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上,未来婆婆用一份致辞稿,给我立了3条规矩,我当场退婚
时隔三年,我偶尔还是会想起那场订婚宴。记忆里的水晶吊灯、香槟塔和满堂宾客的笑语,最终都定格在了未来婆婆张丽华那张涂着豆沙色口红、开合不断的嘴上。那份薄薄的致辞稿,像一把精巧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我们两年感情温情脉脉的表皮,露出了底下令人心寒的、布满规矩和算计的骨骼。
人们都说,我那天的举动太过冲动,是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可他们不知道,在那两年看似甜蜜的时光里,我为了爱情,已经默默吞下了多少根细小的针。直到那一天,张丽华亲手将三根最粗最长的钢钉摆在我面前,我才终于明白,有些妥协,不是为了融合,而是为了吞噬。
故事,要从那个本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午后说起。
第1章 鎏金厅里的暗涌
我叫林微,那年二十六岁,在一家外企做市场策划。我和江涛是在一次行业峰会上认识的,他是一家本地小有名气的建材公司老板的独子,在自家公司做副总。他高大、温和,笑起来眼角有好看的纹路,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的恋爱谈得顺风顺水,两年后,订婚被提上了日程。
订婚宴定在市里最高档的酒店“盛庭”的鎏金厅,光是听名字,都能想象出那种金碧辉煌的派头。这一切都是张丽华,也就是江涛的妈妈,一手操办的。从酒店的选址、菜单的敲定,到宾客的请柬,甚至我当天要穿的敬酒服,她都亲力亲为,用她的话说:“我们江家第一次办喜事,不能有半点马虎,你又是第一次,没经验,听我的准没错。”
我嘴上笑着应好,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察的别扭。那件藕粉色的中式礼服,领口太高,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裙摆也过于紧窄,迈不开步子。我曾委婉地跟江涛提过,想换一件自己喜欢的款式,江涛只是揽着我的肩膀,轻声哄我:“微微,我妈就是图个喜庆,她眼光是老派了点,但没有坏心。就一天,忍忍就过去了,啊?别为这点小事让她不高兴。”
“忍忍就过去了”,这句话,在我和江涛交往的两年里,像一句万能的咒语。
张丽华第一次来我们租的小屋,看到我养在阳台上的多肉,眉头就皱了起来,说这些东西招小人,不吉利。江涛背着我,把那些我精心养护了很久的盆栽,悄悄送给了楼下的保安。事后,他也是这样抱着我:“我妈那个人信这个,咱们别跟她犟,不就是几盆花吗?以后我给你买个花园,让你种个够。”
我工作上有一个去新加坡总部轮训半年的机会,这对我的职业发展至关重要。张丽华知道后,一个电话打过来,语气不容置喙:“女孩子家家的,事业心那么强做什么?安安稳稳的,准备结婚生孩子才是正经事。江涛一个人在这边,谁照顾他?”江涛在旁边听着,抢过电话说了几句“妈,我们有分寸的”,挂了电话,他为难地看着我:“微微,要不……这个机会就先放一放?我们马上要订婚了,你这一走就是半年,我妈那边……”
最终,我放弃了那个机会。每一次,我都用“他是为了我好”、“他是为了我们未来的家好”来说服自己。我爱江涛,爱他的温柔体贴,爱他总能在我生气时把我逗笑。我以为,爱情就是需要磨合和妥协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强势的未来婆婆时,适当的退让,是为了我们两个人能走得更远。
订婚宴当天,我化着精致的妆,穿着那件让我浑身不自在的礼服,挽着江涛的手臂,穿梭在衣香鬓影的宾客中。江涛的父亲江国强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生意场上雷厉风行,在家里却似乎没什么话语权,只是不停地跟生意伙伴们敬酒寒暄。而张丽华,则像个骄傲的女王,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暗红色旗袍,珠光宝气,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
她拉着我的手,把我介绍给她那些阔太太朋友们,话里话外都是炫耀。“这是我们家未来的儿媳妇,林微。人长得精神,工作也好,就是太要强了点。不过没关系,以后进了我们江家的门,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哎哟,丽华姐,你可真有福气,这儿媳妇看着就乖巧。”
张丽华听了,笑得愈发得意,捏着我的手也紧了几分,那力道像是在提醒我什么。我能感觉到她指甲上镶嵌的碎钻硌得我生疼,脸上却只能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江涛在一旁,只是笑着,仿佛他妈妈说的那些话,是对我莫大的褒奖。
宴会进行到一半,司仪用慷慨激昂的声音宣布,有请我们男方的母亲,张丽华女士上台致辞,为两位新人送上祝福。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环节,我事先并不知道。我和江涛商量的流程里,只有双方父母简单说几句祝福语,并没有单独的致辞环节。我看向江涛,他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一种习以为常的无奈所取代。他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我妈就喜欢搞点惊喜,没事的,就是说几句好话。”
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或许,真的是我想多了。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她总不至于在这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吧?
张丽华仪态万方地走上台,从手包里拿出了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稿纸。灯光下,那几页纸白得刺眼。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笑容。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大家中午好。”她开了个头,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她先是感谢了大家的到来,又回忆了一下江涛从小到大的趣事,言语间充满了作为母亲的骄傲。气氛很温馨,我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我甚至开始有些愧疚,觉得是自己太敏感,总是把张丽华往坏处想。
然而,就在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充满祝福的致辞时,张丽华话锋一转。
“江涛是我们家的独子,我跟他爸辛苦半辈子,就是想让他以后能过得好。所以,对于他未来的妻子,我们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期望的。”她顿了顿,目光精准地投向了我,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审视,“今天,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跟我的准儿媳林微,约法三章。这既是我的期望,也是我们江家多年来的规矩。”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好奇的、同情的、看好戏的,齐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第2章 致辞稿里的三条规矩
鎏金厅里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万千光芒,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台上,张丽华的声音通过麦克风被放大,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也像一把锤子,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
“我们江家的第一条规矩,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关于财务的。”张丽华举起一根手指,语气平和,内容却不啻于惊雷,“江涛和他爸爸,都是在外面打拼事业的男人,不该为家里的柴米油盐分心。所以,为了家庭的和睦与财产的集中管理,我希望,林微你和江涛结婚以后,你们两个人的工资卡,都能交给我来统一保管。”
她似乎预料到了这会引起骚动,立刻补充道:“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贪图孩子们的钱。我跟老江这辈子,什么没见过?只是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不懂得规划。我帮他们管着,每个月给他们足够的零花钱,剩下的钱,我会用我的经验,帮他们做理财,做投资,保证他们的钱能生钱。等他们以后有了孩子,或者需要用大钱的时候,这笔钱,一分都不会少地给他们。这,是为了他们好。”
台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多是张丽华那边的亲戚和朋友。我自己的父母,坐在主桌的另一侧,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我妈妈的嘴唇紧紧抿着,握着水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我爸爸则沉着脸,一言不发,但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僵在座位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头顶。工资卡上交?这是哪一个年代的规矩?我辛辛苦苦工作,挣来的每一分钱,凭什么要交给别人支配?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是为了我们好?这哪里是保管,这分明是剥夺我的经济独立权,是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施舍零花钱的孩子。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江涛,渴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支持。我希望他能站起来,哪怕是笑着打个圆场,说一句:“妈,您开什么玩笑呢,微微自己就很会理财。”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他低着头,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台上的他母亲,只是一个劲地在我手心捏了捏,嘴里无声地重复着两个字:“忍忍,忍忍。”
我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张丽华对台下的反应很满意,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她的第二条规矩。
“第二条,是关于家庭分工的。我们一直觉得,一个家,要男主外,女主内,才能和谐兴旺。”她的目光再次锁定我,“林微,我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很出色,是个女强人。但是,女人终究是要以家庭为重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在结婚后,最晚,在有了孩子以后,能主动辞去工作,回归家庭,专心相夫教子,照顾好江涛的饮食起居,把我们江家的后代培养好。至于家里的开销,你完全不用担心,有我刚才说的第一条做保障,江涛赚的钱,足够养活你们了。”
如果说第一条规矩是剥夺我的经济权,那这第二条,就是彻底斩断我的事业,否定我作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所有价值。我热爱我的工作,它带给我的不仅仅是薪水,更是成就感和与社会连接的纽带。我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会变成每天围着丈夫和孩子转,伸手向婆婆要生活费的样子。那样的我,还是林微吗?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我甚至能听到邻桌一位阿姨在小声说:“这江家的要求,是有点苛刻了,现在的女孩子,哪有愿意当全职太太的。”
江涛抓着我的手更紧了,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我耳边说:“微微,别当真,我妈就是当众说说,给我家长辈们听的,显得我们家有规矩。回头我们再商量,我不会让你辞职的,我发誓!”
他的话,此刻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反抗,为什么不在他妈妈提出这些无理要求的时候,就当场反驳?事后再商量?我太了解他了,也太了解他所谓的“商量”,最后都会变成“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就不能多体谅一下她吗”的道德绑架。
我缓缓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试图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他感觉到了我的抗拒,慌乱地加大了力气,把我攥得生疼。
台上的张丽华,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台下的暗流,她沉浸在自己作为大家长的权威感中,翻开了致辞稿的最后一页。
“最后一条,也是我们江家最看重的,就是‘孝道’。”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百善孝为先。江涛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养他这么大不容易。作为儿媳妇,孝顺公婆是天经地义的。我说的孝顺,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我希望,以后在家里,我说的话,你不能当面反驳,更不能为了点小事,就跟江涛哭哭啼啼,让他夹在中间为难。长辈的话,就算有不对的地方,也要听着。这叫‘顺’。家和万事兴,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说了算的人。在我们江家,这个人,就是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整个鎏金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权力宣言给震惊了。这已经不是什么规矩了,这是在宣布她的统治权。她要的不是一个儿媳妇,而是一个绝对服从、没有思想、没有独立人格的附属品。
我终于挣脱了江涛的手。我的手背上,被他捏出了一圈深深的红印。我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台上那个还在微笑的女人,然后,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我身边这个满头大汗、眼神躲闪的男人。
就是这个男人,曾经在月下对我许诺,会给我一个平等、尊重的家。就是这个男人,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他会是我和妈之间的润滑剂,绝不让我受半点委屈。
而此刻,他母亲正在用最体面的方式,对我进行最公开的羞辱,他却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突然觉得,这两年的感情,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第33章 无声的爆发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宾客们的表情,司仪的错愕,父母的担忧,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板。我的世界里,只剩下台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张丽华,和身边这个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江涛。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内心深处,一股极致的冷静取代了所有的愤怒和委屈。就像一根紧绷到极点的弦,在断裂的刹那,反而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我看着江涛,一字一句,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这就是你说的,不会让我受委屈?”
江涛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和乞求,他希望我能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为了他,再“忍一忍”。
可是,这一次,我不想忍了。
我缓缓地站起身。
我的动作不大,但在全场寂静的衬托下,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张丽华的致辞也停了下来,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眉头微蹙,似乎在责备我的不懂规矩。
江涛慌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微微,你干什么?快坐下!给我妈点面子!”
“给面子?”我轻声重复了一遍,觉得无比讽刺,“那谁来给我面子?谁来给爸妈面子?”
我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没有看台上的张丽华,而是先走到了我父母那一桌。我妈妈已经站了起来,眼圈通红,看到我走过来,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声音颤抖:“微微,我们回家,不受这个气。”
我爸爸也站了起来,他铁青着脸,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的肩上,仿佛要为我隔绝开这满场的目光。他沉声对我说:“走,爸妈带你回家。”
父母的维护,像一股暖流,瞬间温暖了我冰冷的心。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全场的宾客,也面向主桌上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的江家人。
江涛冲了过来,想要再次拉我,被我爸爸一个眼神给逼退了。江国强也站了起来,皱着眉,似乎想说什么场面话,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张丽华的脸上。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挑战了权威的错愕和恼怒。
我拿起桌上的麦克风,司仪想上来阻止,被我爸爸伸手拦住了。
大厅里安静得能听到所有人的呼吸声。
“大家好,我是林微。”我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清晰和坚定,“首先,很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能来参加我和江涛的订婚宴。”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江涛,然后又看向张丽华。
“刚刚,张阿姨,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提出了对我的三点期望,或者说,是他们江家的三条规矩。”我刻意加重了“规矩”两个字的发音,“我认真听了,也想明白了。我想,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媳妇人选,因为这三条规矩,我一条都做不到。”
“第一,我的工资是我自己凭本事赚来的,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我不会交给任何人保管。我有手有脚,有独立的思想,我不需要像个孩子一样,被人圈养,等着别人施舍零花钱。”
“第二,我的工作是我热爱的事业,它实现了我的个人价值。我的人生规划里,有婚姻,有家庭,但绝不意味着我要为此放弃自我,成为一个完全依附于别人的家庭主妇。我相信,一个母亲最好的榜样,是活出她自己精彩的人生,而不是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理解的孝顺,是基于尊重和爱。我可以尊敬长辈,关爱长辈,但我无法接受一种以‘孝顺’为名的绝对服从。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夫妻之间是,婆媳之间也应该是。一个健康的家庭,靠的是相互理解和包容,而不是靠一个人的独断专行和另一个人的无条件忍让。”
我的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张丽华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她大概从未想过,一向在她面前温顺听话的我,敢在这样的场合,如此直白地反驳她。
江涛的脸色惨白,他冲着我,绝望地摇着头,嘴里喃喃地说:“微微,别说了,求你了,别说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我的父母,对着麦克风,清晰地说道:“爸,妈,对不起,女儿让你们失望了。这个婚,我不订了。”
说完,我将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江涛送我的钻戒,缓缓地摘了下来。那枚戒指,曾经是我对未来所有美好想象的寄托,此刻,却像一个沉重的枷锁。
我走到主桌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将那枚戒指轻轻地放在了江涛面前的餐盘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声音不大,却像一声钟鸣,宣告了一段感情的结束。
“江涛,我们结束了。”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没有看他一眼,转身挽住我妈妈的胳膊,在我爸爸的护持下,昂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那个金碧辉煌、却让我感到窒息的鎏金厅。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紧随其后爆发出的、山崩海啸般的混乱。
第4章 回忆里的那根刺
走出酒店大门,午后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发冷。我爸爸立刻脱下西装,紧紧地裹在我身上。坐进车里,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我才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瘫软在后座上。
眼泪,在那一刻,才终于不受控制地决堤。
我不是在为那段逝去的感情哭,而是在为过去两年那个不断妥协、不断自我麻痹的自己哭。我哭自己曾经那么天真,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克服一切。
妈妈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什么都没说,只是任由我发泄。爸爸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心疼:“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傻孩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早点跟家里说?”
是啊,我为什么不说呢?
因为江涛总是有办法让我相信,那些都不是委屈,而是“爱”的另一种形式。
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订婚前的一个月。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因为张丽华的事情,和江涛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那时候,我们正在看婚房。我看中了一套离我们两个公司都比较近的居,户型和采光都很好,虽然总价高了点,但我们两家一起凑个首付,我们自己还月供,是完全可以负担的。江涛也很喜欢,我们几乎当场就要定下来。
可张丽华知道后,坚决反对。她的理由是,那个小区离他们家太远了,开车都要四十分钟。她说:“你们年轻人,一点生活经验都没有。住那么远,以后我们想过去给你们送个汤,照看一下孩子,都不方便。听我的,就在我们家隔壁那个小区买,我已经托人看好了,走路五分钟就到。你们下了班,直接过来吃饭,我连碗都不用你们洗。多好?”
她说的那个小区,不仅房子老旧,而且离我公司的距离,通勤时间要一个半小时。更重要的是,我无法想象,和婆婆做邻居,每天生活在她的监视之下,会是怎样一种令人窒桑的场景。
我第一次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我对江涛说:“房子是我们俩住一辈子的地方,必须我们俩都喜欢才行。而且,我希望我们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而不是成为你父母的附属品。”
江涛起初还试图说服我:“我妈也是好意,她就是想离我们近一点,方便照顾我们。”
“是照顾,还是控制?”我红着眼反问他,“江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每天上下班要花三个小时在路上,我愿意吗?我们的小家,凭什么要完全为了你父母的方便而牺牲?”
那次我们吵得很凶,江涛见我态度坚决,最后也妥协了。他拉着我的手,跟我道歉,跟我保证。
“微微,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全。”他抱着我,声音里带着疲惫,“你放心,房子的事,我来跟我妈说。以后我们家的事,都我们俩自己做主,好不好?我妈那边,我会去沟通,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再受这种委屈。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他说得那么真诚,眼神里满是爱意和歉疚。我心软了,我相信了他。我相信他会为了我们的小家,去学着和他强势的母亲建立边界。
后来,房子的事情果然按照我们的意愿解决了。虽然张丽华很不高兴,冷了我好几天,但江涛确实顶住了压力。这件事,让我对他重新燃起了信心,也让我觉得,为了他,我之前受的那些小委屈,都是值得的。我甚至天真地以为,他真的成长了,真的懂得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伴侣,而不是一个只懂得听妈妈话的儿子。
现在想来,我真是错得离谱。
那一次的胜利,不过是张丽华在放长线钓大鱼。她在用一次小小的退让,来换取我在订婚这件事上的全面妥协。而江涛,他所谓的“站在我这边”,也只不过是在他尚有能力斡旋的小事上做做样子。一旦面对他母亲真正的、不容置喙的权威,他立刻就变回了那个只会说“忍一忍”的懦弱的儿子。
他根本不是我的队友,他从始至终,都是他妈妈那个阵营里的人。他所谓的爱我,前提是不能忤逆他的母亲。
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就像我这两年飞速流逝的青春。我曾经以为自己抓住了幸福,到头来才发现,那不过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牢笼,而江涛,就是那个亲手为我递上钥匙,劝我走进去的人。
“爸,妈,”我擦干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我没事了。我不后悔。”
是的,我不后悔。那一刻的决绝,或许是我这两年来,为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虽然狼狈,虽然痛苦,但至少,我保住了我最后的尊严。
第5章 闺蜜眼中的“局”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机被我调成了静音,扔在了一边。我不想接任何电话,不想听任何解释或指责。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爸妈很默契地没有打扰我,只是把饭菜温在锅里,等我什么时候想吃了,随时都有。这种无声的支持,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到了晚上,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全是江涛和一些不熟悉的号码打来的电话。我猜,那些不熟悉的号码,大概率来自江家人。
我一条都没有接。
直到我看到闺蜜苏彤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我才犹豫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微微?你怎么样了?我看到朋友圈都传疯了!你现在在哪儿?”苏彤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她是我大学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今天因为临时出差,没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我在家,我没事。”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没事才怪!声音都这样了!”苏彤在那头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有人说你在订婚宴上当场悔婚了,把江家人的脸都打肿了。干得漂亮!快跟我说说,那个老巫婆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苏彤一直不喜欢张丽华,她私下里总叫她“老巫婆”,说她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儿媳妇,像在审视一件商品。以前我总劝她别这么说,觉得她对张丽华有偏见。现在看来,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苏彤比我看得透彻多了。
我把订婚宴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彤,包括张丽华那三条匪夷所思的规矩,以及江涛自始至终的沉默。
电话那头,苏彤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信号断了。
“微微,”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你这次退婚,退得太对了。这不是临时的羞辱,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局。”
“局?”我有些不解。
“你还没看明白吗?”苏彤的声音变得犀利起来,“张丽华为什么要在订婚宴这种公开场合,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宣布这三条规矩?她完全可以私下跟你说。她之所以这么做,目的就是要把你架在火上烤!”
“你想想,在那种情况下,一个正常的、爱面子的女孩子,会怎么做?大概率会为了顾全大局,先忍下来,挤出一个笑脸,把订婚仪式完成。只要你点了头,那在所有宾客眼里,就等于你默认了这三条不平等条约。以后,你再想反抗,她就可以拿‘你当初在订婚宴上可是答应了的’来堵你的嘴。你哑口无言,只能任她拿捏。”
“就算你当时心里不舒服,事后跟江涛闹,江涛会怎么说?他肯定会说‘我妈都当众宣布了,现在反悔不是打我们江家的脸吗’,然后让你‘委屈一下’。这一来二去,你就被彻底套牢了。她这一招,叫‘公开绑架’,高明得很!”
苏彤的分析,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我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张丽华选择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宣布这一切,根本不是什么“惊喜”,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示威”和“绑架”。她就是要利用我对江涛的感情,利用我对大局的顾虑,逼我就范。如果我当时懦弱一点,忍气吞声地把仪式走完,那么我的下半辈子,就真的要活在那三条规矩的阴影之下了。
“她算准了你会为了江涛而妥协,就像你过去两年里做过无数次的那样。”苏彤继续说道,“她唯一没算到的,是你这次会这么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直接掀了桌子。微微,你不知道我有多为你骄傲。你保住的不是一时的面子,而是你未来几十年的人生。”
“那江涛呢……”我喃喃地问,心里还存着最后一丝幻想,“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他知不知情,还重要吗?”苏彤反问,“就算他事先不知情,那他在现场的表现呢?他但凡有一点担当,但凡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在他妈说出第一条规矩的时候,就该站出来制止。他可以笑着说‘妈,我的钱自己会管,微微的钱更轮不到我们管’,用开玩笑的语气把这件事揭过去。但他做了吗?他没有!他只会抓着你的手,让你‘忍’。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他心里,他母亲的权威,他们江家的面子,永远排在你的感受和尊严前面。”
“微微,你记住,一个男人在关键时刻保护不了你,那他平时对你再好,都是虚的。因为那些好,太廉价了,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而真正的爱,是需要勇气的,是敢于为了你去对抗全世界,哪怕那个人是他的亲妈。”
苏彤的话,字字诛心,却也让我彻底清醒。
是啊,还重要吗?江涛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是不知道对错,他只是没有勇气选择对的一方。他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许,一种背叛。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最后一点沉重的石头也落地了。我不再纠结,不再怀疑,也不再为那段感情感到惋惜。
我走到客厅,爸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都心不在焉。看到我出来,妈妈立刻站了起来:“微微,饿不饿?妈给你把汤热热。”
我摇摇头,走到他们面前,郑重地鞠了一躬。
“爸,妈,谢谢你们。也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丢人了。”
爸爸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下。他语重心长地说:“傻孩子,说什么丢人。我们家的女儿,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你做得对,爸妈支持你。只要你以后能过得幸福,比什么都强。这道坎,我们一家人一起迈过去。”
妈妈也握住我的手,眼眶湿润:“微微,你记住,家永远是你的港湾。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爸妈在。”
那一刻,我心里的所有创伤,仿佛都被家庭的温暖所治愈了。我庆幸自己有这样开明、爱我的父母,也庆幸自己,终于在坠入深渊之前,勇敢地选择了回头。
第6章 迟来的道歉与对峙
第二天一早,门铃就被按响了。
我妈透过猫眼看了一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转身对我说:“是江涛,还有他爸。”
我爸闻声从书房走出来,皱着眉说:“他们还有脸上门?”
我深吸一口气,对爸妈说:“让我来处理吧。”
我打开门,江涛和他父亲江国强站在门口。江涛一夜没睡的样子,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看到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急切。江国强则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生意人惯有的笑容。张丽华没有来,这在我意料之中。以她的高傲,是绝不可能主动上门道歉的。
“叔叔,阿姨,实在是对不起,昨天……”江国强一进门就想道歉。
我爸没让他进门,只是站在玄关处,冷冷地说:“江总,我们家地方小,就不请你们进去了。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江国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江涛绕过他父亲,急切地走到我面前,想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微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声音沙哑,眼圈都红了,“昨天是我不对,是我混蛋,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妈她……她就是那个脾气,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往心里去。那份稿子,我事先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绝对不会让她念的!”
“你不知道?”我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你听到了以后呢?你做了什么?江涛,你除了让我‘忍’,你还说过一个字吗?”
“我……”他语塞了,脸上满是痛苦,“我当时也蒙了,我没想到我妈会来这么一出。我想着先稳住场面,等回家了再跟她好好谈,再来跟你解释道歉……”
“江涛,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打断他,“问题不在于你事先知不知道,而在于你事后的态度。在你心里,你母亲的面子,比我的尊严更重要。在你家,你母亲的规矩,比我的感受更重要。这就够了。”
江国强见状,赶紧上来打圆场:“林微啊,你别生气。你张阿姨那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没有坏意的。昨天她说那些话,确实是过分了,我回去已经狠狠地批评过她了。她也是为你们好,就是方式不对。我们今天来,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你看,我们两家亲戚朋友都通知了,这婚要是不订了,传出去对谁的名声都不好,是不是?”
我看着江国强,这个在家里似乎没什么话语权的男人,此刻说出的话,却和张丽华如出一辙。他们关心的,从来不是我受到的伤害,而是他们江家的“名声”。
“江叔叔,”我平静地开口,“名声,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昨天在订婚宴上,张阿姨亲手把江家的名声给砸了,现在又想捡起来,不觉得太晚了吗?”
“至于她是不是为我好,我不敢苟同。真正为我好,是尊重我,而不是控制我。你们江家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没有自我的儿媳妇,抱歉,我不是,也永远不会是。”
我的话,让江国强和江涛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江涛上前一步,几乎是在哀求我:“微微,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改!我妈那边,我再去跟她沟通,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干涉我们的生活了。我们两年的感情,真的要因为她的一篇致辞稿就这么算了吗?”
“不是因为一篇致辞稿,”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你。江涛,压垮我的不是妈那三条规矩,而是你默许那三条规矩时的沉默。我爱的是一个能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在暴风雨来临时,把我推出去,还劝我要坚强的懦夫。”
“懦夫”两个字,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江涛的脸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晃了晃,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知道这句话很重,但这是事实。
我转头对我爸妈说:“爸,妈,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爸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总,江涛,你们也看到了。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请回吧。”
江国强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我爸坚决的态度,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拉着失魂落魄的江涛,带着那些他们带来的礼品,转身离开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和过去那段卑微的感情,也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
第7章 平静的余波
退婚的事情,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平静的生活圈,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公司里,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和同情。茶水间里,总能听到关于我的窃窃私语。有人说我傻,放着豪门阔太不当;也有人佩服我的勇气,说我活出了新时代女性的样子。
对于这些议论,我一概不予理会。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之前为了备婚而搁置的项目,我重新捡了起来,加班加点地做方案,跟客户。忙碌,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当我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中时,那些情情爱爱的伤痛,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那家被我放弃的新加坡轮训机会,因为一个同事临时有事去不了,名额又空了出来。我的直属上司找到我,问我还有没有兴趣。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江涛后来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很多条长长的微信。内容无非是道歉、忏悔,以及对我们过去美好时光的回忆。他说他已经跟张丽华大吵了一架,搬出来住了,说他愿意为了我改变,求我回心转意。
我一次都没有回复。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彻底的失望。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在母亲长达二十多年的强势控制下成长起来的男人,他的懦弱和依赖已经刻进了骨子里。他或许可以为了挽回我,做出暂时的反抗,但只要我们回到婚姻的柴米油盐中,只要他母亲稍微用些手段,他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我不想再用我的人生,去赌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大约一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江国强打来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他没有再劝我复合,只是跟我说:“林微,江涛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被他妈妈管得太严了,没什么主见。这件事,是我们江家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姑娘,是我们没福气。”
最后,他叹了口气,说:“你张阿姨……她其实也不是个坏人。她年轻的时候,在婆家吃了很多苦,所以就想把家里的话语权牢牢抓在手里,觉得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她对你的那些要求,也是她当年被要求过的。她只是……用错了方式。”
听着江国强的这番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第一次对张丽华这个女人,有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或许可以理解她行为背后的动机,理解她那份源于过去创伤的不安全感,但这并不能成为她伤害我的理由。一个人的不幸,不应该成为她去制造另一个人不幸的通行证。
“江叔叔,都过去了。”我平静地回答,“我祝你们……各自安好。”
挂了电话,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明白,我和江涛,以及他背后的那个家庭,是真的结束了。没有憎恨,只是一种平静的疏远。我们就像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在那个交点之后,便朝着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再无交集。
去新加坡的前一天,苏彤来为我送行。
我们坐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喝着啤酒,聊着天。
“说真的,你就不觉得可惜吗?两年的感情呢。”苏彤问我。
我摇了摇头,笑着说:“以前觉得可惜,现在不了。我觉得我应该感谢张丽华,是她那份致辞稿,让我提前看到了婚后可能的地狱生活,让我有机会及时止损。这对我来说,不是失去,是解脱。”
是啊,是解脱。我从一段看似美好、实则充满消耗的关系中解脱了出来,从一个试图将我塑造成他们想要模样的家庭中解脱了出来。
苏彤举起酒瓶,碰了碰我的:“说得好!为解脱干杯!祝我们的林微,从此海阔天空,前程似锦!”
“干杯!”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多。聊过去,也聊未来。我告诉她,我打算在新加坡好好工作,也许会申请在那边常驻。我想去看看更广阔的世界,去遇见更有趣的人,去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第8章 活成自己的光
三年后。
我已经从新加坡总部调回,职位也升了两级,成了市场部的总监。我用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再加上父母的资助,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公寓。不大,但每一处都是我喜欢的样子。阳台上,又重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多肉,在阳光下,长得生机勃勃。
我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工作日,我是雷厉风行的林总监;周末,我会约上苏彤去逛街看展,或者自己一个人在家,做做饭,看看书,享受独处的时光。我学会了爱自己,也懂得了设立边界。
关于江涛,我也曾零星听到过一些消息。据说,在我离开后不久,他就听从家里的安排,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了婚。婚后生活似乎并不如意,那个女孩也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和张丽华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有一次,我在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远远地看到了他。他正和他妻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像张丽华的女人在争吵。他的妻子满脸怒容,而张丽华则叉着腰,一副不肯让步的样子。江涛夹在中间,还是我记忆中那副左右为难、满脸疲惫的样子。
我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开车离开。那一刻,我心里没有任何幸灾乐祸,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我庆幸,那个站在他身边,被卷入无尽家庭纷争的女人,不是我。
那个曾经让我心碎的订婚宴,如今想来,更像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它用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爱与尊重。它让我明白,一段健康的亲密关系,绝不是无条件的妥协和牺牲,而是两个独立灵魂的彼此欣赏和相互成就。而一个女人,最大的底气,永远是她独立的人格和安身立命的能力。
那天晚上,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
我想起了三年前,那个穿着不合身礼服、在订婚宴上仓皇出逃的自己。我想对她说,别怕,你做得对。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但最重要的是,你要永远记得,先爱自己,才能更好地去爱这个世界。
手机响了一下,是苏彤发来的微信:“林总监,周末有空吗?我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人超帅,单身,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我笑了笑,回了她一个“好啊”的表情。
我不知道未来会遇到谁,也不知道我的下一段感情会在何时开始。但我知道,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了任何人,丢失自己。
窗外的夜色温柔,我举起酒杯,敬那个勇敢的自己,也敬这片属于我的、自由而灿烂的星空。生活或许总有一地鸡毛,但只要我们愿意,我们终究可以活成自己的光。
本文标题:订婚宴上,未来婆婆用一份致辞稿,给我立了3条规矩,我当场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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