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顾青峄拿到离婚证后 瞬间僵了 随后疯了冲回家 一遍遍查看监控



林萱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挂了电话,重新躺回床边。
刚在心里打好的道歉草稿还没说出口,顾青峄就瞧见林萱这副冷淡模样,心里顿时堵得慌。
转天一早,林萱是被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呛醒的。
她还以为是着火了,赶紧往冒烟的后花园跑,结果就见下人们正一片一片地掀翻她精心打理的花田,跟着就点火烧了起来,好好的花田转眼成了灰。
“你们在干什么?” 她脸色沉下来,“谁让你们动我的花田的!”
下人们被吓得一哆嗦,纷纷停了手。
可花田已经全被掀翻烧光了,这时候停下,也啥用没有了。
“林萱,是峄哥为了我才烧了这片花田的,你别为难下人。”
“我是医生,早上不小心被玫瑰花刺划了道口子,峄哥怕影响我工作,就把花田铲了。”
“不过你放心,我跟峄哥说了,把花都换成薰衣草,都一样的。”
“林萱…… 你,不会生气吧?”
林萱这才注意到坐在旁边的白悦,瞅着她那带笑的样子,忽然就冷静下来了。
很明显,这是故意的。
压下心里那股子翻涌的反感,她扯了扯嘴角:“当然不会,你们开心就好。”
花海是顾青峄送的,他确实有权利动,更何况现在婚都离了,一个花田又算得了什么。
懒得跟白悦计较,她转身回房收拾行李。
结婚五年,她的东西早就占满了家里各个角落,收拾起来挺麻烦,索性图省事,直接扔。
找了几个箱子,她把订婚照、婚纱照、情侣用品,凡是跟他有关的,全塞进箱子里。
她刚退了烧,没什么力气,整整收拾了五个小时,才清出去一半。
歇了会儿正准备接着弄,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木雕。
那木雕是顾青峄特意去求来的。
刚结婚那年,市里爆发流感,她身体弱,第一批就被感染了。
流感来得猛,还引发了肺炎,她高烧不退,没几天就被送进了 ICU。
顾青峄就在她进 ICU 抢救的那晚,一个向来不信这些的唯物主义者,愣是信了坊间的说法,一步一步爬上寺庙,求来了这个开过光的木雕。
后来她真的被抢救回来了,顾青峄还上山还愿,吃了三年素。
以前她把这木雕当宝贝,当成俩人爱情的见证,天天擦,睡觉都得看见才安心。
林萱盯着木雕扯了扯嘴角,随手就把它扔进箱子,混进了要丢的垃圾里,干脆利落地拖着两大箱往后院走。
她捡起一根烧花剩下还燃着的木柴,扔进纸箱 —— 干燥的东西一碰火就着,火苗很快就把箱子吞了进去。
林萱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属于她和顾青峄的东西,连带着那些回忆,烧得一干二净。
顾青峄一回家就被浓烟呛得咳嗽,这时候一直在房间看着的白悦走下楼,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峄哥,好像是早上你为了我烧花田,林萱有点生气,烧了好多东西。”
“要不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顾青峄皱眉看见林萱站在火边,冷冰冰地盯着那片大火,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连安慰白悦的功夫都没有,他转头看向那两箱没烧干净的东西,瞧见掉出来的木雕,瞳孔猛地一缩,慌忙跑过去,不顾烫手就把木雕捡了起来。
“林萱!你好好的烧木雕干什么!”
“这东西对你多重要,你怎么能说烧就烧!”
顾青峄指尖被烫焦了也没在意,一门心思拍掉木雕上的灰,动作又轻又仔细。
见只是烧了点边角,才暗自松了口气。
林萱不懂他这激动劲儿,勾了勾唇角,没理他的火气。
“有多重要啊?”
“就是些旧东西,没用了就扔了呗,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
顾青峄愣了,不敢相信这话是林萱说的 —— 明明这木雕她小心收了五年,怎么会是这种态度?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林萱却直接转身走了,没给他留一点反应的时间。
回房后,林萱收到贺氏那边办理签证的消息。
她赶紧从床头柜下翻出各种证件,一一摆在床上,拿手机举高了,正反面各拍了几张,发给公司。
“你拍这些干什么?”
5
证件还没收拾好,顾青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林萱脸色平静,随口岔开话题:“有些证件过期了,有事吗?”
什么时候起,他来找她,还得有 “事” 才行?
顾青峄皱着眉,不满她这平淡劲儿:“明天我妈生日,你腾出时间跟我去一趟。”“六十大寿办得挺隆重,你好好拾掇拾掇。”
林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可顾青峄没走,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方形盒子。
“还有,手镯我让人修好了,知道你等不及,我给你戴上吧。”
顾青峄说着,拉过林萱的手就要给她戴上,可指尖刚碰到她的手腕,林萱就不动声色地抽了回去。
“不用。”
“东西不是我的,就不戴了。”
“怎么就不是你的了?这是我结婚时特意定制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顾青峄胳膊僵在半空,语气发冷,“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越来越受不了林萱这冷漠又漫不经心的样子,想不明白这几天她到底怎么了。
“尺寸大,东西又贵重,免得被我弄坏了。”
“我帮你收起来吧。”
林萱脸色始终淡淡的,接过手镯,跟证件一起放进柜子里。
“还有事吗?”
顾青峄听着这个 “帮” 字,眉头拧得更紧,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见客厅白悦喊他,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忘了,赶紧应声出去。
顾青峄刚走没多久,林萱就听见他们在喊自己的名字。
喊了几声没应,甚至让阿姨来敲门,知道躲不过,林萱只好慢悠悠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白悦拿着两件礼服往身上比试着,顾青峄坐在旁边,柔声夸着:“好看,这件也适合你。”
“想要哪件都行,这些都是给你们挑的,你要是喜欢,我之后让人定期送新的来。”
白悦看见林萱出来,兴奋地朝她招手:“林萱,你能帮我挑挑哪件礼服适合我吗?我是医生,平时都穿便装,很少穿这些,第一次给伯母祝寿,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你是我妈的家庭医生,你去了她就高兴。” 顾青峄点点头,也让林萱帮忙挑,“女生确实更懂这些,林萱,你过来看看。”
俩人同时看向她,林萱却没动。
“我也不太懂,你让顾青峄给你挑吧。”
她没兴趣留下来看自己老公和初恋搞这些暧昧,正想出去透透气,白悦突然露出一副脆弱又无辜的样子,试探着问:“林萱,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还是你觉得我挑礼服,抢了你的东西?没关系的,要不你先挑,我没有也可以的。”
“难道你还在怪上次误会你的时候我没替你解释?我就是当时没反应过来……”
白悦这通情达理又带着惊慌的样子,瞬间点燃了顾青峄的火气。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林萱的手腕,脸色黑沉沉的:“林萱,你到底在闹什么?!”
“上次误会你是我太着急,要怪就怪我,把气撒在白悦身上算什么?非要把气氛弄僵才满意?!”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林萱嘲讽地看着自己结婚五年的丈夫,这不分青红皂白护着别人的样子,让她气笑了。
“我说了什么,让你们都觉得我在闹脾气?我不懂礼服,这不是事实吗?顾青峄,你忘了这五年里,我的礼服都是你帮我挑的?”
顾青峄没松劲,等林萱挣扎着抽回手时,手腕上已经留下了清晰的红印。她活动了下手腕,用最快的时间压下心里仅存的那点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不等回应,转身回房,“嘭” 地一声关了门。
顾青峄愣在原地,望着林萱离开的背影,手还僵在半空。
心口突然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憋得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劲。
6
顾青峄晚上回房,伸手想把睡在床边的林萱搂进怀里,可刚碰到她,林萱就惊醒了,带着点应激反应。
“我还在发烧,别靠这么近,怕传染你。”
她半推开他的手,用被子遮住半张脸。
“你以前得流感都是我照顾的,现在说什么传不传染,是不是晚了?从小到大,你哪次生病我不在?” 顾青峄却不肯放手,把人搂得更紧,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是有点烧,赶紧睡,我去拿酒精给你擦擦。”
帮林萱掖好被子,他轻手轻脚去客厅拿医疗箱。
拿出酒精,像以前那样一点点给她擦,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直到凌晨,确定体温没再升高,才松了口气躺回床上,把林萱冰凉的手攥进手心,闭眼睡了。
就在顾青峄呼吸渐渐均匀时,林萱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转天晚上,顾青峄让她收拾好出门。
她不紧不慢走到车边,正想拉副驾驶的门,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抢在她前头按住了扶手。
“林萱,我有点晕车,能让我坐前面吗?不然怕到了地方状态不好,扫了大家的兴。”
林萱看了眼主驾驶没说话的顾青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点头走向后座。
一上车林萱就闭眼睡觉,昨晚没睡好,今早又整理了四个小时资料,这会困得眼皮直打架。
顾青峄几次看后视镜,见林萱脸色这么白,心里也不好受,好不容易等到她换姿势睁眼,赶紧问:“还是不舒服?”
林萱愣了一下,摇摇头,接着补觉。
旁边的白悦眼神在俩人之间转来转去,悄悄蜷了蜷手指,脸上又扬起温和的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从前。
顾青峄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频频看后视镜。
两个小时车程,三人到了地方。
到酒楼时,晚宴还没开始。
今年的宴会比往年办得大,来的人也多,好几个眼熟的大学同学也跟着家长来了。
看见他们,还一个劲招手打招呼。
林萱坐在椅子上休息,白悦说想亲自给顾母祝寿,让顾青峄陪着壮胆。
顾青峄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她一开口,他就站了起来,带着人往人群里走。
俩人一走,几个眼熟的女孩从她身边经过,叽叽喳喳地说:“天啊,他们还有联系?果然初恋就是白月光,哪能轻易断!”
话音刚落,悠扬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林萱抬头,正好看见两个容貌气质都出众的人并肩弹奏。
姿势优雅,琴声婉转和谐,一下子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还是顾青峄和白悦登对,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配,在顾母寿宴上四手联弹,弹的还是《梦中的婚礼》!说他们没点什么谁信啊?”
“当年大学毕业白悦出国,顾青峄跟那个小跟班结了婚,我当时就觉得是将就,果然白悦一回来,顾青峄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爱不爱一眼就能看出来!等着吧,过不了多久顾青峄就得离婚。”
说话的女生被旁边的人碰了碰,手指指向林萱。
被指的林萱心里毫无波澜。
她也同意她们的话。
爱不爱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顾青峄对她,就是将就。
而且她们说对了 —— 他们已经离婚了。
周围的眼神太异样,她跟顾母道完贺,晚宴开始前,直接拎包走了。
从场内出来,她给贺氏发消息,说现在过去办理入职,六点,时间刚好赶上。
等顾青峄弹完琴回来,林萱已经没影了。
他以为她去上厕所了,可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这才发现她的包也不在。
赶紧问旁边的人,才知道她早就走了。
顾青峄抿紧唇给林萱发了几条消息。
十几分钟没回应,他越来越急。
“到底在闹什么……”
他起身想出去给林萱打电话,这时白悦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峄哥,我有点应付不来,你帮帮我。” 她指了指顾青峄的手机,“你这是有事忙?要不我……”
顾青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收起手机:“没事,我陪你。”
……
林萱进了贺氏,很快办好了入职,沟通了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因为时间紧,趁着律师团队都在,林萱把整理好的资料打印出来,给他们看。
交流了挺长时间,等她从贺氏出来,已经晚上十点了。
她拦了辆车回家,刚开门,就对上顾青峄黑沉沉的目光。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他把手机里收到的照片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抬眼直视她:“有人看见你从贺氏出来,去做什么了?”
7
空气里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滞涩。
“找朋友,谈合作。” 林萱却像没察觉似的,语气慢悠悠的,“大半夜的在这儿等我,到底有什么事?”
林萱扫了眼那张照片,眼里飞快掠过一丝嘲讽。
“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爱追着问,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顾青峄对她这副敷衍的样子很不舒坦,皱着眉刚想开口,林萱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倒头就躺下了,根本没给他再问一句的空隙。
顾青峄望着她的背影,眼底翻涌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总觉得林萱哪儿不对劲。可具体是哪儿,他说不上来,也琢磨不透,只清楚这变化让他心里堵得慌。
林萱忙了一整天,困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凌晨三点,一阵坠痛感突然从肚子里钻出来。
她从梦里疼醒,浑身冷汗直冒,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林萱?林萱你咋了?” 旁边睡着的顾青峄察觉到不对,见她捂着肚子喊疼,赶紧掀开被子一看,“怎么还有血......”
顾青峄脸刷地一下白了,平日里再大场面都稳如泰山的人,这会彻底慌了神。
“我叫医生,现在就叫医生!”
“林萱你先别睡......”
连打两通电话都没人接,顾青峄低骂一声:“该死,关键时候掉链子!”
林萱脸色越来越差,他实在等不及,裹了条毛毯在她身上,抱着就往医院冲。
顾青峄喜欢清静,住惯了郊外的别墅。这时候要赶到市中心,开车少说也得俩小时。
他一路紧咬着牙,透过后视镜一遍遍地看林萱还有没有反应,见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呼吸也越来越弱,狠狠踩下油门,硬生生把俩小时的路缩短到不到半小时。
“医生,她对磺胺类药和甲硝唑过敏,没有传染病,以前得过轻微哮喘、荨麻疹,还有再生障碍性贫血。”
“凌晨三点开始喊肚子疼,还带血......”
直到把林萱送进急救室,把该说的都交代清楚,顾青峄才踉跄着退了几步,脱力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低下头,才发现衣领一大片都被冷汗浸透了,手还在止不住地抖。在急救室外等了半个钟头,林萱总算被推了出来。
听见护士说没生命危险,他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了点。
“什么原因?怎么突然肚子疼还带血......”
护士见多了各种情况,回答得专业,却还是忍不住念叨了几句:“子宫内膜炎,流产后累着了,没好好休息,免疫力降下来才感染的。”
“流产这事儿对女人身心伤害多大啊,怎么还让她这么累着,家属呢?家属也不知道好好照顾着?”
话说完半天没等来回应,护士抬头,就见顾青峄的眼神直勾勾地钉在身后的手术室门口。
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你说什么......”“你这......”
护士还是头回见上一秒还急得发抖,下一秒就盯着别的医生走神的家属,气得脸都红了,刚想再数落几句。可袖子忽然被轻轻拽了拽,低头一看,林萱脸色惨白地朝她摇了摇头。
没用的。
她在顾青峄心里或许有点分量,但跟白悦比,根本不值一提。
林萱躺在病床上,顺着顾青峄的目光望过去,正好看见白悦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捏着眉心踉跄了几步。
白悦扶着墙蹲了下来,顾青峄抓着林萱的手匆匆交代:“你先跟护士去病房,哪儿不舒服就跟她说,我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话还没说完,已经大步冲了过去。
林萱眼睁睁看着顾青峄把白悦搂进怀里,柔声细语地问着,眼里的担心,和刚才在车上看她时一模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带了点嘲讽,抬头看向一脸想说什么又没说的护士,笑里多了几分真心:“麻烦您了。”
8
直到天快亮了,顾青峄才回病房。
他一边查看林萱的情况,一边对着电话柔声交代:“值完夜班别开车,我叫了司机在门口等着接你。”
“刚给你的早餐,回去吃完再睡,我今天不回去了,林萱得住院观察几天。”
“有事随时找我,别硬扛着。”
林萱被不算小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正好对上顾青峄的视线。他意识到吵醒了她,说了句 “好好歇着”,就赶紧挂了电话。
“怎么样?好点没?还疼不疼?” 顾青峄握住她的手,眼里带着点心疼,“最近老来医院,身体越来越差了,找个时间做个全身体检,不然哪天不舒服我又不在,我不放心。”
林萱没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青峄以为她还没睡醒,笑着揉了揉她的眉心:“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
他没再说下去,脸色僵了一下。
林萱心里清楚,他这是忘了给她带早餐了,忘了她还躺在病床上,只记得让人送份早餐给陪了一晚上、刚下夜班的白悦。
林萱假装没察觉,接着闭眼躺着。
住院这一周,顾青峄推了所有工作,守在她身边照顾。除了白悦值班时会走开一阵子,其他时候,旁人见了都夸她有个好老公。
林萱听着,也只是笑笑,没说话。
出院前一晚,顾青峄怕她躺久了难受,非扶着她出去走走不可。
刚走出病房没多远,顾青峄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定在了不远处,眼里藏不住的心疼。连林萱身上还有伤都忘了,拉着她快步走到白悦旁边。
“悦悦,刚下手术?” 顾青峄皱着眉,“脸这么白,又没吃早餐?”
“别让我操心,我这就叫人送饭来,你回休息室等着。”
说着,顾青峄拿出手机往外打电话。
林萱疼得直抽气,还没缓过劲,一个陌生男人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右手攥着个保温杯,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狠狠朝白悦扑过去。
“你去死!”
“是你害死我老婆的!擅自改药剂量,害她脑出血死了!你什么都不会当什么医生!我要你给我老婆偿命!”
场面一下子乱了套。周围原本没在意的人都赶紧躲开。
“不是我!”
“你走开,不是我!”
林萱眼看着保温杯朝白悦头上砸去,就在那一瞬间,顾青峄把白悦搂进怀里,动作快得没看清,原本扶着他胳膊、毫无防备的林萱,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林萱这时候想躲,已经晚了。
砰!
保温杯结结实实砸在她额头上,立刻砸出个血窟窿,血从伤口涌出来,一滴接一滴,争先恐后地落在地上。
刺目的红糊了林萱的眼,她瞳孔猛地缩了缩。
“林萱!”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送警局去!”
保安赶紧跑过来,一边一个按住那还想扑向白悦的男人,架着拖走了。
那男人被拖走时还在骂个不停:“白悦!都是你逼我的!我老婆死了,你这种庸医就该偿命!”
“你等着,我饶不了你!绝对饶不了你!”
尖利的骂声在空荡荡的医院里回荡,又尖又瘆人。
9
顾青峄黑着脸将白悦从怀里推出,疾步向林萱的方向抬步,刚将身形踉跄的林萱抱住,白悦颤抖着哭出来声。
“峄哥,我没有杀人。”
“我是医生,我只是没有救回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悦脸色惨白,眼眶含泪,身形摇摇晃晃,脆弱的仿佛再多一句话就能倒下。
“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林萱也不会这样。”
“我不配做医生,我对不起父母对我期望。”
人群异样的眼神让她脊背发凉,白悦咬着唇不愿多待,转身就往外跑。
顾青峄想拦已经人已经跑远了。
他紧抿着唇看向怀里满头是血的林萱,又看了眼白悦离开的背影。
太阳穴疯狂跳动时,护士推着病床来了。
不再犹豫,他将林萱放上病床,转身对赶来的保镖说,“看好夫人,有任何事情通知我。”
他说完连忙抬步追上白悦。
林萱捂着头,睁着被鲜血染鲜红的眸子凝视着顾青峄的背影。
心口虽然依旧不可避免传来闷疼感,却没有多少意外。
也不是第一次被抛下,她早就习惯了。
直到顾青峄的背影消失,她收回麻木的眼神,任由护士将她推进急救室,紧急止血包扎伤口。
再次被推回病房,林萱拿起落下的手机。
“林小姐,一审一周后在M国开庭,您做好准备,两天后我们来接您。”
看清消息后,她不紧不慢回复。
“好的。”
因为脑震荡林萱脑袋一直晕晕乎乎,她睡到隔天中午,才勉强恢复了精神。
扶着扶手坐起,她终于拿起了震动了整整一夜的手机。
打开屏幕,霸屏都是顾青峄的信息。
“林萱,医生告诉我你脑震荡了,难不难受?”
“早上起来先吃早餐,我让阿姨给你送了粥,你吃了再睡会。”
“白悦昨天被吓到有了心理创伤,我怕她有事,陪她出去走走,你乖乖待在医院,我很快就回来。”
“你身上的伤是我顾全不周,我补偿你好不好?想要什么列个单子给我,我给你带,等我回去,还带你去看最喜欢的画展。”
......
“还没睡醒么?看见消息回我一条,让我知道你的现况,不然我会担心。”
几十条消息,林萱并没有一一看完。
随手划到最低,她将手机息屏,躺回床上,拧着眉缓解头疼。
没消停一会,手机再次震动。
她不想管,但消息就像不会停的一样,一条接一条,她被吵的受不了,再次拿起,这次骚扰者是白悦。
“林萱,身体好些了么?”
“峄哥见我情绪不好,带我出门旅游放松心情,昨天你也被打伤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呀。”
两条消息时,是两张合影。
主角都是顾青峄和白悦,一张两人靠在一起,头挨着头,顾青峄眼底宠溺,白悦眼里幸福,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另一张两人身穿单薄,脸色潮红,半露肩臂泡着温泉,暧昧气氛激起无限涟漪。
林萱仅仅是看了一眼,然后脸不改色息屏休息。
在医院安静躺了两天,第二天晚上,她不顾医生阻拦,坚持出院。
从医院出来,向贺氏报了地址。
随后打车回了一趟顾氏,拖起早早准备好的行李箱,最后看了这个家一样,转身走到院门前等待。
没让她等太久,三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路虎车停在了她身前。
“林小姐,可以走了。”
汽车高速行驶,两个小时后,抵达机场。
一路上顾青峄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无一例外,她一通未接。
到了航班起飞的时间,林萱将手机关机,起身面色平静掰断电话卡扔进垃圾桶。
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10
顾青峄坐在酒店床边。
看着一片绿色的聊天记录,眼底情绪复杂。
整整两天,他发了上百条消息,林萱一条也没回,就连打过去的十几通电话,也一通没接。
他知道,林萱生气了。
以前林萱也不是没有闹过脾气,但闹别扭的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一天,并且她也不会不接电话,总是想办法沟通的那一个。
这是第一次。
顾青峄有些烦躁抓抓头发,心口莫名堵得慌。
正想再给林萱打电话,房门被敲响。
“峄哥,是我。”
听见白悦的声音,顾青峄走去打开房门,房门刚打开条缝,白悦整个人钻进了房间。
她身上只穿着睡袍,胸前抱着一打酒。
“峄哥,难得出来玩一趟,我们喝酒吧。”白悦脸色略微潮红,看人的眼眸含着水,应该已经喝了不少,“最近实在太憋屈了,你就像大学时期那样陪我,陪我一起喝酒,陪我一起聊天,好不好?”
“莫名其妙被喊杀人犯,我真的太委屈了。”
白悦说着,席地而坐,打开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顾青峄看着白悦委屈难受的模样,换做以前,他会心疼安慰,但他现在脑海中全是离开时林萱浑身是血的模样,完全没了心思。
但他终究是没有扫兴,轻轻点了点头。
白悦脸上的笑容更开了,顾青峄有一搭没一搭听她抱怨,视线时不时撇向手机,注意着有没有新进消息。
“哥,你别看手机了。”白悦撇嘴拿过他的手机,“什么事这么忙,连个放松的时间都没有了?”
白悦故意夸大动作 ,让自己衣领半开。
她趁着酒劲,靠近顾青峄怀里,抬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她长得好看,知道顾青峄最喜欢她的眼睛,以前和他恋爱时,他就总爱看着她的眼睛,一旦这双眼睛含山一点点泪水,顾青峄就会方寸全无慌张的哄她半天。
这一招,哪怕出国几年回来,也还是有用,她相信只要她主动,今晚顾青峄就不会拒绝她。
“峄哥,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对不对?我还是喜欢你,哪怕只是短暂的靠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你结婚了,但我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今晚我们都喝了酒,就当是是我喝醉,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说着,白悦靠过身亲了上来,尽管顾青峄反应迅速,但那个吻还是落在了他的下巴。
亲吻被毫无征兆的拒绝,白悦僵在半空中,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像是不相信一般,她忽然捧起顾青峄的脸,再一次慌乱无章的凑了上去。
结果就是她再一次被拒绝。
白悦连呼吸都轻了,脸色一片茫然。
“峄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你对我没意思么?”
“从我回国开始照顾我,让我住你家,给我种花田,怕我受伤给我包扎,带我去晚宴,甚至连医闹你都第一反应护住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白悦迅速调整状态,说出自认为有男人能拒绝的话。
“是不是因为林萱?峄哥,没事的,我不奢求多的,只要是在你身边,有没有身份都无所谓!”
“我一定藏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白悦哭的楚楚动人,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轻声安慰,心疼的揪心。
可今天,顾青峄满脑子都是林萱鲜血淋漓,眼底麻木的模样,每次脑袋闪过那个画面,他就心烦意乱,心口酸胀,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她到底是生气了不理他,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现在迫不及待就想回去哄哄林萱。
顾青峄没有兴趣,甚至在白悦话语刚落,他就直接站起身。
只是没等后退离开,白悦就抱住了他的腿。
“峄哥,那就再陪陪我。”
“最后一次,以后我做回我的医生,你做回你的顾总,我们就当朋友,我收回不切实际的幻想,好不好?”
“林萱不会知道的,她那么爱你,就算你真的过界,她也舍不得离开你。”
顾青峄犹豫了。
最好咬了咬压,还是选择了白悦。
“白悦,就这一次。”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提,除了身份,其他不是问题。”
就这一次。
从此以后,年少的爱而不得的愤恨在他心中彻底性消平。
他会回归家庭。
好好陪着林萱过好他们的日子。
整整一夜,顾青峄的手机亮了几次,他都无暇兼顾。
直到第二天中午,顾青峄清醒后才被频繁震动的手机铃声吵醒。
见是管家,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他如梦初醒般推开怀里白悦,问怎么回事。
“顾......顾总,林小姐不见了。”
11
顾青峄心口一震,“怎么回事?说清楚!”
阿姨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忙不跌停擦额前的冷汗,“我晚上给林小姐送饭,发现她已经办理出院。”
“我去问管家,管家说林小姐回过一趟家,很快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拖着行李箱......”
“我们试图联系林小姐,但......都没有成功。”
一瞬间,顾青峄脑子轰的一片空白。
他眼眶迅速充血,直到消化完对面说的话,才挂断电话,联系秘书。
“给我订最快回国的机票,立刻!”
通知完秘书,他连东西都不想收,套上衣服直接出门。
“峄哥你别走!”
“峄哥......我还有不舒服,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
白悦还想挽留。
顾青峄已经没有了安抚白悦的心思,不耐烦道,“不舒服去医院,保镖会一直跟着你,我还有事。”
他直接转身,不带一丝犹豫。
凝视着顾青峄干脆的背影,她的脸色出现一片茫然。
这是顾青峄第一次拒绝她。
还是为了林萱。
从她回国以来,顾青峄一直都在偏袒她,甚至这份特殊凌驾在林萱之上,所以她从未把林萱放在眼中过。
可现在她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她想的不一样,危机感不断放大,她不敢在装醉耽搁,忙拉上衣服跟上顾青峄。
飞机八个小时,顾青峄精神始终紧绷着。
明知道飞机上手机不能接受到消息,还是关关开开几十遍,连在他一旁,晕机的吐的天昏地暗的白悦都分不走他一丝注意力。
白悦委屈的眼眶猩红,对林萱新手段更是气的牙痒痒。
飞机一落地,顾青峄开车直奔林萱律所。
白悦被留在原地,闻着车子急速离开后的车尾气,死死攥着拳头。
“你好,找一下林萱律师,麻烦你通知一下,就说她丈夫找她。”
“尽快,谢谢。”顾青峄喘着粗气,声音略微有些急促。
“林萱律师?她早就办理离职了,现在律师大律师姓何。”前台头也没太,语气不耐,“你作为林萱律师的丈夫这也不知道么?”
“我们都快要下班了,好有什么事么?”
“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了?”顾青峄眼底满是不可置信,问出的话也没有过脑。
直到对面前台满眼嫌弃,他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连他作为丈夫都不知道的事情,前台又怎么可能知道。
回到车里,顾青峄太阳穴突突挑着,脑子一片混乱,连拿烟的都在颤。
他紧抿着唇,想了想,给管家打去电话。
“把林萱离开前回家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不管是院子里的还是屋内的,我要全部。”
挂断电话,他将手机丢在副驾驶,猛踩油门回顾家。
管家做事效率很快,等他到家,播放着监控的电脑已经放在了他面前。
顾青峄目不转睛,心跳如鼓,他一帧画面也不敢跳,生怕错过林萱有关任何消息。
终于。
在进步条过半时,林萱头上缠着白色绷带进入视野中。
瞬间,顾青峄连呼吸都放轻了,他凑近屏幕,仔细的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林萱回家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提行李箱。
她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
不多时她把手机卡拿出,直接掰成两段丢进垃圾桶,最后抬眼看向监控。
“顾青峄,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遇见你了。”
对视上监控里林萱的眼神,顾青峄脑子轰的一声,一片雪白。
他心跳突然失衡,一股巨大的惊慌失措和茫然无助让他包围,瞬间带走了他身边所有的氧气,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12
监控最后显示林萱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车。
顾青峄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条线索,他连忙把车辆照片拍下,发给秘书。
“去查,这辆车是谁的,林萱到底去了哪里!”
“用尽一切手段一切资源,我要快!”
秘书毕恭毕敬回应,连忙追着线索。
挂断电话,顾青峄难受的捂着头,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眼前一片雪白,连喘口气心脏都疼。
没等他缓口气,管家踉踉跄跄走到他身边,颤抖着声线说。
“先......先生,刚刚阿姨说收到您的快递,她按照以前将快递拆开想拿给您,发......发现是离婚证。”
顾青峄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管家紧接着将一份离婚证放置到桌面,他死死盯着那份离婚证,紧接着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他始终不愿相信,为什么一向对自己爱进骨子里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说不想再见他,现在又出现了离婚证。
“不可能......”
“我什么时候答应离婚了,我没同意!”
“是不是搞错了,林萱怎么可能和我离婚,怎么可能呢?”
管家沉默不语,只是将离婚证翻开,让顾青峄能清楚的看见上面他和林萱的合照。
顾青峄久久的凝视着那张离婚证,太阳穴越跳越快,心律病态的越来越高。
被他捏在手心的手机终于响起,他连忙接起,以为是林萱终于找他了。
“林萱......”
“峄哥,你不在家么?”
“家里密码锁怎么改了?我站在门口解了好久也解不开,管家和阿姨不知道干嘛不开门,外面好冷,我刚下手术台,好像低血糖又有点头晕了。”
白悦娇滴滴的声音里全是委屈,曾经最受用的声线如今听起来却让他阵阵头疼,顾青峄掐了掐眉心,语气不耐。
“白悦,这是我和林萱的家。”
“你一个外人总住在这算什么?密码是我改的,从今天开始就搬出去住吧,我会让管家把你的东西送过去。”
“为什么?峄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别赶我走,我......”
顾青峄疲惫的依靠在沙发上,无视对面的道歉挽留声,直接挂断电话。
白悦站在门口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忙音,脸色一片惨白。
她不知道为什么顾青峄为什么翻脸会这么快,明明几天前他们还相拥而眠,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只是没有弄明白,她就被赶来的保安带了出去。
顾青峄把自己关了两天,他时时刻刻守着消息,等着秘书说找到人了,等着林萱主动找他说只是闹脾气,原谅他了。
可等了两天,了无音讯。
只知道林萱的离开是早有预谋。
传家手镯被她完好无损的放在柜子下放,因为知道已经离婚了,所以她才说不属于她。
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被带走,和他有关的东西,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在他带着白悦出入各种场合时,她正有计划,坚定的一步一步准备离开她。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走的忽然又决然。
顾青峄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白天动用所有人脉资源找林萱,晚上靠着酒精麻痹自己睡眠,保证基本的生命特征。
越往下等,他心越沉。
就在他强行压下的暴戾越滚越大,即将冲破临界崩溃时,秘书终于打来了电话。
“顾总,有消息了。”秘书声线平缓,“那辆车最后抵达的地点是机场,当晚夫人跟着贺氏律师团一起登记飞往了M国”
“夫人入职成了贺氏公司律师团的大律师,即将在三天后开庭打贺氏与国外公司的版权官司。”
“现在夫人暂住在M国华庭酒店,房号1120。”
顾青峄颓靡黯淡的眼神一亮。
“订机票,立刻!”
13
M国,贺氏集团。
贺砚坐在会议室主位,仰着头,两手交叠听着下边人汇报,气质凌厉出众。
脱了西装外套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肌肉线条隔着一件衬衣藏不住,暖阳从窗外透过打在他半张脸上,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无暇,格外亮眼吸晴。
林萱站在他的对面汇报,视线撞上他那棕色的瞳孔,难得有些紧张,强行压下压力,她呼出一口气,继续对官司的进度进行回报。
等所有汇报完成后,贺延视线始终放在她身上,一直默不啃声。
就在她以为出问题时,贺砚弯了弯眉眼。
“林萱?不错。”
林萱大大松了一口气,回到工位上,脸上后知后觉的发热。
今天是林萱进入贺氏工作的第五天。
忙绿但充实。
律师团工作效率十分高,凡是她提过意见的,第二次一定会修正。
没有借口没有狡辩没有不满。
不止是工作上效率高,能沟通,出了公司,团里几人又化作开朗的小姑娘,一起逛街聊天,倒是让林萱从离开顾青峄后,没有一点不适。
这天林萱刚开完会,把辩论条例根据其他人的意见重新整理后,她回到工位,继续深挖对方律师可能辩解的切入点。
一点点把可能的漏洞想到对策,增加胜算。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她看了眼陆陆续续下班的律师,提着包也加入了回家的队伍。
回到酒店,林萱疲惫的捏着眉心,从包里拿出房卡。
还没等刷上,一股穿堂风就直接将未关密的房门冲开一条缝。
林萱刷卡的动作一僵,眼神一沉。
她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清洁阿姨,但从房间的情况,桌上摆放的水杯空了,地瘫歪了,以及,房门开了。
这个猜测被否定。
林萱不合时宜的想起国外这么多杀人案,随身携带凶器抢劫案,脸色越来越惨白,她不敢再进去,高度保持警惕,一边往后退,一边去拿包里的武器。
只是刚后退了一步,原本只开了半边的房门猛地被从里面打开。
林萱还没来得及跑,整个人就被扯进了身前人的怀中。
“是我。”
“林萱,我找了你好久......”
“让我抱抱你。”
声音沙哑低沉。
林萱仅用不到半秒就认出了来人——顾青峄。
顾青峄紧紧将消失了一周的林萱包裹在怀里,心中巨大的窟窿被填满,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片刻松懈,失而复得的喜悦将他高高吊起的心脏终于缓缓被放下。
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林萱对他这么重要。
早在不知不觉中,林萱就融进了他的生命,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林萱知道是顾青峄后,心中的恐惧迅速褪去,心脏恢复平稳,
她转过头,看着消瘦了阵阵一圈的顾青峄,眼底平静怀疑,“你来做什么?”
林萱试图从顾青峄怀抱挣脱,但哪怕他消瘦颓废,但力气林比她大太多,她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挣脱不开半分。
见实在推不动,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顾青峄,离婚证你应该收到了吧,我们已经结束了。”林萱眼底决然,没有一丝动容,“作为没有任何关系的前夫,你现在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的房间,你这是犯罪你不知道么?我可以告你的。”
林萱自认为和顾青峄没什么好说的了,但顾青峄像是被辜负了一样,自顾自哭了起来。
“我不同意离婚,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的离婚协议,你这不算!”
“林萱,你明明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为什么突然变数,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婚离开!”
“我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复婚,我......”
顾青峄牵着她就往外走,力气大的林萱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整个人被扯的向前扑,额头猛地撞上他的肩膀。
原本就没恢复好的伤口又被撞的血红,视线一片模糊。
她疼的忍不住抽气,顾青峄这才看见她的伤口,眼底一片愧色,“对不起......”
“林萱,额头还痛不痛,是不是上次脑震荡还没好,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轻轻想去触碰她的伤口,还没等碰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迟疑的接起电话,白悦的声音迫切传了出来。
“峄哥,今天那个人又来了,包里还藏着什么一直盯着我。”
“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接我。”,白悦可怜巴巴的问道,“峄哥,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帮帮我......”
“你明明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白悦娇滴滴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完全无法忽视,
林萱撇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看见被他握着的手腕,心里一阵反胃。
“顾青峄,现在能放开我了么?”
顾青峄心中一紧,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和她没关系......”
他还想去抱林萱,就在这时,一道低哑随意的男声响起。
“需要帮忙叫保安么?”
“不过我觉得这位男性可能是在性骚扰,可能更需要报警。”
不知道什么时候,贺砚站在门口,挑着眉望着林萱,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只要她一点头,立马就能拨通报警电话。
14
林萱眼底闪过一片茫然,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
“需要!”
贺砚得到指令,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他当即摁下拨通键,用当地语言回复,“你好,华庭酒店1120房间,麻烦来抓一个入室骚扰犯。”
顾青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林萱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林萱,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们聊聊好不好?”
他还想再挽留,但他一开口,林萱眼底的厌恶就越深。
他怕自己自己适得其反,又见真的报警,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放下手。
“林萱,我再给你一点时间静静,你想清楚,再给重新考虑,要不要复婚。”
“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
说完,在林萱冰冷的目光中,他转身走向贺砚。
刚刚脸上的痛苦与狰狞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工作场上的官方。
“贺总,好久不见。”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您这么热心肠,就是我夫人闹了点小脾气,都是我们的一些家事,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还要麻烦您撤一下报警申请。”
贺砚笑意不达眼底,并没有同他阴阳怪气。
“离婚的前夫,我可不认为是家事。”
“我公司的律师,这事我就管了。”
“你!”
顾青峄看着贺砚不识好歹的模样,气的脸色涨红。
最后他还是被警察带走了,林萱一句话辩解话没说,全程默认贺砚的阐述。
等人被带走后,林萱向贺砚表示感谢,“谢谢贺总。”
“私下不用喊我贺总,有事找我,我就在你隔壁。”贺砚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贺砚刚转身,忽然又顿住了动作。
“对了,伤口记得擦一下药,很多天了。”贺砚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将勾在手腕的药放在桌面上,这才转身离开。
林萱看着桌上的药物,又摸了摸额前的伤口。
很明显?
贺氏待遇这么好,贺总亲自送药?
当晚林萱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晚上没了顾青峄的骚扰,睡得极其踏实。
但是隔天一句,她一打开房门,就看见顾青峄又出现在她房里,地上摆着行李箱,手里拿着她的行李,一点点往里摆。
见她出来,手上的动作也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桌上带了你爱吃的,赶紧吃几口,别一会又胃疼晕车。”
“林萱,我已经定好机票了,今晚就能走,行李我给你收拾,你坐着等就行。”
“证件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复婚,小别胜新婚,我带你去旅游,你之间不是喜欢看展么,这次我陪你看个够。”
林萱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想你还是有些没缓过来,顾青峄,我们离婚了。”
“我没有复婚的打算,不可能和你回去,早点回去吧,再有下一次,我还是会报警。”
顾青峄眼眶迅速就红了,“为什么要离婚!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林萱,你不能对我这么狠!我和白悦没有任何事情,你不能随便给我判刑,随便就离婚抛下我!”
林萱后退,远离这个随时情绪失控的人。
“从头到尾,我提过一句白悦吗?”
“你认为什么是出轨,为了她抛下我精神出轨算不算,和她泡温泉同住酒店算不算?”
她嘲讽的牵了牵嘴角,眼底深处对这段感情的麻木又一次露了出来。
“顾青峄,你还不承认么?在你的心里,你一直都都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偏心白悦,知道做的这些事情我很在意,可你就是做了。”
“我们为什么会离婚?因为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拍在白悦后面,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使劲所有去经营我们的家,可我得到了什么?
“一身伤,一个死去的孩子。”
“顾青峄,我真的很累很累,不要再打扰我了,好么?”
顾青峄脸上的愤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茫然,以及无措。
“什么......死去的孩子?”
林萱没有解释,一番话无非是又一次撕开她的伤口。
她没有精力再和顾青峄纠缠,于是摆了摆手,“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
15
顾青峄回到车里,几乎是颤抖着发动引擎,回到暂住酒店。
进入漆黑一片的房间,他滑跪在地,抖着手去看让秘书查的消息。
那张写满专业名词的诊单的末尾,赫然印着——车祸流产。
而车祸照片里,从车里出来的人,就是他。
是他杀死了自己和林萱的孩子,是他把自己的家捣的破碎。
时间就在一个月前。
他不仅没有发现,还做了什么?
把刚流产的她赶到阳台,吹了一晚上的凉风。
为了接白悦,把高烧将近四十度的她,独自留在家中
把流产还没恢复的她推出去挡医闹,带着毫发无损的白悦去旅行放松。
心底里蔓延开细细麻麻的心疼和悔恨,像针一般,将他的心脏戳的糜烂。
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无力的瘫在地上,后悔,愧疚无尽的负面情绪将他包围。
脑子一片混乱,他颤抖着指尖打开一瓶红酒,连酒杯都来不及拿,打开就往胃里灌。
仿佛这样就能麻痹自己,减少愧疚一般。
一瓶红酒下去,他的意识变得模糊,看着眼前黑暗又空荡的房间,他黯淡的垂下眉眼,拖着脚步回到房间。
“林萱......”
“林萱......”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
“我不要离婚,我不要......”
顾青峄蜷缩成一团,眼泪浸湿了大片枕巾,就在他无助的感觉心被掏空时,身上忽然攀上来一双手。
“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青峄,我很爱你。”
两声郑重的告白,像是一颗石头丢进了沉浸的死水里,掀起了大片波澜。
“林萱!”顾青峄抓住那双手,湿润的眼眶满是深情,“你不要生我的气,我爱的只有你,以前是我搞不懂自己的感情,现在我看清了。”
“我爱你,我只爱你。”
“不要和我离婚,好不好?”
不等身上的人回答,顾青峄将人搂进怀里,倒在床上,像是得到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深深发出一声餍足。
白悦心中一喜,连忙表衷心。
“峄哥,我不会走的。”
“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我回国就是为了你,只要你要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白悦以为两人是互衷肠,但声音一出,顾青峄却僵住了。
他连忙打开台灯,看见是她,眼里的爱意瞬间被嫌恶取代,他猛地将人推开。
“滚开!”
白悦没想到他会变脸这么快,整个人被推的后仰,从床上嘭的摔倒在地,身上本就没好好穿的衣服裂开个大口子。
没等她缓过来,一瓶剩下一半的酒瓶在她身旁炸开,玻璃碎屑刮过她的脸,留下几条红痕。
她被吓得呆在原地,眼底满是惊恐。
“为什么是你!”顾青峄满脸狰狞,“我说了不要出现在我和林萱的家,你听不懂人话么?!”
“你真以为几年前那场恋爱在我这有多重的分量?能让我一直记着你?我说了我现在对你没意思,别做这些恶心的勾当,赶紧给我滚!”
白悦不甘心的爬起想去触碰顾青峄,“峄哥......”
顾青峄彻底失去了耐心,眼底满是厌恶,他随手将人一扯,不顾白悦的挣扎,打开房门直接丢了出去。
同一个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
从前看见白悦心生恋爱,但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顾青峄回到房间,脑袋痛的快要炸开,但他依旧没有睡意,干脆拿上直接,直接去了附近的酒吧。
16
官司开庭的时间在傍晚五点。
官司进行的很顺利,一审判贺氏胜诉。
晚上贺砚说请客庆祝,大家选了附近新开业的酒吧。
林萱姗姗来迟,没等找到包厢,手腕忽然被身旁的人攥住,抬起眼,就看见顾青峄红着眼望着她。
“老婆,你是来接我的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就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一定不会放弃我的。”,顾青峄泛红的眼眶里承载着太多深沉的情感,他手足无措从椅子上爬起,“我现在就和你走,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喝这么多了。”
“走吧老婆,我们回家。”
顾青峄说着就要来勾林萱的手。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她后退几步避开。
她蹙着眉头,看着面前发酒疯的男人,语气冷冽。
“谁是你老婆?”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喝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曾经顾青峄为了爬上顾家掌事的位置,每天应酬都凌晨,喝酒喝的胃出血几次。
每当看着他吐的天昏地暗,胃疼的抽搐的模样,林萱就心疼,等他位置稳固后,她怕他身体出问题就时时刻刻管着他喝酒。
平时在她眼皮子底下更是滴酒不能沾。
但现在他们离婚了。
喝不喝酒,和她有什么关系?就算现在他直接送进医院抢救,她也不会有丝毫动容。
听到这话,顾青峄的脸耷拉了下来。
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贺砚从包间走到林萱身边。
“林萱,找不到包间?”
“跟我走吧,别走丢了,被什么垃圾缠上。”
林萱听出了贺砚话里的嫌弃,好笑的牵了牵嘴角,正想跟上离开。
顾青峄又加重了扣住她手腕的力气,把她强行拉了回来。
他的眼神在俩人身上游走,察觉到贺砚对他的恶意,以及对林萱的关注,心中生出强烈的厌恶感。
他想问问林萱知不知道这个人对她不一般,但看见林萱眼底的冷意与不耐,一下子乱了方寸。
“林萱,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你流产了,不然我一定不会那么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做的很好!”
“白悦我会让她送走,以后我的身边只有你,我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好不好?”
“林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青峄的声音不算小,音诚恳又带着祈求,一下子吸引了周边所有人注意。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眼光,林萱第一反应是觉得丢人。
并且对顾青峄的纠缠不休感到厌恶。
她跑的这么远,就是希望和他不要再有任何联系任何纠缠,安安静静过好自己的新生活,可偏偏他就是不能如她所愿。
林萱呼吸越来越急促,就在她即将
“耽误了这么多年不算,还想要把她的血吸干你才满意么?”
“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会放弃好好的新生活不过,好男人不要,跟你回去继续看着你出轨?据我所知,你和那个小三现在还有联系吧?她不是刚从你酒店出来么?”
“顾总,一把年纪了要点脸。”
贺砚冷着脸从林萱身后走上前,一把钳住顾青峄的手往下拽,让他的手脱离对林萱的掌控。
“你弄疼她了,放手。”
贺砚的几句话,顾青峄脸色变得惨白。
“我没有!白悦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林萱你相信我!”
无论他怎么喊,林萱也没有再回头过,她就跟着贺砚,直接进入了包间。
顾青峄凝视着林萱跟着贺砚走的背影,被酒精麻痹的脑子慢慢清醒,他死死的握着拳头,才强行压下上去抢人的冲动。
他的脸上出现大片的茫然。
第一次,他觉得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掌控,将他一开始的幻想只是闹脾气的美梦击打的破碎。
失去林萱的恐惧,再一次从他心底升起,这令他十分骄纵不安,迫切想做些什么挽留。
17
刚回到包厢,几个林萱玩的好的小姐妹围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酒都喝一半了,赶紧自罚一杯。”
林萱也没推脱,拿起酒就想喝,贺砚先一步拦住她的动作,附在她耳边轻声说,“身上有伤就先别喝酒。”
“你不喝也没人敢让你喝。”
林萱有些错愣,但见他盯着她的肚子,也知道了是刚刚从顾青峄那听见关于她流产的事情。
她这才想起来还没正式和他说声谢谢。
“谢谢你,贺总。”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帮我了,很抱歉给你添麻烦。”
贺砚将从她手边接过的酒喝下,弯了弯唇角。
他张了张唇,话音未出,包间门再一次被打开。
“老婆......”
顾青峄又追了进来,再所有人错愣的眼神中,他几步走到林萱身边,在她冰冷的目光中,握紧拳头,直接双膝着地,跪在她身前。
一向矜贵的上位者,在得权后第一次低下头,放弃所有尊严和高傲,只为了求得原谅。
顾青峄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他抖着收去碰林萱的指尖。
“老婆。”顾青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真是绝望害怕到了骨子里,“我到底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伤害了你,是我把一切弄成了这样,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妄想能让你彻底不计前嫌和我复婚。”
他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就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和你重新开始的机会好不好?”
“以前是你追我,这次换我追你,我求求你了,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青峄说着,原本就颓废的脊背又弯了几分,仿佛卑微到了尘埃里。
包间放着的音乐暂停,空气倏然变得安静。
安静的只剩下顾青峄哭腔的呜咽声。
贺砚转头见林萱欲言又止的眼神,心中一沉。
林萱呼出一口气,强行压下反胃感,转身和同事说声抱歉,再回过头时,眼底情绪不定。
“顾青峄,我们出......”
话音未落,包厢门再度被推开。
“峄哥!”
得到消息从酒店赶到的白悦气喘吁吁追了过来,连忙扶起顾青峄。
“峄哥,你这是做什么?”她用尽所有力气,试图把人拉起来,“峄哥,你凭什么跪她,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变心了你就让她走,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林萱,你不要太过分!既然是你选的离婚,那你就走的远远的啊,离婚还吊着前夫又自视清高,你算什么东西!”
“峄哥我们走,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她不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林萱仅仅是撇了她一眼,顾青峄连忙将她推开,试图撇清关系。
男女力气悬殊大,顾青峄又毫不收劲,她一把被推出半米远,磕的骨头生疼。
“唔!”
“峄哥......”
“你给我闭嘴!”顾青峄阴戾的盯着她,“这是我和我老婆的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赶紧给我滚!”
林萱头被吵的阵阵发疼,看着面前的俩人,她紧闭着眼。
“麻烦叫一下保安。”
顾青峄脸色短暂的空白“老婆......”
顾青峄和白悦一起被丢了出去。
俩人狼狈的站在酒吧门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尤其是顾青峄脸色差到极致,看向白悦的眼神,全是厌恶阴冷。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扯住白悦的头发歇斯底里。
“说了多少次我对你没意思,白悦,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一次次破坏我的计划破坏我的家庭,你就这么缺爱,这么上赶着做小三!”
“以前是我看不懂自己的内心,现在我明白了,我爱林萱,我只爱林萱,我的眼里只有她,我对你提不起一点兴趣,你听懂了?!”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再让我看见你,你那大医院的医生也别想当了,当初乱改药方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替你满,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这就是你的报应。”
“现在,可以滚了么?!”
周围过往的人群被他的疯狂吓得绕路,顾青峄却丝毫不在意,看着白悦脸上的脆弱迷茫,无名火越烧越旺,猛地揣向自己身旁的车。
“滚啊!!!”
18
俩人离开后,林萱再次向同事道歉,事情闹的难看,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打扰。
免得他们不自在。
提前拿上包想要离开,贺砚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边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林萱没有拒绝。
车上林萱一直沉默,贺砚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次,最后故作轻松的说,“在想什么?你......想复合了?”
他不露声色掐住方向盘,让自己维持平静的目光。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林萱冷笑了一瞬。
“我在想,我居然和这样的烂人纠缠了这么多年,醒悟的太晚,浪费青春。”
“现在还闹到国外来了,闹得这么难看,连同事都过不了安稳生活。”
贺砚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不是你的问题,你要嫌烦,随时可以联系我帮你处理。”
林萱掀开眼对视上贺砚炙热的眼神,极其不自然的挪开视线。
从进贺氏以来,她能感觉到贺砚对她的特殊,要是这还看不懂他的意思,那她就太蠢了。
但是她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只能假装不懂回避。
幸好,他也没有紧逼,只保持不近不远的关心,倒是让她不算抵触。
车辆抵达酒店,林萱和贺砚一起进入酒店。
林萱没有注意到,从他们上车开始,后面就尾随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顾青峄紧紧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俩人一起进入酒店的身影,见俩人并肩的身姿,眼底闪过一丝狠劲。
直到俩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咬了咬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走到电梯,透过电梯门看见贺砚挑衅的眼神,顾青峄眼神一沉,愤怒的握住拳头。
他气势汹汹摁住旁边的电梯,搭坐上他们那层楼,出了电梯,见等在门口的贺砚,咬牙切齿一拳头砸了过去。
贺砚早看他不顺眼,挨了他一拳,便毫无顾忌打了起来。
“林萱让你滚你听不懂么?”
“在一起那么久又怎么样?还不是到现在她看也懒得看你一眼。”
“顾青峄,你没机会了。”
贺砚看见林萱门口打开的缝隙,当即放下拳头,又实实在在挨了一拳。
他顺着力道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啊!”
“好疼。”
“顾青峄!你给我住手!”
林萱几步上前将顾青峄推开,慌乱去扶躺在地上的贺砚,掰过他的脸查看伤势,仔细的从头到尾看过。
“除了脸还有哪被打到了?”林萱紧张的问,“头会不会晕?我先扶你起来。”
林萱的眼睛在夜间十分明亮,此刻瞳孔里只倒影着贺砚。
“还能不能起来?我带你去包扎一下,你扶着我。”
后面的顾青峄看见,心脏狠狠一疼,眼底满是不甘。
“林萱,你不能带他回房间!”
“我们是互殴,他也打我了,你看我身上也全是伤,他刚刚还踢我掐我,我这片全淤青了。”
“他就是故意装的,你别相信他,看看我......”
说着他掀开衣服想向林萱袒露伤势,只是不等林萱看向他,躺在林萱怀里的贺砚忽然一声呜咽。
“唔......”
林萱的注意力再次放回在贺砚身上。
“顾青峄,你还没闹够么?”
“你把贺砚打成这样还想狡辩,你能不能滚出我的世界,我看见你真的觉得恶心!”
“我们离婚了,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现在如你新意还你自由,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一次次过来打扰我,一次次扰乱我正常的生活!现在连无辜的人都要牵连!”
林萱冰冷的眼神中透着嫌恶,将顾青峄钉在了原地,他不敢再动,只能无助的看着林萱将贺砚离开。
林萱将贺砚带回房间,猛地关上门,把顾青峄隔绝在外。
她拿出药箱,抬起贺砚的脸,用碘伏给他消毒。
贺砚疼的后退,她连忙放轻力道,“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我尽量再轻点。”
这下贺砚不动了。
只是一味的盯着她看。
林萱被盯得眼睫微颤,强行将所有注意力放在他的伤口上。
贺砚伤的不重,但也不算轻,伤口刚好围绕在他的眼周,处理稍有不慎容易留下炎症。
她尽量消毒干净,再给他上药。
“这些药你拿回去,每天早晚各擦一次。”
贺砚适时伸出打的发红的右手,委屈的看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林萱想起他是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叹了一口气,“那以后你早晚来找我一次,我给你擦药。”
“要是还有哪不舒服也要和我说,今天这事我也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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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贺悦早早提出早餐出现在林萱门前。
两声门铃后,林萱打开房门,将他放了进来。
她正要去要拿,贺砚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先吃早餐,不着急。”
林萱吃饭挑剔,本想拒绝,但扫了一眼,竟发现没有自己不喜欢吃的食物。
她有些诧异。
但见贺砚平静的模样,又觉得只是巧合。
吃了早餐,林萱给他上药,贺砚忽然拉起衣服,转过身向她袒露出背脊。
林萱脸色迅速涨红,她慌乱后退。
贺砚像是没有觉察到她的惊慌一样,自顾自的拉起衣服,漏出整个后背。
“昨天洗澡的时候发现腰有点疼,好像也被打伤了,你帮我看看。”
林萱这才反应过去,掀开眼皮,果然看见一片红肿,这下也顾不上害羞了,赶紧找出跌打损伤的药给他揉。
“疼。”
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几声喘气声还是惹的她面红耳赤。
“你们在做什么?!”
“林萱,你开门!为什么贺砚还在你的屋里,昨天他没有离开,你们一直待在一起是不是?!”
“林萱,你背叛我?”
房门巨大的抨击声与顾青峄的尖叫声,打破了房间那点奇怪的气氛。
贺砚的眼神暗了暗,林萱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来去。
她先是无视顾青峄的嘶喊,继续给他上好药,然后才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上班。
“走吧贺总,该上班了。”
打开房门,她看了眼顾青峄狰狞面孔猩红眼眶。
“你要是精神不正常,就该去医院,而不是在我这发疯,我是律师,帮不了你。”
说完,林萱跟着贺砚径直离开,任由他怎么嘶喊,也没有回一次头。
刚刚还呲牙咧嘴的顾青峄再闻见空气中的药酒味迅速冷静了下来,以为被背叛的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懊恼和后悔。
他太冲动了。
他咬着牙,凝视贺砚跟在白悦身后那得意的背影,满脸不甘。
早上林萱刚开完会回来,办公室一群人围在出现落地窗前,听着外面的躁动声,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她回来,同事赶紧给她让出一条道。
“林姐,有人在闹事,还是上次那个女孩,她现在就跪在我们楼下,说你破坏她的家庭!”
“保安都拉不走她,一定就说要你放她一条生路,你......要下去看看么?”
林萱太阳穴突突跳着,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白悦衣着单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里还握着一打照片,眉心又一痛。
真是一个接一个的不消停。
她还真是被这对男女缠上了。
林萱放下电脑,直接下楼。
走出公司大楼,林萱终于看清了她手里捏着的照片,是一份坚持报告——显示她怀孕了。
周围已经围满了路人,尽管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手上的拍摄却没停。
知道这次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处理,林萱叫来保安,周围人先遣散,然后才走到白悦身边,厉声说道,“白悦,你怀孕了不该来我这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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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顾青峄没关系,你的孩子也和我没关系,在这闹没有任何作用,要真这么想上位拿到钱,你该去找顾夫人,她那么看重重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身份。”
林萱是真心实意的再给意见。
可白悦就是听不见去,依旧捂住肚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把苗头放在她身上。
“林萱,我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能没有爸爸,你们已经离婚了,你的家庭没了,就不要破坏我的家庭了,好不好?”
“峄哥现在根本不肯承认我,如果你再不肯松口,我和我的孩子这辈子就完了!”
“林萱,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无父无母只有峄哥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吧,不然,不然我真的只能死!”
白悦哭的泫然欲泣,像是真的走投无路一般,眼神绝望的望着她。
“还你一个家庭?”
林萱气笑了。
“给你一条生路?”
“从头到尾,不是你步步紧逼么?要说破坏家庭,怎么也是你当第一位吧,怎么?我走了这么久,你还没能留下他,现在只能靠着孩子来威胁我了?”
外国友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有从公司出来的同事帮衬林萱。
“谁让你怀孕的你找谁,找我们林律师做什么?”
“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使了,想当小三想久了,就给自己抬身价了?还破坏你的家庭,脸都不要了?”
“肯定是看顾氏有钱,这才死死抓着不放,见顾氏连她有孩子都不承认,这才来纠缠林律师,以为自己没上位是林律师退位没退干净吧。”
“赶紧给我走,再来这闹事,直接报警带走,和她废话这么多干嘛。”
站在林萱身后的同事一个接一个的替她发声,白悦被骂的不敢抬头,只是哭喊声更大了,余光瞥见人围的越来越多,一边哭,还一边磕头。
“林萱,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
林萱脸上冰冷,不是被诬陷的愤怒,只是对白悦的厌恶。
“白悦,这是你的家事,你不该来找我。”
“但你空白无凭就来诬陷我破坏你的家庭,侵犯了我的名誉,周围的人都是证人,如果你不能解释清楚,我会起诉你。”
林萱身边的同事看越闹越大,就想先把人驱散,刚张口,一声男生先压了下来。
“白悦!你在做什么!胡说八道什么!”
“赶紧给我滚!少在这丢人现言!”
顾青峄听到消息赶紧赶过来,下车后看见眼前的一幕,眼前险些一黑。
他几步推开人群,上前一把提起抱着肚子跪在地上的白悦,死死钳住她的手臂,恨不得直接将她的手扭断才能泄愤。
“给我滚!”
“白悦,我说过别惹我老婆,既然你就是这么听不懂人话,那干脆就永远消失好了。”
“反正,一两条人命我也陪的起!”
顾青峄声音下的阴戾恐吓,毫不掩饰。
白悦咽了咽唾沫,抬眼对视上顾青峄狠厉到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惊恐的瑟缩了一下。
但她依旧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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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峄声音下的阴戾恐吓,毫不掩饰。
白悦咽了咽唾沫,抬眼对视上顾青峄狠厉到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惊恐的瑟缩了一下。
但她依旧不肯离开。
白悦已经无路可走了。
现在她肚子里有孩子,原本想靠这个孩子回到上到顾夫人的位置。
谁知道顾青峄根本不承认她,就连孩子也不要。
她出国留学医学没修完,那份医生的工作哪怕她实习了这么久也无法胜任,前段时间篡改医嘱害患者死亡的事情已经压不住了。
更何况现在她曾经离开是被顾夫人塞了钱的消息也传到了顾青峄的耳边,再不趁着舆论让林萱死心,逼顾青峄承认自己,她的人生就完了。
白悦捂着肚子,再抬头时,眼里都是坚决。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欺负我,欺负我没有背景,用完就丢在一边,就连我怀孕了肚子里的孩子都能随便丢弃,普通人的命在你眼里就不配是命!”
“既然你愿意娶我,林萱也不愿意放过我,那我就从这跳下去,这样你们总满意了吧!”
白悦猛然后后退,眼神透着坚决。
忽然她心一狠,说着就往一旁的湖跑。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是没等她跑到岸边,就被匆匆赶来的警察控制住,死死摁在地上。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才是受害者!你们不能这样!”
“放开我!”
贺砚不知何时出现在林萱身旁,语气漫不经心却有透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我报的警。”
他认真扫了眼林萱,发现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国内你篡改医嘱,害患者伤亡,涉嫌故意伤害,在这你恶意诽谤,寻衅滋事,涉嫌诽谤罪,我报警,合情合理。”
“今晚会有人送你回国,你该接受的惩罚,都在国内等着你。”
白悦惊恐的挣扎,但身上的控制完全不是她能挣脱的,于是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顾青峄身上。
“不可能!”
“峄哥救我,峄哥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直到白悦被拖走后,顾青峄也没看她一眼,完全视她如空气。
顾青峄瞳孔里倒影出白悦始终冷漠的脸色,喉咙发紧,“老婆......”
“这事是我对不起你,我错的离谱。”
“我......”
林萱后退了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后,语气平静自然。
“顾青峄,我们已经离婚了,称呼这事麻烦改改。”
“你不用和我解释,只是你们现在我的生活和工作都造成困扰,我感到厌恶,你知道我的,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绝对不会回头,从今以后,别再出现了,也不用白费力气了。”
“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林萱带着贺砚回到办公室。
顾青峄想要追上,却被保安拦在门口,只能看着俩人的背影完全离开在视线中。
直到周围人全部散去,他无助的低下身子捂住脸,紧接着发出无助又绝望的哀嚎。
他知道,林萱是真的狠下心离开他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青峄再也没有出现。
听贺砚说,他被顾夫人压回国处理白悦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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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他的,哪怕他不愿意养,顾夫人也一定会留下那个孩子。
毕竟她当初无所出,顾家子肆单薄,一定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产。
顾青峄忙的团团转,再也没精力骚扰她。
林萱生活中少了骚扰纠缠,日子好过了不少。
只是近段时间贺砚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明显,她无法再装看不见,只能选择合适的机会和他说清楚。
贺砚有些失望,却也没有步步紧逼。
只是始终卡在合适的位置,默默陪在她身边,适时的帮助,适当的出现。
一晃半年过去,贺氏官司告一段落,贺砚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去休息放松放松。
林萱累的不行,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休息。
睡到后半夜,她是被一股烧焦味惊醒的,睁开眼,就见黑色浓烟大股大股通过门缝往房间钻。
她惊恐的想去打开房门,手刚触碰到门扶手就被过高的温度烫的不得不放手。
几乎是一瞬间,她意识到火势很严重,想靠她单独冲出去,绝对不可能。
林萱冷静的跑到浴室找到是湿毛巾捂住口鼻,第一时间打开窗户通风,并且打消防电话请求救援。
做完所有的事情后,她安静的坐在窗边。
或许是接近死亡的人都开始回忆前半生,林萱也不例外。
脑子不受控的回忆起自己走过的三十年,曾经她以顾青峄为中心,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对自己更好,所以哪怕知道他心中装有一个白悦,她也毫不犹豫选择栽在他身上,无所谓受伤,无所谓付出。
妄图用时间冲淡一切,妄图用努力让他看见自己。
可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又多可笑。
为了一个随时会变心的男人蹉跎了自己这么多年,之后又因受到伤害变得束手束脚,不敢再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她好像总是在犹豫,总是在瞻前顾后。
浓烟越来越呛,救护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被浓烟侵蚀的大脑也变得迟钝,回顾往生的画面变得缓慢。
最后停留在贺砚身上。
画面里贺砚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眼神眷恋温柔。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处理问题可比你简单多了。”
“在你眼中是大事,在我这不是,别傻傻的选择自己扛。”
那时她出去谈业务,遇到的甲方却是个流氓,不断想灌她酒,摸她的腿。
她为了合作忍气吞声,贺砚却不知道从哪知道了她出来的消息,气势汹汹出现,当头给了甲方一酒瓶。
林萱的眼眶忽然有些红,不知道是呛的,还是别的。
她忽然很想给贺砚打电话,于是就照做了。
电话不出两声就被接通,贺砚懒洋洋的传了出来。
“怎么了?大晚上给我打电话,突然想答应我谈恋爱了?”
林萱难得没有和他贫嘴。
“是想谈,但得让我先活着出去,我家着火了,火势很大,我好像快坚持不住了。”
贺砚脸色瞬间变得沉重。
他从床上爬起,连鞋子都来不及传就往楼上跑。
半年前离开酒店后,他们就住在上下楼。
从楼梯就闻见了浓烟味,贺砚心中一紧,又加快了速度。
爬到楼上,他跑到林萱房间,正想踹门冲进去,却在门口看见蹲在门口的顾青峄。
几乎是一瞬间他意识到了,是他搞得鬼。
顾青峄被他发现也不意外,不紧不慢打湿毛巾,脱掉身上的衣物,看他的眼神满是嘲讽。
“林萱很怕火,小时候发生火灾她被困,是我把她救了出来。”
“今天我做这一切,就是最后赌一把,赌能不能让她想起以前,能不能再让她爱上我。”
“贺砚,我爱她爱到我能为她付出生命,敢付出一切去救她,你敢么?”
他在利用吊桥效应。
想让她重新看见自己的真心。
说完,顾青峄冷笑一声,抬腿就想踹门。
但在这时间,他先挨了贺砚一拳,整个人被打翻在地。
“你管着叫爱?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她遭遇这种无妄之灾,顾青峄,你真的不配做人。”
贺砚没再管顾青峄,抢过他身上的毛巾,脱了外衣直接踹门闯了火场。
用行动证明,他到底敢不敢。
房子里火势是从厨房传来的,虽然烟大,火势却没有大到将整个房子笼罩的程度。
他抓紧机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林萱的房间,一脚踹开了房门。
视线撞上林萱红润的眼眶,他喊了一声。
“林萱,快跟我走!”
他们刚跑到客厅,顾青峄也不管不顾的跑了进来。
他不想让这份功劳被贺砚抢走,可刚要上前,天花板上的吊灯砸了下来,刚好砸在他的腿上。
嘭的一声。
将他的腿砸的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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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火势熄灭,林萱确定贺砚没有受伤,才将注意力放在一旁死气沉沉的顾青峄身上。
从她在贺砚那知道这一切都是顾青峄做的,她发红的眼眶泛着冷意,对顾青峄只剩下厌恶。
又是他。
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不放。
从前怎么不知,他脸皮这么厚,这么自以为是。
“顾青峄,你真是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纵火救我,亏你想得出来!”
林萱眼底布满怒火,对他已经无法可说了,直接打开手机选择报警。
“林萱......”
顾青峄算好了时间,想着火势烧起,他闯进去把人带出来。
就算受伤断手短腿都没关系,只要能让林萱对他愧疚,从新看见她。
可一切又被搞砸了。
他不仅受了伤,也没挽留住人。
“别叫我,我嫌恶心。”
“顾青峄,我希望这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你做错的事会有警察来给你定罪,我会依法提交证据,让你付出代价。”
“你要是真的想你嘴里说的那么爱我,那就滚出我的视线,安安静静的离开我的世界,独自去承担自己的罪孽。”
“好么?”
说完,林萱牵过贺砚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林萱坚决毫不留情的背影,顾青峄想追上去,可腿上剧烈的疼痛却让他动也动不了。
他只能冒着冷疼,眼睁睁看着俩人离开。
他知道,林萱说的都是心里话。
她是真的恶心他。
真的希望他离她远远的。
哪怕他用尽了手段挽留,哪怕他放下自尊恳求,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了。
这意味着,他彻底没机会了。
顾青峄被救护车送往医院后,一包扎好立刻被警察带走。
故意纵火杀人,哪怕顾氏全力滔天,想安然无恙离开不可能,贺砚让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青峄这边刚被扣走,国内白悦的消息传了过来。
半年前原本白悦是要坐牢的,但顾夫人大了大价钱把事情压了下去,让她在顾家安心养胎。
顾夫人亲自盯着,生怕出现一点纰漏,就这样养尊处优过了半年,眼看着孩子即将出生。
却在最后一次做产检时,白悦曾经失误篡改医嘱,造成死亡事故的病人家属,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一把刀将怀孕八个月的白悦捅进了ICU。
白悦当场流产,孩子没能保住,自己也去掉了半条命。
流产后,顾夫人也懒得保她,干脆就将人送走。
曾经许诺的钱财地位,一分一点没给。
白悦辛苦算计几年,到后来一场空,除了一张机票,什么也没有得到。
只带走了一身伤。
林萱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赶往下一趟飞机。
贺砚坐在她身边,拿走手上的手机,整个人靠在她的肩膀上,“别管那家人的事情了,听多了糟心。”
“回去我们先去看展,都是你喜欢的。”
“之后再想想要去哪旅游,天气这么好,时间这么多,我们都去走走。”
“好好弥补一下我这年的辛苦暗恋。”
贺砚喜欢她很多年,这也是她最近才知道的。
原来他们高中就是同学,只是那段时候她的眼里只有顾青峄,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经常给自己递牛奶,送情书的人。
后来她结婚,他也就出国了。
知道听到她婚变的消息,才又屁颠屁颠跑回国,向她跑出橄榄枝。
一切都是预谋。
林萱点了点头,眼底满是笑意。
“好。”
(全文完)
本文标题:(完结)顾青峄拿到离婚证后 瞬间僵了 随后疯了冲回家 一遍遍查看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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