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两个字,1950年春天的重庆人听来像一把钝刀,割得心里发毛。短短二十天,十多名妇女被迷晕、被侵犯、被洗劫,案卷摞起来能盖过膝盖。最邪门的是,第一个报案的竟是靠“下阴”吃饭的神婆邢兰芝——她平日忽悠别人买符,那晚自己却被人“收了魂”。市井茶铺里,有人压低嗓子说:这是“鬼压床”闹大了。

  派出所的值班记录写得干巴巴,可老档案里夹着一张便笺,钢笔字潦草:“丁博涛已击毙,案未止,另有真凶。”字迹力透纸背,像拍桌子留下的指甲印。丁博涛是青帮小头目,背过三条人命,警方原先把他当靶子,人一死,舆论刚松半口气,下一宗案子又啪一声摔在桌面——同样的迷药味,同样的洗劫套路。破案的刑警队长蹲在江边抽烟,烟灰被江风吹得四散,他忽然意识到:丁博涛不过是个“替身鬼”,真凶借他的名头给自己披了层皮。

  

  孔二小姐的恶趣味,让1950年的重庆“采花案”不断

  再往下刨,刨出了韩破壁。此人1928年就在嘉陵江码头混,传言他能把一把剃骨刀玩得跟筷子一样顺,人送外号“韩如来”——意思是他要谁“超度”,谁就得见如来。1947年,他因强奸杀人被判死刑,卷宗里夹着一张发黄的剪报:行刑前夜,南京来了加急电报,署名栏只剩一个“孔”字。看守所老狱卒后来跟人唠嗑:“那天半夜,卡车灯照得号子像白昼,韩破壁脚镣一卸,人就被提走了。”电报背后,是孔令俊——孔祥熙家的二小姐,她有个怪癖:爱把死刑犯当“活标本”赏玩,听他们讲最血淋淋的细节,回公馆当谈资。韩破壁因此多捡了两年阳寿,像一条冻僵的蛇,被揣进怀里暖醒,回头就咬人。

  

  孔二小姐的恶趣味,让1950年的重庆“采花案”不断

  1949年11月,国民党撤退前的重庆,监狱大门被炸得扭曲变形。137名重刑犯鱼贯而出,韩破壁走在最前,步子稳得像逛菜市场。有人给他塞了包“哈德门”,附耳低语:“城外有船,先搅浑水。”于是,1950年1月,他带着旧日码头兄弟,用丁博涛当烟雾弹,连续“采花”。迷药是江湖上叫“三步倒”的曼陀罗酒,一杯下去,人能听见自己心跳慢成鼓槌;醒来只剩撕裂疼和空抽屉。受害者里,有刚守寡的裁缝、有女校先生,甚至还有卖辣卤的寡妇——她们互不相识,却在口供里画出同一张刀条脸。

  

  孔二小姐的恶趣味,让1950年的重庆“采花案”不断

  刑警队长盯上韩破壁,是因为一张当票。小偷偷完首饰,居然敢把金镯子当到官府备案的当铺,票根留的还是真名。队长带人摸去江边破棚,门一踹,韩破壁正就着花生米喝烧酒,桌肚里摆着还没出手的赃物。逮捕过程没费子弹,他倒配合,只是末了咧嘴一笑:“我死过一次,再死一次,也算给孔小姐凑个对子。”公审那天,法院外挤满穿阴丹士林布衫的妇女,手里攥着菜叶,却没人扔——她们只想看清那张脸,看老天怎么把“如来”收回炉。

  1950年5月,枪声在石子山刑场响起,回声闷在雾里。韩破壁倒地,脚上露出两个洞,是当年戴脚镣磨的疤。与此同时,上海圣约翰大学旧图书馆里,孔令俊在一份英文报纸上读到“重庆系列强奸案主犯伏法”的小标题,她折起报纸,夹进一本《罪犯心理画像》,像收一张戏票根。没人知道她那一刻是失落还是无聊,只知道嘉陵江边的棚户区,从此夜里少了一种脚步声。

  案子结了,可余味绕梁。老百姓后来给小孩哄睡,会补一句:“再哭,韩破壁来了。”特权的一粒灰,落到普通人头上就是一把刀;刀口卷刃了,灰还在飘。重庆警察博物馆把韩破壁的口供、迷药配方、那张当票复制品摆进展柜,灯光冷白,照得纸页像新。讲解员只说事实,不评孔小姐,但每个观众走出展馆,都会下意识回头——仿佛担心有人跟在身后,脚步轻得像猫,却带着两年前的旧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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