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寄凉太追以家人之名

　　张作霖乘专列回沈阳那天，天还没亮，谁也没想到这趟路会变成杀机重重。专列到了三洞桥，突然一声巨响，把整个夜空炸开。消息很快传遍各地，皇姑屯爆炸，张作霖危在旦夕。国内外一时间都炸了窝，谁做的？大家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投向了关东军。天旋地转的局势里，很多人的命运就这样被突兀地改写了。这一次，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脱身！

　　爆炸响过后，张作霖的家族开始变得风雨飘摇。本来在帅府里唤风唤雨的长女张首芳，突然就被推到了一个并不光彩的位置上。张作霖生前声势赫赫，能让北洋政坛头痛，面对日本人也不低头，却偏偏怕女儿。一个让父亲头疼的女儿，到底有多“厉害”？其实这事还得从张作霖和赵桂春那点往事说起。

　　赵桂春是新民县出了名的地主家庭的姑娘，比张作霖家境好太多。那会儿张作霖还啥都不是，只会在村口瞎晃。赵桂春却慧眼识人，认定张作霖日后能出头。谁想到，这一认定直接改了她的命运，连带着，也让张作霖扶摇而上。赵桂春嫁过去，生下一儿两女：张首芳，张学良，张学铭。

　　张作霖后来去外头混的时候，无论是土匪山头还是清营新官，背后的主意几乎都是赵桂春给的。她那边让张作霖去见谁，张作霖就真听话去见谁。等到张作霖真做大了，赵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只是人一爬高，感情就容易变淡。张作霖开始有了别的女人，赵桂春和孩子还是留在村里破屋。张学良小时候据说一直跟着母亲住着漏风的房子。张作霖忙着打拼地盘，对家里似乎无所谓，赵桂春病逝他竟然都没回来看。

　　母亲去世后，大姐张首芳接过担子。岁月催人老，张首芳才十五岁，就得撑起家里门面。她性格其实小的时候就比较强悍，小时候在村里就能打退其他孩子，护着弟弟。搬到奉天后，大帅娶了新太太，家里姨太太一个比一个多。内斗自然少不了，张首芳可不会坐视不理，谁敢欺负弟弟，她直接动手撕开干。帅府里其他女人见了她都得绕着走。张作霖看着都没办法。

　　照顾弟弟，也不是张首芳想当“护犊子”的角色。小时候张学良调皮，课堂上欺负老师。张作霖回家看到，皮鞭都准备好，张首芳一把斧头就是一句：“你敢再动我弟弟一下，我砸了你的脑袋！”张作霖愣住了，最后啥也没说就走了。张首芳这种性子，要不是大帅家小姐，谁受得了？但张作霖也没法子，只能默默退下。有时候反倒觉得，这种性格，可能也有点遗传。

　　性格强硬，总要有些代价。随着张首芳长大，她终归还是像别的女子一样被牵进婚姻里。但张作霖从来不信什么“自由恋爱”，他自己能做主，子女必须听家里的。张学良娶了东北富商之女，张首芳则嫁给了黑龙江督军鲍贵卿的儿子鲍英麟。听说鲍英麟吃喝嫖赌抽全会上，张学良掏心掏肺劝了几句，最后还是没用。张作霖铁腕，没人敢反抗。

　　婚后，张首芳生了二儿三女。可这日子并不顺心，鲍英麟仗着作霖的面子，总算还遮掩些，可父亲死了之后，一切都变了。1928年皇姑屯炸响，张作霖离世，张学良虽然曾想保护姐姐，可东北的风向变幻太快。鲍英麟突然“翻脸”，非打即骂，甚至公开带姑娘回家。张首芳终于忍不住，跑回帅府寻求张学良的帮助。张学良此时已掌权，带兵找鲍英麟来认错。可谁知道后来这事再闹下去，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1936年西安出了事以后，张学良被软禁，姐弟俩彻底失联。张首芳失去了唯一的靠山，只能在天津、北京流转着过日子。靠着家底还能支撑一阵，可那是兵荒马乱的年头，原本丰厚的家产很快就消耗殆尽了。有时张首芳还会想，小时候醒来就有人伺候，如今只能东奔西跑，凭一口气。谁又该怪？

　　五十年代初，张首芳家底终于耗光，生活难以为继。周总理得知她的情况，给安排了住处和补助。没有周的搭手，估计真要流落街头了。外面风声鹤唳，家族命运像挂在风中的纸鸢，说不清哪天就断了线。回头想，大帅时代的荣耀，到头来还是落到温饱线上。悲哀吗？有时候也不过是常态。

　　1953年，有封信到了北京，收信人是张首芳。信那边，是一直被软禁的张学良。他让姐姐帮忙买一套明史，还得是大字本，说自己眼睛已看不清小字。张首芳看完信哭了。张学良五十多就眼疾缠身。从小习惯罩着弟弟，现在即使没剩多少钱，也想帮一回。母亲的金簪最后还是卖了，买了明史寄了出去。

　　那一年，张首芳也病逝了。张学良等到明史，也等来姐姐死讯。乱世孤女，命运一折再折。最后两人才真成了各自世界里再无归途的亲人。姐弟情深，竟比天下更黯淡，活着没能再见一面，这结果怎么看都太凉。

　　张首芳的一生，起起伏伏，刚硬与柔情混在一起。命运像个打乱的棋盘，有时胜有时输，但她就是这么坦坦荡荡走完了。有人说她脾气坏，没人管得了她。可回头看，她对家人确实一直未曾放弃过。前后说到底，张作霖早年当了土匪后，冷酷的性子竟在长女身上变了样？倒也未必。

　　有一点不能否认，她护弟如命，无论生活如何崩塌，从没把自己放第一位。真要说成败，又和时代风雨无关？甚至如今再有人讲起她，描摹的都是那种“泼辣敢为”——可善良跟泼辣，也许是前后不搭的，反正她都做了。

　　有人说张首芳早年风光，后半生凄凉，这种对比像极了旧时代贵族的缩影。其实她年轻时就已经养成了不服输的样子，最后孤身一人的日子里也没低过头。如果没有那声爆炸，她是不是还能一心一意护着弟弟，守着家？没答案。

　　这样的人物，不见得都有好结局。也不是每个强硬的女人，最后都能过上一世安稳。史料里写她晚年凄苦，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活在风雨里的。或许，有些命运，不管怎么努力地抗争，最终还是归于沉寂。但张首芳，至少活得够痛快。

　　张首芳的一生，横冲直撞，自有她的真性情，想要安稳，可偏又多灾多难。家世、性格、时代互相缠绕，成败就那样互换。最后，留下的也不过是那本大字《明史》，和个没人能再见的弟弟。

　　风雨飘摇时，谁不是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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