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婚当晚,总裁老公就拿出协议,分房睡,互不干涉
我被迫和死对头顾宸泽商业联姻,当天就甩出协议约法三章:分房睡!各玩各!到期离!
直到某夜我正对着手机里的腹肌男姨母笑,他围着浴巾闯进来,水珠顺着八块腹肌往下淌...
「这种货色也值得你笑?」他一把抽走我的手机,「不如看看真人版?」
后来我扶着酸软的腰怒吼:「说好互不干涉呢!」
01
我叫苏安安,今天,我结婚了。
站在我身边,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面容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叫顾宸泽。
当然,这副好皮囊在我眼里,自动过滤为——人模狗样。
我们是商业联姻,标准的豪门戏码。苏家和顾家需要强强联合,巩固商业版图,而我们这两个从小吵到大的“死对头”,就成了被推上前台的祭品。
说起我和顾宸泽的恩怨,足以写满一本《苏安安受难史》。从小学他抢我橡皮,到中学他向我爸打小报告说我逃课,再到大学……算了,陈年老账,不提也罢。总之,在我心里,他就是那个永远挡在我快乐之路上的绊脚石,还是镶了金边特别碍眼的那种。
婚礼盛大而奢华,几乎惊动了整座城市的名流。我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穿着价值不菲的定制婚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过长长的红毯,走向那个我恨不得一脚踹飞的男人。他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这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商业谈判。
好不容易熬到所有仪式结束,我们被送到了顾家准备的,位于半山腰的奢华新婚别墅。
巨大的雕花铁门在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前一秒还并肩而站的我们,几乎同时向两边弹开,仿佛对方身上有瘟疫。
我踢掉折磨了我一天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长舒了一口气。演戏真累。
“喂。”我从随身的手包里抽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A4纸,啪地一声拍在玄关的矮柜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儿。
顾宸泽挑眉,视线落在那张纸上。
“《婚后生活互不干涉协议》。”我一字一顿地念出标题,然后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孔雀,“看清楚,第一条:婚姻存续期间,双方生活、社交、情感互不干涉,保留绝对自由。”
“第二条,”我继续念,手指点着条款,“未经允许,不得进入对方卧室。简单说,就是分房睡。你一楼,我二楼,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第三条,”我深吸一口气,说出最核心的目的,“一旦苏、顾两家合作项目稳定,达到预期目标,双方需无条件配合,办理离婚手续,好聚好散。”
念完后,我抱起手臂,等着他的反应。我以为他会反驳,会嘲讽,或者至少会摆出他那副惯有的、让人火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份协议,然后目光转向我,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可以。”
他拿起旁边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犹豫。
“随便你。”他放下笔,将协议推回给我,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这么好说话?我有些意外,但还是迅速收起了协议,像护身符一样揣好。“算你识相!”丢下这句话,我拎起裙摆,头也不回地噔噔噔上了二楼,占领了视野最好的主卧。
“砰”地一声关上门,反锁,世界清净了。
我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里,打了几个滚,才感觉活了过来。掏出手机,这才是我快乐的源泉!
熟练地点开常用的短视频APP,大数据精准地推送着我最爱的内容——各种类型的腹肌帅哥、嗓音迷人的声优、舞姿撩人的男团……应有尽有。
“哇!这个质感!这个线条!”我点开一个热门视频,看着画面里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腹肌块块分明,人鱼线清晰诱人的帅哥,忍不住发出赞叹。
刷到下一个,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禁欲系帅哥在弹钢琴,手指修长,侧脸完美。
“啊啊啊,知识分子的美感!”我捂着胸口,感觉心跳加速。
再下一个,是某个男团成员的直拍,舞蹈动作充满力量与美感,眼神电力十足。
我完全沉浸其中,抱着手机,嘴角咧到耳根,笑得像个偷腥的猫,身体还不自觉地扭来扭去,闺蜜说我这时候像极了地里扭动的蛆。
正当我点进一个拥有八块腹肌和迷人鲨鱼线、笑容阳光灿烂的体育生主页,准备好好“品鉴”一番他的其他作品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谁啊?”我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问,打扰我欣赏“艺术品”,罪大恶极!
门外传来顾宸泽低沉的声音:“是我。”
我皱了皱眉,这么晚了,他来干嘛?难道刚签的协议就想反悔?“门没锁,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门被推开,顾宸泽走了进来。然而,在看清楚他样子的瞬间,我脑子“嗡”地一声,瞬间死机。
他……他他他竟然没穿衣服!
不对,也不能说完全没穿。他显然是刚洗完澡,黑色的短发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流畅的脸部线条滑落。精壮的上身完全赤裸,只在腰间松松地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
宽阔的肩膀,线条分明的锁骨,紧实饱满的胸肌,还有那排列整齐、块块清晰的八块腹肌……他的皮肤是冷调的白,在卧室暖黄的灯光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水珠沿着腹肌间的沟壑蜿蜒而下,最后隐没在腰间的浴巾里,引人无限遐想。
这身材……比我在视频里刷到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完美,充满了力量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性张力。
视觉冲击力太过强大,我感觉鼻腔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我居然流鼻血了!
顾宸泽显然也看到了,他眉头一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快步走上前来,抽过床头柜上的纸巾,动作有些匆忙地帮我按住鼻子。
“抬头。”他的声音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距离很近,身上清冽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
我的视线正好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胸膛,那白皙硕大的胸肌几乎要送到我嘴里。我的脸瞬间爆红,烫得能煎鸡蛋。
“唔……我,我自己来!”我猛地推开他,抢过纸巾,手忙脚乱地自己按住,瓮声瓮气地说,尴尬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确认我的鼻血似乎止住了,这才退后一步,站在我的床边。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下落,正好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锁屏,依旧停留在那个腹肌体育生视频页面的手机屏幕上。
顾宸泽挑了挑眉,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他抬眼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这身材……”他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自己线条完美的腹肌,“还没我的好。”
这……这倒是实话。
可是被他当场抓包我看别的男人,还流了鼻血,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社死现场!羞耻感和一种被看穿的恼怒瞬间淹没了我。
“要你管!”我恼羞成怒,一把将手机屏幕扣在床单上,仿佛这样就能掩盖刚才的一切,“找到你要的东西就赶快走!”我语气恶劣,试图用凶悍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顾宸泽似乎轻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不知何时放在我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在我杀人般的目光中,从容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狂乱的心跳声和脸上未褪的热度。
我捂着依旧发热的脸,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头,无声地尖叫。
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不穿衣服!故意来问我遥控器!故意展示他那副惹火的身材!
这个阴险狡诈的混蛋!协议才签了不到三小时,他就想用美色来瓦解我的意志吗?
休想!
我苏安安才不会上当!
……可是,他的身材,好像真的比视频里的好看很多很多……啊!打住!苏安安,你清醒一点!
这一夜,我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回放着顾宸泽半裸出浴的画面,以及他那句带着微妙挑衅的话——“这身材还没我的好”。
顾宸泽离开后,我辗转反侧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勉强睡着。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
我烦躁地摸过手机,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含糊地“喂”了一声。
“安安宝贝!蜜月旅行开心吗?”电话那头传来我妈活力四射,带着明显八卦意味的声音。
我瞬间清醒了大半,没好气地坐起来:“妈,这才几点?而且,什么蜜月旅行?”
“哎呀,你这孩子,睡糊涂啦?”我妈嗔怪道,“当然是去马尔代夫啊!机票和酒店我早就帮你们订好了,就是我和你爸当年度蜜月的那家水上屋!特别有纪念意义!行程单和电子机票我昨晚就发你邮箱了,下午两点的飞机,你们可别迟到了!”
我如遭雷击,彻底醒了:“什么?!马尔代夫?蜜月?妈!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跟你说什么?给你们小夫妻一个惊喜嘛!”我妈笑得贼兮兮的,“那里的风景啊,啧啧,特别适合培养感情。特别是那水屋,四面环海,晚上听着海浪声……哎呀,你懂的~当年我和你爸就是在那儿……嘿嘿,这才有了你呢!”
我:“……”
我感觉额头青筋直跳。我终于知道我那过于活泼的性子遗传自谁了。
“妈!我跟顾宸泽是商业联姻!我们签了协议的!互不干涉!各玩各的!度什么蜜月?我不去!”我试图挣扎。
“协议?什么协议?我不管啊苏安安!”我妈的语气立刻变得强硬,“这蜜月是我和你婆婆一起定的,两家都知道了!你要是不去,就是不孝,就是不给顾家面子,就是破坏两家合作!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
“好了好了,赶紧起床收拾行李!记得多带几件漂亮的泳衣和裙子!拜拜宝贝,玩得开心点哦!”不等我反驳,我妈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的忙音,只觉得一阵无力。
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眼得让人心烦。
下楼时,顾宸泽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姿态优雅,神情自若,仿佛昨晚那个半裸出浴、引发我“血案”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看到我,他抬了抬眼,语气平淡:“机票和行程妈发给我了。吃完早餐,司机送我们去机场。”
看来他也收到“圣旨”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吐司狠狠咬了一口,像在咬他的肉。“不去行不行?”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你可以试试跟你妈还有我妈同时对抗。”
我:“……”
好吧,我怂。无论是面对我妈的“铁腕”,还是他那位看似温柔实则手段高明的婆婆,我都没有胜算。
这该死的流程,看来是非走不可了。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交流。我戴着墨镜和耳机,假装睡觉,隔绝一切。顾宸泽则一直在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完全沉浸在他的商业世界里。
飞机起飞,跨越重洋。当那片如同碎钻般洒落在蔚蓝印度洋上的岛屿逐渐清晰时,饶是我满心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风景确实美得惊心动魄。
澄澈如玻璃的海水,洁白细腻的沙滩,还有那一栋栋建立在海面上的奢华水屋。我们入住的是最顶级的日落水上别墅,拥有巨大的私人泳露台和直接通往珊瑚礁的阶梯。
水屋内部宽敞明亮,设计极尽奢华,巨大的玻璃地板可以直接看到脚下游弋的热带鱼。最显眼的,是卧室中央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圆形大床,以及面向大海的落地窗和开放式的浴缸。
这氛围……也太暧昧了!我妈绝对是故意的!
我强作镇定,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卧室,故意大声说:“我睡床,你,自己找地方解决!”
顾宸泽放下行李,环顾了一下这间几乎一览无余,主打浪漫情调的水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确定有其他地方可以睡?”
除了沙发,就只有这张大床。而那张沙发,对于顾宸泽的身高来说,显然过于委屈了。
“我不管!反正协议写了,不能同床!”我梗着脖子,试图维护最后的底线。
他没接话,只是走到露台,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背影挺拔。
既来之,则安之……才怪!
晚上的欢迎晚餐极其丰盛,是私人管家在露台为我们准备的浪漫烛光晚餐。美酒佳肴,繁星满天,海浪轻拍着屋脚,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和花朵的香气。
多么完美的蜜月场景——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顾宸泽的话。
我们之间气氛尴尬,只能靠咀嚼食物来掩饰沉默。我看着他那张在烛光下更显俊美深邃的脸,心里五味杂陈。索性化悲愤为食量,还灌下了大半瓶口感醇厚的白葡萄酒。
酒精开始发挥作用,冲淡了烦躁,也模糊了理智。海风一吹,酒意上头,我感觉头晕晕乎乎的,看东西都有些重影。
“喂……顾宸泽……”我撑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
他放下刀叉,走过来扶住我,眉头微蹙:“你喝多了。”
“我没多……我还能喝……”我大着舌头反驳,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靠。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清冽又干净,混合着酒气,莫名地让人安心。
后来的记忆变得有些破碎和模糊。
我只记得好像是他把我半抱半扶地弄回了房间。我好像很不老实,一路都在嘟囔着什么。
“烦死了……凭什么我要跟你来这里……”
“顾宸泽你个混蛋……小时候就欺负我……”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性格那么讨厌……”
他似乎一直在耐心地应着:“嗯,是,我的错。”
把我放到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时,我好像还很不配合,手脚并用地挣扎,甚至……好像还挥拳打到了他?
“莫挨老子!……走开……”
我听见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地帮我脱掉磨脚的高跟鞋和有些束缚的裙子。
再后来的记忆,更加混乱,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潮湿的触感。
我好像……主动凑近了他?
手指……似乎碰到了他衬衫下紧实温热的胸膛?
我好像还不满于隔着一层布料,笨拙地去解他的扣子,嘴里嘟囔着:“什么嘛……硬邦邦的……”
他似乎僵了一下,随即,我感觉到他呼吸变得沉重,握住我手腕的力道收紧了些,声音喑哑得不像话:“苏安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抬起头,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眸,那里仿佛有漩涡,要将人吸进去。酒精麻痹了神经,放大了胆量,我傻笑着,凭借本能,做了一件让我第二天悔恨万分的事——
我凑上去,胡乱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心满意足地咕哝了一句:“盖章……你是我的了……不许告状……”
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沉入黑暗。
我是被头痛唤醒的。
太阳穴像是被小锤子有节奏地敲打着,钝痛一阵阵传来。我呻吟一声,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环境,巨大的圆形床幔,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的、过于灿烂的阳光,以及……耳边平稳的呼吸声。
我猛地僵住,一点点,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顾宸泽那张无可挑剔的睡颜近在咫尺。他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少了几分清醒时的疏离和锐利,多了几分平和。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赤裸着上身,而我!正枕着他的一条手臂!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我能数清他的睫毛!被子下的身体,似乎……也是未着寸缕?!
“啊——!!!”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尖叫冲破我的喉咙。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弹坐起来,抓过身边的枕头,没头没脑地就朝旁边的人砸去。
“顾宸泽!你个禽兽!混蛋!乘人之危!我跟你拼了!!”
枕头软绵绵的,攻击力几乎为零,但足以表达我的愤怒和惊恐。
“唔……喂!”男人被我砸醒了,皱着眉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刚醒时的迷茫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抬手轻易地格开我的“攻击”,看清我愤怒到几乎扭曲的脸和裹着被子、一副被欺凌模样的状态后,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没有生气,反而像是觉得有些好笑,有些无奈地摊开手,示意自己无辜。
“苏安安,”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听起来格外性感,也格外可恨,“你要不要先回想一下,你昨晚自己做了点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一些破碎又火辣的画面,如同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脑海。
烛光晚餐……我喝了很多酒……他扶我回房……我好像打了他……然后……
我主动扑上去解他的扣子!
我摸了他的胸肌还抱怨“硬邦邦”!
我……我好像还强吻了他!说了什么“盖章”、“不许告状”的蠢话!
而之后……之后他似乎回应了?记忆里是更加炽热的纠缠,滚烫的皮肤,急促的呼吸,还有他低沉压抑的喘息声……
我的脸瞬间爆红,血色从脖子一路蔓延到耳根,拿着枕头的手顿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这么看来……好像、似乎、大概……真的是我主动的?我还“霸王硬上弓”了?
顾宸泽看我一副如遭雷击、世界观崩塌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用手臂撑起身体,靠在床头,薄被滑落至腰际,露出线条流畅的上半身和那些……疑似抓痕的暧昧红印。他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像是在欣赏我的窘迫。
“想起来了?”他慢悠悠地问。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词穷了。证据(他身上的痕迹和我的模糊记忆)确凿,我无从抵赖。
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我。我偏过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试图找回一点场子:“……食、食色性也……谁让你……身材……”
谁让你身材练得那么好,还毫无防备地睡在我旁边!这谁能顶得住?!当然,后面这句我没敢说出口。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像是羽毛搔过心尖,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所以,”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致命的诱惑,“苏小姐对我的‘色相’还满意吗?要不要……再仔细回味一下?”
回忆着昨晚那些零散却火热的片段,感受着身体残留的酸软,我的脸烫得能煎鸡蛋。我猛地推开他,裹紧被子跳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冲进了浴室。
“回你个头!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许再提!”
“砰”地一声,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气。
镜子里映出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和一双写满了“悔不当初”的眼睛。
苏安安啊苏安安,你的意志力呢?!你的原则呢?!怎么几杯酒下肚,就全盘瓦解,还主动对死对头投怀送抱了?!
这该死的蜜月!该死的酒精!还有……那个该死的、魅力值点满的顾宸泽!
完了,这下协议才刚开始,就好像……已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从浴室出来时,我已经强行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换上了一副“无事发生”的冷漠面孔。顾宸泽也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露台上讲电话,背影挺拔,语气是工作时的沉稳干练。
仿佛早上那段尴尬的插曲从未发生。
这让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底深处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我赶紧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情绪甩开。
早餐在沉默中度过。接下来的两天,我们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白天,他处理公务,或者去浮潜、深潜;我则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看小说,或者拉着度假村的摄影师给我拍各种单人美照,刻意避开他。
晚上,我们默契地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虽然那张King Size的大床足够宽敞,但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同床共枕的事。只是,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张力,特别是当视线不经意交汇,或者不小心碰到对方时,那种触电般的感觉让我心惊肉跳。
我必须做点什么来巩固我摇摇欲坠的防线。而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提醒自己,顾宸泽是个多么讨厌的家伙。
思绪不由得飘回了高中时代。
那时候的顾宸泽,就已经是学校里风云人物。成绩永远年级第一,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各种光环加身。偏偏还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清冷矜贵,是无数女生暗恋的对象。
而我苏安安,虽然家世相当,但性格跳脱,成绩中上,是老师眼里“活泼过头”的存在。我们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却因为父母是世交,被迫产生了无数交集。
真正的“死仇”,源于高二那年。
我们班转来一个男生,叫林修。他长得白白净净,笑起来眼睛像月牙,说话温声细语,是那种典型的校园温柔学长。我几乎是一见钟情,偷偷喜欢了他大半年,攒了无数勇气,才在某个深夜,熬红了眼睛,写下了一封自认为情真意切的情书。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把情书夹在最喜欢的笔记本里,准备找机会送出去。那天下午,顾宸泽照例来我家,和我爸谈什么“青年企业家培养计划”。我因为心虚,把笔记本藏在了沙发垫子下面。
结果,我去倒个水的功夫,回来就看见顾宸泽拿着我那本笔记本,而那封粉色的信笺,赫然暴露在他眼前!
我脑子“嗡”的一声,冲过去想抢回来。
他却轻而易举地举高了手,垂眸扫了一眼信纸,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一种让我火大的“为你好”的意味:“苏安安,你才高二,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这种无聊的事情……”
“要你管!还给我!”我又急又气,跳着脚去够。
就在这时,我妈端着水果进来了。“你们俩吵什么呢?”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顾宸泽这个“叛徒”就一脸“正直”地对我妈说:“阿姨,安安好像写了封信,给班里一个男生。”
我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后果可想而知。我被我妈严厉批评教育了一整天,那封情书被当场销毁,还没开始的初恋就此夭折。虽然我妈后来也没再深究,但我把所有的账都算在了顾宸泽头上!
从此,他在我心里就钉在了“告密小人”、“伪君子”的耻辱柱上。
后来到了大学,我们不同校,但偶尔在家族聚会或商业活动上碰到,他永远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举止得体,谈吐不凡,年纪轻轻就能在顾氏集团独当一面。
而我妈每次见到他,都要把我拎出来对比一番:“安安!你看看人家宸泽,已经能帮他爸爸处理那么多事情了!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你那些朋友到处疯玩,什么时候能收收心,回自家公司帮帮忙?”
于是,我对他的讨厌与日俱增。每次见面,他若人模狗样地和我打招呼,我就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或者干脆趁人不注意,比个口型:“装模作样!”
而他,总是回以那种仿佛包容不懂事小孩的、温和又纵容的微笑。
这笑容比任何反驳都让我憋屈!让我更讨厌他了!
“想什么呢?表情这么狰狞。”顾宸泽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恶狠狠地用叉子戳着一块可怜的哈密瓜。我立刻收敛表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在想某些人道貌岸然,从小就爱打小报告的黑历史。”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眸色深了深,似乎想解释,但最终只是淡淡地说:“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刻骨铭心!”我咬牙切齿。
他看着我,忽然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是啊,刻骨铭心。”
他的反应让我有点意外,但我不想深究。过去的“仇恨”是我此刻保持清醒的重要武器。对,就是这样,苏安安,记住他有多讨厌,千万别被美色所惑!
然而,当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海面,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沙滩裤,湿着头发从海里走上来,水珠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滚落时,我的心还是不争气地漏跳了一拍。
该死的美色!
蜜月旅行在这种别扭又微妙的气氛中接近尾声。
最后一天晚上,度假村举办了盛大的海滩派对。音乐、舞蹈、烧烤、篝火……热闹非凡。我本来不想参加,但耐不住寂寞,还是换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吊带长裙去了。
派对上,我尽量避免和顾宸泽接触,自顾自地吃着烤肉,喝着当地特色的鸡尾酒,看着人们围着篝火跳舞。
不知何时,顾宸泽走到了我身边。他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质地的衬衫,领口微敞,在海风和篝火的映衬下,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慵懒随性。
“不去跳跳舞?”他问我,声音混合着音乐,有些模糊。
“没兴趣。”我抿了一口酒,目光游离。
这时,一个热情的外国友人过来邀请我跳舞,我正要摆手拒绝,顾宸泽却先一步揽住了我的腰,对那人礼貌地笑笑:“Sorry, she's with me.”
他的动作自然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我身体一僵,想挣脱,他却收紧了手臂,低头在我耳边说:“配合一下,你想被陌生人缠着跳舞吗?”
他的气息喷在耳畔,带着酒意和温热,让我心跳失序。周围是喧嚣的音乐和人群,篝火噼啪作响,在这种氛围下,我竟然忘了推开他。
他带着我,随着音乐轻轻晃动。不是激烈的舞蹈,只是简单的摇摆。我的手掌抵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衬衫下传来的温热和有力的心跳。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腰,距离近得我能数清他衬衫上的纹路。
“苏安安。”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我。
“干嘛?”我没好气地应道,不敢抬头看他。
“其实高中那封信……”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后来……”
“闭嘴!我不想听!”我猛地打断他。旧事重提只会让我更生气,破坏我努力维持的平静。
他叹了口气,终究没再说下去。
那一晚,我们谁都没有再提分床睡的问题。回到水屋,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酒精、海风、还有刚才那个未完的对话和近距离的接触,都像催化剂。
当他俯身吻住我的时候,我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震惊和抗拒,也没有像第二天早上那样羞愤欲绝。我只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唇上温热的触感,和心底那一丝隐秘的、破土而出的悸动。
从马尔代夫回国后,我和顾宸珩的关系进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阶段。
白天,我们依旧是互不干涉的“协议夫妻”。住在同一屋檐下,但各自上班,各自社交。在家里碰面,也多是冷着脸,或者互相讽刺几句,努力维持着“死对头”的表象。
我依旧看他不顺眼,觉得他在外人面前那副稳重矜贵、无可挑剔的模样虚伪得很。
可一旦到了晚上,夜幕降临,那纸协议仿佛就自动失效了。
他总有办法登堂入室。
有时是我加班晚归,洗完澡出来,发现他穿着深V领的丝质睡袍,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腹肌,靠在卧室的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语气慵懒:“累了?喝点牛奶助眠。”
水珠顺着他未干的发梢滴落,滑过锁骨,没入睡袍深处……那画面冲击力太强,我往往脑子一热,就把他拉了进来。
有时是我在书房处理工作,他会穿着一套剪裁极其合身,几乎勾勒出胸肌和臂肌轮廓的黑色衬衫进来,假借送水果之名,在我面前晃悠。那被布料紧紧包裹的、几乎要爆裂的力量感,让我工作效率骤降,最后总是演变成在书桌上的一场“混战”。
我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一边唾弃自己意志不坚,一边又沉溺于他带来的、极致的身体欢愉。
有一次,我因为连续几天“熬夜”,精神不济,严正声明:“顾宸泽!今晚休战!我要睡觉!”
他挑挑眉,没说话。
结果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轻轻吻我的耳朵、脖颈。我烦躁地推开他:“说了不要……”
他却变本加厉,手也开始不老实,声音喑哑带着诱惑:“真不要?可是它很想你……”他拉着我的手,往下……
我:“……”
美色当前,还是这种级别的美色,加上他高超的撩拨技巧,我那点可怜的意志力瞬间土崩瓦解。
第二天扶着酸软的腰起床,我对着镜子咬牙切齿。
要是我以后肾虚了,顾宸泽就是罪魁祸首!
这个白天衣冠楚楚,晚上不知餍足的禽兽!
又是一个周末前夜,被顾宸泽缠着“加班”到半夜,第二天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雪松气息提醒着昨晚的疯狂。
我揉着酸软的腰,在心里把那个不知节制的男人骂了八百遍。
下午约了闺蜜林薇逛街。她是唯一知道我和顾宸泽是协议结婚,并且对他“深恶痛绝”的知情者。
在一家高端咖啡馆碰面,林薇看着我眼下淡淡的乌青,以及时不时下意识揉腰的动作,露出一个了然又暧昧的笑容:“哟,我们苏大小姐这是……夜生活过于丰富了?”
我老脸一红,拿起菜单挡住她的视线:“少胡说!我是……是昨天健身过度!”
“健身?”林薇凑近,压低声音,“是在顾总身上‘健身’吧?”
“林薇!”我羞恼地要去捂她的嘴。
她笑着躲开,正色道:“说真的,安安,你们这协议夫妻,怎么感觉越演越真了?你别是真被他迷惑了吧?别忘了高中那会儿他是怎么对你的!”
林薇的话像一盆冷水,让我躁动的心稍微冷静了些。是啊,我怎么差点忘了,顾宸泽本质上还是个爱打小报告、阻碍我追求幸福的“伪君子”。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故作镇定地搅拌着咖啡,“不过是成年男女各取所需罢了。”
逛着逛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的恒隆广场,而顾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就在广场对面那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建筑里。
刚走进一家常去的奢侈品店,我的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跳跃的备注赫然是——【骚包鸭王】。
林薇眼尖,一下子看到,眼睛瞬间瞪圆了,压低声音惊呼:“我靠!苏安安!你玩这么大?!‘鸭王’?!你还给他备注这个?!你你你……你不会真背着你家那位……”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赶紧接通电话,并按了免提,试图证明“清白”。
顾宸泽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老婆,在哪儿呢?忙完没有?中午一起吃饭?”
林薇:“……”
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无语再到憋笑,最后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你们夫妻……真会玩。”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着电话没好气地说:“在恒隆逛街!没空!”
“恒隆?”顾宸泽的声音带着点惊喜,“正好,我这边刚结束一个会议。等我一下,我过来找你,顺便……你给我挑几件衣服?我的衣柜需要苏大小姐拯救一下。”
“谁要拯救你的衣柜……”我小声嘟囔,但看着旁边林薇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表情,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随便你,爱来不来。”
挂了电话,林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骚包鸭王’……哈哈哈,顾总知道他在你手机里是这名字吗?”
我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他不需要知道。”
过了一会儿,林薇接到公司电话有急事要先走。她临走前拍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姐妹,守住本心啊!别被美色和糖衣炮弹腐蚀了!”
我送走林薇,独自在品牌店里逛着。店员热情地迎上来,我直接要求看看当季新款的男士衬衫和休闲装。
为了更直观地看到上身效果,我习惯性地让店员请来了品牌的专属模特进行展示。这位男模身材高挑,五官俊秀中带着一丝青涩的少年感,穿着新款衬衫走出来时,确实非常养眼。
我正托着下巴,认真评估着衣服的剪裁和颜色,盘算着哪件穿在顾宸泽身上会更人模狗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看中哪件了?”
我回头,顾宸泽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带着一丝会议室里的严肃气场。他的目光淡淡扫过那位正在展示衣服的男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让他试就好了,何必麻烦外人。”顾宸泽走到我身边,手臂自然地揽住我的腰,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或者直接包起来,你挑的,我都喜欢。”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对店员和那位男模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谢谢,这里不需要展示了。”
店员很有眼色,立刻带着有些局促的男模离开了。偌大的VIP室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喂,你干嘛?”我有些不爽地瞪他,“人家工作呢!”
“我的衣服,我看自己试就好。”他低头看我,眼神深邃,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是说,苏大小姐更喜欢看别人穿给我看?”
“你少胡说八道!”我脸一热,推开他,随手拿起一件藏蓝色的真丝衬衫塞到他怀里,“去试这件!”
顾宸泽从善如流,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没过多久,试衣间的门打开。
当他走出来的那一刻,我的呼吸下意识地一窒。
那件藏蓝色的真丝衬衫,材质柔软顺滑,贴合着他挺拔的身形,将他宽肩窄腰的优点完全凸显出来。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衬衫袖口被他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低调奢华的色泽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禁欲的贵公子气息。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皮相和气质,确实是极品。
我看得有些出神,脸上微微发烫,为了掩饰失态,慌忙转身想去架子上再拿一件别的款式。
“怎么样?”他带着轻笑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强作镇定,头也不回:“还、还行吧。”
他却不容我逃避,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近一步,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钻进我的耳朵:
“你这个色魔,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哪一口?”我下意识地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脸颊绯红、眼神闪烁的样子有多心虚。
他薄唇微启,一本正经地吐出一句话:“制服诱惑。”
我的脸“轰”一下全红了。
他俯身,靠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廓,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暧昧地低语:
“今晚,我们玩这个?”
自商场“制服诱惑”事件后,我明显感觉到,顾宸泽似乎……更“骚”了。
以前他多是晚上才来“骚扰”我,现在,这种“骚扰”有向全天候蔓延的趋势。
比如,我正在家里对着平板电脑,远程参加一个非正式的项目讨论会,穿着宽松家居服,头发随意挽起,素面朝天。
顾宸泽端着一杯咖啡,施施然走进我的书房,美其名曰“慰问辛苦工作的顾太太”。他今天没去公司,穿着一件极其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将那副宽肩窄腰、胸肌饱满的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先是假模假样地看了眼我的平板屏幕,然后手臂撑在我的椅背上,半个身子几乎笼罩住我,低声问:“中午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视频那头,我的团队成员们虽然看不清顾宸泽的全貌,但那低沉的嗓音、优越的身形轮廓,以及我们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足以让屏幕里的几张脸露出暧昧又克制的笑容。
我尴尬得脚趾抠地,赶紧用手捂住麦克风,压低声音赶他:“随便!你快出去!”
他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得寸进尺地在我发顶落下一个轻吻,这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对着我的电脑摄像头方向,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顾总”的礼貌微笑,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视频那边瞬间炸锅。
“哇!安安姐,那是顾总吗?好帅啊!”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太甜了吧!”
“顾总好体贴啊,还亲自给你送咖啡!”
我:“……”
甜什么甜!他那分明是故意的!是赤裸裸的干扰和炫耀!
再比如,周末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组织的私人派对。派对上有个刚留学回来的年轻男生,是某家合作方的小开,性格活泼,很会来事。因为聊到一个我们都喜欢的冷门乐队,多说了几句,他还很绅士地帮我拿了几次饮料。
派对进行到一半,顾宸泽来了。他显然是刚从另一个商务场合过来,穿着三件套西装,气场强大。他一出现,原本热闹的派对气氛都凝滞了一瞬。
他径直走到我身边,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腰,对那位相谈甚欢的小开,以及周围其他人,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却带着隐隐压迫感的笑容:“不好意思,来晚了。各位玩得还开心?”
那位小开在他面前,气势瞬间矮了半截,寒暄了几句就讪讪地找借口离开了。
整个后半场,顾宸泽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虽然一直在和别人谈笑风生,但那只揽在我腰上的手,始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回家的车上,我忍不住抱怨:“你干嘛呀?我跟人家就正常聊聊天。”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闻言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淡:“聊得很开心?”
“还行吧,至少比跟你聊天有趣。”
他睁开眼,侧头看我,车窗外的霓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明灭灭:“哦?看来是我最近晚上‘聊’得不够努力,让顾太太还有精力觉得别人有趣。”
我:“!!!”
这个流氓!
还有一次,是在家里。我窝在沙发上看一本畅销小说,里面有个角色是温柔深情的男二号,我随口跟旁边的阿姨感慨了一句:“哎呀,这种温柔挂的男生也挺好的。”
当时顾宸泽正坐在对面沙发上用平板看财报,闻言,他没什么反应。
结果到了晚上,他把我折腾得够呛,在我意识模糊、连连求饶的时候,他咬着我的耳垂,声音沙哑地问:“说,谁比较好?嗯?”
我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迷迷糊糊地嘟囔:“什么谁比较好……”
“温柔挂的,还是我这样的?”他执拗地追问,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还在计较我下午那句无心之言,又气又好笑,只能顺着毛捋:“你你你!全世界你最好!行了吧顾宸泽你这个醋坛子!”
他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动作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像细密的蛛网,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我开始清晰地感觉到,顾宸泽对我,似乎并不仅仅是“协议夫妻”和“身体吸引”那么简单。他那看似不经意的举动背后,藏着一种越来越明显的占有欲和……醋意?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有些乱。我不断提醒自己我们之间的“协议”和过去的“恩怨”,但心底某个角落,又不可抑制地滋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和动摇。
而顾宸泽,似乎也乐此不疲地用他的方式,在我生活的每个角落,刻下属于他的印记。
顾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是本市商界的一大盛事。作为新任的“顾太太”,这种场合我自然无法缺席。
晚宴设在市郊一座临湖的私人庄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穿着一身顾宸泽提前让人送来的Valentino高定礼服,藕粉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收腰设计勾勒出不算差的曲线。他则是一身经典的Tom Ford黑色丝绒礼服,矜贵非凡。
我们挽着手臂出现在宴会厅时,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他从容应对着各路宾客的寒暄和恭维,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我配合地站在他身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扮演着温婉得体的顾太太。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
她叫柳芊芊,是柳氏集团的千金,也是顾宸泽的大学同学。柳氏集团近几年发展迅猛,是顾氏在某些领域的重要合作伙伴,也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柳芊芊穿着一身性感的红色深V长裙,妆容精致,气场强大。她径直朝我们走来,目光直接落在顾宸泽身上,笑容明媚又带着一丝熟稔。
“宸泽,好久不见。”她伸出手,姿态亲昵地想要碰触他的手臂。
顾宸泽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碰触,只是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语气疏离而礼貌:“柳小姐,欢迎。”
柳芊芊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常。她的目光这才转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轻蔑。
“这位就是苏小姐吧?果然……很年轻。”她笑了笑,语气却有些意味深长,“听说苏小姐以前挺爱玩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收心嫁人了。”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实则暗指我过去“不懂事”,能嫁给顾宸泽是走了大运。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笑得更加温婉,主动挽紧了顾宸泽的手臂,身体微微靠向他,用一种带着点天真又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是啊,遇到对的人,自然就想安定下来了。是吧,老公?”
我感觉到顾宸泽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配合地应了一声:“嗯。”
柳芊芊的脸色微不可察地沉了沉。
接下来的时间,柳芊芊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不断找话题和顾宸泽攀谈,从大学趣事聊到商业合作,试图将我排除在外。她言语间透露出的对顾宸泽的了解和对他们过去“交情”的强调,让我心里莫名地堵得慌。
顾宸泽虽然一直保持着礼貌,但回应始终简短而疏离。我能感觉到他隐隐的不耐。
当柳芊芊再次提到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大学项目细节,并笑着问“宸泽,你还记得吗?”时,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轻轻晃了晃顾宸泽的手臂,打断了她的话,仰起脸,用一种略带撒娇和依赖的语气说:“宸泽,我有点累了,脚也疼。我们去那边坐坐好不好?而且,李董刚才好像找你呢。”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周围几个一直暗中关注着我们这边动静的宾客,目光都微妙地闪了闪。
顾宸泽立刻低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关切:“累了?好,我们过去休息。”他顺势揽住我的腰,对柳芊芊礼貌地点点头:“柳小姐,失陪。”
他甚至没有再看柳芊芊一眼,带着我径直走向休息区。
柳芊芊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相携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走到休息区坐下,顾宸泽弯腰,毫不避讳地轻声问我:“哪只脚疼?我看看。”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感受着他手掌传来的温度,我心里那股因柳芊芊而起的憋闷和醋意,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我缩回脚,有些不自在地说:“……没事,不疼了。”
他直起身,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忽然低声道:“做得很好。”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太太。”他勾起唇角,笑容里带着赞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刚才,很有点顾太太的样子。”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一刻,我清晰地意识到,在共同面对“外敌”时,我们之间那种莫名的默契和联结。仿佛我们真的是一体的,需要共同守护彼此的领地和尊严。
这场慈善晚宴,似乎成了我们关系的一个微妙转折点。
慈善晚宴过后,我和顾宸泽之间的关系,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微妙的口子。那些刻意维持的“互不干涉”和“死对头”表象,在柳芊芊事件后,变得有些摇摇欲坠。
他开始更频繁地介入我的生活,不再是单纯的“美色诱惑”,而是一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小事。
比如,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想吃的某家甜品店的拿破仑,在下班时顺手带回来。当我把叉子伸向那酥脆的皮层时,他会状似无意地提醒:“少吃点,晚上还要吃饭。”语气依旧平淡,却少了从前的疏离。
比如,我偶尔熬夜追剧或者处理工作,第二天早上,餐桌上总会多一杯温度刚好的黑咖啡,旁边放着一颗解腻的奶球——他不知何时注意到了我这个习惯。
再比如,有一次我生理期,肚子疼得蜷在沙发上,脸色发白。他提前结束了会议回家,看到我的样子,眉头立刻皱紧。他没说什么,只是去厨房亲手煮了一碗滚烫的红糖姜茶,端到我面前,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喝了。”
然后,他拿过毯子盖在我身上,自己则坐在沙发另一头,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公务,陪了我一整晚。没有多余的话,但那沉默的陪伴,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人心头发烫。
这些点点滴滴,像温水煮青蛙,等我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在生活中的这些痕迹。
某个周末的午后,阳光很好。我们难得都没有安排,一起在别墅顶楼的阳光房里看书。他看他的财经杂志,我看我的悬疑小说,互不打扰,气氛却有种难得的宁静和融洽。
我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忽然想起晚宴那天他说的“做得很好”。
犹豫了一下,我放下书,轻声开口:“顾宸泽。”
“嗯?”他从杂志中抬起头,阳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跳跃。
“高中那封信……”我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疑惑,“你当时,为什么非要告诉我妈?”
这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也是我多年来讨厌他的重要根源。
顾宸泽沉默了几秒,也合上了手中的杂志。他看向我,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戏谑或疏离,变得认真而复杂。
“那时候,林修和他校外的那帮‘朋友’,惹上了一些麻烦。”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他们涉及小额借贷和一些不太干净的场合。我偶然听到别人议论,才知道你……喜欢他。”
我愣住了。林修?校外麻烦?不干净的场合?这些我完全不知道。
“你那时候……太单纯,又冲动。”他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无奈,“我怕你被骗,或者被卷进去。直接告诉你,以你当时对我的敌意,你肯定不会信,说不定还会叛逆地非要跟他在一起。”
“所以……你就用那种方式,直接掐断可能性?”我喃喃道,心里五味杂陈。我一直以为他是出于“好学生”的优越感或者单纯的恶意。
“方法可能很蠢,也很得罪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但当时那个年纪,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就是借助大人的力量,快刀斩乱麻。”
阳光房里安静下来,只有微风拂过植物的细微声响。
这么多年,我恨了他这么多年,原来背后是这样的原因?不是告密,不是恶意,而是……一种笨拙的,甚至惹人讨厌的……保护?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酸涩又胀痛。
“那……你为什么后来从不解释?”我声音有些干涩。
“一开始是觉得没必要,你讨厌我也没关系。”他顿了顿,目光深沉地看向我,“后来……是有点享受你因为我而情绪波动的样子,虽然大多是生气。”
这叫什么话!我瞪他,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热。
“苏安安。”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从来没觉得你爱玩、不懂事是什么缺点。相反,你的鲜活、直接,甚至有点莽撞的勇敢,都是我最……欣赏的地方。”
他的目光太专注,太认真,里面翻涌的情绪让我心跳失序。那句“欣赏”后面,他停顿了一下,我几乎以为他会说出另一个词。
“我妈总拿你教育我,不是真的觉得你不好。”他继续道,语气缓和下来,“是她知道,只有你,能让我这个从小被按部就班规划好人生的人,感觉到不一样的颜色。”
我怔怔地看着他,感觉一直以来构建的关于他的认知,正在一点点崩塌、重组。那个“告密小人”、“伪君子”的形象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加复杂、更加真实,也……更加让我心动的顾宸泽。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关注着我。原来,那些我以为的“针对”,或许藏着别的意味。
心里的坚冰,在这一刻,彻底融化成了春水。
我低下头,掩饰着发红的眼眶和加速的心跳,小声嘟囔:“……谁要你欣赏。”
嘴角,却不自觉地悄悄弯起了一个弧度。
自阳光房那场开诚布公的谈话后,我和顾宸泽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
不再有刻意的针锋相对,不再有虚假的协议隔阂。我们像所有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会一起在周末赖床,会为晚上吃什么“石头剪刀布”,会窝在沙发上看一部无聊的电影然后嘲笑彼此的泪点或笑点。
他会带我去吃他学生时代偷偷喜欢的路边摊,我会拉着他去逛我钟爱的复古市集。我们分享着彼此过去的趣事和糗事,填补着错过的那些年。
白天,我们各自忙碌,但微信上总会时不时跳出对方的消息。可能是一张他开会时偷拍的窗外风景,可能是我抱怨午餐外卖不好吃,他回复“晚上带你去吃好的”。
晚上,相拥而眠成了最自然不过的事。他的怀抱温暖而安心,我再也没有失眠过。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甜蜜和满足,连身边的闺蜜林薇都看了出来。
“啧啧啧,苏安安,你完了。”林薇看着我手机屏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顾宸泽换成的我们两人的合照,摇头晃脑,“你看你这满面春光的样子,还说没陷进去?我看你是栽得彻彻底底!”
我咬着吸管,笑而不语。这次,我没有反驳。
是啊,我栽了。栽在了这个我曾经恨得牙痒痒的死对头手里。而且,栽得心甘情愿。
这天晚上,顾宸泽有个应酬,回来得稍晚。我洗完澡,正靠在床头看一本室内设计杂志,规划着我们是不是该把客卧重新装修一下。
他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回来,先去浴室洗漱。出来时,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膛滑落。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脸红心跳地移开视线或者嘴硬地赶他走。但此刻,我只是放下杂志,托着下巴,大大方方地欣赏着这美色,甚至还吹了个口哨:“帅哥,身材不错嘛。”
顾宸泽被我的反应逗笑,走到床边,俯身捏了捏我的脸:“跟谁学的这么流氓?”
“近墨者黑呗。”我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带着清爽薄荷气息的唇上亲了一下。
他回应了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一吻结束后,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顺势做点什么,而是直起身,走到衣帽间。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那文件夹的样式,我看着有点眼熟。
当他将文件夹递到我面前时,我愣住了。
那是我们新婚夜时,我甩给他的那份——《婚后生活互不干涉协议》。
“你这是……”我迟疑地接过来。
顾宸泽在床边坐下,目光沉静而温柔地看着我,声音低沉而郑重:“苏安安,这份协议,到此为止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拿回协议,双手握住边缘,微微用力——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他将撕成两半的协议随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不管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在一起。”他凝视着我的眼睛,眸色深邃如海,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现在,以及未来,我想和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是苏安安,而我爱你。”
“我爱你,安安。”他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协议夫妻,不是商业联姻,只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一生一世的那种。”
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等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我终于等到了他亲口的告白和确认。不是暧昧,不是试探,是明确的,郑重的,“我爱你”。
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还带着湿气的胸膛,声音哽咽:“顾宸泽……你混蛋!让我等了这么久……”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手臂收拢,将我紧紧圈在怀里,像是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对不起,是我太慢,太笨。”他吻着我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疼惜和歉意,“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每天都说给你听。”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主动吻上他的唇。
“我也爱你,顾宸泽。”在唇齿交缠的间隙,我轻声回应。
从互相嫌弃的死对头,到别扭的协议夫妻,再到此刻心意相通的恋人。这条路我们走得曲折,但幸好,最终没有错过。
那张象征着隔阂与距离的协议,在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
协议作废,心意互通之后,我和顾宸泽的生活仿佛被浸在了蜜罐里。
他开始毫不掩饰地对我的好,那种好,不再是带着试探和撩拨,而是融入了日常的点点滴滴,细致入微。
比如,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小偏好。咖啡要加一颗奶球但不能加糖,吃鱼只吃鱼肚子上没有小刺的那块,看恐怖片的时候一定要抱着点什么……于是,家里我的专属咖啡杯旁总是备着奶球,饭桌上鱼肚子那块肉总会自然地落到我碗里,沙发上看电影时,他的手臂永远是我最安心的抱枕。
他甚至还偷偷去学了我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做法,虽然第一次尝试差点把厨房点着,成品也甜得发齁,但我看着他围着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的狼狈样子,心里却比吃了真正的提拉米苏还要甜。
工作上,他也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支持。我家的公司有个项目遇到了点麻烦,我试着跟他提了一下,他立刻调集了顾氏最精干的团队暗中协助,提供资源和人脉,却从不居功,只是在我熬夜看方案时,默默给我端来一杯热牛奶,说一句:“别太累,有我在。”
这种被无条件支持和保护的感觉,让我充满了底气和力量。
当然,这位顾总吃醋的毛病,在确定关系后,有增无减。
有一次,我和一个合作方的年轻总裁谈事情,对方确实英俊儒雅,能力出众,我们相谈甚欢,多聊了半个小时。顾宸泽来接我时,脸上虽然还挂着礼貌的微笑,但一上车,就把我按在椅背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通,直到我气喘吁吁才放开,语气酸溜溜的:“苏总现在业务能力见长,聊得很投入?”
我哭笑不得,捏着他的脸:“顾宸泽,你讲点道理,那是正经工作!”
“工作也不行。”他蛮不讲理地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以后这种级别的合作,让副总去。你老公我看着碍眼。”
我嘴上嫌弃他霸道,心里却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甜甜的。
还有一次,是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个商业晚宴。有个不开眼的二世祖,大概是喝多了,凑过来想跟我搭讪,手还不老实地想往我腰上搭。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宸泽已经一步上前,挡在了我面前。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冰冷地扫了那人一眼,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瞬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那二世祖被他看得冷汗直冒,酒都醒了大半,讪讪地夹着尾巴溜走了。
顾宸泽转过身,仔细替我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裙摆,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以后离这种垃圾远点。”
那一刻,看着他为我挺身而出的样子,我的心跳快得不像话。这种被珍视、被保护的感觉,让我深深着迷。
我们的日常,也充满了各种幼稚又甜蜜的互动。
会因为遥控器争夺战在沙发上滚作一团,最后以某种不可描述的方式“和解”;
会互相给对方起各种肉麻又可笑的爱称,他叫我“小祖宗”,我叫他“顾三岁”;
会在清晨醒来时,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对方的睡颜傻笑……
林薇再次见到我时,围着我转了三圈,最后啧啧称奇:“完了完了,苏安安,你彻底没救了。你现在整个人都在冒粉红泡泡!顾总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
我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笑得见牙不见眼:“心甘情愿,要你管!”
顾宸泽配合地搂紧我的腰,在她面前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宣示主权的意味明显。
林薇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行行行,知道你们恩爱了!快滚快滚,别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秀!”
我们都笑了起来。阳光正好,岁月安然。原来,和对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值得期待的美好。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年顾氏集团的周年庆典。这次的庆典规模空前,不仅是为了庆祝顾氏又上一个新台阶,也隐隐透出些别的意味。
庆典设在顾氏旗下新落成的七星级酒店宴会厅,流光溢彩,名流云集。我和顾宸泽作为主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
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香槟金色礼服,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灯光下熠熠生辉。顾宸泽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燕尾服,身姿挺拔,俊美得令人屏息。我们携手出现时,收获了无数惊艳和羡慕的目光。
宴会进行到高潮,顾宸泽作为集团总裁上台致辞。他回顾了顾氏一年的成就,感谢了所有员工和合作伙伴,言辞恳切,气场强大。
就在大家以为致辞即将结束时,他话锋一转,目光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了我身上。宴会厅的灯光也仿佛有感应般,一束追光打在了我的周围。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顾宸泽对着我,缓缓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那笑容里盛满了爱意和坚定。他拿起旁边侍者适时递上的一个丝绒戒指盒,打开。
一枚设计极其精巧繁复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主钻是一颗罕见的粉钻,周围簇拥着无数碎钻,如同众星捧月。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完成一个迟到的心愿。”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低沉而充满磁性,“在场各位都是见证。”
我捂住了嘴,心跳如擂鼓,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走下台,一步步朝我走来,每一步都沉稳而坚定。最终,他单膝跪在了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眼神虔诚而炽热。
“安安,”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无比,“我们的开始,或许并不完美。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更加确信,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渴望。”
“我爱你,胜过这世间的一切。我想补给你一个真正的求婚,一个盛大的婚礼,想和你一起,走完余生的每一天,四季三餐,白头到老。”
他举起那枚璀璨的戒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苏安安,嫁给我,好吗?不是联姻,只是因为我爱你,而你,也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能看到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期待。
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但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我用力地点头,声音哽咽却无比清晰:“我愿意!顾宸泽,我愿意!”
欢呼声和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响彻整个宴会厅。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那笑容明亮得晃眼。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象征着爱与承诺的戒指戴在我的无名指上,尺寸完美契合。
然后,他站起身,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深深地吻住了我。
这个吻,缠绵而深情,诉说着我们之间所有的曲折、等待和最终圆满的幸福。
后来我才知道,这场盛大的“二次求婚”,是他和我爸妈,甚至还有我那个“死对头”闺蜜林薇一起精心策划许久的。连我手上这枚独一无二的粉钻戒指,都是他早在半年前就秘密拍下,请大师精心设计的。
“总要给你最好的。”他搂着我,在我耳边低语,“别人有的,我的安安要有。别人没有的,我的安安也要有。”
不久之后,我们在所有亲友的祝福下,举办了一场极其盛大而浪漫的婚礼。这一次,走在铺满鲜花的红毯上,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那个在尽头等待我的男人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坚定和甜蜜。
交换戒指,宣誓,拥吻……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爱意。
扔捧花环节,我故意使坏,把捧花直直地扔给了在下面嗷嗷叫的林薇。她手忙脚乱地接住,愣了一下,随即红着脸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却带着笑意。
婚宴上,顾宸泽被灌了不少酒,但他始终紧紧握着我的手。送走所有宾客后,他抱着我回到精心布置的婚房,将我放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
他俯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呼吸间带着清冽的酒香和灼热的情意。
“顾太太,”他嗓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满足,“这次,是名副其实了。”
我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他:“嗯,顾先生,余生请多指教。”
窗外,月色正好。窗内,春意正浓。
(全文完
本文标题:(完)结婚当晚,总裁老公就拿出协议,分房睡,互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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