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退休金6500，买了一支69的口红，女婿骂我老不正经，我没跟他闹

　　我今年六十一，退休前在纺织厂当了三十年挡车工，手上磨出的茧子比核桃还硬。老伴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闺女长大，供她读完大学，看着她嫁人生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去年冬天，闺女说她婆婆身体不好回了老家，孩子没人带，让我搬过去搭把手。我想着反正家里也空，收拾了个小包袱就住了过去。

　　女婿王磊是做建材生意的，平时话不多，对我不算热络，但也挑不出错处。我每天接送孙子上下学，买菜做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的退休金每月六千五，自己花不着多少，隔三差五给孙子买零食玩具，偶尔也给家里添点油盐酱醋，总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钱上别太计较。

　　变故是从一支口红开始的。

　　那天是我生日，自己都忘了。早上送孙子去幼儿园，路过小区门口的化妆品店，橱窗里摆着支豆沙色的口红，阳光照在上面，看着温温柔柔的。我站在那儿看了半天，想起年轻时厂里文艺汇演，我偷偷抹过同事的口红，被老伴笑了半宿，说我"臭美"。

　　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进去。售货员小姑娘挺热情，帮我试了色，说这个颜色显气色，适合我这年纪。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堆成了褶子，可涂上那点颜色，好像整个人都亮堂了些。一问价，六十九块。我犹豫了下，还是掏了钱。

　　揣着那支口红回家，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有点慌，又有点甜。藏在枕头底下，没敢告诉任何人。

　　那天晚上，我趁他们都睡了，偷偷摸出来，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涂了点。刚想擦掉，王磊突然推门进来，说他渴了，想找点水喝。我手忙脚乱地想藏，已经来不及了。

　　他盯着我的嘴，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妈，你这是弄啥呢？大晚上涂个红嘴巴子，吓人不？"

　　我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说："今天......今天我生日，自己买的......"

　　"生日？"他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六十多的人了，学那些小姑娘涂口红，你不嫌丢人？我跟晓梅挣钱容易吗？你不帮衬着也就算了，拿退休金买这些没用的，老不正经！"

　　他的话像冰锥子，一下下扎在我心上。我攥着那支口红，手都在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闺女被吵醒了，跑过来拉王磊："你干啥呢？跟妈喊啥！"

　　"我喊啥？"王磊甩开她的手，"你自己看看你妈，都多大岁数了，买这玩意儿干啥？是不是闲得慌？"

　　我赶紧擦掉嘴上的颜色，低着头说："不怪他，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花钱......"

　　闺女还想说啥，被我用眼色制止了。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枕头底下的口红硌得我心口疼。

　　第二天一早，我把口红塞进了抽屉最底层，像啥也没发生过一样，照样送孙子，做饭。可王磊看我的眼神变了，带着股子嫌弃，话里话外总透着刺。

　　"妈，你那退休金，不如存起来给孙子将来报补习班。"

　　"楼下张大妈六十多了，天天捡废品补贴家用，多实在。"

　　"女人到了年纪，就得有个长辈的样子，别整天想些没用的。"

　　我都听着，没接话。闺女偷偷跟我说："妈，你别理他，他就是最近生意不好，心情差。"我笑了笑，没说话。我知道，王磊不是心情不好，他是打心底里觉得，我这把年纪，就该灰头土脸地活着，不配有点自己的念想。

　　年轻时日子苦，一件的确良衬衫能穿五年，哪敢想什么口红。老伴走后，我一门心思扑在闺女身上，她的学费，她的嫁妆，都是我一分一分攒出来的。我以为等她成家了，我就能松松心，可真到了这时候，却连买支六十九块的口红都成了"不正经"。

　　那天接孙子放学，他指着路边的月季花说："奶奶，这花真好看，跟你那天嘴上的颜色一样。"我的心猛地一揪，蹲下来问他："奶奶涂那个颜色，好看吗？"

　　孙子使劲点头："好看！像仙女！"

　　我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晚上趁他们都不在家，我又把那支口红拿了出来，对着镜子慢慢涂。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脸上，我突然觉得，我这辈子，好像从没为自己活过。

　　过了没多久，我找了个借口回了老家。闺女不放心，跟我回来住了两天。晚上娘俩躺在炕上，她说："妈，对不起，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不怪你，过日子哪有不磕磕绊绊的。只是妈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不能总为别人活。"

　　我把那支口红带了回来，就放在梳妆台上。每天早上梳头时，我会对着镜子涂一点，看着那抹温柔的颜色，心里踏实。

　　上个月，我报了社区的广场舞队，队里的老姐妹都涂口红，有的比我还大几岁，照样穿着红裙子，跳得欢实。她们说："李姐，你这口红颜色真好看，在哪买的？"

　　我笑着说："就小区门口的店，六十九块，不贵。"

　　没人说我老不正经，她们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得拾掇拾掇自己，活得精神点。"

　　前几天王磊给我打电话，语气缓和了些，说想接我回去。我想了想说："不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你们有空了，带着孩子回来看看就行。"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染成了深棕色，嘴角带着点豆沙色的口红，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六十九块的口红，买不来青春，却能买来一份心气。人活一辈子，不是为了看谁的脸色，是为了自己心里舒坦。这道理，我到六十岁才想明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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