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区捡到一跛脚女孩,正给她包扎时,弹幕-救了她你未婚夫就没了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我在山里遇到一个跛脚的女孩,正蹲着给她包扎伤口,眼前突然飘过一串弹幕:
「快停下!这是你未婚夫的救命恩人!」
「把她带回去,你的订婚宴就泡汤了。」
「不信你看看她手腕上的镯子!」
我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止血带。
1
跟着项目做资源勘测的最后一个晚上,山体滑坡了,我们被困在了这个山村。
两天后就是我和周庭的订婚宴。
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从小一起长大,这场联姻会让两家的合作更紧密。
更重要的是,周庭对我特别好,几乎我说什么他都听。
他好像特别喜欢摸我手腕上的镯子。
每次吵得再凶,只要他看见我手腕,就会立刻冷静下来跟我道歉。
我盼这场订婚盼了很久,想到可能赶不回去,心里有点烦躁。
「啊。」门口传来一声女孩短促的惊叫,接着是中年女人的责骂声。
是借住这家的陆大婶和她女儿陆夏。
小姑娘怯生生地端着一大碗汤,因为洒了一点出来,正被大婶训斥:
「连个碗都端不稳的赔钱货!」
项目组几个同事互相看了看,小声叹气。
陆大婶是那种典型的重男轻女的农村妇女,对她儿子宝贝得不行,还多次暗示我们,想让我们带她儿子进城找工作。
她儿子整天无所事事,早就辍学了,天天窝在村口的破网吧打游戏。
但陆家姑娘不一样。
小姑娘很细心,我们刚来的那天,就帮年迈的刘伯补好了裤子,还特地跑村头给我买了卫生巾。
听着陆大婶越骂越难听、声音越来越大,刘伯有点看不下去了。
「婶子,汤好了没?」
陆大婶这才停了嘴。
「诶,马上来!」
我们在陆家住下,付了一笔不少的钱,她态度立马变好了。
「死丫头,还不快去拿碗!」
小姑娘急匆匆跑出去,不小心绊了一跤,一摞碗「哗啦」全摔在地上。
我这才注意到她右脚有点跛,跑起来很吃力,人也跟着摔倒了,膝盖蹭破了皮。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我赶紧拉住大婶的胳膊,递过去一张百元钞票。
「妹妹年纪还小,碎碎平安,拿这钱买几个新碗吧。」
陆大婶一把抓过钱,脸上堆着笑:
「小什么小,都二十了,干啥啥不行,还是个瘸子!」
我不动声色地把右脚往回缩了缩。
多年前那场意外留下的伤,让我的右脚也有点变形,所以看到这女孩,心里总忍不住泛起一丝怜惜。
没想到她居然已经二十岁了,看着却瘦弱又憔悴。
我从背包里掏出止血贴和碘伏,轻轻给她处理伤口。
陆大婶还在旁边念叨个不停,非要我们带她儿子走:
「你们霍氏集团不是在搞希望工程吗?把我儿子带走吧,好好培养,他肯定有出息!」
希望工程是帮贫困学生的,又不是收养成年闲人。
真要从陆家带走一个,还不如选这姑娘。听说她高一就辍学了,被陆婶叫回来做饭、等着嫁人。
可因为腿脚不便,彩礼一直谈不拢,婚事也就拖到现在。
我压低声音问她:
「还想继续读书吗?我可以……」
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阵发黑,一大片弹幕猛地冒出来:
【你不可以!!】
【女主别犯傻!这是你未婚夫的救命恩人!带她回去,你的订婚宴就完了!】
【不信你看她手腕,是不是戴着一只古法雕花镯子!】
我下意识攥紧手里的止血贴,目光落在她的袖口上。
2
圈子里的人都羡慕我有周庭这样的男朋友,专一、深情、温文尔雅。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一起熬过低谷,也一起站上过巅峰。
他总爱一遍遍亲吻我的手腕。
我曾半开玩笑地说:
「要是真这么喜欢,这镯子送你好了。」
可他却摇头不要,只说他爱的是我这个人。
在弹幕疯狂刷屏之前,我从没想过,他爱的其实不是我,而是我腕上的那只镯子。
「霍姐姐?」
我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小姑娘的袖口看了太久。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这是奶奶留给我的。」
古法雕花,木纹扁口。
和我手上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颜色。
我的是深褐色,陆夏戴的是浅桃木色。
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她的镯子也有点眼熟。
【我们没骗你吧!周庭一直以为你是当年救他的那个人,才对你这么好。】
【如果你把这妹妹带回去,让他知道真相,他反而会觉得你蓄意冒充他白月光,到时候绝对会报复你!】
弹幕说我活在一本网文里,主角是白月光虐恋剧情。
我一时心软救了陆夏,把她从陆家那个烂摊子里拉出来。
结果没想到,订婚当天,周庭一眼看到陆夏手上的镯子,当场悔婚。
后来他和陆夏上演了一连串你追我躲的狗血戏码。
每次剧情卡壳,周庭就怪我挡了他们的路。
要不是我顶替了白月光的身份,他根本不会错过她那么多年。
于是他一边利用我对他的感情,一边暗中下手,把整个霍氏集团整垮,还狠狠践踏了我的真心。
可我从头到尾都很无辜。
周庭从来没提过他为什么喜欢那只镯子,也没跟我聊过以前的事。
他步步紧逼,逼到我无路可退,最后彻底黑化,成了小说里的大反派。
小说出版十年后,读者换了一拨。
新读者觉得剧情纯属脑残,纷纷替我打抱不平,在大量读者联名请求下,故事回滚到起点,我成了女主,一切重新开始。
【只要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离开山村,彻底断掉陆家和外界的联系,周庭就永远查不到真相!】
【其实小白花陆夏出现前,周庭对女主还挺好的。】
【男人经不起诱惑,能提前规避风险就别给自己添麻烦,女主千万别犯圣母病!】
弹幕吵得不可开交。
我贴好最后一块创可贴,扶起陆夏。
「还没回答我呢,愿不愿意继续读书?」
陆婶子一脸不乐意。
但刘伯随口提了句,他有个亲戚,女儿上了名牌大学,收了五十万彩礼。
陆婶子立刻笑开了花。
「她这年纪还能读?」
陆夏也很不安。
「霍姐姐,我辍学四年了。」
现实并不童话,陆夏当年成绩本来也不咋地。
但我始终相信,多读点书,见过更大的世界,人就会有更多选择。
这也是我坚持在推进工程项目的同时,同步落实希望资助计划的原因。
因为我也有一个想报答的人。
陆夏和她很像。
「快六月了,你要是还没决定,我邀请你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去大学校园转转,再决定也不晚。
3
飞机落地后,我短暂地出神。
「霍姐姐?」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腕,还是安排陆夏和我从两个不同的通道走。
周庭会来接机。
虽然弹幕说得有鼻子有眼,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想再给周庭一次机会。
也许那只镯子只是个契机,并不是他爱我的全部理由。
下机后,周庭捧着一束郁金香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气质出众,走上前牵住我的手。
然后他愣了一下。
低头看向我空荡荡的手腕。
「砚秋,你的镯子呢?」
我假装抱怨:
「勘测的时候刮坏了,送去修了。戴了这么多年,突然摘掉还真有点不习惯。」
「十年。」
他轻声说。
我心里猛地一跳。
镯子是在一场拍卖会上拍下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六年前的事。
周庭记忆里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笑着摇头。
「怎么可能?十年前我戴的是祖母留下的翡翠,后来不小心摔碎了。」
周庭的脚步停住了。
他语气看似随意,但我听得出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祖母的翡翠?你祖母送你的不是那只古法工艺的吗?」
我毫不犹豫地否认。
「不是啊,那只古法的是我自己拍的。」
既然弹幕说以后周庭会觉得是我故意冒名顶替,那不如现在就说清楚——我根本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省得将来把锅甩给我。
如果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盯着周庭的眼睛,看到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惊讶、怀疑、慌乱,最后归于平静。
但他没有松开我的手。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他说。
4
订婚仪式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
我派去的人传回了消息。
送我回家后,周庭第一时间联系了私家侦探,调查十年前发生的事。
资料先一步送到了我手上。
我终于明白了弹幕里说的「真相」。
十年前发生了一起跨省大规模拐卖案,周庭和陆夏都被卷了进去,在被关押期间,周庭眼睛受伤,暂时失明,是年幼的陆夏一直照顾他。
可获救后,两人就断了联系,周庭只记得那个照顾他的小姑娘手腕上戴着一只雕花古法镯子。
我和周庭从小一起长大,原本是好朋友,直到我戴上了那只拍卖来的镯子,无意间被他看见。
他开始疯狂地追我。
事情过去太久,也许周庭一时找不到陆夏,但他肯定能很快确认,我的镯子确实是六年前拍卖会上拍下的。
「砚秋,来试礼服吗?」
小姐妹喊我。
我摇摇头。
「可能不会有订婚宴了。」
但直到订婚前一晚,我都没收到周家取消婚约的消息。
周庭明明已经知道真相,却还是选择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心里还存着一点侥幸。
周庭不是弹幕里说的那种离谱的「镯」性恋——谁戴镯子就爱上谁。
高朋满座中,我们举杯共饮,我半开玩笑地说:
「你总盯着镯子看,我还以为你是借它找什么人呢。」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坦白机会。
可周庭只是亲了亲我的脸颊,说:
「没什么人,我爱的是你。」
成年人有权自己做选择,周庭选了我,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理智。
而我出于理智,欣然接受了他的选择。
订婚后,靠着姻亲关系,我迅速掌握了霍氏与周氏合作的所有产业线领导权。
比起外人,周家显然更信任我。
毕竟儿媳迟早是「自家人」。
我抽空去找过陆夏,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在看到毕业典礼上学生们抛起学士帽的那一刻,给我打了电话。
「霍姐姐,我想考大学。」
当年她在山村最困难的时候,递给我一包卫生巾;现在,我还她一份三年的助学贷款。
到这一步,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地推进着。
我好像真的如弹幕所愿,避开了周庭和陆夏重逢的命运,向周庭坦白了镯子的来历,照常和周家联姻,得到了一个可靠的伴侣和丰厚的商业资源。
直到我发现,周庭偷偷去支教了。
5
期末考试前,我去探望陆夏,去之前打了个电话。
她比班上其他同学年纪稍大一点,但性格很内向,说话轻声细语的。
「我们新来了个支教老师,也是鹿城人,跟砚秋姐是老乡。」
我愣了一下。
鹿城离这山村挺远的,专程跑来支教的情况很少见。
「这个支教老师有点怪。」
「他欺负你了?」我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
「没有没有,他对我好像还挺好的,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正好最近我要去村里办点事,到时候顺道去看看,这个支教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我到学校时,碰上几个女生在闲聊。
「陆夏跟新来的周老师什么关系啊?她是不是在勾引周老师,想等他回城的时候带她一起走?」
「不会吧,陆夏看起来挺乖的。」
「乖?那为啥周老师只回答她的问题,还专门给她带零食和书?别人去问问题他就板着脸,我都吓得不敢去问了!」
「天啊,该不会是师生恋吧?怪不得陆夏以前辍过学,难不成是重蹈覆辙?」
我在旁边听得直皱眉。
明明问题出在那个周老师身上,可流言蜚语却全往学生头上扣。
纵容这种关系发生的老师,根本就是师德有问题。
待会儿一定得提醒陆夏,离那个支教老师远点。
我找到陆夏时,她正埋头做卷子,解题步骤里刚好漏掉了一个条件。
我故意板起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粗心了,小老妹。」
陆夏惊喜地转过头,还没开口,一个急促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霍砚秋,你想干什么!」
我被猛地一推,手肘撞在后排的书桌上。
那人一把将陆夏护在身后,神情紧张,手里还攥着一本教案。
原来。
新来的支教老师是周庭啊。
教室里的桌子老旧,有凸起的钉子,我的手臂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立刻流了出来。
可我的未婚夫好像完全没看见,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生怕我会对陆夏不利。
「砚秋,你跟踪我?有什么事不能在鹿城说清楚,非要千里迢迢跑来找陆夏的麻烦!」
他以为我是追着他来的。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我还以为,在他知道真相之后,这么多年的感情至少比童年的救命之恩更重,所以他才愿意履行婚约。
没想到他一边跟我订婚,一边跑到山里当什么护花使者。
「那你呢,周庭,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6
周庭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砚秋,我一直在找一个人,以前我以为是你,最近才搞清楚真相。」
「我不想对不起你,所以我还是跟你订了婚。」
「但我也没法对陆夏不管不顾。」
「婚约给了你,周氏的合作也给了你,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让我有机会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吗?陆夏家里对她很差,我真的看不下去。」
我忽然觉得,过去几年我心里那个温柔体贴的周庭,一下子崩塌了,露出一个真实、自私又虚伪的男人。
自从第一次看到弹幕后,我就总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剑。
就在这一刻,它突然落了下来。
彻底斩断了我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周庭。」
我打断他。
「你是在订婚后才知道真相的?」
他愣住,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其实他在订婚前就已经查清楚了,却权衡利弊,还是选择继续跟我订婚。
「第二个问题。」
「你真的是因为我的镯子拿去修,才发现不对劲,怀疑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其实看到弹幕后,我认真想过这件事。
觉得很奇怪。
当年那场事故里,虽然周庭暂时失明,又受到惊吓,
但我和周家是世交,就算小时候记不清脸,他也该认得出是不是我。
退一万步说,就算当时太慌乱没认出来,等获救后长大成人,总该恢复理智去查证。
陆夏那只镯子虽然和我的相似,但有明显的磕痕,花纹也不一样。
整整六年,周庭为什么从来没去核实过,一直固执地认定戴这只镯子的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除非他本来就想追我。
六年前霍氏股价飙升,多条业务线成功破圈,公司正处于飞速上升期。
而周庭在众多周家子弟中并不起眼,想要脱颖而出、争取资源,就必须赢得我的支持。
于是这六年里,他从不质疑。
既满足了他对利益的追求,也安抚了他内心那份报恩的愧疚。
直到他毕业,我们订婚,彻底把其他周家子弟甩在身后。
他那点残存的真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忍不住去寻找自己真正爱的人。
「第三个问题,陆夏知道真相吗?」
为什么突然来了个支教老师?为什么周老师对她格外照顾,却引来一堆无端的闲话?
我一直觉得「报恩就要以身相许」这种剧情特别离谱。
如果对方根本没那个意思,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周庭深吸一口气。
「我本来打算一直瞒着你,不想让陆夏影响我们的关系。等结了婚,我就把她安顿在香港,保证不会打扰你。」
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随即转身,轻柔地摸了摸陆夏的头。
「对不起,这么晚才找到你。十年前你救过我的命,我是那个失明的小男孩,周周,还记得吗?」
两双眼睛同时望向陆夏。
从周庭冲进教室起,就被推到他身后,几次想开口都插不上话的陆夏。
小姑娘用力甩开他的手,语气坚定:
「我不记得,周老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7
弹幕疯狂刷过一片片的「wok」。
【谁能去翻翻原剧情,周庭的救命恩人真的不是陆夏吗?】
【楼上,我正在看陆夏好像,真的没承认救过人啊!】
【周庭也没问?】
【这不就是他一贯作风吗?擅长自我感动的闷葫芦。】
【男主是「镯」性恋吧,谁戴镯子他就爱谁,上辈子怕不是个镯子成精?】
周庭不信。
坚持认定是我威胁了陆夏,让她不敢说实话。
最后连陆夏都急了。
「你不信就去问我妈和我哥,我根本就没离开过村子!」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你家!我倒要看看,你们全家是不是都被霍砚秋收买了!」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陆家,本来以为只要陆母一句话就能说清楚。
可没想到,当周庭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问陆夏有没有去过鹿城、有没有被拐卖过时,
陆母却神色慌张,手一抖,杯子直接摔在地上碎了。
「哪有这种事啊,没有的,真没有的。」
她一把拽过陆夏。
「是不是这死丫头在学校惹祸了?我就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一读书心就野了,她是不是瞎说了什么?」
「这丫头从小就会撒谎,你们可别被她骗了!」
陆母说话尖酸刻薄,一双吊梢三角眼全是防备和算计。
陆夏的哥哥躺在屋檐下晒太阳,眼睛也跟陆母一样,是那种吊梢三角眼。
但陆夏却是圆圆的眼睛。
陆母身材魁梧,四肢粗壮,而陆夏却瘦小得像只猫。
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那枚镯子——
六年前,我在拍卖会上毫不犹豫地拍下它,就是因为总觉得眼熟,莫名地喜欢。
我到底在哪儿见过它?比认识陆夏更早,比拍卖会还要早得多。
我打断了周庭喋喋不休的质问。
「陆婶,你有陆夏小时候的照片吗?」
「哪有那种东西。」
我一边问,一边在屋里四处翻找。
陆婶虽然不富裕,但特别宠儿子,墙上挂了好几张儿子的照片,还有几张全家福。
这张没有,这张也没有,这张……
我找到了!
陆母也察觉不对,猛地扑过来想抢走我手里的照片。
就那一秒,照片角落里那个被挤到边缘的小女孩,已经足够我看清她的脸。
熟悉的。
像我认识的某个人。
8
我铁了心要带陆夏走。
陆婶子立刻嚎啕大哭,指着我鼻子骂:
「大白天就抢人啦!」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想带走这丫头也行,彩礼留下!你们那个姓刘的说过,读过书的闺女值五十万!」
讽刺的是,刚才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陆夏的周庭,
此刻却反过来劝我。
「陆夏毕竟是陆家人,你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他明明清楚陆母和她儿子怎么对陆夏——动不动就打骂,把她当摇钱树。
可他就是不愿拉她一把。
我直接点破他的心思。
「你怕的是陆夏跟我走了,你就没机会抢回去了。但要是留在陆家,你还能拿五十万买下她,对吧?」
陆母眼珠又滴溜一转。
「哎哟,价高者得嘛,霍小姐,你也想要我闺女?那八十万!」
整件事荒唐得像一场闹剧。
没人问过陆夏愿不愿意,只把她当成砧板上的肉,随意标价、买卖、争抢。
我看向陆母身后微微发抖的陆夏。
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她佝偻着背,变得胆小畏缩。
可我记得的那个她,明明阳光炽热,笑起来肆无忌惮。
我冷笑了一声。
「陆夏是成年人,去留该由她自己决定。」
「另外,你们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
一队身材魁梧的保镖鱼贯而入,个个都能单手把周庭甩八圈,稳稳围住了陆母和她儿子。
逆光有点刺眼。
我朝她伸出手,轻声问:
「陆夏,你愿意跟我走吗?」
9
十年前我经历过一场意外。
没错,就是那起跨省拐卖案,差点连我也被带走。
学校春游的大巴车半路抛锚,临时停在郊区修车,正好撞上那伙人。
周庭被拖走了,就在我以为自己也要被抓走时,一双手猛地把我推进麦田里。
那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安年。
她手忙脚乱地堆起一堆杂物盖住我,小声叮嘱千万别出声。
然后自己却被拽上了车。
我想起来了。
那只让我觉得眼熟的镯子,我以前在安年家见过。
小时候我右脚受过伤,走路有点跛,总被圈子里那些势利眼的小孩嘲笑。
小孩子还不懂伪装,不会因为你家有钱,就说你瘸着腿也好看。
但他们也不掩饰恶意,直接指着我说我是瘸子、怪物。
只有安年不一样,她比我大两岁,阳光又倔强。
她会叉着腰,拎着扫把,把那些说我坏话的人全赶跑。
「谁再敢说砚秋坏话,我就揍得他满地找牙!」
整条街的男孩,没一个打得过她,全都吓得跑没影。
「安安姐,他们都不敢惹你。」
「对啊。」安年拉着我在院子里晒太阳。
「等你再长大点,能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可我觉得很难,我是女生,又有脚伤。
爸妈给哥哥报拳击课、格斗班,却只教我要做个温顺的淑女。
「你伤的是脚,又不是手。」
安年笑嘻嘻地帮我擦掉脸上的灰。
「再说,赢一个人的办法多了去了,我妈说,拳头硬、本事硬,女生一样行!」
安年说过她有个妹妹,跟我差不多大。
「我妹妹走路也不方便,不过她是天生的,谁都不能欺负她。」
「妹妹?我从来没见过安年还有个妹妹。」
「她被人偷走了!我一定会把她找回来!」
现在我明白了,周庭的救命恩人到底是谁。
10
飞机上,周庭难得显得焦躁。
「霍砚秋,你到底想干嘛?干吗非要把陆夏带走?」
「我们刚订婚,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你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可我根本懒得搭理他。
大概是因为万米高空的云层反光,我握着陆夏的手,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在陆家,我伸出手等了好久,耐心地等着,直到陆夏鼓起勇气冲出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陆母还在那边嚷嚷着要报警。
我冷笑了一声。
「你们真敢报警吗?」
思绪飘回来。
我有点烦。
「周庭,你能不能安静点。」
吵死了。
这种自私的男人,多看一眼都嫌烦。
我问陆夏,她手腕上的镯子是奶奶什么时候给的?
小姑娘说记不清了。
「我没见过奶奶,有记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妈试过把镯子摘下来,但卡得太紧,怎么都弄不掉。」
那木纹镯子看起来也不像值钱的样子,陆母也就作罢了。
「你妈和你哥,一直对你都不好吗?」
陆夏犹豫了一下,先是摇头,又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从来没人对她好过。
可能一点点甜头,就足够让她死心塌地跟着走。
我突然明白了弹幕里说的——为什么原剧情里周庭把她养在外地,既没给她多好的生活,还限制她自由,她却还是甘愿做他的金丝雀。
如果曾经被好好爱过,谁会愿意把自己低到尘埃里。
而她本该拥有满满的、毫不吝啬的爱。
「陆夏,我想带你去见几个人,别怕。」
11
飞机落地,安家人早已在接机口等着了。
一看到陆夏,安奶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紧紧攥着陆夏的手,反反复复地说:
「像,太像了。」
安年的父母去世得早,我从没见过。
但安奶奶第一次看到陆夏的照片,就立刻给我打来电话,震惊得不行,非要亲自飞越半个中国来接她。
费了好大劲才劝住。
她说陆夏和安年妈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周庭一脸懵地跟在我后面。
「这什么情况?」
安家是老牌地产巨头,安老太太掌舵几十年,向来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这么情绪失控过?
「还不明显吗?」
陆夏根本不是陆家亲生的。
他们动不动就打骂她、羞辱她、贬低她,是因为当年趁乱低价把她买来的。
可陆家儿子嫌弃她营养不良、瘦得像豆芽菜。
偏偏陆夏又长得清秀。
于是他们打起了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的主意。
小姑娘呆呆地站在人群中间。
安家的奶奶、姑姑、姨妈、叔叔伯伯,还有小辈们,恨不得把十几年没说的话一口气全倒出来。
一个接一个拉着她:
「夏夏啊,我是小姑,以前跟你爸最要好。」
「夏夏啊,我是你姨妈,跟你妈是双胞胎,你瞧瞧我,简直像照镜子!」
「夏夏啊,我是——」
我挤进去,握住陆夏紧张得发凉的手。
「奶奶、叔叔阿姨,咱们是不是先回家?」
安奶奶这才笑呵呵地点头:
「对对,回家!小砚秋也一块儿回!」
周庭想趁机跟上来混进队伍,被安奶奶一个眼神吓得后退半步。
早在山村时,我就告诉安奶奶,周庭曾阻拦我带陆夏离开。
现在整个安家看他都不顺眼。
「周家底子原本不错,怎么挑了这么个继承人。」
安家在圈内分量极重。
周庭脸色瞬间惨白。
他朝我投来求助的眼神,指望我以未婚妻身份替他说两句好话。
可是——
我慢慢掰开他抓着我胳膊的手:
「你是不是忘了,我胳膊有伤。」
正好是他死死攥住的位置,也是他当初推我的地方。
我当众宣布:
「霍家,也决定和周庭解除婚约。」
12
安家高调认回了大小姐。
经过调查,陆母不仅买过一个孩子,还牵扯进了整条拐卖链条。
安夏亲自去报了案,还提供了平时见过的陆母那些「朋友」的特征,陆母和她的同伙很快就被抓了。
得知周庭当年在学校假扮支教老师骚扰过自家宝贝孙女,整个安家直接把周庭连他爸妈一起拉黑,断绝所有往来。
周庭在安家碰了一鼻子灰,又回头来找我。
毕竟名义上,我还是他的「未婚妻」。
「砚秋,我们之前明明那么好,是我一时糊涂认错了人,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我从来没打算退婚,你一直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周庭小心翼翼地蹲在我旁边,低声恳求。
我端起红酒,直接泼到他脸上。
一点情面都没留。
「可你完全不是我心里丈夫的样子。」
要不是这场闹剧,我还真没看出来,表面斯文有礼的周庭,骨子里这么自私冷漠。
他根本不是真心悔改,只是想搭上安家这条线,结果失败了而已。
「去安家提亲被轰出来了吧?圈里现在谁不知道这事。」
周庭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明明他是半夜偷偷去的,也没走漏消息,怎么一觉醒来全城皆知?
当然是我放出去的。
不这样,我怎么顺理成章退婚,还能从周家手里拿到一大笔赔偿?顺便收割一波舆论同情,立个清醒果断的大女主形象。
「砚秋,我真的搞错了,这全是一场误会。」
陆夏——现在叫安夏了——四岁就被拐走,从来就没离开过那个山村。
她没撒谎。
周庭的救命恩人确实不是她。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安夏,那当年救你的女孩到底是谁?」
13
我带着安夏和周庭去见了一个人。
「年年啊,我把妹妹找回来了。」
「她小时候的照片跟你简直一模一样,要是你还活着,大概也是这副模样吧?」
安夏软软地喊了声「姐姐」。
嗯,应该比安夏更外向一点,会动手揍人,也会放声大笑。
放下手里的一束花,我轻轻擦掉墓碑上的灰。
「哦,还有你以前救过的那个倒霉蛋。」
我斜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周庭。
但凡他稍微上点心,也不至于一次又一次认错人。
安年和安夏各自有一只家传的手镯,如今安年那只,已经随她埋在地下了。
周庭脚步有点发虚:
「当年,难道她是为了我……」
我抬手打断:
「停,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年年不是为你死的。」
十年前的营救和抓捕行动很顺利,因为年年是个特别聪明的女孩,她冷静又机敏地留下了关键线索,引导警方精准端掉了人贩子的老巢。
安年曾经说过:她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只要有机会,一定要阻止那些人贩子,把妹妹带回来。
她真的做到了。
虽然没能找回自己的妹妹,但她救出了三十多个孩子,让三十多个家庭重获完整,她是人间的天使。
可也许上帝急着把她召回去。
救援成功后的第三年,安年突发急病,没救回来。
临走前,她最放不下的,就是还没找到妹妹。
「现在你可以安心啦。」
「年年。」
我很想你,年年。
14
周庭跪在安年墓前,说要赎罪。
我们刚走到山脚,守墓的大叔就打来电话,说那年轻人已经起身急急忙忙走了。
「砚秋姐姐,他真虚伪。」
「嗯。」
确实虚伪。
周庭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就是一场精心包装的表演。
结果连十分钟都撑不住,估计是刚接到周家的通知电话吧。
螳臂当车。
周老爷子亲自上门,向安家和霍家道歉,还公开宣布:
撤掉周庭所有管理权限和公司职务,把他送去国外「反省」。
在他掌权期间,绝不允许周庭回国,也不准他插手集团任何事务。
周庭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一夜之间化为泡影,离正式接班只差临门一脚。
现在却成了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一时气急,突发心肌炎住进了医院。
没人关心。
周家递来的台阶,我接得干脆利落,笑盈盈地和周氏新捧出来的小少爷签了合作合同。
趁着周氏内部大洗牌的机会,悄悄吞下了不少关键资源。
那些等着看我「被未婚夫甩了」笑话的人伸长脖子,
却没等到我哭哭啼啼,反而等来了我和安氏更深入的合作消息。
靠着这两家大客户,我稳稳抓住了霍家未来转型最核心的产业线。
被很多人真心疼爱的安夏,也渐渐变得自信又开朗。
我把当年安年送我的话,转送给了她:
女孩子,拳头硬,本事硬。
就没什么赢不了的。
(全文完)
本文标题:在山区捡到一跛脚女孩,正给她包扎时,弹幕-救了她你未婚夫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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