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我避开害我惨死的夫君,嫁给死对头后,他在将军府站了一夜第一章

  明媚的阳光透过御书房那雕花窗棂的缝隙,如金色的丝线般轻柔地洒落在书案之上。皇帝缓缓放下手中正批阅着的奏折,那温和且带着几分关切的目光,稳稳地落在了静静站立在殿中的女儿身上,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芷兰,你如今已然及笄,到了该定下亲事的年纪了。”

  姜芷兰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刹那间,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皇帝接着又缓缓说道:“朕为你精心挑选了京城里最为出色的三个年轻儿郎。首辅楚临渊,他气质清冷矜贵,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仿佛是那远离尘世喧嚣的谪仙;定远侯世子萧景珩,为人端方自持,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温衡玉,温润如玉,才情出众,宛如一块温润的美玉,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之感。你可有中意之人?”

  姜芷兰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垂下眼眸,试图掩去眼底那一抹难以言说的痛色。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复,而后轻声说道:“三位大人皆是人中龙凤,个个出类拔萃,儿臣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做出抉择。儿臣斗胆,恳请父皇赐一道空白圣旨,待到月底及笄之日,儿臣再将驸马之名亲笔填上,当着众人之面宣旨。”

  皇帝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期许的神色,说道:“朕允了。朕十分期待你及笄之日所做出的选择。”

  姜芷兰赶忙叩首楚恩,而后起身,缓缓退出御书房。刚一踏出房门,那刺眼的阳光便如针般直直地刺进她的眼眶,刺得她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隐隐打转。其实,她哪里是选不出驸马,而是……她都已经嫁过这三个人了。

  前世,她先嫁给了楚临渊。大婚当日,原本喜庆的氛围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宫中突然闯入了一群刺客。混乱之中,楚临渊却毫不犹豫地舍她而去,拼尽全力去救她的贴身婢女青黛,最终不幸身亡。临终前,他紧紧握着青黛的手,气息微弱地说道:“若有来世,望公主莫要嫁我……臣心有所属。”

  后来,她改嫁给了萧景珩。一次外出踏青时,意外遇见了土匪。萧景珩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为了保护青黛的周全,身中数刀。咽气前,他望着青黛,含着泪说道:“臣……心悦姑娘久矣……”

  第三次,她嫁给了温衡玉。可后来,青黛被掳走,温衡玉孤身一人闯入敌营。在万箭穿心的那一刻,他最后一眼看的仍旧是青黛……

  接连三次失去驸马,每一次都伴随着那句如利刃般诛心的“唯爱青黛”,她成了全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她一度崩溃到极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配被人所爱,仿佛自己是被命运遗弃的可怜人。

  直到敌军压境,兵临城下,局势危急万分。对方主帅扬言,只要公主殉国,便放过满城无辜的百姓。她身着一袭如嫁衣般鲜艳夺目的宫装,毅然决然地从城墙之上一跃而下。风声在耳畔呼啸而过,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

  那个常年驻守边疆、与她从小斗到大,宛如欢喜冤家般的死对头小将军卫凛,竟从千里之外狂奔而来,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躯。他紧紧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胆俱裂,那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后来,她飘荡的魂魄看到,卫凛以雷霆之势击退敌军,成功守住了城池。然后,他抱着她的尸身,一步步走上最高的山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与她同眠于那无尽的深渊。

  那一刻她才恍然醒悟,原来这世上,并非无人爱她。虽不知为何他明明对她情根深种却从不言明,但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错过他。

  所以,那空白圣旨上,她要写下的名字是……“卫凛!”姜芷兰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她记得十分清楚,前世她的及笄礼,他虽远在边关,却还是不顾路途遥远,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这一次,她要在所有朝臣勋贵面前,堂堂正正地宣布嫁给他!

  姜芷兰拿着圣旨刚走到宫门,一眼便看见那三个风姿各异、同样惹眼的男人正围着一人嘘寒问暖。此人正是她的丫鬟,青黛。

  青黛穿着一身素净的宫女服饰,乌黑的秀发简单地挽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清丽动人。此刻,她微微垂着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仿佛是那含苞待放的花朵。

  楚临渊神情依旧清冷,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黑色腰带,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不凡。但当他的目光落在青黛身上时,那冷峻的眼神会微微放缓,仿佛冰雪在春日里渐渐融化。

  萧景珩站得笔直,身姿矫健,一身深蓝色锦袍,彰显着他尊贵无比的身份。他细心地将青黛护在风口外侧,眼神中满是关切,那眼神仿佛能将人融化。

  温衡玉则嘴角含着一抹温润笑意,身着淡蓝色长衫,手持一把折扇,正低声对青黛说着什么,那模样宛如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

  见姜芷兰出来,三人这才收敛神色,纷纷迎了上来。“殿下,”楚临渊率先开口,声音如玉石相击,清冷悦耳,“听闻陛下欲为殿下择婿,不知殿下心中可有属意之人?”萧景珩神色紧张,紧接着说道:“殿下若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不妨告知臣等,也好让臣等心里有个底。”“也好让臣等早做准备。”他又补了一句,眼神中满是期待。温衡玉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话语却十分直接:“殿下的选择,关乎臣等终身大事,还望殿下明示。”他目光诚恳地看着姜芷兰,仿佛在等待着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姜芷兰看着他们三人紧张兮兮的模样,心中满是讽刺,不禁暗暗冷笑。上一世,她傻得可以,竟天真地以为他们频繁出现在自己面前,是对自己心生爱慕。如今她才彻底明白,他们是怕自己被选中,断了他们和心上人青黛在一起的可能。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可笑意根本没到眼底,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等及笄之礼那日,诸位大人自然会知晓。”三人听到这话,神色各不相同。楚临渊眸光微微一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景珩眉头轻轻一蹙,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但那细微的变化还是没能逃过姜芷兰的眼睛。温衡玉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不再那么灿烂,仿佛心中的期待落了空。他们看着姜芷兰带着青黛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和以往一样,三人随即翻身上马,跟在马车后面。名义上是护送公主回府,可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心思根本不在公主身上,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就飘向青黛所在的方向。姜芷兰靠在车壁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马车微微摇晃,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她正准备闭目假寐,让自己稍作休息。突然,车外传来一声厉啸:“有刺客!保护公主!”霎时间,箭矢破空的声音、兵刃相交的声音、侍卫的呼喝声,全都响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姜芷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掀开了车帘一角。只见外面刀光剑影,一片混乱,刺客们如凶猛的野兽般四处冲杀,侍卫们则奋力抵抗,双方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就在这生死关头,她清楚地看到,那三个口口声声说要护送她的男人,几乎没怎么犹豫,同时飞身扑向了因惊吓而呆立在马车旁的青黛。楚临渊剑光如练,迅速格开了射向青黛的冷箭,那剑法凌厉而精准,仿佛能斩断一切危险。萧景珩将青黛牢牢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背部抵挡可能到来的危险,那坚定的背影仿佛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温衡玉一把拉住青黛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最危险的战圈,那动作迅速而果断,仿佛生怕青黛受到一丝伤害。至于她这个真正的公主,好像已经被他们彻底忘掉了。一支流矢“噗”地一声射进了马车车厢,精准地扎进了姜芷兰的肩胛。剧痛袭来,她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软地倒了下去。最后映入她眼帘的,仍是那三人紧张护卫着青黛的背影。意识昏沉间,她感觉自己被抬回了公主府,被安置在熟悉的床榻上。隔着屏风,她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来低语声。是青黛带着哭腔、怯怯的声音:“三位大人……你们怎么都来护着奴婢了?”“公主殿下才是万金之躯,奴婢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三位大人如此维护。”“若是公主殿下有何闪失,奴婢万死难辞其咎!”接着,是那三个她曾想托付终身的男人的声音。楚临渊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少见的柔和:“青黛姑娘,你的性命,于我而言,本就比公主还要重要。”萧景珩紧接着开口,语气十分郑重:“青黛姑娘,你当真不明白我们的心意?”“那年上元灯会,火海之中,你冒死将我们三人救出,自那时起,我等便情根深种。”温衡玉的声音最是温柔,却也最是伤人:“青黛,无论你最终选择谁。”“其余二人,亦会护你一生周全,绝无怨言。”屏风之后,姜芷兰如遭雷击,浑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上元灯会?火场相救?”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愤怒。她死死攥紧衣袖,指尖深深陷入掌心,那疼痛仿佛能让她清醒一些。那明明是……那明明是她啊!那年上元灯会,楼阁意外起火。她恰好路过,想都没想就不顾自身安危冲进了火海。她将被浓烟困住的三人奋力拖了出来,可她自己却因吸入了过多浓烟和体力耗尽而晕厥过去!

第二章

  晕倒前,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意识渐渐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匆匆赶来的青黛吩咐了一句:“好生照顾三位大人……”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那是她最后的嘱托。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青黛竟就此冒领了这救命之恩,将她的功劳据为己有。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愤怒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几乎要挣扎起身,大声说出真相,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就在这时,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痛苦、绝望、无助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这一世,她早已心死,对他们再无眷恋,仿佛看透了世间的情爱。解释?争辩?早已毫无意义,在她看来,那不过是徒劳的行为。心力交瘁之下,她再次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再次醒来时,肩上的疼痛依旧剧烈。那疼痛,如针如刺,一下又一下地折磨着她,仿佛在提醒着她曾经遭受的伤害。她抬眼,便看见楚临渊、萧景珩、温衡玉三人并排站在她的床榻边,那模样仿佛是在等待着她醒来。“殿下恕罪。”楚临渊率先开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那歉意仿佛是精心伪装出来的。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昨日刺客来袭,情况危急万分。臣等一时情急,错将青黛认作了殿下,以致殿下受伤,实乃臣等之过。”“还望殿下大量,莫要……迁怒于无辜之人。”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忧,但那担忧似乎更多的是为了青黛。姜芷兰听着这看似请罪,实则句句都在为青黛开脱、生怕她怪罪的话,只觉得讽刺至极,心中不禁冷笑连连。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声音冷淡,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对他们的解释毫不在意。随即,她趁着这个机会,淡淡下令:“传令下去,青黛昨日也受惊了,让她好生休养,往后不必再来本宫跟前伺候了。”她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毕竟,只要青黛不在,这三人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她也能少一些烦恼。此话一出,三人明显都松了一口气,那如释重负的模样仿佛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们看向姜芷兰的目光,甚至难得地缓和了几分,仿佛对她有了一丝感激。为表“赔罪”,接下来的几日,三人络绎不绝地往公主府送来名贵药材。那些药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看就是珍品,仿佛是他们为了弥补过错而精心准备的。珍奇玩物也接踵而至,绫罗绸缎更是如流水般涌入,将公主府堆得满满当当。一时间,“公主殿下深得三位大人倾心”等言论传遍京城。惹得无数闺秀心碎又艳羡,她们纷纷议论着,羡慕姜芷兰能得到三位如此优秀的男子的青睐。唯有姜芷兰自己清楚,这些看似殷勤的举动背后,没有半分情爱。只有因为他们心上人暂时安全而产生的补偿和安抚,那不过是他们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而做出的举动。这天夜里,姜芷兰因伤口疼痛辗转难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眉头紧皱,那疼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她的心。却见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青黛端着一碗汤药,脚步蹒跚地走了进来。“殿下,该喝药了。”青黛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紧张仿佛隐藏着什么秘密。姜芷兰蹙眉:“本宫不是让你好生休养,不必前来吗?”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对青黛的擅自前来有些不满。“殿下是万金之躯,奴婢卑贱,怎能因些许小不适便怠慢殿下?伺候殿下是奴婢的本分。”青黛说着,便要上前喂药,那动作看似恭敬,却让姜芷兰心中有些警惕。姜芷兰再次拒绝:“放下吧,本宫自己来。”她的眼神坚定,不容拒绝,仿佛在捍卫自己的尊严。推脱间,青黛手腕突然一软。“哎呀!”青黛惊呼一声,声音尖锐,仿佛是故意发出的一般。大半碗滚烫的汤药猛地泼洒出来,尽数浇在姜芷兰裸露的手臂上!剧痛袭来,姜芷兰痛得下意识猛地挥开手臂,想要甩开热流,那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正好撞到近在咫尺的青黛身上。青黛惊呼一声,踉跄着向后倒去。恰好摔在碎裂的瓷碗碎片上,手掌瞬间被割破,鲜血淋漓,那场面十分惨烈。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显然是“恰巧”又来看望公主的三人冲了进来。当看见屋内景象,姜芷兰坐在床上,手臂红肿,那红肿仿佛是一个鲜明的印记。而青黛跌倒在地,手上鲜血直流,那鲜血触目惊心。三人脸色瞬间沉下,那阴沉的脸色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萧景珩和温衡玉立刻上前,心疼万分地将青黛扶起,那关切的眼神仿佛青黛是他们最珍视的人。

  温衡玉更是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第一时间从袖中掏出那绣着精致花纹的锦帕,动作轻柔却又迅速地为她按住那汩汩流血的伤口。她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焦急,仿佛受伤的是自己最亲的人。

  楚临渊则面色瞬间变得如同寒冬里的冰霜一般冰寒,那目光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刃,直直地射向姜芷兰,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厉声质问,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愤怒:“殿下!你究竟这是做什么?!为何要故意推她?!”那质问声在空气中回荡,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第三章姜芷兰看着他们三人,完全不分青红皂白,就这般劈头盖脸地指责自己,心中不禁一阵酸涩,那股酸涩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已然流不出泪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试图压下那如汹涌潮水般翻涌的情绪。她平静地抬起自己那被滚烫的药水烫得通红,还起了一个个水泡的手臂,声音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无奈:“我没故意推她。”

  “是她先打翻了药碗,那滚烫的药水瞬间就溅到了我身上,烫伤了我。我吃痛之下,身体不受控制,才不慎碰到她。”姜芷兰急切地解释着,每说一个字,手臂上被烫伤的地方就传来一阵阵如同针扎般的灼热疼痛,那疼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青黛见状,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脸上满是惶恐不安的神情。她立刻挣扎着想要跪下,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打湿了她那略显苍白的脸颊。她声泪俱下,声音带着哭腔:“三位大人明鉴啊!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手滑,没有端稳药碗,才让那滚烫的药水烫伤了殿下!殿下责罚奴婢是应该的!求三位大人不要怪罪殿下!奴婢罪该万死啊!”

  她这般可怜兮兮、楚楚动人的作态,让三位大人看得越发心疼怜惜起来。他们的眼神中满是对青黛的关切之情,而对姜芷兰的不满也愈发明显,更加认定是姜芷兰平日里骄纵跋扈,故意拿青黛撒气。

  楚临渊冷冷地瞥了姜芷兰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他率先走上前去,伸出有力的大手扶住欲磕头的青黛,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你手上伤口要紧,先下去处理包扎,别让伤口感染了。”

  青黛满脸犹豫与恐惧地看着姜芷兰,那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害怕,声音颤抖着:“可是公主……”她似乎担心自己离开后,姜芷兰会再次为难自己。

  “公主这里有我们,你放心去吧。”萧景珩沉声道,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青黛流血的手上,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切,仿佛那伤口长在自己身上一般。

  温衡玉更是趁扶她起身之际,悄悄将一瓶极好的金疮药塞入了青黛袖中,动作轻柔而又隐秘。他轻声说道:“快去吧,好好处理伤口,可别留下疤痕。”

  青黛这才一步三回头,那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颤颤巍巍、梨花带雨地退了下去。她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柔弱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待青黛离去,三人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姜芷兰,眼神中已带了明显的不悦与责备,那目光如同冰冷的箭一般,射向姜芷兰。

  楚临渊声音冷冽,如同寒夜中的寒风:“殿下,臣等那日已解释清楚,当时情况紧急才认错人。您既已答应不迁怒青黛,为何又出尔反尔,这般为难她?”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与不满。

  姜芷兰忍着手臂上如同烈火灼烧般的疼痛和心口的冰凉,眉头紧紧皱起,如同拧成了一股绳。她重复道:“我说了,我没有为难她,是她先……”

  “殿下!”萧景珩打断她,语气带着失望,眉头也紧紧皱起,如同两座小山丘。他看着姜芷兰,眼神中满是失望与无奈,“事实俱在,您又何必狡辩呢?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温衡玉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一丝无奈与惋惜。他看似在打圆场,实则偏袒青黛:“殿下,青黛性子柔顺,从不会说谎。您烫伤之处,臣等这便为您唤太医来诊治。只是……还望殿下日后,能够宽厚些吧,别再这般计较了。”

  三人根本不信她的话,也懒得再与她多言,仿佛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力气。

  楚临渊率先拂袖而去,美其名曰“去为殿下重新熬药”,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决绝,仿佛要与姜芷兰划清界限一般。

  萧景珩和温衡玉草草为姜芷兰处理了一下烫伤,那动作显得有些敷衍,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任务。他们的眼神中也没有太多的关切,只是机械地做着动作。

  随后他们便借口“去看看楚大人药熬得如何”,匆匆离去,脚步匆匆,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后来,姜芷兰从心腹侍女口中得知,那三人离开后,并未去厨房。

  侍女焦急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公主,他们径直去了下人房,探望‘受尽委屈’、‘伤重可怜’的青黛。公主,您可要小心啊,他们这般偏袒青黛,说不定日后还会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

  姜芷兰听后,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让侍女退下。她心中没有丝毫意外,只觉得有些可笑。她心想:“那是他们放在心尖上的救命恩人啊,他们自然舍不得她受一丁点委屈。可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眼盲心瞎,全都认错了人,真正该被关心的人是我啊!”

  她将重新端上来的药一饮而尽,那药汁苦涩无比,在口中蔓延开来,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可这苦涩的药汁却不及她心中痛苦的万分之一。

  肩伤未愈,又添烫伤,身心俱疲的她再次沉沉睡去,仿佛只有在睡梦中才能暂时忘却这些痛苦。

  然而接下来几日,她按时喝药,伤势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愈发严重。

  肩胛处的箭伤甚至开始红肿流脓,隐隐有腐烂之势,那疼痛如同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她,日夜不休,让她难以忍受。

  楚临渊、萧景珩、温衡玉三人见状,皆是面色凝重,那脸色如同阴沉的天空,仿佛随时都会下起暴雨。

  楚临渊愤怒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怒吼:“这太医简直是‘庸医’!连这点伤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太医!”

  萧景珩也信誓旦旦地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们已派人去寻访神医,相信很快就能找到,殿下您再忍耐一下。”

  温衡玉则温言安抚姜芷兰,声音轻柔:“殿下,您再忍耐片刻,神医很快就会来的,您的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姜芷兰昏昏沉沉地躺着,意识时常模糊,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

  她也以为是太医医术不精,或是自己伤势过重,才会一直不见好转。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快点好起来。

  直到一日午后,她因伤口剧痛而短暂清醒。那疼痛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瞬间将她淹没,让她无法忍受。

  屏风外传来压低的对话声,那声音虽然低,但却清晰地钻入她的耳中,如同针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是萧景珩和温衡玉的声音。

  萧景珩问:“临渊,为了给青黛出气,你暗中将殿下的药换了,如今她也吃够了苦头,高烧不退,伤口溃烂,这药……是否该换回来了?再这样下去,殿下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片刻的沉寂在空气中蔓延,好似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终于,传来楚临渊那清冷得毫无波澜的回应。他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冰棱,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没有感情一般:“嗯。”

  温衡玉轻轻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风。他的语气里,似有无奈,却又藏着一丝纵容:“不过你也当真心狠呐。青黛那日都说了不怪殿下,你竟还用上这等会令伤口腐坏的药。你这般做法,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楚临渊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分,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淡漠:“她该庆幸青黛只是手被划破。若青黛当时伤得更重些,便不是换药这般简单了。我会让她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走吧。这个时辰,青黛该醒了。我们去看看她手上的伤可还疼。她那么柔弱,肯定疼得厉害。”

  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之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屏风之内,姜芷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那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般,无法控制。她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每一寸肌肤都被寒意侵袭,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了一下,疼痛难忍。

  她听到了什么?换药?伤口腐坏?为青黛出气?

  原来……原来她这几日所受的折磨,并非意外,并非病情沉重,而是他们为了给她的丫鬟出气,亲手所为!他们竟然如此狠心,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第四章这几人竟然……竟然狠心至此!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姜芷兰心中愤怒地呐喊着,剧烈的痛苦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那痛苦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心。滔天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她心中燃烧,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再醒来时,她不再用那些敷衍了事的伤药,而是换上了最好的金疮药。那金疮药药性虽烈,却见效极快,如同神奇的魔法一般,让她的伤口逐渐好转。

  待到姜芷兰肩胛与手臂的伤终于结痂脱落,只留下淡粉色的疤痕时,京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荷花宴。那荷花宴是京城的一大盛事,每年都会吸引无数人前来参加。

  往年的荷花宴,姜芷兰总是最期待的一个。她早早便备好新衣,那新衣精致华丽,如同天上的云霞一般美丽。她满心欢喜地盼着那一天,仿佛那是一个充满希望和美好的日子。

  可今年,她兴致缺缺,甚至称病推拒。她对那荷花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期待,只觉得那是一场虚伪的聚会。

  然而,楚临渊、萧景珩、温衡玉三人却联袂而至,亲自到了公主府。他们的到来让姜芷兰有些意外,也让她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楚临渊语气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殿下闷在府中多时,伤既已大好,正该出去散散心。一直闷在府里,对身体也不好。”

  萧景珩端方而立,附和道:“荷花宴景致宜人,才子云集,殿下素来雅致,不去岂不可惜?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些有趣的人。”

  温衡玉笑容温润,言语最是体贴:“听闻今年湖中并蒂莲开得极好,寓意祥瑞,殿下不妨前去一观,也好换换心境。说不定看了那美丽的并蒂莲,您的心情会好起来。”

  他们言辞恳切,眉眼间似乎全是为她着想,那真诚的模样让人几乎要相信他们的好意。

  若非重生一世,姜芷兰几乎又要被这关怀打动。她心中冷笑,心想:“他们哪里是想让我散心,不过是寻个由头,方便将青黛一同带出府去,让他们的心上人也能见见这热闹罢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只在乎青黛。”

  最终,姜芷兰还是被他们半请半推地送上了马车。她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能无奈地上了车。

  果然,青黛早已低着头,怯生生地候在车旁。见她来了,连忙行礼,一副柔弱顺从的模样,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马车行驶途中,那三人或许是想从她这里探听些青黛的喜好,竟轮流上车来与她“解闷”。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通过姜芷兰了解青黛的喜好,好更好地讨青黛欢心。

  楚临渊与她谈论诗词,却总会不经意间问起:“青黛姑娘平日也读诗吗?她喜欢什么类型的诗呢?”

  姜芷兰心中不悦,淡淡地回应:“我并不知晓。我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的喜好。”

  萧景珩与她品评九州风景,末了总会加一句:“此等景致,青黛姑娘若见,想必也会欢喜。你觉得她会喜欢哪里的风景呢?”

  姜芷兰冷冷道:“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你们自己去问她吧。”

  温衡玉更是提着一盒还冒着热气的点心上来,说是特意绕道城北最有名的糕点铺子买的,请殿下品尝。那点心看起来十分诱人,散发着阵阵香气。

  姜芷兰打开一看,琳琅满目,却有大半都是她印象中青黛偏爱的甜腻口味。她心中一片冰凉,只觉无比讽刺,心想:“他们连点心都按照青黛的口味来买,却从未考虑过我的喜好。”她闭上眼假寐,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到了宴会场,三人起初还陪她在水榭中坐了片刻,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他们的姿态优雅,仿佛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便相继寻了借口离开。

  楚临渊说:“我去与同僚寒暄一番。你们先陪殿下,我去去就来。”

  萧景珩道:“我去赏看名品荷花。听说今年的荷花格外美丽,我去看看。”

  温衡玉也道:“我去品鉴新诗。说不定能发现一些好的诗作。”

  姜芷兰懒得理会,独自凭栏。她看着那热闹的宴会场,心中却感到无比孤独。她心想:“这热闹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被他们利用的工具罢了。”

  直到姜芷兰觉得有些气闷,她轻皱眉头,抬手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心想:“这热闹实在有些聒噪,我得找个清静处才好。不然我这头都要被吵炸了。”

  于是,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打算寻个安静之地。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却无意间在假山后看到了他们,还有被几个纨绔子弟围住的青黛。

  只见一个喝醉酒的勋贵子弟,满脸通红,脚步踉跄,他扯着嗓子,手指着青黛,大声羞辱道:“你这贱婢,不长眼吗?竟敢撞到本少爷,污了我的新衣!你知道我这新衣值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说着,他还伸出手,去拉扯青黛的衣袖,动手动脚起来。青黛吓得脸色惨白如纸,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无助地看着赶来的三人,声音颤抖着:“救……救命……”那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叫一般。

  下一刻,只见楚临渊面色骤然一沉,原本温润的眼眸中寒光乍现,犹如寒夜中的利刃,仿佛要将那纨绔子弟刺穿。他眉头紧锁,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剑光一闪,伴随着一声凄厉惨叫,那纨绔子弟的手竟被齐腕斩断,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了周围的地面上,一片触目惊心。那鲜血如同盛开的红玫瑰一般,却又让人感到无比恐怖。

  全场瞬间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惊呆了。他们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姜芷兰也骇得脸色发白,她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向楚临渊。

  她心中暗自思忖:“他虽为首辅,权势滔天,但当众对勋贵子弟下此狠手,也太过骇人了!他就不怕惹来麻烦吗?为了青黛,他竟然如此不顾后果。”

  楚临渊却仿佛只是拂去了衣上尘埃,他身姿挺拔,冷眼扫过惨叫的众人,目光最后“恰好”落在闻声赶来的姜芷兰身上,语气冰冷如铁:“放肆!竟敢对公主殿下的侍女不敬!今日断你一掌,以儆效尤!若再有下次,砍断的便不是手了!”那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众人闻言,顿时露出恍然又敬畏的神色,纷纷交头接耳。

  一人小声说道:“原来是为了维护公主的颜面!首辅大人对公主当真维护!”

  另一人附和道:“首辅大人对公主当真维护!有首辅大人保护公主,公主肯定不会受委屈。”

  只有姜芷兰知道,他维护的从来不是她。她心中暗自苦笑,心想:“他那狠戾一剑,为的是青黛。拉上我,不过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我承下这份‘情’,也堵住悠悠众口。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只在乎青黛是否受到伤害。”

  她看着楚临渊收剑回鞘,他的姿态依旧矜贵清冷,仿佛刚才那个暴戾伤人的不是他,姜芷兰心底寒意更甚,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一般,将她彻底淹没。另一处凉亭,才子们正在赏荷作画。那凉亭中充满了艺术的气息,才子们挥毫泼墨,尽情地展现着自己的才华。

  萧景珩的画作被众人传阅称赞,有人好奇地问道:“小侯爷这画……为何只画了满池荷花和一个女子的背影?这背影窈窕,莫非画的是公主殿下?”那人对萧景珩的画作充满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萧景珩微微一笑,端方俊朗的脸上竟露出一丝罕见的柔和,他轻声说道:“正是。”那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画中的人。

  众人顿时一片艳羡赞叹。

  一人赞叹道:“小侯爷对公主当真用情至深!这画作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一人感慨道:“此画意境悠远,情意绵绵啊!让人看了都心生感动。”

  姜芷兰远远瞧见那幅画,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满是嘲讽的冷笑。她心里暗自思忖:“那背影纤细柔弱,发髻样式简单朴素,分明就是宫女的打扮,哪里是我这个尊贵的公主?萧景珩画的,分明是混在采荷宫女队伍里的青黛!他竟敢如此肆无忌惮,还把这所谓的深情之名硬生生地安在我头上!”

  到了吟诗作对的环节,温衡玉毫无悬念地脱颖而出,拔得头筹。

  那彩头是一支极为精致名贵的碧玉荷花簪。众人皆以为他必定会将这簪子献给姜芷兰,有人还笑着打趣道:“温公子,这簪子给公主殿下,那可真是再合适不过啦!”

  然而,却见温衡玉拿着簪子,径直走到青黛面前,他声音温柔地说道:“这簪子与你今日这身衣裳十分相配。”

  说完,竟毫不犹豫地将簪子递给了青黛。青黛受宠若惊,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双手不停地摆动,慌张地说道:“公子,这万万使不得,使不得啊!”

  温衡玉却不由分说,将簪子硬塞进她手中,这才转过身,面向姜芷兰,脸上笑容依旧温润如玉:“殿下,这支簪子工艺略有瑕疵,实在配不上殿下。待日后,我定会寻一支更好的送给殿下。”

  姜芷兰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波澜不惊。她心想:“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这簪子给我。所谓的瑕疵,不过是拙劣不堪的借口罢了。”

  第五章午后时分,众人一同登上了游湖的画舫。

  青黛在一旁殷勤地伺候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瞟向姜芷兰。当她为姜芷兰斟茶时,手腕竟“不小心”一抖,整杯热茶全都泼在了姜芷兰的裙摆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青黛立刻跪地请罪,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殿下,画舫上有备用的衣裙,奴婢扶您去更换吧?”

  姜芷兰眉头紧紧皱起,心中厌烦至极,实在不想与她继续纠缠下去。她冷冷地开口说道:“不必了,本宫自己能去。”

  青黛却不肯善罢甘休,脸上满是急切之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殿下,让奴婢将功折罪吧!”说着,她竟伸手来扶姜芷兰,那力道大得惊人,根本不容拒绝。

  在推搡之间,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听见“啊”的一声惊呼,两人竟同时失去平衡,双双从栏杆处跌入了湖中。“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开来。

  落水的瞬间,姜芷兰头脑格外清醒。她清楚地看到,那三个男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同时朝着在水中挣扎扑腾的青黛扑了过去。

  冰冷的湖水瞬间灌进姜芷兰的口鼻,她的心也仿佛沉入了无尽的深渊。她奋力挣扎着,可湖水还是不断地灌入肺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她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三人紧张兮兮地将青黛托上小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

  再次醒来时,姜芷兰发现自己躺在公主府那张熟悉的床榻上。心腹侍女眼睛红红的,正守在一旁。

  侍女一看到她醒来,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掉得更凶了。她哽咽着说道:“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奴婢了!当时您和青黛一起落水,三位大人全都去救青黛了,任由您在湖里往下沉!最后还是巡湖的侍卫把您救起来的!他们……他们实在太过分了!您可是尊贵的公主啊!”

  姜芷兰呆呆地看着帐顶,眼神空洞得像一汪死水。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地说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要他们了。”

  “殿下不要谁?”

  就在这时,楚临渊、萧景珩、温衡玉三人推门走了进来,恰好听到了姜芷兰的最后一句话。

  姜芷兰心里一阵厌烦,直接闭上了眼睛,根本不想看见他们。

  三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上前来,开始他们那套熟练的“安抚”之词。

  楚临渊满脸愧疚,低着头说道:“殿下息怒,当时情况万分危急,湖面上人影错乱,臣等一时情急,错将青黛认作了殿下,这才……”

  又是认错。姜芷兰心中冷笑,一次又一次地认错,每次都是同样的借口。他们找借口,连花样都懒得换了吗?

  见姜芷兰不说话,三人以为她还在生气,便开始变着法儿地哄她。

  楚临渊笑着说:“殿下,今日臣搜罗到了东海明珠,献给您解解闷。”

  萧景珩也不甘示弱:“殿下,明日我就献上西域奇珍,保准能让您喜欢。”

  温衡玉连忙接上:“后日我给您送来孤本古籍,让您能好好研读一番。”

  他们甚至推掉了所有紧要的公务,日夜守在公主府。还美其名曰:“照顾殿下,直至痊愈。”

  一时间,京城再次流传起佳话:“三位大人对公主情深似海,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悉心照料病榻前。”

  只有姜芷兰心里清楚,他们留在公主府,不过是为了能更方便地见到同样“受惊”在休养的青黛。

  心腹侍女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公主,这三人给青黛送去的补品和珍玩,比给您的只多不少,而且他们还日日亲自去探望‘安慰’青黛呢。”

  姜芷兰听了,只是淡淡地轻轻点头。其实,她心中正盘算着另一件事。

  依照本朝传统,公主大婚前,会放一批年长或者有意离宫的侍女出府自行婚配,以此为公主祈福。

  姜芷兰决定,这次就把青黛的卖身契还给她,送她出府。

  她召来青黛,表情平静地将卖身契递给她。

  “青黛,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了,如今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这次放侍女出府,我便把卖身契还你,再给你百两白银。你出府去,自行婚配,好好过日子吧。”

  青黛听了,就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落下,哭喊道:“殿下!奴婢不要出府!奴婢要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伺候殿下!求殿下不要赶奴婢走!”

  姜芷兰眉头微微蹙起,疑惑地问道:“旁人求之不得的自由身,你为何不要?”

  青黛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奴婢真的舍不得殿下啊,殿下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

  姜芷兰眉头微皱,一脸不耐烦,实在懒得和她多说废话。她将卖身契平整地放在桌上,又把银票整齐地码在旁边,冷冷地说:“银票和卖身契都在这儿了,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儿,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惊恐:“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啦!青黛……青黛她上吊了!”

  第六章姜芷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朝着下人房赶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还有男人焦急的询问声。“青黛!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是楚临渊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只听青黛哭得凄惨无比,声音微弱得像游丝一般:“公主……公主她狠心逼奴婢出府,还说要把奴婢嫁给城西那个六十岁的杀猪老鳏夫做妾……奴婢实在不愿受这种屈辱,只能一死了之……”

  姜芷兰的脚步猛地停住,一股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底升起,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她怎么又污蔑自己!

  她正要伸手推门进去解释,里面却传来楚临渊愤怒到极点的声音:“她竟然这么对你!我这就去杀了她!”

  “临渊,使不得!”萧景珩急忙出声制止,“她毕竟是公主啊!”

  温衡玉也在一旁劝道:“弑杀公主可是滔天大罪!不过……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教训她,一定要让她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后面他们的对话声越来越小,姜芷兰听不太清楚了。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她虽然不相信他们真敢杀了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立刻暗中增加了侍卫来保护自己。

  可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当晚,姜芷兰喝了小厨房送来的莲子羹后,头开始晕乎乎的,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很快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芷兰在一股浓烈刺鼻的香粉味中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的四周挂着红色的纱帐。而自己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薄得像蝉翼一样的纱衣,几乎遮不住身体。

  这是……青楼?!

  她惊恐万分,想坐起身来,可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抬一下手臂都困难极了。她意识到自己被灌了软筋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楚大人,萧大人,温大人,你们就这样把殿下卖到青楼……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是青黛那装模作样、怯生生的声音。

  “青黛,你就是太善良了。”楚临渊冷冷地说,“她那么恶毒,要把你嫁给老鳏夫去作践你,你还替她说话?像她这种嚣张跋扈、心肠歹毒的人,就该得到教训!让她也尝尝被人看不起、任人欺负的滋味!”

  姜芷兰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们竟然敢!竟敢把自己卖进青楼!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她的心,她拼命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门口爬去。

  刚爬到门口,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一个浓妆艳抹、身材肥胖的老鸨走了进来,看到她要逃跑,立刻眉毛一竖:“好你个贱蹄子!老娘花了大价钱把你买来,你还敢跑?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公主!”姜芷兰声嘶力竭地喊道。

  老鸨不屑地嗤笑一声,扬起手“啪”地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呸!你是公主?老娘我还是皇后呢!给我打!往死里打!”

  就在姜芷兰绝望之际,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群身着铠甲的侍卫冲了进来。原来是姜芷兰暗中安排保护自己的侍卫,察觉到不对劲后,迅速赶来营救。

  侍卫们三两下就将老鸨等人制服,姜芷兰被扶了起来。她虽然身体虚弱,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愤怒。

  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楚临渊、萧景珩和温衡玉,说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屈服?我姜芷兰身为公主,岂会任由你们摆布!”

  三人见事情败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楚临渊还想狡辩:“殿下,我们……我们是一时糊涂。”

  姜芷兰冷笑一声:“一时糊涂?你们一次次地伤害我,还妄图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羞辱我,今日,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她下令将三人押入大牢,等候发落。同时,她将青黛的罪行一一揭露,让所有人都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经过这次风波,姜芷兰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她不再依赖那些虚伪的感情,而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在宫廷中站稳了脚跟,成为了令人敬畏的公主。而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本文标题:再睁眼,我避开害我惨死的夫君,嫁给死对头后,他在将军府站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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