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我是个走三步喘五步的病秧子,靠碰瓷躲掉了无数次指婚。直到我那指腹为婚的将军未婚夫,撞见我在小巷以一打三,他气笑了: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呢?完结

  我是个病秧子,躲掉无数次赐婚。直到未婚夫撞见我在小巷一打三

  我,苏晚意,对外是当朝太傅那走步路都要喘三喘的嫡女,此刻正漫不经心地用手帕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至于我的脚,正踩在一个壮汉的胸口上。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三个,两个已经不想醒来了,脚下这个还在不知死活地喷粪。

  「臭娘们……敢动老子,回头让我们老大弄死你!」

  我幽幽叹了口气,手里的匕首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嘴里却发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咳……这位大哥,做人得讲道理。」

  「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哪有力气打你们三个壮汉?」

  说完,我脚尖微微发力,碾在那人的肋骨上。

  「啊——!断了断了!」

  「你看,急什么。」

  我垂下眼,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活脱脱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我不过是……咳咳……刚才脚滑了一下,借你的胸口扶一扶罢了。」

  那人疼得冷汗直冒,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活阎王。

  正当我准备再「脚滑」一次,逼问幕后主使时,巷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那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几分让人头皮发麻的玩味。

  「这就是传闻中的手无缚鸡之力?」

  我擦匕首的动作猛地一顿。

  这声音,太熟了。

  我僵硬地抬头,逆着光,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巷口。

  玄色锦袍,金冠束发,那张俊美得甚至带着几分邪气的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顾长风。

  那个据说在边关拿人头当球踢、能止小儿夜啼的镇北大将军。

  也是我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他不在边关吃沙子,跑回来干什么?!

  我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汇成两个字:

  药丸。

  顾长风迈着长腿走过来,眼神扫过地上的「人形地毯」,最后定格在我脸上。

  「苏小姐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儿锻炼身体?」

  我面无表情地收回脚,行云流水般将匕首滑入袖中。

  下一秒,奥斯卡影后附体。

  我身子一软,扶着墙壁就开始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肺管子都咳出来。

  「咳咳咳……将、将军……您吓死妾身了……」

  我一边咳,一边用余光偷瞄。

  顾长风不但没过来扶,反而抱起双臂,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架势。

  「接着演,」他挑眉,「我看苏小姐的胆子,比这巷子里的耗子都肥。」

  我咳得更卖力了,硬是逼出了两滴眼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将军误会了……咳咳……大夫说我活不过二十,今夜心口疼得慌,出来透透气……」

  我指着地上那几位:「谁知遇上几位『好心人』,非要扶我回家。」

  脚下那个倒霉蛋为了不被我再踩一脚,拼命点头:「对对对!我们是雷锋!看小姐孤身一人不安全!」

  顾长风瞥了一眼那人凹陷的胸口,笑意更深了。

  「哦?那这位壮士的腿也是自己摔折的?」

  那人看了我一眼,我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

  他浑身一抖:「是是是!我自己摔的!苏小姐连阵风都吹得倒,怎么可能打人!」

  顾长风终于不再看戏,那目光仿佛带着X光,要将我看穿。

  「苏晚意,」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这病,你装几年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没得洗了。

  这种在尸山血海里滚过的人,眼神毒得很,刚才那一幕,傻子才信我的鬼话。

  既已被拆穿,再装下去就是侮辱大家智商了。

  我直起腰,脸上的柔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

  这变脸速度,让顾长风都愣了一下。

  「将军在说什么,我不懂。」我决定装傻充愣到底。

  顾长风低笑一声,忽然一步跨到我面前。

  属于武将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和松木香。

  「不懂?」

  他突然出手,如闪电般扣向我的手腕。

  这是试探,也是进攻。

  我身体本能快过大脑,手腕一翻挣脱钳制,肩膀猛地撞向他怀里,这是标准的过肩摔起手式!

  然而,顾长风预判了我的预判。

  在我撞过去的瞬间,他身形微侧,手臂顺势一揽。

  天旋地转间,我已经被他反剪双手,死死压在了粗糙的墙壁上。

  后背是冰冷的墙,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

  他的一只手撑在我耳侧,另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那双眸子深不见底,翻涌着危险的情绪。

  「现在,懂了吗?」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挑衅。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心里只有一句MMP。

  打不过。

  真的打不过。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阴的。

  我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声音委屈得能掐出水来:「将军……疼……」

  顾长风捏着下巴的手微微一僵。

  就是现在!

  我猛地屈膝,朝着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狠狠顶去!

  「嘶——」

  顾长风闷哼一声,虽然及时夹住了腿,但显然也被这断子绝孙的一招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另一只手迅速扣住我的脚踝,把我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钉在墙上。

  「苏晚意!」

  他咬牙切齿,额角青筋直跳。

  「你还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回怼: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力气了?这不是没踢着吗?」

  顾长风的脸黑得像刚从煤堆里挖出来。

  估计他这辈子也没见过我这种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的名门闺秀。

  别的千金见了他恨不得化成水,我不仅拿他当沙包,还企图让他当太监。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眼神晦暗,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在考虑这里杀人灭口方不方便。

  「将军?」我试探着缩了缩脖子,「天色不早了,不如咱们改日再约架?」

  顾长风终于松开了手。

  我落地瞬间连退三步,拉开安全距离,随时准备跑路。

  他揉着眉心,似乎有些头疼:「苏晚意,我们有婚约。」

  「我知道。」我点头如捣蒜,「所以你想退婚?太好了!」

  我爹是文官头子,他家是武将头子。

  这婚要是结了,皇帝老儿睡觉都得睁只眼。

  我不想当政治牺牲品,更不想嫁个没见过的男人。

  看着我满脸「求之不得」,顾长风的脸更黑了。

  「我为什么要退婚?」

  「你不觉得我不配吗?」我指着自己,「我可是个走三步喘五步的病秧子。」

  「差点让我绝后的病秧子?」顾长风冷笑。

  「那是意外。」

  「那地上躺着的几位也是意外?」

  「……正当防卫。」

  顾长风前进一步,我后退一步。

  他无奈停下:「我若想动你,你觉得自己跑得掉?」

  我想了想双方武力值差距,认命地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

  「行吧,顾将军,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怎么样?」

  「我想知道,你身为太傅嫡女,要风得风,为什么要装病?」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我沉默了。

  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原主早挂了,我为了不被当成棋子嫁人,才继承了她的「病秧子」人设吧?

  「这跟你没关系。」我含糊其辞。

  顾长风也没追问,转头看向地上那三个倒霉蛋:「谁派来的?」

  「不知道,出门就遇上了。」

  他在那三人身上搜了一圈,一无所获。

  「手法专业,身上干净,是死士。」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以前也就是些地痞流氓,这次竟然出动了职业杀手?难道我「百晓生」幕后老板的身份暴露了?

  「送京兆府吧。」他说。

  「不行!」我脱口而出。

  送官府事情就闹大了,我半夜在这个小巷子出现,名声毁了不说,装病的事也瞒不住。

  顾长风秒懂:「怕暴露?」

  我咬唇点头。

  他伸出手:「匕首给我。」

  我犹豫着递给他。

  顾长风走过去,手起刀落,动作利落得像是在切菜,那三人瞬间没了气息。

  鲜血喷涌,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把沾血的匕首扔还给我,他淡淡道:「走吧,我的人会处理尸体。」

  「……多谢。」这声道谢我是真心的。

  「不用谢,」顾长风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还?」

  「很简单,成婚。」

  我炸毛了:「你疯了?明明知道我是装的,还要娶我?不怕我把你将军府拆了?」

  「你家不是还没拆吗?」

  「……」

  「我不同意!」

  「那我就把你今晚生龙活虎的样子告诉你爹。」

  无耻!

  这男人简直把兵法里的「攻心为上」玩明白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顾将军,做个交易。你帮我保密,我帮你查幕后黑手。但这婚事……能不能缓缓?」

  「你能查到京兆府都查不到的事?」

  「我有我的门路。」

  我在京城经营「百晓生」情报网多年,只要我想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一个月。在我离京前,若是查不出主使,你就乖乖嫁给我。」

  「一言为定!」

  我伸出小拇指想拉钩。

  顾长风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苏小姐,下次打架换个地方,这儿离你家太近,容易被瓮中捉鳖。」

  看着他的背影,我撇撇嘴。

  不过他说得对。

  这些人能精准地堵在这里,说明苏府里……有内鬼。

  回到苏府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正厅灯火通明,我爹苏洵黑着脸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的戒尺敲得桌面啪啪响。

  我的贴身大丫鬟,也是我的心腹知夏,正站在一旁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秒懂,瞬间切换回「随时会断气」模式。

  「爹……咳咳……」

  我扶着门框,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苏晚意!你还知道回来!」苏洵气得胡子乱颤,「大半夜不睡觉跑哪去了?」

  「女儿……心口疼,想出去透透气……」

  「透气?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爹,我错了……咳咳咳……」

  我这一通真情实感的咳嗽,瞬间把苏洵的火气浇灭了一半。

  他扔下戒尺,一脸心疼地扶住我:「行了行了,快回屋躺着,要是病重了可怎么得了。」

  靠着我爹的肩膀,我心里默默比了个耶。

  搞定。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立刻挺直腰板,满血复活。

  「知夏,怎么看?」

  知夏压低声音:「小姐,那些人招招致命,确实是死士。而且对您的行踪了如指掌,府里肯定有眼线。」

  「去查。」我眼神冷了下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吃里扒外。」

  「对了小姐,」知夏犹豫了一下,「听说顾将军回京了?」

  「嗯,遇上了。」

  我简单说了一下经过,知夏听完眉头紧锁:「这顾将军心机深沉,居然以此要挟您成婚,怕是个狠角色。」

  「哼,给他一个月时间。」我冷笑,「敢算计我,他也得脱层皮。」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扮演我的病美人。

  暗地里,百晓生的情报网撒了出去,却如同泥牛入海,查不到半点线索。

  这让我有些焦躁。

  直到这天下午,管家来报,顾长风上门提亲来了。

  这货还真是不见外。

  前厅里,顾长风一身便服,人模狗样地跟我爹相谈甚欢。

  见我出来,他立马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晚意,听说你身体不适,我特地从宫里求了百年老参给你补身子。」

  我看着那几根萝卜一样粗的人参,心里翻了个白眼。

  补个屁,这分明是在提醒我:时间不多了。

  我爹倒是感动得不行:「长风啊,你有心了。意儿这身子骨,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伯父放心,成婚后我一定遍访名医,治好晚意。」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正低头装娇羞,一个端茶的丫鬟走到顾长风身边,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啊!」

  她整个人朝顾长风扑去,手里的托盘却诡异地脱手,直直地朝我飞来!

  托盘上,是一壶滚烫的热茶!

  我瞳孔骤缩,正准备闪身躲避。

  但有人比我更快。

  顾长风几乎是在丫鬟摔倒的瞬间暴起,长臂一伸,像捞小鸡一样把我卷进怀里,同时一脚凌空抽射!

  「砰!」

  茶壶在空中炸裂,滚烫的茶水溅了一地,冒着白烟。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我缩在顾长风坚硬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家伙……反应挺快啊。

  地上那个丫鬟已经吓瘫了,在那疯狂磕头:「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拖下去打死!」

  「等等。」

  顾长风冷冷开口。

  他松开我,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丫鬟,眼神比看死人还冷。

  「叫什么?」

  「小……小翠。」

  「哪个院的?」

  「大……大小姐院里的。」

  我眯起眼,这丫鬟看着眼生,但我院里的人我都认得。

  顾长风冷笑一声:「苏府的规矩真有趣。从进门开始,你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晚意。」

  小翠脸瞬间惨白。

  **「你不是脚滑,你是想毁了晚意的脸。」**顾长风一针见血。

  满堂皆惊。

  我爹拍案而起:「说!谁指使你的!」

  「奴婢没有……」

  「伯父,让我来审。」顾长风蹲下身,声音轻柔得让人毛骨悚然,「说出来,保你一命。不说……」

  他没说下去,但那股子从尸堆里爬出来的煞气,直接击溃了小翠的心理防线。

  「呜呜呜……是小雅姐!是小雅姐给我一锭金子,让我这么做的!」

  我心头一震。

  小雅?

  那个平时温温柔柔,伺候了我五年的二等丫鬟?

  这剧情走向,狗血得让我有点想笑。

  一个二等丫鬟,为了上位当大丫鬟,就要毁主子的容?

  这理由说出去谁信?

  小雅被押上来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冤枉啊老爷!小姐!奴婢伺候了小姐五年,怎么可能害小姐?是小翠血口喷人!」

  「小雅……」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发凉,「我自问待你不薄。」

  「小姐您要相信我啊!」

  「行了,别演了。」

  顾长风显然没耐心看这种苦情戏。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令牌,在小雅眼前晃了晃。

  令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小雅的哭声戛然而止,瞳孔瞬间放大,像是看见了魔鬼。

  「认识吗?北境天狼卫。」

  顾长风的声音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进了天狼卫的大牢,还没有人能撑过三个时辰不开口。你想试试?」

  我也愣了一下。

  天狼卫,传说中那个剥皮抽筋、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特务机构?

  小雅浑身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裤子瞬间湿了一片。

  「我……我说……」

  她绝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满是怨毒,指向了我身后。

  「是二小姐!是苏嫣然让我这么做的!」

  这名字一出,大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爹踉跄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嫣然?怎么可能?!」

  我也懵了。

  苏嫣然?

  我那个父母双亡、寄养在我家,从小跟我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堂妹?

  她平时柔弱得连只蚂蚁都不敢踩,对我更是姐姐长姐姐短,依赖得不行。

  「你在胡说八道!」我爹怒吼。

  「奴婢没胡说!就在我床底下!二小姐给了我一千两银票,那是让我事成之后远走高飞的钱!」

  管家立刻带人去搜。

  片刻后,捧着一个木盒回来了。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千两银票。

  铁证如山。

  我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视如己出的侄女,竟然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而我,看着那些银票,脑海中那些关于苏嫣然「温柔善良」的画面开始一点点崩塌。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宅斗啊。

  我抬头看向顾长风,他也正看着我,眼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这一个月的赌约,我有线索了。

  「把苏嫣然给我带上来!」

  我爹的声音都在抖,那是极力压抑怒火的表现。

  没过多久,苏嫣然就到了。

  她特意换了一身粉霞色的罗裙,衬得整个人粉雕玉琢,那双眼睛里还蓄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一进厅堂,还没等谁开口,她先是一脸关切地看向我:「姐姐,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旧疾又犯了?」

  看着她这副天衣无缝的演技,我胃里不禁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别演了。」我爹闭了闭眼,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小雅已经招了,是你指使她给你长姐下毒,还要在巷子里设伏杀人,你认是不认?」

  苏嫣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小雅,眼泪说来就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

  「爹!这种背主的奴才,她的话您怎么能信?女儿冤枉啊!姐姐待我不薄,我敬重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害她?」

  她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若不是那一千两银票的铁证就摆在桌上,我都差点要被她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给骗过去了。

  「那这一千两你怎么解释?」我不带任何感情地问道。

  苏嫣然眼神明显慌乱了一瞬,随即哭声更大了,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爹腿边。

  「爹,女儿真的不知道!定是有人要害我!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我爹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痛楚。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此刻心如刀绞。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时,一直没说话的顾长风忽然轻笑了一声。

  「苏二小姐,」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你手腕上那只镯子,倒是别致。」

  苏嫣然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把手往袖子里藏。

  「这……这是前些日子随手买的……」

  「随手买的?」顾长风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这可是玻璃种的『帝王绿』,有价无市。去年聚宝斋倒是出了一只,听说被三皇子斥资三万两黄金买走了。」

  他微微倾身,压迫感十足:「不知二小姐是哪来的通天门路,竟比三皇子还能耐?」

  这话一出,苏嫣然彻底瘫软在地。

  我也顺势看向那只镯子。

  那通透的碧色,绝非凡品。

  苏嫣然一个庶女,月例银子总共就那么点,这镯子若是没人送,她下辈子也买不起。

  「我……我……」她支吾半天,再也编不出半个字。

  「让我猜猜。」顾长风步步紧逼,「送你镯子的人是不是许诺你,只要毁了苏晚意的容貌,让她嫁不成我,这镇北大将军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轰隆!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把在场所有人都劈懵了。

  苏嫣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仿佛顾长风是只恶鬼。

  这种掉脑袋的密谋,他怎么会知道?!

  我爹眼中的痛心终于化作了绝望:「嫣然……这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再装下去也没意义了。

  苏嫣然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表情却瞬间变得狰狞。

  她缓缓站起身,在那一刻,撕下了所有的伪装。

  「是又怎么样?」

  她死死盯着我,眼里的嫉恨几乎要溢出来:「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嫡女?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我只能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你这种走两步都要喘气的病秧子,凭什么能嫁给大将军?只有我!只有我才配站在他身边!」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发泄着积压多年的怨毒。

  我平静地看着她疯魔的样子,心里没有恨,只有可悲。

  「所以,上次巷子里的刺杀,也是你的手笔?」

  「没错!」苏嫣然仰天大笑,「可惜啊,你这条贱命真硬!不过你别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踩进烂泥里,让你尝尝我受过的苦!」

  「畜生!」我爹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扇她。

  我伸手拦住了。

  「爹,别脏了您的手。」

  我转头看向苏嫣然,语气淡漠:「看在血脉相连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供出幕后主使,我可以让你走得体面些。」

  「做梦!」苏嫣然冷笑连连,「你们斗不过他的!他很快就会登基称帝,到时候,你们苏家,还有顾家,统统都要死!」

  登基称帝?

  我和顾长风交换了一个眼神。

  敢放这种厥词的,除了那几位野心勃勃的皇子,还能有谁?

  再联想到那只帝王绿手镯,那个名字呼之欲出——三皇子。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找死了。」我叹了口气,挥挥手,「带下去,关进柴房,没我的话,谁也不准探视。」

  「苏晚意!你敢动我!你会后悔的!」

  苏嫣然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咒骂,但我已经不在意了。

  闹剧散场,一地鸡毛。

  我爹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颓然地跌坐在太师椅上。

  「意儿,爹对不住你……是爹引狼入室……」

  「爹,这不怪您。」我轻声宽慰,「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她藏得这么深。」

  顾长风走上前来,对我爹拱手一礼:「伯父,今日之事是我疏忽,让晚意受惊了。」

  「哪里的话!」我爹连忙起身,「若不是将军慧眼如炬,我们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将军的大恩大德,苏某没齿难忘。」

  看着我爹那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眼神,我知道,这门亲事算是彻底稳了。

  送走顾长风后,书房里只剩我和我爹。

  气氛凝重。

  「意儿,你怎么看?」

  我爹问的自然不是苏嫣然那个蠢货。

  「三皇子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我冷静分析,「他想通过苏嫣然毁掉我和顾家的联姻,再换上他能掌控的人,目的只有一个——顾长风手里的兵权。」

  苏洵面色铁青:「他竟敢把手伸到太傅府来!」

  「在他眼里,苏家不过是待宰的羔羊。」我冷笑,「爹,咱们已经入局了,想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

  「那依你之见?」

  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字一顿:「将计就计。」

  婚期提前了。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顾大将军迎娶苏家嫡女的消息轰动了全京城。

  外人看的是热闹,只有我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局。

  新婚夜。

  我顶着重如千斤的凤冠坐在喜床上,脖子都要断了。

  门被推开,顾长风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他挥退了下人,并没有急着掀盖头,而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直到红盖头被挑开,我对上了他那双清明冷静的眸子。

  这里面没有半分旖旎。

  「三皇子那边什么反应?」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问。

  「送了份厚礼,说是改日登门道贺。」顾长风自顾自倒了杯冷茶,「这是没安好心。」

  「我知道。」我冷笑,「苏嫣然死了,就在被关进柴房的第三天。对外说是自尽,实际上是被灭了口。三皇子做事,滴水不漏。」

  顾长风点了点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演戏。」

  我直视他的眼睛:「从明天起,你要做一个厌恶家中病妻、流连花丛的混账将军。而我,就是一个整日以泪洗面、身体每况愈下的深闺怨妇。」

  「你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不止。」我眼中闪过寒光,「我要让他觉得顾家唾手可得,这样他才会露出马脚。暗地里,我会搜集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顾长风挑眉:「顾某还要搭上一世英名?」

  「怎么,将军舍不得?」

  顾长风突然凑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带着几分玩味:「为了夫人,这点牺牲算什么。」

  那声「夫人」叫得我心头一跳。

  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咱们可是假成亲。」

  「戏要做全套。」顾长风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圣旨下了,堂也拜了,在世人眼里,你我就是夫妻。」

  我竟无言以对。

  「行了,早点歇息。」我抽回手,起身就要往偏房走。

  「站住。」顾长风喊住我,「你去哪?」

  「偏房啊,难不成还真跟你睡?」

  顾长风皱眉:「这府里不知有多少眼线,咱们刚成亲就分房,你觉得三皇子会信?」

  我愣住了。

  这确实是个漏洞。

  「那……那怎么睡?」

  顾长风指了指那张宽得离谱的拔步床:「一人一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见我还在犹豫,他嗤笑一声:「放心,我对没长开的病秧子不感兴趣。」

  「你说谁没长开?!」我气结,把外衫一脱,滚进床里侧,把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睡就睡,谁怕谁!」

  身侧的床榻陷下去一块。

  顾长风躺了下来。

  属于男人的炙热体温隔着被子传了过来,我浑身僵硬,大气都不敢喘。

  「苏晚意。」他在黑暗中开口,「别抖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这是冷!」我嘴硬。

  下一秒,一只手臂横过来,连人带被子将我揽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这样还冷吗?」

  我刚要挣扎,头顶传来他略带沙哑的警告:「别动。再动我也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我瞬间老实了。

  被他这么抱着,竟意外地安稳。

  伴随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我竟然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顾长风身上。

  还好他没醒。

  我正准备偷偷溜下床,知夏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宫里的李嬷嬷来了!」

  李嬷嬷是皇后的心腹。

  她这一趟,名义上是送赏赐,实际上是替三皇子来探虚实的。

  我立刻进入状态,换上了那副病若西子的妆容,在知夏的搀扶下,一步三喘地去了前厅。

  顾长风已经坐在主位上了,那脸色黑得像锅底,看都没看我一眼。

  演技不错。

  我心里暗赞,面上却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样,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将军。」

  顾长风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李嬷嬷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我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老奴给将军、夫人请安。皇后娘娘特意嘱咐老奴来看看夫人,盼着夫人早日养好身子,为顾家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

  就我现在这「走两步都要吐血」的人设,生孩子简直是要命。

  我拿着帕子掩唇低咳:「咳咳……劳娘娘挂心了……妾身福薄……」

  李嬷嬷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我:「夫人这身子骨确实单薄了些,不过既然进了将军府的门,那便是顾家的人了。」

  寒暄了几句废话后,李嬷嬷终于图穷匕见。

  「听闻苏二小姐前几日没了?」她叹了口气,「娘娘心里也不好受,特意让老奴问问,这后事办得如何?」

  来了。

  我眼圈瞬间红了,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嬷嬷……嫣然她……她糊涂啊……」

  我一边哭,一边把苏嫣然「因嫉妒长姐发疯,最后畏罪自尽」的故事编得跌宕起伏。

  顾长风在旁边不耐烦地摔了茶盏:「提那个晦气东西做什么?死了干净!」

  我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李嬷嬷听完,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明显松懈了不少。

  送走这尊大佛,我立刻收了眼泪,腰板挺得笔直。

  「怎么样?我这演技不去唱戏可惜了吧?」

  顾长风嘴角抽了抽:「确实是个人才。」

  但随即,他的神色凝重起来:「皇后的人既然来了,说明他们还没彻底放心。接下来的戏,得演得更真才行。」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多了一位「混世魔王」。

  顾长风彻底放飞自我,整日混迹秦楼楚馆,夜不归宿成了家常便饭。

  整个京城都在传,镇北大将军极其厌恶家中病妻。

  而我,一边扮演着被冷落的怨妇,一边利用「百晓生」的情报网,疯狂深挖三皇子的老底。

  这一挖,简直触目惊心。

  私吞盐税、倒卖军械、甚至在京郊私铸兵器……

  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我将这些罪证一一整理成册,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天深夜,顾长风又是烂醉如泥地被抬回来的。

  他把所有下人都轰了出去,踉踉跄跄地倒在床上。

  「苏晚意……」他眼神迷离,满身酒气,「这戏……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我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他没说话,突然伸手将我拽倒在床上,翻身压住。

  「顾长风!你疯了?」

  「别动。」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脆弱得像个孩子,「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这些日子,他自污名声,背负着「堕落」的骂名,还要面对昔日同袍失望的眼神,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顾长风,你不是一个人。」

  他猛地抬头,眼眶通红。

  「我们是盟友。」我看着他的眼睛,「你的荣辱,就是我的荣辱。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让你输。」

  他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眼底的情绪如同翻涌的海浪。

  下一秒,他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苦涩的酒味,却格外温柔。

  我脑子嗡的一声,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已经克制地退开了。

  「对不起。」他声音沙哑,「我失态了。」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瓦片碎裂声。

  我和顾长风眼神瞬间一变,所有的旖旎顷刻消散。

  有人!

  顾长风虽然醉意未消,但身体反应极快,反手抄起枕下的长剑,悄无声息地贴向墙边。

  我也从袖中摸出了那把从不离身的匕首。

  「砰!」

  窗户被暴力破开,一道黑影裹挟着劲风杀入。

  顾长风提剑迎上,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来人是个顶尖高手,招招狠辣,直取要害。

  顾长风为了演戏喝了不少酒,身形有些迟滞,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我在暗处观察着战局,握紧了匕首。

  这刺客虽然内力深厚,但下盘不够稳。

  就在两人兵器相交僵持的瞬间,我看准时机,如猎豹般窜出,手中的匕首直刺那黑影的后腰!

  刺客显然没想到这个「病秧子」居然会武功,惊觉背后杀气时已经晚了。

  虽然他拼死侧身躲避,但我的匕首还是狠狠扎进了他的侧腹。

  「唔!」

  趁他吃痛露出的破绽,顾长风一脚踹在他胸口。

  刺客喷出一口血,知道大势已去,捂着伤口撞破窗户逃入夜色。

  顾长风没有追,转身一把拉住我,上下检查:「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我看了一眼他被划破的手臂,「倒是你挂彩了。」

  「皮外伤。」顾长风脸色阴沉,「那是『鬼影』,三皇子手底下的头号杀手。」

  今晚这一出,是奔着灭口来的。

  「看来他是等不及了。」我冷笑,「咱们还没动手,他倒先急了。」

  顾长风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明天上朝,我会上交兵符。」

  「你疯了?!」我大惊,「那是你的护身符!」

  「如果不交兵符,皇帝不会彻底放心,三皇子也不会觉得我彻底废了。」顾长风眼神坚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第二天朝堂之上,顾长风以上次遇刺受伤、心力交瘁为由,主动上交了统领镇北军的虎符。

  满朝文武哗然。

  皇帝假意推辞了一番,便顺水推舟地收下了,只留给顾长风一个虚衔。

  消息传出,据说三皇子府里唱了整整三天的戏。

  所有人都以为,顾长风这头猛虎已经被拔了牙,成了只病猫。

  顾长风演得更卖力了,彻底成了一个废物点心。

  而我手中的罪证,也终于搜集齐全。

  一个月后,皇帝万寿节。

  宫中设宴,群臣朝贺。

  三皇子坐在上首,红光满面,看向顾长风的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蔑。

  顾长风依旧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对周围的嘲讽视若无睹。

  酒过三巡,到了献礼环节。

  各路皇子大臣争奇斗艳,奇珍异宝流水似的往上送。

  轮到三皇子时,他献上了一幅据说是前朝画圣吴道子真迹的《万里江山图》,引来一片赞叹。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就夸赞三皇子「孝心可嘉」。

  就在这时,我突然站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扶着桌子,身体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陛下......」我虚弱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皇帝皱了皱眉:「是苏家丫头啊,你有何事」

  「臣妇......臣妇也为陛下准备了一份寿礼......」

  我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卷轴,双手呈上。

  「哦」皇帝来了兴趣,「呈上来看看。」

  立刻有太监过来,接过卷轴,送到皇帝面前。

  三皇子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一个病秧子,能献出什么好东西

  皇帝缓缓地展开卷轴。

  当他看清卷轴上的内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那卷轴上没有画,只有密密麻麻的字。

  而第一行,就是触目惊心的八个大字——「三皇子谋逆罪证录」!

  皇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他握着卷轴的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大殿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怒意,一个个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三皇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父皇,这是什么」他站起来,试图去看那卷轴上的内容。

  「逆子!」

  皇帝猛地将手中的卷轴砸向他,怒吼道:「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卷轴砸在三皇子头上,掉在地上,缓缓展开。

  当三皇子和离他近的几个大臣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父皇!儿臣冤枉啊!」三皇子「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这是污蔑!是栽赃陷害!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冤枉」皇帝冷笑,「那这上面写的,你私吞赈灾银两,草菅人命,是假的吗你结党营私,安插亲信,是假的吗你私设兵工厂,意图谋反,也是假的吗」

  皇帝每说一句,三皇子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做得极为隐秘,自以为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查得一清二楚

  「父皇,这......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是有人要害儿臣!」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害你」皇帝指向我,「你是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能编造出如此详尽的罪证来陷害你」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我依旧是一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

  「臣妇......臣妇不敢......」我怯生生地说道,「这份罪证,是......是前几日,一个黑衣人,偷偷塞给臣妇的......他说......他说三皇子要害将军,要害苏家......让臣妇务必将此物,呈给陛下......」

  我这番说辞,漏洞百出。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去深究。

  因为皇帝已经信了。

  或者说,他愿意信。

  他早就对三皇子日益膨胀的势力心存忌惮,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好动他,只好虚与委蛇。

  如今,我递上的这份「投名状」,正好给了他一个发作的借口。

  「来人!」皇帝怒喝一声,「将这个逆子给我拿下,打入天牢!所有三皇子党羽,一并捉拿,严加审问,绝不姑息!」

  禁卫军立刻冲了进来,将瘫软如泥的三皇子拖了下去。

  一场盛大的寿宴,最终以一场血腥的清洗收场。

  我知道,从今晚开始,京城要变天了。

  我因为「献宝」有功,被皇帝大加赏赐,还特许我回家休养,不必再理会宫中这些俗事。

  我扶着知夏的手,和顾长风一起走出皇宫。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一辆马车早已等在宫门口。

  上了马车,我才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都瘫软在座位上。

  演戏真是个体力活。

  顾长风给我倒了杯热茶。

  「辛苦了。」

  「还行。」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总算是解决了。」

  三皇子一倒,我们在京城最大的威胁也就除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他问我。

  「我」我想了想,「大概会继续装病吧。毕竟,病秧子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

  顾长风闻言,无奈地笑了笑。

  「那我们的婚事......」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是交易。现在交易完成了......」

  顾长风的脸色沉了下来。

  「苏晚意,你当真......对我毫无感觉」

  我愣住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承认,我对他并非全无感觉。

  这个男人,虽然霸道、毒舌,但却有勇有谋,有担当。

  在我遇到危险时,他会第一时间护在我身前。

  在我迷茫无助时,他会给我最坚实的支持。

  说不动心,是假的。

  可是......

  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孤魂,终究不属于这里。

  「顾长风,」我垂下眼帘,「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什么意思」

  我无法跟他解释穿越的事,只能换了个说法。

  「你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你的世界在战场,在朝堂。而我,只想当一个无所事事的米虫,过我自己的小日子。我们......不合适。」

  马车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顾长风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明白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掀开车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我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

  是不是......我说得太过分了

  回到将军府,顾长风直接去了书房,一夜未出。

  第二天一早,他就递上奏折,请求重回北境。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了。

  他骑在马上,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又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断的镇北大将军模样。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保重。」

  我点点头:「你也是。」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简单的两个字。

  看着他率领大军远去的背影,我的心空落落的。

  顾长风走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我依旧每天装病,喝着比饭还难喝的药。

  只是,身边少了一个陪我演戏、陪我斗嘴的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爹看我日渐「消瘦」,以为我是思念丈夫,还特意写信去北境,把顾长风骂了一顿,让他早点回来。

  我哭笑不得,却也懒得解释。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年底。

  北境传来捷报,顾长风率领镇北军大破来犯的敌军,斩敌首三万,拓土百里。

  朝野震动,龙颜大悦。

  皇帝下旨,封顾长风为镇国公,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我作为他的夫人,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人人艳羡的国公夫人。

  只是,这荣耀,我好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除夕夜,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我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将军府里,看着窗外的烟花,心里说不出的寂寥。

  就在这时,知夏突然一脸喜色地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姑爷回来了!」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姑爷回来了!现在就在府外!」

  我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就往外跑。

  府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

  他瘦了,也黑了,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如星。

  看到我,他咧开嘴,笑了。

  「我回来了。」

  我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跑到他面前,一头扎进他怀里。

  「混蛋!你还知道回来!」

  他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捧起我的脸,用粗糙的指腹擦去我的眼泪。

  「苏晚意,我不想再跟你做什么劳什子盟友了。」他看着我,眼神认真而执着,「我想当你的丈夫,一辈子的那种。」

  「你不是对病秧子没兴趣吗」我哽咽道。

  「谁说的」他低头,吻住我的唇,「我发现,我就喜欢你这个病秧子。」

  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

  他吻得又深又急,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浓烈的思念,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也热情地回应着他。

  去他的异世孤魂,去他的不属于这里。

  我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我想要的。

  这就够了。

  我和顾长风的婚后生活,过得鸡飞狗跳,却也甜甜蜜蜜。

  我依旧没有放弃我「病秧子」的人设。

  毕竟,这个身份太好用了。

  不想参加的宴会,病了。

  不想应酬的贵妇,病了。

  不想被我爹催着生孩子,病了。

  顾长风对此,从一开始的无奈,到后来的习以为常,甚至偶尔还会配合我演戏。

  比如, 某次宫宴,皇后又想给我介绍什么「神医」, 顾长风直接把我打横抱起,一脸焦急地对皇帝说:「陛下,晚意她......她快不行了!儿臣要带她回去!」

  说完,不等皇帝反应,就抱着我绝尘而去。

  留下一殿目瞪口呆的人。

  回到家, 我笑得在床上打滚。

  「顾长风,你太有才了!『她快不行了』, 亏你想得出来!」

  顾长风捏了捏我的鼻子, 宠溺道:「还不是被你逼的。」

  当然,我的「病」, 也有失手的时候。

  有一次,我闲着无聊, 换了男装, 去我名下的「百晓生」茶馆听书。

  结果,正好遇到几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

  我路见不平一声吼, 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几个草包打得哭爹喊娘。

  正当我叉着腰,享受着围观群众崇拜的目光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少侠, 好身手啊。」

  我身子一僵, 缓缓地转过头。

  顾正抱着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

  完蛋。

  我讪笑着想溜, 被他一把抓住后领。

  「回家再跟你算账。」

  那天晚上,我被他以「切磋武艺」为名, 在床上「算账」算了一整晚。

  第二天, 我腰酸背痛, 真的「病」了。

  后来, 我还是没能逃过生孩子的命运。

  我给他生了一对凤胎。

  儿子像他,从小就少年老成, 不苟言笑。

  女儿像我, 古灵精怪,调皮捣蛋, 把整个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

  我爹每次来看外孙, 都捋着胡子感叹:「这丫头,比她娘当年还能折腾。」

  顾风则在一旁,无奈又宠溺地笑着。

  我看着他们,觉得这辈子, 大概就这样了。

  有他,有孩子, 有爱我的家人。

  真好。

  这天, 我躺在院子里晒太阳,顾长风走过来, 在我身边躺下。

  「在想什么」

  「在想, 下辈子, 我不想再当病秧子了。」

  「为什么」

  「因为......」我翻了个身,看着他,「我想光明正大地保护你。」

  顾风愣住了。

  随即, 他笑了,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

  「傻瓜,有我保护你就够了。」

  - 完 -

  本文标题:我是个病秧子,躲掉无数次赐婚。直到未婚夫撞见我在小巷一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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