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交易前妻
丁晚递上离婚协议时,顾景深连眼都没抬。
“签字费要多少,自己填。”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像手术刀。丁晚的心最后一次被这把刀划过,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一片麻木。
她没填金额,只是把笔推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无波:“我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
顾景深终于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了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盯着丁晚看了三秒,似乎想从她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可什么都没有。
结婚三年,丁晚在他面前永远是温顺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会记得他所有的喜好,会在深夜他回来时端上一碗温热的醒酒汤,会把他换下的衣服熨烫得一丝不苟。
她就像他花钱买来的一个高级摆件,精致、听话,但没有灵魂。
今天,这个摆件第一次主动开口,却是要离开。
“丁晚,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嗤笑一声,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是嫌上个月的零花钱给少了?还是看上了哪家的新款包?”
丁晚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所有的情绪。
“都不是。顾景深,三年了,合同到期了。”
她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伪装。
三年前,丁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顾景深从天而降,条件只有一个:娶丁家大小姐丁晚为妻,为期三年。
这桩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交易。他需要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来应付长辈,而她需要钱来拯救家族。
如今,三年期满。
顾景深脸上的嘲讽僵住了。他忘了,原来还有这么个期限。这三年的安逸让他几乎以为,这个女人会永远待在原地,只要他回头,她就一定会在。
“所以,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他的声音冷了下去。
“是,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丁晚语气依旧平淡,“你签字吧,我今天就搬走。”
她越是平静,顾景深心里的无名火就烧得越旺。他猛地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力道大得几乎要划破纸张。
“滚。”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把签好的协议扔到她面前。
丁晚捡起协议,折叠好,放进包里。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谢谢。”她轻轻说了两个字,转身离开。没有哭闹,没有留恋,干脆得像是在处理一份普通的工作交接。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顾景深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林特助,把丁晚所有的卡都停掉。”
他倒要看看,这个净身出户的女人,能清高到几时。没有了他的钱,她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到时候,她自然会哭着回来求他。
丁晚走出顾氏大厦,仰头看了看刺眼的太阳,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顾景生身上那股冷冽的木质香,自由得让她想哭。
她没有回家,那个被称作“家”的别墅里,没有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她所有的私人物品,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早在几天前就寄到了朋友那里。
她打了个车,报出一个地址。
“师傅,去‘晚来工作室’。”
与此同时,林特助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面色古怪。
“顾总,太太……不,丁小姐名下没有任何一张您给的副卡,她也从未使用过您给的任何资金。她的个人账户……我们无权调查。”
顾景深愣住了。
那她这三年是怎么过的?那些他以为她买下的奢侈品,那些下午茶,那些高档消费……都不是用的他的钱?
“还有,”林特助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们的人看到,丁小姐离开公司后,直接打车去了城西的一家工作室,并没有回别墅。”
“工作室?”顾景深皱眉。
“是的,叫‘晚来工作室’。”
丁晚确实变了。
当顾景深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商业酒会上再次见到她时,他几乎没认出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银色长裙,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明亮而自信,正端着一杯香槟,与一位业界大佬谈笑风生。
她不再是那个总是低着头,说话轻声细语的顾太太。她整个人都在发光,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顾景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了一下,闷得发慌。
他看到那个业界大佬对丁晚赞不绝口,甚至隐晦地提出了合作意向。而丁晚只是微笑着,从容应对,不卑不亢。
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想走过去,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在心底疯狂滋长。这个女人,不久前还属于他,现在却在对别的男人笑。
可他刚走两步,就看到另一个男人端着酒杯走到了丁晚身边。
是他的死对头,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沈温。
沈温以温文尔雅著称,此刻,他看着丁晚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温柔。
“D.W.老师,久仰大名。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沈温举杯。
丁晚也笑着回应:“沈总客气了。”
D.W.?
顾景深脚步一顿,这个名字他听过。是近年来在设计界声名鹊起的一位神秘设计师,主攻珠宝和高定,作品一经问世就被疯抢,千金难求。顾氏旗下的珠宝公司,曾经花重金想邀请D.W.合作,却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
D.W.……丁晚?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顾景深脑中闪过,让他浑身冰冷。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特助的电话,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不稳:“马上去查,‘晚来工作室’的主理人是谁!还有,设计师D.W.的真实身份!”
他死死地盯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丁晚,心脏狂跳不止。
不可能。那个只会洗衣做饭,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惊才绝艳的D.W.?
然而,五分钟后,林特助发来的资料,彻底击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晚来工作室,法人代表:丁晚。
设计师D.W.,本名丁晚,三年前回国,同年创立个人工作室。
原来,她从来都不是依附于他的菟丝花。她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天地,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
而他,这三年来,把一颗璀璨的明珠,当成了一块无趣的石头。
他甚至还可笑地以为,停掉她的卡,她就会走投无路。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席卷了顾景深。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他看着沈温和丁晚越聊越投机,甚至交换了联系方式,一股暴戾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抓住丁晚的手腕。
“跟我走。”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丁晚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拽得一个踉跄,香槟洒了一地。她抬头看到顾景深那张布满阴云的脸,眉头瞬间蹙起。
“顾先生,请你放手。”她的语气疏离而冰冷。
连称呼都从“景深”变成了“顾先生”。
沈温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丁晚面前,温和却坚定地对顾景深说:“顾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我跟我前妻说话,关你什么事?”顾景深双目赤红,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
“前妻”两个字,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
丁晚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温度降到了冰点。
“顾总,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如果你是想谈D.V.珠宝的合作案,抱歉,我已经和沈总达成了初步意向。”
她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插进了顾景深的心脏。
他想合作的人,和他离婚后,转头就和他的死对头合作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碾压。
“丁晚!”他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你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丁晚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对沈温歉意地笑了笑,“沈总,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改天再约。”
“没关系。”沈温的目光始终温柔,“我送你。”
两人并肩离去,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
顾景深僵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像无数根针扎在他身上。他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自取其辱。
从那天起,顾景深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他开始失眠,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丁晚穿着银色长裙,对别的男人笑的样子。
他发现,那个曾经被他忽视的女人,已经在他生命里刻下了无处不在的烙印。
家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人会在玄关处为他留一盏灯。胃病犯了的时候,桌上再也没有温好的养胃粥。衣帽间里的领带乱七八糟,因为再也没有人会提前为他搭配好。
他开始疯狂地调查丁晚这三年的生活。
结果让他越发心惊。
她没有动过他一分钱,却过得有声有色。她用D.W.的身份,在设计界闯出了一片天。她的作品,连国外的王室都争相收藏。
而这一切,他一无所知。
他记得有一次,她兴奋地告诉他,她的一个设计入围了国际大奖。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嗯,知道了。这种小事不用特地告诉我。”
他甚至记得,她有一次熬了好几个通宵画设计稿,想拿给他看,他却因为一个不重要的应酬,不耐烦地挥手让她走开。
原来,她曾一次次地向他敞开她的世界,是他亲手把门关上了。
顾景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悔意。
他开始想尽办法接近丁晚。
他动用关系,抢在沈氏之前,向丁晚的工作室递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合作案。条件优厚到整个行业都为之震动。
他以为丁晚会动心。毕竟,商人逐利。
然而,他等来的,是丁晚助理的一封邮件,言辞客气,意思却很明确:D.W.老师档期已满,暂不接受新的合作,感谢顾总厚爱。
他直接被拒绝了。
顾景深不信邪,他亲自开车去了丁晚的工作室。那是一个闹中取静的老洋房,门口种满了她喜欢的栀子花。
他从来不知道她喜欢栀子花。
他被拦在了门外。前台小姐公式化地告诉他,没有预约,不能见D.W.老师。
顾景深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
他坐在车里,看着那栋亮着温暖灯光的小楼,从中午等到了深夜。
期间,他看到沈温开着车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前台笑着把他迎了进去。半个小时后,沈温和丁晚一起走了出来。
沈温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丁晚脸上带着真切的笑容,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轻松而明媚。

那一刻,顾景深的眼睛被刺痛了。
他猛地推开车门,冲了过去,拦在了他们车前。
“丁晚,你下来。”
丁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霜。她摇下车窗,冷冷地看着他:“顾景深,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
“离婚了就不能再复婚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想要什么?名分?股份?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离开沈温,回到我身边!”
他以为这是他最大的让步,是他能给出的最优厚的条件。
可丁晚听完,却笑了。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悲哀。
“顾景深,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她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要的,你从来都给不了。你以为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和利益来衡量,但在我这里,不是。”
“三年前,我需要钱,所以我签了那份协议。我扮演了三年的顾太太,兢兢业业,问心无愧。现在,我不需要了。”
“我不需要你的钱,不需要你的股份,更不需要你顾太太的名分。我只想过我自己的生活,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她说完,决绝地摇上车窗。
沈温的车从他身边缓缓驶过,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顾景深站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中央,晚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意。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的无力和挫败。
原来,当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金钱、地位、权势——在丁晚面前都变得一文不值时,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
顾景深病了。
高烧,急性肠胃炎,一个人倒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直到林特助发现不对劲,破门而入,才把他送进医院。
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顾景深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让林特助给他拿来了手机,鬼使神差地翻出了丁晚的号码。
他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丁晚清冷的声音:“喂?”
“是我。”顾景深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得厉害。
那边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丁晚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有事吗?顾先生。”
“我……生病了,在医院。”他几乎是示弱般地说道。
他想,她以前那么关心他,只要他皱一下眉头,她都会紧张不已。现在他都住院了,她总该会有一点反应吧?
然而,他失望了。
丁晚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哦,那你好好休息,记得遵医嘱。如果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个会。”
“丁晚!”他急急地叫住她,“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无奈,又像是解脱。
“顾景深,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三年前你需要一个妻子,我来了。三年后你烦了,一脚把我踢开。现在你后悔了,觉得寂寞了,又想让我回去照顾你?”
“你生病了,有医生,有护士,有你的特助。而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还有,别再用这种手段了,很低级,也很没意思。”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顾景深举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忙音,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
低级?没意思?
原来在他这里是低声下气的求和,在她那里,却只是不入流的手段。
巨大的羞耻和愤怒过后,是更深沉的绝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出院后,顾景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去纠缠丁晚,不再用那些拙劣的方式试图挽回她。他开始默默地关注她的一切。
他知道她和沈氏的合作进行得很顺利,她的品牌“DW”在高定领域已经成为一块金字招牌。
他知道她资助了几个有天赋的贫困设计系学生,还匿名参与了一个古建筑修复项目。
他看到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可悲。
他曾经的妻子,是一个内心如此丰盈、如此有力量的女人,而他却对此视而不见。
他开始反思,自己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不是用钱去砸,不是用权势去压,而是真正地,为她做点什么。
他了解到,丁晚一直想为她修复的那个古建筑项目寻找一种失传已久的“云锦”工艺。这种工艺极其复杂,传承人也早已隐世。
顾景深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亲自飞了好几个偏远山村,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位年迈的云锦传人。
他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一个古建筑爱好者的名义,虚心求教,用最大的诚意和耐心,说服了那位老人出山。
当丁晚在项目组会议上,看到那位传说中的云锦大师,并得知是一位“顾先生”引荐的时候,她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顾景深,但又很快否定。
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为了这点事,去亲自奔波?
可当她通过项目负责人,辗转拿到那位“顾先生”的联系方式,鼓起勇气拨通电话时,听到的,却是那个熟悉得刻进骨子里的声音。
“是我。”顾景深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和命令。
丁晚沉默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
“没有为什么。”顾景深说,“我只是觉得,这么美的工艺,不应该失传。而你,是能让它重焕光彩的最佳人选。”
他第一次,不是在谈交易,不是在谈条件,而是在谈她的梦想,她的才华。
丁晚的心,第一次有了些微的动荡。
“谢谢。”她说。
“不用。”顾景深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就当是,朋友之间的感谢。”
朋友。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丁晚觉得有些陌生。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顾景深以为她会再次拒绝。
“好。”她轻轻地吐出一个字。
咖啡馆里,柔和的灯光洒在两人之间。
这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
顾景深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没有了平日里迫人的气场,看起来有些憔悴,也有些……温和。
他不再谈复婚,不再谈合作,只是静静地聊着天。聊她喜欢的设计,聊他最近看的一本书,聊那座古建筑的历史。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懂得倾听,懂得尊重。
丁晚发现,抛开那些霸道和冷漠,顾景深其实是一个很有见地,很有深度的人。
他们聊到了三年前的婚姻。
“对不起。”顾景深看着她,眼神真诚得让她无法回避,“那三年,我把你当成了一个任务,一个符号。我从来没有试着去了解你,是我……太自大了。”
“我总以为,我给了你最优渥的物质生活,就足够了。我以为你想要的也只有这些。我怕……”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怕你不是真的想和我过日子,怕你只是图我的钱。所以我把自己包裹起来,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结果,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这是丁晚第一次听到他剖析自己的内心。原来那层冰冷的外壳下,也藏着不安和恐惧。
可那又怎么样呢?
“都过去了。”丁晚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语气平静,“顾景深,人要往前看。”
“我知道。”他点头,眼底是化不开的落寞,“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后悔了。如果……如果时间能重来……”
丁晚打断了他:“没有如果。”
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顾景深,我很感谢你为云锦的事做出的努力。作为朋友,我很感激。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我承认,三年前,我对你动过心。我试着去做一个好妻子,试着走进你的世界。但是我失败了。你的世界太冷,门也关得太紧,我被冻伤了,所以我就走了。”
“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暖源,我过得很好,很自由。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里去。”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凌迟着顾景深的心。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事实。
是他亲手把她推开的。
“我能……重新追求你吗?”他几乎是卑微地问出了这句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顾景深,竟然会用“追求”这个词。
丁晚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景生,破镜难圆。”
就在顾景深陷入绝望的时候,沈温向丁晚求婚了。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沈温包下了一整个美术馆,在丁晚最喜欢的画作前,单膝跪地,奉上亲手设计的戒指。
全城轰动。
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景深是在财经新闻上看到这个消息的。画面里,丁晚虽然没有立刻戴上戒指,但她脸上的表情是感动的,是犹豫的。
他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他疯了一样地冲出公司,开车直奔丁晚的工作室。
这一次,他没有被拦在门外。
丁晚似乎知道他会来,就在工作室的院子里等他。
她手里拿着那个丝绒戒指盒,显然,她还没有答应沈温。
“你来做什么?”丁晚问。
“不要答应他。”顾景深冲到她面前,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丁晚,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凭什么要给你机会?”丁晚反问。
“凭我爱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三个字,迟到了整整三年。
丁晚的身体微微一震,眼眶有些发红,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你的爱太沉重,我要不起。”
“不,不是的!”顾景深急切地解释,“以前是我错了!我以后会改,我会学着去爱你,去尊重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不想做什么,我绝不勉强。我只求你,别选他,选我。”
他从西装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不是什么鸽子蛋大的钻戒,而是一枚用栀子花花瓣做成的永生花戒指,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
“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浮夸的东西。”他声音颤抖,“这是我……亲手做的。我学了很久。”
一个掌控着商业帝国的男人,笨拙地去学做手工。
丁晚看着那枚戒指,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得不承认,她动摇了。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开了,沈温走了进来。他看到了顾景深,也看到了丁晚复杂的神情。
他没有愤怒,只是平静地走到丁晚身边,温和地说:“晚晚,不用为难。选择你真正想要的,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
一个霸道地索取,一个温柔地放手。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景深的心沉到了谷底。
丁晚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个代表着她伤痕累累的过去和不确定的未来,一个代表着温暖安稳的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她没有去看顾景深,而是转向了沈温,将手里的戒指盒递还给了他。
“沈温,对不起。”
沈温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还是绅士地接了过来,对她笑了笑:“没关系。”
顾景深的心狂跳起来,他以为自己赢了。
然而,丁晚却转过身,也对他摇了摇头。
“顾景深,我也不能接受你。”
她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谁都不选。”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才从那段婚姻的壳里爬出来,学会了如何做我自己。我很喜欢现在的我,独立、自由、有自己的事业和梦想。我不想再为了任何一个男人,改变我的生活轨迹。”
“或许有一天,我会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那个人,必须是能和我并肩站在一起的,而不是一个需要我仰望,或者需要我拯救的人。”
她的话,宣判了顾景深的最终结局。
他输给了过去的自己,也输给了丁晚的清醒和独立。

丁晚说完,对两人微微颔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将两个世界都关在了门外。
院子里,只剩下两个同样失落的男人。
顾景深看着那扇紧闭的门,许久,他苦笑了一下。
他明白了。
追妻火葬场,不是你跪下求饶,对方就一定会回头。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但他没有离开。
他只是找了个离工作室不远的地方,买下了一套小公寓。
他不再去打扰她,只是每天清晨,会在她的工作室门口,放上一支新鲜的栀子花。
不为挽回,只为……赎罪。
或许有一天,她会原谅他。
又或许,她永远不会。
但那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终于学会了,什么叫爱。
爱不是占有,不是控制,而是尊重,是成全,是远远地看着你,安好,便足矣。
本文标题:总裁的交易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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