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港大医学院研究员与“男友”争执后失踪,闺蜜去她办公室抱走资料
“东堤小筑”(Bela Vista Villa)又名东堤度假村、迈亚美度假村,它位于香港离岛区的长洲中部,有28幢共计250座平房建筑。由于该度假村邻近风景怡人的东湾泳滩和西博寮海峡,附近还建有长利游乐场及北帝庙游乐场,一直都是来长洲岛度假游客的投宿首选。
谁知从1989年起,这处宁静的度假胜地,竟莫名成了香港著名的“自杀天堂”。30年间有至少26个单元间曾发生过自杀案、近40人非正常死亡,也让这个都市、文艺、爱情片的取景地,成了诸如《幽灵人间》、《阴阳路》、《夜半3点钟》、《怨泊》等惊悚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在众多死亡案件中,除1989年6月21日发生的第一桩“张慕玲弑子上吊案”外,1999年10月21日发生的“废弃焚化炉藏尸案”,无疑是“东堤小筑”最著名的命案了。

(“东堤小筑”第一起命案“张慕玲案”的媒体报道)

1999年10月22日上午10时许,家住香港黄大仙凤德邨的59岁妇人李坚,突然接到一个年轻女子的来电。
对方自称叫李小玉,是李坚在香港大学医学院社会医学系任研究员的女儿柯丹的闺蜜。昨晚柯丹和男友爆发激烈争吵,还闹了分手,为此柯丹情绪崩溃,近期都不想回家、不想上班,也不愿和任何人交流,甚至还扬言要离开香港这个伤心地。
不过作为好闺蜜,李小玉已将柯丹带回自家公寓,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则是希望李坚不要担心,更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只需给她点时间,一定会设法安抚好柯丹,自己也会每天打电话汇报柯丹的情况。
前一天傍晚6时许,柯丹的确打了一个电话给李坚称,自己约了几个朋友去长洲岛游玩,第二天早上才能回来。可李坚不曾听女儿说交了新男友,更不知道她还有一位叫做李小玉的闺蜜,为什么柯丹要隐瞒自己的人际关系呢?
困惑不已的李坚本打算追问李小玉居住地址,并让柯丹接听一下电话,没想到对方撂下这番话就匆匆收了线……
心急如焚的李坚试着拨打了女儿的手机,想要核实李小玉说辞的真实性。奈何一直到晚上10点始终提示“不在服务区”,发短信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不得已她只能依李小玉指示,耐心在家等待对方的消息。

(柯丹与朋友相约游玩的长洲岛夜景)
三天后的10月25日一大早,柯丹港大的同事何世贤,也接到一位自称是柯丹闺蜜的李姓女子来电。对方称柯丹因私事需请假几天,何世贤则回答:“柯丹应该知道学校有规定,须本人才能请假,你让她自己和系主任打电话。”岂料都没等何世贤把话说完,李某便迅速收了线……
这一反常情况,顿时引起了何世贤的注意。因为一天前的10月24日上午,何世贤曾发现办公室门的锁头莫名松动,似乎被人强行撞击过。只不过他当时以为是柯丹弄丢钥匙想撞门进入办公室,又或者是学生们在打闹时不小心撞到门,没太放在心上。
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难不成柯丹发生了意外,该女子是为了延缓大家发现真相的时间,便打来这通电话混淆视听?
何世贤立刻将自己的猜想反馈给校领导。可系主任听闻却满不在乎,认为柯丹就是不方便打电话又忘了学校的规矩,这才委托朋友帮忙请假。何世贤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同日下午3时30分许,柯丹办公室仅助理翟志远一人。突然一位名叫李小玉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称柯丹因私事请假几天在家工作,便委托自己来帮忙拿些文件、材料。而翟志远又恰好有听系主任提到柯丹请假一事,自然未加以阻拦,李小玉则在柯丹的抽屉里翻找了十余分钟并取走两只档案袋。
另一边,连日下来李小玉的确每天都向李坚汇报劝说柯丹的情况,还向她解释了柯丹与男友相识的经过,这多多少少让李坚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谁知就在10月27日傍晚,李坚又接到一名男子打来的电话,称几个月前柯丹男友在澳门赌博输了不少钱,还让柯丹做担保人向自己借了8万元。可如今柯丹和她的男友都失联近一个星期,遂要求李坚替女儿偿还这8万欠款。

(35岁的柯丹)
这通电话算是彻底警醒了李坚,因为柯丹家原本生活条件不错,父母亦感情甚笃,但十几年前父亲柯华田染上赌瘾,自此性情大变,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最后更是不得不分居,以避免矛盾的进一步恶化。正是从这时起,柯丹痛恨一切赌徒,她会和相恋3年的初恋男友雷某分手,也是因无意中发现对方经常购买“六合彩”。
柯丹连初恋男友买“六合彩”都无法容忍,又怎会找一个喜欢在澳门豪赌的新男友,甚至还替对方做“担保人”借赌资呢?再联想到李小玉那奇怪的言行,李坚瞬间意识到或许两人是在合伙欺骗自己,且女儿已经遇到了危险,便急忙前往黄大仙警署报警。

10月27日晚,东九龙重案组接手案件侦办工作,不过查询后发现,李小玉和那名男子使用的都是单向拨号(类似虚拟电话)通讯方式,很难通过技术手段追查到号主信息。
另经中环5号码头的“油麻地小轮公司”员工证实,10月21日傍晚6时20分许,的确看到柯丹与一名长相斯文的年轻男子结伴前来乘船。可当年并无直达长洲岛的航线,途中会经停坪洲及大屿山梅窝,也就难以确定他们是否真的去了长洲岛。
无法锁定嫌疑人信息,也不可能耗费警力对坪洲、大屿山以及长洲岛展开搜查,没办法重案组只能先梳理柯丹的成长经历和人际关系排查可疑人员,毕竟根据种种迹象判断,柯丹若真遭遇了不测,凶手一定是她的熟人。

(中环前往长洲岛的5号码头,2000年之前“油麻地小轮公司”经营时没有直达航线)
1964年柯丹出生在江西省鹰潭市一个普通家庭,有一个年长两岁的姐姐,母亲李坚原为药店销售员,父亲柯华田为某单位职工。也正是由于柯丹的出生加重了夫妻俩的负担,柯华田才不得不在柯丹一岁时辞去“铁饭碗”工作,偷渡到香港“淘金”。
尽管从小缺少父亲的陪伴,但俩姐妹都乖巧、懂事,学习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尤其是柯丹,仅上了7年学就考入江西医学院修读妇科(当年全国各地都是“五四”学制,即5年小学、2年初中、2年高中)。毕业后又进入某地级医院妇科部任职,工作不到两年更是升职为妇科部门主任,创下了当时最年轻妇科主任的纪录。
1988年李坚提前退休,柯家大女儿也已经嫁人,柯丹和母亲商议一番后,决定辞去工作前往香港与父亲团聚,并在中环某百货公司谋得一份秘书的工作,月收入达到14000港币。也就是在此期间,柯丹邂逅了自己的初恋男友雷某,相识不到2个月就陷入热恋。
有稳定的工作、有了第一段恋情,对于柯丹来说这几年无疑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早在母女俩赴港前的1986年,父亲柯华田就染上赌博恶习,1990年更是数次被债主逼上门要债,并威胁不还钱就要将母女俩都送去夜总会做“小姐”。无奈1991年7月,柯丹只能和母亲搬去凤德邨躲避债主的骚扰,自此鲜少与父亲有来往。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年后柯丹发现热恋的男友雷某竟然也迷上了赌博,不仅把大部分工资都拿来购买“六合彩”、赌马,还在外面欠下几十万高利贷。一气之下柯丹只能向雷某提出分手,并回江西老家“治疗情伤”数月之久。
幸运的是,柯丹在财运上却一帆风顺。从1991年开始,她就跟着同事学习炒股票,短短不到6年便赚了近200万港币,算是一个实现财富自由的“小富婆”。通过朋友的介绍,她又于1997年应聘至香港大学医学院社会医学系担任研究员。
由于早年学的就是医学专业,又有着丰富的一线经验,柯丹在大学的工作也顺风顺水,不仅迅速成为研究小组的得力干将,近期还主导了一项关于“青少年吸烟”的课题研究。也正是这个原因,系主任才会对何世贤反馈的情况满不在乎(系主任曾安排她去香港偏远地区做调查)。
随着年龄的增长,柯丹在母亲催促下,不断尝试物色新男友。而考虑到前男友和父亲都有赌博的陋习,她还将择偶目标对准了外国异性,两年前申请了网名为“H2O”的ICQ作为“相亲渠道”。

自此柯丹的交友情况变得复杂,时不时她就会和网上认识的朋友外出打麻将、旅游。只不过柯丹又要求很高,几年来始终没有真正开展新恋情,至少母亲李坚从未听她说交往了新男友。

(东九龙重案组探员前往母女俩住所展开调查)
另一边,重案组探员也前往银行调阅柯丹金融卡使用情况,发现10月22日上午9时许,有一位打扮酷似柯丹的女子,在上环文咸东街某银行手持柯丹信用卡试图取款3万4千元。不过柜台职员认为该女子的样貌与柯丹证件照差异较大,故未予批准取款手续。
同日下午,又有一名女子持柯丹的另一张信用卡,在旺角弥敦道693号“周生生珠宝行”,购买一块价值24000元的女款劳力士手表。
10月26日上午9时许,同样是一名女子持柯丹信用卡,在弥敦道229号的“周生生珠宝行”,再次试图购买一块女款劳力士手表。不过由于该女子没能填写对柯丹信用卡的预留地址,最终未购买成功。
几个小时后,又有人持柯丹父亲柯华田的信用卡(平常都是柯丹在使用),从旺角通州街某ATM机上取走9800元现金。下午3时~4时许,还有人用柯丹第四张信用卡(柯丹名下一共有4张信用卡),在九龙城广场的三间店铺,购买了一条价值1300元的牛仔裤,以及两双CAT高档皮鞋。
调查到这,重案组断定柯丹的失踪和钱有关,嫌疑人则极有可能是柯丹通过ICQ结识的“网友”。探员们推测,几人发现柯丹拥有不少存款后,便动了杀人劫财的念头,遂以外出度假为由将她约到长洲岛或坪洲、大屿山某处杀害。
而由于来不及搭乘最后一趟渡轮回港(最后一班是晚上10点),直到22号上午9时许才返回港岛盗刷信用卡。岂料因持卡人长相与柯丹不一致,亦不清楚办理这些信用卡时填写的预留资料,那位自称李小玉的女子只能在上午10时许,打电话给李坚拖延时间,之后又多次前往港大试图窃取柯丹的资料。
但或许他们始终没能填对信用卡资料,侵占的柯丹财物未达到预期,所以27号傍晚又编出“柯丹替男友担保借钱”的谎言,打了那通电话想要讹诈李坚。幸亏老人及时反应过来,这才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警方追踪到柯丹信用卡最后一次被使用的九龙城广场)
不过很可惜,重案组依旧无法锁定这些人的具体身份,因为柯丹的ICQ好友多达两百余人,要逐一筛查起来工作量实在太大。探员们在母女俩的凤德邨住所安装窃听器,耐心等待李小玉或那名男子再次打来电话。
果不其然,10月28日晚李坚再次接到李小玉打来的电话,不等她开口,对方就劈头盖脸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信息透露给大耳窿?我好心帮你安抚柯丹,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吗?他们现在找到我家来了,要我……”
李坚正听得一头雾水之际,电话那头又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快点替你把女儿的债还了,否则我就让你女儿和这个女人(指李小玉)去接三个月的客抵债。”说完就听见一阵推搡、谩骂声,似乎是李小玉和男子发生了争执,没一会电话也突然被挂断。
无疑这两人在唱双簧,奈何他们警惕性极高,整个通话过程不到40秒,技术员根本来不及锁定信号发出位置,探员只能继续等待他们的来电,并让李坚每次通话时尽量拖延时间。
或许两人真的非常缺钱,不到20小时男子就给李坚打去8通电话,而就在29号傍晚5时30分许,技术员终于锁定信号发出地点在屯门新墟某公用电话亭。于是重案组立即指示最近的便衣前往公话亭搜寻嫌疑人,并迅速锁定一名身着咖啡色上衣、牛仔裤的年轻男子。
便衣尾随男子离开公话亭后,竟一直跟到中环5号码头,接着就见对方购买了一张前往长洲岛、坪洲、大屿山的船票,便衣也机警地登上了同一艘游轮,一路南下来到了长洲岛渡轮码头。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男子并未察觉到便衣的存在,两人就这么相隔数十米步行了700米,穿过一处名叫“东堤小筑”的度假村。又沿着度假村东侧的沙石滩继续向北走了近200米后,来到一处堆满碎石的废弃焚化炉前,男子也鬼鬼祟祟地跳入石坑,不停搬弄着一张白色床垫,似乎下面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右上角碎石堆就是一处废弃焚化炉)
大约过了5分钟后,男子终于消停了下来,并掏出手机边打电边朝度假村方向走去。在确认男子已经离开后,便衣即悄悄上前想要一探究竟,刚掀开床垫的一角,就看见一只黑色大塑料袋正横卧在一堆乱石上,一股刺鼻的恶臭也不断从塑料袋缝隙中涌出。
便衣忐忑地解开绑在塑料袋上的尼龙绳,瞬间就看见一双发黑、肿胀的人类小腿,遂急忙拨打重案组的电话请求增援。
(未完待续......)
本文标题:研究员,港大医学院研究员与“男友”争执后失踪,闺蜜去她办公室抱走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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