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被迫嫁给了他,他满心怨怼,怪我害得皇姐远赴北狄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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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只在府中与顾言之莳花弄草,精心照料那些娇艳的花朵;又一同研究菜谱,尝试各种美味佳肴,仿佛北境那场风波,与我再无半点干系,我只是一个沉浸在幸福生活中的寻常女子。
我的反应,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没有愧疚,没有失态,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仿佛林厌的生死与我无关。
一个月后,北境的消息再次传来。
林厌,活下来了。
他于鬼门关前徘徊了一遭,险些便踏入那幽冥之地。
虽是九死一生,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却也自此落下了难以根除的病根。
往昔那能于阵前纵横驰骋、杀敌无数的矫健身姿,再不复现。
他本是战功赫赫、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一杆长枪,令敌军闻风丧胆。
如今却成了个药罐子,每日里汤药不断,全凭那苦涩的药汁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而那三公主赵瑜,因“日夜悉心照料”夫君,尽心尽力,竟得了父皇的口头嘉奖。
父皇于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赞她贤良淑德,有妇德之范。
京城之中,众人皆纷纷感叹,言三公主与林将军,历经诸多磨难,总算是苦尽甘来。
所谓患难见真情,众人皆道他二人情比金坚,实乃一段佳话。
然,唯有我知晓,这场所谓“真情”的背后,藏着多少阴险算计,又饱含着多少痛苦煎熬。
时光匆匆,又过了半载。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焕发生机。
在一个温暖和煦的午后,我腹中一阵剧痛,紧接着,一个男孩呱呱坠地。
孩子出生那日,顾言之守在产房之外,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不停地来回踱步,时而双手紧握,时而眉头紧锁,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菩萨保佑,一定要母子平安啊。”
当听到产房内传来“母子平安”的喜讯时,这个平日里镇定自若、沉稳持重的男人,竟瞬间红了眼眶。
他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哽咽着说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父皇得知此消息,龙心大悦,当即亲自为我的孩子赐名“安”,顾安。
只愿这孩子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无忧无虑。
孩子的满月宴,办得极为热闹非凡。
公主府内张灯结彩,红绸高挂,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宾客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尽享这欢乐时光。
就在众人尽欢之时,一个不速之客,竟悄然出现在了公主府的后门。
来人正是赵瑜。
她孤身一人,风尘仆仆,一路奔波,不知用了何种法子,竟独自一人从那遥远的北境,偷偷潜回了京城。
她比离开之时,清瘦了许多,往昔那华贵合身的宫装,如今穿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的,掩不住她满身的疲惫与憔悴。
那张曾经明艳动人、光彩照人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怨与恨,犹如寒夜中的冰霜,冷冽刺骨。
“赵姝。”她在下人的引领下,缓缓走到我的面前,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狠狠磨过一般,干涩难听。
我微微抬手,示意顾言之稍安勿躁,不必冲动。
而后,我平静地看向她,轻声说道:“皇姐,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她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般,凄厉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气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赵姝,你如今过得倒是好啊。有夫君疼爱,每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有麟儿绕膝,天真可爱,逗你欢心。你是不是每晚都能睡得安稳踏实,毫无忧虑?”
“托你的福,确实睡得很好。”我神色淡淡,平静地回应道。
我的这份平静,彻底激怒了她。
她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目光中满是愤怒与怨恨,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守着一个废人!一个整日咳血不止,嘴里却只会喊着你名字的废人!他恨我,他怨我,他把所有的不如意、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在我身上!我每日里悉心照料他,端茶送水,喂药喂饭,可他却说我惺惺作态,虚情假意!赵姝,这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我害的?」我忍不住笑了。
「皇姐,」我目光清冷,直直看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与嘲讽,「你是不是已然忘却,这桩婚事,可是你当初千般央求、万般渴盼才得来的。那北境苦寒之地,亦是父皇金口玉言,命你们二人前去的。林厌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是他自己困于心魔,难以自拔。这一切种种,与我赵姝又有何干系?」
「与你何干?」赵瑜听闻此言,眼中瞬间迸发出疯狂且怨毒的光芒,似要将我吞噬一般,她声嘶力竭地喊道,「若不是你从中横插一脚,若不是你嫁给了那顾言之,他怎会疯癫至此!他怎会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原本就该是属于我的!是我赵瑜一个人的!」
「是吗?」我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莲步轻移,走到她的面前,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姐,你当真以为,没有我赵姝,你们二人便能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吗?你莫不是忘了,当初是谁在父皇面前巧言令色,将你推向那北狄和亲的深渊?又是谁,对你与林厌所谓的『真爱』冷眼旁观,冷嘲热讽?你莫不是也忘了,林厌那句『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背上谋逆的罪名』吗?」
「一个连为你反抗一次都不敢的男人,一个在你被送去和亲时,只会借酒消愁、自怨自艾的男人,你究竟凭什么觉得,他能给你一生的幸福?能护你一世周全?」
我的话,字字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将她心中那最后的幻想剖得鲜血淋漓,碎成无数残片。
赵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她身形踉跄着后退几步,嘴唇哆嗦着,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之所以觉得他不幸福都是因为我,不过是在为你自己当初那错误的选择失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我看着她失魂落魄、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虽有一丝怜悯,但语气依旧冷淡,继续说道,「你恨的不是我赵姝,你恨的是那个懦弱无能、胆小怕事的林厌,恨的是那个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只能任人摆布的自己。」
「不……不是的……」她喃喃自语,眼神涣散无光,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口中不断重复着否认的话语,却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皇姐,回去吧。」我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恨意,唯有一丝淡淡的怜悯,轻声说道,「回去守着你的夫君,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莫要再来打扰我与言之的平静生活了。我们姐妹之间的情分,早在你将我推入御书房,妄图让我替你和亲的那一晚,就彻底断绝、烟消云散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毅然转身,回到了顾言之的身边。
顾言之温柔地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姝儿,都与她说清楚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依偎在他身旁,轻声道:「嗯,都说明白了。」
赵瑜最终是如何离开的,我并未在意,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晓,从那以后,我再也未曾见过她。
听闻,她回到北境之后,大病了一场,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病好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闹过,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和林厌,就像两尊没有灵魂的木偶,在那片苦寒荒芜的土地上,相敬如「冰」地过着日子,彼此之间再无往日的温情与爱意。
而我,则在顾言之无微不至的宠爱和儿子顾安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中,将前世的梦魇,一点点地彻底清除干净,再不留下一丝痕迹。
直到三年后,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顾言之休沐在家,陪着我和已经能满地乱跑、活泼可爱的顾安在院子里放风筝。
管家匆匆忙忙地前来禀报,神色有些慌张,说道:「夫人,宫里来了旨意,林厌……」
「林厌怎么了?」我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地问道。
管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林厌……病逝了。」
我拿着风筝线的手,微微一顿,心中虽有一丝诧异,但并无太多悲伤。
顾言之见状,轻轻接过我手中的线,对管家说道:「知道了,按规矩备一份丰厚的奠仪送过去便是。」
管家领命退下后,顾言之看着我,眼中满是关切,轻声问道:「姝儿,心里难受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远处越飞越高的风筝,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宛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轻声说道:「不难受。只是觉得,他终于解脱了,不必再被这世间的种种烦恼与痛苦所纠缠。」
他也解脱了,我也彻底解脱了。
他死前,没有再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给我。
或许,在那漫长的三年时光里,在无尽的痛苦与消磨中,他也终于明白了,强求无用,缘分天定,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挽回的。
又或许,他只是累了,身心俱疲,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风筝飞得很高很高,仿佛要冲破这世间的束缚,飞向那遥远的天际。
顾安拍着小手,咯咯地笑着,那清脆悦耳的笑声在春日的暖阳里肆意回荡,宛如一串串美妙的音符。
我看着身旁温柔体贴的夫君,看着面前可爱天真的儿子,心中一片宁静祥和,仿佛所有的纷争与烦恼都已离我远去。
林厌,你的来生,我已成全了你和皇姐,愿你们能携手相伴,幸福美满。
我的今生,幸好,也成全了我自己,得此良人,育此佳儿,此生无憾。
只愿那皎洁明月,独照我一人。
而不是我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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