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医科圣手老公说自己有社交恐惧症,害怕人群和镜头。

  不仅我俩婚纱照里的他是P上去的。

  就连婚礼他也放了我鸽子,留我一人和空气拜了堂。

  直到婚后,我们早产的儿子突发罕见急症,

  唯一能做手术救他的,只有老公。

  我跪在地上求他,他却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浑身颤抖:

  “这个手术需要很多人参与,我不敢......我害怕......”

  最终,儿子因错过最佳手术时间,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抱着儿子冰冷的尸体,崩溃大哭。

  而十分钟后,他的青梅在国外滑雪摔伤,需要进行跨国远程视频面诊。

  他面对着屏幕里几十位国际专家,沉稳地指挥着。

  视频面诊非常成功,贺年川回来后,又恢复了社恐的模样。

  我抱着孩子的冰冷的身体,彻底死心。

  原来有人可以是例外,但不是我和儿子。

  ......

  “知羡,原谅我,你知道我的社恐有多严重......”

  贺年川愧疚地拍打着脑袋,伸手就想抱我。

  “别碰我。”

  那双拒绝救我儿子的手,让我恶心到想吐。

  贺年川从小就社恐,严重时甚至会当场昏厥,生死难料。

  我们准备结婚时,他的青梅江心雅哭得最凶:

  “他离不开我,我真担心他社恐发作......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

  那时我还天真地以为,这是怎样深厚的情谊。

  现在才真正明白,

  面对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时,

  他硬着发麻的头皮,也执着地要上台。

  可惜,那不是我。

  我心冷地办遗体手续,工作人员递过来一份文件。

  “齐女士,这是人体实验同意书,您丈夫已经签字了。”

  什么狗屁人体实验!

  “我是他妈妈,我不同意!”我尖叫着。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

  “如果要撤销,必须由签署者,亲自出席委员会的会议当众说明。”

  我发疯一样冲回贺年川的办公室,

  “贺年川,求你了。”

  我的声音在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去委员会,撤销同意书。”

  “我的儿子不能做实验品,我要好好地安葬他。”

  贺年川的脸色更白了,他后退了一步。

  “知羡,委员会有十几个人,那么多人盯着我,我会受不了的。”

  他痛苦地闭上眼:

  “而且他已经死了,拿去做点医学贡献不好吗?你不要那么自私。”

  越来越多人聚过来,

  他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熟悉的社恐发作前兆。

  我以前每次看到他这样,都会心疼得不行。

  可现在。

  我只觉得讽刺。

  “我给你磕头了。”

  “让我儿子走得体面一点。”

  我的头狠狠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血从我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有人在窃窃私语:

  “贺医生社恐这么严重,她这样当众逼他,只会让他病情加重。”

  “唉,贺医生平时最疼老婆了,她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一下呢?”

  “可不是嘛,一提到跟老婆分开,他就发狂,这种男人要懂得珍惜。”

  贺年川的眼泪掉下来。

  他蹲下来想扶我:“别磕了,我答应你,我去当众......”

  话还没说完,他接了个电话,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心雅摔伤治疗后,情绪崩溃了,我必须马上去国外!”

  我死死拽着他:“儿子还等着你!”

  “知羡,心雅刚经历生死,她现在需要我!”

  贺年川用力甩开我的手。

  我张开双臂堵住门口,声嘶力竭:

  “贺年川,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跟你离婚!”

  他顿了一下,撞开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阵唏嘘,我瘫坐在地上。

  贺年川对飞机社恐特别严重,从来不敢一个人坐飞机。

  每次出差都是我陪着。

  我赌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我输了。

  几个小时后,我的手机收到新闻推送。

  照片里,他站在国外的医院里,面对着无数闪光灯和镜头,

  那眼神里的温柔和爱意,几乎要溢出屏幕。

  原来他不是怕光,

  他只是觉得,我这里没有他想要的光。

  再争下去就不体面了,我打给律师。

  “我要离婚。”

  “我要让他净身出户。”

  
2

  律师说,净身出户必须要收集实质性证据。

  好,等我收集完证据,就离婚。

  我在走廊上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刚打开门,就愣住了。

  客厅里堆满了纸箱,都是婴儿房里的东西。

  “姐姐你回来啦。”

  江心雅踩着我的拖鞋走过来,腿脚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年川哥说先让我住婴儿房,这间房离主卧最近,也方便他晚上照顾我。”

  “毕竟那个房间现在也用不上了,你不会介意吧姐姐。”

  我的指甲掐进肉里。

  贺年川赶紧出来打圆场:

  “心雅刚摔伤,一个人住我不放心。等她找到合适的护工就搬走。”

  她摔伤的不止是腿吧,怎么脑袋也摔坏了?

  “年川哥做好饭了,姐姐快来。”

  我看着餐桌上的精致的四菜一汤,愣住了。

  这些年,

  他说自己社恐,不敢去菜市场。

  菜买回来又说,食材像在围观着他,浑身不舒服。

  结婚以来,一直都是我做饭,

  手指上烫出的水泡旧的还没消,新的又起来。

  “年川哥做饭可好吃了!我记得小时候他还是因为我嘴馋才学的做饭呢!”

  江心雅看向我,眼里都是天真无邪。

  “难道年川哥没给姐姐做过吗?”

  没等我回答,江心雅突然“啊”了一声。

  手一抖,整碗汤都泼在我手背上。

  滚烫感瞬间刺进我的皮肤,红肿一大片。

  江心雅的眼泪立刻掉下来,“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贺年川赶紧站起来仔细检查江心雅的手。

  “烫到了吗?”

  “我没事的,我包里有烫伤膏,我给姐姐找找。”

  她在包里翻翻找找。

  突然翻出一个打着结,装满不明液体的避孕套。

  她把它提在指尖,故意顿了下。

  随手把它扔进了桌边的垃圾桶。

  “呀,不好意思姐姐,在国外酒店的东西忘扔了。”

  我的火气瞬间涌上头顶,死死瞪着贺年川。

  他避开我的眼神。

  “知羡,心雅刚受那么重的伤,情绪不太稳定,需要安抚。”

  “安抚?丢我的东西,穿我的拖鞋,安抚到连避孕套都来不及扔?”

  贺年川皱眉:

  “齐知羡,你能不能懂点事?心雅是病人!”

  我不懂事?

  你把我儿子弄死了,还让我懂什么事?

  罢了,反正也要离婚了。

  想到这心情舒畅了些,我拿起汤从江心雅的头顶浇灌下去。

  慢慢地站起来,走回房间,留下江心雅在背后尖叫。

  贺年川竟然还追了过来。

  “知羡,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理他。

  他从背后抱住我。

  “知羡,你昨晚说气话要跟我离婚,我真的很伤心。”

  “我知道,你为了我跟家里人决裂,为了我当家庭主妇。”

  “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绝对不会狠心跟我离婚的。”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我们刚谈恋爱时那样。

  从前他也这样哄我。

  当时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好了,别耍小脾气了。孩子没了就没了,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我猛地推开他。

  “你说什么?”

  我的儿子尸骨未葬,他居然云淡风轻地说,

  没了就没了,再要一个?

  也是,他从来都不曾真正关心过我。

  我孕吐最严重的时候,他说太臭,躲在书房。

  我破羊水的那天,他说救护车人太多,他会犯病,

  让我一个人忍着阵痛,打车去了医院。

  “滚出去!”

  我直接把他推出去,锁上了门。

  贺年川在外面敲门。

  “知羡,别生气了,早点睡。”

  “我今晚要帮心雅做康复训练,就不跟你一起睡了。”

  我死死地咬住被角,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

  还要忍着隔壁婴儿房一阵又一阵暧昧和呻吟。

  心死,原来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再醒来时,江心雅居然坐在我床边。

  
3

  我被吓了一跳。

  “姐姐,求你帮帮我。”

  江心雅把怀里的泰迪举到我面前。

  “可可生病了,心脏衰竭,随时可能死。”

  我无语地皱眉:

  “那你去找宠物医院,找我干嘛?”

  她哭出声,“医生说了,它需要异种心脏移植。”

  “你儿子的心脏,跟可可配型成功了。”

  我愣住了。

  “你说什么?”

  “姐姐,我知道你儿子签了人体实验同意书!”

  江心雅直接跪下来,

  “就把你儿子的心脏给可可试一试吧!”

  “他反正已经死了,心脏留着也没用。”

  “但可可它还有救啊!”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让我把儿子的心脏,捐给一条狗?

  “滚。”

  我的声音在发抖,“你和你的狗一起滚。”

  江心雅哭得更凶了。

  “姐姐,可可是我和年川哥一起养大的。”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

  我忍着气,房门突然被推开。

  婆婆冲进来,指着我的鼻子。

  “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保不住!”

  “现在让你捐个器官给心雅的狗积阴德,你都不肯?”

  江心雅立刻扑到婆婆怀里。

  “伯母,是我不好,我不该来求姐姐的......”

  一眼就能看出,公公婆婆是江心雅喊来的救兵。

  公公在旁鄙夷地冷着脸。

  我想起,

  婚宴上,公公婆婆拉着我的手说:

  “知羡啊,你愿意嫁给年川,是我们家的福气。”

  可现在。

  他们眼里只有冷漠。

  “你们想把我儿子的心脏,给一条狗?”

  婆婆不耐烦地挥手:“都是器官,给谁不是给?”

  “再说了,那个孩子是早产儿,本来就活不长。”

  “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的手抖了。

  “有意义?”

  “把人类器官移植给狗,这就是你说的有意义?”

  公公沉着的气终于忍不住了:”齐知羡,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要是不答应,到时候我们让你净身出户!”

  我呵呵一笑。

  “谁净身出户还不一定呢。”

  婆婆气得扬起巴掌,用尽力甩在我脸上。

  我的头撞到床头柜的角,血流了下来。

  贺年川冲进来。

  看到血,他脸色都变了。

  “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可以骂她,但绝对不能动她!”

  婆婆被他的气势吓到一愣。

  “你们谁要是敢逼她跟我离婚,我直接去死!”

  公公婆婆看他这认真劲,赶忙拉着江心雅出去。

  我捂着额头。

  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我记起一次他社恐发作严重,

  我陪着他不吃不喝关在房间里三天。

  他的拥抱更紧:“知羡,你是我的唯一。你要是跟我离婚了,我会死的。”

  可我到头来只是唯一,江心雅永远是例外。

  “贺年川。”

  我抬起头,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最后问你一次。”

  “我跟江心雅,你选谁?”

  
4

  贺年川的脸色很难看。

  他沉默了很久。

  “知羡,不过是一个没用的器官......”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

  “孩子已经走了,心脏留着也没有意义。”

  贺年川深吸一口气,“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他说得很认真。

  眼神里甚至有对未来的期待。

  我盯着他的眼睛。

  想从里面看到一点爱意。

  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是没有。

  只有为了江心雅扫平障碍的算计。

  “我不同意。”

  我冷冷地盯着贺年川。

  贺年川脸上的伪装终于被撕碎了。

  他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怒吼:

  “齐知羡,你这种冷血的女人,难怪连儿子都不想找你当妈!”

  我抬起头,血顺着脸颊滑落,和眼泪混在一起。

  啪!

  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贺年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杀死我儿子的人,是你!”

  他捂着迅速红肿起来的脸,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服。

  “好!好!齐知羡,你给我等着!你会后悔的!”

  门被狠狠摔上。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不久,手机响了。

  “齐女士吗?我是市人民医院的顾医生。”

  “有人申请把您儿子的心脏移植给一只泰迪犬。”

  “这是您同意的吗?”

  我对着电话疯狂地大喊“不是”,

  像个疯子一样冲出家门,冲向医院。

  我不能让他们动我的儿子!绝对不能!

  当我疯了一样赶到医院的手术室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手术室的门紧闭着。

  我趴在门上那块小小的玻璃窗上,绝望地往里看。

  看到贺年川穿着手术服。

  他正在熟练切开儿子的胸腔。

  拿出那颗小小的心脏,放进旁边的冷藏箱。

  江心雅得意地抱着她的狗,

  对着门外的我,露出了一个胜利的恶毒微笑。

  几个守在门口的彪形大汉立刻围了上来,

  粗暴地将我从门上拉下来,狠狠地推倒在地。

  我的左手手腕,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剧痛瞬间袭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个大汉狞笑着踩住了我的右手。

  “那只手废了,这只手也别留着了!”

  我痛得撕心裂肺,想尖叫却被用破布塞进嘴里堵到了喉咙。

  他们按住我,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狠狠地折断。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

  十指连心,那种痛,比死还难受。

  我被从地上拖起来,脸死死地被按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他们掰开我的眼皮,不让我闭眼。

  我眼睁睁地看着,玻璃窗内,

  贺年川将我儿子的心脏,植入到那只泰迪犬的身体里。

  江心雅走到玻璃前,对着我得意地说:

  “他的心,是我的了。”

  一语双关。

  喊不出声音,我用头使劲撞手术室的门。

  他们扯得越紧,我撞得越欢,眼冒金星。

  不一会儿,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彪汉们也怕出名,纷纷跑了。

  我忍着剧痛扯下嘴里的破布,大叫:

  “贺年川,看过来!”

  贺年川轻轻瞥了一眼,

  看到了我身后越聚越多的人群和闪烁的手机镜头。

  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额角渗出冷汗。

  但他没有停。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社恐”。

  竟然如此,

  那我就给你听点你不能不在意的。

  我深吸一口气,

  “贺年川,我要跟你离婚。”

  哐当一声,手术刀掉到了地上。

  贺年川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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