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确诊脑癌那天,他把离婚书甩我脸上:看见你的瞎眼就恶心

  #小说#

  傅斯年复明第三天,把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看见你这双瞎眼就恶心。”

  他不知道,我脑癌晚期,而失明正是拜当年捐赠给他的眼角膜所赐。

  他踹我心口,烧我婚纱,用植物人弟弟的命逼我签字。

  我签了,然后在雨夜咽了气。

  死后,攻略系统的公告响彻别墅:宿主沈知意确认死亡,替代男主承受天道抹杀完毕。

  他抱着我渐冷的身体,听见最后一句:恭喜您,用她的魂飞魄散,换来了长命百岁。

  05

  机械音在空旷的别墅大厅里回荡了三遍。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傅斯年的天灵盖上。

  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雷声似乎都停了。

  傅斯年僵硬地跪坐在地毯上。

  双手还保持着去探我鼻息的姿势。

  他的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

  那种冷,顺着他的指尖一路钻进他的心脏,冻得他浑身一颤。

  “魂飞……魄散?”

  他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眼神从茫然逐渐转为一种近乎疯狂的凶狠。

  “开什么玩笑!”

  他猛地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疯狂地摇晃着我已经僵硬的身体。

  “沈知意!你给我起来!别装了!”

  “什么系统!什么攻略者!为了不离婚。”

  “你竟然连这种全息投影的把戏都编得出来?”

  “你不是最惜命吗?你不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吗?你怎么可能死!”

  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晃,怀里的女人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头无力地垂向一边。

  那双曾经总是盛满爱意、后来变得灰白空洞的眼睛,此刻半睁着,死死地盯着虚空。

  像是无声的控诉,又像是彻底的解脱。

  “啊!斯年哥哥!”

  楼梯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苏婉穿着真丝睡衣,捂着胸口.

  脸上带着惊恐,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狂喜。

  她快步走下来,嫌恶地用脚尖踢了踢我垂在地上的手。

  “斯年哥哥,快放开她,多晦气啊!”

  “这肯定是那个贱 人为了吓唬我们搞的鬼!或者……或者是心脏病突发?”

  苏婉掩住口鼻,像是闻到了什么恶心的味道。

  “我就说她是个扫把星。死都死得这么不安生,非要死在我们的新房里。”

  “斯年哥哥,快叫殡仪馆的人来拉走吧,别脏了地毯。”

  若是以前,傅斯年一定会听她的,甚至会比她更厌恶地让人把我扔出去。

  可现在,那句“拉走”,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

  “滚开!”

  傅斯年猛地一挥手,力气大得直接将苏婉推得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斯年哥哥?你推我?”苏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为了这一具尸体推我?”

  傅斯年根本没理她。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我紧攥的左手上。

  即使死了,我的手依然死死地握成拳头。

  哪怕刚才他踢我、辱骂我,我都没有松开过。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颤抖着伸出手。

  他一根、一根地掰开我已经僵硬发紫的手指。

  掌心里,躺着一张被雨水和血水泡得皱皱巴巴的纸.

  还有一个被踩碎了半截的药瓶标签。

  06

  傅斯年的手抖得像是在筛糠。

  他先拿起了那张纸。

  纸张已经很脆弱了,上面的字迹被血水晕染开。

  但最上面的红头公章依然刺眼。

  “第一人民医院病危通知书”

  “姓名:沈知意”

  “诊断结果:胶质母细胞瘤,晚期。”

  “症状:视神经压迫导致失明、剧烈头痛、器官衰竭。”

  “建议:放弃治疗,使用强效镇痛药物维持最后尊严。”

  “轰…”

  傅斯年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断了。

  脑癌晚期?

  失明是因为肿瘤压迫?

  放弃治疗?

  他突然想起这几天。

  他说:“沈知意,看见你这双瞎眼我就恶心。”

  他说:“别装病博同情。”

  他说:“跪在雨里反省。”

  每一次他羞辱她的时候,她都在忍受着脑癌晚期的剧痛?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傅斯年嘴唇发白,视线模糊地看向手心里剩下的那个药瓶标签。

  那是他之前亲脚踩碎的“维生素”。

  当时我像条狗一样爬过去想捡起来,被他一脚踢开了。

  现在,那一层伪装的“维生素”贴纸被雨水泡软,脱落了一角。

  露出了下面原本的药名:

  “盐酸吗啡缓释片”

  “她在吃吗啡……”

  傅斯年捧着那个标签,声音沙哑得像吞了炭。

  “她疼得要死了,靠吃吗啡活着。而我,让她去弹钢琴,让她去跪雨地。”

  “我还……亲手踩碎了她的救命药。”

  巨大的悔恨像海啸一样将他淹没。

  他突然想起刚才系统的话。

  原来,她那一口口喷出来的血,不是演戏。

  是他亲手把刀捅进了她的心窝,然后笑着问她疼不疼。

  “斯年哥哥!这肯定是假的!”

  苏婉见势不妙,慌乱地扑过来想要抢那张诊断书。

  “沈知意那个女人最会骗人了!这肯定是她伪造的!”

  “她怎么可能得癌症?她明明那么结实,能在雨里跪一整夜呢!”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大厅。

  傅斯年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苏婉脸上。

  苏婉被打得嘴角出血,整个人瘫在地上,捂着脸尖叫:

  “你打我?你为了一个死人打我?!”

  “你也配提她?!”

  傅斯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疯的野兽。

  他死死盯着苏婉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系统说,沈知意是攻略者。

  系统说,沈知意是为了救他才死的。

  那三年前的火灾呢?那眼角膜呢?

  如果沈知意没有骗他……那骗他的人,是谁?

  07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苏婉。

  她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宠她入骨的男人,此刻却像是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斯年哥哥,你听我说。”

  “闭嘴。”

  傅斯年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向躺在沙发上的我。

  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像是怕弄疼我一样,翻开了我的眼皮。

  那双眼睛,浑浊,灰白,瞳孔涣散。

  而在眼球的边缘,有一道极淡极淡的、肉色的环形手术疤痕。

  那是取走眼角膜后,虽然没有摘除眼球,但留下的永久性痕迹。

  傅斯年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又猛地转头,几步冲到苏婉面前,一把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啊!疼!”苏婉尖叫。

  傅斯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美,水灵灵的,角膜完整,没有任何手术痕迹。

  没有任何伤疤!

  所谓的“旧伤复发”,所谓的“不能受风”,全都是谎言!

  “我的眼睛?!”

  傅斯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到底是谁的?”

  苏婉眼神闪躲,拼命挣扎:“是……是我的啊!斯年哥哥你疯了吗?当年是我……”

  “还在撒谎!”

  傅斯年怒吼一声,手掌猛地收紧,掐住了苏婉的脖子。

  “沈知意的眼睛上有取角膜的疤痕!你没有!”

  “当年给我捐赠眼角膜的人,根本就是她!”

  “咳咳,放手。”

  苏婉被掐得翻白眼,脸涨成猪肝色,死亡的恐惧让她终于崩溃了。

  “是,是她!是沈知意!”

  “是她求我顶替的!咳咳,那时候你刚做完手术。”

  “她毁容了,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就拿着钱走了。”

  “我只是,我只是帮你照顾你而已……”

  真相大白。

  傅斯年像丢垃圾一样把苏婉甩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悲鸣。

  “哈哈哈……”

  “原来瞎的人,一直都是我。”

  他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成了贪慕虚荣的毒妇。

  他把一个满嘴谎言的小偷,捧在手心里宠了三年。

  他想起来了。

  三年前火灾那天,他昏迷前,明明闻到的是沈知意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醒来后,却变成了苏婉浓烈的香水味。

  他甚至想起来,沈知意曾经无数次想跟他说真相。

  每一次,都被他粗暴地打断。

  “滚开!”

  “别碰我!”

  “看见你就恶心!”

  那些话,现在化作了无数把回旋镖,扎得他鲜血淋漓。

  “知意……”

  傅斯年跪行到我身边,把脸埋在我冰冷且满是血污的颈窝里。

  “对不起,对不起!”

  “你醒醒好不好?你起来打我,骂我,求求你,别不理我。”

  “我把眼睛还给你,我还给你好不好?”

  然而,怀里的人,再也不会给他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那部被扔在地上的手机,再次突兀地响了起来。

  是医院的号码。

  在寂静的深夜里,如同催命的丧钟。

  08

  傅斯年颤抖着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那边传来医生疲惫且沉痛的声音:

  “傅总,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您。”

  “刚才虽然按照您的吩咐,把氧气管插回去了。但是……”

  医生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病人沈杰的身体机能本就全靠仪器维持,之前的拔管导致了严重的脑缺氧和心肺衰竭。”

  “三分钟前,沈杰的心跳停止了。”

  “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电话挂断了。

  忙音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

  傅斯年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硬成了一尊石像。

  死了?

  那个沈知意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那个她为了救他,哪怕忍受脑癌剧痛也要下跪求情的弟弟。

  也死了?

  傅斯年低头,看着怀里早已失去生气的我。

  我的眼睛虽然闭不上了,但眼角似乎还残留着最后一滴泪痕。

  我是带着多大的绝望走的啊?

  我签了离婚协议,放弃了尊严,放弃了生命,甚至献祭了灵魂替他受罚。

  唯一的愿望,就是保住弟弟。

  可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是他下令拔的管。

  是他用弟弟的命威胁我签字。

  也是他,让我带着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恨意,含恨而终。

  “啊!!!”

  傅斯年突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疯了一样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都干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啊!”

  他害死了最爱他的女人。

  也害死了她唯一的牵挂。

  现在的他,不仅仅是瞎子,更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凶手!

  “斯年哥哥,这不怪你。”

  角落里,苏婉看着发狂的傅斯年,壮着胆子想要爬过来。

  “是那个沈杰命不好,反正也是植物人,早死早超生。”

  “你闭嘴!!”

  傅斯年猛地转头,那眼神阴鸷得仿佛要吃人。

  他一步步走向苏婉,手里抓起了一块刚才摔碎的花瓶碎片。

  锋利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答滴答地流下来。

  但他感觉不到疼。

  因为沈知意比这疼一万倍。

  “苏婉。”

  他声音轻得像鬼魅。

  “知意死了,她弟弟也死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还活着?”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双眼睛,既然你这么喜欢冒领功劳。”

  “那你就把欠她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吧。”

  09

  “啊!不要!”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别墅的夜空。

  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

  傅斯年手里的瓷片,毫不犹豫地划过了苏婉那张保养得宜的脸。

  从眼角到嘴角,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这一刀,是替知意划的。”

  傅斯年声音平静得不像人类,眼神空洞而阴鸷。

  “你说知意毁容了配不上我?那你现在看看,你配吗?”

  苏婉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痛哭流涕:“疯了!你疯了!我是苏家大小姐!”

  “我要报警!我要让你坐牢!”

  “报警?”

  傅斯年冷笑一声,丢掉染血的瓷片。

  那双被鲜血染红的手,一把抓住了苏婉精心保养的右手。

  那是拉小提琴的手。

  那是刚才在宴会上,为了陷害沈知意,故意崩断琴弦的手。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

  苏婉疼得浑身痉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傅斯年面无表情地碾碎了她的指骨,一根,又一根。

  “知意的手指断了,还在弹琴。”

  “你的手指这么金贵,那就别要了吧。”

  苏婉疼晕过去,又被疼醒。

  她终于感到了恐惧。真正的恐惧。

  眼前的傅斯年,根本不是那个宠她的男人,而是来索命的阎王。

  “求求你,斯年哥哥饶了我……”

  她鼻涕眼泪混着血水糊了一脸,像条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求饶。

  “饶了你?”

  傅斯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拨通了保镖的电话。

  “进来,把这个女人拖去地下室。”

  “联系最好的眼科医生,立刻过来。”

  苏婉猛地抬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傅斯年转过身,重新抱起沙发上早已僵硬的沈知意,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抱一件稀世珍宝。

  他背对着苏婉,留下了最后的判决:

  “既然你说是你捐的眼角膜”

  “既然是你偷走的功劳,那就还是活生生地取下来吧。”

  “至于以后……”

  “我会把你扔去最脏的贫民窟。她不是喜欢装可怜吗?”

  “那就去乞讨,去烂在泥里,用余生去偿还你欠下的债。”

  拖拽声、求饶声、咒骂声,终于随着地下室大门的关闭,彻底消失。

  世界清静了。

  但这清静,是用我的命换来的。

  10

  傅斯年给我换上了那件被烧毁了一半的婚纱。

  虽然裙摆焦黑,但在他眼里,我依然是最美的新娘。

  他把我放在床上,打开了所有的暖气。

  “知意,你看,家里暖和了。”

  “苏婉走了,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你弟弟……我也让人去安排后事了,把他葬在向阳的地方,好不好?”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我还活着一样。

  可是,怀里的人越来越冷。

  尸斑开始在她的皮肤上蔓延。

  傅斯年拿来毛巾,一遍遍地擦,却怎么也擦不掉那是死亡的痕迹。

  “别睡了,求求你别睡了。”

  他终于崩溃了,抱着她的头,嚎啕大哭。

  “我错了,老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不离婚了,我把命给你。”

  “系统!系统你出来啊!”

  他对着虚空疯狂大喊,像个疯子。

  “你不是要抹杀我吗?来啊!杀了我啊!”

  “把她的命换回来!我愿意去死!让我魂飞魄散!”

  滋滋…

  那道冰冷的机械音,最后一次响起。

  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嘲弄。

  “傅斯年先生,交易已经完成,概不退换。”

  “沈知意的灵魂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世间再无此人。”

  “至于您?”

  “她是为您挡灾而死的。她用自己永不超生的代价,换取了您的气运加身。”

  “从今往后,您将拥有无尽的财富、健康的体魄,以及漫长的一生。”

  “您会活到一百岁,长命百岁,孤独终老。”

  “这就是对您最大的惩罚。”

  声音消失了。

  傅斯年愣住了。

  长命百岁?

  让他守着这份悔恨,在这个没有沈知意的人间,活上一百年?

  “不!我不稀罕!”

  傅斯年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同死!

  哪怕是下地狱,他也要去把她找回来!

  “噗呲…”

  刀尖刺破了皮肤。

  可是,下一秒。

  “当啷!”

  手中的刀竟然莫名其妙地断成了两截!

  伤口处并没有流太多血,甚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气运护体生效。自杀无效。”

  系统的文字浮现在空中,鲜红如血。

  傅斯年看着完好无损的胸口,绝望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连死都不让我死……”

  “沈知意,你真狠啊……”

  “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你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五年后。

  傅氏集团成为了全球第一的财阀。

  所有人都知道,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傅总,是个疯子。

  他身边没有女人,只有一个始终上锁的房间。

  听说,那个房间里放着一具水晶棺。

  每个雷雨夜,傅家的佣人都能听到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跪在房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求。

  “知意,我好疼啊……”

  “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可惜。

  那个爱他如命的女人,再也没有入过他的梦。

  长命百岁。

  才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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