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训练营2期开营啦#

  这世上有些深夜,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比如,当婆婆响亮的鼾声从客房传来,而你却在这片本该属于自己的家里,感到一种无处可去的窒息。

  我家这位婆婆,身体硬朗,精神矍铄,却真的做到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以“轮流养老”的名义,像一阵无法驱散的风,住进了我们靠自己打造起来的小家。渐渐地,她成了那个需要小心翼翼供奉的“老佛爷”,而我,则像个提供24小时免费服务的全方位照顾者。

  更让我心寒的,是身边人的沉默。那个曾许诺要为我遮风挡雨的男人,我的丈夫,在面对他母亲的一切时,永远只有一句轻飘飘的“随她去吧”。这句话,像一堵冰冷的墙,将我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反弹回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被“孝顺”这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我不断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苛刻、太不近人情?为什么我付出那么多,换来的不是将心比心,而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索取,和一种无形的排斥?

  后来,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渐渐看清了——这根本不是关于“尊重”的问题。这是一场静默的、关于家庭话语权与个人界限的拉锯战。我的痛苦,源于我总是捧出一颗滚烫的心,想去暖化一座规则的冰山。

  我曾经那么努力,想跟老公“讲道理”。

  如今我才明白,她能如此坦然地“故作痴呆”,这本身就是她人生70多年历练出来的、最高明的生存智慧。

  也许“身无分文,上无片瓦”的处境,让她内心深处充满了不安。于是,“什么都不做”和“装糊涂”,成了她测试儿子、捆绑亲情、确保自己晚年不被抛弃的唯一武器。

  我终于懂了,她的世界里,核心是“汲取”,而非“共情”。当我放弃将她改造为一个通情达理的长辈的幻想后,我反而获得了一丝解脱。

  我开始学着用管理一个“特殊项目”的冷静,来代替那份渴望被认可的“亲人”期待,内心的重负仿佛轻了一些。

  但真正刺穿我的,是丈夫那堵沉默的墙。

  我曾天真地以为,他会是我们这个小家的守护者。后来我才痛心地发现,他那不叫孝顺,那是纵容,是界限的全然丧失。

  他用牺牲我和我们这个小家的安宁,去换取他母亲的顺心,以及他自己那份逃避冲突的“清静”。

  他的每一次默许,都在无声地宣告:他母亲的舒适圈,比我的真实感受更重要。我流着泪对他说:“当你对妈妈的所有行为都选择沉默时,我感到在这个家里,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我也曾放下所有尊严,近乎乞求:“我们需要为‘我们’这个家立下一些规矩,我需要你和我站在同一边。”我甚至不敢要求太多,只是奢望,在婆婆居住的日子里,我们能有一两个晚上,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时光。然而,回应我的,常常依旧是那片让我心沉的寂静。

  在这场漫长的消耗战中,我最对不起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像个不断燃烧自己以期照亮别人的蜡烛,却忘了,若烛身燃尽,只剩下满地狼藉的蜡油,便什么也照亮不了了。这个家若抽掉了我,也就真的散了。我的快乐与健康,才应是这个家最重要的基石。

  于是,我开始笨拙地为自己寻找出口。也许是健身房裡那一个小时挥汗如雨的自由,也许是和闺蜜一杯咖啡时光里的畅快吐槽。我只是想从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偷得片刻的喘息。

  我更加珍视我的工作和积蓄,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底气和退路。偶尔,我也会找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不说求什么解决方法,只是倾诉,只是需要一个人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的感受,是真实存在的。”

  走到今天,我不敢说已经找到了答案,但我似乎摸到了一些方向。

  我不再执着于去赢得她的尊重,那像在追逐一个虚幻的影子。我只要求,在我自己的家里,她能遵守一些基本的生活规则。

  我把更多的力气,花在与丈夫那漫长而艰难的沟通上,试图在我们之间,划出一条名为“我们”的边界。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在这里,我是女主人,我有权利维护这里的秩序与安宁。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须无条件地、优先地,呵护好自己的身心。这是我还能留在这个家里,守护我所珍视之物的唯一资本。

  姐妹,如果你也正经历着这一切,我想对你说,我们不必强迫自己去欣赏一个不断消耗我们的人。我们需要的,不是那些站在道德高地上的空洞谅解,而是在这片现实的泥泞中,能找到一块让自己稳稳立足的石头。

  我们有权利感到愤怒,有权利渴望公平,有权利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我们的善良与耐心,是无比珍贵的东西,应该倾付给那些懂得珍惜的人。而第一个值得的人,就是我们自己。

  这只是一个傻媳妇,在深夜里,无人可诉的一点心里话。说出来,仿佛就能在下一个天亮到来时,多生出一点点,走下去的勇气。

  深夜里,无处可诉的一点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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