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打电话时,我正教我弟数学题:你行不行,才做这么久就累了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我正掰着我弟林朗的脑袋,试图把三元一次方程组灌进去。
“你行不行啊,才做这么久就累了?”
我恨铁不成钢,语气里全是辅导作业时特有的暴躁。
夏季的傍晚,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老旧的空调发出“嗡嗡”的悲鸣,送出的风带着一股潮气。
林朗瘫在椅子上,像一棵被太阳晒蔫了的白菜,笔一扔,开始耍赖。
“姐,我脑子都要长草了,歇会儿,就五分钟。”
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的名字让我愣了一下——沈舟。
分手三个月,删了微信,拉黑了所有社交平台,居然还能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我的手机号。
我划开接听,没说话,听筒里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呼吸声。
“林晚。”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我陌生的暧昧。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我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旁边装死的林朗:“我弟,教他做题呢,怎么了?”
“教弟弟?”沈舟轻笑一声,那笑声里的意味让我很不舒服,“你可真会‘教’啊。”
“什么意思?”
“‘你行不行啊’、‘才做这么久就累了’……林晚,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我脑子“嗡”的一下,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瞬间从头凉到脚。
他以为我在干什么?
一股混杂着恶心和愤怒的情绪直冲天灵盖。
“沈舟,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垃圾?”
“装的什么,你不清楚吗?”他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气音,“别装了,我知道你一个人也挺辛苦的。”
“嘟——嘟——嘟——”
我直接挂了电话,气得手都在抖。
旁边的林朗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探过头:“姐,谁啊?催债的?”
我瞪他一眼:“催你的命!赶紧做题!”
怒火没处发,只能烧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林朗缩了缩脖子,乖乖拿起笔,嘴里还小声嘀咕:“发这么大火,肯定是前姐夫,只有他有这本事。”
我被他这句话气笑了。
还真是。
普天之下,能一句话就让我破防的,除了沈舟,不做第二人想。
手机“叮”一声,是一条短信。
还是沈舟。
“别生气,我就是想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容易,周末我去找你?”
我盯着“不容易”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当初是谁在他妈妈面前,说我工作“不体面”,家庭“是累赘”的?
现在又来装什么情圣。
我飞快地打字回复:“我怕你来,脏了我家的地。”
发送。
世界清净了。
我长舒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之气散了不少。
林朗凑过来,一脸八卦:“姐,你把他骂回去了?”
“不然呢?留着过年?”
“霸气!”林朗给我竖了个大拇指,“这种眼瞎心盲的男人,活该单身一辈子。”
我踹了他一脚,把他赶回书桌前。
“少贫嘴,赶紧把这页写完,不然今天别想碰你的游戏机。”
生活还得继续,比起跟一个垃圾前任纠缠,还是眼前的数学题更让人头疼。
第二天是周六,我难得不用加班,起了个大早,想去菜市场买点新鲜的排骨。
清晨的菜市场,永远是城市里最先苏醒的地方。
空气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水产的咸味和蔬菜的清香,叫卖声、剁肉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活色生香的烟火气。
我妈挎着个菜篮子,正跟熟悉的摊主“薅羊毛”,让人家多送两根小葱。
看到我,她眼睛一亮:“晚晚,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想喝排骨汤了。”我笑着接过她手里的篮子。
“行,妈给你炖莲藕排骨汤。”
我妈一边挑着莲藕,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昨天……沈舟他妈给我打电话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说什么了?”
“倒也没说什么,”我妈撇撇嘴,脸上带着一丝不屑,“就旁敲侧击地问,你最近是不是交了新男朋友,还问我……咱们家是不是缺钱,缺到让你去做什么‘不正经’的工作了。”
我的血“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又烫又麻。
沈舟那个混蛋,他不仅自己脑子脏,还把这些污秽不堪的东西倒给了他妈。
而他妈,又原封不动地拿来羞辱我的家人。
我死死攥着菜篮子的提手,指节都发白了。
“妈,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我当然不信我女儿是那样的人。”我妈拍了拍我的手,眼神坚定,“我就是气不过,他们沈家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么糟践人?”
“她说,要是我们家真困难,她可以‘资助’你,让你别走‘歪路’。”
我妈学着沈舟妈妈那种施舍般的语气,惟妙惟肖,却让我如芒在背。
“我当时就回她了,”我妈冷笑一声,“我说,我们家晚晚的工作是审核网络不良信息,净化网络环境,是积德行善的好事。不像有些人,嘴上积德,心里全是龌龊。”
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就是我的妈妈。
她可能不懂什么叫“内容审核”,但她永远无条件地相信我,维护我。
“妈……”
“哭什么,”我妈嗔怪地瞪我一眼,“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当。走,买排骨去,妈给你做好吃的,把晦气都吃掉!”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不值当。
回到家,我妈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活,浓郁的骨汤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点开了那个被我拉黑的号码。
我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没想到,沈舟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他用一个陌生的号码给我发了条微信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是:“林晚,加我,有急事。”
我点了拒绝。
没过一分钟,申请又来了。
“关于你工作的事,我们聊聊。”
我心里冷笑,他终于图穷匕见了。
我通过了申请。
他的消息立刻弹了出来,像是一直守在手机前。
“你那工作,到底怎么回事?”
隔着屏幕,我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一脸审视的表情。
我回了三个字:“内容审核。”
“就是网上说的那种,天天看恶心视频的?”
“差不多。”
“你一个女孩子,干这个不觉得丢人吗?”
我看着“丢人”两个字,气得说不出话。
我的工作,是每天处理成千上万条视频,把那些血腥、暴力、色情、低俗的内容拦在用户看不见的地方。
我见过深夜直播自残的少年,见过散播谣言引发恐慌的中年人,也见过利用孩子博眼球的父母。
这份工作让我疲惫,让我压抑,但从来不让我觉得丢人。
我是在当一个守门人。
而沈舟,这个享受着干净网络环境的人,却反过来指责我这个守门人“丢人”。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沈舟,你是不是觉得,外卖超时了,你骂一顿外卖员,就能显得你特别有本事?”
他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什么外卖?”
“你觉得医生给你看病慢了,你投诉一下医生,就觉得自己特有道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就是那种吃着现成的饭,还要骂厨子油烟味大的人。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
“我是在关心你!”他似乎被我激怒了,发来一长串语音。
我没点开,直接打字。
“别,你的关心太金贵,我怕折寿。”
“林晚,你非要这么说话吗?我们好好谈谈不行?”
“我们之间,除了三观不合,没什么好谈的。”
“三观不合?当初是谁追的我?现在说不合了?”
我被他这种强盗逻辑气得直想笑。
是,当初是我追的他。
我承认,我眼瞎。
我被他那副温文尔雅的皮囊骗了,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
直到他带我回家见父母。
他妈妈,那位养尊处优的“富贵太太”,用挑剔的眼神从头到脚将我打量了一遍。
“小林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阿姨,我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内容审核。”
“哦……就是那个啊,”她端起茶杯,撇了撇嘴,“整天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孩子家家的,不太好吧?”
沈舟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默认了他妈妈的轻视。
那一刻,我心就凉了半截。
他不是不知道我的工作内容,不是不知道我为此付出的努力和承受的压力。
但他选择沉默。
因为在他和他家人眼里,我的工作,上不了台面。
分手的时候,他甚至说:“晚晚,要不你换个工作吧,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或者,你辞职,我养你。”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沈舟,你养不起我。我的尊严,你买不起。”
现在想来,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我把这段往事简略地打成文字,发了过去。
“沈舟,你和你妈,从骨子里就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家庭,看不起我的工作。现在又跑来装什么深情?”
“你缺钱了可以跟我说,没必要去做那种工作。我妈也是这个意思,她没有恶意。”
他还在试图粉饰太平。
我彻底无言以对。
我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本旧相册。
里面有一张我和沈舟的合影,是在一次旅行中拍的。
照片上的他,笑容灿烂,意气风发。
而我,依偎在他身边,笑得像朵花。
现在看来,多么讽刺。
我将照片抽出来,用剪刀“咔嚓”一声,从中间剪开。
然后拍了张照片,发给他。
附言:“物归原主,两不相欠。”
然后,拉黑,删除。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我妈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莲藕排骨汤从厨房出来。
“晚晚,吃饭了!”
“来啦!”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深吸一口气,汤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心里的所有阴霾。
去他的沈舟,去他的前任。
没有什么,比一碗妈妈炖的汤更治愈。
周末很快过去,周一,我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我们部门最近在严打“卖惨引流”类视频,工作量翻了一倍。
我戴着防蓝光眼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给一个个视频打上“违规”或“通过”的标签。
“审核节奏要跟上啊,峰值来了!”组长在后面喊。
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新闻推送。
“某知名企业家沈先生之子沈舟,将于下月与宏科集团千金订婚。”
我手一抖,差点把一个正常的美食视频给判成“血腥暴力”。
沈舟要订婚了?
这么快?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有点意外,又有点“果然如此”的了然。
宏科集团,我听说过,本市的龙头企业。
这门亲事,对他家来说,算是“门当户对”,甚至是“高攀”了。
难怪他妈妈那么着急地要撇清和我的关系,原来是怕未来的亲家知道了,觉得她儿子“品味”不行。
我自嘲地笑了笑,关掉新闻弹窗,继续工作。
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楼,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舟靠在他的白色宝马车上,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在夜色里格外扎眼。
路过的同事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小声议论。
“那不是沈舟吗?他怎么来了?”
“哇,好大的玫瑰花,来追林晚的吧?”
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你来干什么?”
他把花递到我面前,脸上挂着自以为迷人的微笑:“晚晚,祝贺我吧,我要订婚了。”
我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怪物。
跑来跟前女友宣布自己要订婚了,还送上一束花?
这是什么新型的羞辱方式?
“所以呢?”我冷冷地看着他,“需要我给你包个红包吗?”
“我只是想在进入下一段人生之前,跟你好好告个别。”他深情款款地说,“毕竟,我们爱过。”
我差点吐出来。
“沈舟,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别有仪式感,特别像偶像剧男主角?”
他愣住了。
“你捧着花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告别,是为了表演。”我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在演给你自己看,演给路人看,证明你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你是在满足你那可怜又可悲的自我感动。”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林晚,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嫌难听?”我冷笑,“那你去找你的未婚妻听好听的啊,跑我这儿来打秋风算怎么回事?”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我绕过他,径直走向地铁站。
“林晚!”他在身后喊我,“那笔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
来了,终于来了。
分手时,他确实“借”过我一笔钱。
五万块。
当时我爸生病住院,急需用钱,我刚工作没多久,手头紧,就跟他开了口。
他说:“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借不借的,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现在,这话成了扇在我脸上的耳光。
“五万块是吧?我下周打给你。”
“不用那么急。”他突然又换上一副宽宏大量的嘴脸,“你要是手头紧,可以分期。或者……”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着我。
“或者,陪我吃顿饭,这钱就当是我送你的分手礼物。”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忽然觉得,我当初真是眼瞎心盲到了极点。
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算计和优越感。
他不是来要钱的。
他是来享受那种“施舍”的快感的。
他想看到我为难,看到我窘迫,看到我为了五万块钱向他低头。
“不必了。”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我现在就转给你。”
我的积蓄不多,这五万块转出去,卡里就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了。
但没关系。
钱没了可以再挣,尊严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叮。”
他手机响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错愕,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
“林晚,你……”
“钱货两清。”我打断他,“沈舟,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不相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嫌脏。”
说完,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走进地铁站,被温暖的灯光包裹着,我才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
刚才的故作坚强,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回到家,我妈和林朗已经吃过饭了。
“怎么才回来?加班了?”我妈给我留了饭菜。
“嗯。”我把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了进去。
林朗从房间里探出头:“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像被人抽了魂一样。”
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怕我妈担心,没敢说沈舟来找我的事。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里,银行发来的余额提醒短信,像一根刺,扎在我眼睛里。
下个月的房租,水电费,还有日常开销……
我叹了口气,打开招聘软件,开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兼职。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它不会因为你刚打了一场胜仗,就对你温柔以待。
第二天,组长把我叫到办公室。
“林晚,你最近表现不错,效率高,判断准。有个机会,你想不想要?”
我心里一动:“什么机会?”
“我们准备成立一个‘专项审核小组’,专门处理一些紧急、重大的舆情事件。需要经验丰富、心理素质过硬的老员工。我觉得你很合适。”
“这个小组,有额外的岗位津贴。”组长补充了一句。
我的眼睛瞬间亮了。
“我愿意!”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虽然我知道,这份工作意味着更大的压力和更不规律的作息,但为了那份“岗位津贴”,我愿意拼一把。
生活就是这样,关上一扇门,总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加入了专项小组后,我的工作节奏变得更加紧张。
我们就像是互联网世界的“消防员”,哪里有舆情“起火”,我们就得第一时间冲到哪里去。
我开始频繁地值夜班。
深夜的办公室,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而我们,是这片光亮背后看不见的守护者。
辛苦是辛苦,但拿到工资条的那一刻,我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不仅还清了信用卡,还给家里换了台新的空调。
看着林朗和我妈吹着冷气,吃着西瓜,看电视的笑脸,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就是我奋斗的意义。
我以为我和沈舟的故事,已经彻底翻篇了。
没想到,在一个值夜班的凌晨,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
这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暧昧和试探,只剩下焦急和慌乱。
“林晚,你快帮帮我!”
我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网上……网上有我们以前的照片!”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照片?”
“就是我们去海边玩的那次,还有……还有一些在家里拍的……”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迅速打开公司的内部系统,用关键词搜索。
很快,我就找到了那个帖子。
发帖人是个匿名小号,标题很耸动:《深扒!宏科准女婿的混乱情史,清纯人设崩塌!》
帖子里,放了好几张我和沈舟的亲密合照。
有在海边他背着我的,有在家里我穿着他的白衬衫的,甚至还有一张接吻的侧脸照。
这些照片,都是我以前发在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里的。
我从来没有公开过。
是谁,把这些照片扒了出来,还配上如此恶毒的文字?
帖子下面,已经盖了上千楼。
“哇,玩得挺花啊。”
“看不出来啊,平时看他文质彬彬的。”
“这女的是谁?看着挺清纯的,没想到……”
“宏科的脸都被丢尽了,这婚还订不订了?”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沈舟,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一早起来就看到这些了!林晚,你快想想办法,你不是在网站工作吗?你快把这些帖子删了!”
他语气急切,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我怒火中烧。
出了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如何解决问题,不是如何保护我这个被卷入风波的无辜者,而是让我利用“职务之便”,去为他摆平麻烦。
“我凭什么?”我冷冷地反问。
“林晚!这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这也关系到你的名誉!”他急了。
“我的名誉?”我气笑了,“我的名免早就被你和你妈败坏光了!现在想起来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未婚妻已经看到帖子了,她很生气!我们家和他们家的合作都可能受影响!”
“哦,所以你怕的不是我受伤害,是怕你的豪门婚事泡汤,怕你的家族生意受损?”
我一字一句,戳穿他最后的伪装。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晚晚,算我求你了,帮我这一次,最后一次。”
“只要你帮我把帖子删了,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
我听到“补偿”两个字,只觉得恶心。
“沈舟,你听好了。”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
“第一,我不会利用我的职权去删帖。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第二,这些照片,属于我的个人隐私。我会通过正规渠道,向平台申诉,要求删除。但这需要时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件事,是你惹出来的,后续所有对我的名誉损害,我会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你……你要告我?”他难以置信。
“如果必要的话。”
我挂了电话,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看着屏幕上那些曾经代表着甜蜜的照片,如今却像一把把尖刀,刺向我。
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沈舟的商业对手?还是他那位“未婚妻”的杰作?
又或者,是某个知道我们过去的人,出于嫉妒或怨恨?
我无从得知。
我只知道,我被卷入了一场我本不该参与的纷争。
我按照平台的申诉流程,提交了身份证信息,证明照片中的人是我本人,要求平台删除侵犯我隐私权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
我走出办公楼,晨光熹微,街道上已经有了早起的人。
我突然很想去医院看看我爸。
我爸去年因为突发脑溢血住院,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后遗症,行动不太方便,一直在做康复治疗。
医院的挂号大厅里,永远人满为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人们焦急的低语。
我爸正在康复师的指导下,努力地练习走路。
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妈在一旁,一边给他擦汗,一边给他鼓劲。
“老林,加油!再走两步!”
看到我,他们都很意外。
“晚晚,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加班?”
“想你们了。”我走过去,扶住我爸的另一只胳膊。
我爸看着我,咧开嘴笑了笑,口齿不清地说:“我……我女儿……长大了……”
我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这就是我的家人。
他们不富有,不显赫,但他们给了我最坚实的依靠和最温暖的港湾。
为了他们,我必须坚强。
网上的风波,还在持续发酵。
虽然平台很快处理了我的申诉,删除了原帖。
但照片已经被多方转载,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传播开来。
我的名字,我的照片,成了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公司里,也开始有流言蜚语。
走在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那种被当成“动物”一样围观的感觉,让我窒息。
组长找我谈话,很委婉地表示,这件事对公司造成了一些负面影响,问我需不需要休假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是变相地让我“避风头”。
我拒绝了。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躲起来?
如果我躲了,不就正好印证了那些人的猜测,默认了那些泼在我身上的脏水吗?
我照常上班,照常工作,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我选择昂首挺胸。
我的沉默,不是软弱,是在积蓄力量。
几天后,一个陌生的律师号码联系到我。
对方自称是宏科集团的法务,代表沈舟的未婚妻,想和我“谈谈”。
我约在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但我的心情却一点也舒缓不起来。
来的是一位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的女士。
她就是沈舟的未婚妻,赵家的千金,赵清雅。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有气场,眼神锐利,像一把能看透人心的手术刀。
“林小姐,你好。”她开门见山,“网上的事情,我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
她的道歉,听起来毫无诚意,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通知”。
“照片不是我放出去的。”她补充道,“是沈舟的一个生意对手干的。”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但是,这件事确实因我们而起。所以,我们愿意做出补偿。”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
“这里是二十万。希望林小姐能签一份协议,公开声明,你和沈舟只是普通朋友,照片是年轻时不懂事拍的,没有任何特殊含义。”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零让我有些恍惚。
二十万。
对我来说,是一笔巨款。
可以让我爸得到更好的康复治疗,可以让家里的生活宽裕很多。
我甚至可以换一个离公司近一点的房子,不用每天挤两个小时的地铁。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赵清雅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林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
是啊,怎么选?
是拿走这笔钱,息事宁人,从此和这些人划清界限?
还是拒绝这笔钱,维护我那所剩无几,在他们看来一文不值的“尊严”?
我拿起那张支票,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然后,我当着赵清雅的面,把它撕成了两半。
“赵小姐。”我抬起头,直视着她错愕的眼睛。
“第一,我和沈舟,确实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这一点,我随时可以声明。”
“第二,那些照片,记录的是我的一段过去。那段过去里,有甜蜜,也有愚蠢。但它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不觉得它‘不懂事’,更不认为它需要被谁用金钱来定义。”
“第三,这二十万,你拿回去。告诉沈舟,也告诉你。我林晚,不卖过去,也不卖尊严。”
赵清雅的脸色,由错愕转为铁青。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好意”。
“林小姐,你可想清楚了。”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没有这笔钱,你拿什么去应对接下来的舆论?你一个人,斗得过我们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笑了。
“赵小姐,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就是每天和网络上的黑暗面作斗争。我见过比这恶劣一百倍的网暴,也见过比你们强大一百倍的资本。”
“你以为钱可以摆平一切,但在我这里,规则和底线,比钱更重要。”
“你如果想用舆论压垮我,尽管试试。”
说完,我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门口的那一刻,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从未感觉如此轻松和强大。
我好像,真的长大了。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
第二天,宏科集团的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声明。
声明中,赵清雅以个人名义,就“照片事件”向我公开道歉。
她承认,是她们处理不当,给我造成了伤害,并表示会追究恶意传播者的法律责任。
最后,她宣布,解除与沈舟的婚约。
这个反转,让所有吃瓜群众都惊掉了下巴。
网上舆论瞬间转向。
我从一个“不知廉耻的前女友”,变成了“手撕渣男和豪门的勇士”。
我的微博下面,涌入大量的支持和鼓励。
“小姐姐好样的!太飒了!”
“活该!让那个渣男和他们家都后悔去吧!”
“拒绝二十万,这才是真正的独立女性!”
我看着这些评论,哭笑不得。
我没想过要当什么“勇士”,我只是做了我认为正确的事。
我不知道赵清雅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也许,她从我身上,看到了她不想成为的样子,或者,她只是及时止损,不想嫁给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又是一个周末。
我陪我妈去逛超市,社区团购的冷链车正好停在门口卸货,几位阿姨围着检查自己买的冻海鲜。
我妈也凑过去,拿了我们家订的带鱼,一边检查冰袋一边跟邻居闲聊。
“哎,老林家的,你女儿可真给你长脸啊!”
“是啊,网上都夸她呢,有骨气!”
我妈脸上笑开了花,嘴上却谦虚着:“哪里哪里,小孩子家家,不懂事。”
我看着我妈那个骄傲又努力掩饰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晚上,林朗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他房间。
“姐,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打开一个短视频,视频里,是一个游戏博主,正在解说一款新游戏。
那个博主的声音,很熟悉。
“这是……”
“沈舟。”林朗撇撇嘴,“他跟宏科吹了以后,他爸好像也对他挺失望的,断了他不少开销。他就跑去做游戏主播了,想当网红呢。”
视频里,沈舟正在卖力地吆喝,让大家给他“点点关注,刷刷礼物”。
弹幕里,零星飘过几条评论。
“这主播谁啊?技术好菜。”
“声音还行,就是废话太多了。”
“榜一大哥怎么才刷了个‘小心心’?太寒酸了吧。”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富家公子,如今,也成了在网络世界里,乞求关注和打赏的普通人。
真是,世事无常。
“姐,你说他这是不是活该?”林朗问我。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活不活该的,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他选择了依附,选择了捷径,当这一切都失去的时候,自然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而我,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
但这条路,每一步,我都走得踏实,走得心安。
手机响了,是组长打来的。
“林晚,有个紧急任务,你现在能来公司一趟吗?”
“好的,马上到!”
我挂了电话,换上衣服,准备出门。
林朗看着我:“姐,又去加班啊?”
“是啊。”
“注意身体啊。”
“知道啦,管家公。”我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走到门口,我妈从厨房出来,往我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饭盒。
“路上吃,别饿着。”
我打开饭盒,是刚出锅的、冒着热气的莲藕排骨汤。
我站在玄关,看着客厅里温暖的灯光,看着为我忙碌的家人,忽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原来,真正的富足,是关上门后,家里有笑声。
本文标题:前男友打电话时,我正教我弟数学题:你行不行,才做这么久就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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