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安记忆 - 家乡农历二月风俗

　　老洲乡风筝节

　　铜陵市义安区老洲乡，是我的家乡。

　　旧时，家乡农历二月风俗颇多，主要有：

　　惊蛰（惊蛰闻雷米似泥、辟除虫蚁、祭旗纛神）；反春（倒春寒）；春捂；做牛粪饼；栽柳；罱草荡泥；螺蛳米；烧荒、打火扦、轮荒；看柳；献生子 换种；二月二 （龙抬头；土地公公生日；挑食野菜；撑腰糕；敲门框和拍簸箕；炒虫和咬蝎子；上工日）；文昌帝君诞辰 文昌会 惜字纸（烧字纸）；祀先师 ；张大帝下凡日 ；春社日（祭社稷神、社公会、颁胙、社饮、社翁雨）；祀先农 耕籍；花朝 祀花姑；二月看杏花；春分 日夜分 地气通 麦起身；燕子来 避社日 求嗣 祈富；萎蒿芽；老君生日；观音生日（观音会、观音素）；老和尚过江日；放风筝；牧牛 对牛歌（放牛歌）。

　　如今，在家乡，上述风俗，有些早已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些只是传说，仍在民间流传着；有些一直沿袭至今。

　　壹

　　放风筝

　　旧时，农历二、三月的时候，家乡小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便是放风筝。

　　小孩子们放的风筝，多半由家里大人自己制作。大都以芦苇杆或竹片扎骨架，糊上纸，形状大多形同蝴蝶、覆瓦等。

　　不像现在，小孩子们放的风筝，绝大多数是从市场上买的，自制的极少。风筝形状各异，形态逼真，五颜六色，千姿百态。

　　小孩子们通常相邀结伴，或由家长带领，在空旷高地，或原野，迎风牵引长线，快活无比地放风筝，心情就像春风一样自由。

　　一般情况下，风筝都可以飘然升起，飞上几十米高空，甚至更高。栩栩如生的风筝，随风上下左右摇曳，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小孩子们，或兴高采烈地放风筝，或全神贯注地仰望天空中的风筝，或活蹦乱跳地追逐嬉闹，乐此不疲，流连忘返。

　　一般到清明节后，因风向多变，风筝难以放飞，放风筝的游戏，遂告终止。

　　据史料记载，风筝，起源于春秋战国时期，以竹木制成的“木鸢”，也称“木鹊”。

　　传说，发明者是春秋末木工巧匠公输子，即鲁班，以及春秋战国时期思想家墨子。

　　《墨子·鲁问篇》云：“公输子削竹木为鹊，成而飞之，三日不下……”

　　《韩非子·外储左上》云：“晏子为木鸢，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

　　宋代李石《续博物志》卷十云：“墨子作木鸢，飞三日不集。公输子之云梯，墨子之飞鸢是也。今之纸鸢，引丝而上，令小儿张口望视，以泄内热。”

　　以纸糊制的纸鸢，始自西汉，相传为韩信所创。

　　宋代高承《事物纪原》云：“纸鸢，韩信所作，而不称墨子。萧梁时，侯景乱，羊侃教小儿作此戏，诏因西北风放之，冀达爰（援）军。”由此可见，纸鸢原是用作军事通讯。

　　至唐代，因在纸鸢上安有弦弓，放飞时，即会发出如鸣筝之声，故又称风筝。

　　唐代高骈《风筝》诗云:“夜静弦声响碧空，官商信任往来风。依稀似曲才堪听，又被吹将别调中。”

　　明代陈新《询刍录》云:“五代汉李业于官中作纸鸢，引线乘风为戏。后于鸾首以竹为笛，使风入作声如筝鸣，俗呼风筝。”此则以竹笛为鸣器之风筝。

　　宋代城市里，始有以专营风筝为业的“小经纪人”，制作技巧不断创新。

　　据宋代高承《事物纪原》云:“今人巧制不一，其上可悬灯。又以竹为弦，吹之有声，如筝然，故曰风筝。正、二月俗竟放之，清明后风不升乃止。”

　　明清时期，风筝制作技艺日益精巧，其花样更加层出不穷。

　　明代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记》载，当时所作风筝可以假乱真。以“彩缯作凤凰，吹入云端，有异鸟百十拱之”。

　　清初李斗《扬州画舫录》卷十一云:“风筝盛于清明，其声在弓，其力在尾，大者方文。尾长有至二三丈者。式多长方，呼为‘板门’。余则以螃蟹、蜈蛇、蜥蝶、蜻蜓、‘福’字、‘寿’字为多。次之，陈妙常、僧尼会、老驼少、楚霸王，及欢天喜地、天下太平之属，巧极人工。晚或系灯于尾，多至连三连五。”

　　清代恫叟《春明采风志》载，当时燕京风筝，常行沙燕，一尺以至丈二，折竹结架，作燕飞式，纸糊，绘青蓝色，中安提线三根。大者背着风琴，或太平锣鼓，以萦绕矍。顺风放起，昼系纸条，夜系红灯……三尺以上。花样各别，哪吒、刘海、哈哈二圣、两人闹戏、蜈蚣、鲇鱼、蝴蝶、蜻蜓、三羊开泰、七鹊登枝之类。其最奇者，雕与鹰式，一根提线，翱翔空中，遥睹之，逼真也。

　　如今，放风筝，不但是小孩子们喜爱的一种游戏，而且早已成为一种竞技娱乐活动。全国不少地方常在春季举办风筝节。

　　家乡多次成功举办风筝节，特别是近些年举办的乡村旅游文化节暨安徽省风筝表演赛，好评如潮，影响远大，有力地促进了乡村旅游新发展，进一步扩大了老洲乡的知名度和美誉度。

　　贰

　　铜陵牛歌

　　家乡，四面环水，空气清新，生态环境优美，自然物产丰富，文化底蕴雄厚。1958年，被国务院授予“全国文化之乡”称号。是铜陵市重要的旅游休闲地，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铜陵牛歌》的重要传习地。

　　旧时，在家乡，农家一直很重视耕牛放养，尤其以农历二、三月间放牧为最，这样做，可以为越冬后的耕牛催膘助力。

　　据史料记载，在中国农村，尤其在南方，耕牛过冬，一般实行栏养舍饲。由于耕牛长期仅食些枯干秸草，导致营养不良，身体瘦弱。又因缺少饮水和运动，往往致使“内热阴虚”。再加上春季气候多变，易受风寒外感。如果不注意及时调养，其中一些身体严重瘦弱的耕牛，就极易死亡。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养牛、马、驴、骡第五十六》所引谚语云“羸牛劣马寒食下”，其注云：“言其乏食瘦瘠，春中必死。”

　　“寒食”，是指寒食节，即在清明前二日。“寒食下”，意思是说，不能活过寒食节。由此可见，春季放牧，对改善耕牛饮食，增加户外运动，从而增强耕牛体质和恢复体力，都具有重要作用。

　　旧时，每当惊蛰后，天气回暖，铜陵山丘区岗坡和圩洲区滩涂的野草吐青，便成为集中放牧的天然牧场。

　　由于牧场一般都比较广阔，牧草丰茂，水源又充足，牧童们大可不必为有无水草而费心劳神，常常趁此难得的大好时光，邀集在一起，尽情地玩耍。其中，最常见的游戏，便是赛唱歌，俗称“对牛歌”，也称“放牛歌”。

　　牧童们所唱歌词，都是口头即兴之作。内容大都是他们平时耳闻目睹所熟悉的事物，其中也间杂有笑骂和戏谑。

　　“对牛歌”的时候，常由一方领头起唱开篇，继之则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进行对唱。最后，由双方合唱收尾结束。

　　由于“对牛歌”实为双方比试才智的舌战，牧童们都以获胜为荣，落败为耻，因此常常引起吵闹，甚至打架斗殴。最终，往往需要家长们出面调解，才能平息事端。小孩子天真无邪，不记仇，事过之后，便和好如初。

　　“对牛歌”，是历来南方稻作地区牧童们传统的一种娱乐活动，因地域条件的差异，其传唱的内容和风格有所不同。

　　据史料记载，铜陵历来流传的牛歌，悦耳动听，歌词也很丰富。1956年，由铜陵县音乐工作者搜集整理的《顺安放牛歌》（今通称《铜陵牛歌》），参加安徽省民间音乐会演，获优秀节目奖。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安徽人民广播电台曾予以播放，并由安徽人民出版社收录出版。2006年，《铜陵牛歌》被列入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铜陵牛歌》常被作为传统保留节目演出，影响深远。

　　《铜陵牛歌》，闻名遐迩，我引以为豪的老乡王小梅，功不可没。

　　铜陵牛歌代表性传承人王小梅

　　据媒体报道：王小梅，1952年生，老洲乡人。童年时，活泼可爱的王小梅，就喜欢跟着民间艺人学唱民歌。空旷的原野，清爽的江风，纯朴的乡风，赐给王小梅无比聪慧和特有的灵气以及一副金嗓子。大人们唱的歌，只听一遍，王小梅就会唱。1964年，家住安徽省铜陵县老洲公社合作大队第2生产队（今铜陵市义安区老洲乡中心村第2村民小组）的王小梅，经常参加排练文艺节目，歌唱技巧日渐成熟，演技日益提高。1971年，老洲公社合作大队文艺宣传队排练自编节目——“抗旱夺苗”四人小合唱的时候，因王小梅嗓音独特而出众，气质非凡，行高腔亮而悠扬，走低调宽而细腻，而被选调参加铜陵县业余文艺汇演。当年，王小梅在县城大礼堂的演唱，一鸣惊人，名声大振。此后，铜陵县文化馆将王小梅作为优秀农民歌手，予以重点培养和扶植，从而使她像一株百花园里的幼苗，健康茁壮成长起来。1978年，王小梅第一次登上省城舞台，便技惊四座，专家们称赞她是“一位北歌南曲都唱出味儿的奇歌手”。由此，王小梅声名远扬。1990年，王小梅参加了安徽省皖中南民歌大赛，她演唱的《铜陵牛歌》，荣获大赛二等奖。《铜陵牛歌》，因王小梅倾心倾情倾力演唱，独特而出众的嗓音，唱出了铜陵牛歌独特的韵味，从而使铜陵牛歌传唱大江南北，名扬天下。王小梅之所以能将铜陵牛歌唱得令人听得如痴如醉，让人欲罢不能，是因为她对家乡的无比热爱，对农村的无比热爱，对农民的无比热爱，对牛歌独到的理解和丰富的生活积累，以及对无比美好的田园风光的深深眷恋！天生独特出众的好嗓音，赋予了《铜陵牛歌》新的生命。王小梅的名字，也随着《铜陵牛歌》载入《中国民间歌曲集成》。

　　上个世纪末，随着机耕的推广，铜陵饲养耕牛大为减少。加之，由于昔日的天然草场早已荡然无存等原因，导致集中放牧的场景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农历二、三月，“对牛歌”活动，也随之消声匿迹，以致民间传唱牛歌，后继乏人。

　　现如今，党和政府对保护《铜陵牛歌》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十分重视，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使之传承下去。老洲乡成为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铜陵牛歌》的重要传习地，就是最好的例证。

　　令人欣喜的是，现在传唱《铜陵牛歌》后继有人了。其中代表人物之一，便是铜陵市义安区文化馆的王育君。

　　王育君在演唱《铜陵牛歌》

　　据报载，90后的王育君，从小学习音乐，擅长钢琴、声乐，热爱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义安区文化馆工作。2014年，王育君拜王小梅为师，学习《铜陵牛歌》。2020年，王育君被认定为铜陵市第三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

　　王育君在讲课

　　近年来，王育君一直致力于《铜陵牛歌》的传承弘扬，用心用情开展《铜陵牛歌》宣传与教学。先后参加第二届安徽省广场舞大赛、浙江卫视《漂亮的房子》节目、铜陵市义安区戏曲进校园等一系列活动，让《铜陵牛歌》飞入寻常百姓家，让更多的人了解、熟悉、喜爱《铜陵牛歌》，呼吁、带动更多的人，参与到保护传承《铜陵牛歌》这项安徽省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动中来。

　　（文中图片源于网络）

　　作者：王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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