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住院同事看望 出院第一天开会宣布:去医院的每人罚款100元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足,冷风像一把无形的锉刀,一下下刮着我裸露的皮肤。

  周诚坐在长桌尽头,病了一场,他清瘦不少,下颌线重新变得锋利。

  他握着话筒,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关于我这次住院,感谢大家的关心。”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

  “很多人都去医院看过我,我很感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

  我是他的妻子,也是这家公司的COO,林岚。

  “但是,”他话锋一转,整个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公司有公司的规矩。”

  “工作时间擅离职守,就是违纪。”

  “所以,我决定,所有在工作时间去医院探望过我的同事,每人罚款一百元。”

  他放下话筒,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满室死寂。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荒诞与不解。

  只有我,垂下眼帘,看着自己面前那杯已经凉透的柠檬水。

  我知道,这荒诞背后,藏着什么。

  那一百块钱,不是罚给他们的。

  是罚给我看的。

  时间退回到两天前。

  周诚出院回家的那个下午,天色阴沉,下着细密的冷雨。

  我给他炖了汤,用骨瓷的汤盅盛着,小心翼翼地端到他床边。

  他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抚平的纸。

  “辛苦你了,岚岚。”他接过汤碗,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我的。

  冰凉。

  我笑了笑,“夫妻之间,说什么辛苦。”

  他喝着汤,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一个石榴。

  红色的汁液溅在指尖,像一滴滴凝固的血。

  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公司初具规模。

  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强强联合。

  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七年,走得有多么如履薄冰。

  尤其是在“孩子”这件事上。

  我们试了很久,从满怀希望到渐渐麻木。

  检查结果说,是我的问题。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毛玻璃,彼此能看见,却再也看不真切。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晚归。

  我把这归结为创业的压力,和我们之间那无法言说的亏欠。

  我告诉自己,要体谅。

  直到他这次急性肠胃炎住院。

  他喝完汤,把碗递给我,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

  “帮我拿下手机,回个消息。”他说。

  我拿起他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垃圾短信。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屏幕,准备锁屏。

  一个APP的图标,吸引了我的注意。

  一个常用的打车软件。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进去。

  页面停留在“我的行程”上。

  最近的行程,大多是深夜,从公司到一个我从未听过的地址。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标签。

  “常用同行人”。

  系统根据大数据自动生成的标签,意味着这两个人,在相近的时间段,频繁地出现在相同的起点或终点。

  周诚的常用同行人,备注名是:小安。

  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住。

  小安。

  我想起来了,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安然。

  年轻,漂亮,眼睛像小鹿一样,总是怯生生地喊我“林总”。

  我点开行程详情,那些密密麻麻的路线,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困住。

  那些他说是去应酬的夜晚,他说是去见客户的周末。

  终点,都是同一个地方。

  一个离安然租住的公寓不远的小区。

  手机在我手里,重如千斤。

  我听见自己冷静地问他:“汤还要吗?”

  “不了。”他闭上眼,似乎很疲惫。

  我拿着手机和汤碗,走出卧室。

  走廊的灯光是惨白色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走进书房,关上门,将他手机里的那些行程记录,一条一条,截图,保存,然后发送到我自己的邮箱。

  做完这一切,我像一个专业的法证人员,将手机里的痕迹清理干净,然后放回原处。

  生活像一个巨大的法庭,我们每个人,都在无意识地搜集着证据。

  为了指控,或者,为了自保。

  那天晚上,我们分房睡了。

  我躺在客房的床上,一夜无眠。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他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

  他像往常一样,吃我做的早餐,看财经新闻。

  仿佛那部手机里的秘密,从未被我窥见过。

  我也像往常一样,提醒他吃药,给他整理好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们之间,有一种可怕的默契。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默契。

  直到晚上。

  他洗完澡出来,站在我面前,身上带着沐浴露的清香。

  “岚岚,我们谈谈。”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份合同,闻言,抬起头。

  “好。”我合上文件,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他坐下来,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茶几上,放着我白天买回来的新鲜柠檬。

  “公司最近压力很大,我……”他开口,声音干涩。

  我打断他,“说重点,周诚。”

  我的冷静,似乎让他有些无措。

  他抿了抿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和安然……”

  “是什么关系?”我替他问完。

  他沉默了。

  沉默,有时候是比言语更残忍的承认。

  我从我的手机里,调出那些截图,一张一张,划给他看。

  “去年十月三号,晚上十一点,你说你在和王总喝酒,你的车,停在了安然家楼下。”

  “十一月十五号,公司团建,你说你送一个喝醉的男同事回家,你的同行人,是安然。”

  “十二月二十四号,平安夜,你说你要通宵改方案,凌晨两点,你和她一起,从一家日料店出来。”

  我的声音很平,没有一丝波澜,像在宣读一份调查报告。

  每说一条,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最后,他垂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

  “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分量。

  “我不要对不起。”我说,“我要一个解释。”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痛苦地开口,“和你在一起,很好,但……很累。”

  “我们之间,像两个严丝合缝的齿轮,精准,高效,但冰冷。”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住在一个巨大的、明亮的无菌室里,什么都对,但也什么都让我透不过气。”

  “安然她……她不一样。”

  “她很年轻,会犯错,会哭,会笑,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心得不得了。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说得很慢,像在剖白自己。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巨大的荒芜感。

  原来,我的“好”,我的“对”,是一种负担。

  原来,我努力维持的家的体面和温暖,在他眼里,是一个无菌室。

  “所以,你是说,我的成熟和理性,是错的?”我问。

  “不,你没有错。”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错的是我。是我贪心,是我懦弱。”

  “我陷进去了,岚岚。像掉进一个黑洞,一开始只是觉得温暖,后来发现,根本爬不出来。”

  黑洞。

  他用这个词来形容另一个女人带来的感觉。

  而我,是那个明亮却冰冷的无菌室。

  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周诚,我们结婚的时候,在民政局宣过誓。”

  “我们签过字,按过手印。”

  “婚姻对我来说,不是风花雪月,它是一份合同。”

  “这份合同里,有权利,有义务。有共同财产,有共同责任,最重要的条款,是忠诚。”

  “你违约了。”

  我的话,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他所有情绪化的辩解。

  他愣住了,看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你……你想怎么样?”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还没想好。”我说,“离婚,或者……我们重新签一份补充协议。”

  “补充协议?”

  “对。”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迷离的光。

  “我会给你时间,处理好你和她之间的事。”

  “然后,我们会有一份新的协议。关于财产,关于行为准则,关于违约的代价。”

  “在这份协议的约束下,我们可以尝试,继续走下去。”

  “或者,你现在就可以选择,解除主合同,我们一拍两散,法庭上见。”

  我转过身,看着他。

  “你选。”

  他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羞愧,有痛苦,还有一丝……解脱。

  “我需要时间。”他最后说。

  “可以。”我说,“在我失去耐心之前。”

  那晚之后,就是今天这场荒诞的罚款大会。

  我明白了。

  他住院的时候,安然一定也在。

  他害怕同事们的探望,会撞破他和她之间那点不能见光的关系。

  他害怕那些祝福和关心,会变成审视和评判。

  所以他用这种粗暴的、不近人情的方式,划清界限。

  他在用一百块钱,买一份心虚的安宁。

  也在用这种方式,向我传递一个信号:他在处理了。

  会议结束后,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散去。

  只有我,还坐在原位。

  周诚走过来,站在我身边。

  “晚上一起吃饭?”他问,语气里带着试探。

  “不了。”我收拾着面前的文件,“我约了人。”

  他沉默了一下,“是……为了公司的事?”

  “不。”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了我们的事。”

  “我约了安然。”

  周诚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找她干什么?”他声音都变了,“岚岚,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你不要……”

  “不要什么?”我打断他,“不要去伤害她?”

  “周诚,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

  “下午三点,公司楼下的咖啡馆。你可以来,也可以不来。”

  “如果你来,就坐在旁边听着。如果你不来,我就自己跟她谈。”

  说完,我拿起文件,站起身,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我能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我没有回头。

  我不是善良,我只是不喜欢脏。

  有些东西,必须当面清理干净。

  下午三点,我准时出现在咖啡馆。

  安然已经到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没怎么动的果汁。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干净又脆弱。

  看到我,她立刻站了起来,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林……林总。”

  “坐吧。”我示意她坐下,然后在她对面坐下。

  我给自己点了一杯黑咖啡。

  周诚没有来。

  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吗?”我开门见山。

  安然的脸更白了,她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我……我大概猜到……”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那就好,省去我很多解释的功夫。”

  我搅动着咖啡,勺子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来骂你,也不是来打你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几件事。”

  她抬起头,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第一,周诚是我的丈夫,我们有合法且存续的婚姻关系。这一点,在法律上,在社会道德上,都无可辩驳。”

  “第二,你们之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全部。”

  “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和我离婚,他净身出户,去追求他的‘真爱’。要么,和你断干净,回到家庭里来,遵守我们之间新的规则。”

  安然的嘴唇在颤抖,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选择了后者。”我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当然,他可能不是心甘情愿。他可能只是权衡利弊,觉得离婚的代价太大。”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做了选择。”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所以,安然小姐,从今天起,请你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我知道,你年轻,你可能觉得你们之间是爱情。”

  “但建立在伤害另一个人基础上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有原罪的。”

  “周诚给不了你未来。他今天能因为‘累’而背叛我,明天就能因为‘烦’而抛弃你。”

  “一个没有契约精神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

  安然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地,砸在桌面上。

  “对不起……林总……我真的不知道……”她哽咽着说。

  “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总是犯错。是他……是他一点点教我,带我。”

  “他会记得我的生日,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买药,会在我加班晚了之后,坚持送我回家。”

  “他让我觉得……很温暖,很安全。”

  “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您的家庭,我只是……我只是控制不住……”

  我静静地听着。

  温暖,安全。

  这些曾经我也拥有过的东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奢侈品。

  “控制不住,不是借口。”我说,“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克制,是一种义务,不是一种可供选择的美德。”

  “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在请求你,也不是在威胁你。”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并且,给你一个体面的退场机会。”

  “公司那边,我会安排人事,给你一笔丰厚的离职补偿。你可以去别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这对你,对我,对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我说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安然哭了很久,然后,她抬起头,用纸巾擦干眼泪。

  她的眼睛红红的,但眼神,却变得清明了一些。

  “我明白了,林总。”

  “谢谢您……还愿意给我体面。”

  “对不起。”

  她站起身,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转身,快步离开了咖啡馆。

  我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心里没有胜利的快感,只有一片疲惫的虚空。

  这场仗,我赢了吗?

  或许吧。

  但赢得如此狼狈,如此难堪。

  我回到家的时候,周诚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没有开灯,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

  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他动了一下。

  “你……跟她谈了?”他问。

  “谈了。”我打开玄关的灯,光线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她……怎么样?”

  “她会离职,离开这座城市。”

  周诚沉默了。

  良久,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岚岚。”他想伸手抱我。

  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说。

  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说了,补充协议。”

  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茶几上。

  “这是我草拟的,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有异议,我们可以谈。如果你没意见,就签字。”

  他拿起那份文件,打开了客厅的落地灯。

  灯光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我看着他一页一页地翻看,手指因为用力,捏得纸张都有些变形。

  那份协议,我写得很详细。

  第一,财产。婚后所有收入,归我统一管理。他每月只有定额的零用钱。所有超过一万元的重大开支,必须经我书面同意。

  第二,行踪。他的手机必须对我开放定位。每天的行程,需要提前向我报备。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回家。

  第三,社交。禁止与安然以及任何可能产生暧昧关系的异性,进行非工作必要的单独接触。所有工作会面,需有第三人在场。

  第四,违约责任。如果再次发现任何形式的出轨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精神出轨和肉体出轨,他将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并且,公司51%的股权,将无条件转让给我。

  这是一份极其苛刻,近乎不平等的条约。

  它剥夺了他的财务自由,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并且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在他的头顶。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把文件撕得粉碎。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完了,然后,抬起头,看着我。

  “岚岚,你这是在……囚禁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不。”我纠正他,“这不是囚禁,这是‘修复’。”

  “我们的婚姻,就像一个被你砸出了裂缝的花瓶。现在,我要用金缮的方式,把它一点点补起来。”

  “这些条款,就是那些用来填补裂缝的金粉。”

  “它会让这个花瓶看起来不再完美,甚至有些狰狞。但至少,它还是完整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它彻底打碎。”

  我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放在协议旁边。

  “签,还是不签。你决定。”

  空气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以为这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但周诚只是沉默了大约五分钟。

  然后,他拿起笔,拧开笔帽。

  在协议的最后一页,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周诚。

  字迹有些颤抖,但清晰,有力。

  签完字,他把笔放下,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沙发上。

  “岚岚。”他闭上眼睛,“这样……你就能开心一点吗?”

  我看着那份签好的协议,心里没有丝毫的喜悦。

  我只是觉得很累。

  “这不是为了开心,周诚。”我说,“这是为了公平。”

  “婚姻如果连最基本的公平都无法维系,那它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我收起协议,放进我的公文包里。

  “从今天开始,协议生效。”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了客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我靠在门板上,身体缓缓滑落。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

  这场婚姻的保卫战,我用最理性的方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但我却感觉,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接下来的日子,生活仿佛被按下了某个奇怪的快进键,又仿佛进入了慢放。

  周诚开始严格地遵守那份协议。

  他真的把工资卡交给了我。

  每天下班,准时回家。

  周末的时候,他不再说要去应酬,而是待在家里,陪我一起看电影,或者去超市采购。

  他开始学着做饭。

  有一次,他笨手笨脚地,想给我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结果,盐放多了,齁得人发慌。

  他一脸窘迫地看着我。

  我却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把那碗面,一点一点,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我说:“下次少放点盐。”

  他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那一刻,厨房里升腾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坐在一起,吃一碗家常的面了。

  安然也真的从公司消失了。

  人事部经理悄悄告诉我,她办完离职手续那天,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一封给我的信。

  我没有拆开看。

  我把它和那份补充协议,一起锁进了保险柜。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我以为,生活会这样,在一种被规则约束的平静中,慢慢地修复下去。

  直到我生日那天。

  那天我下班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饭菜香。

  周诚穿着围裙,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回来了?快去洗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他做了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我喜欢吃的。

  桌子中间,还放着一个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岚岚。”他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我们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谢。”我说。

  那顿饭,我们吃得很安静。

  饭后,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

  “生日礼物。”

  我打开,里面是一条玉坠项链。

  那块玉,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后来不知道被我丢在了哪里,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你……从哪里找到的?”我有些惊讶。

  “之前你住院的时候,我回家给你拿东西,无意中在旧首饰盒的夹层里发现的。”他说。

  “我找人重新设计了一下,穿了根新的链子。”

  我拿起那块玉坠,触手温润。

  它曾经是我最重要的护身符。

  “喜欢吗?”他问,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我点了点头,“喜欢。”

  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岚岚,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看着我,认真地说。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

  “我把我们的婚姻,当成了一个避风港,却忘了,港湾也需要经营和维护。”

  “我把你的付出,当成了理所当然,却忘了,你也是一个需要被爱,被呵护的女人。”

  “那份协议,我会一直遵守下去。不是因为我怕失去财产,失去公司。”

  “而是因为我怕……失去你。”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早已平静如死水的心湖。

  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回客房。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像最初相爱时那样,聊了很多。

  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我们一起创业的艰辛,聊我们曾经对未来的憧憬。

  我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孩子”和“安然”。

  仿佛那两个词,是两个需要被小心翼翼绕开的雷区。

  夜深了,我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我以为,我们之间那道巨大的裂缝,正在被一点点填满。

  我以为,时间真的是最好的解药。

  我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甚至开始在想,或许,我可以把那份冰冷的协议,从保险柜里拿出来,撕掉了。

  直到三天后。

  我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短信很短,只有一句话。

  “林姐,我是小安。有些事,关于周总住院的真相,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知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第二条短信,紧接着发了过来。

  “他出院那天,在会议上宣布的那一百块钱罚款……”

  “不是罚给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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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罚给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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