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小将军被迫娶了我,他说不碰我,让我守一辈子活寡,下
我叫沈诗意,被迫替嫁给了传闻中凶残暴戾的镇北将军。
新婚夜,他让我守活寡。我爽快同意,并反手把被子扔给了他。
他练剑秀腹肌,我目不斜视找义兄。
他别扭送糕点,我冷静分析当试探。
所有人都以为我这个乡下丫头会哭哭啼啼,不堪一击。
直到宫宴之上我琴惊四座,掌家之后我雷厉风行。
将军看我的眼神,终于从厌恶变成了炙热的探究。
上文在主页评论区有链接宫宴之后,沈诗意这个名字,算是在京城权贵圈子里小小地扬了一次名。
“镇北将军那位乡下夫人”的标签,被“字有风骨,琴艺超群”所取代。连带着将军府的下人对我都恭敬了几分,林氏也暂时消停,没再找麻烦。
但我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顾北辰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有些微妙。
他依旧早出晚归,但回凌霄院的次数明显增多。有时会在院中看我练字(我以静心为由,每日都会写一会儿),一站就是半晌,也不说话,只抱着臂,眼神复杂。有时会用过晚膳再走,虽然依旧沉默,但那目光却时常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我知道,我宫宴上的表现,引起了他的怀疑。一个所谓的“乡下丫头”,不该有那样的笔力和琴技。
这日晚膳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我对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你的字,跟谁学的?”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饭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执汤匙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抬眼看他,目光平静:“幼时家中曾请过一位西席先生,教导过几年。后来父母亡故,便自己临帖,胡乱写着,登不得大雅之堂,让将军见笑了。”
“西席先生?”顾北辰挑眉,显然不信,“什么样的西席,能教出这般筋骨?你那笔字,没十年苦功,练不出来。还有那《广陵散》……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子会弹的曲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带着沙场宿将特有的压迫感:“沈诗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心微微收紧,面上却不动声色:“将军说笑了,诗意就是沈家旁支一个孤女,因缘际会,替姐出嫁。至于字和琴,不过是亡父寄望我能有些傍身之技,不至于辱没门楣,故而要求严苛了些。若将军觉得不妥,诗意日后不再碰便是。”
我以退为进,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黯然。
顾北辰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半晌,他靠回椅背,哼了一声:“爷又没说不让你碰!写写字,弹弹琴,总比某些人整天琢磨些后宅阴私强。”
他这话意有所指,显然是指林氏。
“只是,”他话锋一转,眼神依旧带着探究,“爷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你最好……真的只是沈家孤女。”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了饭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并未完全相信我的话。他一定派人去查了。
我必须在他查到实质性的东西之前,找到关于义兄的线索。顾北辰的警惕性太高,在他眼皮底下动作,风险太大。
同时,我也在暗中观察他。这个男人,看似粗豪暴戾,实则心细如发,对继母林氏充满厌恶与防备,对军中事务极为上心,书房里堆满了兵书和北疆舆图。他并非传闻中那般只知杀戮的莽夫。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借口去库房找些旧绸缎做绣样,支开了青禾,独自在将军府存放旧物的偏院附近“迷了路”。
这处偏院靠近府中外围,少有人至。我一边装作辨认方向,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和可能的线索。
在一处荒废的角门附近,我隐约听到墙外传来压低的交谈声。
“……确定那批货是从北疆来的?”
“千真万确,打着‘云’字商号的印记,但路子很野,不像是正常商队。”
“云”字?!
我的心猛地一跳,屏住呼吸,悄悄贴近墙壁。
“查清楚接手的人是谁。”
“还在查,对方很谨慎。不过,似乎和兵部那位……有点关系。”
兵部?我的心沉了下去。义兄的失踪,难道牵扯到了朝堂?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喝:“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猛地转身。
顾北辰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不远处,面色沉冷,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强自镇定,抚了抚胸口,露出些许惊慌:“将军?您吓到我了。我……我想去库房找些料子,不小心走迷了路。”
顾北辰一步步走近,眼神锐利地扫过我和那处角门:“迷路?迷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府中路径复杂,诗意初来乍到,确实不熟。”我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库房在东南方向,跟我来。”他最终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带路。
我跟在他身后,手心微微出汗。他刚才,是否听到了墙外的对话?又或者,他只是巧合路过?
他把我带到库房门口,并未进去,只丢下一句:“以后想去哪里,让下人带路,别自己乱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疑虑更深。顾北辰,他到底知道多少?他在这件事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自偏院“迷路”事件后,顾北辰似乎加强了对府内的管控,尤其是外围。我感觉到无形的视线增多,行动更受限制。
同时,林氏那边也蠢蠢欲动。大约是我宫宴出风头,又得了顾北辰几分“青眼”,让她感到了威胁。
这日,顾北辰被皇帝召入宫中议事。傍晚时分,林氏身边的嬷嬷突然来到凌霄院,说是夫人得了一匹罕见的流光缎,要赏给我做衣裳,请我过去量尺寸。
我心中起疑,以天色已晚为由推辞。
那嬷嬷却笑道:“夫人一片心意,少夫人还是去一趟吧,量个尺寸很快的。再者,夫人还有些关于府中中馈的事情,想与少夫人交代一二。”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便显得不识抬举。我略一思索,带上青禾,随她前往锦瑟院。
到了锦瑟院,林氏果然拿出了一匹华美的布料,态度也比以往“和蔼”许多,拉着我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家常,又让丫鬟给我量尺寸。
量完尺寸,她吩咐丫鬟:“去把我那套红珊瑚头面取来,给少夫人瞧瞧,年轻人戴着肯定好看。”
丫鬟应声而去。
然而,丫鬟刚离开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夫人!库房……库房进贼了!丢了好些贵重东西!”一个婆子连滚爬爬地冲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
林氏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什么?库房重地,怎么会进贼?守夜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她目光锐利地转向我,语气带着质疑:“少夫人方才过来时,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我心中冷笑,来了。这是要栽赃陷害?
“不曾。”我平静地回答。
“搜!给我全府搜!一定要把贼人揪出来!”林氏厉声下令。
很快,有护卫来报,在凌霄院附近发现了可疑脚印,并且……在我居住的厢房床下,搜出了几件丢失的珍贵古玩和那匹所谓的“流光缎”!
“这……这怎么可能?”青禾吓得脸色惨白。
林氏看着我,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诗意,你……你为何要这么做?若是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尽管与我说便是,何苦行此鸡鸣狗盗之事?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将军府的脸面往哪儿搁?北辰的脸面往哪儿搁?”
她句句看似为我着想,实则坐实了我的“罪名”。
我看着那几件所谓的“赃物”,心知这是早就设好的局。调虎离山,栽赃陷害,手段不算高明,但足够恶心人。
“母亲认定是我偷的?”我抬眼,直视林氏。
“赃物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林氏义正辞严。
就在这时,一个冷冽的声音自院外响起:
“谁说赃物是从她房里搜出来的?”
顾北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面色寒如冰霜,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亲兵。他竟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
林氏见到他,神色微变,强自镇定道:“北辰,你回来了?正好,你看看,你这夫人……唉,竟做出这等事来……”
顾北辰看都没看那些“赃物”,目光直接落在我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
他这才转向林氏,眼神冰冷:“你说赃物是从凌霄院搜出来的?”
“是、是啊……”
“放屁!”顾北辰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爷刚从宫里回来,就接到密报,说有宵小欲潜入府中行窃,目标就是库房!爷的人一直盯着,那贼人根本就没进过内院,赃物是他在试图从西角门转移时被当场截获的!”
他话音刚落,一名亲兵便提着一个包袱进来,打开,里面正是与搜出来的“赃物”一模一样的几件古玩!
“这……”林氏和那报信的婆子顿时傻了眼。
“至于你搜出来的这些……”顾北辰走到那几件“赃物”前,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掂了掂,冷笑,“做工粗糙的仿品,也好意思拿来栽赃?林氏,你当爷是瞎子吗?”
林氏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北辰,你、你听我解释,这一定是下面的人弄错了……”
“弄错了?”顾北辰眼神戾气闪现,“一次是弄错,两次三次也是弄错?看来你是忘了爷上次的警告了!”
他猛地一脚踹翻旁边的椅子,巨大的声响吓得林氏尖叫一声,几乎瘫软在地。
“看来这锦瑟院的风水不好,让你总是心神不宁,胡思乱想。”顾北辰声音冰冷,“即日起,你给我搬到西边的佛堂去,好好静静心!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佛堂半步!府中中馈,暂由……诗意接管!”
他最后一句话,不仅惊呆了林氏,也让我愣住了。
他……让我掌家?
顾北辰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林氏,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我们回去。”
他的手心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牢牢包裹着我的手。
走出锦瑟院,夜色已深。
他松开我的手,脚步放缓,与我并肩而行。
“今天的事,吓到了?”他问,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
“还好。”我顿了顿,看向他,“谢谢将军信任。”
他哼了一声,侧过头去,耳根在月光下有些微红:“爷的人,爷自然信。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打发回去,不必理会。若有人敢对你不敬,直接打出去,有事爷担着。”
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那别扭中带着维护的语气,让我的心湖,第一次因为这个男人,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他似乎,真的在试着保护我。
林氏被强行送入佛堂“静修”,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将军府乃至京城。
顾北辰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再次让人见识了他的混不吝。而他将府中中馈交到我这个“乡下夫人”手上,更是跌碎了一地眼镜。
接手管家权并非易事,府中积年的仆役多有观望,甚至暗中刁难。但我并非毫无准备,在江南时,义兄也曾教导过我一些管家理事、察人之术。我恩威并施,很快便稳住了局面,将府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顾北辰将这些看在眼里,虽未明言,但眼神中的赞赏却日渐增多。
他开始频繁地回凌霄院用膳,有时甚至会留宿……当然,依旧是睡在外间榻上。
只是,他留在内室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是看我整理账册,有时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内容从天南地北到军中趣闻,虽依旧带着他特有的粗豪语气,却不再充满攻击性。
他变得……有些奇怪。
比如,他会“顺手”带回来一些东西。有时是东街新出的胭脂,有时是西市巧匠做的机关小鸟,有时甚至是一包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每次都是随手一丢,配上几句诸如“难吃死了”、“玩意儿粗糙,凑合玩吧”之类的评价。
但我发现,胭脂的颜色是我偶尔提过一次的淡绯色,机关小鸟是我多看了两眼的那个摊子买的,糖炒栗子则是我某次晚膳时,看着窗外飘雪,无意中说起江南冬日最爱此物。
他似乎在用他笨拙的方式,留意着我的喜好。
再比如,他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形象。练剑时不再赤膊,穿着整齐的劲装。偶尔与我同桌,会下意识地理理衣领,拂拂并不存在的灰尘。有一次,我甚至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皂角清香,而非一贯的清冽酒气或汗味。
这天夜里,我沐浴后,穿着那身洗得有些发旧的细棉中衣,坐在窗边榻上看书,等着头发干透。
顾北辰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夜露的微凉。他走进内室,看到我时,脚步顿了一下。
烛光下,我未施粉黛,长发披散,中衣因多次浆洗而略显通透,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耳根迅速漫上红色。
“咳咳!”他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声音粗哑,“这么晚还不睡?穿、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
说着,他竟有些同手同脚地走到床边,拿起我放在那里的外衫,动作略显僵硬地披在我肩上。
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脖颈,带着一丝凉意,却仿佛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不再是最初的排斥和审视,也不是后来的探究和疑惑,而是翻涌着一种炽热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情感。
“将……”我刚开口。
他却像是被惊到一般,猛地后退一步,语气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慌乱:“看什么看!赶紧睡觉!明天……明天带你去马场!”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走向外间,连背影都透着几分狼狈。
我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披在肩上的外衫,那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特有的、混合着淡淡皂角与男性气息的味道。
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这个男人……他或许不懂风花雪月,言辞笨拙,举止甚至有些可笑。
但他那份小心翼翼又无比真诚的在意,如同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将我的心缓缓缠绕。
我似乎……有点抵挡不住了。
窗外,月色正好。
掌家之后,我能调动的资源多了许多。借着整顿府中人事、核对往年账目的由头,我暗中查阅了一些与府外有往来的记录,特别是与北疆相关的商贸和人员流动。
顾北辰似乎默许了我的动作,甚至有一次,我旁敲侧击地问起北疆商路时,他竟难得地没有追问,反而简单说了几句那边的风土人情和几家大的商号,其中,就提到了一个名字——“云记”。
“云记”……又是“云”字。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义兄云逸,名字里便有一个“云”字。这会是巧合吗?
我将重点放在了与“云记”有过往来,或者试图与将军府建立联系却被拒之门外的商号和人脉上。线索零零碎碎,指向了一个人——兵部侍郎,赵元庚。
赵元庚是林氏的一个远房表亲,据说林氏能嫁入将军府,他在背后出了不少力。顾北辰对此人极为厌恶,明令禁止他踏入将军府半步。
而之前我在偏院角门外听到的对话,也提到了“兵部那位”。
难道义兄的失踪,与赵元庚有关?他一个兵部侍郎,为何要对付一个看似无关的商贾之子?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上了我。
是那个曾在市集被顾北辰帮助过的小乞丐,名叫石头。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买通了将军府后门的一个小厮,给我递进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城西,枯井巷,云。
云!
我心中剧震,几乎拿不稳纸条。是义兄!他果然在京城!而且处境似乎不妙,只能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
枯井巷,那是京城有名的三教九流混杂之地,也是官府势力薄弱之处。
我几乎立刻就想去找他。但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赵元庚或者林氏的余党,或许正在等着我自投罗网。
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义兄急需我的帮助?
犹豫再三,对义兄的担忧终究占据了上风。我不能不去。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亲自去城外的慈恩寺为顾北辰祈福(他前两日偶感风寒,虽已痊愈,但这借口倒也说得过去),只带了青禾和两名看起来还算可靠的护卫。
出城后,我并未直接前往慈恩寺,而是绕道去了城西。
枯井巷比我想象的更加破败肮脏,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劣质酒气。按照石头纸条上暗示的位置,我们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宅院。
院子里杂草丛生,寂静无声。
“有人吗?”我低声呼唤,“云逸?义兄?”
没有任何回应。
我心下不安,示意护卫小心查探。
就在我们走进正堂的瞬间,异变陡生!
两侧破旧的屏风后突然窜出数名手持利刃的黑衣人,二话不说,直接向我们攻来!
“夫人小心!”护卫拔刀迎上,顿时刀光剑影,厮杀在一起。
这些黑衣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绝非普通匪类。两名护卫虽然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入下风,险象环生。
青禾吓得尖叫,紧紧拉着我。
我心中冰凉,果然是个陷阱!他们的目标是我!
一名护卫被砍倒在地,另一名也身中数刀,鲜血淋漓。一个黑衣人突破防线,狞笑着向我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那名黑衣人的手腕!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钢刀脱手。
紧接着,院墙之上,出现了一道我此刻最想见到的高大身影。
顾北辰!
他手持强弓,面色冷峻如冰,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杀气。他身后,是数十名精锐的亲兵,瞬间将整个小院包围。
“一个不留!”他冷冷下令。
亲兵们如虎入羊群,战局瞬间逆转。那些黑衣人在训练有素的军中好手面前,不堪一击,很快便被尽数斩杀或制服。
顾北辰从墙头一跃而下,几步来到我面前,一把将我紧紧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箍得很紧,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声又快又重,敲打着我的耳膜。
“沈诗意!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在我耳边低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后怕,“谁让你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的?!要不是老子不放心跟过来……”
我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我出事。
劫后余生的恐惧和被他护在怀里的安心交织在一起,让我鼻子一酸,第一次主动伸手,回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我……我以为能找到义兄……”我的声音带着哽咽。
顾北辰身体一僵,搂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沉默了片刻,才闷声道:“找什么找!有老子在,还能让你丢了哥哥不成!”
他松开我,仔细检查我是否受伤,确认我无恙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他看向地上那个被射穿手腕、唯一留下的活口,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残酷。
“带回去,好好审。”
回到将军府,顾北辰直接将我带回凌霄院,勒令我好好休息,不许再胡思乱想。
关于审讯的事情,他一个字都没跟我提。但府中紧绷的气氛和偶尔传来的隐约惨叫声,让我明白,他正在用他的方式,撬开那个黑衣人的嘴。
我心中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因为我的贸然行动,不仅让自己陷入险境,还连累了两名护卫重伤,更让顾北辰担心动怒。
同时,对义兄下落的担忧,也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
两天后的深夜,顾北辰才带着一身血腥气和疲惫回到凌霄院。
他屏退左右,坐在我面前,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问出来了。”他开口,声音沙哑,“是赵元庚的人。”
果然是他!
“他为什么要抓我义兄?”我急切地问。
顾北辰看着我,眼神复杂:“你义兄云逸,并非普通商贾。他暗中在为北疆的‘暗影’组织传递消息,搜集赵元庚勾结北狄、倒卖军械的证据。”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暗影?勾结北狄?倒卖军械?
这些词语每一个都重若千钧。我从未想过,义兄竟牵扯进如此巨大的阴谋之中!
“赵元庚发现了他的身份,设计抓捕。你义兄身手不凡,侥幸逃脱,但身受重伤,一直躲在京城养伤,同时还在设法将掌握的证据送出去。”顾北辰继续说道,“他之前试图通过商队传递消息,被赵元庚的人截获,就是你在偏院听到的那次。这次引你出去,一是想抓住你威胁云逸,二是试探我是否知情。”
原来如此!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了。
“那我义兄现在在哪里?他安全吗?”我抓住顾北辰的衣袖,声音颤抖。
顾北辰反手握紧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有力:“暂时安全。我的人已经找到他的藏身之处,也拿到了部分证据。但赵元庚老奸巨猾,在朝中党羽众多,仅凭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扳倒他。他狗急跳墙,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销毁证据,杀人灭口。”
他看着我,眼神坚定:“诗意,这件事很危险,赵元庚的目标现在也包括了你。你……”
“我要去!”我打断他,目光毫不退缩,“我要去见义兄,我要亲自确认他安全。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
顾北辰定定地看了我许久,最终,他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就知道拦不住你。”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纵容,“好,我带你去。但是,一切听我安排,不许再擅自行动!”
我用力点头。
在顾北辰的周密安排下,我们于深夜秘密出府,来到了城南一处不起眼的民宅。
在那里,我终于见到了阔别数年、伤痕累累却眼神依旧清亮的义兄云逸。
“诗意!”他见到我,又惊又喜,随即看到我身后的顾北辰,神色立刻转为警惕。
“哥,他是顾北辰,他……是来帮我们的。”我连忙解释。
云逸将信将疑,但在看到顾北辰拿出的、代表他北疆军最高统帅身份的令牌,以及他带来的、关于赵元庚罪证的最新情报后,才稍稍放松。
我们迅速交换了信息。云逸掌握的证据指向了赵元庚在兵部的一个秘密仓库,里面藏匿着与北狄往来的书信和账册。
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拿到这些关键证据。
然而,就在我们制定行动计划时,宅子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
“被包围了!”负责警戒的亲兵低喝。
赵元庚的人竟然找到了这里!
“从密道走!”云逸强撑着伤势,推开书架,露出后面一个狭窄的通道。
顾北辰当机立断:“你们先走,我断后!”
“不行!”我抓住他的手臂,“太危险了!”
他深深看我一眼,眼神锐利而坚定:“听话!带云逸走,去我们在城西的据点汇合!相信我!”
他的目光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我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咬牙,扶着云逸,和几名亲兵迅速进入密道。
在密道合拢的前一刻,我回头,看到顾北辰手持长刀,挺拔的身影如同山岳般挡在入口处,面对外面无数的敌人,毫无惧色。
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我们沿着阴暗潮湿的密道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另一头出来,是靠近城墙的一片荒芜菜地。
还没来得及喘息,身后就传来了追兵的声音!赵元庚竟然在出口也布置了人手!
亲兵们奋力抵挡,但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被逼得不断后退,眼看就要被合围。
就在这时,前方火光骤亮,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
“镇北军在此!逆贼受死!”
是顾北辰!他竟然这么快就摆脱了包围,还带来了援军!
他一身血污,甲胄上满是刀痕,却威风凛凛,如同战神降临。他率领着精锐骑兵,如同利刃般切入敌阵,所向披靡。
混战中,一名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竟狗急跳墙,拉满弓弦,一支淬毒的冷箭悄无声息地射向正在护着云逸的我!
“诗意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猛地扑过来,将我牢牢护在怀里。
是顾北辰!
“噗嗤!”
箭矢深深扎入他的后背肩胛处。
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依旧稳稳地站着,将我护得严严实实。
“顾北辰!”我失声惊呼,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他低头看我,嘴角渗出一丝黑血,却还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哭什么……爷……死不了……”
说完,他眼神一厉,反手一刀,将那名放冷箭的黑衣人劈翻在地。
“将军!”
“主帅!”
周围的士兵见状,更是红了眼,厮杀得更加凶猛,很快便将剩余的敌人尽数歼灭。
我扶住几乎脱力的顾北辰,看着他肩头那支乌黑的箭矢,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你……你这个傻子……”我泣不成声。
他抬起未受伤的手,粗糙的指腹有些笨拙地擦去我的眼泪,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满足:“别哭……老子的女人……当然得自己护着……”
顾北辰中的箭毒颇为棘手,但好在随行军医医术高明,又用了宫中秘药,总算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受伤期间,我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照顾。看着他沉睡时依旧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我心如刀绞,也终于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他一次次别扭的维护,或许是他笨拙的关心,或许是他毫不犹豫为我挡箭的瞬间……这个男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我的心。
云逸的伤势也在好转。在顾北辰昏迷期间,他带着镇北军的人,凭借从赵元庚秘密仓库里起获的铁证,联合朝中忠于皇帝的清流大臣,发动了雷霆一击。
证据确凿,赵元庚勾结北狄、倒卖军械、构陷忠良(包括试图陷害顾北辰)的罪行彻底败露。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树倒猢狲散,赵元庚及其党羽被一网打尽,林氏也因参与其中,被顾老将军一纸休书送回了娘家,永世不得踏入将军府半步。
笼罩在将军府和北疆军头上的阴云,终于散去。
一个月后,顾北辰伤势大好。
这天晚上,月色皎洁。他拉着我的手,来到院中的凉亭。
亭中石桌上,放着那枚我从不离身的、刻着“云”字的玉佩。旁边,还有一枚款式相似,却刻着“辰”字的玉佩。
“这……”我惊讶地看着他。
“云逸都跟我说了。”顾北辰看着我,眼神温柔而专注,“这玉佩,是你们义结金兰的信物。‘云’是他的,‘诗意’……本该是你的那一枚。”
我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酸涩。义兄找到了,我的心事也了了。
“现在,”顾北辰拿起那枚刻着“辰”字的玉佩,郑重地放入我的掌心,然后将我的手合拢,“你的玉佩,由我来给。”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再有丝毫别扭:“沈诗意,以前是爷混蛋,委屈你了。往后,爷的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你都只能是爷的夫人。你……可愿意?”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白、最滚烫的真心。
我看着掌心中两枚并排的玉佩,看着眼前这个愿意为我付出生命的男人,眼泪再次模糊了视线,但嘴角却高高扬起。
我用力点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愿意!顾北辰,我愿意!”
他身体先是一僵,随即用力回抱住我,像是要将我揉进骨血里。低沉愉悦的笑声自他胸腔震动传来,在我耳边响起。
第二天,顾北辰下令,以正妻之礼,重新操办了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公告全城,他顾北辰此生,唯沈诗意一妻。
京城哗然,无数人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对这位深得镇北将军倾心爱重的将军夫人的敬佩。
后来,云逸伤势痊愈后,选择继续留在“暗影”,守护边疆安宁。他时常会来将军府小住,与我和顾北辰把酒言欢。
顾北辰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镇北将军,但在府中,他却成了京城有名的“妻管严”。当然,他只买我一个人的账。
人人都说,镇北将军夫人沈诗意,是京城最令人艳羡的女子。不仅有倾世容颜、惊世才情,更得到了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毫无保留的、极致的宠爱。
只有我知道,我拥有的,远不止这些。
我拥有了失而复得的亲情,也拥有了相知相许的爱情。
夜色深沉,凌霄院内红烛高燃,一如我们最初相遇的那夜。
只是,这一次,床榻之上,相拥而眠的,是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顾北辰。”
“嗯?”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傻女人。睡吧,爷在。”
(全文完)
本文标题:(完)小将军被迫娶了我,他说不碰我,让我守一辈子活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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