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解放学校"是美国社会主义和解放党(PSL)为积极人士和斗争者创建的教育网站。他们以马克思主义革命性的理论和实践为基础，力图从政治和历史两方面剖析当前的各种热点问题。除了对书籍、文章(包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的深刻解读之外，该网站还包括学习指南等内容。本文该网站2020年3月3日刊载的Jane Cutter的文章。

　　所有的革命政治都是建立在革命乐观主义的基础上的：这种信念根植于斗争经验，即工人和被压迫者能够而且必将取得胜利。然而，革命乐观主义不仅仅适用于全体人民，革命组织者也要相信广大人民群众的潜力，相信每一个人的潜力。

　　最近流行的关于"心态"和学习的研究可能会给这个话题带来更多的启示，不仅有助于活动家和组织者自身的发展，也有利于他们挖掘其所接触到的其他人的潜力。在深入研究什么是"心态"以及组织者如何对其感兴趣之前，有必要回顾一下马克思主义对"智力"的诠释，与资产阶级和种族主义观念作对比将受益匪浅。

　　大多数人可能会同意"聪明"是一个可取的特质。"智力"或"智能"的性质超出了本文的范围，但关于智力的解释似乎可以分为两种叙述角度:智力是个人的固有特征;智力可以作为社会定义和建构的行为或思维习惯。

　　一个人生来就具有一定的智力还是智力可以在一生中发生变化和增长人们天生具有固定的智力水平，这一观念已被社会上最具种族主义色彩的人所接受，他们用伪"科学"来为所谓的白人优越性辩护。如果智力不仅仅是个人的一种固有属性，那么它(或者其他形式的能力)如何在社会上得以建构和确定个人在促进自身能力发展方面的作用又是什么

　　概括地说，社会主义语境下的"智力"可以总结为："智力"不仅是一个动态特征，可以随着个人一生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也会随着人类社会结构的变化、生产资料的发展而改变。例如在中世纪，手抄文件的能力被视为一个真正的知识分子的标志。但是，印刷机、现在的影印机和打印机的发明，已经使手工复写变得无关紧要。

　　占主流地位的"智力"概念通常被用来加强资本主义及其从种族主义到能力主义的各种形式的压迫。任何近乎社会主义解释智力的方法都必须考虑到这一点，并对某些解释智力的标准存疑，使我们的定义对各种表现形式兼具开放性。

　　维果茨基和最近发展区理论

　　前苏联心理学家维果茨基的工作是我们理解这个问题的基础。俄国革命初期，维果茨基是共产主义心理学的先驱，他引入了对人类发展的社会文化或社会历史分析。维果茨基认为，人类发展是生物、社会和历史因素的综合。每个孩子都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文化背景、特定的群体结构中成长起来的。这些因素相互作用，影响孩子的身体、精神和情绪的发展。发展首先是历史条件和物质条件综合作用的产物。

　　维果茨基以最近发展区(ZPD：一种能够描述人类认知发展潜力的隐喻)理论闻名于西方世界。这种观点认为，当有人帮助学习者做他们还不能独立完成的事情时，提升智力的学习过程就应运而生了。维果茨基并没有将智力视为静态属性，而是对孩子的最近发展区进行探究。维果茨基更感兴趣的是孩子可能做什么，而不是看孩子已经学了多少知识，以此作为评估智力的一种手段。维果茨基还考察了这样一种认识，即一个人有潜力学习的东西，本身也受到社会和历史的制约。

　　实践社区和心态理念

　　近年来，民族学家和教育工作者探索了实践社区的概念，并将其作为研究最近发展区的场所。研究人员将裁缝、AA成员、教师和其他人组成实践社区，在社区中，经验丰富的社区成员可以帮助新成员以社区预设的方式发展能力。同样，这一概念与这一活动有着明显的关联，在这种实践社区中，新成员通过与经验丰富的成员互动(从写作、公共演讲、项目管理和社区外展到物流、安全、街道策略和更广泛的知识体系，如学习和应用理论等)，可以将政治组织概念化为实践社区。

　　(卡罗尔·德韦克博士是人格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和发展心理学领域内公认的杰出学者之一。她曾任哥伦比亚大学威廉·兰斯福德心理学教授，现任斯坦福大学路易斯和弗吉尼亚·伊顿心理学教授，也是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她在《终身成长》中表明，我们获得的成功并不是能力和天赋决定的，更受到我们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展现的思维模式的影响。她介绍了两种思维模式：固定型与成长型，它们体现了应对成功与失败、成绩与挑战时的两种基本心态。你认为才智和努力哪个重要，能力能否通过努力改变，决定了你是会满足于既有成果还是会积极探索新知。只有用正确的思维模式看待问题，才能更好地达成人生和职业目标。)

　　卡罗尔·德韦克的心态理念最近变得非常流行。她的开创性研究着眼于那些相对容易解决难题的孩子。一组因他们的后天努力而得到赞扬，另一组因天性聪颖而受到称赞。然后给孩子们另一个更不易解决的难题。那些因努力而受到赞扬的孩子坚持不懈地解决了这个难题，而那些被表扬聪明的孩子在面临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时往往会选择放弃。

　　最终，德韦克发现了她称之为"心态"的东西，这是发展潜力的关键。抱有"成长型"心态的学习者往往认为，即使在学习任务很难的情况下，学业上的成功也是努力的结果;而那些具有"固定型"心态的学习者则倾向于认为成功是天生能力的产物。与固定型心态相比，成长型心态接近更大的学术成就。安杰拉·达克沃斯(Angela Duckworth)有关"坚韧"(面对困难时的毅力加上激情)的概念，以及斯蒂尔(Steele)的刻板印象威胁(当测试条件唤起对参与者身份的刻板印象时，表现就会下降——这是"固定思维"或"固定心态"的变体)的概念，在教育工作者中也广为人知。

　　滥用成长型心态和"坚韧"意识

　　既然学习和"智力"是在学习者、教师和社会文化背景之间被社会建构起来的，那么，学习者的思维模式、毅力和其他因素的概念必须被理解为语境，而不是作为独立存在或单独作为个人属性存在的决定因素。

　　在当代新自由主义教育改革的背景下，心态和毅力被滥用，尤其是以种族主义表现出来。通过缩小班级规模，在每所学校配备足够的后勤人员，为儿童提供住房、食物和医疗保障，以及实施与文化相适应和反对种族主义的课程——教师被要求以不同的方式表扬儿童，并积极地加强塑造努力和"坚韧"的意志。虽然强化努力意识没有害处，但对毅力和心态的新关注带有"自力更生"的味道，与解决当今儿童学习中固有的不公平社会条件的行为背道而驰。甚至是"坚韧"概念背后的学者达克沃斯也批评了此概念的用途。告诉饥饿、无家可归的儿童或那些因警察暴行而受到创伤的人要更"勇敢"，这是不道德的，实际上最受压迫的人已经在为生存付出巨大的努力。研究表明，来自富裕家庭的成绩一般的学生，比来自贫困家庭的成绩优秀的学生在经济上更易成功。精英主义就到此为止。

　　此外，由于美国教育体系对智力的定义，来自受压迫社区的儿童的大量知识和技能被完全忽视。

　　组织和成长型心态

　　共产党员有成长型心态吗

　　我认为是有的。在近期人们对社会主义兴致的提升过程中，我已经看到了许多新的激进主义者对成长型心态的效用。作为组织者，我遇到过一些人，根据初次见面时他们的表现，我坦率地承认我曾怀疑他们是否有能力成为优秀的同志。尽管我认为那些人带着毫无希望的特质，但有些人还是愿意参加，负责新的任务，虚心接受批评并为之继续努力。除了学习共产主义理论和历史外，这些成员还通过培养纪律、自我牺牲、谦卑、研究，以及富有同情心的倾听等技能和思维而成为真正的组织者。我也遇到过那些说要成为组织者，但表达想法其实更接近固定思维方式的人。当被要求做出改变时，这些抱有固定心态的人会说："能够做出改变的人与我不同，他们很特别(更加聪明或强大)"，或者"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做不到。"这成为不愿意改变或尝试新事物和困难事物的借口。当固定心态的社会主义者经历挑战或失败时，他们会灰心丧气甚至想要放弃，而不是试图从经验中吸取教训。

　　所有有进取心的人都必须走出舒适区，从经验中学习，协同工作，遵守纪律并做出牺牲。作为组织者，我们也必须相信这一点，我们不能根据一个人目前的发展水平来否定他有奋斗的愿望，而要挖掘他内在的潜力并对其保持革命乐观主义态度。

　　【华中师范大学国外马克思主义政党研究中心】

　　本文标题：美国社会主义和解放党：同志不是天生的，而是培养制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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