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搬来个鳏夫,我趁夜翻进他院子,还没站稳就被一群暗卫团团包围

隔壁那座空置许久的宅院,新搬来一位鳏夫。
听闻此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不仅身姿如修竹般挺拔,更是坐拥万贯家财。
这般极品,恰如一块肥肉悬在嘴边,惹得我心如猫抓,痒得难耐。
月黑风高夜,正是采花时。
我按捺不住心头的躁动,连夜翻上了他家那高耸的墙头。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那只绣花鞋还没来得及踩实院内的青砖,周遭便如鬼魅般涌出一群黑衣暗卫,寒光凛凛的刀剑瞬间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团团困住。
人群散开,一名男子缓步而出。
借着廊下的灯火,我瞧见他面色阴沉,仿佛覆盖着一层寒霜。
他目光如炬,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
“姜鹤也,你即便是失了忆,这贪花好色的臭毛病倒是一点没变!”
这开场白,属实有些不客气。
为了保命,更为了挽尊,我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这尴尬的处境寻个借口:
“这位公子误会了,其实……其实我今晚翻墙,纯粹是手头紧,想借点金银珠宝周转一二。”
“是吗?”他挑了挑眉,声音不辨喜怒。
此时,他正好走到灯火阑珊处,那张脸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
眉眼清冷如画,肤色白皙胜雪,唯独鼻尖上生着一点殷红的小痣,在冷玉般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妖冶夺目。
他浑身透着一股子清贵的书卷气,却又夹杂着让人腿软的禁欲感。
我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到了嘴边的话瞬间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
“其实……若是偷不到钱,偷人也是极好的。嘿嘿嘿。”
这话说得我是心花怒放,只觉得今晚这墙爬得太值了,简直是赚翻了。
男人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黑了几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似笑非笑,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得很!我今晚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究竟打算怎么个偷法!”
我被两名身形魁梧、力大无穷的侍女左右夹击,像拎小鸡仔一样架在胳肢窝下带离了现场。
一路上,我脑子里还在复盘刚才那男人的话。那位俊俏得不像话的公子,究竟是想让我“偷人”呢?还是想让我“偷人”呢?
出乎意料的是,她们并没有将我押入想象中阴暗潮湿的水牢或小黑屋,而是将我带进了一座低调却处处透着奢华的雅致小院。
更离谱的是,她们竟然给我摆了一桌丰盛的晚膳。
水晶肴肉、松鼠鳜鱼、龙井虾仁……整整九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我看着这满桌珍馐,感动的泪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这规格,未免也太超标了吧!
恐惧归恐惧,食欲归食欲。这些饭菜竟异常合我的胃口,仿佛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一边感叹着命不久矣,一边风卷残云,忍不住多添了两碗饭。
席间,我借着吃饭的空档,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对方的底细。
这一问才知道,我那是踢到了铁板。
此人名叫宋云词,乃是当朝丞相的独生子,两年前钦点的探花郎,如今在朝中身居要职,可谓是权倾朝野。
更难得的是,他今年年方二二,府中既无侍妾通房,坊间也无任何风流韵事流传。
真真是有才有颜,还守男德的绝世好男人!
就在我刚放下碗筷,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时,宋云词掀帘而入。
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一堆光溜溜的盘子,冷哼一声,语气凉凉:“你这胃口,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还行,还行,民以食为天嘛。”我讪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提着药箱的老大夫。
宋云词示意大夫上前,我则单手托腮,毫不避讳地用痴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不远处的他。
“这位宋公子,不知你家中可有婚配?心中可藏着哪家姑娘?”
“若是有婚配也无妨,只要没成亲,我就愿意和你成……唔……”
我的虎狼之词还没说完,嘴里就被猛地塞进了一颗硕大的香梨。
那是宋云词的手笔。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仿佛已经在梦里排练过千百回,精准地堵住了我的喋喋不休。
行吧!看在梨子挺甜的份上。
我抱着梨子,乖巧地啃了起来,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待我啃完半个梨,老大夫也诊完了脉。
“回禀公子,从这位小姐的脉象来看,气血充盈,身体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宋云词原本清冷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既然身体无碍,为何她会全然不记得往事?”
大夫微微躬身,面露难色,拱手作揖道:“老朽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这位姑娘脑中有何隐疾。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吧!”
夜色深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这几个词若是拆开来看,平平无奇;若是组合在一起,那便是数不尽的暧昧与旖旎。
然而现实却是——我在小鸡啄米般犯困,他在气定神闲地看书。
我想溜,可门口那两尊煞神般的带刀暗卫如同门神一般杵着。
只要我稍微靠近门口半步,那泛着寒光的刀鞘便会极其“友好”地贴上我的脖颈。
危险,太危险了,简直是寸步难行。
百无聊赖之下,我凑到宋云词身旁,没话找话地问道:
“我还不知道公子具体怎么称呼呢?”
“听公子和我说话这熟稔的语气,咱们以前莫非是旧相识?”
“我家中父母双亲可还健在?我是哪里人氏?”
……
我一口气抛出了十几个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宋云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淡定地翻过一页书,将我无视了个彻底。
我:?
“怎么?不理人?在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笑死人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不过是见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才屈尊降贵和你多说两句。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像你这种小白脸,我以前见得多了,其实也就那样,一般般啦。”
激将法果然有用。
宋云词终于忍受不了我的聒噪,啪地一声合上了书卷。
“我叫宋云词。”
“你叫姜鹤也。家中父母健在,乃是朝廷命官。只因近日朝中事务繁忙,他们腾不出手来寻你,故而托我前来接你回京。”
他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那我为什么会失忆?又怎么会流落到这千里之外的小镇上来?”我不依不饶地追问。
宋云词将手中的书反扣在红木桌案上,目光幽深,意味不明地盯着我。
“姜鹤也,你怎么失忆了还这么烦人?”
他微微前倾,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那白皙如玉的脸颊,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我没有任何义务回答你的问题。不如这样吧,你亲我一口,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童叟无欺,如何?”
我瞬间懵了。
这是什么天降福利?还有这种好事?
见我愣在原地,宋云词以为我怕了,嗤笑一声:“怂包。”
说完,他便伸手欲去重新拿书。
说时迟那时快,我眼疾手快地一手按住了那本书,另一只手猛地揪住了宋云词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亲!必须亲!不亲不是人!
我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对着他那张俊脸就是一顿乱啃。
么么么!
三下五除二,我便在他脸上盖了好几个鲜红的章。
等宋云词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松开手,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他慌乱地猛擦着自己的脸颊,没一会儿,那原本白皙的脸上便红成了一片。
也不知是被我亲红的,还是被搓红的,抑或是……羞红的?
依我看,八成是后者。
“姜!鹤!也!你……你简直……”
宋云词衣衫微乱,露出颈间大片白嫩的肌肤,一脸羞愤交加。
他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活脱脱一副良家妇男被人当街调戏了的模样。
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对着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大声喊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亲一口换一个问题!刚才我亲了十三口,四舍五入一下,你还欠我二十个问题呢!宋大人,可得记账啊!”
回应我的,只有一声重重的关门声,震得门框都抖了三抖。
我心满意足地扑向内间的雕花大床,抱着被子滚了几圈。
真不容易啊!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了。
翌日清晨,我神清气爽地醒来。为了讨债,我逛遍了整个府邸,终于在书房堵住了人。
我倚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正襟危坐的他:“小宋大人,早啊!别忘了,你还欠我二十个问题没答呢!”
宋云词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那眸底藏着一抹我看不懂的情愫,声音微哑:“你喊我什么?”
“小宋大人啊!昨晚听那些暗卫都这么喊你。怎么?别人喊得,我就喊不得?”
“没什么,随你,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吧。”他垂下眼帘,似是妥协。
在我的死缠烂打和强烈要求下,宋云词终于放下公文,答应和我好好聊聊我的“前世今生”。
据他所言,我乃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奇女子。
我的父亲是当朝兵部尚书,外祖父更是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母亲在我年幼时便撒手人寰,虽说是姨娘当家,但那位姨娘待我视如己出,家中有什么稀罕物件,必然是第一个送到我房里,之后才轮到旁人。
我自幼与外祖父感情深厚,八岁那年去外祖父家小住,便赖着不肯走了,在那边野蛮生长。
父亲和姨娘也都依着我,每年都会不远千里去外祖父家看我,给我带去京城最新样式的首饰和衣料。
直到及笄之年,我才回到京中居住。
彼时,姨娘还为我 操办了一场轰动全京城的及笄礼,繁华奢靡,隆重至极,给足了我排面。
家中还有一双小我两岁的龙凤胎弟妹。妹妹温婉可人,知书达理;弟弟聪明伶俐,少年老成。
我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听着宋云词讲述。听起来,我似乎拥有一个完美的原生家庭,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我对这些温情脉脉的家常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更想知道关于我和他的事。
“那咱们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呢?”我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宋云词不知想起了什么,侧过半个身子,避开我的视线,耳朵尖悄悄泛起了一抹红晕,含糊其辞道:
“你我……算是青梅竹马吧,你回京之后,我们也打过不少交道。”
“那我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何会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里?”
提到这个,宋云词抿了抿唇,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嘲弄:
“你和三皇子两人,为了争抢一个戏子,当街大打出手。结果你不敌,被他找人套了麻袋打了一顿,然后就给发配到这个地方来了。”
“姜鹤也,你当真是出息了。自从回京之后,你干的那些荒唐事,简直是一桩接一桩,罄竹难书!”
接着,宋云词便开始如数家珍般细数我的“丰功伟绩”。
其实仔细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无非就是把京城里的青年才俊挨个调戏了一遍。
今日约王家公子吃饭,明日约李家少爷游船。
每个人都撩拨得人心神荡漾,却又只撩不负责,典型的渣女行径。
我还曾乔装成男子去逛青楼,喝高了还在青楼里大闹了一场,成了那里的名人。
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搂着一名戏子,大摇大摆地坐在人来人往的茶楼里听评书,丝毫不顾及旁人的眼光。
闲来无事便去赌场玩两把大的,偶尔兴致来了,还会出手救几个风尘女子。
宋云词总结道:男子想干的事情,我都干了;男子不屑于干的事情,我也干了。
自从我回来之后,尚书府就被我搅得鸡飞狗跳,家宅不宁。
但即便如此,尚书府上下依然尽心尽力地维护着我的名声。
特别是我的那位庶妹,经常为了替我说好话,不惜和闺中密友闹红了脸。
我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许是笑得太过放肆,眼角竟笑出了几滴泪花。
“没想到啊,我失忆前竟然活得如此肆意潇洒!简直是我辈楷模!”
“那……我失忆前,有调戏过小宋大人吗?”
没等宋云词回答,我便自顾自地笃定道:
“肯定有!只要见过小宋大人这般绝色,旁人哪里还能入得了我的眼?”
宋云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一双清冷的桃花眼里,倒映着我此刻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神色复杂。
良久,他轻叹一声:“姜鹤也,别再作践自己了。”
我垂下眼帘,装作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笑盈盈地凑过去,在他那如玉般的脸颊上又响亮地亲了两下。
看着眼前这清冷如玉的人再次慌乱地捂住脸,我笑得更开心了。
“姜鹤也!”他羞愤欲死。
“哎!我在呢!小宋大人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这人最讲公道,总不好让你吃亏。你之前不是说一个问题亲一口吗?若是不够,我往你另一边脸上再补两个便是!”
“不必了!”
宋云词再一次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慌不择路地逃出了书房。
自从那天过后,宋云词连着躲了我整整两天。
但他这躲猫猫的技术实在一般,每次都能被我精准逮到,然后被我用各种理由调戏一番,最后只能红着脸落荒而逃。
直到他通知我要启程回京,这回换我躲了他一天。
月上中天,三更半夜。
我又一次熟练地爬上了墙头。
然而,还没等我跳下去,就看见墙根下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这简直是守株待兔啊!
“好巧啊,小宋大人。你也打算爬墙头观赏今晚的月色吗?需要我拉你一把吗?”我骑在墙头,干笑着看向站在正下方的男人。
宋云词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姜鹤也,你是自己跳下来,还是我让人上去把你抓下来?”
“你猜?”
我朝他甜甜一笑,心一横,眼一闭,直接朝着他的方向纵身一跃。
砰!
我这一扑,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宋云词扑倒在地,两人滚作一团。
趁乱爬起来的时候,我还没忘顺手在他胸腹间摸了两把。
别说,你还真别说,那肌肉紧实有力,手感简直好得没话说。
宋云词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时,向来一丝不苟的发冠已经歪了,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下来,恰好遮住了那红得滴血的耳垂。
我低垂着脑袋,两根手指在身前互戳着,一副做错事的娇羞模样:
“人家笨手笨脚的,连跳下来这点小事都没做好,还连累了小宋大人。
人家也不知道小宋大人竟然这么虚弱,连我这般身娇体弱的女子都接不住。小宋大人该不会生我的气吧?”
宋云词扶正了自己的发冠,看向我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就地挖个坑把我埋了。
“姜鹤也,你见过哪个身娇体弱的女子能一拳打飞八个壮汉的?别装了!”
我嘞个豆!
“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吗!能一拳打飞八个人!”
我震惊地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软肉,软乎乎的,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啊。
我还沉浸在对自己武力值的震惊中,丝毫没注意到宋云词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探究。
本来还想找机会再翻墙溜走的,但最后还是被无情地抓了回去。
洗漱完毕,回到房间,看到宋云词竟然端坐在我的房中。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地凑了过去,媚眼如丝:
“小宋大人,深夜前来,孤男寡女的,难不成是想……”
我话没说完,故意扭扭捏捏,欲语还休,眼神在他身上打转,那意思不言而喻。
但意料之外的是,这次没看到宋云词羞红的脸。
他面无表情,甚至眼神有些冷。他身后突然走出两个如铁塔般的彪形大汉,三两下便将我反手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像扔麻袋一样把我扔到了床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怕你半夜翻墙偷跑,今晚我就守着你睡。”
不是?
我看了一眼被绑成粽子的自己,欲哭无泪。我这个样子要怎么睡?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我在床上像条蛆一样蛄蛹了两下,不仅没挣开绳子,反而把手腕磨红了一圈,疼得我生理性泪水都出来了。
我决定使出杀手锏。我夹着嗓子,娇滴滴地看着那个冷酷的男人:
“小宋大人~这绳子磨得人家手都红了,好疼呀~能不能给人家松开嘛?我发誓,我绝对不跑,真的!”
我寻思着这副梨花带雨的姿态,多少能勾起男人的怜香惜玉之心吧?
谁知,他居然第一时间发出了一声极其不屑的嗤笑。
那是对我的演技赤裸裸的侮辱!
士可杀不可辱!
我忍了忍,终究没忍住。
体内那股洪荒之力突然爆发,我深吸一口气,猛地一用力,竟硬生生地用蛮力崩断了绳子!
宋云词听到动静刚转过身,恰好看到我从一堆断绳里爬出来,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他还没来及开口,就被我快准狠的一记手刀,直接劈晕了过去。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凑近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信是真的晕透了。
虽然今晚欣赏不了美色了,但这没关系,本小姐略懂拳脚,自保足矣。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
我醒来时,发现宋云词正靠坐在床头,双手交叠放在被子上,眉眼耷拉着,一副生无可恋、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地把下巴枕在胳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宋大人,别这副表情嘛。咱们两个昨晚可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不用摆出这副失了贞洁的烈夫模样。再说了,就算我们昨晚真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不会对你负责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我这番渣女语录,宋云词才堪堪回神。
他像是被我气得不轻,那双向来清明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红血丝,胸膛剧烈起伏:
“姜鹤也!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厚颜无耻的女子!简直……简直是有辱斯文!”
“简直什么?”
我一听这开头,好奇心顿时就上来了,骨碌一下坐了起来,等着听他的后续。
可这男人实在是教养太好,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也憋不出半句脏话来,最后只能负气般坐在床边生闷气。
我乐不可支,没忍住,伸手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男人的头。
“咱们的小宋大人还是这么的善良可爱,连骂人的话都不会说。怎么办,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要不然,小宋大人还是从了我吧?我不嫌弃你脾气臭。”
宋云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你早饭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准备。”
我一愣。
这还是宋云词第一次没有反驳我的调戏,反而这么生硬地转了话题。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还以为好事终于要降临在我头上了。
没想到,他居然只是问早饭!
我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口报起了一串诡异的菜名:
“清炖宋云词!红烧宋云词!白灼宋云词!爆炒宋云词!油炸宋云词!”
我一边报着菜名,一边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拉开房门,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见他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冲过去,揪着他的腰带就往外拖,顺带还在他屁股上补了一脚。
不识抬举的臭男人!
“滚滚滚!去吃你的早饭去!”
“粗鲁。”
宋云词拍了拍被我踢到的地方,不但没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
清晨的阳光模糊了他的面部轮廓,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此刻正极其温柔地看着我。
那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听起来竟像是在调情一般。
我迅速把门“砰”地一声关上,靠在门背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点烫手。
完了,该不会是昨晚受凉发热了吧!!!
早饭是下人送到房间的。
清炖蟹粉狮子头、软糯的东坡肉、翠绿的白灼青菜、脆嫩的爆炒羊肚,还有金黄酥脆的炸酥肉,配上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白粥。
我看着这桌“全肉宴”,沉默了。虽然不是“宋云词全席”,但也够丰盛的了。
这顿早饭,我足足吃了两个时辰,撑得直翻白眼。
尽管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最终还是被宋云词拎上了回京城的马车。
回京的第一天,我在马车里变着法地调戏小宋大人……
回京的第二天,我继续不知疲倦地调戏小宋大人……
回京的第三天,报应来了,我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终于安分守己了……
宋云词见我脸色铁青,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终于心软了,吩咐马夫放慢了赶车的速度。
这也导致我们错过了宿头,只能在荒郊野岭露宿一晚。
我躺在马车上挺尸,半死不活。等到夜深人静,宋云词不知所踪。
深夜,荒郊野岭,一个抱着比人还高的巨大包袱的女子,正鬼鬼祟祟地在草丛中穿行。
没错,那个女子就是我。
听着远处传来的潺潺流水声,我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我慢悠悠地寻着水源,打算好好洗漱一番,洗去这一身的风尘。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选择早点来,或者干脆别来。
拨开草丛,只见前方一处天然的温泉池中,热气氤氲。
透过那缭绕的水雾,隐约可见一名男子正靠在泉边的圆石上。
他双臂随意地搭在岸边,水珠顺着他结实流畅的小臂滑落,滴入泉水中,荡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月光下,他鼻尖那颗殷红的小痣,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上去搓一下那颗小痣,它会不会变得更红?
身子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温泉中的人先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
哗啦一声!
他猛地掬起一捧水,朝着我兜头泼来。
“我呸!我呸!我……”
我嘴里的洗澡水还没吐干净,脖子上就横过了一把冰凉刺骨的长剑。
“姜鹤也!”
头顶上方传来男子气急败坏的低吼声。
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夺去了心神。
男人因匆忙起身,身上只松松垮垮地套了一件里衣。
此时那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轮廓饱满的胸肌,在那半遮半掩之间,还隐约透着一抹诱人的粉色……
“姜!鹤!也!你流鼻血了!!!”
宋云词的声音里透着平日里绝不可能见到的慌张。
他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只手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脑袋抬了起来。
我这时才如梦初醒,感觉到鼻腔里有一股热流涌出。我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眼神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偷偷往下瞄。
苍天啊!这是国宴级别的待遇啊!
此时的宋云词也终于意识到我是为什么流鼻血的了!
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蓦地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我的眼睛。
“不许看!闭眼!”
耳边传来男子生硬且难为情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羞恼。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挽回一点点名声,哪怕只有一点点。
我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又干又涩,像是公鸭嗓:
“小宋大人,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有意要偷看你洗澡的,我真的只是路过……单纯的路过。”
“嗯。我知道。”他声音闷闷的。
他刚说完,我就感觉脚边的包袱被人轻轻踢了踢。
宋云词捂在我眼睛上的手很烫,烫得我整个人都跟着燥热起来。
感受到旁边传来的男性热气,我身子莫名有些发软,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抓住了他覆在我眼上的手腕。
掌下的脉搏跳动得剧烈而有力。
“小宋大人,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其实……我的心也跳得好快。”
“闭上眼睛,转过去,不许偷看!”
宋云词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快速收了回去。他清冷的嗓音此刻带着明显的暗哑,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竟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性感。
“哦!”
我乖乖地背过身去,眼睛却只能盯着地上那两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耳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看着影子里的他套上一件又一件宽大的衣袍,遮住了那令人垂涎的好身材……
脑子里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刚才那一抹红色的影子,鼻尖再次传来一股热意。我连忙捏住鼻子,高高扬起了脑袋。
好在,这种甜蜜的折磨很快就结束了。
“怎么还在流鼻血?”
宋云词穿戴整齐转到我面前,看到我满手满脸都是血时,那两道秀气的眉毛快要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额前的碎发还在滴着水,晶莹的水滴顺着脸庞滑落,游过精致的锁骨,滑落到深色的衣袍深处,慢慢洇出一小圈更深的颜色。
完蛋了!
看着这幅“美男出浴图”,我感觉这血非但止不住,反而要流得更多了。
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还是连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出息!”
听到男人那带着几分宠溺的嘲笑,我也没心情去反驳了。
只恨自己以前去的青楼太少,见识太浅,关键时刻竟然这般把持不住,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回去的路上,月光如水。
我踩着男人的影子,故意走在他前面。
“姜鹤也,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宋云词问这话的时候,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笃定的陈述句。
我脚步一顿,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翻墙去你那儿的那个晚上,看见你的第一眼,就都想起来了。”
“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想回京?为什么要装失忆?”
我沉默了。
四周的虫鸣声似乎都变得刺耳起来。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说实话卖个惨,博取一下同情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低声来了一句:
“罢了,我不想听了。”
两天的车程,赶着日落前到了尚书府。
门前站着一个穿着浅黄色纱裙的女子,翘首盼着,马车刚停,她就小跑上前了。
“宋哥哥~”
我刚掀开帘子,就听见了姜以宁娇滴滴的声音,手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麻溜地跳下马车,忽略了她错愕的表情,笑了笑,学着她的语气也娇滴滴地说。
“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宋哥哥,我是你的姜姐姐。”
姜以宁反应也快,退了一步,朝我行了一个礼,眼神却一直往马车里瞄着。
“嫡姐,我已经吩咐下人备好热水了。好好休息,不必担忧三皇子会因为戏子报复你的事了,父亲已经替你赔过罪了。
往后安心待在家里就是了。父亲和娘亲去礼佛了,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们了,想必过两天就能到家了。”
我没有理会她,抬脚就往里走,姜家的人在外面一向装得很,多待一会儿我都觉得恶心。
房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扫了,床上放着一件被人试穿过的艳红色嫁衣,几件衣裳被人扔在地上,裙摆上还有一个显眼的脚印。
我冷眼看着面前的景象,活动活动手脚,拔腿就往姜以宁的院子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刚好碰到姜以宁,我毫不犹豫上前揪住了她的发髻。
“姜鹤也!你疯了是不是!一回来就向我动手,等我娘回来我就让她把你娘的遗物全部扔掉。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把她拉开。”
几个丫鬟也迅速反应过来,想上前拉住我,但我比她们动作更快,拔出姜以宁头上的发簪怼在她的脸上。
“要是她们冲上来,吓得我手一抖在你脸上划上一道可就不好了。”
“别……都别靠近。
“姜鹤也,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姜以宁终于发现我根本不在乎她的狠话,终于服软了。
我手一松,她瘫软在地,头发散落了大半,脸上还有几道挣扎时划的小红痕,狼狈极了,丝毫没有高门贵女的样子。
我半蹲下来看她:“我房间里的婚服怎么一回事?”
“父亲已经将你许配给江南一名富商当妾室,已经互换庚帖了,婚期就在下个月中旬。”
姜以宁的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那个江南富商没有嫌弃你不守妇道,还让你去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你就该偷着笑了。
“对了,听说那个富商他家大公子今年都二十有五了。你怕是有福了,嫁过去都不用操劳,专心过你的富贵日子。”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恶心,转身往外走。
我刚出尚书府没走两步,一辆马车稳稳停在了旁边,宋云词从里面探出一个头问我,要不要去郊外骑马。
我抬头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又看了一眼他。
把“有病”咽了下去,爬上了马车。
算了有病就有病吧!
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到了郊外,骑了一刻钟的马,因为天完全黑了下来,我一点都看不见了。
我和宋云词坐在地上,没有点燃火堆,俩人藏在夜色里,静静地吹着山间清冷的风。
“姜鹤也,你要不要讲讲真实的自己?”
旁边传来的声音很轻,轻到我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我忍了忍,还是开口了,不求他信我,只是想说一下自己的经历。
“我在外祖父家住的那些日子,姜府的人没有来看过我。他们说每年来小住,根本就是假话。
“起初他们接我回来,我以为是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
“没想到是为了巴结三皇子让我嫁给他当侧妃。
“三皇子后院的侍妾都可以开两个青楼了,我不肯,他们就想软禁我。但我会一点拳脚,墙和人都拦不住我。
“尚书府不是注重自己的名声吗?我就顶着尚书府的名号出去花天酒地。
“但我还是太年轻了,损害的只有自己和外祖父的名声。
“他们不会说尚书府没有教好我,只会说外祖父是一介粗人才会教出这样不守规矩的女子。
“全京城的女子以我为耻,以姜以宁为荣。
“就在我开始安分的时候,他们竟然往我的茶点里下药,把我送到三皇子游玩的船上。
“我拼了性命,伤了三皇子,自己也受了伤,乘着一条小船逃了出来。
“我身上没有什么钱,没有路引和户籍,住不了店,找不到活干,吃了不少苦头,但好歹还是活下来了。
“后面有几拨人来找我回去,我干脆说自己失忆了,后面就是遇见你了。
“现在好了,他们要把我嫁给一个江南富商当侍妾。早知道当初就不闹腾了,还不如嫁给三皇子当侧妃呢!”
说到最后的时候,我语调轻快,一副看开的样子。
我说完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但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摸索间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纸包。
刚打开就能闻到很淡的花香,我一下就认出来,这是如归楼的招牌糕点,水晶花糕。
我入京以来见过很多次,但只吃过一次,甜糯甜糯的,唇齿留香。
我吃着糕点,颇有些遗憾:“也不知道江南有没有像小宋大人这般俊俏的男子,但听说江南的美食非常不错,想尝尝。”
“会尝到的。”
旁边传来声音又沙又哑,我差点以为旁边换了一个人。
我不想回尚书府,宋云词就把我带到了他的一处私宅。
我倚在门口送他上马车,笑吟吟地说道:
“小宋大人,我住在你的宅子里,别的妹妹不会吃醋吧!”
宋云词拧着眉,认真地回道:“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
我移开视线:“时辰不早了,小宋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要不然家里人该担心了。”
“好”
男人应了,却没有任何动作,旁边的小厮人都等麻了,给我整笑了。
“小宋大人,你倒是上马车啊!”
“我看着你回屋我再走。”
行!我没有半分犹豫麻溜地关上了大门。
再拉扯下去天都亮了。
刚想再转悠转悠,随便找一个房间躺一会儿,就有一个穿着暗黑色夜行衣的女子跪在我面前。
她说是宋云词留下来照顾我的。
她带着我去了主卧,还替我备好了换洗的衣裳和热水。
这个待遇比尚书府好多了,不像我在尚书府用个热水还得自己烧。
等我睡醒,洗漱完,出房门时正好看到宋云词在院子喝茶。
暗红色绣着花纹的朝服把人衬得更加玉树兰芝。
越看越喜欢。
“小宋大人,这是有什么急事找我吗?连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想见你了,所以下了朝就赶过来了。”
我:!!!
我掏了掏耳朵,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小宋大人,今天吃错药了,这么孟浪。
我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
“小宋大人,你说你这算不算金屋藏娇啊!”
宋云词的脸又一下子红温了,我满意了。
还是我比较孟浪!
宋云词留在这用午膳,每端上来一道菜他都要问一句,这菜味道如何。
我说好吃,他只是笑笑,也不动筷子。
一顿饭下来,给我搞敏感了,他是不是在怀疑我的品位不行。
吃过饭后,我出门消消食,宋云词也跟着我上了马车。
我挑眉看向他。
“小宋大人,你知道我去哪吗,就敢跟上来。”
“无妨。”
宋云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我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
说干就干!
我带着宋云词去了一家地下的小赌坊,进门前我还上挑衅他。
“小宋大人,还敢吗?”
宋云词定定看了我两秒,率先进去了。
掌柜匆匆忙忙赶来,见宋云词身上还穿着官服,一副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
掌柜为我单开了一张台子,赌场密密麻麻的人此时都挤一旁,忌于宋云词不敢上前。
庄家摇了几下骰子,落定买大小时,我翻遍了全身都没有找到一枚银钱时,旁边就递过一小袋的银子。
“谢谢小宋大人,赢了钱就请你去如归楼吃茶。”
今天的运气很好,押的几 把都赢了。
我见好就收,捏着钱袋子,带着小宋大人直奔如归楼了。
可我不知道的是,我们刚离开不久,就有官兵前来把赌场封了。
我朝虽然不禁赌,但是严禁官员经商,而那个赌场居然是姜家开的。
在茶楼吃饭的工夫,他们就连姜家会遭到什么处罚都编排好了。
我咬着糕点,愤愤不平。
“真该死啊!那我之前在赌场输了那么多钱算什么?”
“算你有钱!”
宋云词还心情颇好接了我的话。
忽然,旁边飘来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我不用抬头都能猜出是谁来了。
“宋哥哥。”
宋云词不冷不淡点了点头。
姜以宁也不生气,转过身看向我,语气担忧地说道。
“嫡姐,你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府,这是去哪了,我一直担心呢!”
忽然,她捂着帕子惊叫了一声。
“嫡姐,你衣裳都换了,昨天晚上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姜以宁的声音不算小,在场的人基本都听见了。
女子,夜不归宿,换了衣裳。
这几个词足够给人带来无尽的遐想了。
再加上我之前干的事情,在场有几个人看我的眼神逐渐猥琐起来。
我也不在意,毕竟她也打不过我,也就只能拿名声这种东西来恶心我了。
“姜二姑娘,既然担心,为何不派下人出来寻找?”
宋云词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也出现了愠怒。
“宋哥哥,我……我昨晚派人去找了,没找到!又想着嫡姐武艺高强,想来不会出什么事的,毕竟嫡姐之前经常这个样子。”
姜以宁捏着帕子,支支吾吾地辩解着。
“既然是常态,为何要多此一问,难不成姜二小姐是在下官面前假惺惺吗?”
宋云词中肯地、一针见血地点出来了。
姜以宁像被打击了一样,连退了两步,眼泪说掉就掉。
“宋公子何必说这样的话,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姜府事事以嫡姐为先,你何必这样诋毁我?”
姜以宁长相清秀,哭的时候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悯。
但对方是宋云词,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我没来京城之前就听说宋云词铁石心肠、辣手摧花的名号了。
果然,他接下来的话没有让我失望。
“是吗?既然如此为何姜大小姐身边连个可以跑腿的下人都没有,而你姜二小姐侍女就有两个、跟随的下人六个。”
“我一介女子,外面危险,当然要……”
姜以宁没有说完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在天子脚下说治安不好,简直嫌姜尚书职位太高了。
接着就看到宋云词慢悠悠从怀里掏出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尖。
“姜二小姐身上用的脂粉,只怕比青楼女子还要多吧。”
他这话一出,不仅姜以宁脸上血色全无,我也变了脸色。
“宋公子,慎言!姜以宁她从小喜欢脂粉,经常在府中捣鼓这些,所以身上脂粉味难免重了一些。”
宋云词抿了抿唇,显然不知道有哪里不妥,但还是给了姜以宁一个台阶下。
“姜二姑娘,是在下唐突了,改日再到府中致歉。”
“不敢。”
姜以宁的视线在我和他身上转了两圈,甩着帕子就走了。
闹了这么一通,我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待下去了,见我要走,宋云词连忙拉住了我。
“我送你回尚书府。”
我没有拒绝,毕竟能坐马车谁会选择走路呢!
在宋云词偷偷瞄向我的第七次,我终于收回外面的视线,问他。
“宋公子,想和我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喊小宋大人了?”
“那小宋大人想说什么?”
我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你是不是生气了?”
宋云词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丝毫不见刚刚在茶楼咄咄逼人那副模样。
“没有。小宋大人替我出头,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您的气呢?”
“你就是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我都对天发誓向他保证我没有生气了,宋云词还一直在追问。
“我只是有点害怕!”
我干脆破罐子摔碎,全盘托出。
姜府来接我回去时,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拿我婚事做文章,所以我早早就为自己列了一大串的夫婿备选名单,无奈的是,眼光不好挑中的人除了花心就是花心。
后面也是故意喝了下了药的饮食,打伤色欲熏心的三皇子。简简单单的事,抹上他的血假装受伤逃到小镇。
一个不听话,且带不来任何利益的人,尚书府是不会再派人去找的。
至于三皇子的报复,我有些拳脚功夫可以应付。
但意外的是,没有任何的报复,反而有好几拨说是尚书府的人要带我回京,我假装失忆,最后宋云词居然亲自来了。
我决定改变策略让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我恨这个呆子,一路上除了会脸红,什么反应都没有。
还利用他把赌场封了,给姜尚书添堵。
我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宋云词,对方一脸平静的样子,这让我更加害怕了。
“宋云词,你要打要杀直接来吧!我绝对不会喊一声冤枉的。”
“我不生气,能被利用,我很开心。”
这下轮到我再三确认他说的是不是假话了,还坚持让他发个毒誓。
宋云词三指并在一起,朝天发誓。
“宋云词向天发誓,无论姜鹤也做了什么都不会生气,也不会报复,如有违背让我不得唔……”
他讲到这里时,我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够了够了,有前面就够了。”
手掌下的触感很软也很烫。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在宋云词的怀里。
想退开,却被男人扣着腰肢往前一带,两人离得更近了。
他问,要不要嫁到丞相府继续勾引他。
我被他的呼吸烫得脑子一热就答应了。
丝毫忘记了下个月我就要嫁给六十岁的江南富商老头了。
到尚书府时,姜尚书已经回来了,他候在门口时,脸上的神情谄媚极了。
“小女顽劣,小宋大人见笑了。”
呸!不要脸的狗东西,他也好意思自称是我父亲。
也不知道宋云词和姜尚书说了什么,我过了几日的安稳日子,他们还把我娘亲留下来的遗物全部还回来了。
外祖父经常教导我,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不要为了一件死物品约束了自己,我也听进去了。但他们老是拿这个来威胁我,还是蛮硌硬人的。
隔日,丞相夫人就带着礼单和聘礼来到府上,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商量好大婚的时间、细节、流程。
成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的初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我看着堆在院子成箱的首饰和大红色的婚服,丞相府的人这么着急吗?
是怕我逃婚,还是怕宋云词逃婚啊!
外祖父在大婚前赶了过来,连宋云词的面都没见到,就直夸我找了一个好夫婿,还让我以后少欺负人家,听得我一头雾水。
大婚的前一个晚上,姜以宁让下人抬着几个箱子过来,她努了努嘴。
“这是我和娘亲给你的添妆。”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扭着腰肢走了。
我粗略看了一下,里面有不少姜以宁当宝一样的簪子,平日连戴都不舍得戴的东西,就这样给我了?
成婚后,我才发现宋云词就是一个假正经。
动不动就勾着我一起泡温泉。
要不然就是可怜兮兮抱着我的腰,问我,今天为什么不勾引他。
然后就身体力行地勾引我。
我:……
已经想和离了。
番外:宋云词视角
我不是足月出生的,身子从小就虚弱,有一年风寒差点就死了。
父亲狠了狠心,把我送到将军家,让我学点武艺,强身健体。
将军家有个小我几岁古灵精怪,粉雕玉琢,还……好色的女娃娃。
第一次见面,姜鹤也就亲了我的脸,当时我已经懂得男女有别了。
知道亲吻这种事情只有妻子才能对丈夫做。
我也喜欢她,便承诺日后一定要娶她为妻。她笑嘻嘻答应了,但一转身就忘了。
但后来发现,姜鹤也就是单纯的好色,看到好看的人就上前亲亲,我为了这件事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但她拿着糖葫芦来哄我,我什么气都没了。
待了半年,身体确实好了不少,娘亲也舍不得我离家太久,直催我回去。
走的时候我问她,下次再见面会不会不记得我。
她俏生生地说道,只要我叫她的名字,她就一定想起我。
可姜鹤也就是一个骗子,她来京城后,不管我怎么喊她,她都一点也想不起来。
还和别人蛐蛐我,说我居然直接喊姑娘家的闺蜜。
真是好极了。
冠礼后,娘亲也为我相看了不少的女子,可我总归入不了眼。
还是会想起那个好色的姜鹤也。
在她快要笄礼时,我假装无意地向姜尚书提了两句,姜尚书果然马上把人接回来了。
我还没开始散发自己的魅力,就听说她约了京中的谁谁谁出去游湖、吃饭。
我便明白了,她也在为自己相看夫婿。
所以一边派人去捣乱,一边等她来约我。
气死人的是,全京中适婚的是男子都约过了,唯独没有约我。
那时候我一天换三件衣裳在她面前晃,她都没反应,还以为我是去青楼抓她的。
后面听说她为了一个戏子和三皇子大打出手,被扔到一个小镇上,我彻底慌了。
派了不少人去接她,都无功而返。
最后我只能亲自去了,去的当天就放出风声,说自己有多少花容月貌,但这谣言不知道怎么传成了我是一个有钱有颜的鳏夫。
但没关系,在抓到第七个爬我墙头的人后,终于等到了她。
回京的路上她一直在调戏着我,更花更孟浪的手段我都见过,但她喜欢纯情的,我只好委屈自己装一下了。
她也傻,把我人都打晕了,就不知道干点什么事情,就知道睡觉。
她说我是木头,到底谁才是木头啊!
谁家好人泡澡的时候不带人守着,每条路都有人,只有那条小路没人,她都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我就是故意在勾引她啊!
听到她想吃江南菜,特意找的厨子,但她是一点都没尝出来京城菜和江南小菜的区别啊!
还以为我在质疑她呢!
回京后我还没找尚书那个死老头算账,他居然敢把姜鹤也许给一个老头。
所以,当后面姜鹤也带我去赌场的时候,我顺手给封了。
姜以宁来挑衅她,我替她小小反驳了一下,只说了两句重话,姜鹤也就生气了。
听到她坦白自己的算计时,真是又气又好笑。
如果我连这都看不出来,早就在朝堂上被人吃得渣都没有了。
我懂你的心怀不轨,你却不知我的故作矜持。
算了算了,之前还想着先培养感情,还是先把人骗回丞相府再说吧!
所以,她答应之后,我就让娘亲带着丞相府的家产上门提亲了。
娘亲说要先算八字,看两人合不合。
我自己找的夫人,八字合不合我不知道吗!还用算?!!!
如果不是怕太寒酸,我都想隔日就迎娶她过门。
【全文完】
本文标题:隔壁搬来个鳏夫,我趁夜翻进他院子,还没站稳就被一群暗卫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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