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后,兄弟问我还对老婆还有感觉吗?我轻笑:就像摸自己的手

  (接上文)

  我心里一阵慌乱,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突然觉得不能再低头了。

  那天,我大发了一通脾气,

  把桌上的文件都扫到了地上,

  然后离开了家。

  我实在不能再留在那里了,

  因为我发现,

  鹿瑶瑶看似平静的话语输出,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

  有时候莫名地让我难以招架。

  出轨后,兄弟问我还对老婆还有感觉吗?我轻笑:就像摸自己的手

  我冷冷地看着她,

  一字一顿地对她说:

  「如果仅仅因为黎女士这么一点小事,

  就能让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失和,

  那只能说明我们的感情本身就经不起考验。」

  我顿了顿,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接着说道:

  「下周要去海城总公司进行年终述职,

  我打算提前去几天。

  借这个机会,我们分开冷静一下。

  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所改变。」

  说完,我推着行李往门口走去。

  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出门的那一刻,我内心满是期待。

  我期待她能像以往每次那样,

  前一秒还假装生气,

  噘着嘴,嘴巴嘟得高高的,

  别过脸去,眼神里却藏着一丝笑意,

  后一秒就笑嘻嘻地凑上来,

  双手环上我的胳膊,

  紧紧地挽着我,

  用娇软的口气撒娇:

  「好了,江小泽,

  我保证下次不这样啦。」

  然而,她没有。

  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身体微微蜷缩着,

  微垂着头,

  头发散落在肩膀上,

  遮住了她的表情,

  一言不发。

  她的沉默,让我觉得,

  仿佛她也认为暂时分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之后,我带着黎沫晗一起飞到了海城。

  这是我答应过她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要在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和她像真正的夫妻那样,好好生活。

  黎沫晗得知这个消息后,又高兴又感动。

  出发前,她特意把点点送到了奶奶家。

  她抱着点点,轻声说:“点点乖,先在奶奶家待几天哦。”

  点点似乎听懂了,在她怀里蹭了蹭。

  从上飞机开始,她就凑到我耳边,悄声喊我:“老公。”

  那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还带着一丝羞涩。

  我看着她,笑着回应:“老婆。”

  到了酒店,进了房间。

  我看着她,想起她擅自去我家的举动,

  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小小惩罚她一下。

  她红着眼,委屈地抱怨:

  “我就是吃醋了嘛。”

  “就是想和她比比,凭什么呀。”

  “明明她的那些生活,我也可以拥有……”

  我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知道你不容易。”

  黎沫晗这些年生活确实不易,

  我多少能理解她心中的感受。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

  我带着她在海城看最好的景。

  我们早早来到海边,等待日出。

  海浪一波一波地涌来,拍打着沙滩。

  她兴奋地指着远方,说:“老公,太阳要出来啦!”

  看着那橙红色的太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大声说:

  “老公,你看,好美啊!”

  我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说:“是很美,和你一起看更美。”

  我们也去吃最浪漫的饭。

  走进烛光摇曳的餐厅,

  她拉着我的手,说:“这里好有氛围呀。”

  我们坐下后,她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

  说:“老公,和你在一起,我好幸福。”

  我握住她的手,说:“我也很开心。”

  我还带着她买各种昂贵礼物。

  走进首饰店,里面的首饰琳琅满目。

  我给她挑选漂亮的首饰,

  她戴上一条项链后,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开心地问我:“老公,我好看吗?”

  我点头说:“好看,你戴什么都好看。”

  她笑着说:“有你这句话,我更开心啦。”

  在这个过程中,我刻意不去想瑶瑶。

  毕竟已然走到这一步了。

  就算此刻斩断和黎沫晗的关系,

  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我自我安慰着,

  我总比周鸣那种人好。

  我只是满足了自己一部分欲望,

  并没有选择抛弃家庭。

  一个男人,尤其是那种事业还算成功的男人。

  有时候,偶尔跳脱出世俗道德的那些条条框框,

  也算不上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古今中外,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是如此呢。

  人生嘛,总会有那么一段恣意妄为的阶段。

  更重要的是,我内心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自信。

  就算退一万步讲,即便我真的把这些不堪的事情,

  赤裸裸地展现在鹿瑶瑶面前。

  她或许会崩溃,或许会痛苦。

  但等这一切过去之后,她不会离开我。

  我费尽心机想要做的,

  就是把她崩溃和痛苦的过程给规避掉。

  在海城的第三天,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鹿瑶瑶发来的消息。

  点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件黑色的蕾丝内衣。

  款式很是性感,在照片里显得格外扎眼。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床底下发现的,不是我的,是谁的?】

  看到这张照片的一刹那,

  我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到头顶,

  心脏也猛地一缩。

  为了追求刺激,

  我和黎沫晗在家里幽会过几次。

  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不敢多想,立刻就给黎沫晗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我急切地问道:

  “黎沫晗,床底下发现的这件内衣,是不是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然后传来黎沫晗震惊的声音:

  “啊?你先别着急,让我想想。”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估计是被我这急切的样子吓到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

  “像是我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你家里。”

  我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仿佛从高空轰然下坠,

  有一种强烈的失重感。

  胃里一阵翻腾,心也揪成了一团。

  但我心里清楚,

  这件事打死我也不能认。

  一旦认了,那就是我的错。

  认了之后,

  我就会永远陷在道德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故意等了很久,才回复她。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

  “鹿瑶瑶,这就是你这几天考虑出来的伎俩?栽赃陷害?你真让我有些失望了!”

  发完消息,我把手机扔到一边,

  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

  是述职和年终大会。

  公司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我也忙得不可开交。

  每天不是在准备述职报告,

  就是在参加各种会议。

  没再主动和鹿瑶瑶联系过一次。

  我心里想得很透彻。

  如果她糊涂,

  说不定她未必真能记得那么清楚,

  家里是不是有件这样的内衣。

  要是她真忘了,那这事就算糊弄过去了。

  如果她聪明,那就更好办了。

  她应该就此打住,

  不要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这其实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一场博弈。

  未来的生活,

  究竟会是平静如水,

  还是充满争吵的风浪呢?

  这一切,

  都取决于我此刻所展现出的姿态。

  果然,

  鹿瑶瑶没有再找我纠缠内衣那件事。

  看来,

  她做出了一个聪明的选择。

  这一天,我作为分公司总经理代表,

  站在述职的主席台上。

  我身着笔挺的西装,

  每一个褶皱都像是精心熨烫过的,

  显得格外精神。

  眼神自信而坚定,

  扫视着台下的同事们。

  我意气风发地讲述着公司的业绩和未来规划。

  “过去一年,我们分公司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销售额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三十,市场份额也进一步扩大。”

  “未来,我们将继续开拓新的市场,提升产品的竞争力。”

  台下的同事们专注地聆听,

  有的人认真地做着笔记,

  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看到大家的反应,我心里更有底气了。

  事业如此顺遂,

  生活似乎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离开海城前,

  我找到黎沫晗,对她说:

  “你晚一天走。”

  随后,

  我坐在候机大厅的椅子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击,给鹿瑶瑶发了条信息。

  我认真地看着屏幕,一字一句地编辑着:“亲爱的,我的航班落地时间是晚上八点,你来接我哦。”发完信息,我满心期待着,

  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下了飞机,就能看到鹿瑶瑶那熟悉身影的画面。

  然而,

  我拖着行李箱,在机场里四处张望。

  眼睛急切地在人群中搜寻,可始终没有看见鹿瑶瑶的踪迹。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丝不高兴。

  我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怎么没来呢?她不会忘了吧?”

  无奈之下,

  我只好站在机场外的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我家那个小区。”我对司机说道。

  可是,

  回到家后,我推开门,屋里空荡荡的。

  我大声喊了句:“瑶瑶?”没有回应。

  还是没看见她的人。那一刻,强烈的怒意差点忍不住爆发出来。

  我双手握拳,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一边走一边想:“她到底去哪了,怎么能这样呢?”

  有那么一刻,

  我甚至觉得,鹿瑶瑶认知单一,思维僵化,或许并不适合我未来的人生路。

  但,

  我和她毕竟恩爱了几年,那些美好的回忆一下子涌上心头。

  我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她靠在我怀里的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嘟嘟嘟……”

  听筒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我心里一紧,突然想起什么。

  我自言自语道:“她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急忙走进卧室。

  我仔细查看衣柜,发现她的衣服都还在。

  又看了看梳妆台,她的首饰、个人用品也都在。

  我自言自语道:“看来不是离家出走。”

  我猜测,她大概率还在拿架子等我哄她。

  这时,我看到床头柜上她笑容满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嘴角上扬,仿佛在对着我笑。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想念她了。

  这几天在海城,整天和黎沫晗粘在一起。

  有几次,她穿着很暴露的睡衣,自如地在房间走动时。

  我会刹那发懵,忍不住心想:“她是谁,她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男人总是变来变去的。

  于是,我打开手机,在订花的软件上选了一束她最喜欢的红玫瑰。

  心里想着,这算是对内衣事件的补偿吧。我知道,鹿瑶瑶吃这套。

  我再次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她接了。

  我沉着开口,语气尽量温和:“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

  她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我:“我半个小时后到家。”

  半个小时后,

  悦耳的门铃响了起来。

  我赶忙起身,快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只见鹿瑶瑶和那束鲜艳的鲜花同时出现在门口。

  让我十分意外的是,她竟然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那行李箱看起来特别沉,轮子在地面上艰难地滚动着,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沉重。

  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大概她是想对我摆出离家出走的姿态。

  我双手捧着那束精心挑选的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娇艳欲滴。

  我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满是期待。

  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瑶瑶,别生气了。保险的事我仔细考虑过了,

  确实是我没顾虑到你的感受,我当时只想着工作,忽略了你的想法。

  我郑重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这次我在集团总部大受赞赏,

  等回头我就去问问总部的人,看看能不能给你推荐其他分公司的同类业务。

  说不定能给你找到更好的机会呢。不过……」

  我调皮地挤了挤眼,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接着说:「不许再耍那种小心思啦,找张莫名其妙的内衣照片来吓唬我,

  当时我看到那张照片,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可把我吓得不轻呢。」

  她没有伸手接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冷漠。

  只是淡淡地说,「不用了。」

  我忍不住失笑,脸上满是疑惑。

  问道:「不用了是什么意思呀?是不想要花,还是不原谅我呀?」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平静地说:「不用了的意思,就是我已经解决了。

  我通过海城总行银保部,向你们集团总部提出了全面合作员工团险的项目。

  这几天,我一直在海城对接这件事。为了这个项目,我每天都忙到很晚。

  怎么?你还没收到你们总部统一采购团险的通知吗?」

  我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惊讶。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惊讶地问:「你说什么?这几天,你也在海城?

  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跑走了呢。」

  她低下头,在行李箱里翻找了一会儿,动作不紧不慢。

  然后拿出一份文件,文件的纸张看起来有些崭新。

  「还有这个,你看一下,没有问题就签了吧。」

  我怔怔地接过文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目光落在封面上,陡然凝住了。

  封面上几个醒目的大字:《离婚协议书》。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脱口而出:「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要签离婚协议书?」

  我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继续说道:「鹿瑶瑶,你竟然为了这么点事,拿离婚出来吓唬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说离婚呢!」

  鹿瑶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她缓缓说道:「江泽,我接受了人心瞬息万变这件事,

  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在变化,感情好像也变得不稳定了。

  但我还是希望,至少分手时,我们对彼此真诚一点。

  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地过下去了。」

  我愤怒到了极点,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

  将《离婚协议书》一下甩在地上,纸张散落了一地。

  嗓音里抑制不住的愤怒。「所以对你而言,离婚是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是吗?

  你把我们这几年的感情当什么了!我们曾经那么相爱,那些回忆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真的很生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甚至,还有几分不被理解的委屈。

  我辛辛苦苦,

  每天都在为这个家操劳。

  费劲心思,

  想着各种办法,

  力图维持一个能让她幸福的家庭。

  可她呢,非要毫不留情地戳破这一切!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安静得吓人,仿佛空气都凝固了,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忽然俯身,

  目光落在地上那束鲜艳的花束上,

  从花束中抽出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将玫瑰花放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她看着手中的玫瑰花,眼神有些迷离,

  轻声说道:「江泽,

  你和黎沫晗这几天在海城,

  玩得还尽兴吗?」

  那种突如其来的失重感,

  又瞬间弥漫上来。

  我的嗓子里,

  仿佛塞了一团干燥的棉花,

  干干涩涩的,难受极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睁大眼睛,

  直直地瞪着她,眼神里满是慌乱。

  她轻轻地将花放在鼻尖,

  深深地闻了闻,那陶醉的模样,

  而后轻声慨叹: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老话总是没错的。江泽,

  事已至此,

  能不能省略掉争吵、辩驳这些没意义的步骤,

  直接解决问题,好吗?」

  我压抑了好一会,

  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闷声挤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望,

  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动作很随意,

  然后将手机面向我。

  「黎沫晗加了我朋友圈,

  这几天,

  你们在海城的每一天行踪,

  吃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她都事无巨细地拍照留念了。」

  我一下子慌了,

  慌得要命,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从来没想到,

  真到了这一刻,

  我居然会这么慌张。

  以至于去拿手机时,

  我的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抖得厉害。

  手机屏幕上,

  一张张照片快速划过,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

  「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你所谓的这些照片,

  没有任何我的出现,

  这只能证明黎沫晗同样时间去了海城,

  你不也在海城吗?这能说明什么?这根本不足以当做充分的证据!」

  鹿瑶瑶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不是电视剧里那种虚张声势的笑,

  是真真切切的笑,笑得很爽朗。

  她兀自笑了好一会,

  边笑边说:

  「江泽,你是不是弄错了?谈什么充分的证据啊,

  我相信不就好了吗?」

  我愣愣地看着她,

  嘴巴张了张,

  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她依旧笑着,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嘲讽,

  接着说道:

  「还有那件内衣,

  你难道真以为我不明白怎么回事?

  或者,

  你认定我不敢追究到底?」

  「我纯粹是觉得恶心,」

  我皱着眉头,满脸嫌弃地说道。

  「不想让这么恶心的事影响我的工作。」

  我别过脸,语气里满是厌恶。

  「江泽,你现在,」

  鹿瑶瑶冷冷地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真的让我觉得恶心了。」

  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

  我身体一颤,心中猛地一紧。

  鹿瑶瑶向来是个对什么事都包容度很大的人。

  她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很少会生气。

  更别说是用这么带有主观色彩的词去评价一个人。

  可现在,她却一脸厌恶地说我,恶心。

  自从和黎沫晗在一起后,我不是没想过会面对这样的场面。

  在我想象的画面中,鹿瑶瑶应该是崩溃的。

  她会哭得梨花带雨,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

  甚至会苦苦哀求我回心转意,拉着我的衣角不肯放手。

  而我,就算犯了错,也应该在这段关系中占据高位。

  我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满不在乎地拒绝她。

  可此刻,情况怎么完全倒过来了呢?

  鹿瑶瑶看着我,眼神平静又坚定。

  她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开口:

  「江泽,你知道的。

  我决定要做一件事时,喜欢速战速决,而且不惜代价。

  协议内容你有3天时间考虑。

  哦,你还记得吗?

  我们结婚时发过誓,谁出轨谁净身出户。

  鉴于我已经认定你是过错方,

  协议里的财产分割我拿了9成,给你留了1成,还算不错吧。」

  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鹿瑶瑶继续说道:

  「当然,如果你不甘心,也是可以上法庭的。

  只是那时,我就不得不把本来用来记录小九的摄像头公开。

  里面有些什么内容我没看,你应该是心中有数。」

  她的语调始终是那么平缓,那么柔和。

  就好像只是在说一件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比如今天吃什么。

  我突然有些害怕。

  我害怕从她嘴里听到更多我无法承受的内容。

  那些内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把我炸得粉身碎骨。

  我僵立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片刻后,我猛地转身,夺门而逃。

  我去了周鸣家。

  刚一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声音很大,隔着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周鸣正在和他的情人吵架。

  他满脸通红,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用词之恶毒,让人听了都觉得刺耳。

  表情之狠厉,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

  这让我难以想象他第一次带她到我面前来时,两人柔情蜜意的模样。

  那时他们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在屋里站了一会,感觉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

  我双脚不自在地挪动着,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便走出了门。

  我在街上毫无目的地走着。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一脚一脚地踩着自己的影子。

  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交织在一起,理也理不清。

  这时,黎沫晗给我打来电话,口气十分严厉:

  「怎么回事?

  为什么你们公司人事说团险业务申请被集团驳回!

  你不是说只要开始走流程就万无一失吗?」

  那一刻,我积压已久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开了,血液直往头上涌。

  我在街头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问我!

  要不是你三番两次到瑶瑶面前挑衅,

  又是上门又是发朋友圈的,

  至于有这样的后果吗?

  我草你.妈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周鸣没说错,你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洁女神呢!」

  「老子纯粹是鬼迷心窍瞎了眼!」

  我满脸愤怒,眉头拧成了麻花,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我冲着面前空荡荡的空气,挥舞着手臂,一通宣泄。

  这段时间,我心里挤压了许久的怨气,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此刻,这些怨气全都像决堤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倾泻了出来。

  我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里也打定了和黎沫晗一拍两散的主意。

  我心想: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听到我这话,肯定会愤怒不已,小脸涨得通红,然后断然和我分手。

  可谁知道呢,她居然改了第二天的航班。

  当天晚上,她就心急火燎地飞了回来。

  她找到我时,眼睛红红的,肿得像桃子一样,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显然是大哭了一场。

  她声音带着哭腔,带着一丝焦急,说道:「江泽,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然你不会那样对我的。

  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好吗?」

  我左右看看,眼神里满是迷茫,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想到她后来的租金,那一笔笔的费用都是我付的。

  还有全部置换的家电家具,每一件都是我精心挑选付款的。

  我去她那里住,也算是理直气壮。

  于是,我就跟着她回了她的出租屋。

  到了出租屋,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诉说事情的经过。

  黎沫晗坐在我对面,双手托着下巴,垂着头,沉思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下了结论:「你被她骗了,她在以退为进。」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嘴巴微微张开。

  我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啊?」

  她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都是女人,我知道她的心思。

  以你现在这样的条件,事业有成,年薪三百万。

  你性格体贴,模样也帅气,前途更是一片光明。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和你提离婚呢?

  江泽,她在以退为进,而你慌了。」

  我心里一怔,脑子里迅速思考着她的话。

  是啊,我年薪三百万,工作稳定又有前途。

  我性格体贴,对身边的人都很好。

  模样也帅气,走在街上回头率都挺高。

  但凡有点理性思考的人,都不应该因为这点并不确凿的证据,就毅然决然地要离婚。

  我赶紧问道:「你从女人的角度分析,她为什么这么做?」

  黎沫晗不屑地笑了笑,撇了撇嘴,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她说道:「这还不简单?

  你现在事业前途大好,未来你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她心里肯定自卑、担忧,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于是借这个机会对你进行情感和道德上的打压,想在夫妻关系中占据高位。」

  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问:「那我该怎么做?」

  黎沫晗想了想,手指轻轻敲着下巴,说道:「就去和她登记。

  她看出你坚决的态度,反而会退缩的。

  反正有冷静期,你不想离第二次反悔就是。」

  那天晚上,房间里的灯光昏黄而柔和。

  黎沫晗穿着一件轻薄的丝绸睡衣,那睡衣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

  她眼神含情脉脉,迈着轻盈的步伐向我走来。

  她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手指还轻轻摩挲着我的肩膀。

  她声音娇柔地说:“亲爱的,今晚陪陪我嘛。”

  可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就没了兴趣。

  那种感觉,就仿佛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火焰烧得正旺,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点燃。

  可就在一瞬间,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哗”的一声,冷水溅起无数水花。

  火焰瞬间熄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青烟,一点火星都没剩下。

  我的脑海里,开始无比想念鹿瑶瑶。

  想念和她一起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那沙发是浅灰色的绒毛材质,坐上去软乎乎的,陷下去一个坑。

  我们看着温馨的电视节目。

  电视里播放着浪漫的爱情电影,男女主在海边深情相拥。

  她靠在我的怀里,脑袋轻轻倚着我的肩膀。

  她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是那种清新的柠檬味。

  偶尔,她会发出轻轻的笑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像银铃一般,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

  想念两人在厨房里,一起系着围裙做饭聊天。

  她系着一条粉色的围裙,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我系着一条蓝色的围裙,款式简单朴素。

  她会一边切着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一边跟我分享工作里遇到的趣事。

  “今天我们银行来了个客户,非要办那种已经停掉的业务,怎么解释都不听。”

  她绘声绘色地说着,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想念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说话。

  她嘴角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那明亮的眼睛仿佛藏着星星。

  星星一闪一闪的,好像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

  这些都是些日常的小事。

  可就是这些小事,让我无比怀念。

  之后,我和鹿瑶瑶去民政局登记了离婚。

  那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像一群白色的小精灵在空中飞舞。

  整个世界都被白色覆盖。

  大地、树木、房屋,全都变成了白色,银装素裹,美极了。

  她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

  围巾是温暖的驼色,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半张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

  那眼睛里,眼神平静而又有些哀伤。

  像是一潭平静的湖水,却藏着深深的忧伤。

  我全程绷着脸,表情僵硬。

  我的嘴唇紧紧抿着,脸颊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虽然无数次,我都想要伸出手抱住她。

  我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微微弯曲。

  甚至冲动地想,立刻向她忏悔,乞求她的原谅。

  “瑶瑶,我错了,你原谅我吧。”这句话在我心里无数次响起。

  但我还是忍住了。

  黎沫晗曾经跟我说过:“这是一场博弈,你不能轻易认输。”

  我当时点头,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是啊,不能轻易就低头。”我心里暗暗想着。

  我之前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只是鹿瑶瑶突然提出离婚,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她突然说:“我们离婚吧。”

  那声音很平静,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的心上。

  以致乱了分寸。

  不过没关系,反正只是冷静期的第一次登记。

  这决定不了什么。

  暂时的忍耐,是为了后面能拥有幸福。

  不久后,总部果然下了通知。

  那通知是一份红头文件,纸张有些粗糙。

  通知要求分公司暂未签订团险业务的全部暂停。

  “分公司未签订团险业务的,一律暂停。”上面的字黑体加粗,十分醒目。

  所有业务都交由总部统一对接采购。

  我内心其实有些震惊。

  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一脸不可置信。

  没想到短短几天,鹿瑶瑶真的把这件事做成了。

  她以往从未在事业上显示有多么大的野心。

  她平时很少谈论工作上的目标和计划。

  也很少跟我提及自己的工作细节。

  我问她:“你工作怎么样啊?”

  她总是笑着说:“就那样呗,挺轻松的。”

  在我印象里,她就是在银行渠道卖保险而已,没什么工作难度。

  “不就是在银行卖卖保险嘛,能有多难。”我曾经这么想。

  可现在回想起来。

  她毫无背景资源,却能在一众候选人中成功留在银行体系。

  那些候选人个个都很优秀,有的学历高,有的经验丰富。

  这本身就是她能力的证明。

  她很少提及工作,恰恰说明她把工作问题都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解决了。

  她肯定在背后付出了很多努力,遇到问题自己默默解决。

  她从不与人吵架,说明她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游刃有余。

  同事们都很喜欢她,有什么事都愿意找她帮忙。

  我以前总觉得她就是个乐天派,无欲无求所以快乐。

  “瑶瑶,你怎么每天都这么开心啊?”我问她。

  她笑着说:“没什么可烦恼的呀,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可真正厉害的人,恰恰不是处理多棘手的难题。

  而是早在问题形成之初,就把它消灭于无形。

  我于是愈发认定,她在以退为进。

  “她肯定是想让我主动挽回。”我心里暗自揣测。

  我坐在房间里,心情复杂极了。

  时而战战兢兢,就像一只惊弓之鸟。

  我竖起耳朵,听到一点动静就紧张起来。

  生怕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

  “会不会她真的不想和我和好了?”我越想越害怕。

  时而烦躁不安,心里像有一团乱麻。

  那乱麻缠在一起,密密麻麻,怎么也解不开。

  怎么也理不清。

  时而,我会故作沉着。

  努力让自己那慌乱的心平静下来。

  可这不过是表面的伪装罢了。

  我就在这样纠结又期待的心情中,等待着她的电话。

  黎沫晗在一旁,脸上带着半开玩笑的神情,说道:“她啊,或许还会使出些女人的惯常招数呢。”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什么招数啊?”

  黎沫晗笑着,掰着手指头说:“比如生病了,跟你说自己难受得不行,就想让你去关心她。”

  “或者啊,说自己怀孕了,用孩子来牵绊你,让你没办法轻易离开。”

  “再不然就是喝醉了,装可怜博同情,让你心生怜惜。你就等着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冷静期的第 9 天。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是鹿瑶瑶的电话。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只小兔子猛地跳了一下。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鹿瑶瑶在电话那头,声音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怀孕了。”

  我听了,心里满是诧异。

  我们结婚四年了。

  前两年的时候,为了打拼事业,我们商量好了选择避孕。

  后两年呢,也没有特别着急地去怀孕。

  我们还专门去看过医生,医生检查后说我们两人身体都正常。

  医生还建议,如果不是特别想要孩子,可以顺其自然再看看。

  这么久都没有怀上,怎么偏偏在这一个月就有消息了呢?

  我皱着眉头,心里满是怀疑,忍不住嘟囔:“怎么这么巧呢?”

  鹿瑶瑶在电话里接着说:“无论如何,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声。”

  我听了,内心长长吁了一口气,口气无比冰冷地说:“既然离婚了,那就拿掉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安静得让我有些心慌。

  鹿瑶瑶轻声说:“你也这么想,那就好。”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情变得大好。

  我甚至有了亲自下厨的兴致,想着给黎沫晗和点点做顿饭。

  这段时间,我暂时住在黎沫晗的出租屋里。

  我们是分房住的,就像普通室友一样。

  自从从海城回来后,我没再和她发生任何身体关系。

  她主动过几次,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甚至想起以前每次上班的下午,来这里和她偷情,我都有点不能理解当初的自己。

  黎沫晗曾经在我心里就像女神一样,可现在,那层女神滤镜在我这里已然全部消失。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锅里的老鸭汤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黎沫晗在一旁帮忙盛饭,她把饭盛在碗里,动作很熟练。

  我正端着煮了几个小时的老鸭汤,小心翼翼地摆上桌。

  这时,点点打开门,领着一个陌生男人进来了。

  我与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问他是谁。

  那男人突然咬牙切齿,脸都涨红了,喊了一句:“你就是那个上了我老婆的狗.杂.种!”

  说着,他抡起拳头就朝我扑了过来。

  他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我的脸上,我感到一阵剧痛。

  黎沫晗在旁边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那声音好似一把利刃,直直穿透我的耳膜。

  我只感觉血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糊住了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雾霭所笼罩。

  与此同时,下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不断地冲击着我的神经。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等我悠悠转醒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洁白的病床上。

  周鸣在我旁边,嘴里正叼着烟,一缕缕烟雾从他的嘴边缓缓升起。

  见我醒来,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像是交织着惊讶、担忧与无奈。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跟我讲了一些事。

  “当初,黎沫晗丈夫闹出人命的那场架,事情是这么起的。”周鸣皱着眉头说道。

  “那天,黎沫晗在吃饭的时候,和别人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他顿了顿,继续说。

  “之后,她坚决地办理了离婚手续,还搬了家。”

  “她心里想着,要完全和以前的生活切断联系。”

  “可是,她丈夫出狱之后,就一直在四处寻找躲着他的黎沫晗母子。”

  “终于,他打听到了他们的住处。”

  “而且,他从别人口中知道了我和黎沫晗同居的事情。”我接过话,声音有些低沉。

  “他顿时怒不可遏,一怒之下就对我造成了伤害。”

  “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周鸣叹了口气。

  “他丈夫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模样,大声嚷嚷着:”

  “‘就算你告我,把我重新抓起来也没关系。’”

  “他还恶狠狠地说:”

  “‘你是有妇之夫还出轨,我要去你公司闹,去你老家闹。’”

  最后,周鸣怜悯地看着我,缓缓说道:

  “医生说你双侧睾丸破裂,以后很可能丧失生育功能……”

  听到这话,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我浑浑噩噩地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

  随后,我回到了家,去找鹿瑶瑶。

  我走到她面前,双腿一弯,缓缓跪了下来。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坦白:

  “瑶瑶,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满脸懊悔,声音颤抖着开始忏悔: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糊涂。”

  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我痛哭流涕地说:

  “瑶瑶,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离婚。”

  “即便跟黎沫晗一时糊涂,我也从来没动过这个念头!”

  “你是我的亲人,我答应过要一辈子对你好。”

  “我发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哽咽着,继续说道:

  “我被欲望一时蒙蔽了双眼,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其实在海城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深吸一口气,无奈地说:

  “我想了很多遍,实在是别无它法。”

  “事到如今,这个婚只能先离。”

  “那个男人是个疯子,他真的会去公司闹。”

  “你知道的,我公司是做女性产品的。”

  “一旦坐实我还没离婚就……我事业必毁。”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急切地说:

  “瑶瑶,我发誓这只是假离婚。”

  “我爱你,这辈子我只愿和你在一起生活。”

  我双眼直直地看着她,深情地说道。

  “也许你现在听到这句话觉得恶心,可是我是真心话。”

  我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祈求。

  “为了补偿您,我愿意把以前留的200万私房钱都给你。”

  我咬了咬牙,说出这句话。

  “并且等这件事过去,我答应你立刻复婚——”

  我期待地看着她,希望能看到她有一丝动容。

  鹿瑶瑶一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表情十分平淡。

  那神情,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直到这时,她突然打断了我。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很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江泽,你难道一直以为,我和你离婚是假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和嘲讽。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游离。

  似乎陷入了一阵自我感慨。

  随后,她可笑地摇了摇头。

  那动作,带着无尽的自嘲。

  她直直地看着我,目光坚定。

  郑重地说:“江泽,我郑重告诉你,从我向你提离婚开始,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

  愣愣地问她:“可你,你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突然……”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迷茫。

  她悲悯地垂眼看我,眼中满是无奈。

  “因为你那时在我眼里,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她缓缓说道,语气平静。

  “我喜欢快乐地活着,所以全情投入生命的每一个阶段。”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芒。

  “我喜欢爱人时的自己,所以给予你身为妻子深厚的爱。”

  她的声音有些落寞。

  “可那一切,都建立在我愿意的基础上。”

  “你出轨了,我不愿意了,所以将爱收回了,就是这么简单。”

  她的语气很决绝。

  “至于你觉得突然所以不相信,那是你的事。”

  她淡淡地说。

  “对我而言,不过就是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下不杂,既过不恋,如此而已。”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家门,脚步有些踉跄。

  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眼神空洞。

  突然,我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

  事业,没意思。

  每天忙碌地工作,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黎沫晗,没意思。

  曾经以为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闹剧。

  被人揍,也没意思。

  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伤痛。

  马路上的人来来去去,川流不息。

  他们的脸上有欢笑,有忧愁。

  可这一切,在我眼里都那么无趣。

  更没意思。

  我恍惚间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黑暗的日子。

  那时候,就是因为觉得生活里的一切没意思,我开始做公益。

  后来,我才认识了鹿瑶瑶。

  她就像一道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

  然后不知不觉受她影响,被她改变。

  我慢慢变得开朗,变得自信,变得昂扬。

  现在,在命运的某一瞬间,我被打回了原形。

  在鹿瑶瑶的配合下,黎沫晗前夫趁集团领导视察故意闹事时。

  我不慌不忙地拿出了离婚证。

  至少证明我没有严重的道德错误。

  但毕竟这事儿造成了一定影响,

  我还是被降职成了经理级。

  其实,我比自己预想的更快接受了这个结果。

  很多时候,我在外面依旧照常说话、处理工作。

  表面上看起来仿佛没什么改变。

  可一旦回到那个临时的家,

  推开门,屋内寂静得有些压抑。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挺挺地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床板硬邦邦的,硌得后背生疼。

  除了吃喝拉撒这些必要的事,

  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能从傍晚一直躺到第二天早上。

  我甚至都打不起精神去告黎沫晗的前夫。

  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解不开的麻。

  有一次,黎沫晗给我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屋里突兀地响起,吓了我一跳。

  电话那头,她慢悠悠地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懒得听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每天,我就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地生活着。

  上班的时候,机械地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下班了,就麻木地往家走。

  就像个没有灵魂的 AI 一样。

  唯一能支撑我的,

  就是想着等这件事给鹿瑶瑶带来的伤害过去,

  我再重新去追求她。

  那时候,我一定不能太差劲。

  所以,该上的班我得去上,

  哪怕坐在办公室里也是心不在焉。

  该治的病我也得去治。

  身体的病痛和心里的痛苦,双重折磨着我。

  新来的总经理是集团总部年轻的财务总,叫萧璟。

  公司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女同事们的话题都围绕着他。

  我时常能听见女同事们偷偷地讨论他。

  一个女同事满脸花痴地说:「萧总真是又帅又高大,简直就是偶像剧男主,我都不敢跟他对视。」

  眼睛里满是崇拜,双手还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

  另一个女同事也跟着附和:「据说是国外名校毕业,而且从没谈过恋爱,这么优秀的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啊!」

  一边说,一边用手托着下巴,满脸的好奇。

  还有人疑惑地说:「可他都已经是集团总了,为什么还跑来分公司当个总经理啊,这不是降级吗?」

  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解。

  又有人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是他主动要求的,好神秘!」

  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着一丝神秘。

  可这些对我来说,丝毫没有吸引力。

  我心里只装着鹿瑶瑶。

  没事的时候,我就疯狂地刷新鹿瑶瑶的朋友圈。

  手指不停地在屏幕上滑动,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她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既过不恋。

  她甚至都没想起拉黑我,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我。

  也正因如此,我才能一窥她的动态。

  她剪头发了,新发型看起来很清爽。

  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就像阳光一样。

  小九学会了新的指令,变得更聪明了。

  看着小九可爱的样子,我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

  阳台上的花又换了,五颜六色的很好看。

  那些花娇艳欲滴,仿佛在诉说着生活的美好。

  直到有一天,我茫然地在大街上走着。

  脚步虚浮,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忽然,我看到了一幕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场景:

  萧璟和鹿瑶瑶并肩走着。

  他们男帅女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萧璟微微低头,凑近鹿瑶瑶说了句什么。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温柔。

  鹿瑶瑶听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如春日里的花朵,绽放得那么耀眼。

  萧璟也弯起唇角,

  他微微歪着头,

  眼睛里闪烁着温柔的光,

  就那样看着她笑。

  我呢,根本没来得及思考,

  双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

  直接就冲了过去。

  我的嗓音因为愤怒和震惊,

  变得变形又发闷,

  厉声质问着:

  「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鹿瑶瑶一脸讶然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解,仿佛在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心里明白,

  我此刻的举动实在是太无礼了。

  我就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行为完全不受控制。

  可我真的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心里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烧得我坐立难安。

  我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璟看到这一幕,

  他轻轻伸出手,揽过鹿瑶瑶的肩膀,

  动作温柔又自然,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随后,他低下头看着我,

  眼神沉稳而平静,然后沉稳地开口说道:

  「江经理,我和瑶瑶认识,

  还真得感谢你啊。

  要不是你当初提交分公司申请员工团险方案,

  瑶瑶也不会作为银行代表来参与对接。

  要是没有那次对接,我也就没机会认识她了。」

  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所以你们那时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

  鹿瑶瑶就蹙起了眉头,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有点生气。

  她提高了音量说:

  「江泽,你想什么呢!」

  「其实我是……」

  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萧璟突然转头看向鹿瑶瑶,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满是真诚,

  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接着,他接着说道:

  「后来我无意中看见你的离婚协议,

  那一刻,我心里就动了调任到这里的念头……」

  「瑶瑶。」

  萧璟忽而变得认真起来,

  他的表情里溢出一丝紧张,

  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能有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吗?」

  「不可以!」

  我哑着嗓子叫了起来,

  声音里满是绝望,仿佛心都被撕裂了。

  与此同时,鹿瑶瑶抿了抿唇,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然后莞尔一笑,

  那笑容温柔得像春天的微风。

  她温柔地说:

  「当然。」

  我站在喧闹的街头,

  脸上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的眼睛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周围人来人往,

  人们行色匆匆,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却没有一个人在意我的痛苦,

  他们就像一个个过客,对我的悲伤视而不见。

  番外

  三个月后,

  我辞去了工作,

  离开了那个让我痛苦的地方。

  我回到了南方的老家,

  家乡的街道还是那么熟悉,可我的心情却格外沉重。

  我实在无法接受萧璟对鹿瑶瑶展开的大张旗鼓的追求。

  他们两个人,

  就好像是同一种人,

  他们并不过于在乎别人的看法,

  只重视自己当下的感受。

  可我受不了,

  我既受不了别人有意无意看我的目光,

  那目光里好像藏着无数的猜测和嘲笑,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也接受不了萧璟和鹿瑶瑶在一起的任何画面、八卦、端倪……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

  回到老家后,

  我找了一个普通的销售工作,

  这份工作很平淡,每个月工资只有 4000。

  父母开始给我介绍相亲,

  每次相亲的时候,

  我都会对女方说:

  「我因为出轨,

  被女方前夫打到双侧睾丸破裂,

  生育概率很低。」

  她们听了我的话,

  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那眼神里,满是诧异和不解,仿佛我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久而久之,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再也没有人愿意给我介绍对象了。

  身边那些热心的阿姨们,一开始还时不时地给我张罗着,

  可慢慢地,她们也都没了动静。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

  省得我去应付那些陌生的人,

  落得个清静。

  后来,

  有一次,我在高中群里闲聊。

  突然,就听到了黎沫晗的消息。

  有人在群里绘声绘色地讲着:“你们知道吗,黎沫晗她前夫到处叫嚣呢。”

  我好奇地问:“他叫嚣啥呀?”

  那人接着说:“他说自己是为了黎沫晗打架才入狱的,

  还说因为这事儿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这男人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

  那男人日日纠缠着黎沫晗,

  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不管黎沫晗走到哪儿,他都跟着,

  还不停地在她耳边念叨着那些破事儿。

  有一天,

  听说黎沫晗趁他熟睡,

  她的眼神里满是决绝,

  拿起刀就捅进了他的肚子。

  旁边有人惊呼:“啊?那她前夫咋样了?”

  有人回答:“那男人命大,没死,

  却落得个半瘫的下场。”

  接着又有人说:“黎沫晗因此入狱,被判了五年。”

  我听着这些事儿,

  只觉得他们的生活离我好遥远。

  其实,我对黎沫晗一直挺好的。

  在学校的时候,我还经常帮她解决一些小麻烦。

  一年后,

  周鸣的前妻给我打来电话。

  电话一接通,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满是嘲讽,

  “他得了癌症,小情人跑了。

  他又回来找我,

  把全部家产都赠予我,

  求我伺候他到死。

  我自然答应了,

  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真是可笑啊,

  当年为了钱拼命和我打官司,

  现在却求着把钱送给我。”

  我听着,怅然无言,

  许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

  她准备挂电话时,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

  “我上周碰见瑶瑶了。

  她大着肚子去医院检查,

  她老公对她可好了,

  全程紧张得不行,

  一会儿问问医生情况,一会儿给她擦擦汗,

  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似的,

  惹得小护士们一阵羡慕。

  说起来,瑶瑶也算命好。

  她那会打胎的时候,

  医生说她体质特殊,

  以后要孩子的概率很小,

  可她还是一咬牙打掉了……”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牙齿也咯咯作响。

  我声音颤抖地问:

  “你说,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打过,打过孩子?”

  电话里传来一阵讶异的声音:

  “就是你们离婚那会啊,

  你不知道?”

  从那之后,

  我再也没办法胜任任何工作。

  总是在某个时刻,

  身体突然开始打战。

  有一次,在和客户谈生意的时候,

  我的身体突然抖了起来,

  客户被我吓到了好几次,

  公司没办法,就把我开除了。

  从此,我过上了啃老的生活。

  父母整天唉声叹气,

  我看着他们发愁的样子,

  心里觉得特别羞愧。

  于是每天吃得很少,

  饭菜摆在面前,我却没什么胃口,

  人也越来越瘦。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小镇上的孩子们看见我就喊:

  “竹竿来了!竹竿来了!”

  我时常会梦见很久以前的那个雪夜。

  那天,大雪纷飞。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我初尝禁果,胆战心惊地回家。

  心里既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

  远远地,

  我就看见鹿瑶瑶穿得厚厚的,

  像个可爱的小熊一样,

  站在楼下等我。

  见到我,她小跑着过来,

  笑眯眯地说:

  “江小泽,你再不回来,

  就只能收获一个冰雕老婆啦!”

  南方的这个小镇,

  潮湿、粘稠,

  常年刮着亚热带的风。

  此后我的人生中,

  再无那样的雪夜,

  再无那样的人。

  (全文完)

  本文标题:出轨后,兄弟问我还对老婆还有感觉吗?我轻笑:就像摸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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