十五年,你在哪?你爸走的时候,你在哪?我一个人守着这房子,守着他的骨灰,每天以泪洗面,你问过一句吗?你现在回来,不是看我这个妈,不是看你爸的遗像,是看这5000万,是吗?”

  陈磊的脸色变了变,有点尴尬,却还是强装镇定:“妈,爸的事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们,那时候我在美国签证不好办,工作又离不开,实在回不来,我心里也难受。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人都不在了,咱们还是先把财产的事处理好,别闹得不好看。”

  “回不来?”李秀兰指着门口,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眼泪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湿了一片,“你现在能坐飞机飞回来,能带着公证员来要遗产,那时候就回不来?陈磊,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你爸走了五年,你要是有心,早就想办法回来了,怎么会等到现在?你就是看到这5000万,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妈,还有个死去的爸,是吗?”

  陈磊被她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有点下不来台,语气也硬了起来:“妈,你别不讲理行不行?我是你儿子,你的财产本来就该给我,我现在要的是我应得的,又不是多要。你一个人住,花不了这么多钱,留着也是留着,给我怎么了?以后我还能给你养老,接你去美国住。”

  “给你养老?”李秀兰笑得凄凉,“你现在想起给我养老了?我这十五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吗?我生病住院,身边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是邻居张阿姨帮我跑前跑后;你爸走的时候,我哭晕在灵堂,是亲戚们帮我办的葬礼,你在哪?你在国外过你的好日子,拉黑我,不管我死活,现在看到钱了,说给我养老,你觉得我会信吗?”

  公证员见两人吵了起来,赶紧劝道:“李女士,陈先生,你们别激动,有话好好说。遗产继承是法定权利,陈先生作为您的儿子,确实有继承权,您不如现在和陈先生协商好,省得以后麻烦。”

  “协商?”李秀兰看着公证员,又看看陈磊,“我跟他没什么好协商的,这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就算扔了、捐了,也不给这种白眼狼!陈磊,你给我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陈磊没想到她态度这么坚决,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威胁:“妈,你别后悔。这钱我是一定要的,你要是不签,我就走法律程序,到时候法院还是会判我有继承权,你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你去告!”李秀兰也来了脾气,指着门口,“我倒要看看,法院会不会判一个十五年不孝顺、不管父母死活的人继承财产!你现在就走,别在我面前碍眼!”

  陈磊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知道再吵下去也没用,捡起地上的声明放进文件夹,冷冷地说:“妈,你再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在附近酒店住,你别逼我做得太绝。”说完,他没再看李秀兰一眼,带着公证员转身走了,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李秀兰心里一哆嗦。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她一个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止不住。她坐在沙发上,抱着老陈的遗像,哭着说:“老陈,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儿子回来了,他不是来看你,不是来看我,是来要拆迁款的。你当年总劝我,说磊磊是好孩子,只是年轻不懂事,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可他长大了,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哭了很久,哭累了,她靠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她梦到陈磊小时候生病,发着高烧,她抱着他在医院排队,走了一路,累得满头大汗,陈磊趴在她怀里,小声喊着“妈妈,我难受”;梦到陈磊第一次考年级第一,拿着奖状跑回家,兴奋地说“妈,你看,我考第一了”;梦到陈磊出国那天,在机场抱着她,说“妈,等我以后在美国站稳脚跟,就接你和爸过去,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那些画面那么清晰,那么温暖,可现实却这么冰冷。她猛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眼泪,怀里还抱着老陈的遗像,遗像上的老陈笑得温和,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在叹气。

  第二天早上,李秀兰被敲门声吵醒,以为是陈磊,心里一烦,没理。可敲门声一直响,没完没了,她没办法,只能慢吞吞地起来开门,门口站着张阿姨,手里拿着一篮子新鲜鸡蛋,还有一把青菜。

  “秀兰,我看你家灯没亮,以为你出事了,过来看看。”张阿姨走进来,看到李秀兰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赶紧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这是?哭了?是不是拆迁的事不顺心?”

  李秀兰摇摇头,没说话,转身给张阿姨倒了杯水。张阿姨看着她,叹了口气:“我昨天下午好像看到你家门口有两个男人,穿着西装,是不是……是不是陈磊回来了?”

  李秀兰心里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把昨天陈磊回来要遗产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张阿姨说了。张阿姨听完,气得拍了桌子,嗓门都提高了:“这个陈磊,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和老陈把他养这么大,砸锅卖铁供他出国,他倒好,拉黑你十五年,你爸走了都不回来奔丧,现在看到钱了,立马带着公证员回来要遗产,太过分了!这种儿子,不如没有!”

  “我也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李秀兰哽咽着说,“当年他出国,我和老陈凑了十五万,那是我们一辈子的积蓄,还跟亲戚借了钱,他第一次发工资,给我买了条羊毛围巾,我高兴了好久,冬天天天戴着,舍不得摘,可现在……他眼里只有钱,哪里还有我这个妈。”

  “别想了,不值得。”张阿姨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钱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坚决不能给他,他不配!你要是怕他闹事,我陪着你,实在不行,咱们找律师咨询咨询,别让他欺负你一个老太太。”

  李秀兰点点头,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张阿姨陪她聊了会儿天,又帮她把家里乱堆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还帮她交了电费——昨天吵架的时候,她忘了交电费,晚上停电了都不知道。张阿姨走后,李秀兰坐在沙发上,冷静下来想了想,陈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一个老太太,斗不过他,得找个律师问问,心里才有底。

  她想起老陈生前有个朋友,姓刘,是个律师,老陈走的时候,刘律师帮着跑过手续,人挺靠谱。她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刘律师的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了过去。

  “刘律师,你好,我是李秀兰,老陈的爱人,你还记得我吗?”

  “李阿姨,记得,当然记得,有事吗?”刘律师的声音很温和,带着耐心。

  “我想问一下遗产继承的事。”李秀兰深吸一口气,把拆迁款的事,还有陈磊回来要遗产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刘律师说了,“刘律师,他说这钱有他一份,我不想给他,怎么办?他要是起诉我,法院会判给他吗?”

  刘律师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李阿姨,你先别着急,我跟你说清楚。首先,这5000万拆迁款是你名下的财产,你现在还活着,这钱就不是遗产,遗产是被继承人去世后留下的财产,所以陈磊现在要求分,是没有法律依据的,他没权利要求你现在就分配。”

  李秀兰心里一亮,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也就是说,他现在要,我可以不给?”

  “对,完全可以不给。”刘律师说,“其次,就算等你百年之后,这钱变成了遗产,陈磊作为子女,确实有法定继承权,但法律也规定,子女有赡养父母的义务,要是子女不履行赡养义务,情节严重的,父母可以立遗嘱,剥夺他的继承权。陈磊十五年不联系你,你爱人去世他也不回来,明显没尽到赡养义务,你要是不想给他,完全可以立一份遗嘱,把财产遗赠给别人,比如亲戚、朋友,或者慈善机构,这样他就得不到了。”

  “太好了,谢谢你刘律师,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李秀兰心里踏实多了,原来陈磊是在唬她,他现在要不到钱,就算以后她不在了,也能立遗嘱不让他继承,这下她就不怕了。

  下午,陈磊又来了,这次没带公证员,就他一个人。他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水果篮,里面装着苹果、橙子,看着挺新鲜,可李秀兰一点都不稀罕。

  “妈,你吃饭了吗?”他把水果篮放在桌上,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我早上买了点水果,给你带过来。”

  李秀兰没看他,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说:“有事就说,没事就走,我没空跟你耗。”

  陈磊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冷淡,走到她对面坐下,犹豫了半天,说:“妈,昨天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在气我,气我这十五年没联系你,气我没回来送爸。可我那时候真的难,刚到美国的时候,学业压力大,还要打工赚钱,后来跟玛丽结婚,她家里条件好,有点看不起咱们家,总劝我少跟家里联系,说怕家里麻烦我们。我也是一时糊涂,才拉黑了你,我后悔了,妈,你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

  他说着,眼里泛起了红,看着像挺委屈的样子,可李秀兰一点都不信。十五年的冷漠,十五年的不管不顾,怎么可能一句“后悔了”就弥补了?

  “你难?”李秀兰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你难的时候,我和你爸不难吗?你爸生病住院,每天要花好几千,我到处借钱,白天照顾他,晚上去夜市摆摊,累得直不起腰,我跟谁说了?你爸走的时候,我一个人扛着所有事,连个哭的地方都没有,我难不难?你那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难?”

  陈磊低下头,不敢看她,小声说:“妈,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我接你去美国住,给你买大房子,雇保姆照顾你,好不好?”

  “不用了,我住不起你的大房子,也用不起你的保姆。”李秀兰说,“我跟你说清楚,这5000万是我的钱,不是遗产,你现在要,没道理,法律也不支持你,你别再白费功夫了。你要是真想孝顺我,就别再来打扰我,回美国好好过日子,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妈。”

  陈磊抬起头,眼里满是不甘:“妈,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是你十月怀胎养大的儿子,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念母子情分?”

  “母子情分?”李秀兰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情分早就被你十五年的冷漠磨没了。你拉黑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母子情分?你爸走的时候,你不回来,怎么不想母子情分?你现在看到钱了,想起母子情分了,晚了,心凉了,就暖不回来了。”

  陈磊还想再说什么,李秀兰直接站起来,指着门口:“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陈磊看着她决绝的样子,知道再说也没用,叹了口气,站起来:“妈,我不逼你,你再好好想想,我明天再来。”说完,他没拿桌上的水果篮,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李秀兰靠在墙上,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是不难过,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可十五年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尤其是老陈走的时候,陈磊连最后一面都没见,这是她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接下来几天,陈磊每天都来,有时候带点东西,有时候帮她做点家务,比如扫地、擦桌子,试图讨好她,可李秀兰始终没给过他好脸色,每次都让他走。陈磊也有耐心,不吵不闹,就安安静静地待在客厅里,有时候会跟她聊起小时候的事,说“妈,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想吃糖葫芦,你没钱,就给我用白糖熬了糖浆,蘸着山楂给我做,比买的还好吃”;说“妈,我上初中的时候,下雨天你送我上学,背着我走在泥路上,鞋子都湿透了,你还跟我说不冷”。

  李秀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那些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越是记得,就越觉得现在的陈磊陌生,越觉得难过。她知道,陈磊是在打感情牌,想让她心软,可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他就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她只会更难受。

  有一天,陈磊带了个女人来,说是他老婆玛丽。玛丽长得挺漂亮,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看着很洋气,可态度却很冷漠,进门后没跟李秀兰打招呼,就径直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磊赶紧介绍:“妈,这是玛丽,我老婆。玛丽,这是我妈。”

  玛丽抬头看了李秀兰一眼,敷衍地说了句“阿姨好”,然后又低下头玩手机,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好像待在这里是件很委屈的事。

  李秀兰看着她,心里更清楚了,陈磊和玛丽回来,根本不是为了她,就是为了那5000万。玛丽肯定是知道拆迁款的事,才跟着陈磊回来的,不然以她的态度,根本不会踏进这个门。

  “玛丽,你好。”李秀兰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来是为了拆迁款,我明确告诉你们,这钱我不会给你们一分,你们要是再纠缠,我就报警。”

  玛丽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李秀兰这么直接,抬头看着陈磊,用英文说了句什么,语气很不好。陈磊赶紧拉住她,用英文小声劝了几句,玛丽的脸色还是很难看,又跟陈磊吵了几句,然后站起来,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陈磊,我没时间跟她耗,你赶紧想办法,不然我们就回美国,这钱不要了!”

  陈磊赶紧拉住她,低声说:“再等等,妈就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就想通了。”

  玛丽甩开他的手,不满地说:“等什么等?她就是不想给,你别傻了!我们在美国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在这里浪费!”说完,她拿起包,转身就走,根本没跟李秀兰打招呼。

  陈磊看着玛丽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李秀兰,眼里满是无奈:“妈,你看,玛丽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她计较。我们在美国真的不容易,房贷每个月要还一万多美元,玛丽没工作,还要养孩子,孩子上学也要花钱,我压力太大了,这钱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他终于说实话了,不是忙,不是签证难,是在美国过得不好,缺钱,所以看到拆迁款就赶紧飞回来了。李秀兰心里更寒了,他过得不好,就想起她这个妈了,想起这5000万了,那他过得好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怎么没想过给她打个电话,问一句她好不好?

  “你过得不好,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没关系。”李秀兰说,“当年你非要出国,我和你爸没拦着你,还凑钱支持你,你现在过得不好,是你自己没本事,怨不得别人。我不会给你钱,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陈磊看着她,沉默了很久,突然跪了下来,眼里满是泪水:“妈,我求你了,你就帮帮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我给你养老送终,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

  李秀兰看着他跪在地上,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眼泪也掉了下来,可她知道,不能心软。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哽咽却坚定:“你起来,别这样,我不会心软的。你走吧,回美国好好过日子,别再想着这钱了。”

  陈磊跪在地上,哭了很久,见李秀兰始终不回头,终于慢慢站起来,擦干眼泪,看着她的背影,语气里满是绝望:“妈,你真的这么狠心?”

  李秀兰没回头,也没说话,只是肩膀在微微颤抖。

  陈磊叹了口气,说:“妈,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星期,你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打电话,要是你还是不同意,我就走法律程序,到时候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说完,他转身走了,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李秀兰心上。

  陈磊走后,李秀兰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了很久,直到哭累了,才慢慢站起来。她知道,陈磊说得出做得到,他真的会起诉她,她得赶紧立遗嘱,这样心里才踏实。

  她给刘律师打了电话,约了第二天去公证处立遗嘱。刘律师很负责,还特意提醒她,立遗嘱最好带个见证人,或者让公证处的人全程公证,这样更有法律效力。李秀兰想了想,给张阿姨打了电话,想让张阿姨陪她一起去,张阿姨一口就答应了:“秀兰,你放心,我明天陪你去,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第二天早上,张阿姨早早地就来了,陪着李秀兰去了公证处。刘律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帮她准备好了遗嘱草稿。遗嘱内容很简单:本人李秀兰,名下有拆迁补偿款5000万元,本人百年之后,自愿将该笔款项全部遗赠给市慈善总会,用于资助贫困山区学生完成学业,本人儿子陈磊,因长期不履行赡养义务,且在本人配偶去世后未履行孝道,自愿剥夺其继承权,该遗嘱经公证后生效。

  李秀兰看着遗嘱草稿,心里很平静,没有不舍,只有解脱。她拿起笔,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公证员认真地核对了信息,盖了公证章,然后给了她一份公证书。

  拿着公证书,李秀兰心里彻底踏实了,就算陈磊起诉她,也没用了,这钱,他一分都得不到。

  从公证处出来,张阿姨笑着说:“这下好了,心里踏实了吧?以后他再敢来闹,你就把公证书给他看,看他还怎么嚣张。”

  李秀兰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张阿姨,这几天多亏你陪着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张阿姨说,“走,我请你吃早饭,吃点好的,别再想那些烦心事了。”

  两人去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饭,李秀兰心里轻松了不少,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回到家,陈磊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看到李秀兰和张阿姨一起回来,脸色变了变,却还是走上前:“妈,你去哪了?”

  李秀兰没理他,拿出钥匙开门,陈磊赶紧跟了进去。张阿姨也跟着进来,看着陈磊,语气不善:“陈磊,你别再缠着秀兰了,她已经立了遗嘱,把钱捐给慈善机构了,你一分都得不到,赶紧回美国吧!”

  陈磊愣了一下,看着李秀兰:“妈,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把钱捐了?”

  李秀兰拿出公证书,递给他:“你自己看,遗嘱已经公证了,我百年之后,钱会全部捐给慈善总会,资助贫困学生,你没有继承权。”

  陈磊接过公证书,手都在抖,他快速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猛地把公证书扔在地上,激动地说:“妈,你疯了?5000万,就这么捐了?那是我们家的钱,你怎么能捐给外人?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爸吗?”

  “我对得起你,也对得起你爸。”李秀兰弯腰捡起公证书,小心翼翼地收好,“我供你读书,供你出国,对得起你;你爸走的时候,我尽力照顾他,给他办了体面的葬礼,对得起他。倒是你,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爸吗?你十五年不联系我们,不管我们死活,现在为了钱回来闹,你还有脸说对得起我们?”

  “我……”陈磊说不出话了,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把遗嘱改了,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我接你去美国,我们一家人团聚,我再也不跟你要一分钱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求你了,妈。”

  李秀兰看着他哭,心里也很难受,可她知道,不能回头。她叹了口气,说:“陈磊,太晚了,遗嘱已经公证了,改不了了。你起来吧,回美国好好过日子,别再这么自私了,对你的孩子好一点,别像你对我和你爸一样,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陈磊慢慢站起来,看着李秀兰,眼里满是绝望和后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改,我每天给你打电话,每年回来陪你,求你了。”

  “不用了。”李秀兰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不需要你的陪伴。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就当我们母子缘分已尽。”

  张阿姨也劝道:“陈磊,你就听秀兰的,走吧,你这样缠着她,只会让她更难受,也让你自己难堪。你要是真有良心,就回美国好好过日子,别再打扰她了。”

  陈磊看着李秀兰,沉默了很久,终于慢慢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到门口,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说:“妈,保重身体,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说完,他打开门,走了。

  门关上了,屋里又恢复了安静。李秀兰看着门口,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又酸又疼,可更多的是解脱。十五年的牵挂,十五年的委屈,十五年的恨,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句号。

  陈磊走后,再也没回来过,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好像又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只是这次,是真的彻底断了联系。李秀兰偶尔会想起他,想起小时候的他,想起他出国那天的样子,心里还是会难过,可她不后悔,她做了自己该做的,也做了对的事。

  过了没多久,老房子拆迁了,李秀兰搬了家,搬到了一个环境好的新小区,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简单她把老陈的遗像挂在客厅里,每天早上都会给老陈擦一擦遗像,跟老陈说说话,说说今天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就像老陈还在她身边一样。

  她没花多少拆迁款,大部分都存在银行里,等着百年之后捐给慈善机构。她每天的生活很规律,早上起来去公园散步,和老姐妹们跳跳舞,中午回家做饭,下午看看书,或者跟张阿姨聊聊天,晚上看看电视,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

  有时候,她会去慈善总会看看,问问贫困学生的情况,慈善总会的人会跟她说,很多学生因为她的资助,才能继续读书,有的考上了大学,有的还考上了研究生。李秀兰听着,心里很开心,觉得这钱花得值,比给陈磊强多了。

  有一次,她在公园散步,遇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跟她打招呼,说“李阿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受你资助的学生,我考上大学了,特意来谢谢你”。姑娘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笑得很灿烂,李秀兰看着姑娘,心里暖暖的,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陈磊,只是姑娘比陈磊懂事多了,懂得感恩。

  她接过鲜花,笑着说:“不用谢,好好读书,以后好好做人,多帮帮别人,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姑娘点点头,跟她聊了很久,跟她说了自己的学习情况,说了自己的梦想,李秀兰听得很认真,心里满是欣慰。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秀兰慢慢老了,身体也不如以前了,有时候会生病,张阿姨会过来照顾她,慈善总会的人也会偶尔来看她,给她送点东西,陪她聊聊天。她不孤单,身边有很多关心她的人,比有陈磊在身边的时候还温暖。

  她偶尔还是会想起陈磊,不知道他在美国过得怎么样,不知道他的孩子好不好,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当年的做法。可她不会再联系他了,也不会再盼着他回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她现在的日子很开心,很满足,这就够了。

  夕阳西下,李秀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晚霞,晚霞很美,染红了半边天。她拿起桌上的全家福,看着照片里的老陈和陈磊,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血缘固然重要,可亲情不是靠血缘维系的,是靠真心,靠陪伴,靠付出。没有真心,没有陪伴,没有付出,再浓的血缘,也会变淡,也会凉透。

  她这辈子,没什么大的成就,可她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老陈,对得起良心。她不后悔把钱捐给慈善机构,也不后悔跟陈磊断了联系,她只是有点遗憾,没能和陈磊好好告别,没能看到陈磊好好做人。

  但她知道,人生总有遗憾,不可能事事都圆满。她能做的,就是过好当下的日子,珍惜身边的人,不辜负自己,不辜负老陈,也不辜负那些关心她的人。

  窗外的晚霞越来越美,李秀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微笑,心里平静而安稳。她知道,她的人生,虽然有遗憾,但很圆满。

  本文标题:儿子婚后定居美国拉黑全家,15年不来往,我故意在朋友圈晒拆迁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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