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和老公是隐婚,白月光回来后,众人都在撮合他们
我叫林秋月,是顾言深的隐婚妻子。
当他的初恋白月光回国,全班都在群里热火朝天地撮合他们破镜重圆时,我默默关掉了手机。
没人知道,他书页里珍藏的,是我当年偷偷塞进的银杏叶书签。
也没人知道,他补办的婚礼,完全复刻了我十六岁作文里的幻想。
原来,在我仰望他的那些年,他也早已回头,看见了角落里的我。
01
手机嗡嗡震动的时候,我刚把早餐端上桌。
高中同学群的图标顽强地顶着鲜红的“99+”数字,不断向上跳动。我划开屏幕,第一条跃入眼帘的就是班长赵峰@全体成员的通知:
“热烈欢迎咱们的白露女神学成归国!经组委会(其实就是我、冯倩、李浩几个)商议,决定本周六晚六点,在‘锦苑’设宴接风,各位务必赏光,找回我们逝去的青春!”
下面瞬间跟了一串欢呼和鼓掌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正主出现了。白露回了个捂嘴笑的可爱表情包,配文:“大家太热情了,受宠若惊~”
紧接着,我就被拉进了一个新群,群名直白得让人眼皮一跳——“助攻小分队”,而且,群里没有顾言深,也没有白露。
发起人是白露当年的同桌冯倩,她开门见山:
“同志们!划重点了!咱们班的金童玉女,顾言深和白露,当年因为白露出国深造无奈分手,据可靠消息,两位目前都是单身!这次机会千载难逢,咱们必须撮合一把,助力破镜重圆!”
“卧槽!搞事情啊!”李浩第一个跳出来响应。
“我就说嘛,顾学霸那种高冷男神,一旦动心肯定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么多年没动静,肯定是在等白露回来。”
“+1,当年他俩在操场边,顾学霸给白露讲题那画面,我现在还记得,那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可不是,白露那么活泼开朗的大美女,也就她能融化顾言深那座冰山了。”
……
群里热火朝天,仿佛已经预见了那场激动人心的复合大戏。
我默默看着,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然后关掉了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没什么表情的脸。
顾言深几乎不看这些同学群。他的朋友圈干净得像学术论坛,除了偶尔转载前沿论文,就是点评几句行业动态,毫无生活气息。高中时他就有个外号,叫“顾仙人”,意思是早已超脱世俗,一心只爱知识。
说来有趣,我们班当年成绩最稳定的有两个——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顾言深,和雷打不动的班级倒数第一。
“站着干嘛?吃饭。”
清淡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神,顾言深已经穿戴整齐,从卧室走了出来。他今天有早课,白衬衫扣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那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带着一丝熬夜后的倦意,估计昨晚又为了实验室的项目忙到深夜。
“哦,好。”我拉开椅子坐下,把温好的牛奶推到他面前,“对了,我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这几天多去医院看看,可能晚上就不回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拿起勺子,动作优雅地开始喝粥。
我低头吃着早餐,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告诉他同学聚会和白露回国的事。话在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初恋,总像一颗埋在时光里的种子,拥有在任何角落重新发芽的魔力。即使是顾言深,恐怕也难以完全免俗。
我曾在他一本厚重的专业书夹层里,见过一张他和白露的合影。照片上的白露明眸善睐,紧紧挨着顾言深,笑容灿烂得晃眼。而顾言深虽然依旧是那副清淡模样,嘴角却有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柔和弧度。
那样亲密无间的姿态,仿佛任何人都无法介入。
出门前,我弯腰在玄关换鞋。顾言深端着他那杯黑咖啡,倚在墙边看着我。晨光透过窗户,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我忽然生出一点荒谬的勇气,换好鞋直起身,看向他:“顾先生,要不要来个早安吻?”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抬眼看向我,目光里没有半分旖旎,只有纯粹的探究,仿佛在判断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吧。
我果然没有那个本事,让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坠入凡尘。
“开玩笑的,我走了。”我冲他摆摆手,拉开了门。
他在身后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路上小心。”
很久以前,我也见过顾言深等白露放学的样子。
就在学校门口那棵大榕树下。听说他们两家是世交,住得也近。占尽了天时地利。
顾言深从不浪费等待的时间,手里总是拿着单词卡或是习题册,侧脸线条冷峻,神情专注。直到白露像一阵欢快的小旋风从校门口跑出来,有时候会故意跳起来拍一下他的肩膀,有时候则会笑嘻嘻地把自己的书包塞给他。
她是我们班的文娱委员,漂亮、热情,像个小太阳,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那时候,班里女生私下里都爱磕他们的CP,说这是冰山学霸与活力小太阳的绝配。一个看似不耐烦,实则无限纵容。
确实,很好磕。
我记得有一节体育课,白露和几个女生打羽毛球,跑动太急,摔了一跤,膝盖磕破了皮,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大家都围了过去。然后,我看到顾言深走了过去。
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蹲下身,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纸巾,动作不算特别轻柔,但足够仔细地帮她擦拭膝盖上的沙土和血痕。
“毛毛躁躁的。”他低声说,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白露却破涕为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画面确实很美,像精心构图的电影镜头。带着那个年纪特有的、朦胧又酸涩的悸动。
我站在人群外围,听到身后有女生压抑着兴奋小声说:“看见没!他心动了!”
“啊啊啊,我磕的CP是真的!”
大概,再冰冷的高岭之花,也抵挡不住小太阳持之以恒的温暖吧。
白露在顾言深这片冻土上努力了整整三年,终于用她那股勇往直前的劲儿,撬开了一条缝隙。
那时候,我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个子不高,留着短发,瘦瘦小小,站在人群里,像是不起眼的背景板。
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光芒太盛,让我这只习惯待在角落里的胆小生物,只能本能地缩回阴影中,害怕被那光芒灼伤,也害怕心底那点见不得光的、羞于启齿的暗恋被人察觉。
我怎么敢呢。
我不漂亮,也不够活泼。
所以,我只能扯扯嘴角,和身边的同学一样,用轻快的语气附和:“是啊,他们好配。”
我唯一敢做的,就是借着收作业的机会,走到他面前,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顾同学,物理作业。”
上个月,母亲被确诊为宫颈癌中期。虽然发现得不算太晚,但后续的治疗和预后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医生的话说得很保留,要我们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
哥哥林建华生意忙,嫂子要照顾两个上小学的侄子,陪护的任务大部分落到了我身上。单位领导通情达理,批了我长假。
在医院里,母亲看着我给你削苹果,叹了口气:“秋月,言深最近工作还是那么忙?”
“嗯,他带项目,经常要泡在实验室。”
“你呀,明年就二十八了,到底怎么打算的?这孩子到底还要不要?”她的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我手里的小刀一顿,苹果皮险险断掉:“现在大家都晚育,不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母亲恨铁不成钢地瞪我一眼:“我真不知道言深当初怎么看上你的。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清楚。那时候你带他回来,我还以为你为了应付我,随便找了个人来演戏。他们顾家那样的条件,怎么会……”
“妈,”我打断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吃苹果吧。”
“之前你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开装修公司的刘总,人多实在,不就是离过婚带个孩子嘛,人家在市里光店面就好几家,你偏不听,非要留在这小地方,守着个学校行政的工作,能有什么大出息?”
“言深是好,好得挑不出毛病。可你呢?长相普通,家世普通,怎么留得住他?门不当户不对的,哪天他腻了,你怎么办?”
我安静地听着,这些话翻来覆去,听了无数遍。在她看来,顾言深这块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不该砸在我头上。他英俊、优秀、家世优越,有无数更好的选择,唯独不该是我。
我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应该脚踏实地。
从小到大,母亲对我格外严苛。她觉得我身上没有半分她的精明强干,全随了我那早年跟人跑了、杳无音讯的父亲的优柔寡断。我很少能达到她的期望,自然也得不到她的肯定。直到高中毕业,我穿的衣服很多都是哥哥穿旧的。
所以那时候,我特别喜欢穿校服。至少它能让我看起来,和别的女孩子,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她说累了,见我始终没什么反应,也失了兴致,闭上眼睛休息。
晚上七点多,哥哥林建华才匆匆赶来。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满脸疲惫。
母亲立刻睁眼,期盼地朝他身后望:“建华,文静和孩子们呢?”
“妈,文静带多多和小宝上辅导班呢,来不了。”哥哥语气有些不耐。
“哦哦,学习要紧,学习要紧。”母亲连连点头,脸上是掩不住的失落。
我起身拿起热水壶:“我去打点水。”
走到病房外的走廊,我才拿出手机。被我屏蔽的“助攻小分队”又攒了几百条未读消息。白露在里面说她已经订好了明天的机票。
大家七嘴八舌地表示期待。
赵峰起哄:“露露,说实话,这么多年最想见谁啊?”
白露回了个害羞的表情:“当然是你啊,我亲爱的班长大人!”
“我不信[坏笑]”
“+1”
“俺也一样”
“谁来帮忙@一下顾学霸呗?”
有人真的@了顾言深。
白露立刻出来:“别闹了,他工作忙,估计没空看群。”
“哟哟哟,这就护上了[坏笑]”
“有情况?”
“我好像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白露发了个“溜了溜了”的表情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欲盖弥彰的态度,更是让群里众人坚信他们之间余情未了。
我和顾言深结婚的事,没有通知任何同学。当初我们在一起,更多的是源于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为了应对彼此家庭催婚的压力。我们甚至心照不宣地约定,如果有一天,其中一方遇到了真正想共度一生的人,另一方会无条件放手。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停留在白露的头像上。那是一只抱着布偶猫的自拍,猫很漂亮,她笑得更甜。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一下。
屏幕上立刻显示——“我拍了拍白露说女神驾到~”
我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这该死的拍一拍功能,连撤回的机会都不给。
那条突兀的拍一拍记录,赫然躺在几条零星的消息之间,无比扎眼。
“林秋月?是咱们班那个林秋月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了?”一个叫孙伟的男生冒泡。
“孙伟你傻啊,咱们班物理课代表啊,就坐在第三排靠窗那个,安安静静不太说话的那个女生。”冯倩出来打圆场。
“哦哦!想起来了!是不是就是那个……”
我赶紧打字:“不好意思,手滑点错了。”
几乎是同时,白露的消息跳了出来:“秋月?好久不见呀!我记得你,高中时你帮我收过好几次物理作业,我还欠你一句谢谢呢~”
紧接着,白露也拍了我一下。
“林秋月上学时是挺文静的,瘦瘦小小的,不太爱说话,不过物理成绩挺好。”赵峰补充了一句。
“冯倩,你还说别人,你当年不也因为个子矮坐第一排?”孙伟发了个抠鼻的表情。
冯倩立刻回了个挥拳头的动图:“孙伟你想死啊!”
他们俩还像高中时一样,见面就掐。
白露把话题拉了回来:“秋月,这次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呀,好久没见了。”
我一下子被架在了火上烤。群里的人开始纷纷劝我参加。
我只好应付道:“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一定要来哦,大家都想见见你呢!”白露热情地邀请。
群里又开始热火朝天地讨论起聚会的细节,顾言深始终没有出现。
我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回走。
刚走到病房门口,虚掩的门缝里传来哥哥的声音:
“妈,我最近接了个新项目,特别忙,可能没法常来了。等这阵忙完,我带文静和孩子们一起来看你。”
“你忙你的正事,我这边有秋月呢。”
“等我给你请个护工吧,也让秋月歇歇,她学校那边请假太久也不好。”
“花那冤枉钱干嘛?现在护工多贵!你生意刚有起色,两个孩子上学正是用钱的时候。秋月那边你不用担心,她那个工作清闲,不像你压力那么大。”
“妈,你别老这么说,让秋月听见不好。”
“行了行了,不说了。”母亲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我儿子多能干,妈看着你成家立业,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我放在门把上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周六晚上,“锦苑”酒店的包厢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我到的时候,大部分同学已经在了。几年不见,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寒暄声中透着熟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攀比。
白露无疑是全场的焦点。她穿着一身香槟色连衣裙,妆容精致,长发微卷,言笑间眼波流转,比高中时更多了几分成熟风韵。她正被冯倩、赵峰几人围在中间,谈笑风生,仿佛从未离开过。
我的出现,只引起了小范围的注意。几个以前还算熟悉的女生跟我打了招呼,话题很快又绕回到了白露和即将到来的顾言深身上。
“露露,你这回国是打算长待了?在哪高就啊?”有人问道。
“嗯,打算回来了。目前有几家公司在接触,还没最终定呢。”白露笑得得体,目光却不时飘向门口。
“哎,顾学霸怎么还没来?他以前可不是会迟到的人。”李浩嚷嚷着。
“言深他工作忙,刚给我发消息说实验室有点事,可能会晚点到。”白露自然而然地接话,语气里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昵。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意味深长的“哦——”声。
冯倩用手肘碰了碰我,压低声音:“秋月,你看白露和顾言深,是不是还有戏?我听说白露这次回来,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他。”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温刚好,却暖不了心底那点微凉。“可能吧。”我含糊地应道。
“你呀,还是跟以前一样,对什么都淡淡的。”冯倩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又兴致勃勃地加入了对那两人的讨论中。
有人提到了高中时的趣事,说起白露如何轰轰烈烈地追求顾言深,说起顾言深那座冰山如何被她一点点融化。气氛越来越热烈,仿佛一场关于青春记忆的狂欢。
我坐在角落,安静地听着,像个误入剧场的观众。偶尔有人把话题抛给我,问我还在不在学校工作,我都简单回答“是”。然后话题又会迅速被拉回那对“金童玉女”身上。
“说起来,秋月那时候可安静了,要不是物理成绩好,估计都没什么存在感。”一个叫孙梅的女生笑着说道,语气并无恶意,却让我微微蹙眉。
“是啊,跟白露简直是两个极端。”有人附和。
白露闻言,笑着看过来:“秋月那是文静,我心里其实挺羡慕她这种性格的,稳当。”
她的话听起来大方得体,却无形中又将我们之间的差异强调了一遍。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再次推开。
顾言深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衬衫和西裤,身形挺拔,气质清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厢里安静了一瞬。
“哎呀!顾学霸!你可算来了!”赵峰第一个站起来招呼。
白露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站起身,似乎想迎上去。
然而,顾言深的目光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所在的角落。他径直走了过来,无视了白露伸到一半的手和僵在脸上的笑,自然地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
“路上堵车。”他偏头,对我低声说了一句。
“……嗯。”我应了一声,心里有些意外。他这是在跟我解释?
这细微的互动,落在有心人眼里,激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不少人交换着疑惑的眼神。
白露的笑容有些勉强,但很快恢复如常,柔声道:“言深,我们都等你半天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
顾言深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态度疏离而客气:“还好。”
他抬手示意服务员添一副餐具,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就在这时,坐在他另一侧的一个眼尖的女生突然低呼一声:“顾学霸,你手上……是婚戒吗?”
这一声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顾言深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简洁的铂金戒指上。
包厢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连一直活跃气氛的赵峰和冯倩都愣住了。
白露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她死死地盯着那枚戒指,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顾言深动作顿了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否认,也没有进一步解释。
这几乎等同于默认!
“我靠!顾言深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李浩震惊地脱口而出。
“怎么都没听说啊?新娘是谁啊?藏得够深的!”
“恭喜啊!顾学霸!”
七嘴八舌的问题瞬间涌来。
我感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冒汗,下意识地想要蜷起手指,却发现自己无名指上光秃秃的——出门前,我把它摘了,习惯性地不想引人注目。
顾言深没有回答那些关于“新娘”的问题,只是端起我刚给他倒的茶,喝了一口,然后看向我面前几乎没动的菜:“这里的清蒸鱼不错,不试试?”
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也将一部分注意力引到了我身上。
有几道探究的视线在我和他之间来回逡巡。
白露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风度,笑着问:“言深,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太不够意思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千金这么有福气?”
她的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顾言深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她,语气依旧平淡:“个人选择,不方便透露。”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试探。
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虽然大家依旧在聊天说笑,但焦点显然已经分散。不少人私下交换着眼神,猜测着顾言深神秘的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白露明显安静了许多,笑容也带着几分勉强。
顾言深倒是泰然自若,偶尔会跟我低声交流几句菜品,或者回答一下旁边同学关于他研究领域的问题,对于婚戒引起的风波,再无任何回应。
聚会接近尾声时,顾言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片刻,说了句“好,我马上过去”,便挂了电话。
“抱歉,实验室有点急事,我得先走一步。”他站起身。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他也看向我:“你跟我一起走吗?顺路送你。”
一时间,所有目光又聚焦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白露锐利的视线。
我顿了顿,在“留下继续面对这尴尬局面”和“跟顾言深一起离开”之间,选择了后者。我也拿起包,站起身:“好。”
顾言深对众人微微颔首,便带着我一同离开了包厢。
身后是一片沉寂,以及门关上后隐约传来的、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的空间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
“你……”我迟疑着开口。
“嗯?”他侧目看我。
“没什么。”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问他为什么戴了婚戒?问他为什么当众默认?问他知不知道这样会让白露难堪,也会把我置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似乎也没有追问的意思。
直到坐进车里,他才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个拍一拍,是你发的?”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同学群里那个乌龙,脸上有些发烫:“……不小心点错了。”
他目视前方,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直。
“嗯。”
聚会那晚之后,我和顾言深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微妙的阶段。
他依旧忙碌,但回家吃晚饭的次数稍微多了一些。偶尔,我们会聊几句工作上的琐事,或者关于我母亲病情的进展。虽然谈不上亲密,但比起之前那种纯粹的、合租室友般的淡漠,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流动感。
这让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我们走到一起的经过。
高中毕业后,我和他如同两条平行线,奔向各自不同的人生轨迹。他一路名校,本硕博连读,最后作为高层次人才被引进回我们城市的重点大学。而我,普通本科毕业后,考了教师资格证,又辗转考进了现在这所大学的附属中学当物理老师。
我们再次产生交集,是在三年前的一次高校联合教研活动上。他作为专家出席,而我则是作为参会教师。
活动结束后,在停车场,我的车电瓶亏电,无法启动。正一筹莫展时,遇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他。
他认出了我,或者说,认出了“林秋月”这个名字。毕竟高中同班三年。
他帮我联系了维修,又顺路送我回家。车上,我们聊了几句,才知道彼此都在同一座城市,工作领域也算相关。
之后,便是有一次不咸不淡的同学聚会(那会儿白露还在国外,聚会热度不高),我们互加了微信,但也仅限于朋友圈点赞之交。
真正的转折点,发生在我母亲开始频繁催婚,甚至以身体相逼的那段时间。我哥家庭压力也大,无暇他顾,我疲于应付,在一次深夜加班后,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充满疲惫和无奈的朋友圈。
不知怎的,被他看到了。
第二天,他罕见地主动发来消息,问是否遇到了麻烦。
或许是那段时间真的太累了,或许是潜意识里对他存有一份遥远的信任,我鬼使神差地简单说了情况。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发来一行字:“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他当时也正被家里催得紧,尤其是他奶奶,身体不好,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孙子成家。
于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婚姻”就此达成。我们约法三章:互不干涉彼此生活和事业,在必要场合配合扮演恩爱夫妻,若一方遇到真爱,另一方需无条件配合离婚。
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是两家人简单吃了顿饭,领了证,搬到了一起住。
我母亲虽然对顾言深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但总觉得不真实,时常念叨我“高攀”。而他家那边,似乎也对我的家世背景略有微词,但看在顾言深坚持的份上,也没再多说什么。
婚后生活,平淡如水。他醉心学术,我忙于教学和照顾家庭,我们像两个恪守合同的合伙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有着清晰的分界线。
直到白露回国,直到那场同学聚会,平静的水面才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周末,我照例去医院看望母亲。她的气色比前几天稍好一些。
顾言深难得周末有空,开车送我过来。他上楼坐了十分钟,跟我母亲说了几句话,态度礼貌而疏离。母亲在他面前,总是格外客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
等他离开后,母亲拉着我的手,压低声音:“秋月,言深他……对你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
“你别骗妈。”母亲叹了口气,“我看得出来,你们俩之间……客气得不像夫妻。他那样的人,咱们家确实是高攀了。妈是怕你受委屈。”
“没有的事,妈,您别多想。”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在医院陪了母亲一下午,回家时,顾言深不在,估计又去了实验室。
我走进书房,想找一本参考书。他的书房很大,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和文献,整齐得一丝不苟。我的书只占了角落一个小书架。
在寻找的时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书架顶层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硬皮笔记本。本子掉在地上,摊开来,里面飘落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照片。
我弯腰捡起。
照片上,是高中时代的顾言深和白露。穿着校服的两人并肩站在学校的老槐树下,白露笑得一脸灿烂,歪头靠着顾言深的肩膀,而顾言深的表情,虽然依旧清淡,但眉眼间的那份柔和,是我在他脸上很少见到的。
心口像是被细小的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涩意蔓延开来。
原来,他真的保存着他们的过去。
我默默地将照片夹回笔记本,放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些界限,不该逾越。有些答案,不必追问。
几天后,我收到了白露的微信好友申请。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通过了。
她发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然后直奔主题:“秋月,好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
“上次聚会看你气色不错。对了,你跟言深……好像挺熟的?他结婚的事,你之前知道吗?”她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能想象出她打字时试探的神情。
“不太清楚。”我回复道,“他的私事,我不太了解。”
“哦……这样啊。”她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不甘,“我就是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女孩子能入得了他的眼。毕竟他以前……”
她没再说下去,但未尽之语,我们都懂。
“可能缘分到了吧。”我敷衍道。
“也是。”白露发了个叹气的表情,“看来是我回来晚了。不过,能做老同学也挺好的。下次有空一起吃饭呀?”
“好,有空约。”
结束对话,我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夜色渐浓,城市灯火阑珊。
合作婚姻的假象,初恋回归的波澜,母亲的担忧,旁人的试探……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收紧。
而我,似乎一直在网中,安静地,被动地,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母亲的情况突然出现了反复。
夜里,我接到哥哥的电话,说母亲突然腹痛加剧,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慌慌张张地披上外套就要出门,在客厅撞见了刚回家的顾言深。
“怎么了?”他看我脸色不对,拦住我。
“我妈……医院……”我语无伦次。
他眉头一蹙,立刻拿起了刚放下的车钥匙:“我送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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