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颜值的执着，究竟能走多远？

　　这个问题别人问起来，我总是呵呵几声打哈哈，毕竟对美景、美人或是美的事物自古以来人们都不会讨厌。可如果你认真想这事，可能就会有点不舒服了。好看的脸算是某种优势吗？看起来的确是，且不同阶段还赋予了它不同的意义。过去你以为这只是某种天赋，现如今却渐渐像个公式，每个像素都精确计算，每道弧线都力求完美。于是问题就来了，美真的就是某种规则的结果？

　　过去不都讲气质吗？自信的互动、优雅的举止，能迷住人的可能是一个皱眉、一个侧目。这多少显得浪漫——张国荣在《倩女幽魂》里和王祖贤对戏，一个眼神，根本不需要额外修饰，所有情绪都自然溢出。你知道他帅，但似乎那些小动作才让“帅”这件事活了起来。可放到今天，鹿晗上台的时候，配合灯光、造型和妆发，精致到犹如画的一张脸，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叫好，可仔细琢磨，少了点什么。是不是某种无法编码的真态缺席了？是啊，连明星都不得不无时无刻注重光环和细节，不然分分钟要被“气质一般”的评论淹死。当年王祖贤有没有为了比例精准打光，不重要，她在会展门口蹲着啃玉米的面貌依旧成绝妙瞬间。如今明星敢不敢素颜买菜？多数，你猜。

　　换个场景，职场也不饶人。哈佛在2011年投了个职场颜值研究，整整五年的样本分析下来得出结论：好看的脸不是单纯加分，它很可能是你某张入场券，某个高层会议邀请函。按这个逻辑，一个你从没见过的同事项目汇报时也许不会注意他的方案细节，但一定会对“好像很精致”的脸起某种难以言说的安心感。才华似乎上不了台面，别问为什么。在韩国，连考大学艺考都能量化这事：要求外表整洁精致，形象表达妥帖。学生与家长炸锅了，可规则就在那里，也让这事去更大范围发酵——是颜值的问题还是标准的问题？标准订给谁看？几年后再看这事，可能还存在，只是形式叠了更多屏罢了。

　　AI这块也来凑热闹。最近有个特别火的“颜值评分”App填了赛道空缺，你传张自拍，它给你打分。净是数字，分数在平台社交扩展就成了焦点。先不说这个分值主观得很离谱，用时五分钟为啥能精准到小数点后几位？它还偏偏戳中了几乎每个人的隐态焦虑：你拍张照传上去，分数估算后高点、低点，你会生气、会心跳加速，甚至在各种改修补试验中投出过去从未认真的时间。规则来了，美需要序列，亦需算法递增了标准交付。你说它大脑呢？它其实不是大脑，它像附体的某种无声约束，你明知道荒谬但逃不掉。

　　可想而知，代言人这块儿更绕不开。那些臭名远扬的优雅恒久表现该去哪了呢？成功营销的天秤座代表林志玲，形象是“社交强、外貌佳”，这标签从不会变。其实你很难不去喜欢她，坐在那里都能是礼貌的一尊雕塑，但这无非在重复描述她的特点；换下她名号，你猜谁会顺位依然告捷呢，这和循环系统没多大区别。你看，这种精明缜密的颜值产业链条生活中处处有迹可循，它是某种贸易粉饰，某种构造性计划。想要不对接“形象就是品牌”的逻辑？太难。光学美感的时代不会允许你落空，失格唯一来源，只是你长的不对。

　　有点讽刺，但年长心理学家倒不仅批评声讨，他们最多奉劝两句：你最终能走多远得看内质啊。王尔德说的美丽面孔是介绍信，后续层叠的故事才决定关系发展。“美貌+才智”的命题，也是经典文学里扩散的主线。可问题是大家忙着配眼科镜，沉溺细节，忽略效率，留给自信成长的余力就没了。对美的信任已经突破了欣赏的界限，成全模式化认知，这是好事吗？什么是唯一标准？当然不是外貌，可在某种规则下，获得自信又反过来塑造了它。那些走得最远的人，可能外貌是某种被托举的手段，但真材实料撑住了四方大众的目光。

　　有些无辜，有些倦怠，乏了又不得不琢磨，人在社会舞台互动争生时，是不是终归离不开外貌的意义？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